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我是怕我吃了你
　　「瑶瑶，看到没，这种地方，即便是这种比较安静简单的清吧，也免不了跟打架斗殴什么的沾上关系。很多事情都是不可预料的，所以你知道哥哥为啥不愿意带你来喝酒了吧？」
　　宋清瑞倒是平静，在车上还不忘给妹妹讲道理。
　　「哥哥，对不起，是我想太简单了……」宋清瑶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本以为就是和哥哥出来放松亲近一下，竟然稀里糊涂就被押进了警车，心里又怕又委屈，只是紧紧搂住哥哥胳膊。
　　宋清瑞宠溺一笑：「有什么对不起的，这又不是你的错……」
　　「宋……宋老师……今天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实在是抱歉。」调酒师一脸抱歉地看着宋清瑞，「我叫顾晓宁。」
　　「小事。」宋清瑞摆摆手，神色淡然，「你也是受害者，不用道歉。」
　　「闭嘴！」旁边的警察厉声打断了三人说话。
　　等警察刚到派出所，身着黛青色真丝连衣裙的何亦舒已经在一个海城市警察局副局长王树军以及连江路派出所所长蔡志勇陪同下等在门口了。
　　「误会，都是误会，何主任，实在不好意思，大水冲了龙王庙，哈哈哈。」
　　王树军一个劲给一脸冷色的何亦舒赔笑，脸上满是尴尬。
　　而旁边的蔡志勇更是额头上直冒。妈的，本来以为又是巴结君少好机会，没想到竟然惹到了何亦舒！
　　何亦舒虽然刚来，但谁不知道她是新任市长吕艳春的心腹秘书，就是君少他亲爹也得礼让三分，他一个派出所所长怎么惹得起。
　　「不用给我道歉，」何亦舒语气冰冷，冲宋清瑞抬了抬下巴，「给他道歉吧，市政府办副主任科员，见义勇为，竟然还被你们拷起来了！」
　　她刚回家，还没来得及卸妆换衣服呢，就接到宋清瑞电话说在河边骚扰他俩的那个教育局长儿子，竟然又在清吧闹事，火不打一处来，立刻风风火火赶了过来。
　　看到宋清瑞竟然还被铐上了手铐，脸色更难看。
　　而另一边，黄毛青年初时还很嚣张，在看到何亦舒的瞬间，眼睛猛地一亮，贪婪的目光在她玲珑有致的身段上狠狠剐了几眼。可当他视线偏移，看到堂堂市局副局长王树军竟像个孙子一样在旁边赔笑时，那点淫邪立刻被惊惧取代，脸色瞬间白了。
　　比起黄毛青年，君少倒是依然一脸愤怒，只是在王树军不断使来的、近乎哀求的眼色下，才强忍着没有发作。
　　「你他妈能不能别让我给你擦屁股？！」
　　目送着何亦舒、宋清瑞等人坐上另一辆车绝尘而去，王树军脸上那谦卑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暴戾的阴沉。
　　他猛地转身，几乎是指着蔡志勇的鼻子压低声音骂道，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对方脸上。
　　「姐夫，我……我也不知道是这么回事啊……」蔡志勇哭丧着脸，肠子都悔青了。
　　王树军一挥手，不耐烦地压低了声音：「这个吕艳春，咱们还没摸清楚，在这个节骨眼上，都给我夹起尾巴做人！你自己非要往枪口上撞，到时候别怪我这个当姐夫的心狠！」
　　说完，他脸上瞬间又堆起职业化的笑容，小跑着去安抚那位怒气未消的君少。
　　直到亲自将君少送上车，看着车子驶远，他脸上的笑容才彻底垮掉，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从牙缝里冷冷挤出一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衙内，早晚把他爹也拖下水！」
　　另一边，将顾晓宁和宋清瑶分别送回，宋清瑞才陪着何亦舒一边散步一边往清河花园去。
　　「亦舒姐，没想到，海城现在竟然这么乱。」当着顾晓宁和妹妹的面，他不好多说，等只有两人了，才低声吐槽道，「你说我爸他们这几年都干的什么事儿啊。」
　　虽然这几年自己亲爹不是一把手，但却是名副其实的二把手，海城乱，宋明源当然脱不了干系。
　　「官场之中，有些事不是一个人想做就能做的，身不由己罢了。再说，你爸又不是一把手，三把手四把手也不是他的人，他能做的也很有限。」这是认识以来，何亦舒第一次谈到宋明源，语气里竟然带着几分理解与宽容。
　　「那个什么君少，是哪个副市长的儿子？」想起那个王八蛋，宋清瑞就火大。
　　「怎么，你想向他爹发起挑战呀？」何亦舒轻笑一声，「他是陈志远的儿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陈志远，还有教育局长冯小华，甚至警察局的，关系匪浅吧？」
　　宋清瑞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联，怪不得冯小华的儿子会跟那个君少搅在一起。
　　不过何亦舒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靠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宋清瑞：「我可不可以借用小宋同志周末时间一用？」
　　「嗯？」看着何亦舒眼中带着狡黠的笑意，宋清瑞一时竟有些恍惚，随即反应过来，故作严肃地挺直腰板，「组织上安排任务，我当然服从。」
　　何亦舒轻笑出声，忍不住点了点宋清瑞脑门：「调皮！进来说吧。」
　　进了门，一边换鞋一边道：「旁边那双是男式的，你先等我去洗个澡哈。」
　　说完也不管宋清瑞，自顾自地就去了。
　　而宋清瑞这边则一脸苦哈哈，又洗澡，唉我说我的好姐姐啊，你是不知道我情况，你这么一个大美女老是我在的时候洗澡，你不知道我憋得都快要爆炸了吗？害！
　　他一边换鞋一边想着，冷不丁发现，何亦舒这竟然就只有一双男拖鞋，心里一动，难不成她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他脑子里又不自觉地想起何亦舒那条粉色蕾丝小内裤，再一想到何亦舒那婀娜丰满的身姿以及香喷喷的身体，耳根不仅发烫。
　　而从浴室传来的水声，更撩拨得宋清瑞心猿意马。
　　不一会儿，水声渐歇，何亦舒裹着浴巾推门而出，发梢滴着水，脸颊还带着未散的热意。然后，由远及近的「啪嗒」「啪嗒」声音，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何亦舒换上了一件浅粉色蕾丝吊带睡裙。裙摆缀着精致的花边，胸前的蝴蝶结丝带垂落，勾勒出她饱满的曲线。微湿的卷发披在肩头，散发著沐浴后的清香，褪去职场锋芒的她此刻宛如温婉少女，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成熟女性的妩媚。
　　看着眼前这带着少女气息又不失性感的绝色美人，宋清瑞竟然傻愣愣地呆住了。
　　宋清瑞的反应，让何亦舒又是得意又是气恼，先是任由他傻愣愣的，过了半晌，见他还是傻愣愣的，这才故意轻哼一声，扭身坐到沙发上，幽幽道：「还没看够吗？」
　　「啊……」宋清瑞这才回过神来，满脸通红，不过好在何亦舒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似笑非笑，半羞半嗔，让他放心了不少，他挠了挠头，结结巴巴道：「
　　唔……谁让你这么好看嘛……」
　　「哼！大色狼！」何亦舒嘴角微扬，眼波流转，故意板着脸瞪他一眼。
　　她这近乎撒娇的嗔怪，宋清瑞一个小处男怎么扛得住，忍不住瞟了一眼坐在旁边美人蕾丝花瓣裙摆下雪白长腿，嘟囔着道：「不是，我的好姐姐哎，你这么好看，我要是还顶得住不心动，我不就是个废物了吗……」
　　帅气小处男的窘迫告白，对少妇而言恰似蜜糖入心。
　　何亦舒眸光微闪，指尖轻撩发梢，依旧娇嗔：「哼，就知道哄人家开心，肯定骗过不少女孩儿。」
　　「不打趣你了，说正事。」见宋清瑞明显越来越紧张，何亦舒又是兴奋刺激又是害怕，一方面因为撩动他而心跳加速，另一方面又怕他真控制不住，便轻笑着转移话题道，「明天陪我去一趟兴文镇如何？」
　　「兴文镇？」宋清瑞一愣，下意识反问，「那地方有些偏吧？去哪做什么？
　　」
　　他说话时候忍不住看向何亦舒，但看到佳人那饱满唇瓣与微湿锁骨以及起伏的雪白，喉头又不自觉地「咕噜」了一下，慌忙移开实现。
　　何亦舒见他这副模样，却隐隐中更加得意，没有立刻回答宋清瑞问题，反而娇嗔道：「你不看我是怕我会吃了你吗？」
　　「我是怕我吃了你！」正憋得难受的宋清瑞脱口而出，目光火辣辣地看着何亦舒眼睛。
　　「哼！大色狼！」何亦舒终于败下阵来，脸颊绯红，不敢直视宋清瑞眼睛，「我给你看份文件。」
　　说着，她起身去旁边桌子上的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宋清瑞。
　　原本还因为和何亦舒暧昧而心神荡漾的宋清瑞，看过文件几眼之后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良久，他才抬起头恨恨说道：「这他妈就是胆大妄为的巨贪啊！」
　　「如果属实，至少冯小华涉案金额就超过三百万了，这还只是兴文镇这一个镇呢。」何亦舒轻轻叹了口气。
　　宋清瑞敏锐地从何亦舒刚刚那个「至少」一词中捕捉到了更深层信息，他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看向何亦舒：「一查到底吗？」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吕市长会带着我空降海城？」何亦舒看着宋清瑞眼睛，淡淡地说道。
　　宋清瑞心里一跳，马上想到了另外一件一直疑惑的事情：「我调到你身边当秘书，也是吕市长安排的吗？」
　　何亦舒轻轻点头：「你爸出事，虽然有他自己的问题，但也说明，他跟陈志远他们不是一路的。」

第015章 兴文中学
　　既然宋明源跟陈志远等人不是一路的，而且还落了马，那宋清瑞自然更不可能成陈志远那边的了。
　　「需要我做什么？」
　　之前和母亲就猜测过，父亲的落马没准儿就跟陈志远脱不了干系，又看到陈志远儿子飞扬跋扈为非作歹，宋清瑞不禁对陈志远、冯小华等人更加痛恨，如今有这样的调查机会，自然跃跃欲试。
　　「随便点就好，咱俩就装作是自驾游的……」何亦舒本想说「装作自驾游的情侣，」但终究还是害羞，没能说出口。
　　她脸上隐隐约约流露出的羞涩，让宋清瑞不禁顿时想「报仇」捉弄一把，于是大著胆子笑道：「装作自驾游的情侣么？」
　　「呀……你说什么呢……讨厌……」被宋清瑞说中心思，轮到何亦舒不好意思了，脸颊绯红，抓着身后的腰枕就砸了过去，「你个大坏蛋！」
　　何亦舒那嗔怒中带着羞怯的诱人模样，让宋清瑞完全无法抵挡，心道再这么挑逗下去，一定会把持不住，进而做出什么禽兽事，于是趁着理智尚存，一边躲过何亦舒砸过来的枕头，一边嘻嘻笑着，恋恋不舍地逃遁而去。
　　看着宋清瑞背影，何亦舒再次不自觉地浮现出丈夫的影子，却发觉那模糊的面容无论如何也拼凑不完整，反倒是宋清瑞嬉笑逃跑时回眸的一瞥，清澈眼底带着灼人的光，竟将她心底最隐秘的角落照得通明。
　　名存实亡的婚姻，几乎让她忘记被一个男人注视时脊背发烫的感觉，更忘了自己心底还藏着对温暖与心动的渴求。
　　宋清瑞那阳光诚挚中带着傻乎乎却又偶尔坏兮兮的笑，像春风撞开尘封的窗，已然让她荒芜的心田萌生新机。
　　兴文镇位于海城市西北角，是距离海城市区最远的镇，由于偏远，且三面都与临省交界，因此一直以来也是海城市最为落后的乡镇之一。
　　但兴文镇却又人口比较多。
　　因为汉东省比临省发达很多，所以即便是兴文镇的教学质量，也比周边临省乡镇要好上不少，吸引了不少周边省际边民将子女送来就读。
　　这样一来，就导致兴文镇教育资源相对紧张，学校常年超负荷运转。
　　五年前，兴文中学因校舍老旧，被列为重点改造对象，专项资金随即下达。
　　然而，这笔本该用于翻新扩建校舍的数百万转款，却只有极少部分用于实际建设，兴文中学实际新增的学位不足计划新增的三分之一！
　　兴文中学后勤主任张世平气不过，写信举报，但不仅举报不了了之，连张世平本人也蹊跷地精神失常。
　　但没了张世平还有李世平赵世平，负责协助张世平工作的后勤老师陈国栋再次接过了张世平火炬，暗中收集证据。不过汲取了张世平教训，陈国栋没有贸然举报，而是等何亦舒调来当市政府办主任之后，才托人给了何亦舒。
　　何亦舒给宋清瑞看的材料，正是这封举报信以及兴文中学扩建升级项目的资料。
　　按照官面资料，这个项目完全没啥问题，无非就是因为各方面客观原因，导致项目预期与现实存在差距而已。
　　为避免引起注意，宋清瑞简单地穿了身休闲体恤加短裤，何亦舒则穿着一件宽松的浅色碎花连衣裙加小凉鞋，搭配草编遮阳帽，上班时挽成发髻的乌黑波浪卷发随意披在肩头，看起来不再是那个干练利落的女干部，倒像是一个旅游玩耍的温柔姐姐。再搭配上墨镜、相机，俨然就是一对极为般配的年轻情侣。
　　二人开了一辆专门租借的越野车，驶向兴文镇。
　　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高速车程，汽车又驶入蜿蜒的国道，等到达兴文镇，已经是下午快三点了。
　　二人装模作样地先在兴文镇古迹张家祠拍照打卡，然后才逐渐向镇上群众大厅兴文中学情况。
　　临近傍晚的时候，终于在一家当地小餐馆，「偶然认识」了等候在此的陈国栋。
　　陈国栋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衣着朴素，虽然人近中年，却依然还带着一些书卷气，眼神里透着知识分子的清高。
　　张世平按照何亦舒的指令，先一个人在此点了两个小菜喝着小酒。而宋清瑞和何亦舒则假装是不了解当地的游客，借着「请教」的名义，将陈国栋请过来一起拼桌闲聊。
　　吃完饭，感觉还聊得「不够尽兴」，于是三人又移步旁边的茶馆继续「畅谈」，经过长达两三个小时深谈，终于掌握了教育局长冯小华指令兴文中学校长杨炳忠违法证据。
　　「陈老师，您怎么就不怕我也跟冯小华他们是一样的人呢？」聊到最后，何亦舒突然笑着问道。
　　陈国栋淡淡一笑：「何主任，您是从省里直接调过来的，还这么年轻，我不信你会做得不偿失的事。」
　　他已经说得很明显，何亦舒前途无限，怎么可能傻得在海城这种地方埋雷，相反，这事对她来说，是妥妥的政绩筹码。
　　何亦舒微微一笑，没有直接接话，而是认真说道：「陈老师，在事情明朗之前，一定要注意安全！」
　　「谢谢何主任关心，有张世平老师前车之鉴，我会加倍小心的。」陈国栋淡然笑道，随即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不屈，「只希望能够早日把这些王八蛋绳之以法，还张世平老师一个公道！」
　　「哦对了，陈老师，我想冒昧问一下，张世平老师现在在哪？情况怎样？」
　　宋清瑞想起那个多半是被迫害而精神失常的老师，不禁问道。
