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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九浅一深吧,我喜欢这个节奏
厉烬在的地方那更是危险重重,她就算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周砚礼开出了他的筹码:“作为报酬,我可以答应你三个条件。”
霁月几乎脱口而出:“和你做也行吗?不换人那种。”
男人神色微顿,似乎料到了这个答案,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直接,这么坦然。
他耳廓不自觉红了,眸子在反光的镜片后微微晃了一瞬,而后轻轻点头。
“可以。”
霁月挑眉。
答应得这么爽快,怕是巴不得她死在三不管。
本来就靠她解决了陆秉钊、陆今安,以及上官瑾,这会儿她再去牵制厉烬,他岂不是只剩下神商陆一个情敌?
可怕的是这个情敌和温婉宁连面都还没见过。
好一招一石二鸟,不愧是这么多男主里学历最高的,这脑瓜子就是好使,眼睛咕噜一转便是个idea。
霁月啧啧摇头:“你比上官瑾还恋爱脑,有种!”
她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刚要去接圆盒,他的手却退了回去。
周砚礼扶正镜框,一字一顿清晰道:“与我而言温婉宁并不重要。”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贴片,上面印着一个陌生的全家福。
不知为何,霁月觉得有些眼熟。
他将贴片卡在圆盒上,再度抬眸继续未尽的柔和:“重要的是你。”
霁月耳蜗里嗡嗡的,就听到他嘴巴一张一合,啰哩啰嗦的解释着圆盒的操作手法。
一旁司机早就停靠在路边,也未催促,但霁月就是被他那句莫名其妙的不是表白胜似表白的话,给弄得心里一阵惶恐。
顶着0数值的人说这种话,真的太可怕了。
“若厉烬无法护你周全,照片中间有一个小型定位器,你按一下,它会发送你当前的位置,最近的边防会赶去救你。”
霁月好奇,刚要伸手去点,周砚礼抢先一步挡住她的手。
“只有一次机会,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随意点动。”
“那要是别人抢去,在上面乱点怎么办?”
霁月不认为这是保命符,反而更像夺命符。
周砚礼垂眸,半晌再度抬头:“我会修改发送设置,三长两短,三短一……”
“九浅一深吧!”霁月眼睛发亮,“我喜欢这个节奏。”
男人面上闪过丝古怪,一贯温和的面具似裂出纹路,若霁月能看到他的眼睛,大抵能分辨出一丝无语。
霁月耸肩:“你说那些我记不住,这个节奏就算失忆我都不会忘,要忘了我就随便找个男的做……”
她的话被他的动作弄得一阵卡壳。
周砚礼从口袋掏出一根细细的银链,穿进圆盒,围在了她的脖子上。
霁月没有首饰,从未戴过首饰,就连陆秉钊和陆今安都只考虑到表面的衣服和鞋子。
这是她第一次戴项链,虽然是个冷冰冰的照片夹。
霁月垂眸看着他的手臂,白色衬衫下是一截硕力的小臂,上面虬结的青筋看得她喉咙发紧。
周砚礼调整着链子,打开圆盒按了一下侧边凸起部位,抬起腕表对着什么。
霁月看过去,这才发现圆盒另一侧显出了一面电子投影的钟表轮廓,来不及多想,脑中的话直接从嘴缝溜了出来。
“这玩意儿你办专利了吗?”
“只做了这一个,也不打算卖。事情结束后,你若喜欢,我可以再做一个送你。”
周砚礼一边调着时间,一边淡定自若的回复。
仿佛这东西就算到了别人手里,他也不担心会被破解,会被仿制。
这独天一份的自信,她真想给他比个赞,当然还有一个中指。
太牛了让她觉得她像个傻子。
“那倒不用。”
霁月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感兴趣。
周砚礼说完了,静静等着她开出条件:“剩下两个?”
她捡着电子怀表对光看了看,无所谓道:“等我回来再说吧。”
“你不怕死?”
周砚礼反问。
女人眸子没有半分闪躲,直勾勾的盯着他,仿佛他是什么从天而降,只为她而来的救世主:“不是有你吗?”
周砚礼不大自在地低下头,手又伸进了裤兜。
霁月没招了,跟着他的手一把摸了进去:“你这是百宝袋吗?掏不完了,能不能一次性掏……”
她脸色突然红了红,触电一般从他手背擦过,迅速拔了出来。
周砚礼的喉结滚着,神情恍惚:“抱歉,生理反应,我只是想给它调整一下位置。”
生个屁,明明软唧唧的……
手感还蛮好。
霁月的小嘴差点没打起快板,蠕了半天才道出一句:“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嗯。”
周砚礼点了点头,站在原地未动。
霁月上了车,车子很快驶离陆家,离他也越来越远。
透过后视镜,她发现他一直在看她,即使镜片反光,她看不清他的眼睛,可她莫名觉得,周砚礼已经这样看了她上百次,甚至是上千次。
霁月自嘲地勾了下唇角。
看温婉宁还差不多,她一个炮灰,除了长得漂亮以外,有什么值得他看的。
车子一圈圈驶着,霁月突然回想起人群攒动出陆家时,室内巨大的声响,客厅门窗紧闭,院子很大,她看不清里头发生了什么,但结合之前柳管家说的,她合理怀疑是陆今安犯病了。
霁月琢磨了下措辞,向司机打探实情:“陆少爷有跟你说什么吗?”
司机看向后视镜,礼貌且疏离:“他吩咐我将您安全送回。”
“他砸了客厅那张楠木桌子?”
霁月的话一出,司机整张脸都变了色。
都不用他回答,一个表情就已经告知了一切。
霁月悠悠叹了一声:“他以前也经常这样吗?”
司机沉默了片刻,没忍住想要她劝劝自家少爷:“头两年时不时会摔几次。”
“自从陆先生给少爷请了生理医生后,家里大大小小的装饰都换了一遍。”
她早该想到的。
柳管家在她上门之前就交代过,不要让他动怒。
多半是心理医生已经用过激怒这一招,所以家里但凡能举起来的轻巧物件全被他摔了个遍,导致张姨离开厨房就要上锁,就连陆今安喝水的杯子都是特制的。
“霁小姐,我不知道您和少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您和少爷相处的这段时间,他的话明显多了许多,就连笑容也变得真实自然。”
“您这一走,怕是陆家又要恢复以往的死气沉沉了。”
他小心翼翼地通过后视镜观察她的表情,试图用爱感化她。
“陆少爷发起狂来可吓人了,他还会咬人,以前就把医生的胳膊给咬了,后来医生上门都戴护腕,身上还要穿层盔甲,就连眼镜都要戴成隐形的,生怕他砸碎镜片划伤自己。”
第87章 为她犯的错
司机又絮絮叨叨了一通,只瞧见女生低头摆弄手机,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能悻悻作罢。
这边陆秉钊在会议桌旁坐着,听着省长传达中央农村经济发展战略部署。
省级各厅厅长汇聚一堂,无人敢窃窃私语,一旁机器架着,从各位厅长面上一一扫过。
这都是表面功夫,但他们身处其位,不得不参加会议,并通过地方频道传递精神和信息。
真正要落实下来,还不知道要过多久。
摆在台面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陆秉钊开会总是静音,只有柳管家才有可能会给他发消息。
陆秉钊避着镜头,飞速掠过一眼,而后将屏幕翻转,不再理睬。
片刻后,手机莫名闪光,很有节奏的闪三下便停顿,一段接一段。
远远落坐在他后头的刘秘书以为他会关机,却没想到自家领导竟然将手机摸到桌下,垂头看了一眼。
比起先前掠过的那一眼,这一眼绝对看了有两秒钟。
陆秉钊偏头,朝他挥了挥手,刘秘书赶紧放下东西走到他身后,就听男人低声嘱咐:“回她‘知道了’。”
就这?
刘秘书还以为是什么国家机密大事要交给他去办呢,结果就是回条消息?
刘秘书接过手机,扭头回了座位,微信列表印入眼帘,一个不断跳动的对话框排在上首,头像是弯弯的新月,抱着一个圆形带着五角星的金色游戏币,就连名称都很幼稚。
【月月爆金币】
这人谁啊?
他又看向下一条未读,柳叔发了句:少爷又开始摔东西了。
能让领导这么着急回复的,肯定是陆少的事了吧?
刘秘书点开对话框,按陆秉钊的意思回了那三个字。
会议一直开到下午六点,陆秉钊跟随大流走出常务会议室,期间与几个同僚打了声招呼。
省长突然喊住他:“小陆。”
陆秉钊步子微顿,回首低头:“省长。”
年过五十的省长头发依旧浓密,只是两鬓有些许风霜,他面带和蔼,却透着股严厉。
“在这一众人里,我一直很看好你。”
陆秉钊垂眸:“今日是我的错,回去我会写篇检讨发给您。”
省长笑着摇头:“年轻人,路还长,难免会犯错。”
“只是我没想到你陆秉钊,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还一天之内连犯两个。”
陆秉钊不语,一副乖学生的模样。
省长又笑:“家里那个混小子又闹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娶妻,让你夫人去管着他,你也好安心把工作放在首位。”
“行了,回去写个五千字检讨吧,我要手写的啊!”
“我得收藏起来,你陆秉钊头一次犯错,这多有纪念意义。”
陆秉钊低声应着:“是。”
一出门,刘秘书就迎了上去:“陆厅,省长责怪您踩点到了?”
陆秉钊摇头:“手机你后来放保险柜了吗?”
“放了,我刚取出来。”
刘秘书把手机递过去,“消息按您吩咐的回了。”
陆秉钊下楼梯的脚步一顿,目光错落在几个小时以前的信息上。
“你回的谁?”
