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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 / 2025/10/13 04:31 / 771 / 61 /
【小说】恰似梨花又香风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5/10/29 02:40:20

37 回味
  九龙城寨的夜色像化不开的浓墨,霓虹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晕染成模糊的光团。
  裴司站在天台边缘,指尖的烟在夜风中明明灭灭。阿龙站在他身后叁步远的地方,声音压得极低:“老大,大小姐被何伟雄的人带进了城寨,关在西区旧糖厂的仓库里。”
  烟灰被风吹散,裴司眯起眼,看向远处那片杂乱无章的钢筋水泥丛林。
  “温慕云呢?”
  阿龙躬身应道:温大少的人还在庙街兜圈子,连城寨入口都没摸到。
  裴司嗤笑一声,将烟头弹向漆黑的夜色中。火星划出一道弧线,坠入楼下嘈杂的夜市里。
  他转身将西装外套甩在肩上,你去糖厂把大小姐带出来,手脚干净点。
  九龙城寨的窄巷像迷宫般错综复杂,阿龙压低鸭舌帽檐,闪身钻进一条挂满晾衣竹竿的暗巷。潮湿的霉味混着烧腊店的油腻气息扑面而来,几个蹲在墙角注射毒品的瘾君子抬头瞥了他一眼,又漠然地低下头。
  阿龙数着铁皮屋门牌,在第七个岔路口,锈迹斑斑的西区糖厂铁牌歪斜地挂在斑驳的砖墙上。他蹲下身,假装系鞋带,余光扫过仓库二楼的窗户,两个黑影正靠在窗边抽烟,红点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何伟雄坐在一张瘸腿的藤椅上,面前的老式收音机正沙沙播放着晚间新闻。
  ……今日下午庙街发生枪战,疑似黑帮火并,警方已介入调查……
  他嗤笑一声,关掉收音机,抬头就看到裴司站在自己面前,黑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身后是敞开的仓库大门,月光斜斜地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裴生好胆色。何伟雄眯起眼,手指在藤椅扶手上敲了敲,单枪匹马就敢闯我的地盘?
  裴司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唇角微勾:何叔的地盘,我哪敢带家伙来?他抬了抬下巴,不信,您让人搜搜?
  何伟雄使了个眼色,两个马仔立刻上前,粗鲁地拍遍裴司全身,连裤管都没放过。
  何爷,干净。马仔退后一步报告。
  裴司神色不变:何叔,您怎么确定,我就一定会来?
  何伟雄冷哼一声:在曼谷,你一副很护着那丫头的样子,出去谈生意居然把自己的心腹留在那丫头身边保护她。他踱到裴司面前,如果不是真的在乎那丫头,那你装得挺像。
  仓库角落的阴影里,阿龙悄无声息地撬开通风管道。他贴着墙根移动,很快摸到了关押温梨的小隔间。
  温梨被绑在椅子上,听到门锁轻响,立刻绷紧了身体。
  嘘——阿龙捂住她的嘴,大小姐,是我,阿龙。
  他动作麻利地解开绳索,扶着她从通风口离开。
  通风管道里,温梨跟在阿龙身后爬行,粗糙的铁皮刮破了她的裙摆,膝盖火辣辣地疼。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阿龙突然停下,示意她别动。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个马仔正靠在墙边抽烟。
  何爷真信那姓裴的?一个马仔问。
  信个屁!另一个嗤笑,等温慕云来了,一起收拾。
  温梨呼吸一滞,大哥和二哥有危险......
  阿龙察觉到她的异样,看了她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脚步声渐远,阿龙继续向前爬,通风管道的尽头是一扇生锈的铁栅栏,他轻手轻脚地撬开,先跳下去,然后接住温梨。
  两人落地的地方是仓库后巷,月光被高墙挡住,一片漆黑。阿龙拉着她快步穿过窄巷,七拐八绕,终于看到停在路边的黑色奔驰。
  上车。阿龙拉开车门。
  温梨却站着没动:二哥呢?
  阿龙皱眉:老大自有安排。
  温梨摇头,声音发颤:何伟雄要杀他......