　　陈国栋脸色一沉，眼神中尽是悲愤：「他现在基本上被关在老家，由年迈的母亲日夜看护。他爱人原本是兴文中学食堂职工，但张老师出事后，就被辞退了，如今在街上摆摊卖煎饼，他还有一个女儿，在县城读高中。」
　　「哪个学校？可以告诉我名字吗？」宋清瑞追问道。
　　张世平是名副其实的英雄，英雄的家庭儿女，不该被社会遗忘。
　　「她叫张卉颍，在海城三中。」
　　送走陈国栋，二人心情都不禁有些沉重，兴文镇虽然相对落后，却也还热闹，街上灯火次第亮起，到处闪烁着人间烟火。
　　「亦舒姐，我们要立刻赶回海城吗？」宋清瑞无心欣赏眼前的小镇夜晚。
　　看出了宋清瑞的低落，何亦舒安慰似地挽起了他胳膊，轻声道：「晚上开车太不安全了，而且还有那么长的国道呢，再说你开车已经够累了，咱们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回吧。」
　　「帅哥，要不要买支花，你女朋友这么漂亮，你不买支花送给她吗？」冷不丁，一个卖花的大娘挡在了两人面前，笑吟吟地推销道。
　　宋清瑞一愣，再看旁边何亦舒那全然心疼自己的样子，不觉想到，自己开车虽然确实累，但何亦舒又何尝不辛苦呢？
　　然而她却始终在护着他为他着想，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惭愧，当即将大娘推车上的一大束玫瑰全都买了过来，再双手捧着送到何亦舒面前。
　　虽然本就装作是情侣，但被人这样就认作是情侣，何亦舒依然还是有些害羞，再看到宋清瑞捧着玫瑰满脸认真地递向自己，脸上更是羞得发烫，心里却是甜得仿佛灌了蜜一般。
　　虽然没有言语，但刚刚的沉重也因为这个小插曲而稍稍散去。
　　未免让人知道自己来过兴文，何亦舒让宋清瑞先去酒店订好房间，自己则随后才上楼。
　　然而，当她看到房间就只有一张双人床时，俏脸瞬间就红透了。
　　「啊，不是……我刚刚脑子里全想着兴文中学的事，忘了这茬了，我马上去换房！」宋清瑞确实是忽视了这茬，等看到何亦舒盯着双人床那尴尬害臊的样子，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疏忽，连忙道歉道，说着就要往外走。
　　「你是怕没人知道咱俩是假情侣吗？」何亦舒低声嗔怪着，随即啐道，「哼！明明就是故意的！」
　　她扭过头往床上一坐，假装生气不看他，红透了的耳根却让宋清瑞看着更是心动，不由故意提着声音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先洗个澡去。」
　　「嗯？啊？哦，好的。」何亦舒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忙应了一声，却不见宋清瑞行动，转过头，只见宋清瑞依然靠在桌子旁含笑望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你不是说要洗澡么？怎么没见你动？」
　　「因为，我是帮你说出你的口头禅呀，咱每次一回房，你第一件事不都是去
　　洗澡么？」宋清瑞坏笑着道。
　　「你耍我！你这个坏蛋！」何亦舒这才反应过来又被他戏弄，气得抓起枕头就砸了过去，然后找出箱子里的衣物迅速躲进了浴室。
　　等她洗完出来时，发现宋清瑞竟然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再一想到刚刚自己在洗澡时候各种心跳加速地胡思乱想，不觉莞尔一笑。这家伙终究还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处男。
　　何亦舒也不忍叫醒他，先拿来毛巾给他擦了脸，又端过一盆水给其洗了脚，这才躺下昏昏睡去。
　　一夜无事，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宋清瑞缓缓睁开眼来，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脑子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想起是在兴文镇。
　　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怀里好像抱着一个温软幽香的身躯，低头看去，就看到一脸甜美的何亦舒正躺在自己臂弯，不仅一只手正搭在自己脖子上搂着自己，一条雪白的美腿也从浅紫色真丝睡裙的裙摆下滑出，搭在自己腿上。
　　乌黑波浪卷发如瀑散落，让她原本有些高冷清澈的鹅蛋脸显得多了几分柔美，双眸轻阖，睫毛卷翘如同小扇，更添一份静谧的美感。高挺秀气的鼻子下朱唇微启，呼吸浅淡而均匀，睡梦中也仿佛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却又在宋清瑞怀中显得极为安宁。
　　此刻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然而下一秒，宋清瑞就不淡定了。

第016章 晨间浓情
　　何亦舒睡裙已缩到大腿根处，不仅雪白丰腴的大腿在晨光下泛着柔腻的光泽，而且大腿根部那包裹着翘臀的小内裤白色蕾丝边也在裙摆下方若隐若现，更要命的是，何亦舒胸前那对异常饱满的硕大白兔，正紧紧压在他胸膛上，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隔着薄薄的衣物，传来温软弹润的触感。
　　这还没完，何亦舒许是梦见了什么似的，原本搭在宋清瑞脖子上的小手轻轻向下滑去，游走在宋清瑞拼命控制起伏的胸膛上。
　　但她好像感觉不够过瘾，小手随即就继续往下滑去，伸进宋清瑞体恤下摆，再次沿着宋清瑞的腹肌游走，抚摸上他的胸膛。
　　“嘶——”
　　何亦舒那温软玉手冰冰凉凉，却又纤细温柔，让宋清瑞浑身一颤，倒吸一口冷气。
　　他强压住内心的冲动，试着轻轻移动身体以让二人分开些许距离。
　　然而睡梦中的何亦舒且好像反而觉得不够，她好像很不满地轻轻扭动了下身子，然后调整姿势，整个人几乎爬上了宋清瑞身体，趴着压在宋清瑞身上，双腿也完全缠在宋清瑞腰间，双手则重新搂住了宋清瑞脖子。
　　“嘶——”
　　宋清瑞明显感觉到，自己那已然勃起的下体，正巧顶在了何亦舒两腿之间，隔着薄薄布料传递着灼热的温度。
　　此情此景，别说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了，就特么是块木头，也扛不住啊。更何况，他最近因为那个什么狗屁玄牝玉真诀，欲望本身就被放大，而且还一直处于压抑状况。
　　他一边拼命压制住自己逐渐粗重的呼吸，但另一边，双手却不听使唤地搂上了何亦舒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
　　“嗯……”睡梦中的何亦舒发出一声呢喃，似乎是感受到了腰上传来的触感，她嘴角露出甜美幸福的浅浅笑意，双手轻轻收紧，将宋清瑞搂得更紧，脸颊也像一只小猫一样，扭动磨蹭着宋清瑞的脖颈，似乎很喜欢那种与宋清瑞肌肤相亲间，所传来的男性肌肉触感与特有的阳刚温暖气息。
　　然而这却害苦了宋清瑞，他只觉得下体更加深入地顶在了何亦舒双腿之间那片温热幽谷边缘，而她均匀呼吸间传来的真真香热气息，更让他头皮发麻，无法自拔。
　　搂住何亦舒细腰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用力，轻轻摩挲。
　　何亦舒在睡梦中轻轻嘤咛一声，身体无意识地微微扭动，腰肢如蛇般柔滑缠绕，小手也再次摸上了宋清瑞脸颊。
　　许是意识到自己摸到了什么，何亦舒小手下意识继续摩挲了下宋清瑞脸颊，随即，睁开了眼睛。
　　视线甫一聚焦，便对上宋清瑞深邃如渊的眼眸，四目相对，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一时间，她也没有反应过来，然而等她思维逐渐从睡眠中清醒，察觉到自己与宋清瑞几乎交缠在一起的姿势时，浑身一震，随即发出了尖叫。
　　“啊——”
　　“你……”她下意识想怪宋清瑞，但马上意识到是自己正趴在宋清瑞身体上，瞬间就没了脾气，羞臊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扭动着身体想下来，然后却发现自己浑身使不上劲，相反，她这一扭动，恰好让两人原本就贴在一起的敏感区域磨蹭更甚，隔着薄薄布料，一个感觉到了对方灼热的坚挺，一个则真切感觉到了那温热的湿意。
　　一瞬间，不仅何亦舒浑身瘫软如绵，宋清瑞业也几乎再次忍不住“嘶”地叫出声来，原本搂住何亦舒细腰的手也下意识加重力道，将其搂得更紧。
　　何亦舒挣扎无力，俏脸滚烫，一双美眸含羞带怯，又恼又嗔，却压根不敢直视宋清瑞眼睛。她干脆停下了挣扎，把头埋进宋清瑞的颈窝，也不说话，只是伸手用力在宋清瑞胳膊上掐了一把。
　　然而，这一掐，反倒激得宋清瑞低哼一声，呼吸愈发灼热，不仅搂着何亦舒细腰的大手摩挲更甚，而且还忍不住低头亲吻上了何亦舒耳垂。
　　“呀唔……”何亦舒浑身一颤，耳垂上传来的酥麻让她几乎全身都起鸡皮疙瘩，脑子里只觉得晕晕的，如坠云端。
　　这边宋清瑞没有迎来何亦舒的抗拒，反而感受到她身体微微颤抖后竟悄然放松，仿佛受到了鼓励，只感觉血脉贲张，直冲颅内，亲吻何亦舒耳垂的嘴巴再也舍不得移开，呼吸滚烫而急促，舌尖轻轻舔舐着耳廓，并逐渐往何亦舒天鹅一般的脖颈游移，留下一道湿热的痕迹。
　　“啊……”敏感区域被如此亲密触及，何亦舒忍不住发出一声轻颤的嘤咛，身体骤然泛起一阵战栗，指尖不自觉地抓紧了宋清瑞胳膊，二人姿势也逐渐由原本何亦舒趴在宋清瑞身上，变成了宋清瑞侧身将其搂在怀中。
　　窗户纸一旦被捅开，克制瞬间土崩瓦解。
　　虽然才认识短短几天，但二人这几天一直暗生情愫，早已是干柴烈火。
　　起初，何亦舒还拼命想凝聚心神躲开，然而，那温热而久违的触感，瞬间就将她的防线击得粉碎，已然如坠云雾的整个人不自觉地就张开檀口，任由那滚烫的物什探入，并随之纠缠共舞。
　　宋清瑞手臂不自觉收拢，将何亦舒紧紧禁锢在怀中，而何亦舒也不由自主地抬起双手，环住了宋清瑞脖颈，指尖微微颤抖……
　　二人足足热吻了好几分钟，方才缓缓分开，一个阳刚似火，一个柔情似水，眼神中尽是浓浓的爱意。
　　“你……唔……”何亦舒一脸娇羞，伸手就掐宋清瑞胳膊，还没等她说完，意犹未尽的宋清瑞已经又吻了上来。
　　这一次的吻比之前更温柔，却也更缠绵。何亦舒闭上双眼，温润修长的纤纤玉指像爱抚情郎一样抚摸着宋清瑞脸颊，而宋清瑞的手则缓缓滑向她后背。
　　又过了好一阵子，宋清瑞才松开何亦舒，含情脉脉地低头看着怀里的娇羞美人，喃喃道：“亦舒姐……你真美……”
　　何亦舒哪敢看他，耳尖红得滴血，只将脸更深地埋进他怀里，只有急促的呼吸无声地倾诉着她内心的波澜。
　　“清瑞……我……我……已……”
　　宋清瑞话语虽简单，但那深情的眼神与颤抖的嗓音，却让何亦舒心里一甜。但马上，她又想到自己已为人妇，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惶恐。
　　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宋清瑞已经捧起了她的脸颊，认真地看着她：“我不管，我就知道我被你迷住了，被你迷得不要不要的……”
　　何亦舒本就对宋清瑞有好感，哪抵挡得住他这样的眼神和话语，俏脸更是红得发烫，扭过身子躲开宋清瑞目光，声若蚊蝇：“可……可……我怕……”
　　宋清瑞轻轻将她搂紧，指尖抚过她的秀发，低声道：“有我呢，怕什么？”
　　何亦舒心里又是一暖，刚刚短暂的理智又趋近崩塌，她想到了自己那个所谓的丈夫，想到了这些年的种种憋屈，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出口。
　　终于，她像鼓起勇气似的，转身看着宋清瑞眼睛，伸手摩挲着俊脸：“清瑞，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要是不给你时间，我都已经把你推倒了！”宋清瑞轻笑着摇头，眸光温柔似水。
　　何亦舒原本还在拼命纠结呢，被他突然这么一句瞬间逗笑了，噗嗤一声，嗔怪着伸手捏住了他脸颊：“色狼！大色狼！大坏蛋！你就是个大坏蛋！看着文质彬彬的，其实就是一只大灰狼！”
　　她的娇嗔惹得宋清瑞更是心动欢喜不已，故意把眼神往她胸前一瞟，坏笑着道：“既然是大灰狼，那自然就要吃大白兔喽……”
　　“呀……讨厌……”何亦舒大窘，赶紧双手护在胸前，羞得直跺脚，“越来越不正经，讨厌死了，打死你这个讨厌鬼！大坏蛋！……”
　　此刻的何亦舒，哪有工作时候的干练与压迫感，俨然就是一个陷入情网的小女人，看得宋清瑞更是心醉神迷，他轻握住她挥打过来的粉拳，顺势将她重新拥入了怀中。
　　何亦舒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随即就像只温顺的小猫咪一样，乖乖依偎在宋清瑞怀里，俏脸贴在他胸前，小手也轻轻抚上他胸口。
　　宋清瑞低头轻吻着何亦舒发丝，大手轻轻爱抚着她如瀑的波浪卷发。
　　二人就这样温存了许久，何亦舒才恋恋不舍地幽幽道：“坏人，准备抱到什么时候呀？”
　　宋清瑞嘿嘿一笑，曲起的指关节轻轻拂过她光洁的脸颊：“抱一辈子，让你永远也逃不掉。”
　　何亦舒闻言，又不自觉地往宋清瑞怀里拱了拱，双手环抱住这个令自己心动的年轻男人，甜腻腻地轻哼了一声：“就会说甜言蜜语哄人……”
　　“我恨不得自己会这世上所有的甜言蜜语呢，这世上所有的甜言蜜语，都不能表达我对你的喜欢！”
　　宋清瑞轻轻爱抚着何亦舒秀发，缓缓滑到她的背脊。
　　“不许说了！”何亦舒娇嗔着喃喃道，“再说人家都不想离开这了……”
　　“那咱就把这当家，一直住在这里，再生一群娃……”
　　“噗嗤……讨厌……”
　　……
　　热恋中的男女，情话永远是说不完的。
　　二人你侬我侬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起床洗漱，整装出发。
　　不过相对来时的压抑，归途中的空气却仿佛浸了蜜，仅仅只是对视时候，也不再是之前的遮掩逃避，而是掩不住的柔情。
　　“亦舒姐，咱们下一步怎么做？”

第017章 神秘女人
　　想到和何亦舒关系的突破性亲密，宋清瑞倍感踏实，但同时，也没忘了正事。
　　“有了陈国栋老师提供的证据，冯小华是没得跑了。回去之后，我立刻就向吕市长汇报。”说到工作，何亦舒马上就恢复了精明干练神情。
　　“亦舒姐，我在担心一个问题。”二人如今关系，已用不着再有什么顾虑，宋清瑞自然也知无不言。
　　何亦舒似乎想到了他要说什么：“你是怕动了冯小华，打草惊蛇不说，还让陈国栋老师陷入危险对吧？”