刘秘书理所当然:“柳管家啊。”
陆秉钊敛眸,古怪的笑了一声:“算了。”
霁月洗完澡上床,手机才嗡嗡震了一声。
下午她刚把陆秉钊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也蛮尴尬的,当初还放狠话,让他要联系找陆今安或者柳管家,结果这才多久,她又厚着脸皮去把人家拉了回来。
她发了几条信息,一个下午都没有回复。
陆秉钊这人重事业,不回信息也很正常,只是这回消息的时间也太晚了。
都快十一点了。
【陆秉钊:已经让心理医生上门看过了。】
霁月的双指在虚拟键盘上跳跃。
【月月爆金币:医生怎么说?】
【陆秉钊:把医生打出来了。】
【月月爆金币:这么牛?(撤回)】
【月月爆金币:啊?那陆今安没受伤吧?】
【陆秉钊:无碍,医生受了点伤。】
霁月笑了一声,发了条语音过去:“司机不是说医生全副武装吗?这也能受伤?”
陆秉钊眸色软了下去,点开听了两遍,刚要回复,女人的语音通话就拨了过来。
“喂,陆秉……不是,陆厅。”
她乐到昏头了,差点就喊出了他的全名。
男人好听的嗓音低哑地柔了下去。
“打扰到你了吗?那我挂了吧,等明天我问问柳管家。”
霁月作势要挂,陆秉钊却哑着嗓子道了声“无碍”。
“医生说太久没上门了,还以为他症状减轻,便轻了敌,也不算太重,就是胳膊被杯子撞了一下。”
霁月咂舌。
这陆今安锻炼了一段时间,体力见长,连那么重的杯子都抡起来砸人。
她小声嘀咕:“盐吃多了。”
那头顿了顿,她似乎听到椅子滚轮滑过地毯的动静,而后男人的步子很轻,又带着涩涩的摩擦。
她听到他关了灯,走进长廊,打开房间的门。
这一段时间里,她能听到他的呼吸,沉稳,平和,若有似无。
周遭很安静,静到她都能想象他顶着今日那身装老服走在二楼的样子。
“你……”
“今日……”
二人一同开口,又很默契的停住。
陆秉钊笑了一声:“你先说。”
霁月的耳朵像被电话那头的笑声烫了一下,忍不住在床上扭曲:“你要睡觉了吗?”
陆秉钊伸手打开卧室的灯光,“准备洗澡。”
霁月轻轻“啊”了一声,“那……那我挂了。”
“等等。”
等什么?
霁月脸色红透,脑里一阵天马行空。
他不会误以为今日她给他比心,是在表达爱意吧?
他他他……难不成开窍了?
准备洗澡给她听?
那……她是扭捏一下答应呢,还是扭捏两下呢?
陆秉钊平静地按下外放,将手机放在床头柜,转身去衣柜拿睡衣。
翻动的声音通过听筒放大,霁月只感觉脸部烫得能煎蛋。
她捂着脸问他:“还有事吗?”
快说吧,她已经等不及要答应了。
甚至脑海里都在脑补他的洗澡画面,抛开那身老土的polo衫,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腹外斜肌直至某处,身材好得让她能当场表演后空翻加空中劈叉。
第88章 猜的很好,下次别猜了
“今日下午有个临时重要会议,没法及时回复你,会议结束后又因为阿今的事折腾了许久,刚刚才抽出空。”
“那怎么好意思,我勉强听一会儿吧!”
霁月准备好的草稿脱口而出,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他是在解释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她信息。
她啊嗯了几声,绞尽脑汁圆着:“我的意思是……那有什么关系,你是大忙人嘛,呵呵。”
“那没事我就挂了。”
陆秉钊关掉扩音,将手机贴在耳边,轻轻道了声:“好。”
他的呼吸又通过话筒传进她耳朵,霁月感觉耳道里像过敏了一样痒痒的。
心跳像是漏了一拍,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二人谁都没有先挂断电话,反而是陆秉钊再度响起的脚步,让她慌乱回神。
“陆秉钊。”
“嗯?”
他没有质问她为什么喊他的全名,也没有调侃她为何不喊陆先生或是陆厅。
他只是停住了步子,静静等待着她后面的话,仿佛多听一秒,都会让他更加舍不得挂断这通电话。
霁月咬着唇,声细如蚊:“晚安。”
那头晃神,耳道里只听到急促的嘟——嘟—— 再垂眸,视线里是那个可爱小巧的头像,透着点俏皮,和他未曾拥有过的,无拘无束。
陆秉钊轻轻启唇:“晚安。”
陆今安最先砸了一通家里所有能砸的,然后就重复以往躺在床上的生活。
陆秉钊推了两天的工作,特地在家陪他,但很显然他需要的不是他。
他几次去敲他的房门,都只听到一声“滚”。
“先生,医生来了。”
柳管家带着心理医生上门,直接用钥匙打开了陆今安的房门。
二人站在门外等着结果,又听楼下张姨在那喊着:“霁小姐来了。”
陆秉钊转身靠向围栏,并未见到霁月的影子。
张姨又道:“霁小姐一来便去了后院,手里抱着一堆东西,神神秘秘的。”
柳管家低拂:“先生,我去看看。”
“我去吧。”陆秉钊看了眼陆今安的房门,房间里很安静,“你在这看着阿今,若再发生意外,及时把医生送出去。”
柳管家:“好。”
陆秉钊在后院草坪环视了一圈,并没有看见霁月的身影,正要离开,远处一处茂密的草丛簌簌晃动,像是有动物在里面爬行。
他静静盯着那处,本以为是附近树上的野松鼠,冷不丁瞧见女生青隽的小脸从一片绿草中钻出,视线还有几分恍惚。
“小东西,跑得还挺快,新家认识了吗?”
她一骨碌翻滚,把两边草坪压得塌了下去,双臂高高举着,两掌间夹着的,是一只棕黄色的小狗。
陆秉钊愣了愣:“霁月?”
笑容灿烂的脸蛋染着运动后的红晕,冷不丁被喊住,嘴角凝滞向后仰头,与陆秉钊垂头的姿势保持着平行。
“陆厅?”
霁月慌忙爬了起来,放下怀里的小狗。
“不好意思,把你家草压塌了。”
陆秉钊伸手拂去她发丝中夹着的枯草,而后淡淡道了声:“无碍,本就是要清理的杂草。”
“真的?”
霁月眼睛一亮,整个人扑上去又滚了两圈,“超舒服的,你要不要来试试?”
“不了。”
陆秉钊看向腿边嗅着气味的小狗,“这是?”
“啊,那是我打算送给陆今安的,以后你不在,它也可以陪着他。”
霁月坐起身,指着男人和小狗灌输记忆:“这位以后就是你主人的小叔,快喊两声汪汪。”
小狗后退两步,撅着脑袋喊出奶里奶气的“汪~”
“真棒!”她一边夸,一边从口袋里掏零食。
“陆厅,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我?”陆秉钊有些诧异,“这不是送给阿今的吗?”
“你也知道陆今安现在不想见我,我把狗送他,他也不会管它死活,总不能让柳叔和张姨喂它的时候一直喊嘬嘬,或者狗狗吧?”
“嘬……嘬?”
这口音似乎很难让陆今安消化,霁月蹲下身亲身示范,几下“嘬嘬嘬”,小狗便跌跌撞撞扑进她怀里。
霁月起身扬眉,一副“我厉害吧”的得意小表情。
陆秉钊哑然:“那……就叫月月吧!”
刚还得意的小脸瞬间皱了皱,紧凑的五官缩成一团。
霁月无语地瞪向他:“真敷衍。”
陆秉钊摸向鼻尖,“我看它是女孩子,所以……”
“叫金币吧!”
霁月指指自己,“月月!”
她做了个抱的动作,将小狗圈进怀里,“抱,金币。”
陆秉钊任她玩闹,笑着:“好。”
柳管家迎着心理医生走了过来,“先生,医生有话和您说。”
那医生不过三十来岁,和陆秉钊年纪相仿,他只一眼便看见了霁月,眸光闪了闪,与陆秉钊低语:“先生,借一步说话。”
“无碍,她不是外人。”
陆秉钊一句话便将霁月的关系与陆家拉近,连一旁的柳管家都诧异的瞅了一眼抱着小狗的女人。
霁月顾不得其他,问向医生:“陆今安怎么样了?”
心理医生眸色闪躲,表情也有几分奇怪:“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我对他做了催眠,得知他此次受到刺激的原因,是因为一个女人。”
被莫名戳中脊背的霁月僵了僵,心虚地瞄了眼陆秉钊,哪晓得那心理医生表情更加诡异。
“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女人,但她有男朋友,他不计较她有没有男朋友,他只想在她身边能有一个位置,结果他发现自己被背叛了,这才气血攻心,发了病。”
“被背叛?”
陆秉钊咀嚼这三个字,一时竟品不出什么名堂。
心理医生:“是,他原话说的是‘原来我不是她心里的那个唯一’,我猜测是女人出轨了别人,或是戏耍了他。”
猜的很好,下次别猜了。
霁月撸了两下狗头,莫名对上陆秉钊看过来的眼睛,心里一慌撸狗的速度更快,导致金币误以为她让它吠叫。
金币两腿一撑,踩着她的胳膊冲心理医生疯狂汪着,奶呼呼的小嗓音给尴尬局面冲得淡了些。
心理医生扶额嘱咐:“这段时间家人和朋友尽量多陪陪他,以防他产生轻生的念头。”
陆秉钊收回视线,朝他点了下头:“我知道了,柳叔,送医生出去吧。”
“是。”
霁月有些汗颜,看心理医生在她和陆秉钊身上来回扫动的视线,多半是把他当成了她的出轨对象。
这简直是给陆秉钊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第89章 他很大吗?弄得你很爽吗
看着二人逐渐离远,陆秉钊揉了揉眉心,“阿今向你表白了?”
