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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要笑的大方喔
林雾接到温禾电话,是在给住院病人刚取完白带的时候,她已经上了整整三十六个小时的班,从昨天早上八点多,上到今天晚上八点多,还没下班。
“林雾,明天我生日,湛澜时给我庆生,你哥也来,你来吗?”
一通陌生的电话,却是让她不适的声音。
“我来啊。”
林雾开着扬声,她脱掉自己身上白大褂,往办公室门后面挂,“姐姐,我明天刚好上晚班,请假我都来。”
她说话阴阳怪气的,温禾怎能没听出来,她点点头,保持该有的体面,“嗯,好,那我等你。”
林雾确实已经累到直不起腰,她昨天白天等手术期间还在忙着整理十几份出院病历,没歇一会,接连又进去协助做两台全宫手术。
晚上值夜班,新收三个住院病人,其中一个还做了急诊手术,导致她从晚上六点接班开始到凌晨四点,还看了十几个夜间急诊,以及写了五个病人的术前一套,又接着整理第二天的出院病历。
林雾拿起自己的包就走,她要回宿舍补觉,越想越觉得有意思,林靳竟然把她电话给温禾了。
毕竟,除了他,她想不到谁泄露她电话,湛澜时又没有她电话。
她垂着头往前走,顺手就添加了温禾的微信,等她通过,她不客气的发一句,“湛澜时微信推给我一下。”
温禾看到这条并不太礼貌的消息,虽然很气,但也没有不推的道理。
她不能让湛澜时再觉得自己又无端猜测,不够大方,而林雾也是看准了她这一点,知道她一定会推。
果然,不一会儿,温禾将微信刚推过去,就看到湛澜时那边手机提示。
小作精添加你为好友。
湛澜时轻扫了眼,差点看得他瞳孔骤缩,那头像,竟然是林雾张着嘴自拍的照片。
湛澜时蹙了蹙眉,选择没通过,他刚忽略。
林雾一句好友验证再发过来,“湛澜时,我加了你对象微信,你知道我是一个分享欲多么强的人吗?”
只一秒,湛澜时秒通过。
而温禾则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他吸了口烟,点击通过到聊天页面。
*
第二日,湛澜时做东,邀请了很多朋友,共赴温禾的生日宴,是一场麻辣火锅局。
林雾因为医院的事情迟了到。
温禾生辰之际,大家都围炉而坐,她提到林雾,“怎么还没来?”
林雾不来,大家都不好开动,林靳主动拾起筷子,“不用等她了,她就是那种会迟到的人,被我惯坏了。”
湛澜时也同意先开动,毕竟今天过生日的是温禾。
于是林雾到的时候,看着他们一个个都在用餐,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过去,将包放林靳身边,不讲客气的坐下。
“你们过生日吃火锅吗?”
她这话落,还没有人回答,林雾看着众人脸上满足的神情,就连林靳脸上也是。
她明白了,吃火锅已经变成他们所有人共同的爱好。
林雾扫视这一桌,几乎都是湛澜时的朋友,有好几个还是她小时候见过的。
温禾生日,竟然没请自己的朋友,她拆着手里的筷子,侧目对上温禾那双杏眼,说一句。
“姐姐是把对象的朋友,都活络成了自己的朋友?所以今天请我,也想跟我活络?”
温禾长得本来就很体面,灵秀大气的,再加上她行为举止的刻意端庄,林雾只见她抿着嘴,微笑着恰到好处的斜眼瞅着她,“大家一起玩才开心嘛,林雾,这次想跟你正式认识一下。”
她慢慢站起身,端了杯茶水敬她,“我叫温禾,是湛澜时的女朋友,谢谢你来参加我的生日火锅局。”
林雾闻言,没站起身,她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水,先抿一口,再敬她,“温禾姐姐,新的一岁,要笑的大方喔。”
她没说生日快乐,也没介绍自己,跟她认识。
她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十五)保持身材
温禾眉毛微微拧紧,她看着林雾身旁的林靳一直主动夹菜到她碗里,而她的对象湛澜时,帮她倒了一杯饮料的同时,还顺手给林雾倒了一杯。
“嗯,谢谢。”
温禾忍着情绪坐下,她长发随着动作甩动。
是林靳先发现温禾的情绪,他问林雾一句,“你怎么迟到了?”
林雾低着头吃菜,她一点一点地夹着菜往嘴里塞,“我不就是会迟到的那种人吗?哥哥。”
林雾回答林靳时,那张脸庞清冷如画,自身具有的高冷气质让整整一桌的人都不敢轻易靠近她说话。
最终还是林靳自己咳了嗽,他瞧着她低头的模样,“你吃东西这么斯文的?”
正好,温禾在水洗吃涮好的牛肉片。
林雾瞟了眼,说话娇滴滴的,“我也要学温禾姐姐保持身材。”
没见过林雾这样娇气地说话,此时走过去沙发上抽烟的湛澜时听到声音顿了顿,抬眼望了过来。
他想起了林雾很小的时候,她拽着他的衣角,带着稚气的嗓音,总是屁颠颠跟在他身后。
林靳一直给林雾夹菜,她全部都吃了下去,直至她吃完去洗手间,痛到蜷缩起身子,蹲在地上。
有阿姨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美女,你没事吧?”
林雾朝那位阿姨摆手,虚弱笑笑,“没事。”
她声音缓慢而柔和,“吃火锅有些胃痛,一会就好了。”
此时,林雾胃疼的就像有一把锋利的小刀在她的胃里来回划过,每一次划过都让她感到阵阵剧痛。
阿姨翻了翻自己的包,“我有胃药,你要不要吃?”