　　宋清瑞点点头，眉宇间浮现出一丝忧虑，对于很多所谓大人物来说，为了自己前途政绩，牺牲一个甚至很多个底层老百姓，他们根本不会眨一下眼睛。
　　偏偏这些所谓大人物，往往还有着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果吕艳春、何亦舒也是这样的官员，宋清瑞不敢想下去。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不找廉政署或者警察，而是让你陪我来走这一趟？”何亦舒淡淡道。
　　她这么一说，宋清瑞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或多或少有些小人之心了，不禁有些惭愧：“对不起，亦舒姐，我……”
　　“好啦……”何亦舒怎么会跟他生气呢，反而看着他一脸惭愧的样子觉得可爱，伸手摸了摸他脸颊，“你能这么想挺好的，这就是我最喜欢你的地方！”
　　宋清瑞反而更不好意思了，嘿嘿傻笑起来：“亦舒姐，我是不是太傻了？”
　　“噗嗤……”何亦舒眼波流转，不由打趣道，“欺负我的时候，可没见你傻。”
　　但话刚说出来，就不禁想到两人的种种，俏脸不由一红，马上故意正色道：“你觉得你傻，那是因为你对很多情况不了解，让你判断，你也无从下手。很多人之所以‘聪明’，那是因为他一直在接触、掌握很多关键信息，而且懂得分析思考，并不是他本身就多聪明。”
　　“比如这件事，我之所以让你陪我来，那就是因为我此前已经掌握了一些信息，但想要异地调用相关力量，就需要先有一些实质性的证据作为支撑。”她怕宋清瑞不够明白，继续解释道，“而我之所以能够带着信息来海城，是因为有吕市长，而吕市长又有更深层的信息渠道……”
　　见宋清瑞露出凝重神情，她轻轻一笑：“怎么？担心自己不够聪明？”
　　宋清瑞回过神来，看着何亦舒那温柔关心的眼神，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瞬间安定温暖，不禁握住了何亦舒左手，嘿嘿笑道：“有你这么厉害的好姐姐，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贫嘴！”何亦舒故作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却并没有甩开他的手，继续耐心道：“这件事，咱俩目前能做的，暂时就告一段落了，但是，后续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语气坚定，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光芒。
　　宋清瑞也知道，毕竟他们是政府办而非廉政署的人，涉及贪腐的调查，本就不是他们的职权范围。
　　从感情方面说，他当然巴不得早日把冯小华这帮王八蛋办了，但现实肯定不可能那么简单的。
　　不过只要何亦舒这边保密工作做得好，陈国栋那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这样一来，他最担心的其实是张世平的女儿张卉颍。但目前情况，过多关注她并不明智，但不掌握其情况却又难以心安，想来想去，宋清瑞决定回去寻求母亲甚至妹妹的帮助。
　　还没到海城，即接到那家什么清吧老板顾晓宁的电话，想请他吃饭，同时表示不敢直接联系何亦舒，只能通过他委婉打听，何亦舒是否有时间。
　　“什么不敢直接联系我，就是想泡你而已，哼！”何亦舒故意吃醋地撇了撇嘴。
　　有了早上那一出，如今她对宋清瑞的态度跟之前又有不同，就像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抢到的宝贝，生怕被人觊觎。这么一个大帅哥，不吸引女人才怪呢！
　　不过她的醋意在宋清瑞看来却是幸福的甜蜜，噗嗤一笑：“你当我是种马呢？”
　　“种马？”何亦舒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美目流转，“哼，我看没准儿！”
　　“我的好妹妹，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宋清瑞马上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啐！谁是你妹妹！”
　　“我这不是为了表示你年轻美丽吗……”
　　“就知道哄人……”
　　……
　　将何亦舒送回家，这个周末也就只剩下短短几个小时了。然而老天爷似乎并不希望宋清瑞休息，刚刚迈进小区大门，即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声，听起来似乎并没有恶意，只是声音显得有些吞吞吐吐，底气不足：“你……请问……是宋清瑞吗？”
　　宋清瑞一愣，下意识认真答道：“嗯，是我，请问您哪位？”
　　电话那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默了几秒后，才吞吞吐吐地轻声道：“您……现在……有时间……出来一下吗？我……我……想和您当面谈谈。”
　　她欲言又止，言语显得格外卑微，让人实在难以拒绝，尤其是对宋清瑞这样的善良心软之人而言。
　　宋清瑞在附近随便找了家茶楼，将包间号发给了对方，即静静等待。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女人站在门口，逆着走廊的光，身形勾勒出一道温婉而窈窕的剪影。她似乎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走进来，关上门，光线重新稳定，她的模样清晰地映入宋清瑞的眼帘。
　　她看起来约莫三十七八岁，穿着一件藕荷色的薄款真丝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段白皙的颈项，衬衫衣角整齐地束在一条米白色的棉麻长裙里，裙摆轻垂，恰到好处地掩盖了脚踝，透露出一种久经岁月沉淀的淡然与温婉，但那真丝的柔滑与棉麻的垂坠，又隐约勾勒出她丰腴有致的身段。
　　女人脸上未施过多粉黛，肤色白皙，却在眼底泛着难以掩饰的青色，一股长期煎熬带来的憔悴。一双标准的柳叶眉下，是形状姣好的杏仁眼，此刻却盛满了不安与愧怍，眼尾细细的纹路无声诉说着她所经历的风霜。头发在脑后松松地挽了一个髻，几缕发丝因微微的汗湿而服帖地垂落在颊边，平添了几分脆弱和风韵。
　　她就那样站着，双手紧张地交叠在身前，指节有些发白，略紧张地看着宋清瑞，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忍住了，眼神里带着一种任人评判的哀婉与决绝。
　　宋清瑞心头莫名一颤，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眼前人竟是这般素雅却难掩风情的我见犹怜模样。
　　“您别站着，快请坐。” 宋清瑞心头一紧，连忙起身，示意她坐下，顺手为她倒了杯温水，“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就不点茶了哈，免得影响您晚上休息。”
　　他的真诚眼神以及温和态度还有贴心举动，让女人微微一愣，眼眶竟蓦地红了。
　　女人的反应也让宋清瑞一愣，虽然很是不解，但也只得轻声宽慰：“这位大姐，您别难过，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没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
　　“我……我……我……我对不起你……”宋清瑞的宽慰却让女人情绪崩溃，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肩膀剧烈颤抖，双手捂住脸，泣不成声。
　　虽然宋清瑞更加困惑，但一时也别无他法，只能安静地等待她平复情绪，默默递过一张又一张纸巾。
　　她抽泣良久，终于稍稍平复，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轻轻耸动着弱肩，低声道：“对……对不起……我失态了……”
　　女人的憔悴柔弱让宋清瑞不自觉地生出几分怜惜，不由继续放柔了声音道：“没事的，情绪发泄出来也好，您先喝口水。”
　　“我……”
　　她接过水杯，指尖微颤，低垂着眼帘，泪珠仍不时从睫毛下滚落，在手背上砸出细小的湿痕，片刻沉默后，终于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自己。
　　许是看出了她的为难，宋清瑞宽慰地笑着轻声道：“您不用着急，想说什么就说，不想说的也可以不说。”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轻得仿佛自语：“我叫秦月珠……是……是……是……你……你……你爸……”
　　说到后面，她就再也说不下去，很是羞愧似的，头垂得更低。
　　看她吞吞吐吐又没底气的样子，宋清瑞很自然地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对于父亲出轨，他当然不可能高兴，但要说他多愤怒，也谈不上。
　　不过这个秦月珠竟然会主动找上门来，倒是出乎意料。看她那副憔悴不堪的卑微样子，宋清瑞心里不仅更是一软，稍一沉默，终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平静却不失温度：“秦……秦阿姨，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女人早就做好了被责骂甚至羞辱驱赶的心里准备，可眼前这年轻人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温和地称她为“秦阿姨”，不仅完全出乎意料，更是让她心里莫名地涌起一丝温暖。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中挤出一丝苦笑，“我……”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018章 落马隐情
　　宋清瑞将秦月珠面前杯子重新续满温水，轻推回去，冲她轻轻点了点头，以示鼓励。
　　“你爸是被陷害的。”宋清瑞的反应，完全打乱了秦月珠的节奏，让她原本准备好的解释全都卡在了脑子，变成了一团乱麻，沉默良久，她才艰难地说出她认为最要紧的。
　　宋清瑞依然非常平静，秦月珠所言，其实和他之前预料的差不了太远。只不过，他比较倾向于何亦舒所言，父亲固然有被人阴谋下套的可能，但也并不就是完全无辜的。
　　至少，他和秦月珠之间的不正当关系，就足以说明他在道德上早已失守。
　　只不过，宋清瑞向来不喜欢对人挥舞道德大棒。
　　“秦阿姨，您是知道内情吗？”
　　宋清瑞并没有表现得特别激动，再次让秦月珠感到意外。她微微一颤，宋清瑞不得不解释道：“虽然他出事以后，我们没法接触到，但据我掌握的信息，他也并非完全无辜。”
　　秦月珠以为宋清瑞是在影射她与宋明源的关系，不由脸上一阵羞愧，正想下意识辩解，宋清瑞却已温和地伸手盖在她的手背上，诚恳解释道：“您别误会，我说的是他在经济或者其他方面并未完全清白。”
　　但随即，宋清瑞马上意识到自己举动的唐突，赶紧将手抽回，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不过他的动作，虽然也让秦月珠短暂感觉尴尬，但同时也感觉到真正的尊重和温暖，她缓缓点头，心绪也渐渐平复下来，说话的语气也逐渐平稳：“至少，我知道的，那两百万是孙希杰栽赃的。”
　　“孙希杰？这个人是谁？”宋清瑞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他的反应同时也让秦月珠一愣，“你爸的秘书，你不知道吗？”
　　宋清瑞摇了摇头，缓缓道：“他从来不跟我说工作方面的事情，他的秘书，我也从没见过，或许我妈知道吧。没事，您继续说。”
　　秦月珠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决定从头讲起。
　　“我……我和你爸是10年前认识的，那会儿，我还在松江市文工团当舞蹈演员，你爸也在松江市文化局工作，在一次演出的时候，认识了他，后面接触逐渐多了起来。后来，我前夫因为赌博欠下高利贷，在一次追债中摔没了，文工团也因为改制面临解散，我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实在艰难。因为文工团解散的事情，你爸联系我问将来打算的时候，知道了我的情况，他便主动想办法，在文工团解散之前，帮我调到了松江市第三小学去当音乐老师，而且还时常关心我和孩子的生活，我……我们……”
　　说到这里，她下意识停顿了下，见宋清瑞温和颔首，才继续道：“大概一年前，因为之前秘书意外去世，孙希杰成为了你爸的新秘书。他很会讨好领导，你爸很信任他。在你爸出事之前那天下午，我在河边跑步的时候，偶然看到孙希杰从一个陌生男人手里接过一个黑色箱子放进了后备箱，晚上见你爸的时候，我发现那个箱子也在房间里，当时我以为是你爸收人家钱，我很想提醒他，但却又不敢说。没想到，第二天，你爸就被带走了。
　　本来我以为肯定跟那个箱子有关，但我一直以为是你爸收了人家钱，直到我上网查你爸消息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一张照片里，竟然有那天给孙希杰箱子的那个人，那个人正跟在一个当官的旁边，而那个当官的，竟然是海城市另一个副市长陈志远。
　　我想，那个详细肯定有问题，你爸肯定是被人陷害的，陷害他的人，就是陈志远，对不对？”
　　说到这里，她不禁抓住了宋清瑞手腕，眼神里泛起一丝急切，期待地看着他。
　　宋清瑞沉默片刻，目光平静而认真地看着她，缓缓道：“秦阿姨，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赞同你的推断，但回到开始我说的，你觉得，即便那个黑箱子是陷害我爸的，我爸就没有一点别的问题吗？”
　　这下秦月珠真的愣住了。
　　前前后后和宋明源相处有十年，宋明源可不可能一点问题没有，她心里当然清楚。只不过，她心里一直不愿承认罢了。
　　如今宋清瑞这样直白地一语道破，她终于不得不直面事实。
　　一瞬间，她感到胸口发闷，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没有了生机。