霁月抿紧唇,轻轻点了下头,手心却在狗肚子下方攥紧。
“你……”
他一时有些不知怎么开口。
霁月咬牙,大声告诉他:“我拒绝了,拒绝的方式……”
她的音量陡然降低:“残忍了点。”
霁月紧张的解释:“他可能误会了什么,我不知道他有躁郁症,他离开的时候看着挺正常的。”
“这事怪我。”
陆秉钊叹了声:“我不该那样嘱咐你拒绝,我本以为阿今会去了学校以后才和你说那些话,没想到他的心这么急。”
你不也一样。
霁月心里嘀咕。
做了一次就要娶她了,陆家这猴急的毛病一定是遗传的。
“罢了。”
陆秉钊抬手,似乎想摸她的脑袋,又像意识到什么,手掌下移,放在了金币的头上。
“他总会走出来的。”
“那,我能去看看他吗?”霁月抓着金币的爪子摇了摇,“我想去劝劝他。”
陆秉钊眉心轻拧,“他现在情绪不稳定,我怕会伤到你。”
“放心吧,我腿脚很快的,他要打我我就跑。”
霁月眨巴着大眼睛,就差没抱着他的胳膊摇上两下尾巴。
这般撒娇,他着实有些抵抗不住:“好。”
“那你把监控关了吧,你在那偷窥我会紧张。”
霁月继续眨巴眼睛,这次还携了金币的尾巴摇着,小棕毛软软的,在女人指腹下塌陷出一块凹痕。
陆秉钊心里发软,眸色柔了下去。
他取出手机,在一片简洁的桌面中找到全屋监控软件,当着她的面点击了关闭。
整个别墅的监控同一时间陷入静止,机器还发出了一声长鸣警示。
“那我去了。”
霁月和他挥手,抱着金币小跑着离开他身边。
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青草香,也随着她的远离渐渐消散。
陆秉钊垂眸看向被压塌的草丛,眸底瞬息晦暗。
陆今安的房间很黑,如第一次她见到他时一样,只是这次少年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连呼吸都很微弱。
霁月抱着小狗在心理医生先前坐过的位置坐下,也没说话,就安安静静地陪了他一会儿。
床上的少年似乎察觉到一丝熟悉的香味,闷在被子下的头探出了一条缝。
黑暗里女人歪歪靠着椅子,怀里抱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软物,有点像玩具。
呼吸很轻,歪着脑袋垂下长发,保持着一动未动的姿势,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她突然晃了一下,惊得陆今安埋进被里,细微的动静引得她怀里那“玩偶”汪汪叫出声。
霁月轻轻捂住小狗嘴巴,轻声教训着:“金币,那是你未来主人,不可以乱凶!”
小狗呜咽了一声,说不出的委屈。
见已经被识破,他干脆自暴自弃,掀开被子坦然地面对她。
“你来干什么?”
“我挑了只小狗,想来送给你。”
霁月话音刚落,陆今安就别扭地扭过头:“拿走。”
“你看看它,它很可爱的。”
霁月将狗往前递了递,陆今安突然抄起枕头狠狠砸了过来。
即使知道枕头是软的,霁月也还是伸出胳膊去挡了一下。
陆今安心中一惊,看向她横着的胳膊,语气更加冷漠:“我说了,拿走。”
霁月不说话了,只是一味将小狗搂进怀里。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叫你抱着它走,我不想看见你,也不想看见和你有关的东西!”
陆今安狠狠砸床,无法控制的身体让他心底乏力,他连拒绝她登门拜访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她就想看着被她踩入泥潭的他有多狼狈,她才开心吗?
“陆今安!”
霁月放下小狗,冲上前按住他自残的双臂。
男人捶动的速度渐缓,扭动的身躯也因她的靠近而逐渐平静。
女人略带哭腔的声音从他胸口上方传来,哑哑的,让他口腔里充满苦涩。
“对不起。”
陆今安突然沉寂了下来。
霁月自然知道他想要的不是道歉,只是一时没能接受他并不是唯一小三这个事实。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上官瑾与她才第一见面,就发展到做了。
而他需要千求万求,才得到她一个“好”字。
霁月低低哭了出来:“我不是故意的,陆今安。”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可我不想你难过。”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希望你开心。”
陆今安冷冷呵了一声:“别假惺惺了,希望我开心?和上官瑾在我脸前做的时候更开心吧?他很大吗?弄得你很爽吗?两个人一起你更爽了是不是?”
是挺开心的。
确实大。
还可以。
霁月心里一个接一个的回答,面上却要无辜地摇头,反正黑漆漆的,是眼泪还是眼药水他也分不清。
霁月从口袋里摸出捂得温热的眼药水,对着他胸口薄薄的天丝睡衣用力挤了两下。
陆今安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紧攥在两侧的拳头松动,胳膊慢慢抬起,停留在她身体上方。
“陆今安,神商陆能治好你的腿,是不是?”
霁月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潮湿的眼泪糊了一片。
陆今安的心又好似从崖底被她钓起了一寸。
“你要做什么?”
即使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听到她的回答,他还是忍不住心悸。
“我会去香山,为你寻到他。温婉宁能做的,我也可以。”
“呵,何必呢?”
陆今安死鸭子嘴硬,手僵在上方都快成了枯木。
“治好了腿和其他男人一同上你吗?我是腿坏了,不是脑子坏了。”
霁月抬头,秀发从他手中滑过,他迅速放下手臂,装作一切都没发生。
“接下来我和你说的事,你可能不信,但都是真的,无论你信不信,我都会为你寻到神商陆,让他治好你的腿。”
“这是我欠你的,无论你腿好以后想和谁在一起,我都会为你开心。”
陆今安冷冷哼了一声,实际心口暖的一塌糊涂。
“陆今安。”
霁月唤了他一声,坐直了身子,转身去抱椅子上的金币,似乎抱着什么她才能有勇气说出那些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厉烬在一起吗?”
第90章 你能接受我一次次和别人发生关系吗
陆今安嗤之以鼻:“我为什么要知道?”
以前他怕知道,现在他不想知道了。
霁月缩紧了身子,将头埋进金币的身上。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抖,在漆黑的室内竟有些空灵。
“我与厉烬的初次见面并不美好。”
“那时他与温家在争夺城北的铺面,撸走了和温婉宁穿着一样白裙子的我。”
霁月轻轻笑了一声,宛若自嘲:“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喜欢温婉宁吗?”
陆今安攥紧了拳,梗着脖子问她:“他强了你。”
霁月摇头:“真是那么简单,你觉得我还会和他谈恋爱吗?”
他松开拳,难得控制住了情绪。
“在见到他以前,我一直以为我很正常,和其他人一样正常的上学,正常的兼职,正常的谈恋爱。”
“可遇到他以后,一切都变了。”
霁月痛苦地捂住眼睛抽噎了两声:“我发现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我看到他碰到他,身体都会像被下药一样难受,哪怕我咬着舌尖,把舌头咬烂,都没办法压制住身体里的那股想要和他做的念头。”
“我觉得我生病了,病得很严重。”
“从厉烬那离开以后,我以为一切都会好转的,可看到我当时的男友会莫名开始恶心,他牵我的手我会后背冒冷汗,止不住想吐。”
“那股想和厉烬做的念头,随着时间越来越顽固。”
陆今安蹙眉:“所以你勾引了他?”
女人没有出声,连哭声都止住了。
良久,她从手掌中抬头,朝着他笑了一声:“嗯,我才是贱的那个人。”
陆今安摆在她那侧的指尖蜷了起来:“那……上官瑾……”
“是。”
霁月低下头,大大方方承认了:“一样的感觉。”
男生呼吸滞住,心脏仿佛在此刻停止了跳动:“还有吗?”
霁月本想说还有他小叔,想想算了,要让他知道她对他小叔也有意思,指不定后面的几十分就刷不上去了。
她轻轻摇了下头:“其实对你也有点。”
陆今安眉心瞬挑:“有点?”
霁月咬着唇:“离得近的时候会忍不住,远一点就还好。可能是和厉烬做过缓解了一些。”
“那天生日宴,我没想到自己会对上官瑾也有反应,你们二人离我那么近,我根本控制不住身体,所以才会发生那一幕。”
“我瞒着你,是不想你知道我是这样的人,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开开心心的做你的陆家少爷。”
“我可以远离你,远离陆家,你不要再自残了,好不好?”
陆今安沉默了。
房间内有些闷,金币不抗热,吐着舌头哈哧哈嗤地喘着粗气。
霁月就盯着模糊的狗头瞪着,势必要让干涩的眼眶蓄满眼泪。
良久,陆今安撑着身子靠在床头,低声问出了一句他最想知道的问题:“他们都知道你有这个病吗?”
霁月摇头:“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少年静静盯着女人纤瘦的背影,她似乎比前几日见着瘦了些,是没有好好吃饭吗?
还是她知道自己绝食,也难受得茶不思饭不想。
她说的话确实很离奇,若说是性瘾,那应该是对着任何异性都会无差别犯病,可她只针对特定的人,而且这个人数不在她的掌控之内。
那也就意味着,未来还会有更多的人与他一样,被她吸引,或者说是……勾引。
难怪他上次那么巧合的撞见她泡澡,随便舔一口她的水就多的和喷泉一样。
他还以为他是无师自通,原来不过是一步步走进她设下的圈套。
“除了厉烬和上官瑾,还有别人吗?”