林雾见状,她接过阿姨递过来的药瓶,看了几眼确认后,才说,“好。”
接着那位阿姨又跑出去,跟在外面等她的丈夫说话,“里面的小姑娘胃痛到死了,我要去给她买瓶水。”
听到“小姑娘”三个字,湛澜时和林靳正站外面抽烟,他俩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
湛澜时心里话:不会是林雾吧。
林靳摇头:肯定不是,她要胃痛早叫出来了,也不会吃火锅。
湛澜时:你确定吗?
林靳点头:林雾啊,什么都写在脸上。
等到阿姨把水送进去,她弯身关心林雾,“好点了吗?”
林雾拿着水多喝几口,“好多了,谢谢。”
她试着起身,掏自己兜里的手机,“阿姨,我把钱扫给你。”
阿姨拒绝,“不用不用。”
她摆着手就要出去,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林雾跟在身后喊,“阿姨……”
这时,林靳和湛澜时都同时听到了打开门的那瞬,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他俩同时一惊。
林靳最先走上前,“阿姨,我想问你一下啊,里面胃痛的小姑娘,是个子高高的,很瘦的,长得跟模特一样的女孩吗?”
湛澜时听到林靳的形容,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直至那位阿姨答,“是啊,她穿一身白的。”
这话一落,“林雾!”
两个人都冲了进去。
林雾站在洗手台前正补着妆,她侧眸扫视着突然出现的两个男人,“有病啊!”
“这是女厕所。”
她盯着林靳身后的湛澜时,眼尾也依旧紧绷,“出去。”
湛澜时先垂下眼帘沉默两秒,随后拽着林靳出去。
林靳清冷的一张脸,“我就说了不是她。”
等到确认他们出去,林雾扶着那洗手间的门,赶忙蹲下身,紧捂着如刀绞的胃部,汗水已经浸湿她的衣衫。
她正祈求着快点缓解,霎时,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
四目相对,他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蹲在地上疼得无法直腰的模样,眼泪从眼角滴落下来。
(十六)引诱的张嘴
湛澜时帮林雾关上门,径直走出去。
林靳正站前台结账位置,他盯着湛澜时去找服务员,“你干嘛呢?”
“你好,有暖宝宝吗?再要一杯热水。”
他话落,服务员马上去准备,林靳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过来,“你问她要这个做什么?温禾来大姨妈了?”
湛澜时冲他一句,“你待桌上去。”
男人眉宇中带着盛气凌人的威严,林靳避开跟他的对视,他系了系休闲服拉链,往围炉走。
湛澜时接过服务员递的水和暖宝宝,他步伐稳健如风往洗手间去,此时林雾已经蹲在门口,他站她面前,弯下身递给她,“喝水。”
男人那双正盯着她的眼,深邃漆黑。
林雾眉头略略上挑,她将那杯热水喝尽,把空杯递回给他,湛澜时眼神盯她身上,有些飘忽不定。
“衣服撩起来,贴胃部。”
他另一只手伸向她,递给她粘胶的暖宝宝。
林雾刚接过来,她看见温禾正从湛澜时身后的那个方向走过来,她穿着高跟鞋,步履优雅,不断展现出她的自信和傲人身段。
两个女人的目光交汇。
林雾呼吸节奏瞬间变快,她双手勾上湛澜时那截彰显着力量与坚韧的脖子,直到看着他那里青筋微微凸起,她将自己的脸紧紧贴了过去,埋首在那里。
“湛澜时,疼。”
那一刻,湛澜时被迫昂首。
他没想到林雾突然抱他,一霎间屏住呼吸,连肩膀都微微绷紧。
温禾此时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她瞧着林雾双膝几乎跪在地上那样狠狠拥抱着湛澜时,紧致的打底衫因为这个动作不断往上跑,一截白皙瘦窄的细腰,就那样玲珑有致的暴露在男人眼前,散发着让女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去触碰的魅力。
“林雾,你给我松开。”
湛澜时跟着她呼吸节奏变快,随即又刻意放缓。
等到温禾转身离去,林雾才松开他,盯着他的眼睛,“湛澜时,我就抱你一下,你怎么声音都哑了。”
他刚刚说话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湛澜时闻言,神情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将暖宝宝强制塞她手里。
“你注意边界感。”
他说完这句话站起身,脖子上还有情绪隐隐激动后的青筋。
“边界感?”
林雾蹲在地上,忽然冷冷瞥了一眼他,“好啊,湛澜时,我胃疼到抱你,就是侵犯到你边界了?”
她刻意朝他翻了个白眼,用一种嘲讽的语气对待他,“做警察,没有一点帮助人民群众的概念。”
“都说有困难找警察,我真是对你祛魅,湛澜时!”