  阿龙正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轰——!
  温梨猛地回头,只见关押她的那间仓库炸成一团火球,炽热的气浪掀翻了附近的杂物。碎裂的木板和铁皮四处飞溅,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
  阿龙趁机拽着她往车上跑:快走!
  
  裴司唇角微勾,眼底却冷得像淬了冰。
  何叔,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口,用温家的人威胁我,就很蠢。
  何伟雄眯起眼,手指在藤椅扶手上敲击的节奏微微一顿。
  我本来就恨温家的人。裴司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讥诮,温家的人是死是活,跟我没有半分钱关系。
  何伟雄盯着他,试图从那张冷峻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那你还来?何伟雄冷笑。
  裴司抬眸,黑沉沉的眼底映着仓库里昏黄的灯光,语气轻慢:我来只是想告诉何叔,我们不是敌人。
  话音未落,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掌。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骤然撕裂夜空!
  何伟雄猛地转头,只见关押温梨的那间仓库瞬间被火舌吞噬,炽烈的火光冲天而起,爆炸的气浪掀翻了附近的杂物,碎裂的木板和铁皮四散飞溅,浓烟滚滚,映红了半边天。
  何伟雄脸色巨变,猛地站起身,藤椅哐当一声翻倒在地。
  你——!
  他死死盯着裴司,眼底终于浮现出一丝惊惧。裴司的人是什么时候围过来的?还神不知鬼不觉地炸了仓库?!
  裴司站在原地没动,火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冷硬的线条。他微微偏头,看向何伟雄,语气平静:何叔,现在信了?
  何伟雄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你……何伟雄的声音有些发紧。
  裴司。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你够狠。
  裴司不置可否,只是抬手看了眼腕表,语气淡淡:何叔,温慕云的人快到了。他抬眸,黑沉沉的眼底映着远处的火光。
  他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何伟雄的手下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声音发颤:何爷!温家的人摸过来了!
  何伟雄脸色阴沉,猛地看向裴司。
  裴司却只是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唇角微勾。
  说完,他转身走向仓库大门,背影在火光中拉得很长。何伟雄盯着他的背影,何伟雄胸口剧烈起伏,指节捏得发白,却终究只能咬牙挥手:撤!
  手下马仔面面相觑,却不敢多问,迅速收拾家伙跟着何伟雄从后门撤离。
  九龙城寨巷道错综复杂,几道黑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温梨被阿龙锁在后座,额头抵着车窗,她拼命拍打车窗,嗓子都喊哑了:放我下去!二哥还在那边!
  车门突然从另一侧打开,裴司带着一身硝烟味坐进来,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
  温梨愣住,连哭都忘了,鼻尖还挂着半滴要掉不掉的泪珠。
  怎么总是在哭?裴司伸手抹掉她脸上的泪痕,拇指在她泛红的眼尾蹭了蹭,低笑一声,水那么多的吗?
  温梨先是一怔,随即整张脸唰地涨红。她当然听懂了这话里的双关,上次也是用这种低哑的嗓音,哄着她把腿再张开些,说些羞死人的浑话。
  你、你......她气得发抖,扬起手就要打他,我都快吓死了你还......
  裴司截住她挥来的手腕,顺势将人往怀里一带。
  温梨猝不及防跌进他胸膛,鼻尖撞上硬邦邦的肌肉,顿时疼得唔了一声。
  想二哥没?他掌心贴在她后腰,隔着单薄的裙子摩挲那截凹陷的曲线。
  温梨瞬间僵住,耳尖红得能滴血。方才又哭又闹的气势全没了,整个人缩在他怀里,连呼吸都放轻了,活像只被捏住后颈的猫。
  裴司低头看她发顶的小旋,喉结动了动。怀里的人乖得反常,反倒让他想起那晚在曼谷,她醉醺醺蹭着他脖颈的模样。
  温梨把脸埋在他胸口,鼻尖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衬衫领口。他身上还带着硝烟味,混着淡淡的雪茄气息,却意外地没有那些刺鼻的香水味。
  她悄悄松了口气,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他腰侧的衬衫布料。
  嗯?裴司低头,薄唇几乎贴上她发烫的耳垂,说话,还没回答二哥。
  温梨耳尖红得滴血,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口。
  她总不能说,自己确实想过他,虽然只有那么一小会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他低沉的嗓音和还有那些触碰……
  但更多时候,她想的都是些正经事,比如爹地的病情,比如家里的事……
  我、我才没空想这些……她小声嘟囔,声音闷在他胸口,底气不足得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裴司低笑一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他修长的手指插入她散落的发丝,轻轻揉了揉她的后颈:那现在呢?