霁月轻“啊”了一声,“做过的吗?”
陆今安:“嗯。”
“就他们。”
霁月心虚,在内心补充:还有你小叔。
陆今安弯身打开床头灯,与眯着眼睛的她正面相对。
“霁月,你确定没有骗我吗?真的只有他们两个?”
霁月内心一阵纠结,而后用力点头:“只有他们。”
三个。
毕竟陆秉钊那次是意外,对吧?
她也不算骗,只是言语上有那么一小丁点疏忽。
陆今安视线下落,看着那只黄不拉几脸色暗淡的小狗,“怎么这么丑?”
“这可是正宗的五红犬,我坐了一天硬座才买到的。”
霁月张嘴想要讽刺,话都在嘴里滚了一圈了,才咬着舌头压了下去:“它是伴生犬,你生它生,你若死了,它不会苟活。”
“陆今安,你要好好活下去。”
陆今安低着头,一脸嫌弃地摸了下金币的头,小狗鼻尖湿湿的,抬头时碰到了他的掌心,舌尖卷出在他手心里舔了一下。
他吓的缩回手,却被霁月紧紧握住。
“它在认主。”
“金币,这就是你的主人,他叫陆、今、安。”
她逐字逐句地强调,指腹压着的地方像团火一样烧了起来。
陆今安看向她的指关节,忍不住向上拉拢,直到整个手掌包住她的。
“这样会有感觉吗?”
霁月的目光顿住,下颚微不可查地点了一瞬。
“那天在车上,你和我接吻,就已经难受了,是吗?”
霁月又点头。
陆今安挫败的垂头:“当时如果我不玩水,陪着你上楼换衣服,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霁月抿唇,有些无奈的看着他:“陆今安,我无法控制我的身体,我不知道它会对谁产生性幻想,也许今天是上官瑾,明天会是陆秉钊,后天又会是你周边任何一个人。”
“你能接受我一次次在你眼皮底下和别人发生关系吗?”
男生掐紧了手心。
他不知道。
他甚至才刚刚消化她患的古怪病症,他不敢想其他的,也不敢去问自己能不能接受。
他只知道她来看他,他很开心。
如果能让他再选一次,他还是会选择遇到她,喜欢上她,心甘情愿的躺在她身下。
可真这么想了,心还是隐隐作痛,很难受,很舍不得。
霁月将金币放下,又将被他紧攥的手掌挣脱,起身和他告别:“我打算出趟远门,散散心,也许离开你们,我能找到解决这个病症的办法。”
“这段时间金币就拜托你了,你能照顾好它吗?”
陆今安点头。
霁月笑了一下,起身走向房门,拉开门把手的那一刻,她听到陆今安在身后急切地喊:“霁月。”
“我会试着接受的。”
她没有停留,大步迈出了房间。
其实接受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颅腔内那道美妙的叮咚声。 【攻略值+20。】
【攻略目标:陆今安,当前攻略进度:84。】
果然是一星难度,吃点肉沫就能填饱。
剩下的16分,看来只能等她搞定神商陆再来刷了。
第91章 换新地图咯~
床板震了一下。
霁月迷迷糊糊睁开眼,窗外依旧沉沉黑夜,绿皮车正从莱河上穿过。
河面很宽,水面荡漾着月光,层层被微风拂动的波澜,点缀着月亮洒下的星光。
她坐起身看了眼时间,离开A市已经三天了。
从A市辗转,坐了飞机,高铁,大巴,如今通往三不管地届的,只有这一辆一天只跑一趟的绿皮火车。
车上人并不多,多半是出来游玩,路过三不管的国外友人。
霁月上铺就躺了个中年男人,此刻他的臭袜子就挂在栏杆扶手上。
她一脸嫌弃的用纸包着丢到了床底。
果然恶心的男人老了只会更恶心,像陆秉钊那样三十来岁了,即使穿得像个蟑螂,她也会毫不犹豫把嘴凑过去。(亲嘴不是亲臭袜子)
陆今安给她发过几条信息,多半都是金币在草坪上玩耍的视频。
还嘱咐她旅途愉快,还说神商陆不需要她去求,他自己也可以,就算腿没办法治好,他也会努力的活着。
她看着他添置了很多玩具,狗窝,狗粮,还有一堆叫不上名字的古怪零食。
她本想说土狗不用养得太精细,细细想想,又觉得算了。
她倒也没必要事事都管着他。
等他的分值刷满,她便与他再无瓜葛。
霁月翻着,信息框跳出来陆秉钊的信息。
他发来的也是视频。
市与三不管隔了6小时时差,此时他那里正是清晨。
陆秉钊只拍到了穿着拖鞋的脚,和围着腿边直摇尾巴的馋狗。
视频里男人的声音里满是无奈:“金币一直扒拉我的裤腿,想要吃我手里的水煮蛋,它能吃吗?”
明明这个问题可以问百度,可以问柳管家,可以问其他任何一个养过狗的人。
可偏偏陆秉钊就用它来作为开场白。
从陆家出来以后,她没再与他联系,二人的交集似乎停在了那里。
霁月挥动意识面板,调出陆秉钊的进度条。
六十五这个数值在她心里只能勉强算上及格。
通过刷陆今安分数的经验来看,男主在对她产生激烈的情感纠葛后,涨分最快,大喜或大悲,一下便是20分的跳跃。 可再看陆秉钊和上官瑾的进程,一个做了一次便涨了50,一个做了两次还要靠女主刺激才涨5分。
这系统的评分标准似乎因人而异。
霁月想了想,打算在陆秉钊身上试探一番。
【月月爆金币:当然可以啦,蛋黄可是卵磷脂,能保护金币毛发呢!小叔~】
对话框不断跳动,对面却迟迟没有回复,似乎是那句小叔刺激到了他。
霁月静静等着,见仍然没有提示音响起,又添了把火。
【月月爆金币:陆厅你怎么不说话了?是我跟着陆今安喊你小叔,你生气了吗?】
【月月爆金币:你之前说让我把陆今安当家人,我以为也可以这样喊你,那我以后还是喊你陆厅吧!】
【陆秉钊:称呼而已,你随意。】
霁月继续追问:【那我可以喊你小叔吗?】
陆秉钊喂食的手顿住,指尖被金币的舌头卷了一圈,湿漉漉的触感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低头看着丁点大的小狗,颇有些自嘲。
“你也要跟着她喊我小叔吗?”
金币汪了一声:还要,鸡蛋,香香。
【陆秉钊:喊陆厅吧。】
咿,喊小叔多好,多有禁忌感。
霁月扫了眼面板,攻略进度毫无波动,连一分都没有给。
她干脆利落地挥手关闭。
按剧情看,厉烬此时应该打入了毒枭内部,但具体是怎么进入的剧情里并没有说明。
整本书以女主视角展开,见到厉烬的时候,他已经掌握了毒贩大部分制毒地点,并成功与国内潜伏的卧底接头。
霁月算了算日子,她提前了差不多将近一两个月的时间。
这时候的厉烬怕是还没混得风生水起,不过胳膊也尚在就是了。
她之所以答应周砚礼的交易,实际还有一点,就是神商陆。
按剧情看,神商陆此时已经因恶疾离开了香山,并非温婉宁求助无果,而是他有心无力。
他的病情已经恶化到动不动便会晕倒,有时全身发热,有时全身冰凉。
按书上写的,他是中了一种名叫南香的巫蛊,以食人心头血为生,直到被寄宿者死亡,它才会从身体里抽离。
而温婉宁便是在来寻一朵名叫幽灵兰花的路上,遇到了神商陆,也不知道女主是不是什么特殊体质,两人一酿酿酱酱,神商陆便能维持身体机能平衡。
然后两人便黏糊腻上,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霁月不是特别有胜算,毕竟她提前了这么久,神商陆的描述又是只言片语,即使在引擎里搜索,也未能找到关于他的信息。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人,然后再琢磨出温婉宁救他的法子,按照限制文的套路,多半是做了便能缓解。
她毕竟不是女主,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一定有效。
走一步看一步吧。
霁月闭目养神,这一闭竟睡了过去,一睁眼,上铺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床尾。
他一头乱糟糟的白金卷发,配着白种人的肌肤和遮住嘴巴的胡子,看得人心里一阵抵触。
见她醒了,那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脚,又指了指她的脚。
嘴巴张张合合的,说着她听不懂的鸟语。
霁月不想惹事,只能指了指床底。
男人弯腰,在床下摸出他的袜子,口中骂骂咧咧的,倚着她的腿就开始往脚上套。
霁月没忍住偏头干呕,那袜子都不知道几天了,扩张间都在掉白色的颗粒物。
而且早就听说外国人体味重,她算是亲身闻见了。
得亏系统没作妖,要是让她对这个男人起反应,她宁可跳车摔死。
霁月侧过身从床上爬起来,还没站稳,男人又拽着她叽里呱啦讲了一通。
霁月扬手:“你喜欢下铺?那让给你。”
她收拾东西走出隔间,寻了个没人的厕所简单梳洗了一下。
莱河过来气温降了许多,她带了些加厚的衣服和防风服,但若是耽搁过久遇到寒冬,怕是也没法扛下去。
第92章 偶遇“人贩子”
一抬头,她从镜子里看到先前的中年男人不怀好意的盯着她的腿,猥琐都快写满了每根毛发。
直觉让霁月警惕,她七拐八拐去了餐厅车厢,点了份少的可怜的番茄意大利面。
车厢来来往往人很多,况且还有列车员,她的安危起码能得到保障。
再不济,她包里还有防狼喷雾和电击棒,这还是托人弄到的,据说电击棒的威力可以瞬间麻痹一个两百斤的壮汉。
只是储电量太少,不够用几次,她得省着用。
天色亮起又暗下,霁月的屁股好像死了一样,被上官瑾折腾一夜都没有这么麻过。
她起身想要活动活动身体,刚站起来,一个身影从她身后闪过,直接横在了她的椅位。
躺着的人年纪不大,看着也就二十来岁,但他这速度似乎习惯了绿皮火车的节奏,抢位抢得让人目瞪口呆。
“看什么看?”