她说完,站起身,将那暖宝宝撕开粘到他一边的侧脸上去,还在离开时狠狠踹他一脚。
“啊。”
湛澜时根本没想到她已经凶狠到踹他重要部位。
他弯住身,不得不捂住被踹得生疼的那处,感受着那一阵阵强烈的感觉,几乎让他无法呼吸,“林雾。”
林雾将双臂交叉在胸前,只用余光瞟了瞟他痛不欲生的样子,然后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活该。”
接着,她转身离去,每回一下头,走一步,对他引诱的张一下嘴,“边界感,边界感,你最有边界感。”
林雾从微张唇瓣,到诱惑满溢的大张,一颦一笑间尽显她嘴唇的魅惑力。
明明那么小的年纪,却如同熟透了的樱桃,诱人采摘,满载着性感的韵味,激得湛澜时使劲沉眼。
(十七)哥哥脸有些红呢
火锅局结束,湛澜时提前订好了KTV的包厢,所以林雾还跟着他们去唱了歌。
KTV包厢外面,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湛澜时和温禾就在那走廊上,不停的吵架。
尤其温禾,她情绪总是莫名其妙地膨胀,就连林靳出来好几次上厕所,都撞见她的失控。
而林雾呢,她一直呆在包间里,见谁就聊,迅速破冰,那自来熟的劲儿,让林靳都哭笑不得。
她很快跟湛澜时的朋友打成一片,还邀请他们一起合唱,用热情的性子和态度可亲,很容易就赢得了一致好感。
那些人都没想到,林雾清冷如霜的一张脸,竟然是这种性格。
林雾从小酒精过敏,所以她喝着可乐敬他们,“随林靳的。”
那些人看看林靳,“是有点像。”
林雾说,“亲生的,同父同母,没办法不像。”
林靳在离她很远的角落自顾自喝着酒,他眉眼间凝着霜雪般的疏离感,仿佛周遭喧嚣皆与他无关。
等一瓶可乐干完,林雾出去上厕所,才发现温禾已经不在,她明明是今晚的主角。
而湛澜时呢,独自倚靠在墙边,情绪在脸上显露无遗。
林雾走过去,弯身拍拍手,“吵架了吧?”
他此时不吭声,一张不苟言笑的面孔上,挂着一副冷冰冰的神色。
林雾陪他站在那里,她懒散地倚在墙边,后背紧贴冰冷的瓷砖,左腿屈起踩在墙上,双手抱胸,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面前那一排包厢。
“哎,就说了你们不适合。”
她话刚落地,湛澜时侧着视线,目光朦胧盯她,“你什么时候说了?”
林雾内心坦荡直视他的双眼,淡淡道,“不喜欢你对象,变相说你们不适合啊。”
湛澜时脸上神色复杂,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林雾歪着头看他,眸光流动,“平时也吵架吧。”
她说这话时,湛澜时依旧不吭声,但她有看到他目光顿了顿。
林雾扯了下唇,准备往洗手间的方向走,顺带抛下了句,“反正别把锅都甩我身上。”
湛澜时也需要去厕所,他跟在林雾身后,声音很淡很沉的说了句。
“胃不好,还吃火锅。”
林雾听到他话,转头面向他,双手置于身后,倒退着走,“我知道你们吃火锅啊。”
她总是那样挑着猫眼看他,瞳仁里藏着星星点点,“你们又没问过我忌口。”
湛澜时闻言,垂了下眼眸,他继续往前走,林雾却突然停下来。
距离蓦地拉近,他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她却神情悠然自得,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湛澜时,你喝了酒。”
这是林雾凑他那么近,得出的结论。
湛澜时没回话,他懒得理她,将手插兜里,脸上透着一股子令人敬畏的严峻之色,就要往男士洗手间走。
林雾挡在他要进去的厕所门口,高挺的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下巴。
“干嘛。”
他立马抬手,大掌按上她饱满光洁的额头,直接阻止她的靠近。
林雾上掀眼皮,与他的那双眼睛突兀对上,她看到男人那深邃的黑眸里,仿佛有一个宽阔的世界,令人难以洞悉。
她连忙拍打他的手,要他松开,湛澜时有些不耐的松开,手掌却无意识摩挲着那残留的体温。
接着,极近的距离,她听到他呼味呼味地微微喘着粗气,额头上的青筋还有些暴起。
林雾想到应该在她来吃火锅前,湛澜时和林靳他们肯定喝了不少酒。
她盯着他那坚毅的下巴,透露着一股成熟与沉稳。
林雾瞬时抬起手指在他的下巴上轻轻地划过,直至那种轻柔的触感,让湛澜时的心跳忍不住加快了几拍,使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她。
此刻,林雾的气息,很近,很轻,若有若无的飘进他的鼻端。
再加上她嘴里那挑逗的一句,“哥哥脸有些红呢。”
(十八)你是敏感肌吗?
她又叫他哥哥,声音懒懒散散,透着一股悠闲和轻慢的劲儿。
湛澜时捏住林雾手腕,强制放下,“别来事儿。”
他眼神忽然就变得暗沉又难以捉摸。
林雾呵笑,她踮起脚尖,天不怕地不怕的直接捏住他的脸颊,就那样用力一捏,让他感受到浓浓的疼意。
不仅如此,她眼神中还闪烁着挑衅的光芒看他,似想故意激怒他。
湛澜时皱紧眉头,警告她,“林雾,你再动手动脚。”
林雾将两只手一起捏住他脸颊,她每个动作都充满了嚣张的意味。
只一霎那,他轻松攥起她双手,摁到她身后的墙上去,要她寸步难行。
男人浓眉立目,透着一股子被她惹到的劲头。
林雾睫毛忽闪两下,盯着眼前他微微起伏的胸膛,“湛澜时,你穿衬衣可真好看,感觉里面的肌肉都要撑爆出来了。”
话刚落地,湛澜时改成一只手钳住她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扣住她下巴动弹不得。
“光滑吗?”
林雾正盯着他的眼珠,瞳色偏浅,真诚而清澈。
“嗯?”
湛澜时被问懵了,他完全没预想到她会说这句。
“我下巴摸起来光滑吗?”