　　宋清瑞心里一酸，看着她苍白的面容，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却温柔：“秦阿姨，我们都该面对现实，虽然现实真的很残忍。”
　　秦月珠缓缓闭上眼睛，泪水再次从眼角滑落，顺着憔悴的脸颊无声坠下。
　　她一哭，宋清瑞心里不自觉地一阵心疼，不由双手握住了秦月珠冰冷的双手，试图鼓励她：“秦阿姨，你也不必太难过，这个黑箱子的事情，肯定能查清楚的，至于其他的，据我所知，问题也不会特别严重，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真的吗？”原本已经绝望了的秦月珠瞬间眼中重新泛起一丝光亮，晶莹莹地望着他。
　　宋清瑞点了点头，目光坚定而沉静。
　　秦月珠梨花带雨的脸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喃喃道：“那就好……”随即意识到自己刚刚又哭了，难为情地笑道，“你瞧我，怎么在你面前老哭鼻子……”
　　宋清瑞一边递过纸巾一边温暖笑着道：“说明你没把我当外人嘛。”
　　听他这样说，秦月珠反而更加惭愧了，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痕，一边低声说道：“你……你不恨我吗……你应该恨我的……我破坏……”
　　宋清瑞阻止了秦月珠说下去，同时缓缓摇头，淡淡道：“首先，我不太喜欢对他人挥舞道德大棒搞道德审判，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指责人家容易，但难保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都做不到圣人，何必以圣人标准要求别人？其次，说难听点，即便是一般男人，有几个能在中年事业巅峰时经得住诱惑的？更何况我爸还是当官的；第三，再说难听点，如果我爸本身就是这种人，没有你，也会有别人。”
　　他顿了顿，认真地看着秦月珠：“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感觉得到，你不是一个坏女人，相反，你很好，真的很好，说实话，我对你讨厌不起来，不仅讨厌不起来，我还发自内心地希望你过得好，过得开心，快乐。”
　　秦月珠再次愣住了。
　　宋清瑞刚才表现对她的包容理解，已经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没想到，宋清瑞竟还能说出如此体谅关心她的话语。
　　泪水再次从脸庞滑落，不是因为悲伤或绝望，而是因为温暖、宽慰与释然，仿佛压在心头多年的巨石终于被挪开。
　　她颤抖着唇，想说什么，却只能哽咽着低下头，手指紧紧绞住衣角。十年来的屈辱、孤独和负罪感，在这一刻仿佛被宋清瑞的话语轻轻拂去，却又因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而更加刺痛——她配得上这样的宽容吗？她抬起泪眼，望着眼前这个年轻男子，心头泛起一丝母性的怜惜与莫名的悸动，仿佛在黑暗中窥见一束光，却不敢伸手触碰。
　　“我是一个坏女人……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配……呜……”秦月珠终于彻底崩溃，伏在掌心痛哭起来。
　　这十年来，她从没有这样痛痛快快地哭过、释放过，包括在女儿面前。
　　即便宋明源，对她也从没有给予过这样的理解、包容、温暖，反而是眼前这个本该最恨她的年轻人，给了她久违的尊严与善意。
　　宋清瑞静静地看着她哭，没有打断，也没有劝阻，只是轻轻将纸巾盒推得更近了些。
　　直到她情绪渐渐平复，才轻声说道：“秦阿姨，你不是坏女人，你值得也应该被善待，只是，这个世界总是太残忍了些。”
　　痛痛快快哭过之后，秦月珠轻松了很多，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望着宋清瑞，一边轻轻抽泣一边道：“清瑞，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我可以叫你清瑞吗？”
　　宋清瑞温暖一笑：“您要是喜欢生分，叫我宋清瑞也可以，不过我是更习惯您叫我清瑞。”
　　秦月珠嘴角微微颤抖，终于挤出一个久违的、带着泪光的笑容：“清瑞……谢谢你，你让我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光。”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宋清瑞温暖地笑着说道，看秦月珠发泄得也差不多了，再看看时间，差不多也到了晚饭时分，于是轻声道，“秦阿姨，天色不早了，我陪您去吃顿饭吧，就当是咱们重新认识的开始。”
　　“这……方便吗……”秦月珠迟疑了一下，再想起自己的身份，很是觉得愧疚，然而宋清瑞对她的善意与包容所带来的温暖，却又让她舍不得拒绝这份温情。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您多虑啦……”宋清瑞宽慰着道。
　　陪着秦月珠吃了晚饭，再将其送上返回松江市的动车，宋清瑞才返回家中。
　　从道德层面说，秦月珠当然是“小三儿”，然而一方面，宋清瑞一直觉得，这类事情中，即便谴责，更应该谴责的也应该是男的——毕竟男的主动居多，女的往往多是被动；另一方面，正如他一贯以来的立场，他始终相信人性复杂，他不喜欢甚至反感对他人挥舞道德大棒；还有第三方面，即如今的他，甚至无可抑制地对母亲还有妹妹都难免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念头，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对他人搞道德审判呢？
　　只不过，秦月珠来找他的事情，恐怕不应该瞒着母亲。

第019章 不仁不义
　　回到家，苗雅妮母女俩正等着他回来。
　　宋清瑶当然还等着哥哥抱去睡觉，不过有了酒吧经历，宋清瑞不敢再过多接触，横着将其抱到床上，即火速躲开，免得又发生一些尴尬，惹得宋清瑶不禁嘟起小嘴，八百个不乐意，但随即又窃笑不已。
　　想起在酒吧时候的差点得逞，小丫头不禁一阵小得意，再一想到当时哥哥那真实的反应以及和自己羞羞部位的亲密磨蹭，不禁又口干舌燥，甚至于，好像又有点润润的了。
　　唔，真该死，宋清瑶，你可真是一个小色女！竟然对自己亲哥哥充满幻想！怎么可以这样！他是你亲哥哥诶！
　　才没有！哥哥那么优秀，女生对他有幻想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也是女孩子好不好！
　　再说，哥哥不也对我有反应吗，嘻嘻。何况我们也没有真的做什么呀，哼，略略略。
　　“累坏了吧？”刚从妹妹卧室出来，一身薄荷绿镶边、奶油杏色水光稠家居服的苗雅妮就端着一个小碗从厨房走过来，“把这碗人参鸡汤喝了吧，补补元气。”
　　儿子才刚上班就一个周末没休息，苗雅妮金丝半框眼镜下的那双杏眼，满是心疼的柔情，看得宋清瑞心头一暖。
　　“嗨，妈，我没事儿，”他一边接过汤碗，一边心疼地笑着道，“就不过相当于出去玩了两天而已，倒是您，唉，熬这东西费时费力，您好不容易休息一阵子呢……”
　　“怎么样？不烫吧？”苗雅妮对儿子的话似乎没听见，只顾着关心鸡汤烫不烫。
　　“好着呢，”宋清瑞一口气喝完，温热的汤汁滑入腹中，仿佛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还是您做的汤最合口味。”
　　苗雅妮正要接过碗去洗，却被儿子拦住了，他轻声道，“妈，咱们去酒吧坐会吧。”
　　苗雅妮一愣，不明白儿子怎么突然提出去酒吧，下意识答道：“去什么酒吧啊，你都累了这好几天了，早点休息，明天又周一了呢。”
　　“没事儿，那天我们不是说好了也去酒吧喝两杯吗？”宋清瑞带着倔强的请求语气看着母亲。
　　“你这孩子，”苗雅妮拒绝不起来，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宋清瑞嘿嘿一笑：“那我洗碗，您看要不要换衣服？我觉得这样也行，反正我的妈妈怎么穿都是绝色大美人。”
　　“油嘴滑舌……”虽然嘴里这样说着，但苗雅妮心里却泛起丝丝甜意。
　　片刻后，她换了件轻柔的暗蓝色真丝连衣裙，脚上则是一双细带的低跟凉鞋，露出保养得宜的脚踝。裙子剪裁流畅，勾勒出她完美的玲珑有致身材，脖子上简约的珍珠项链，更衬托得她脖颈如天鹅一般修长雪白，而细吊带下露出的肩臂线条柔美而紧致，透着成熟女性独有的温润光泽。胸前那被紧紧包裹着的高高耸起，像是两座汹涌山峰，在夜色下泛着白玉一般的光晕，晃得宋清瑞不由得“咕噜”喉结滚动。再配上她随意挽起的发髻以及金丝半框眼镜，宋清瑞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天灵盖。
　　“妈，您等会，我找点东西。”他故意夸张做出寻找东西的动作。
　　苗雅妮疑惑地看着儿子慌乱翻找的身影：“找什么？”
　　“我找纸巾。”
　　“找纸巾做什么？”
　　“我好像流鼻血了。”
　　“啊！怎么了，怎么回事？我去跟你拿，是不是感冒了？”一听儿子流鼻血，苗雅妮顿时紧张起来，连忙放下手包就要去扶他。
　　不过却被宋清瑞一把拉住手腕，坏兮兮地笑着道：“是因为你太美了，美得我都要流鼻血了。”
　　苗雅妮先是一怔，随即俏脸一红，轻拍儿子肩膀，嗔怪道：“你这家伙，怎么变坏了，竟然捉弄妈妈。”
　　宋清瑞笑得更欢，顺势挽住母亲的手臂：“谁让您这么好看，连我都忍不住心跳加速。”
　　苗雅妮耳尖微红，低头整理了下裙摆，嘴角却掩不住笑意。
　　母子俩挽着手臂，轻松地漫步到顾晓宁那家“什么清吧”。
　　生意依然红火，顾晓宁今天穿了件V领黑色蕾丝连衣裙，头发自然披在肩头，比上次看着多了几分温柔，看到宋清瑞和苗雅妮进来，眼睛顿时一亮，笑盈盈地招手：“宋老师，有空来坐啊，今天喝点什么呢？”
　　然后余光扫过苗雅妮，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笑意更深：“这位是你姐？”
　　“哈，对，我姐。”宋清瑞故意顺着顾晓宁的话答道，随即又故意对苗雅妮笑道，“姐，我们找个安静一点的包间吧。”
　　被儿子当着外人打趣，苗雅妮轻拧他手臂，佯装嗔怒：“小兔崽子，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脸颊却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脚步也顺着儿子指引的方向走。
　　“说吧，要对妈妈说什么？”
　　宋清瑞让顾晓宁安排了一个最为角落的包间，母子俩坐下后，喝了几口顾晓宁特意调制的美酒后，苗雅妮轻轻放下酒杯，眼波流转，盯着儿子缓缓道。
　　这下宋清瑞瞬间就亚麻呆了，没想到母亲竟然早就看出了自己小心思，不觉有些尴尬：“唔……妈，您看出我是有事跟您说啦……”
　　苗雅妮轻轻一笑，指尖在杯沿上缓缓划过，美目一瞟：“你从小到大，哪个小动作瞒得过我？”
　　“嘿嘿……”宋清瑞挠了挠头，“这倒也是哈。”
　　随即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妈，我确实有件事想告诉您，但我希望您能不激动，好吗？”
　　“除了你个人安全，还有什么能让我激动的？说吧。”苗雅妮神色从容，淡淡道。
　　宋清瑞没有立刻说，沉默了片刻，猛地喝了一口酒，又坐到母亲身边，轻轻握住母亲的双手，才缓缓将秦月珠找他的事情和盘托出。
　　当然，对于他对秦月珠的宽慰什么的，就轻描淡写一带而过。
　　苗雅妮安静地听完儿子讲述，没有立即作声，而是伸手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看着里面的琥珀色酒液在灯光下泛着微光，良久，才深吸一口气，不疾不徐地开口，不过她说的话，却是让宋清瑞一惊：“你知道你爸，为什么阳痿吗？”
　　“什么？”宋清瑞几乎跳了起来，脱口而出。
　　苗雅妮转过头，平静地看着儿子眼睛：“他早在十几年前就阳痿了。”
　　不是，十几年前就阳痿了？那他？宋清瑞一时有些无法理解，既然父亲十几年前就阳痿了，那他和秦月珠又是怎么回事？
　　“你现在长大了，而且这些事情现在就摆在眼前，也没必要瞒着你了。”苗雅妮显然看出了儿子的困惑，语气依然平静，“他十几年前，就有嫖娼的癖好，不仅嫖娼，还乱吃药，结果把自己搞成了阳痿。”
　　苗雅妮说得轻飘飘的，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然而宋清瑞却知道，母亲这异常的冷淡背后，压抑着的是十几年的憋屈、隐忍与痛苦。
　　虽然父亲平时工作忙，很少看到，但他依然无法想象，父亲竟然会是这样，一瞬间，对于父亲的落马，他甚至有些感觉到一种罪有应得的痛快。
　　再看母亲那看似温柔的面孔，宋清瑞心里一阵疼痛，喉咙有些发紧，他张嘴想说什么，却感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能化心思于行动，伸手紧紧搂住了母亲肩头：“他现在也算是罪有应得了，唉。”
　　听着儿子低沉的叹息，再感受到儿子身上传来的暖意，苗雅妮感觉到从没有过的踏实，而十几年前的隐忍，终于得到释放，更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抬手轻轻回抱住儿子，眼眶微热：“现在你应该知道，对于那个王八蛋的落马，我为什么并没有表现得悲伤了吧？”
　　“他不仁，你当然可以不义，天经地义。”宋清瑞将母亲搂得更紧，不无遗憾地叹息道，“只可惜，儿子长大得慢了点，要是能早点陪您谈心，那该多好。”
　　“现在不就挺好么，妈妈已经完全放下了，从没有过的轻松。”
　　苗雅妮懒懒地靠在儿子肩上，仿佛儿子就是她唯一的支撑，是她的整个世界，她轻轻闭上眼睛，充分享受儿子传来的踏实与温暖，由衷地感觉到幸福，喃喃道，“儿子，抱抱妈妈。”
　　“嗯……”宋清瑞轻声答道，随即揽过母亲，将其整个身体都抱了过来，放在腿上，拥在了怀里。
　　母亲柔软的发丝拂过他的下颌，那熟悉的馨香再次萦绕鼻尖，让宋清瑞下意识一手揽住母亲双腿，一手轻抚母亲发梢。
　　这种久违的被男性抱在怀中的感觉，让苗雅妮心底涌起一阵酸涩的暖流，她微微颤抖，却不再压抑情绪，任由泪水滑落。
　　十几年的孤寂与委屈，在这一刻彻底化作泪水，融化于儿子的温暖宽阔胸膛。
　　儿子终于不再是小孩子了，而是一个可以给自己带来安全感与依靠的真正男人。
　　她不自觉地将脸更深地埋进儿子胸膛，双手也更加紧紧环住儿子的虎腰，贪婪汲取这份男人气息特有的安稳与疼惜，一时间似乎恨不得整个人都融入儿子的身体。