年轻人环着双臂瞪了她一眼,“这是餐椅,又不是你家客厅。”
霁月哑然,取过背包走到一旁。
夜晚的风透过车窗缝隙吹了进来,将车厢里难闻的气味吹散了不少。
她依稀辨认着周围的景象,发现火车已经驶入了山区。
四周全是连片的山峦,层层叠叠的,高低相连着,看不清到底有多远。
她低头看向手机,上头的信号微弱,再行进一段距离,便彻底没了信号。
霁月倚着车门靠了一会儿,不到五点,列车便提示终点站到了。
离神溪谷最近的村庄便是这里,再往深处走,便都是人为踏出的小径,没有车子能够经过。
神溪谷早传是神氏遗留下来的后代搬迁至此,因不许与外族私通,人丁逐渐凋零。
后人为避开世人,干脆搬到了深山老林。
神商陆便是回族里等待死亡时遇到了温婉宁,后来她找到了那棵价值连城的幽灵兰花,治好了神商陆的病。
她提前一步进入山谷,和族里的人搞好关系,指不定能比温婉宁早一步接触到他。
霁月随着人流下车,火车站雾气环绕,视线只能看见以自身为圆点,半径不到五百米的距离。
察觉到身后若有若无的视线,她加快了脚步,跟着人群走出车站。
和城里不同,村野里非常安静,静得连声狗叫都没有。
大多数人到了终点站还要转车,少部分几个是本地的,出了车站便离开了。
霁月混在本地人里,寻了几人问神溪谷的方位。
接连几人都是摆手,说着她听不懂的方言,也不知道是听不懂她说话,还是不知道神溪谷的位置。
“你要去神溪谷?”
一道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霁月回头,就瞧见先前占了她餐椅的男人叼着根狗尾巴草,双手插在马甲前侧的兜里,整个人透着一股吊儿郎当的感觉。
先前没细瞧,这会儿看清男人的脸,才发现他右脸有一道明显的疤痕,从眉骨过渡到眼皮上方。
见她盯着自己的额头,他有些不耐烦地拨弄碎发遮挡:“小时候杀鸡砍到的,我可不是什么坏人。”
“你是本地人?”
“对啊,山脊村土生土长的,你要去神溪谷干嘛?”
年轻人朝她走近了几步,视线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不会是也信了什么世外桃源的鬼话吧?”
传言她多少听了一点,说是有一行大学生意外看了网上传扬的神氏某位后人遗留的野史,称神溪谷乃他先辈寻到的世外桃源,与世隔绝,景色美轮美奂。
这些大学生便闲的没事干,寻着上面模糊的地图,找到了这里。
他们在山里折腾了数十天,一直在原地打转,跟鬼打墙一样无法深入,物资消耗光了,就只能悻悻而归。
霁月不敢暴露过多意图,便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人生是旷野,总想看点别人没看过的。”
“嗤!”
男人冷嘲:“就你们城里人钱多事也多。”
“村里人没几个知道路,就算知道也不会带你进去的。”
他扯下狗尾巴草缠在指尖,眸底暗光一闪而过:“不过我呢,恰好知道神溪谷的具体方位。”
“真的?”霁月欣喜若狂,“那太好了,你可以带我进去吗?我只要远远看一眼就好,绝不打扰他们的正常生活。”
“可以是可以,但是吧……”
男人叼着草根,手指聚拢在她跟前搓了搓,“我是倒卖小玩意儿的,去神溪谷少说也要走个七八天山路,要是路况不好可能还要半个月,这得耽误我多少生意啊!”
霁月看明白了:“钱好说,只要你带我找到神溪谷,我给你十万。”
她从口袋里摸出现金,红彤彤的票子一拿就是一沓。
男人眼睛亮了亮,又做一副为难的样子:“我们这都用莱币,算了算了,走吧。”
他接过钞票在手里翻了一遍确认真假,转身瞬间将钞票塞进了口袋,领着她往村外走。
“神溪谷可远了,你准备的吃食够吗?山里可没城里舒服。”
男人一路走一路踢,破破烂烂的板鞋都能看见开裂的痕迹。
“对了,我叫任凡仔,你叫什么?”
霁月警惕地看着他的背影,随口胡诌:“小米。”
“切,你爸妈给你取得名字也真够随便的。”
任凡仔轻嗤。
霁月呵呵一笑。
那是不如他,他都叫人贩子,她还能说什么。
任凡仔倒真像山里出生的,爬起山来腿脚轻便,即使鞋底开裂都在打脚了,那速度依旧生风。
霁月紧赶慢赶,也才不过爬了几百米。
这不同于景区的石板阶梯,每一步都踏在松软的枯叶中,谁也不知道下脚的地方有什么。
好在霁月穿的登山裤,裤腿扎得很紧,不至于被树枝划伤皮肤。
任凡仔带着她爬到一处平地,霁月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山谷的雾气渐渐消散,多半也到了中午。
太阳在他们的另一侧,她推测着方位,默默记下路线。
任凡仔并不可靠,她不可能完全靠他。
“歇会儿不?”
任凡仔往回看了眼,“那边有颗果树,我去摘两果子充饥。”
“我包里有……”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打断:“你省省吧,后面的路上指不定都没有能吃的东西,你把那些留到那会儿,能救命。”
他这话不假,但她也不敢全然相信,万一他给的果子也有毒呢?
第93章 检测到新的攻略目标
任凡仔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个布包,看着像是古时候用的包袱,他走到她身边坐下,包裹摊开,里头有十来个红彤彤的小果,婴儿拳头大,看着很是红艳。
“这是红果,味道有些酸,但口感还可以,肉虽然少,多吃几个也能填饱肚子。”
霁月在他去摘果子时就已经吃了半块压缩饼干。
任凡仔连家都没回,收了她一万块钱转身就带她上了山,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霁月见他一连啃了几个,也挑了一个啃了两口,确实有些酸,但口感有些像海棠果,比较开胃。
她吃了一个便没再吃。
“你这人防范意识还挺强。”任凡仔扔掉手中的果核,向上看了一眼,“我们要加快脚步了,不然天黑都没法到达歇脚的地方。”
霁月也休息够了,同意了他的建议。
二人继续往上走。
任凡仔也还算心善,脚程稍快,但难爬的地方也会回头拉她一把,后面还挑了根粗壮的枝干,给她撑着当登山杖。
二人一路走,中间只歇了两次,霁月一瓶水都快见底,身上的汗闷在外套里,她只能拉开领口的拉链透气。
任凡仔瞧见她漏出脖子,伸手在空中感受了一把,“你还是拉上吧,有风,在山里感冒可不是好事,一会儿到上面歇脚处找个地方,把身上的汗擦一擦,换身衣服,会舒服些。”
霁月点头,听话的把拉链拉回顶。
任凡仔笑了声:“你怎么像只小猫一样,一会儿炸毛警惕得要死,一会儿又乖乖听话。”
“我阿妈说的对,女人果然善变。”
霁月赞同:“你阿妈是有大智慧的人。”
任凡仔:“……”
她到底听懂没?
“我上去探探路,你慢慢跟上。”
霁月低着头,眉心微动。
这是要动手了吗?
她抬头笑了下,“好。”
登山杖从右手换到左手里,她向后摸到包内侧夹袋,手中摸到防狼喷雾,心中稍稍有些底。
任凡仔很瘦,她不打算动用电击棒,浪费次数。
他对地形很熟悉,只要他看不见,她就有机会反击。
霁月继续跟着他前进的方向往上走。
渐渐地,霞光从山边落了下去,天空逐渐变暗。
视线也因天色受阻,耳畔听不到任何脚步声,就连脚下踩的枯叶,都逐渐看不出行径的路线。
霁月缓了缓,决定停留在原地等待。
她刚站稳步子,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蒙住她的口鼻。
一股难闻的乙醚味道扑鼻而来,她赶忙屏住呼吸,右手反扣,将防狼喷雾喷了出去。
男人瞬间松手尖叫,“啊!”
霁月来不及细想,手肘对准男人的腹部快速撞击,趁其不备一脚踹在他软肋。
男人脚下踏空,沿着山坡滚了两圈,又被一颗大树接住。
霁月借着余亮仔细辨认,男人身型比起任凡仔明显高大许多。
且他穿着黑衣服,又戴着帽子,一时还看不清脸。
霁月从包里拿出手电筒照了过去,男人一动未动,似乎是撞到了头昏了过去。
若等他醒来再追上自己,她不一定能像这次一样反偷袭。
最好能让他重伤,没办法再跟上她。
霁月也不管这个人是不是任凡仔的同伙,杀人她是不敢,但把他腿砸伤总是可以的吧。
她寻了块石头捏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朝他靠近,灯光晃在他露出的一小截手指上,指关节的毛发异常显眼。
白色的?
这是……车厢里那个男人?