女人的眼睛总是那样干净,不带任何的缱绻,湛澜时在自己急剧上升的心跳中听到她说。
“我特意涂过宝宝霜的。”
疯了,这个世界疯了。
湛澜时选择放开林雾的手,他一低头,没想到就看见她打底衫里的丰满胸部,随着她笑,颤动着散发魅力。
这么小的年纪,双峰傲人挺立,总是在衣服里若隐若现,让人都想窥探里面的样子。
是不是也如熟透的蜜桃般,充满生命力,散发最诱人的气息。
想到这里,湛澜时都被自己吓到,他慌忙走进洗手间。
等出来以后,林雾就在门口。
她在门口笑他,“听到你尿尿的声音了,很爽的样子。”
她口无遮拦,湛澜时忍不住动手,要帮林靳教训她。
他一只手如刚刚那样钳住她的两只手腕,迅速反扭到她身后,再一手摁住她肩膀反转,让她的身子以一种不能反抗的姿势迎合他。
不愧是警察,动作那么流畅,林雾想。
她微弓身子,导致她胸前美景就那样呈现,湛澜时站在她身后,俯视着她那丰满的轮廓,如同山丘般起伏,令人心驰神往。
林雾本来不反抗的,却突然反抗,导致他用力束缚住她,又直盯着她正在晃动的胸部。
他注意到她酥胸不断颤的同时,还有水珠在她肌肤上滚动,应该是她刚刚洗了把脸,打湿了锁骨处。
湛澜时喉结滚动,因为喝了点酒,他浑身容易燥热,避开视线的同时,他松了束缚她手腕的手,去解那颗靠近下巴的衬衣扣子。
可没想到这时候,林雾趁湛澜时不注意,她双手呈往后摸的姿势,抚向他两侧的腰。
等到手指触碰到他腰间肌肉,她再轻轻一捏,暧昧气息瞬间升温。
“嗯。”
湛澜时解着衬衣扣子,闷哼出了声音。
他在她身后眉目一紧,忍不住紧绷着呼吸,林雾却在他前头不遮掩的笑出了声。
“哈哈,湛澜时,你是敏感肌吗?”
(十九)穿什么颜色内衣的
湛澜时此时脸庞冷冰冰的,仿佛一座冰山。
他把林雾双手又扣起来,束缚在她身后,让她身体直面一堵墙。
这次,林雾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挣脱,都挣脱不了湛澜时这道枷锁。
林雾想,果然是他的风格,无论何事,不给她留半分余地,这就是湛澜时本来的面目。
直到她一言不发地接受,湛澜时在身后凶她,“我让你笑。”
林雾记得以前,她做错事,他就是这样凶狠。
那时候的湛澜时还在训练阶段,他身材比现在要魁梧,肌肉如同紧绷的弓弦般,脸部线条也十分硬朗,一双眼睛总是闪烁着那股不羁又冷酷的光芒。
林雾回忆着,又开始继续反抗,他在身后推她一下,她丰满的胸部,就隔着衣服贴墙上摩擦一下。
还有那因为她不断挣扎的动作,不经意间低露的曲线,总是美得让人心动不已。
湛澜时又看沉了眼,他霎时就松开。
可刚松开,林雾转过来身子,直接原地跳到他身上,夹住他的腰。
她那一跳,轻盈而迷人。
而湛澜时则被她攀住脖颈,迫使他低了一下头,不过还好他脊背坚实,充满力量。
林雾抿着嘴,“死湛澜时,狗湛澜时。”
她对着他那截脖颈一口咬上,昏黄暧昧的灯光下,湛澜时喉结上下蠕动,有明显的青筋顺着他脖颈起来,不断向下蜿蜒,直至没入他衬衣里,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林雾伸出舌尖,顺着那根青筋,轻舔了舔。
那一刹,丝丝酥麻令湛澜时胸膛起伏,他眼神火热的看向前方。
“林雾,我忍不了你了。”
这话落,湛澜时双手手掌覆住了她的腰,接着,将她整个身子往下放。
林雾控制不住想扒拉湛澜时的肩膀,却怎么也扒不住。
直至她只能抓住他的手腕,被迫往下倒,她上衣也在不断往上缩,漏出她的纤腰以及紧绷住的平坦腹部,诱得人目光差点无法自拔。
湛澜时直盯她那张涨红的脸,低沉着声线,“核心不错嘛。”
林雾还在坚持着往上做仰卧起坐,“湛澜时,你快给我弄起来。”
此时她不断往上用力的腰和腹部勾勒出曼妙身姿,轻盈而娇媚的,散发着独属于女人的魅力。
湛澜时喉间轻咽,“还弄我吗?”
林雾保持着最费体力的姿势,她脸部肌肉都在跟着收缩,扬声道,“你要再不弄我起来,小心我告诉我哥,你看我胸和腰。”
她话刚落,他赶紧就给她弄了起来。
把她放到地上后,他抬着食指,警告她,“别乱说话。”
林雾整理了下衣服,“你看了,你刚眼睛看了。”
湛澜时懒得搭理她,想走,却又被拽住戴着名表的那只手腕,“你要证明你没看的话,你说说看,我穿什么颜色内衣的?”