　　而怀中母亲的亲密磨蹭所带来的无可比拟触感，还有母亲那特有的体香，让宋清瑞也不自觉地隐隐感觉到内心的躁动。
　　苗雅妮是一个丰满的女人，只不过由于她身高足足有168公分，再加上她平时穿着并不刻意凸显自己身体曲线，所以她的丰腴身段并不显山露水，反而被优雅气质所内敛。
　　然而此刻抱在怀里，无论是那紧紧压在他腿上的饱满浑圆肥臀，还是紧贴在他腰上的温软腰肢，以及那饱满挺拔得出奇的硕大雪白酥软，都毫无保留地传递到宋清瑞的每一寸感知中。
　　再不经意间低头看见母亲领口滑落时，因为挤压而似乎隐约可见白色内衣包裹的白玉深处淡粉色，宋清瑞脑子里不禁“轰——”地炸开了。

第020章 销魂蚀骨
　　他猛地闭上眼，想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异样，然而那股燥热却倏地蔓延至全身，朝着小腹汇聚，就在一瞬间，一股力量迅速直冲丹田，最终化作澎湃动力。
　　都怪这傻逼的玄牝玉真诀，他在心里痛骂，痛骂玄牝玉真诀，痛骂自己。
　　“傻逼禽兽宋清瑞，这他妈可是你亲妈！”
　　然而心底深处却不自觉地冒出一个念头“这样抱着极品亲妈的感觉好刺激好爽……”
　　念头一旦滋生，就再也难以驱逐，他越是想驱赶压制这种念头，却越是感受到一种禁忌的快感在血脉里奔涌。
　　而怀中母亲那香软丰腴的身躯，那熟悉的迷人体香，还有那喷在脖颈的温热气息，就像不断添加的干柴，将心中邪火越烧越旺。
　　他怕母亲察觉，却又不敢太大动作，只得轻轻地稍微撑起双腿试图将母亲肥臀抬起远离自己勃起。
　　然而，他妈的，他发现这样不仅没用，反而使得勃起更加树立地往母亲肥臀之间顶去，显得倒像是他在故意进一步增加亲密接触。
　　我日啊，虽然还是处男，但宋清瑞第一次觉得，自己那玩意儿太长竟然是一个负担。
　　宋清瑞的身体反应怎么可能逃得过苗雅妮的感知，她身体本就敏感异常，而且又多年没有和男人真正亲密过，儿子身体尤其是下面的反应，她岂会察觉不到。
　　理智当然是告诉她最好采取回避姿态，可身体却完全不听理智支配，加上酒精的刺激，竟不自觉地想扭动着贴得更紧，仿佛在贪恋那灼热的触感，而且一遍一遍又一遍告诉她，这正是她最稀缺最需要的感觉。
　　“苗雅妮，你在做什么，这可是你亲儿子！”脑子里一个声音警告道。
　　但马上，又有另一个声音强硬反驳道：“亲儿子又怎么样，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这不过是真实的正常生理反应而已。”
　　自己是一个憋屈了好多年的有正常生理需求女人，儿子是一个血气方刚男子汉，自己不丑，儿子也帅，彼此产生生理反应，多正常。
　　甚至，儿子对我产生生理反应，不恰恰说明我还很有女人魅力么？
　　苗雅妮这样想着，不由心安了一些，正准备继续享受这种窝在男人怀里的舒爽，好巧不巧，就发现儿子那粗壮的坚挺，沿着自己缝隙一阵滑动，顶得更深。
　　这种久违的瘙痒让本就敏感的她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全身发热，心里发酥，差点没忍住舒服地呻吟出声，就一瞬间，她明显感觉自己那里不争气地变得湿润，一股尿意逐渐泛起。
　　“苗雅妮，你怎么会因为儿子而感觉湿润想尿尿？太羞耻了！”一想到对方是自己儿子，苗雅妮就不自觉地感到强烈的羞耻与自责，然而同时另一个感觉却又那么真实，“唔，瑞瑞，你好大好硬，妈妈被你顶得好舒服好痒好刺激。”
　　她内心被压抑多年的渴望撕扯着，理智的堤坝在酒精与肢体摩擦间摇摇欲坠。
　　一定是因为自己太久没和男人亲热，再加上酒精的刺激，才会这样，她在心里这样解释道。同时，一点也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越是动作越是忍不住想要更多，更怕儿子察觉到。
　　母子俩各自心怀矛盾，一动不动地搂着，既有害怕对方察觉的心虚，又有舍不得松开的留恋，还有沉湎这种禁忌暧昧擦边的享受。
　　直到苗雅妮明显发现自己尿意越来越浓，那里也越来越湿，如果再不采取措施，小内裤甚至裙子都可能会因为湿润被儿子发现而出丑，才终于咬牙起身，转过火辣辣的俏脸，嘟囔着不敢看儿子，往外溜去:“我去一下洗手间。”
　　当她来到洗手间，撩起裙子，露出雪白丰满紧实的大腿，将黑丝蕾丝内裤脱到膝盖，再坐到马桶上，发现小内裤几乎已经湿透了，不仅如此，在她脱下内裤的那一瞬间，她明显看到那拉得长长的晶莹透明的细丝。
　　一瞬间，她再次感到一种强烈的羞耻，但同时又不自觉地反而感到一种强烈的刺激，激发着尿意几乎控制不住，手也忍不住伸向了下面，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嘴巴……
　　“嗦……”
　　“嗯……”
　　伴随着急流喷射而出，苗雅妮终于感觉到轻松一点，也逐渐恢复了理智。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对儿子产生这样强烈的反应？苗雅妮，你是怎么了？！那是你亲儿子呀，你怎么可以这样无耻？亏你还是老师，怎么可以这么骚？
　　她先是一阵自责，然后试图用理性的心理学知识进行分析。
　　首先，太多年性生活的缺失，并没有让自己变得性冷淡，虽然自己也有自慰，但毕竟一直处于性压抑状态，这种情况下，被压制的性欲其实很容易被激发，何况儿子还是那么俊朗阳刚的男子汉。
　　其次，丈夫的背叛，虽然她觉得已经冷漠无感了，但骨子里深处依然不可避免地有一种强烈报复欲，而报复的最终极最“痛快”方式，恐怕就不过于让亲儿子给那个王八蛋戴绿帽子了，即便自己没这样去想，但潜意识里很可能会不自觉地有这种反应。
　　第三，儿子的失而复得，而且还成了事实上的家里唯一一个男人，这使得她对儿子不自觉地产生一种本能的更依赖，这种依赖很可能会超出一般母子情感边界。
　　基于以上种种层面因素，当自己和儿子接触的时候，很容易加倍激发所谓伊俄卡斯忒情结，进而让自己难以抑制地觉得和儿子亲密接触而感觉格外地刺激兴奋。
　　如此看来，以后得避免和儿子亲密接触才行。
　　可是，这对自己来说实在是不是太残忍了？苗雅妮不自觉地又回味起被儿子抱在怀里的那种感觉，简直销魂蚀骨，难以舍弃。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只是偶尔，对，只是偶尔，偶尔偷偷享受一下，就那么一下，只是偶尔享受一下这种感觉，也不让儿子知道，应该是可以的吧？
　　内裤虽然湿了，但也不可能就这样脱下来光着屁股吧？她犹豫了一下，把湿了的小内裤再次穿了回去。
　　凉凉的，却有一种别样的刺激。
　　宋明源和秦月珠的事情既然已经说开，二人也无意在酒吧过久停留，而且经历了刚刚的插曲，无论宋清瑞还是苗雅妮，都不禁感觉有些自责和尴尬。
　　回家路上，母子俩依然挽着胳膊，但苗雅妮知道和之前不一样了。明面上依然是自然挽在一起的母子俩，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裙子里穿着一条湿内裤，而内裤之所以会湿，全是因为儿子。
　　唔，坏家伙，妈妈的内裤都被你弄湿了，好羞人。
　　母亲的心理活动，宋清瑞当然不知道，他只是迅速把那股躁动强行压下，思考刚刚和母亲取得的共识，必须要找到父亲出事后就消失了的秘书孙希杰，不是因为宋明源，更多是因为孙希杰牵涉到陈志远，而只要陈志远一天不落马，对宋清瑞而言就是一个极大的潜在威胁。
　　只是想到时间已经有些晚，所以他并没有急着就告诉何亦舒，免得影响她休息。
　　然而何亦舒却并没有休息，她此刻正处于辗转反侧的状态。
　　早上和宋清瑞的甜蜜让她心醉不已，然而等她一个人待在家里的时候，却又再次矛盾起来。
　　即便憋屈，但一想到自己依然是婚内出轨，她就不由心生自责，哪怕她知道自己似乎已经事实上坠入爱河。
　　洗完澡躺在床上，她下意识愧疚地想联系下丈夫，然而点开对话框那个视频按钮之后，却又不可避免地看到上次两人争吵的聊天记录，不由又想起种种憋屈，终于放弃了拨通视频的念头。
　　矛盾了一阵子，她忍不住再次点开丈夫头像，再点进了他的朋友圈，翻看动态。
　　然而，一张丈夫和别人合影照片，莫名地让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她心里咔噔一下，马上又翻看丈夫朋友圈的其他合影照片，越看越感觉不对劲，越看越觉得心里发毛。
　　她坐了起来，手指微微发抖，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朝着刚刚闪过的那个念头，将所有碎片信息都串联起来，冷汗渐渐浸透了后背。
　　难道，真相真的竟然是这样？她很怀疑，然而所有信息都指向那个令人窒息的结论，好像容不得她不信。
　　那么如果确实是这样，那丈夫周围人，比如他的同事，他的学生，是否也早已察觉？
　　咦？宋清瑞不正好本科和研究生都在汉东大学？想到这里，她立刻点开宋清瑞的号码，正准备拨通，但再次停住了动作。
　　想到宋清瑞跟着她整整一个周末都没休息，何况现在也已很晚，她不忍再打扰。
　　明天再了解也不迟。
　　周一。
　　晚春的海城，早上阳光明媚。
　　何亦舒今天换上了一件剪裁流丽的米色蚕丝衬衫，质地轻柔，隐约透出肌肤的温润光泽。衬衫下摆束入一条深灰色高腰西裤，裤线笔直，完美勾勒出她优美修长的腿部线条。领口处别着一枚小巧精致的胸针，为整体造型增添了一丝不经意的优雅。乌黑长发被高高挽成一个精致的发髻，只留下几缕碎发调皮地垂落耳畔，更衬得她颈项修长，锁骨分明。
　　而她足下，一双黑色中跟尖头皮鞋泛着低调光泽，鞋尖弧度恰到好处，既显得专业干练，将她修长笔直美腿衬托得更加挺拔迷人。每一步的轻微挪动，都带着职场女性特有的从容与自信。
　　她本就是绝色美人，又风华正茂，因此刚走上街头，就不可避免地引来无数目光。只不过公务员特有的气场，让她周身笼罩着一种疏离的冷艳，旁人只敢匆匆一瞥便收回视线。

第０２１章可笑摆设
　　偶有胆大驻足者，也在她背影消失于海城市政府大院的大门后，不得不悻悻作罢。
　　然而她的冷艳，却在她还没踏入办公室的门，只是看到里面一脸傻乎乎期待模样的宋清瑞那一瞬间，便如春冰消融，化作一缕藏不住的温柔笑意。
　　「我就猜到你会忘了买早餐。」宋清瑞眼神里写满了温馨爱意，让何亦舒瞬间感觉心都化了。
　　她一边接过宋清瑞递过来的早餐，一边眉眼流转，轻嗔着吐出一个字：「傻~.」
　　「谁见了你不迷糊啊，不傻才怪呢。」宋清瑞继续嘿嘿傻笑着，一边看何亦舒那诱人小嘴一口口咀嚼着早餐，一边简明扼要地将孙希杰线索说与她听。
　　「为了上位，还真是无所不其极呵。」何亦舒接过宋清瑞递过来的纸巾，一边擦嘴一边嘲讽道，「这种惯于搞阴谋上位的人，阴暗贯穿着他们所有的行为，位置越大，危害越大。」
　　她美目瞟见宋清瑞明亮眼睛流露出的特殊神色，轻轻笑道：「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想着自己动手找到孙希杰吧？」
　　「啊，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好妹妹也。」被何亦舒看中心思，宋清瑞借势卖乖地笑道，「早点多找出一些线索，后面调查也更快捷嘛。」
　　何亦舒疼爱地看着宋清瑞，半晌才轻声道：「处于你的位置，你去找孙希杰，不合适，明白吗？」
　　一方面，宋清瑞的官方身份是海城市政府办工作人员，而非世廉政署或者警察局的警员；另一方面，他的私人身份是宋明源儿子，而孙希杰恰恰是宋明源案的关键证人，所以，这件事，宋清瑞最好是回避。
　　见宋清瑞露出理解但难掩些许失望的神色，随即宽慰道：「放心吧，时间不会太长的，相信我，嗯？」
　　「您说的对，我只是想着让这帮王八蛋早点蹲监狱去，就没想那么多。」何亦舒这样说，宋清瑞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何亦舒找吕艳春报告事件情况，再基本忙完一些紧要工作，也又到下班时间了。
　　「对了，汉东大学是不是有个叫李清扬的教授？」
　　二人又选了第一次一起吃饭那家海城土菜馆，一边吃饭，一边闲聊，不过总体是何亦舒问得多，而宋清瑞答得多。聊到宋清瑞大学生活，又聊汉东大学的各种八卦。
　　「李清扬？中文系那个吗？」因为宋清瑞并非中文系的，所以不是很确定。
　　「是吧？」何亦舒轻轻点头，举起酒杯和宋清瑞轻轻碰了一下，一脸不确定的样子，随即补充道，「昨晚上酝酿瞌睡的时候刷手机，无意中刷到了他讲古诗词。」
　　几杯黄酒下肚，何亦舒本就绝美的脸庞微微泛红，看起来更加妩媚，而她和宋清瑞说话时候的完全自然，更让宋清瑞喜欢不已，也更让宋清瑞喜欢和她尽情说话。
　　他放下酒杯，哈哈一笑：「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过，但没少听说过他的八卦，这可是一位妙人呢，哈哈哈哈。」
　　「听你这语气，好像有八卦啊，快讲快讲。」何亦舒一下子被宋清瑞吊起了胃口。
　　宋清瑞故意作出一副说书人架势，有模有样，只不过毕竟不是在家里，说话声音压低了一些，免得影响其他食客：「话说这位李清扬，那可是一位风流大才子，据说当初以文科状元的身份考进上京大学，在大学时候就迷倒女生无数。」
　　「难怪我看评论区好多人说他儒雅帅气，谦谦君子呢。」何亦舒一副恍然样子，随即眉眼一转，「但听你刚刚那样说，肯定不止这些吧？」
　　宋清瑞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我也是听说的，不见得都是真的。」
　　「快说快说，我的八卦心全被你吊起来了。」何亦舒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他从没传出过男女绯闻，你猜为什么？」宋清瑞却故意一副神秘兮兮的语气。
　　何亦舒一愣：「因为他是柳下惠？不对，我看你那样子，肯定不是这样。」
　　「小小提示一下，他特别喜欢去看体院那帮人训练。」宋清瑞眯着眼，显然没准备直接告诉何亦舒答案。
　　「哎呀，你说吧，你再不说我不理你了！」何亦舒却不想被宋清瑞继续吊胃口，不过这倒反而让宋清瑞感觉她此刻的娇嗔格外可爱。
　　他轻咳两声，压低着声音，一副难绷的样子：「据说他喜欢男的，而且，他还是受。」
　　何亦舒神色一滞，手中的酒杯险些滑落，马上一脸难以置信的眼神：「啊？不是吧？」
　　「嗨，汉东大学，好多人都在传呢。」宋清瑞显然比较倾向于相信这种说法，继续解释道，「之前我有个舍友就是中文系的，他长得并不帅，但就是壮，他就跟我们说过，有段时间，李清扬老是盯着他看，还经常找借口接近他，甚至说带他做课题什么的。这哥们一开始还挺感动，觉得是自己运气好，遇到了伯乐，可后来才发现不对劲，才赶紧找了个女朋友并且经常带一块，这才让李清扬彻不再找他……」