霁月蹲下身,想揭开男人帽子看一眼,手还没碰上他的帽檐,双肩就被猛的按住。
他的双膝扣在她腿上,双臂被死死压住,根本无法动弹。
灯光晃在他的身上,霁月也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苍白的面上红肿一片,还残留着辣椒水的气味。
他口中骂骂咧咧,说着她听不懂的鸟语。
霁月努力摸进背后,想摸出内侧袋里的电击棒,可男人吃过一次亏,不可能再给她偷袭的机会。
她本就瘦弱,两只胳膊加起来还没他一条胳膊粗。
霁月被他一只手掐住两只胳膊,浑身上身只有头能动弹,眼见他伸手去扯自己的衣服拉链,她想也没想,抬头撞向他额头。
男人吃痛后仰,霁月顺着空档挣脱束缚,背包的袋子从肩头滑落。
她慌了一瞬,刚要弯腰去捡,马尾辫却被男人一把拽住。
钻心裂肺地痛从头皮漫入四肢,她被迫仰头跟着他的动作后退,直到身子退到他臂膀里。
他又说了句什么,霁月依稀猜测,估计是“小娘们还挺烈”之类的话。
因为他的情绪很激动,似乎还有几分兴奋。
霁月浑身颤栗,心中不断盘算着逃跑的几率。
背包与她有一两米距离,此刻头发在男人手里,多少被牵制住了动作。
霁月放松身体,试图与男人讲和:“你是想要钱对吗?”
男人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手却在她腰上胡乱摸着,很快沿着衣摆伸了进去。
霁月深深吸气,右手沿着裤子侧边缝线向下摸,她事先在这里准备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很小,伤不到男人什么,但这是她如今唯一的筹码。
令人毛骨悚然的手掌压上了无袖背心,隔着内衣,他狠狠抓挠了两下凸起的部位。
霁月闭眼,对准心口位置狠狠扎入。
男人痛呼,拽着头发的手狠狠在她背上推了一把。
他似乎打定主意要上她,扯着卡在手背的小刀一拔,追着她的身子扑了过去。
二人缠在一起翻滚,身子不断碾过枯草和荆棘。
霁月腰上一疼,背已经抵在了树杆上。
男人骂骂咧咧地爬起,一把拽着她的衣服扒开,拉链头受不住巨大的拉扯力飞了出去。
一阵温凉的风窜入身体,霁月双手无力地在地上摸索,想要寻找可以回击的东西。
眼见男人去解她的裤子,打算直接霸王硬上弓,她拼命伸长手,想要抓住离她不过两厘米的石块。
裤子被扒开,露出里头香艳短小的白色蕾丝内裤。
男人眼睛亮了亮,急不可耐地去解自己的裤裆。
霁月顾不得光着的身体,脚踩沙土往前挪步,指尖终于碰到了那块石块。
可双腿却被男人擒住,他宽硕的身躯硬生生挤进她双腿间。
霁月的身子几乎被架在了他的腰上,双腿被迫绷直。
石块与她再度远离,她像是掉进了冰桶,冰块冒出的寒气透过毛孔渗透,让她浑身止不住发抖。
“嘭!”
一声重击在她身前响起。
男人猥琐的表情僵在脸上,身子晃悠了两下。
霁月眼睁睁看着他倒在自己身上,呼吸渐轻,随即一张清冷淡漠的脸越入眼帘。
眉眼如霜,眉色淡雅,睫毛如丝,瞳孔浅淡如山间薄雾,看她时透着些许悲悯。
月亮在他头顶高悬,他就如同那冷月,明明近在咫尺,却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霁月看得呆了,竟忘了害怕。 【检测到攻略目标:神商陆,当前攻略进度:0。】
第94章 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吗
视线落在女人如雪般被迫分叉的腿上,他的眉心微微皱起,似乎有些许迟疑。
半晌,他转身准备离开。
霁月连忙出声:“能不能帮帮我,他太重了,我推不动。”
神商陆步子顿住,及臀的长衣在两侧晃动,犹豫了几秒,他还是上前扯住了那男人的胳膊。
霁月与他合力,一把推开男人的身体。
重获自由的感觉,就是连空气里的血腥味都是甜的。
她重重喘了两下,与垂眸看她的男人对上。
霁月尴尬地笑了声:“腿也撇到了。”
她不是故意岔开双腿勾引的,实在是刚刚那外国人太粗鲁,差点没把她腿干折。
神商陆自然看出了她的异常,他从腰包里摸出手套戴上,像医生给患者检查一般,面上毫无波澜。
薄棉手套并不丝滑,反而有些粗糙,指尖摩挲在她大腿时,她禁不住浑身发抖。
说不清是晚风太凉,还是他的手碰到了什么敏感部位。
男主的催情效果也太强了。
霁月紧紧抓着两侧的杂草,感受到他的手掌覆在了敏感部位,另只手伸向膝盖。
“名字。”
“嗯?”
霁月大脑懵了一瞬,“霁月。”
“嘎拉”一下,腿部跟随着他的挥动,似乎回到了正轨。
可这一刺激让她忍不住夹紧双腿,连同他覆在腿心的手,也跟着被她夹得紧紧的。
小脑的褶皱好像在这瞬间被抚平。
他的手好凉啊,她穿的薄款内裤都快被冻住了。
尤其她今天穿的还是条前段带着薄纱的短小三角裤,刚刚被那外国男人折腾了一番,内裤有些松脱,此刻粉色的细缝在窗口处若隐若现。
若是其他人瞧见,保不齐都要鼻血直流了,可神商陆却好像在看一块猪肉,没有任何反应的松开了手。
霁月脸色微红,不大自在的松开大腿:“抱歉,我有些紧张。”
神商陆唇线轻抿,将手套脱下规矩放入腰包,一言未发,转身又要离开。
“你去哪?神溪谷吗?能不能带我一起?”
男人回眸,清疏的视线里带上了一抹审视。
霁月迅速穿上裤子,捡起地上的背包垮上身,又在男人身上摸索了一遍,确认所有东西都被她搜刮干净,这才起身跑到神商陆身边。
“我要去找神凡仔,他骗了我一万块钱。”
从一开始霁月就发现了,那几个本地人明明在车厢各有座位,偏偏任凡仔要到餐车睡,他若是山脊村的人,为何不和他们在一起。
一般村落不大,村里人互相知晓身份不足为奇,尤其他们都说的方言,可任凡仔却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加上任凡仔熟知山里的路线,他极有可能就是神氏一族的族人。
别看他身上连个包都没有,可那件马甲里里外外起码有十几个兜。
霁月斗胆猜测,就算她猜错了也无所谓,她才不相信神商陆在香山呆了十几年,能记得族里每一个人都叫什么。
果不其然,神商陆思索了片刻,问道:“穿着黑褐色马甲的年轻人?”
“对!就是他!”霁月连连点头,“他说带我去神溪谷,结果一溜烟就不见了,我得去把我的钱讨回来。”
神商陆眉宇间染着冰霜,拒绝了她:“神氏族规,不得带外人进入谷内。”
霁月眨眨眼,飞快找出解决方案:“那简单,你带我到门口,然后你把神凡仔叫出来,我找他要回钱就走,绝不连累你。”
神商陆抬腿就走,霁月亦步亦趋。
见他扭头看来,神色里带着不悦,霁月故作可怜:“我若是不跟着你,那男的等下醒了怎么办?我打不过他,又要被他……”
神商陆抿唇,唇角微垂,脸色如冰封的湖面,未有一丝波澜:“离我远些。”
“好!”
霁月往后退了几步,又向前一步,见他没反应再上前一步。
“可以了。”
神商陆没再回头,长袖对襟衬衫很薄,被风吹着扬出他的身型。
和陆今安之前的排骨身材不同,他很瘦,但却瘦得连骨头曲线都有种美人的味道。
身形明明孤峭,肩颈却如寒枝,行走时衣诀微动,如天月下凡的仙人。
霁月静静跟着,从他微长的头发一直看到布鞋,每一丝每一寸,都好似精心雕刻的温玉。
夜色朦胧,山里的氧气很足,霁月刚被丁点儿乙醚熏出来的头晕,在爬山的过程中缓解了不少。
一路向上都未曾遇到任凡仔留下的痕迹,这家伙真卷着她的钱跑了?
神商陆带她走了一段崎岖的山路,在七拐八拐,便走进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
看地面黄泥土地,两侧长满了杂草,像是人为开掘的道路。
小道比起没路硬爬要平坦许多,霁月离着神商陆两三米远,不紧不慢的跟着。
她从包里掏出手电筒,对着刚刚从外国男人身上摸出来的东西一一打量。
打火机,有用,可以留着烧火。
香烟,没啥用,先留着吧。
一匝零散莱币。
还有一个黑色的,类似BB机模样的小玩意儿。
霁月按了两下,小屏幕上竟跳出了一堆奇怪的符号。
这是……俄语?
难怪那男的说了那么多,她一句听不懂,语速又快,跟只鹦鹉在弹舌一样。
山里没信号,她也没法用手机翻译,只能塞回包里等日后再说。
霁月将背带挂上肩膀,瞧见前头的男人停下了脚步,她快走几步追了上去。
“怎么了?”
神商陆回头看了她一眼,睫羽低垂,覆盖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情绪:“山洞。”
霁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远处藤蔓缠绕的地方,确实有一个两米高的洞穴。
“在那过夜吗?”
霁月往前走了几步,见他没有跟上,回头疑惑地询问:“你不一起吗?”
神商陆唇线抿得很紧,本就浅淡的唇,几乎快被他抿成青色:“明日我来寻你。”
霁月还想说什么,他已经转身朝山洞反方向走去。
看他蜷在广袖下的手掌紧握,步子也不如一开始稳健,多半是犯病了。
他这病不能接触女人吗?