湛澜时闻言转头,喉结滚动频率突然就加快,“我都说了我没看,我怎么知道你穿什么颜色内衣的。”
林雾将打底衫往下拉,突然暴露出那截肩带和若隐若现的轻薄蕾丝内衣,“那给你看看好了,白色,现在你看了吧。”
(二十)叫老公
往包间走的廊道上,湛澜时将打火机砂轮摩擦迸发出火星来,然后点燃嘴角衔住的那根烟,侧着视线看林雾。
“按你这样,我有理都说不清。”
又扯到刚刚给他看内衣的事上,林雾微微上翘着眼尾,问他一句,“湛澜时,我身材是不是比你对象要好。”
当她主动和他的目光交汇,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在为这对视凝固。
像两颗流星在浩瀚夜空偶然相遇,彼此的光芒交织。
“还行吧。”
是湛澜时嘴角吐出的字。
随着他轻轻吐出一口烟,烟雾在空气中形成一个个模糊的圈。
等到那烟雾消失不见,她还在盯着他看,男人的眉眼生得极为好看。
“林雾,你那时候是不是想做模特?”
突兀的一句话,令林雾本来低下去的眸子,又缓缓抬起,看着他的眼神无比认真。
“怎么这么问?”
她知道他说的那时候,是一起许愿望的时候。
她还那么小,却也跟他们一样有愿望。
“感觉。”
湛澜时两字总结。
林雾的母亲就是小有名气的内衣模特,他每次看林雾见她母亲的神情,像仰慕一个人那样。
不过这些他注意到的,都没告诉她。
林雾垂下眼睫,纤长的羽睫颤动几下,“我说了想做医生,你自己不信的,我不适合当模特呢。”
她说话不自然。
这是林雾开口给湛澜时的第一反应,虽然他也不确信是不是像自己想的这样。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既然来了这座城市,我希望你和林靳能像以前一样,都不要疏离谁。”
湛澜时出言极快,不假思索。
林雾看着他烟蒂的火星微闪,仿佛夜空里最亮的星,照亮她心底的幽暗角落,“只是我和林靳吗?”
她抬眼,“在我这里,一直很重要的是,我,林靳,你。”
这是林雾第一次放缓语气,柔声细语地说。
湛澜时选择没说话,他半阖下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升起弥散的烟雾里。
直至林靳从包厢出来,看着他们,“你们在聊什么呢?”
湛澜时掐灭烟蒂,动作干净利落,林靳问他,“温禾呢?”
湛澜时轻描淡写的说,“拿蛋糕去了。”
林雾也是这会才知道,她微微一笑,“我还以为她走了呢。”
这话刚落,温禾从最近的电梯口过来,她手里提着定制的蛋糕,特意喊了湛澜时一声。
“老公。”
这两个字令林雾眼睛突然瞪大,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林靳随意般一句,“这么快和好了。”
温禾凑过来一张脸,要湛澜时亲她,林雾就那样看着湛澜时微微张着薄唇,亲了她额头一下。
紧接着意识过来后,发觉胸口竟然闷得透不过气,就好像被人压着。
林雾先一步走进去包厢,命令正在点歌的人,“点一首分手快乐。”
等到熟悉的前奏响起,刚进门的林靳、温禾以及湛澜时纷纷看向拿话筒的她。
林雾神情挑衅的看着湛澜时,“怎么?我和我的体育老师分手了,我还不能唱分手快乐了。”
林靳一听,眼底的神色都变得愈发冰冷,他迈步走过去,“来,林雾,你跟我好好说说,你拉体育老师到我公寓,是要学习什么东西。”
(二十一)像黑天鹅
林靳硬要看体育老师的照片,林雾把那张保存在自己相册里的照片给他看后,他抿直了唇线。
“长得也不怎么样。”
温禾挽着湛澜时的手臂,凑过来看一眼,她定睛几秒后,“我觉得长得挺好的呀,老公,你看看。”
又是那声听了让人非常不适的老公,林雾都要咬紧牙。
湛澜时站过来,视线在她头顶,“还没你哥长得好。”
这话落,林靳爽了,他嘴唇翕动片刻,抬起食指指着那张照片,“林雾,我以前是不是说,你要找个像你哥这样,或者像你湛哥这样的。”
林雾心里已经升起令人烦躁的感觉,她将手机递过去给其他的人,“我问问他们。”
“你们觉得体育老师长得好看吗?”
她一个个的问。
谁知男人都忍不住惊讶,“太好看了。”
还有他们带来的女朋友的回答,“天啦,这也太好看了,很禁欲啊。”
林雾站在不远处,朝林靳和湛澜时直接翻了个白眼。
湛澜时眼神漆黑,林靳则眼神酝酿着冽寒,他迈步过来,手指屈起,在她脑门使劲一弹。
林雾刚叫痛,谁知手机上体育老师的电话,说打来就打来。
林靳看着那备注,体育老师。
林雾接起电话,眉峰不易察觉地凝了下,她柔声细语,“好,你过来。”
林靳还没问林雾,她已经过去拿起了包,五分钟都没到,秦征穿着一身黑色休闲服出现在包厢门口,他身材挺拔,宽肩窄腰,面容如雕塑般棱角分明。
“我带她走了。”
他和里面的人纷纷点头,包括温禾在内。
等到林雾走了,林靳坐在沙发上,下鄂咬得紧紧的,眼神冷冷的,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狮子。
湛澜时走过来拍他的肩,他沉默半晌,脸色微冷,“不是,他就这么把我妹带走了?”
林靳越想越气。
KTV楼下,往停车坪去的方向。
秦征和林雾保持距离的往前走,他问了一句,“刚刚那位。”
林雾费力抬眸,“哪位。”
秦征描述,“穿一身黑的。”
林雾阴阳一句,“像黑天鹅对吧。”
秦征没想太多,下意识答道,“对。”
林雾慢慢停下脚步,她黑眸里的暗色变得浓稠又玩味,轻笑启唇,“我有她微信,你要吗?”