　　「简直是无法直视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哈哈哈哈……」
　　何亦舒趴在桌子上，笑得肚子痛，肩膀微微颤抖。
　　然而另一只放在桌子下面的手，却紧紧拽成了拳头……
　　「听说，他老婆还挺漂亮的，唉，我对同性恋倒是没啥意见，反正不骚扰我就行，我就觉得，你同性恋就同性恋呗，何必还要结婚，白白耽误人家一辈子。亦舒姐，你说对吧？」宋清瑞叹息着，算是作总结。
　　不过何亦舒显然已经笑得直不起身子，只是趴在桌子上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好一会儿，才收住笑容，一边擦拭着笑出的眼泪儿，一边大声喊道：「老板，再来一壶黄酒。」
　　宋清瑞却有意阻止地挥手提醒道：「亦舒姐，黄酒这玩意儿，可是喝着没啥感觉，但后劲儿却很大的。明天还得上班呢，喝多了伤身体。咱们开心了就行，要不咱不喝了，怎么样？」
　　「小看我了不是？」何亦舒泪眼婆娑，显然还没从刚刚笑得掉眼泪的状态中完全恢复过来，「这点酒算什么呀……」
　　「不行不行。」
　　宋清瑞坚决地摇了摇头，因为他看得出何亦舒好像有些喝高了，一般喝高了的人才会这样拼命要酒喝，再喝下去，肯定会喝得酩酊大醉，很伤身体，他温柔而坚定地看着何亦舒，「下次周末或者放假的时候，咱们慢慢喝，一醉方休！」
　　何亦舒抬起亮晶晶的眼眸，静静地望着宋清瑞，那双水汪汪的带着些许哀愁的美丽眼睛，很快就泛起波澜，像是要溢出来似的，她努力控制住情绪，不让泪水留下来，半晌，眼神才变得柔和，好像很委屈似的妥协道：「就知道管人家！那你得陪我走走。」
　　「好……」
　　只要何亦舒不再要求喝酒，什么都好说，宋清瑞疼爱地笑着答道，几乎忍不住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
　　毕竟是在城区，碍于彼此身份，在公共场合必须慎之又慎，所以二人只是肩并肩漫步，并未做出亲密举动。
　　等将何亦舒送回小区，走出电梯，站在家门口的时候，何亦舒忽然转身，双手紧紧搂住了宋清瑞的腰，整个人都全部贴在他怀里抽泣起来。
　　宋清瑞心头一愣，不知道何亦舒怎么突然就哭起来了，只能轻轻环住她颤抖的娇躯，轻声宽慰道：「怎么突然哭起来了，咱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怎么现在才出现……」何亦舒哭得更伤心了。
　　宋清瑞心里一暖，大手轻抚何亦舒的背脊，一边亲吻她的发丝，柔声道：「现在也不晚呀，现在咱天天都在一起，多好。」
　　「呜……」何亦舒像只委屈的小猫一样抽泣着，恨不得将整个身体都融进宋清瑞的怀里，而宋清瑞轻声的哄慰，无疑是她最安稳踏实的港湾。
　　二人就这样拥抱着许久，直到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喂，瑶瑶。」宋清瑞接通电话，但随即声音却变得急促，音调也高了几度，「什么？！好，我马上回来！」
　　何亦舒也听出了宋清瑞语气中的不平常，抬头望着他神色凝重的脸：「出什么事了？」
　　「我妹妹的闺蜜，要是出了点事儿，我得马上赶回去。」宋清瑞眉头紧锁。
　　「那你快去吧。」
　　虽然很是不舍，但何亦舒当然知道孰轻孰重，一边说着，一边给宋清瑞整理衣领，然后迎上宋清瑞含情脉脉的眼神，玉手勾住他脖子，垫起脚尖，轻轻吻上他的唇。
　　直到看着宋清瑞消失在电梯，她才收敛了笑意，转身开门进屋，背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将头深深地埋进膝盖，无声地抽泣起来。
　　良久，她终于抬起泛红的眼眶，挣扎着站起来，走到洗手间拧开冷水，掬起一捧水拍在脸上。
　　镜子里映出她湿漉漉的睫毛以及美丽的脸颊。
　　何亦舒啊何亦舒，亏你一直自诩聪明人，其实不过是一个大傻子！明明早就该想到的，竟然一直浑然不觉，甚至还觉得，虽然李清扬那方面不行，但他一直洁身自好，就凭这一点，自己也不应该有负于他。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如果他真的只是不行，又怎么可能对自己完全无动于衷？亏得自己想到和宋清瑞感情的时候，一直不自觉地生出强烈负罪感呢！真是自作多情，可笑至极！
　　她不由再次想起当初追求李清扬这个大才子，他点头同意时候自己那欣喜若狂的样子，还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呢。
　　他妈的，自己竟然不过只是一个用来掩人耳目的摆设！
　　从一开始，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笑话！真是活了这２８年来最大的耻辱！
　　好，很好，李清扬，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你对我造成的一切羞辱和伤害，我都会让你百倍偿还！
　　她再次看向镜子里面自己那张绝美的脸庞，眼神逐渐由悲伤转为愤怒，由愤怒转为决绝，由决绝转为冰冷，再由冰冷转为清明，最终，由清明转为幸福。
　　我还有清瑞！
　　他一定是老天爷送来补偿我的最好礼物！
　　有清瑞，我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怕！
　　清瑞，我一定好好爱你！
　　想到宋清瑞挺拔的身姿、阳光的笑容、温柔的眼神以及宽厚的怀抱，何亦舒不仅恢复了神采，甚至更显生机。

第０２２章林溪妈妈
　　刚进家门，宋清瑞就看到母亲和妹妹正坐在沙发上陪着一个面目清秀却泪眼婆娑的女孩子，正是林溪。
　　上次宋清瑶在校门外被小混混围堵，林溪挺身而出，宋清瑞记忆犹新。
　　「小溪，怎么了？」他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看到宋清瑞，林溪就像是看到了最后的希望，泪水瞬间决堤：「呜……清瑞哥哥……」
　　她一边哭着，一边掏出手机，把和她妈妈的微信聊天界面给宋清瑞看。
　　「找宋清瑞救我。」
　　然后是一个定位：海城天上国际会所。
　　信息是二十分钟前发来的。
　　「把这个定位还有你妈妈的照片发给我。」
　　宋清瑞来不及多想，一边往门口去一边道。等苗雅妮想叫住儿子，门都已经关上了。
　　虽然从没有去过，但作为海城人，宋清瑞当然知道这家叫海城天上的会所是什么地方。
　　高中那会儿，男学生之间就没少传这家会所的各种事情，概而言之，无非是钱、黑、色。
　　林溪妈妈发定位，显然是让宋清瑞去那家会所救她，至于为什么点名让林溪找他，现在也没时间追问了。
　　好在自己艺高人胆大，除非对方用枪，否则应该不用担心什么。
　　那个傻逼玄牝玉真诀，虽然老是让自己有变成交配禽兽的冲动，但确实大幅提升了自己的体能和反应速度，从这方面来说，还是不错的。
　　目前自己一直止步于第一重门槛，也不知道如何才能突破，更不知道突破第一重之后会有什么效果。
　　海城天上国际会所位于海城东南江心岛上，四面环水，仅一座桥梁与外界相连。
　　建筑的轮廓简洁而现代，大面积使用的玻璃幕墙与浅色石材或陶板相互交织，在灯光水色的映衬下，折射出纯净而温润的光泽，格外引人注目。
　　宋清瑞下了出租车，远远看着，一时竟然有些懵，从这么大一栋建筑找一个人，该从哪里入手？
　　自己完全没有处理这类事情的经验，但时间又耽搁不得，他脑瓜子全力开动，最后一咬牙，决定就按着电影里面那些特工的做法。
　　大门口的保安，远远看见一个男人竟然步行着走过来，本想呵斥赶走，但近了之后发现那男人不仅身姿挺拔，而且浑身还散发出一种有权有势的气场，也就闭上了嘴。
　　只是斜瞟着宋清瑞背影，低声吐槽道：「长得帅了不起啊？没准儿就他妈一个鸭子呢！」
　　宋清瑞故意摆出一副高傲冷漠的姿态，缓缓点燃一支烟，然后瞅着一个保安摸样的男人，跟了上去。
　　片刻后，已经换上保安衣服的宋清瑞出现在了负一楼监控室的门口。
　　他轻轻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传来懒散的应答后，推门而入。
　　监控室里两名保安正盯着屏幕打瞌睡，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宋清瑞打晕过去。
　　宋清瑞迅速将两人拖到角落，换上其中一人的对讲机和门禁卡，目光扫过数十个监控画面。画面中人流交织，却始终不见林溪妈妈身影。
　　从自己出发到现在，已经又二十分钟快过去了，宋清瑞有些焦急，冷汗也从额头渗出。他强迫自己冷静，逐一排查每个房间的可疑之处。
　　突然，一个画面引起了他的注意——三楼走廊尽头的１３号包厢门口，两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保安正鬼鬼祟祟地守着，不让人靠近。
　　而包厢门缝里，隐约露出一个女人侧影，她侧身坐在地毯上，身着旗袍丝袜高跟鞋，定睛再仔细一看，虽然只看得到女人脸庞的一点侧脸，但宋清瑞可以断定，就是林溪妈妈沈雨柔无疑！
　　宋清瑞眼神一凛，迅速记下包厢位置，转身轻步退出监控室，顺着楼梯，迅速来到三楼走廊，远远就听到包厢传来的女人哭喊尖叫。
　　而与此同时，传来一个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的男人声音：「操你妈装什么装？信不信老子让你看着我操你女儿！」
　　随即又传来一阵女人呼喊与男人辱骂声音。
　　宋清瑞瞳孔骤缩，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径直冲了过去。
　　两个保安看到宋清瑞穿着同款制服，起初并未警觉，直到宋清瑞走到他们面前，才拦住道：「兄弟……」
　　还没说完，看到面前竟然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脸色一变，就握手成拳向宋清瑞猛击过去。
　　这些所谓保安，大多不是多厉害的练家子，毕竟该在这里撒野的，能有几个。
　　何况还遇到的是宋清瑞，所以他的动作再宋清瑞看来却是奇慢无比。
　　宋清瑞握住男人拳头用力一拧，就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男人一声惨叫还没出口，整个身体已宋清瑞猛地一拉，顺势撞向墙壁，当场昏厥。
　　这边另一个保安手上已经多了一把匕首，寒光闪过直刺宋清瑞咽喉。然而还没刺到，手腕已被宋清瑞牢牢扣住，只听咔嚓一声，匕首当啷落地，男子手腕已经骨折，宋清瑞再一个肘击将其击晕，一脚踹开了包厢门。
　　包厢内灯光如昼，一个男子正压在沈雨柔身上，狞笑着撕扯她的旗袍，听到大门被踹开，猛地回头，赫然是陈志远的儿子君少。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见来人竟然是宋清瑞，君少瞳孔更是露出凶光：「你他妈的还敢找上门……」
　　但「门」字还没说出口，他整个人就已经被宋清瑞像扔沙包一样一把抓起，狠狠砸向包厢内的茶几。
　　茶几应声碎裂，君少惨叫着蜷缩在地。
　　但宋清瑞没准备就此罢手。
　　他一步上前，抄起断裂的茶几木腿，朝着君少正哆嗦的左腿，狠狠砸下。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包厢内回荡，君少左腿胫骨应声断裂，鲜血瞬间染红地毯，君少痛得全身抽搐，冷汗直流。
　　宋清瑞就跟没听见一样，再度挥动木腿，朝着君少右腿狠狠抡下去。
　　又是一声惨叫。
　　宋清瑞依然没有停手，手里的木腿，再分别朝君少的两条胳膊抡去。
　　君少已经痛得几乎晕过去，然而，宋清瑞却仍旧没有罢手的意思。他握住手里木腿，缓缓蹲下，那眼神，就跟死神一样。
　　「你……」
　　君少还想开口，但马上就被裆部传来的撕心裂肺剧痛，痛得晕死了过去。
　　木腿丢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宋清瑞懒得多看君少一眼，对沈雨柔转过身去。
　　她满脸泪水还有血痕，原本挽成发髻的头发此刻凌乱不已。身上的旗袍也被撕得支离破碎，露出黑色蕾丝内衣内裤以及大片的丰满雪白姣好肌肤。
　　「沈阿姨，您有没有伤到哪里？」宋清瑞脱下白色衬衣披在林溪妈妈颤抖的肩头。
　　林溪妈妈摇着头，她尽力控制着自己身体不再发抖，但终于还是忍不住，靠在宋清瑞肩头，委屈地哭了出来。
　　「没事就好，我们走吧。」宋清瑞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然后扶着她站起来。
　　而同时，他已经听到门外大量脚步声正快速逼近，夹杂着急促的对讲机呼喊。
　　宋清瑞脸上再度浮现出冷冰冰的神情，将沈雨柔护在身后，缓步走出包厢。
　　「哚哚哚……」
　　走廊里黑影重重，十几个黑衣保安全部手持匕首、电棍，看到宋清瑞，立即冲将上来。
　　而此刻的宋清瑞，杀心已起，主动欺身上前，拳风如雷，腿影似电，犹如虎入羊群，所向披靡。
　　每一个靠近的黑衣人都在瞬间被击倒，骨折声此起彼伏，惨叫连连。宋清瑞眼神冷峻，动作干脆利落，拳、肘、膝、腿无一不是杀招，走廊很快躺满呻吟打滚的保安。偶有被击中，宋清瑞也不过微微皱眉。
　　从三楼一路杀到一楼，宋清瑞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沈雨柔被牢牢护在身后，没有伤到分毫，但她被这血腥场面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到后面几乎被宋清瑞半抱在怀里。
　　宋清瑞背心也被匕首划开一道道血口子，棱角分明的肌肉血迹斑斑，像是一个厮杀疆场的将军一般。
　　一楼大厅已经一片混乱，尖叫着的女人，惊慌失措的男人，四散奔逃。
　　十数名手持钢管和砍刀的壮汉，黑压压朝着宋清瑞围过来，但却没有一人敢率先上前。
　　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脸色铁青，狠狠地颤抖着道：「兄弟什么人？要个女人而已，用得着这么下死手吗？」
　　他看到被宋清瑞护在身后的沈雨柔，就猜到了是什么回事，心底不禁问候了君少他妈一万遍，就这个王八蛋衙内非得要玩什么美熟女，害得老子场子被人砸了还搭上这么多兄弟。
　　「让陈志远来找我吧，他儿子被我废了。」宋清瑞就像没听见中年男人说的话一样，搂着沈雨柔，径直往外走去。
　　中年男人眼角跳动，正想下令围攻宋清瑞，一个身着跟沈雨柔款式相近旗袍的女人凑了上去，在中年男人耳边轻声道：「是市政府办的宋清瑞。」
　　中年男人脸色一变，马上压住了心中怒火，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放行。