第95章 突然不想攻略了
书中只写他中了蛊,却没说他如何中的蛊。
霁月甚至怀疑是限制文为了能让他和女主合理酿酿酱酱,随意编的一个病症。
想想他二十来年一直深受着蛊毒的折磨,只身一人呆在香山,不接触外界,一心修研医药,也是蛮可怜的。
没什么人说话,多半连笑都不怎么会笑吧。
霁月没有贸然跟上去,她拿出一早备下的折叠刀,清理了一番洞口,又进山洞看了一圈。
很干燥,不湿,看样子也没有动物栖息。
霁月放下东西,出门拾了点柴火。
山里晚上比白天还要寒凉,霁月穿着两件都感觉风一个劲的往骨头里吹,也不知道神商陆那薄薄的衣服能不能撑住。
霁月在洞内生了个火堆,洞口有风灌进来,倒不至于二氧化碳中毒。
枯枝被火光燎得噼里啪啦的响着,她把中午吃剩的半块饼干干嚼下肚。
肚子吃饱了,她才有力气去想神商陆的事。
霁月将包装袋塞回背包,手心触到一个冰凉的物体,还有搅在一起的金属链条。
她拽着细链扯了出来,银色的圆盒在她手中轻晃。
经过和外国男人的博弈之后,她还是决定将这个电子怀表戴在身上,以防后期发生什么危险,她连最后一道保命符都没有。
霁月打开银盒看了一眼,时针指着十一,快凌晨了,也不知道神商陆现在怎么样了。
她想了想,还是拿着手电筒出了山洞。
神商陆离开的方向没有人去过,通过枯枝折断痕迹和枯叶的深浅,她依稀能分辨出他的去路。
霁月大概走了三四百米,就看见蜷缩在一棵大树树下的白色身影。
他的衣服早已被汗浸透,因是纯白色,能看清他肉色的肌肤苍白,瘦劲的脊背凸出几道骨肉线条,看起来还有些凄惨美学。
霁月关掉手电筒,在原地静静站了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不想攻略他了。
一个从小饱受折磨的病秧子,为了活命,给数以千计的人看病,很多穷苦百姓去求他,他也分文不取。
被他救活的人那么多,可书中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决定了他的生死。
甚至连做那事的对象,都被固定了,没有选择。
霁月掐着手电筒的指节紧了紧。
再抬眸,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浅色的眸子像一壶山涧清泉,温润细腻,不掺任何杂质。
他的眸底似有一卧在风口的烛火,明明灭灭中,始终舍不得熄。
霁月上前,跪在了他身前。
他的眉心微微皱缩,又很快松开。
霁月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在他看过来的瞬间扶上他的胳膊:“你没事吧?”
神商陆望着衣袖上温热的来源,眸底渐深:“走。”
“好,我这就扶你去山洞。”
霁月装作听不懂他的驱赶,扶着他的胳膊就往肩膀上拉。
男人被她拽起了上身,微微垂眸,就瞧见女人衣襟中若影若现的乳白沟壑。
双臂无力的挂在她身上,他动弹不得,却在责怪自己一时心软。
明知他不该救她,也明知不该与她一同前行,更明知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好,无法与异性接触。
神商陆闭上眼,身子被女人拖拽着,双腿刮在地上,渐渐在二人之间堆叠枯枝烂叶。
霁月踉踉跄跄的扛着他进到洞内,刚把人放下,就发现他的裤子被磨成了当下最流行的开衩喇叭裤。
两条小腿上被枯枝和沙尘磨至破皮,看起来比刚刚在树下还要严重。
霁月一时有些恍惚。
这么多划痕,他都不痛的吗?还是比起蛊毒的疼痛,不过是鸡毛蒜皮?
她打开背包找到清水,刚拧开往他腿上冲,就听到男人微弱的声音:“浪费。”
霁月顿了顿,扯着背心一角想要撕一块破布下来,可电视剧上都是骗人的,她指根都被勒红了也没破半点口子。
怪只怪现在衣服质量太好。
霁月看向男人磨破的软丝裤子,干脆揪着豁口扯了一截下来。
整个过程她没有征询对方的意见,但神商陆的眼里明显划过一丝涟漪。
也可能是无语。
霁月顾不得一个全身无力的男人在想什么,她把那块布用水浸透,小心翼翼地擦去他腿上的脏污。
她趴得很低,特意避开伤痕较重的地方,偶尔还会轻轻吹气。
神商陆不是什么娇气之人,连出香山之前,都还坚持劈柴,这种划伤根本不值一提。
只是冷不丁一点伤口被人如此郑重对待,他非常不习惯。
霁月清理了两遍,确认伤口里没有细沙,才从包里掏出碘伏棉签,一点点对着伤口涂抹。
整个过程持续了近二十分钟。
神商陆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被火堆烤得热了一些,原本的寒冷驱散,僵硬的四肢也恢复了些许知觉,但离完全恢复,还需要些时间。
霁月处理完伤口,又把带进来的枯枝清理了出去,找了一个防风的位置,将被扯坏的外套铺在地上,再转身去搀扶他。
“那边风小一点,你躺着歇一会儿。”
霁月将他放下,又从包里拿出饼干和水:“吃东西吗?”
神商陆沉闷闭眼,只感觉身体里的热气越来越重,四肢本是不受控制,现在却如同被烧化了一样。
心口钻心的疼痛让他冷汗直流,他咬着牙忍着,没有再看她一眼。
霁月见他紧握双拳,额角青筋暴起,脖上的动脉因咬牙过于用力,她甚至能看见跳动的频率。
是因为有异性靠近,蛊虫开始肆虐了吗?
霁月下意识要后退,脑海里却闪出系统毫无温度的机械音。
【检测到被攻略者神商陆身患恶疾,异性结合可缓解疼痛。】
[不是温婉宁专属吗?] 【女主可暂时终止疼痛,蛊毒发作次数得以减少,普通异性只是缓解疼痛,发作次数依旧,并且蛊虫会绑定初次结合的对象,一旦绑定,便无法换人。】
系统这么一说,霁月便明白了女主在他身边的作用。
比起她,温婉宁确实更适合陪在他身边。
霁月往后退,每走一步都是对神商陆的尊重。
第96章 那个……你拿的是我的内衣
他救了她,明知她对他是个危险存在,他还是救了。
正因如此,她才不能趁人之危。若在此刻占有他,无异于亲手将他未来所有的光都掐灭,将他的人生彻底推向无尽的黑暗。
她宁可他与温婉宁相识,自然而然爱上对方,一切水到渠成,顺其自然。
到时候,她再看看有没有机会能撬墙角,上官瑾她都能撬动,神商陆一定也可以。
思绪戛然而止,跃动的火光被一道身影陡然遮蔽。
神商陆悄无声息地立在她面前,一双瞳仁殷红如血,仿佛被操纵的傀儡,透着一股非人的、献祭般的美感。
那一身亘古的清冷被彻底打碎,他双目圆睁,失了血色的下唇被紧紧咬住,陷下一道隐忍的凹痕。
霁月心中闪过一丝慌乱,眼睁睁看着男人弯下身,侵略性极强的唇重重压在她的唇角。
一下,两下,三下。
他像个笨拙的小孩,对着她的唇盖章。
霁月懵了。
看那架势她还以为会被强暴,搞半天是走纯情挂的?
该不会他身体里的蛊虫,也是个没开过荤的奶虫子吧?
霁月捧着他的脸避开,视线落向他身下,裆部斜斜撑着一条杠,白色薄丝透着那处的阴影。
还真硬了。
神商陆盯着她的唇,双手在她手腕处摩挲,屡次低头想要继续亲吻。
霁月咬咬牙,将男人搂进怀里,意识微动,片刻后,一张黄符凭空而出,贴在神商陆身上便消失不见。
男人讨吻的动作一滞,眸中血色渐渐消散,僵硬的肩颈在她怀里放松,只是裆下那物仍旧硬着。
霁月垂眸看向男人紧闭的双眼,心中生出一丝不舍。
这么好看的男人,她居然要拱手让人,没天理啦!
可一想到她若是强了他,他有可能会因为蛊毒频繁发作而提前失去生命,霁月便开始于心不忍。
有没有既能救他性命,又能刷分的法子呢?
阳光透过洞口照在男人裸露的胳膊上,纤细苍白的手指微微颤动。
男人拂开眼睫,薄雾笼罩的浅瞳轻轻转动,落在胸口那抹冰凉的长发上。
再往下,是如粉玉般柔软细腻的胴体。
神商陆眸光跳动,昨日种种如烟花在脑海里快速闪现。
他吻了她?
后面他便不记得了,但身体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连往日发作后,胸腔惯有的绞痛都没有出现。
他拂开身下遮蔽的薄衫,看清自己朝天顶立的那处,心底滋生出强烈的恐惧。
神商陆顾不得男女有别,伸手掐住她的手腕,将指腹搭了上去。
霁月心中一惊。
差点忘了他是中医,不会把出来昨晚二人没做吧?