秦征回头,看着她这副表情,“我不是这个意思。”
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味,尽管没有人点燃任何东西。
林雾说话带了刺,“想说,你就好奇一下?”
秦征抿了抿唇,还没回答,林雾将手上的包往他身上砸了一下,“你没听到她叫人老公啊。”
秦征这才发现,“你吃了炸药。”
他眼底也变得沉黯,眸光深邃似潭盯着林雾。
林雾从包里掏出手机,她轻扯下嘴角,声音亦冷了下去,“看好,删了。”
她下颌线紧缩。
林雾刚要转身往回走,忽然,这时候,秦征将手放上了她的肩,摁住。
只一刹那,林雾回头,就看到从旁侧过来的湛澜时,他将手搭到秦征那只手上暗暗用劲。
“拿开。”
林雾看到湛澜时漆黑的瞳仁中,此时翻滚着铺天盖地的情绪。
“我说第二遍,拿开。”
(二十二)跟车震一样
秦征最终放下手,只因为湛澜时的气场封锁了周围的空气,让人不禁为之屏息。
他知道林雾正在气头上,他也看到了她眼里那股火,都快把眼珠子给烧红了。
她是真的生气,导致周围的气氛都变得压抑。
“我下次再联系你。”
秦征凝视着她,眼波虽没有柔情似水,却也带着一股温和。
他在转身瞬间,藏起所有情绪,只留下林雾和湛澜时站在那里。
“你耳环落下了。”
湛澜时瞥开眼睛,将一只耳环递给她。
林雾摸了摸自己耳朵,才发现确实不见了,应该是刚刚唱分手快乐的时候掉的。
她接过,“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湛澜时气质高冷,如同一尊雕塑,“问了一圈。”
他没说,因为林雾戴的这对耳环,是她母亲送给她的十八岁生辰礼,那时候林靳陪他母亲一起去挑的,正好他得闲,也陪他们一起。
“喔。”
林雾兴致恹恹,“我回去了。”
她垂着头就要走,湛澜时拽她柔弱的手腕一下。
“你等下。”
湛澜时敛了下眼眸,他注视着她头顶,声音很低,“让林靳送你。”
林雾并没有拒绝,她站在原地拿着手机刷来刷去,湛澜时又迈步走回去,正碰上从电梯口出来的林靳。
“林靳。”
他叫他一声,再回头看着林雾,示意他一眼。
林靳知会他用意,“我不送她。”
他静立如松,那份清冷与疏离像他的外壳,长在他身上,让人无法触及他的内心。
湛澜时垂眸看他,“一起。”
就这两个字,林靳掏出烟来抽,“行吧。”
湛澜时的意思是,一起送林雾。 因为他们都喝了酒,所以叫了代驾,等代驾来的时间里,林靳将他贷款新买的那辆梦中情车仰望U9,换了个停车位停。
当一双大尾翼在林雾面前打开的时候,林靳让林雾上来感受一下。
虽然林雾脸上写着没劲,却还是全程配合他,等上去坐了坐,林靳跟她介绍,“你知道吧,你哥这车情绪价值拉满,买它就是干这个的。”
林雾知道林靳花了他的血汗钱,才好不容易凑个首付,买了这车。
他现在每个月还车贷都吃紧,完全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看看,它可以原地起跳,我给你操作一下。”
林雾刚靠上后背坐好,他掌控那辆车,给她瞬时就来了个原地起跳,跟车震一样。
“你有病吧!”
林雾差点被吓了一跳,她险些失声尖叫,他还在拍着方向盘问,“是不是情绪价值拉满。”
林靳转头,乌黑的眼睛看过来,四目相对那一瞬,林雾想起了以前的林靳。
他是她最好、最好的哥哥,参与她的一切,知她所有的喜乐悲欢。
也会像现在这样无数次捉弄她,但最终的目的,其实并不是吓她,而是想逗她开心。
林靳多高冷的一个人,只会在林雾面前释放天性。
所以,当湛澜时的问界M9开过来的时候,林雾提出,“我要跟林靳坐。”
此时的林靳正要拉开副驾驶的门,和司机坐一起,他掐灭手中那根烟,瞥开视线,“跟我坐干嘛,你坐你的。”
湛澜时看一眼林雾,话语简洁而冷淡的对林靳说,“你坐后面去。”
林靳拽起湛澜时,“那你也坐后面,让温禾坐前面。”
温禾没有意见,她出奇的沉默。
(二十三)你找炮友?
等到车辆正常行驶在公路上,林靳被夹在两人中间,虽然座位足够宽阔,他却还是将身体前倾。
“这体育老师,你怎么认识的?”
他和林雾之间有一种微妙的疏离感,让彼此都无法窥视对方的内心世界。
林雾玩着手机上的消消乐,明明她坐车玩手机会晕车,“我留学时候的体育老师。”
她娇唇轻抿,不露笑意说,“你可别小看他,人家会五国语言。”
林靳闻言,沉默几秒,“所以你们认识很久了。”
林雾跟别人不一样,她身份证上的年龄是作假的,所以她很早就被林父送出去留学了,高中都没读完,她现在之所以能当医生,也是因为林父用了心的规划。
林雾想了想,“认识很久了,但不熟。”
她关上手机,双手抱胸,闭着眼睛靠背坐,没想过隐瞒,“我来这座城市,才和他约上的。”
她脑子里闪过秦征那副临危不乱、总是情绪稳定的样子。
林靳问,“约什么?”