　　既然都是官场的，而且还点了陈志远的名，那就让陈志远去解决吧。
　　何况自己这些人，即便全上，也未必能把宋清瑞怎么样。
　　夜色如墨，宋清瑞搂着沈雨柔走出娱乐城大门，而林溪妈妈几乎已经瘫软在他怀里。

第０２３章我是上火
　　见后面没人跟上来，宋清瑞干脆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朝着大桥对面走去。
　　短短几十分钟，就经历了从地狱到人间的沈雨柔，此刻被宋清瑞抱在怀里，有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只觉得一切都像是一个梦，而此刻的怀抱，是那么地踏实，那么地安全，那么地美好，她不自觉地抱住了宋清瑞的腰，将头深深地埋进了他怀里。
　　本想带着沈雨柔直接回家，但考虑到事情的特殊性，犹豫之下，宋清瑞还是决定直接送她回家。毕竟她所遭遇的事情，并不适合让人知道，即便这些人是他宋清瑞的家人，甚至是林溪。
　　何况她现在的样子，也更不方便让人看到。
　　让宋清瑞意外的是，沈雨柔家竟然就在何亦舒租房的清河花园小区，只隔了两栋楼。
　　「放心吧沈阿姨，这帮人会被绳之以法的。」
　　将沈雨柔扶进屋坐在沙发上，再接了杯热水，见她依然浑身颤抖，宋清瑞一边给她递过热水，一边轻声安慰。
　　「清……清瑞……对……对不起……」
　　一杯热水喝下，沈雨柔情绪终于稍稍平复，她抬起通红的双眼，看着一脸温暖却满身血迹的宋清瑞，声音依然颤抖，眼神里是满满的愧疚与感激，「让……让你为……为我受伤不说，还……还……得罪了陈志远……」
　　女儿不止一次跟她提到过宋清瑞。包括但不限于舍命救人坠崖、在酒吧单挑好几个流氓等事情。
　　不仅正义感爆棚，还有一身功夫，轻轻松松就捏断小混混手腕，还像扔沙包一样，一下子就把小混混扔老远，关键他身份还是市政府办的公务员。
　　当意识到自己走不掉有危险的时候，沈雨柔首先想到的并不是信不过的警察，而是宋清瑞。
　　毫无疑问，她赌对了。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虽然是被救了，却不仅让宋清瑞受了伤，而且还得罪了海城市副市长陈志远。
　　她一边说着，一边踉跄着起身，将茶几下的小药箱翻出来，颤抖着手取出纱布和药水，要为宋清瑞包扎伤口。
　　「这点小伤，对我来说就挠痒痒。」宋清瑞轻轻按住她的手，温和说道，「至于陈志远这帮人，我迟早要和他们清算的，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不行！」沈雨柔非常坚决，宋清瑞无奈，只得任由她为自己处理伤口。
　　不过他身上血迹虽多，但不少都并不是他的，身上伤口也不严重，只是有几处别匕首划破了皮肉。
　　饶是如此，沈雨柔一边颤抖着为他擦拭伤口，一边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而且宋清瑞语气温和，轻描淡写就全盘否定了沈雨柔的自责，这让沈雨柔反而涌起更强的愧疚感，尤其是再一想到刚才自己所遭遇的危险与屈辱、宋清瑞保护自己时候的奋不顾身，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没事啦，沈阿姨，都过去了，咱不哭了，等会小溪回来看到你在哭鼻子，该多难过啊。」
　　女人真是水做的，但女人能在男人面前放纵痛哭，至少说明她是发自内心地对这个男人有充分信任。
　　「清瑞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给你找麻烦的……我也是没办法……」沈雨柔还是过不了这坎儿，耸动着肩膀抽泣道。
　　别说宋清瑞本就没有介意这事，就算他介意这事儿，见沈雨柔这样，心里芥蒂也会烟消云散了。
　　「哎呀，沈阿姨，您这样就是见外了，退一万步，真要较真的话，那上次小溪还保护了瑶瑶呢，我今天能够帮到你，只能算是报了小溪的恩。」
　　话说到这份儿上，总算是让沈雨柔不再过于纠结，但依然非得要跟宋清瑞解释。
　　沈雨柔早年是老师，老公则也是市政府公务员，后来老公下海做生意，赚了钱，沈雨柔也就辞去了工作，专门在家相夫教子。
　　但随着丈夫生意越做越大，业务越来越广，逐渐也就在外面有了新的女人。沈雨柔咽不下这口气，便想自己出来工作。
　　但海城又不是多大城市，自然也没有太多工作机会。这天，她早年在学校的一个同事和她闲聊时候得知了情况，就主动说帮她打听。没过两天就联系她说，海城天上正在高薪招聘商务礼仪老师，同事沈雨柔照片和资料什么的发去过后，对方很快就说沈雨柔条件很符合他们需求。
　　沈雨柔心想着是同事介绍，应该不会有问题，就放松了警惕。
　　没想到，下午才去面试就被以各种理由托住，后面更是以各种理由不让她走，她这才意识到有问题，于是想到之前女儿跟自己提到的宋清瑞，想着肯定比报警更有效，才有了跟女儿发信息让她找宋清瑞来救自己。
　　「沈阿姨，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我只说一句，」宋清瑞耐心听完沈雨柔解释，才温和笑着缓声说到，「林溪那么好的女孩，绝对不会有不好的妈妈。」
　　接着拍了拍正紧紧握住自己双手的沈雨柔手背，又补充道：「不哭不哭，小事，而且都过去了。」
　　「那我跟瑶瑶说可以送小溪回家了？」随即又轻声提醒道，「那沈阿姨，你要不先去洗把脸？」
　　刚才在回来的出租车上，他虽然简单向林溪报了平安，但想到沈雨柔这个状态让林溪看到，所以没有跟林溪说可以回家了。
　　虽然说是洗脸，但沈雨柔当然明白宋清瑞的意思，不禁在心里默念他想得真是周到，一边点头一边轻声道，「嗯，那我去洗洗。」
　　她下意识把裹在身上的白衬衣脱下来，等衣服都要脱下来了，才意识到自己里面的旗袍几乎全碎了，整个身体都暴露无遗，不禁「啊」地惊叫了出来。
　　刚才在会所，情况紧急，宋清瑞都没怎么注意，此刻才不自觉地注意到，沈雨柔那破碎旗袍包裹着的成熟丰满雪白姣好胴体，宛如一尊温润的白玉雕像，再加上黑色蕾丝的内衣内裤以及黑色吊带丝袜，虽然及时转过头去，但依然感觉眼前一阵头昏目眩，鼻血瞬间流出。
　　这边红着脸重新将宋清瑞衬衣裹住身体的沈雨柔，看到宋清瑞抽纸巾擦鼻子，而扔在纸篓里面的纸巾竟然全都是血，吓一大跳，赶紧问：「清瑞，你怎么了，是不是伤着了，我陪你去医院！」
　　说着也顾不得自己着装不整，扶住宋清瑞就要起身往外走。
　　宋清瑞岂会不知道自己流鼻血的缘由，连忙阻止：「不是，沈阿姨，我没事。」
　　「没事怎么会流鼻血，快走，我们马上去医院！」沈雨柔依然态度坚决。
　　宋清瑞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怎么可能容许他有任何闪失。
　　宋清瑞心里那叫一个尴尬，想了想，硬着头皮道：「那个……沈阿姨……那个……我……我是……哦，上火，对，上火！」
　　「我听你敷衍？！」沈雨柔瞬间有些愠怒了，这家伙怎么这样呢！
　　「啊……不是……沈阿姨……」宋清瑞听出了沈雨柔语气中的责备，一咬牙，转过头，红着脸看着沈雨柔，「那个……我是因为……刚刚……那啥……看到你……那什么……所以……」
　　他吞吞吐吐，余光往沈雨柔身上瞥了一眼，又迅速移开，尴尬得脚趾头都抓紧了，不敢直视。
　　「嘤……唔……」沈雨柔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脸上腾地升起两团红晕，紧紧裹住身上的衬衣，飞快地逃进了卧室。
　　等她换了衣服，又洗了脸出来时候，宋清瑶也陪着林溪返回家中。
　　看到母亲平安归来，林溪自然开心不已，而宋清瑞则拉着宋清瑶回家。
　　他当然不会让母亲和妹妹知道自己受了伤，只是简单说了下沈雨柔遭遇的事，随即打发二人赶紧休息。
　　洗漱完毕之后，又像往常一样盘坐在床上运转功法。很可惜，还是如前几天一样，无论他如何凝神静气，丹田内总感觉少那么一丢丢才能圆满的感觉。无奈之下，只得躺平睡觉。
　　相对宋清瑞的该干嘛干嘛，陈志远却气冲斗牛。
　　陈志远坐在书房那张价值不菲的红木椅上，手中的青花瓷茶杯被他捏得咯咯作响。当接到医院打来电话，听医生说儿子不仅四肢尽断，连传宗接代的功能都被彻底废掉，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咔嚓……」
　　名贵茶杯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混着鲜血从指缝间滴落，他却浑然不觉疼痛。那张平日里总是挂着温和笑意的脸，此刻扭曲得如同地狱恶鬼，青筋在太阳穴突突直跳。
　　「宋！清！瑞！」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淬毒一般的恨意。他猛地站起身，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名贵的紫砂茶具碎了一地。
　　「我要你死！我要你全家都生不如死！」
　　他疯狂地撕扯着书桌上的文件，纸张如雪花般飘落。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冲到墙角的保险柜前，颤抖着手输入密码，从里面取出一把保养精良的手枪。
　　「陈市长！您冷静！」闻讯赶来的秘书死死抱住他的手臂，「非常时期，不能冲动啊！」
　　原本已经是囊中之物的市长位置，随着吕艳春的空降而化为泡影，这件事就非同寻常，因此陈志远最近一直有意低调，尽量避免和吕艳春的人发生任何摩擦。所以即便前几天宋清瑞当众扇陈名君耳光，陈志远都忍了。
　　可今天，他再也无法克制。而作为秘书，必须要劝阻陈志远冲动之下一着不慎，进而导致满盘皆输。
　　「冷静？」陈志远反手就是一耳光，打得秘书踉跄后退，「我儿子废了！废了！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他没种了！没种了，你知道吗？！你他妈竟然让我冷静？」

第０２４章血腥报复
　　他赤红着双眼，胸膛剧烈起伏，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在碎裂的瓷器上，发出刺耳声响。
　　「这个小杂种……先是当众羞辱我儿子，现在居然敢下这种毒手……」陈志远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却比方才的咆哮更加可怕，「他以为何亦舒、吕艳春就能护着他？！我要让他知道，在海城，谁才是真正的天！」
　　他缓缓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片刻后，脸上露出阴冷笑意，随即拨通了一个号码：「喂，老周，明天一早，我要看到市政府办宋清瑞被廉政署羁押审查的消息。理由？滥用职权、暴力伤人、索贿受贿，随便你们编。」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随即传来低沉应答：「明白。」
　　陈志远马上又拨通了一个号码：「老黑，听着，宋明源的老婆苗雅妮、女儿宋清瑶，明天你好好陪她们玩玩。当然随便你怎么玩！我就一个要求：不能让她们死太快，我要你把她们被强奸、虐杀的过程拍下来，每一个细节，都要清清楚楚！到时候，我要在审讯室里给宋清瑞看！我要让他眼睁睁看着，他最亲的人是怎么被当成母狗一样蹂躏、开膛破肚的！」
　　挂断电话后，他又拨通了第三个号码：「喂……李大记者……哈哈……在哪快活呢？……哈哈……当然当然，我这里有关于海城市前副市长宋明源之子宋清瑞的重大违纪线索……」
　　沈雨柔毫无疑问地失眠了。
　　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今天经历的一切，欺骗、软硬兼施、威胁、辱骂、暴行……想到陈名君那个畜生的丑陋恐怖面孔，她就不寒而栗。但随即，她马上想要的就是宋清瑞打断陈名君手脚、杂碎陈名君下体时候那一瞬间的痛快与解气。
　　再想到宋清瑞将衬衣披在自己身上时候的温暖、保护自己杀出血路时候的强悍、抱着自己时候的温柔，她不自觉地感觉到从没有过的安心与依赖。
　　而因为自己身体流鼻血那一瞬间的羞臊，尴尬，在此刻的沈雨柔回想起来，却让她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甜蜜、兴奋与成就感，嘴角地不自觉微微上扬。
　　自己才３８岁，本来就不老，依然很有魅力。那个王八蛋不懂得珍惜自己，如果宋清瑞喜欢看，为什么不可以让他看个够呢？他是自己救命恩人，他如果喜欢看，不仅可以让他看个够，而且……唔，想到这里，沈雨柔不禁感觉到俏脸发烫身体发热。
　　基于女性直觉，她明显感觉到女儿对宋清瑞的崇拜和好感，唔，自己如果还对宋清瑞动心动情，那成什么事儿了啊。然而，在心底里深处，一股莫名的刺激兴奋感又涌上心头……
　　她强迫自己压下心头那不合时宜的涟漪，但那份因他而起的安心与温暖，却真实地包裹着她，让她终于抵御了噩梦的侵袭，渐渐睡去。
　　又是新的一天。
　　宋清瑞照例带着自己和何亦舒的早餐走向办公室。何亦舒还没来，他像往常一样，将文件包放在椅背，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准备去饮水机接杯热水。然而，屁股还没完全坐稳，办公室的门就被「嘭」地一声推开。
　　几名身穿廉政署制服的工作人员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一个脸色严肃的中年男子。他径直走到宋清瑞的办公桌前，冷峻地打量了他一眼。
　　「你就是宋清瑞吧？」中年男子声音低沉，不带一丝感情。
　　宋清瑞微微一怔，放下手中的茶杯，眉头微蹙：「我是，请问有什么事？」
　　「我们是廉政署的，接到实名举报，涉嫌滥用职权、暴力伤人、索贿受贿等严重违纪违法行为。」中年男子拿出工作证在他面前晃了一下，随即大手一挥，「根据上级指示，我们将对你进行调查，请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说完，都不等宋清瑞反应，就已经被架住手臂，强行拽起架出了办公室。
　　如果强行挣扎，宋清瑞自信这几个人根本不是对手，但问题在于，一旦自己反抗，那么事情性质就全变了，因此，他只能压下心中怒火，任由被带离办公室。
　　由于正是上班时间点，因此宋清瑞一行人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人们虽然不会像社会群众那样驻足围观，但不少人仍忍不住投来探究的目光，窃窃私语在走廊间悄然蔓延。
　　刚出大门，正好迎上前来上班的何亦舒。