  温梨被他揉得浑身发软,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腰后收紧。她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莫名让她想起那晚在曼谷酒店,他滚烫的唇舌是如何一寸寸侵占她的呼吸。
  车子突然一个急转弯,温梨重心不稳,整个人更紧地贴进他怀里。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和肌肉的轮廓。
  裴司单手护住她的后脑,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阿龙,开慢点。
  驾驶座的阿龙从后视镜瞥了一眼,立刻识相地降下车速。
  后座的大小姐整个人都快嵌进老大怀里了,老大那只手更是明目张胆地搭在人家腰上,指节还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跟逗猫似的。
  温梨的耳尖烫得厉害,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晚的画面,二哥的薄唇碾过她的唇瓣,舌尖撬开她的齿关,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在她口中攻城略地。
  她甚至能回忆起他指腹的薄茧擦过她腰侧时,带起的那阵战栗……
  轰地一下,血液全涌上了脸颊。
  她慌乱地把脸更深地埋进他胸前,鼻尖抵着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要是被二哥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温梨羞得脚趾都蜷缩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摆。
  裴司垂眸看着怀里缩成一团的人,她发顶的小旋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耳廓红得像是要滴血。他喉结微动,掌心顺着她脊背的曲线缓缓下滑,停在那截纤细的腰肢上。
  躲什么?他声音低哑,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怎么了,脸这么红……在想什么,嗯?
  温梨浑身一僵,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她死死闭着眼,睫毛轻颤。
  裴司低笑一声,指尖挑起她下巴,强迫她抬头。温梨慌乱地别开眼,却被他拇指蹭过唇角。
  不说?他俯身,呼吸灼热地拂过她耳廓,那二哥猜猜……
  温梨猛地捂住耳朵,羞恼地瞪他:你、你别说了!
  她这副又羞又恼的模样取悦了他,裴司眸色转深,突然扣住她后颈,低头吻住了她微张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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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5/10/29 02:40:29

38 挑拨
  温梨整个人僵在后座,唇上温热的触感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二哥……吻了她?
  她睁大眼睛,近在咫尺的裴司连睫毛都根根分明,鼻梁高挺得几乎抵住她的脸颊。他闭着眼,眉骨投下一道浅浅的阴影。
  他的唇比她想象中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轻轻贴着她的,像是在试探。
  温梨脑子里嗡嗡作响,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衣摆。
  没事的没事的,她拼命安慰自己。
  这、这只是兄妹间的亲昵吧?外国电影里不也常有贴面吻吗?对,一定是这样……
  她正自我安慰着,突然感觉唇缝被什么湿热的东西抵开。
  裴司的舌尖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
  “唔……!”
  温梨惊得往后缩,后脑勺却被他宽大的手掌牢牢扣住。
  他的舌滚烫又强势,不容抗拒地侵入她的口腔,舔过上颚敏感的软肉,又勾住她躲闪的小舌纠缠。
  唔......二、二哥......
  温梨偏头躲开这个过于深入的吻,声音又软又颤。她的指尖抵在裴司胸口,却使不上半分力气,反倒像是欲拒还迎的轻抚。
  裴司的唇追着她的躲闪,在她唇角轻啄了一下,低笑一声:嗯?
  温梨耳尖红得滴血,睫毛颤得厉害。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盯着他衬衫领口微微露出的锁骨,声音细若蚊蝇:我、我们......