林雾睁开眼睛,白他一眼,“约着见面一下啊。”
“再就联系上了?”
林雾看向林靳那身衣服,他总是穿那三个色,黑白灰。
衣服看似平平无奇,穿在他身上却又格外有气质,她继续闭上眼睛,“对啊,不行吗?”
“不行。”
林靳说不行的时候,湛澜时拍了他一下。
林靳这才将声音放缓和了一些,“你连人家都不了解,你就谈恋爱。”
顺着玻璃透进来的公路路灯的昏黄光线,林雾眯着眼瞧林靳,发现他眼睛里的关心此时瞒都瞒不住,开始像以前那样训她,“你对人知根知底吗?”
林雾扬了扬眉,“我知道啊,他离过婚。”
这话一落,湛澜时侧着视线看过来,缓缓开口,“他离过婚,你跟他玩?”
林雾看向前方的视线幽深几分,“总之,这个事情说起来话很长,他到我那所大学去做体育老师,是为了一个女人。”
“后来那个女人跟别人跑了……”
她话还没说完,林靳又不满意了,“都跟别人跑了?他还穷追不舍?”
林雾怼他一句,“有没有可能,他是为了找到那女人出轨的证据呢。”
林靳这才神情平静下来,“然后。”
林雾想了想,眉头略略上挑说,“然后,我帮他找了。”
她简洁说明,“不过等他离婚之后,就回国了,我也没跟他联系了。”
“再到我回国,他也知道,不过没联系我,随后,我来了这座城市,我们才续上的。”
湛澜时又问了,“你们怎么续上的?”
他此时坐在他那边圈椅里,狭长的眸微微上抬,陷在光影之中,眼底却是一片深渊。
“你找炮友?”
几字一落,林雾皱眉,“你怎么知道?”
湛澜时想起洗手间那幕,眼里的光比剑光还冷,“很难看出来吗?”
这时,秦征的添加好友信息发过来,林雾的口袋震动了一下。
她掏出来看了眼,对方好友验证信息写着:
“有没有可能,我认识她。”
林雾看了眼坐在前排的温禾,她真的太安静了。
她通过秦征的信息,疑问发出一句,“你认识她?”
秦征回过来,“嗯,她也认识我。”
(二十四)皮糙肉厚
湛澜时先送温禾回去,她明天还要早起拍摄广告样片。
等落了地,湛澜时下车,把温禾送楼上去。
没过一会儿,他迈步下来回到车里,发现林雾在车上睡着了,她十分疲惫的靠在车窗边,陷入深深的睡眠。
林靳正脱自己的外套,给她罩身上。
湛澜时看到他轻轻帮她掖好每个角,生怕她着凉,又生怕惊醒她,不留声色的给她盖好。
“人睡着了,就知道关心了?”
湛澜时说话降低声音,他上车,主动升上他那侧的窗户。
司机继续将车往前开,林靳手指灵巧一捻林雾耳边正要掉落的头发,随后他侧过来脸,问湛澜时一句。
“今天胃痛的是不是她?”
湛澜时没打算隐瞒,“嗯。”
林靳紧绷起一张脸,神色显得愈发阴沉,他冷哼一声,“也不知道她这些年,被他整成啥样了。”
林靳嘴里的他,指的林靳的父亲,林观澜,那个同样不苟言笑的男人。
林雾醒来的时候,看到林靳和湛澜时正在车外面抽烟,她看了眼罩在自己身上的外套,不只有林靳的,还有湛澜时的一件。
她嘴角微微一翘,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距离她睡着已经过去半小时,他们都未曾叫醒过她。
也同样意味着,这两个男人在外面待了半小时。
林雾后背贴着座位,她侧着视线,透过那面车窗看过去,两个有凛然气质的男人,就那样站在不远处,存在感十足。
他们不只是身高特别突出,外形同样也是。
一个身姿挺拔,肩背线条宽阔利落,一个身形瘦削颀长,一身干净气质。
“下周六,楚子结婚,你确定林雾不会去?”
这话是湛澜时问的,他声音低沉有质感,响彻在林靳耳边。
林靳抽一口烟,“她去不了,我不告诉她,她怎么知道。”
林靳稍稍弓着腰,“她都跟你这么多年没联系,别说楚子了。”
湛澜时当然知道林靳自嘲的意思,有路灯映射下来的光线正勾勒出他的轮廓,在他抬眼的一瞬间,那点光就从掀开的眼睫溜进眼睛,触及到的晦暗顷刻间随之消散。
“只是我没联系她,所以她也不好联系我。”
林靳听着,当然也知道湛澜时是因为他,才跟林雾失去了这份联系。
他转移话题,“怎么,温禾这么不放心你啊?我都想不通,她怎么吃林雾的醋的?她是太不了解我妹了。”
对于林靳来说,林雾把湛澜时当哥哥,同样,湛澜时也把林雾当妹妹。
湛澜时缓缓抬起眼帘,目光不明的在周遭环境中流转,他眉头微微蹙起后,将双眼定格在了那辆车里。
林靳垂着头掐灭烟,“实在不行,让温禾跟我们一起去啊。”
湛澜时看不见车里的人,所以他并不知道,他正与林雾四目相对。
“她不去。”
湛澜时简洁平淡的回话,“你知道的,她不习惯县城的那种环境。”
之前也有湛澜时的战友结婚,他们都在县城里,他带温禾去过,温禾表示再也不想参加这样的婚礼。
“嗯,毕竟是大城市出来的人,这一点你也要理解她。”
林靳公式化的陈述。
湛澜时听着,“我们也是大城市出来的。”
他眸中一抹黑色暗涌,“你和林雾也未曾嫌过楚子。”
其实,林靳这个人很孤僻,他从不主动结实朋友,他能长到这么大,身边拥有这么多朋友,都是靠湛澜时认识的。
不是湛澜时以前的战友,就是他工作上的同事。
林靳用肩轻轻撞他一下,“你不能这么说,我和林雾多皮糙肉厚,你又不是看不出来。”
两人就那样在外面讲着话,他们不知道的是,林雾已经醒来很久了。
更不知道,此时她正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妹儿,下周六,哥要结婚了,你来不?这么久没联系了,应该是不嫌弃哥的吧!”