　　她抱着一叠文件，步履从容，在看到被廉政署人员夹在中间的宋清瑞时，脚步仅是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脸上震惊一掠而过，即恢复了平静。
　　「几位同志，这是怎么回事？」何亦舒上前两步，声音平和却带着办公室主任特有的权威。
　　她穿着灰色职业西装，挽着发髻，冷艳得像是一朵令人不敢直视的冰山雪莲，眉目间透着不容侵犯的凛然。
　　为首的中年男子显然认得她，态度客气了几分：「何主任，我们接到实名举报，宋清瑞同志涉嫌严重违纪，现在需要带回去配合调查。」
　　「哦？有正规手续就好。」何亦舒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在场几人，语气沉稳有力，「廉政署依法履职，我们市政府办一定全力支持、配合。也请你们务必严格依规依纪办事，实事求是，调查清楚。」
　　这番话，既是冠冕堂皇的表态，更是绵里藏针的提醒。最后，她的视线落回宋清瑞身上，语气如常，却刻意放缓了语速：「清瑞，你去吧。实事求是，配合调查，务必要把事情说清楚。组织上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有问题的人。」
　　宋清瑞与她目光一触，点了点头，没再多言，跟着廉政署的人上了车。
　　何亦舒站在原地，目送车辆远去，面色平静无波，直到车子拐过街角，她才转身步入大楼，步伐依旧稳健，只是握着文件边缘的指尖，微微有些发白。
　　就在宋清瑞被带走的同时，网络上几条消息炸开了锅——「登仙门救人坠崖研究生涉腐被带走调查！」
　　「海城市前副市长宋明源儿子宋清瑞被带走调查！」
　　「惊爆！救人英雄光环背后，竟是贪腐黑手？」
　　「宋清瑞：究竟是见义勇为的青年才俊，还是滥用职权的官二代？」
　　各种新闻标题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迅速占据了各大平台的头条，评论区里更是吵成一片，宋清瑞这个名字，在短短几分钟内，再次以一种截然不同的姿态，成为了舆论焦点。
　　「实锤了！我就说哪有这么巧的事，爹刚倒台儿子就成英雄，原来是演戏演砸了！」
　　「别急着下定论啊，宋清瑞不是才救人吗？会不会是被人诬陷的？官场的水深着呢！」
　　「廉政署干得漂亮！这种官二代就该一查到底，看他还能嚣张到几时！」
　　「坐等调查结果！要是冤枉了好人，我看某些人的脸往哪搁！」
　　「呵呵，昨天还是救人英雄，今天就成了阶下囚，这反转比电视剧还精彩啊！」
　　「笑死，前脚刚表彰『见义勇为先进个人』，后脚就被廉政署带走，这脸打得啪啪响！」
　　……
　　远在学校的宋清瑶，此刻正和同学们有说有笑地走进教学楼，对网络上关于哥哥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以及正悄然逼近的危险，浑然不觉。
　　对她上学路上某双吐着信子毒蛇一样的眼睛，更是毫无察觉。
　　虽然刚刚经历了儿子被废，陈志远依然镇定自若，提前出现在市政府常务会议的会场，坐在惯常的位置上翻阅文件，仿佛昨夜那场撕心裂肺的崩溃从未发生。然而，其泛红的眼眶和下意识紧握的文件边缘，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狂躁。
　　收到廉政署副主任周长树和整点财经记者李永洲发来的信息，他脸上那一丝压抑不住的残忍笑意，瞬间又被他用一种沉痛隐忍的表情所取代……
　　等看到何亦舒步入会场，陈志远瞬间转变表情，友好地点头致意，随即摆出一副沉痛关切的神情：「唉，宋清瑞这小子，真是可惜了。这年轻人啊，一走红，就容易飘，以为自己那点功劳就能掩盖一切。廉政署的人可不是吃素的，绝对不会无的放矢。这年轻人，真是辜负了何主任栽培啊，实在让人失望。」
　　何亦舒哪听不出他明里是指责宋清瑞不争气，实则是暗讽她识人不明用人失察甚至脱不了干系。她神色不动，唇角却浮现出淡淡一笑：「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真相终会水落石出，就好比，我听说，昨晚在某会所，令郎企图强奸一名女性，结果被人当场制止，现在正在医院躺着，而制止令郎的人，正好是宋清瑞？」
　　她不徐不疾，简简单单就点出了事实，让陈志远心里一跳，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铁青，强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冷着脸道：「哦？看来有些人为了给宋清瑞洗白，还真是什么都敢编了。真是狗急跳墙啊。」
　　二人含沙射影的功夫，王建国、赵立平以及李小菲等三个副市长也陆续走进会场，各自落座。何亦舒忍住了没再回击。

第０２５章功败垂成
　　王建国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干部，两鬓已见斑白，眉宇间透着久经风霜之后的豁然与厌倦。赵立平则四十出头的样子，神情温和，但目光中闪现的锐利却说明他并不是文弱书生。
　　李小菲最年轻，看着比何亦舒稍显成熟，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套裙衬出干练气质，同样挽起来的发髻，让她显得虽然干练，却并不像何亦舒那样惊艳和冰冷，反而有一种邻家教师阿姨一般的亲切感，这倒与她是从临县教育系统走上来的履历颇为吻合。
　　几人分别打过招呼，便各自翻开文件，一边浏览，一边等待市长吕艳春。
　　会议室内一时寂静，只有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
　　片刻后，身着灰白色套装的吕艳春步入会场，在她旁边则是一个年近五旬的白衬衣中年男子，二人一路友好交流。
　　「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新任的海城市廉政署主任胡成明同志。」吕艳春笑着向站起来的几人介绍道，「胡成明同志此前在松江市廉政署工作多年，经验丰富，此番调任海城市，必将为我市廉政建设注入新力量。」
　　介绍完胡成明，吕艳春又分别向其介绍海城市现任的几位主要领导干部。
　　「胡主任来得太及时了，海城这个地方太好太美，所以总是有些人被美景迷了眼、乱了心，忘了初心和底线。就比如，之前的一位副市长宋明源，这才刚刚落马，这不，今天早上，他的儿子宋清瑞，又被调查。咱们海城的反腐形势啊，太需要胡主任这样的干将来破局了。」
　　轮到陈志远的时候，陈志远顺带就提到了宋明源和宋清瑞，余光有意无意瞟过何亦舒，嘴角露出难以察觉的阴毒。
　　「反腐倡廉，职责所在，工作开展，还需陈市长多多支持啊。」胡成明笑容温和，目光如炬，倒是握住陈志远的手掌极为有力。
　　很快，就轮到了何亦舒。
　　胡成明象征性地轻轻握了握她手掌末端便松开，但眼神里的友好却是藏不住：「何主任，您提供的线索对我们帮助太大了，专案组的同志们都在说，要是没有这些线索，大家都得多掉好多头发呢！」
　　「胡主任言重了，我们只是尽到应有之责罢了。」何亦舒微微一笑，目光平静而深邃。
　　二人言语中透着默契，这让在座的几位副市长神色各异——王建国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赵立平的目光在何亦舒和胡成明之间微妙地移动，李小菲则低头整理文件，掩饰着内心的震动。
　　而陈志远心中的寒意愈发浓重，他感到后背有些发凉。
　　何亦舒似乎不经意地补充道：「宋清瑞也是在解救朋友的时候，无意中撞见陈名君强奸案现场的。」
　　「何亦舒，你胡说什么！简直是血口喷人！」陈志远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镇定，猛地站起身来，椅子因他的动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脸色铁青。
　　他强压下昨晚儿子被废的怒火，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但何亦舒的步步紧逼让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何亦舒一脸平静地看向他，挥了挥手里手机：「陈市长没看新闻吗？令郎强奸案都已经上热搜了。」
　　陈志远浑身一僵，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嘴唇颤动了几下却无法反驳。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掏自己的手机，手指却不听使唤地颤抖。儿子强奸这事指定是压不住了。
　　但老练的政客本能让他迅速调整，脸上硬是挤出恨铁不成钢的失望神情，长叹一声，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如果真是如此，那真是家门不幸！我一定把这个畜生逐出家门！」
　　「陈市长不妨看看手机，」何亦舒的声音冷得像冰，「热搜里可不只是提到了令郎，而且还有您做保护伞，纵容海城天上国际会所非法经营活动的实名举报。」
　　她调任海城之前就已经掌握了陈志远一些线索，再加上宋清瑞提供的一系列线索，还有兴文中学扩建项目中冯小华的贪腐证据，早已织成了一张无法挣脱的网。
　　何亦舒的话如同最后一记重锤，彻底击碎了陈志远的心理防线。
　　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暴跳如雷地指着何亦舒：「你这个疯女人！你在乱咬什么？」
　　他几乎就要跳起来向何亦舒扑过去，但胡成名的大手已经有力地按在了他肩上：「陈市长，冷静点，讲清楚了就好。」
　　说着，他挥了挥手，早已经等候在门外的几个工作人员鱼贯而入，胡成名这才结果工作人员手里文件，当众宣读了松江市对陈志远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的立案审查决定。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只能听到陈志远粗重的喘息声和其他几位副市长压抑的吸气声。王建国闭眼摇了摇头，赵立平神色凝重，李小菲紧紧抿着嘴唇，目光中满是震惊。
　　陈志远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身体晃了晃，最终无力地瘫坐回椅子上，脸色灰败如土。
　　自始至终，身为海城市市长的吕艳春，并没有说几句话。
　　……
　　「什么？！跑了？！」一听到让人给跑了，王树军气得都快晕了。
　　妈的，好不容易从何亦舒那里争取到的表现机会，竟然被他妈搞砸了！自己还指望着通过何亦舒攀上吕艳春呢，难不成就这样泡汤了？
　　想了想，奔着认错要主动、挨打要立正的原则，王树军一咬牙，拨通了何亦舒电话，先是把何亦舒如何分析敏锐如何神机妙算吹了一通彩虹屁，然后又把几个干警如何蹲点保护宋清瑶以及注意搜索凶手的行动汇报了一遍，最后才提到说凶手没抓住，但马上又表决心说一定要严密布控，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抓捕归案云云。
　　何亦舒可并未因为自己判断敏锐而沾沾自喜，她想得更多的是，只要宋清瑶安全，她就松了口气。目前陈志远被立案的事已经上了新闻，凶手自然也不会轻易再敢现身。短时间内，针对宋清瑞家人的威胁已基本解除。
　　吕艳春市长对于宋清瑞的重视态度，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这让何亦舒又是放心又是疑惑。放心是因为自己不必另外想办法给宋清瑞解围——很显然，如果她要绕开吕艳春处理此事，负面影响恐怕会很大，即便她甘愿为宋清瑞做牺牲。
　　之所以疑惑，是从吕艳春市长角度来看，无疑是过些时日再收网，对她政绩加分更大——这样才会更加显得是她锐意反腐的政绩，之前运作也都是按照这样逻辑和节奏在走的。
　　宋清瑞显然打乱了既定收官节奏。然而，吕艳春却并没把自己政绩置于宋清瑞安危之前。即便相信吕艳春为人，但何亦舒却总觉得事情可能并没有这么简单，难道其中牵扯到更深层次政治考量或更高层面博弈？
　　当然，即便她还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但只要能帮到宋清瑞，能看到他平安无事，她便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值得。
　　因此，当看到宋清瑞从廉政署走出时，这朵冰冷美艳的雪莲花，瞬间绽放出如春日暖阳般温婉的笑容，眉眼间尽是柔情。
　　宋清瑶远远看见等在大门外的何亦舒，一身浅灰色职业西装将丰满婀娜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心里泛起的不仅仅是爱意，还有深深的感激和敬意。
　　若非昨晚何亦舒敏锐判断，以他愣头青的处理方式，早就被陈志远搞得死死的了。
　　要不是怕大庭广众的影响不好，他恨不得冲上去就把何亦舒抱在怀里。
　　不过，即便没有这样做，何亦舒也从宋清瑞眼神里感知到了一切。
　　一边吃饭，何亦舒一边简单介绍了下陈志远案最新进展，包括保护宋清瑶、给苗雅妮电话报平安等情况。
　　同时还不忘嘱咐宋清瑞今天务必早点回家，他妈妈肯定很惦记很关心吧啦吧啦……
　　虽然知道何亦舒之前已经掌握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线索情况，但她对宋清瑶安危的敏锐分析，还是让宋清瑞不仅仅是庆幸，更是敬佩。
　　因此，才刚一出电梯，在何亦舒开门的功夫，看着她丰满婀娜的背影，宋清瑞便毫不犹豫地将何亦舒拉入怀中，紧紧抱住：「亦舒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你，我还有我的家人，会被陈志远害成什么样。」
　　「傻样，再这样见外，我可不理你了。」望着宋清瑞俊朗脸庞上那双诚挚的清亮眼睛，何亦舒心里泛起的，是初恋般的甜蜜。
　　而她这种成熟少妇的初恋般羞涩与柔情，对宋清瑞这种血气方刚处男来说，简直是致命诱惑，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柔情似水的水汪汪眼睛，还有那诱人的唇瓣，宋清瑞不自觉地「咕噜」一生，环住何亦舒腰肢的双手不禁收紧，将其抱着紧紧贴在自己胸前，而下身也在触及这温软幽香身躯时悄然起了反应，顶在何亦舒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