  我们什么?裴司捏着她的下巴,拇指蹭过她湿漉漉的唇瓣,嗓音低哑,说清楚。
  温梨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们是什么?是兄妹啊!可哪有兄妹会这样......会这样接吻?
  她的思绪乱成一团,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可身体却像是背叛了她,在他怀里软成一滩水,甚至......
  甚至在他舌尖再次抵上来时,不自觉地微微张开了唇。
  裴司眸色一暗,低头再次吻住她。
  这一次,他吻得更深,更重,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后腰,隔着薄薄的衣料,烫得她浑身发颤。
  温梨的呼吸彻底乱了,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衬衫,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
  车子缓缓停稳在浅水湾一栋独门别墅前。
  温梨才回过神,像是被烫到一样推开裴司,慌乱地扭过头去,假装整理微乱的裙摆。
  可那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早已将她出卖得彻彻底底。
  心跳如擂鼓,方才那阵意乱情迷褪去后,迟来的心虚和慌乱才密密麻麻地涌上来。
  她甚至不敢去看二哥此刻的表情。
  裴司被她推开,也不见恼意。他只抬手,用指腹慢条斯理地擦过唇角,抹去一丝暧昧的银线,目光掠过她紧绷的侧脸,率先推门下车。
  冷风混着咸湿的海雾灌入车内,温梨打了个激灵,这才抬眼看向窗外,根本不是半山腰的温家大宅。
  雕花的黑铁门,修剪整齐的庭院,以及一栋线条冷硬的现代风格别墅,在夜色中沉默矗立。这里是浅水湾,是裴司的地盘。
  “下车。”
  裴司已经站在车外,拉开了她这一侧的车门,声音听不出情绪。
  她犹豫着,心跳得更快了。方才那个吻的余温还烙在唇上,烫得她心慌。
  温梨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挪下车,高跟鞋踩在碎石车道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她垂着头,就是不敢抬眼去看身侧的裴司。
  海风吹拂着她滚烫的脸颊,却吹不散唇齿间残留的、属于他的气息和触感。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样吻她之后,又像个没事人一样?
  无数疑问和羞窘在心头翻滚,却一个字也问不出口。
  最终,她只是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声音细弱,试图用另一个关心来掩盖此刻的慌乱和无措:“二哥……大哥、大哥他没事吧?刚才庙街那么乱……”
  裴司原本正要迈步的脚步顿住。
  裴司原本还算得上平静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那双深邃的黑眸扫向她,里面没了方才车内的那点不易察觉的缱绻,只剩下冰冷的讥诮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戾气。
  “温梨。”他嗤笑一声连名带姓地叫她,声音又冷又硬,“你倒还有心思惦记他,知不知道,刚才要不是我的人快一步,你现在已经落在何伟雄手里,被他剁碎了喂狗?”
  温梨被他骤然转变的态度冻得一僵,下意识地抬头,对上他冰冷的视线,方才那点因亲密接触而产生的悸动和羞涩,瞬间被这盆冷水浇得透心凉。
  “我……”她张了张嘴,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
  裴司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知不知道,”他盯着她瞬间苍白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又残忍,“今天在庙街,要不是我的人提前截了消息,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温梨瞳孔骤缩,呼吸一窒。
  “知不知道,”他继续道,声音压得更低,却更骇人,“绑你的人,是谁引过去的?是谁故意在庙街绕圈子,拖延时间,好让何伟雄的人得手?”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温梨心上。她猛地摇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不……不可能……大哥他……”
  “你那位好大哥,”裴司打断她,眼底的讥讽浓得化不开,“温慕云,他算准了何伟雄会报复,算准了我会去救你。他把你当诱饵,钓我和何伟雄这两条鱼,等着我们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阿梨,”他唤她,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今天差点害死你的,就是你最信任、最惦记的好大哥。”
  海风卷着浪涛声呜咽而过,温梨站在原地,浑身冰冷,方才唇上残留的温热仿佛成了最讽刺的错觉。她看着裴司冷硬的侧脸,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冻得她四肢百骸都在发颤。
  大哥……要杀她?