霁月果断反手抓住他,从他身上缓缓起身,长发如瀑布,顺着锁骨簌簌落下,遮住胸前香艳的红痕。
她歪坐在他大腿上,腿心的滑腻聚成水珠,顺着他大腿弧线滑落。
神商陆似乎被她胸口处的红痕给灼伤了眼睛,视线不断飘落,看清满山洞溅落的白色粘稠物,有些许异样的香味充斥着山洞,让他不得不相信昨夜他真的强迫了面前的女人。
他闭了闭眼,有些无助的仰头,喉结在紧致的脖颈上滚动,“我……”
霁月生怕他想不开,扯着他的衣服盖上去,“是我强迫了你,你别想多。”
“都是成年人了,这也没什么,何况昨日你救了我,这就算我报答你的恩情。”
神商陆睁眼看她,眸色里充斥着疏离,他刚要开口说话,喉间一阵翻涌,一股鲜血直冲嗓眼,他倾身吐了一地的血,连霁月的脚背都被溅上了些许红点。
霁月没有丝毫犹豫,伸手去擦他嘴角的脏污,那模样比他还要在乎自己。
神商陆眸色顿住,染了色的唇看起来增添了几分气色。
“你是不是生病了?”霁月手忙脚乱去包里拿水,光洁的脚丫踩在碎石块上。
“喝点水。”
霁月给他倒在小杯子里递过去,“这是干净的,我没用过。”
神商陆的睫毛如蝴蝶栖息,在眼下落下一小片阴影,敛去了他所有情绪。
“衣服穿上。”
即使作为医生,他知道人体构造和形态,但她这么赤裸裸的坦诚的在他面前晃,他真的很难把心头的燥热压制下去。
霁月点头称好,将杯子塞进他手里,猫到一侧角落去穿衣。
神商陆小口喝着水,左手落在身侧,摸到一个薄薄的有些奇怪手感的东西,一端似乎还有硬硬的金属。
“那个……”
霁月捂着胸口哭笑不得,“你拿的是我的内衣。”
神商陆耳尖滚烫,手指从那件布料少的可怜的衣服上挪开。
女人弯着腰勾住肩带,发丝从光洁的背上发丝滚落,带着股异香,钻进他的鼻腔。
香味稍纵即逝,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的左手微微蜷缩,似乎上面还残留着女人的香味。
二人像是把昨晚的事烂在了肚里,默契的没有再提。
山洞太过混乱,神商陆不想再待下去,收拾了东西准备继续赶路。
霁月熄灭炭火,一堆烧黑的灰炭中,有一个瓶盖大小的黑块,在一堆灰色炭灰中很是醒目。
塑料材质果然烧不化。
昨天下车前,她在列车上买了袋酸奶,本想着当早饭,结果被任凡仔一打岔,给遗忘在了包里,昨晚伪造证据时翻到了,便有了早上这一幕。
好在看神商陆的神情,应该是糊弄过去了,还得是外挂回血符好使。
她之前在暗网上挂过黄符,一张都被炒到了近两百万的价格,若不是这次来得地方凶险,她怕是真会为了钱把所有回血符全给卖了。
一张两百万啊,用一张心痛一次。
霁月追着神商陆,保持着昨日那个距离,他似乎对昨晚之事有所亏欠,逐渐放慢了步子。
久而久之,霁月也不知道何时和他并排走到了一起。
往上走离山顶越来越近,清晨的雾气很重,太阳还未照透,周遭一切都变得像是仙境。
在爬过一小段斜坡后,视线突然猛地开阔,翻滚的云层如同雾海,一望无际。
朝阳远远迎着,照亮了每一片云。
霁月的脸上被阳光笼罩,瞳孔失焦,整个人像是被操控一般,迎着太阳一步步往前走。
手腕一紧,身子被用力拉拽。
脚下碎石滚落,她惊慌后退,这才发现自己走到了断崖边。
“跟紧我。”
神商陆没再松手,拉着她后退几步。
霁月后怕地捂着胸口,刚刚这种中邪一样的感觉,怎么像有什么东西引着她向前,鬼迷心窍了一般,就想去云海那头看看。
第97章 那看来我福大命大,没被商陆折磨死
下一秒,霁月反手握住他的指尖,语气有些焦灼:“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神商陆张唇,还未来得及解释,女人就捧着他的手倚在唇边,红唇张着,对着冰凉的指尖哈气,双手捂着他的手掌不断摩擦生热。
他下意识想缩手,却被女人紧紧拽住。
霁月将他的手背贴在脸颊感受温度,确认不再冰凉后去拉他另一只手。
神商陆躲了过去,连同贴在她脸上的一并缩了回去。
“走吧。”
“不再看一会儿吗?这么美的景色,很难见吧?”
霁月叽叽喳喳地跳到他身边,观察着他的表情去摸他的手指。
神商陆眉间微动,却也没再拒绝。
他的指尖真的好凉,像是感受不到温度一样的冰块,即使做足了准备,触碰到时还是被这冷玉凉了一下心口。
二人渐渐牵手,虽然全程都是霁月抓着他,但只要路途变陡,神商陆的手都会下意识拽紧。
他似乎很赶,若不是霁月老嚷着累,他似乎打算一直往前走。
霁月从包里拿出吃食递给他,他摇头拒绝,在腰包里掏出一粒黑色的丹药,放进嘴里咀嚼。
仙丹吗?
能让人不吃不喝?
霁月倒了杯水递给他,他倒是接了,只是喝水的动作很慢,仿佛水只是维持机能的必备品,他没办法拒绝。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霁月咬着干巴巴的馕,含糊不清地问道:“总不能一直喊你喂吧?”
神商陆看着脚尖前的嫩草,薄唇轻启:“商陆。”
“姓商啊?”霁月嚼嚼嚼,又感觉不对,“商陆不是一种中药吗?”
男人面色无悲无喜,连眼神都未曾留给她一分,呼吸也如雪落般无声。
霁月差点祛魅。
清冷人设又不是哑巴,多说两句咋滴了?
“我记得我小时候还玩过呢,一串串的,就跟小葡萄似的,一挤还爆一手浆。”
“有毒。”
神商陆突然抬眸,霁月被他看得一愣,“你说商陆的果子有毒?”
他轻轻点头,倒让霁月笑出了声:“吓我一跳,我还以为馕有毒呢!”
“那看来我福大命大,没被商陆折腾死。”
男人耳根动了一瞬,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可她笑着望着他,眼里细细碎碎的坠着光,又不像有其他意思。
“有动静。”
神商陆伸手摸进腰包,指尖携着一把细长的银色尖刀。
霁月也警惕地放下馕,看向传出动静的草丛。
她摸出电击棒,伸手挡在神商陆身前,害怕是什么危险动物袭击。
身型娇小的女人挡在比她宽了一倍的男人身前,样子颇有滑稽。
可神商陆却望着霁月的背影有片刻失神。
草丛一阵晃悠,一个看着四五岁大小的男娃娃从一片郁葱中钻出脑袋。
他满面哭痕,脆嫩的脸颊上也有不少不同程度的划伤。
霁月持着电击棒的手顿住,与神商陆对视一眼,仍旧警惕地看向男娃。
“喂!小朋友,你爸妈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哥、哥哥,姐姐,求求你们救救我爹爹。”
他跌跌撞撞从草丛里爬出来,“我爹爹受伤了,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霁月放下电击棒,侧身轻语:“你待在这别动。”
她观察着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以后,持着电击棒慢慢靠近他。
“你爹爹在哪?”
小奶娃指着身后不远处的山坡,“在那边,坡下面。”
霁月起身张望,寻了几个角度都没法看清坡下面的情况。
“你是哪儿的人,怎么和你爸爸单独跑到这山上来?你妈妈呢?”
奶娃一个劲的摇头,坐在地上哭泣:“求求你们救救我爹爹。”
“他流了好多血,我怎么喊,他都不理我。”
他的双手上满是血迹,就连破烂的棉布马褂也有暗潮的痕迹,多半没有说谎。
霁月抱起奶娃快步走向神商陆:“你跟哥哥待一会儿,好吗?”
她把包一并交给神商陆:“坡有点陡,我下去看看。”
想了想,她把电击棒也塞进了他手里:“有危险就按红色的这个按钮。”
神商陆被她安排的明明白白,明明他才是那个有能力救人的医生,可她却像害怕遇到昨日的遭遇那般,抢先安顿好他的后路。
霁月转身探向陡坡,坡上有很长一段被摩擦出来的滑行痕迹,不少草尖被压塌,看起来和奶娃说的情况一样。
她找了个稳妥的落脚点往下攀爬,这坡说是坡,其实和90度的断崖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一个长,一个短。
霁月借着树桩和坑洞,慢慢爬了下去。
坡底血腥味很重,她刚落地,便碰撞到了软硬的人体。
一低头,年近半百的男人躺在地上,左肩被一根尖锐的树枝刺穿,血流了一地。
他面色苍白,看着了无生机,但身体还是软的。
霁月探向他鼻息,气流微弱,多半是失血造成了昏迷。
神商陆能救吗?
她不知道,但那么多疑难杂症他都能克服,从鬼门关拉回人命,应该也是小菜一碟吧?
霁月看了看两边,西侧山体阻挡,东侧倒有茂密的灌木丛,看着比陡坡平缓。
人命关天,她顾不得其他,徒手掰开灌木枝叶,踩踏出一条能够通往坡顶的路。
等霁月到了坡顶,一大一小还是先前她离开时的站姿,两人谁也不看谁,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左肩有一个三四厘米左右的树枝扎入,流了很多血,还有气。”
霁月顿了顿,“我们把他带去山下找医生吧?”
神商陆垂眸,望向不及腿根的小奶娃,轻声道了句:“我可以救。”
“真的吗?”
小奶娃转身扑进神商陆怀里:“谢谢你大哥哥,你是个大好人,你一定要救回我爹爹,求求你了。”
霁月拎上包,没有去质疑他的医术,也没有多问一句为什么他会治病。
她将奶娃抱上,带着神商陆赶往坡底。
中年男人气若游丝,身上的麻布粗衣早已被鲜血浸透,小奶娃一直哭喊,霁月只能带着他走远了些。
“你不要出声,会影响哥哥给你爹爹治病的,知道吗?”
小奶娃哽咽着点头:“他能治好我爹爹吗?”
“当然,他可是天下第一的神商陆,他一定能治好你爹爹。”
霁月顾不得手中扎入的木刺,从包里掏出碘伏棉签给孩子手脸做消毒。
突兀的一声:“过来。”
神商陆无波无澜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霁月抬头,看他站在男人身前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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