林雾看着前面寥寥无几的那几条信息,最开头是好几年前的,“楚子哥,我是林雾,还记得我吗?”
楚子回复,“妹儿,哥当然记得你,啥时候来县城玩。”
后来她没有回复。
直至,他给她发了拍照的纸质请帖,上面十分用心的写了她的名字。
邀请,林雾。
林雾眼睛通红,回他信息,“楚子哥,你结婚啦?嫂子长啥样,一定要给我看看。”
楚子秒回短信过来,“妹儿,亲自来看,哥想你了。”
(二十五)保胎开成避孕药
又是连熬两晚大夜,林雾刚吃完早餐,就马不停蹄赶去门诊楼做助手接诊。
上直行电梯的时候,她戴着一副冰冷的口罩,双手揣白大褂兜里,看着这家人满为患的医院,一到工作日就会给她一种压抑的沉重感,还有那种依旧会让她觉得陌生的恐惧感。
林雾瞬时垂了垂眼睛,这里是一个可以看尽人生百态的地方,所有的情绪在这里都一文不值。
不止病人,就连医生的的表情也不是轻松的。
她电梯上到最顶端,回头俯视着那些正为了排队抢一个号子忧心忡忡的人,还有那些因为缴费化验检查忙得焦头烂额的人,实在包含了太多的人情冷暖。
等到她转身进入门诊区,又盯着那些来去匆匆、从来不笑脸相迎的医生护士,她们的两眼同她的一样,无神也无力。
每天如此忙碌、高压的工作环境,早已把人压垮,之所以还在承担救死扶伤的职责,大多是因为在医院见到的人间疾苦太多太多了,而自己经受的这些真的完全不值一提。
林雾推开门进去继续新一天的工作,没想到忙碌中出了差错,她刚跑出去尽力挽救,科室这边就已经接到投诉。
等她再跑回来,上级主任双眼冒火,对着她叉腰就开骂,那声音震天响。
“人家要保胎的药,你开成避孕药,地屈孕酮,你能开成优思悦。”
林雾当时分了神,打单子的时候,将两个病人的药搞混了。
不过她也是第一时间冲出去联系那位病人,她电话一直通话中,没想到那么快就投诉。
“你告诉我,你不活该挨骂?”
她大声骂她,好似惊雷炸响在耳旁,总是震得人耳朵生疼。
“对不起。”
林雾道歉。
再出去马上跟病人道歉,她从未有过的低眉顺眼。
等事情解决之后,她迈步走进去,还没关上门,上级主任把手上病历本往桌上一摔。
“就知道你混关系,塞进来的。”
这一刻,真的很难笑脸相迎。
林雾闭着眼睛,想着这世间之事,真的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她紧握拳头,告诫自己,林观澜跟她说过的话,“我们所以为的不幸,在面对医院的时候,会经常发现,已经是生活的万幸。”
她微鞠躬,“不管您怎么说,对不起。”
林雾回忆起,林观澜当时答应她的,“你回国以后先去县城实习,从基层医院开始,工作三年,我把你调进卫健委。”
“那边,我会替你打点好,等你直接去上班,工作也比较轻松。”
林观澜是看出来了,她压根没有继承他的天赋,所以打发她,“卫健委和市中心,我给你分别买两套房子一辆车,都写你的名字。”
而林雾在县城工作两年后,并没有听从林观澜的安排,她要求进市区医院磨练自己。
林观澜说,“你现在没有必要帮你哥挡我了,你可以去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他总是那样面色紧绷,声音极冷。
在整个家里,只有林雾能接近林观澜,并且不惧怕他,“可我现在喜欢上医生这份职业了,我非常珍视那些病患承受痛苦中还带着求生欲望的眼神看着我,我愿意在这个可以折射出很多残酷现实的地方,为此付出我自己的那一小份努力。”
她狠狠对视上他,即便他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让人感觉瑟瑟发抖。
他总是用那种写实的眼神像一把剑想要将人刺穿那样看她,“你确定去医院。”
林雾紧闭着娇唇,学他冷静到极致,点头。
“那以后的路,你自己走了,流言蜚语,你也自己承受住了。”
林观澜一通电话打出去,林雾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要去萧市,我要跟林靳在一起。”
林雾还在出神回忆,那上级主任继续对她劈头盖脸的一顿斥骂,“你看你啊,做医生够累了,还有时间打扮自己,去理发店洗头发。”
“怎么?是想在医院勾搭一个,再继续往上升吗?真想知道,把你塞进来的人是谁。”
林雾顿时沉了眼睛,她不可能说出林观澜的名字。
她垂在身侧的手,将拳头捏的死紧,直至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就那样推开门,忽然闯进来。
“是不是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病患发现的时候,她也发现了。”
林雾听到熟悉的声音,转眼望去,就看见湛澜时正站在她身后。
而在他身后不远的方向,还有来看病的温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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