  裴司嗤笑一声,眼底戾气翻涌,“庙街那场伏击,是他故意泄露你的行踪给何伟雄。抓了你,既能逼我现身,又能借何伟雄的手除掉我。一石二鸟,真是我的好大哥。”
  他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温梨心里。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抵在冰冷的车门上,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个音。
  大哥……故意泄露她的行踪?借刀杀人?
  不……不可能……
  大哥明明那么疼她,从小到大,护着她宠着她,怎么会……
  “你骗我!”温梨猛地抬起头,眼圈泛红,声音带着哭腔和最后一丝倔强的信任,“大哥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对我!是你……是你想挑拨我们!”
  她宁愿相信是裴司在撒谎,在玩弄她,也无法接受那个从小护着她、宠着她的大哥会将她置于死地。
  裴司脚步顿住,侧过头,月光照亮他半边冷硬的侧脸。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和颤抖的唇,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彻底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嘲弄。
  裴司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底那股无名火猛地窜起,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嫉妒。
  他倏地冷笑一声,眼底那点残存的温度彻底褪尽,只剩下冰冷的漠然。
  “我骗你?”他扯了扯嘴角,弧度讥诮,“好,就算我骗你。”
  他不再看她,转身大步走向别墅大门,黑色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冷硬又疏离,只留下一句没有情绪的话,散在海风里。
  “信你那好大哥,就回去找他。”
  沉重的雕花铁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内外,也像一记重锤,砸在温梨心上。
  她独自站在原地,海风吹得她单薄的裙子紧贴在身上,泛起一阵寒意。方才唇齿交缠的温热仿佛成了一个荒诞的错觉,此刻只剩下冰冷和茫然。
  就在这时,一辆车急刹在别墅门口,阿彪几乎是从车上跳下来的,脸上带着急切,额角还挂着汗。
  他一眼看到孤零零站在冷风里的温梨,又瞥见紧闭的别墅大门和守在温梨身旁、面无表情的阿龙,心里咯噔一下。
  “大小姐?”阿彪快步上前,气息还有些不稳,第一句便是,“老大呢?老大没事吧?”他紧张地看向阿龙。
  阿龙摇了摇头,声音平稳:“没事。”
  阿彪这才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心有余悸地嘀咕:“妈的,吓死我了,听说庙街那边动静那么大,老大在曼谷挨的那一刀还没好利索,可不能再……”
  他话说到一半,猛地意识到什么,瞬间噤声,有些心虚地看向温梨。
  温梨原本低垂着的头猛地抬起,眼睛红红地望向阿彪:“阿彪,你刚才说什么?二哥…二哥在曼谷挨了一刀?”
  阿彪眼神闪烁,支吾着试图搪塞过去:“没、没什么,大小姐你听错了……就是一点小摩擦……”
  “阿彪!”温梨的声音带上了厉色,虽然还带着哭腔,却透着一股不容糊弄的坚决,“你跟我说实话!是谁干的?”
  阿彪被她逼问得无处可躲,看着大小姐通红却执拗的眼睛,又想起老大背上那道狰狞的新伤,最终懊恼地一捶脑袋,垂下头,声音低哑艰涩:“是…是大少的人……”
  “大少雇了越南帮的杀手,在曼谷码头……”阿彪的话还没说完。
  曼谷……受伤?
  她突然想起刚才在车上,他搂着她时,她似乎蹭到他腰侧……当时只觉得硬邦邦的,还以为是……
  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她甚至来不及细想,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她猛地推开还挡在身前的阿彪,像只被惊到的小鹿,跌跌撞撞地冲向那扇刚刚对她关闭的大门。
  “大小姐?!”阿彪被推得一个踉跄,愕然地看着温梨突然冲进去的背影,完全搞不清状况,只能一脸懵地转向阿龙,“这……怎么回事?”
  阿龙看着那扇重新晃动的大门,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5/10/29 02:40:38

39 酸涩
  她不相信大哥会害她。
  温梨咬着唇,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二哥……”她小跑两步追上裴司,手指轻轻拽住他的袖口,声音软软的,“你、你是不是受伤了?”
  裴司脚步未停,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径直往前走。
  温梨不死心,又扯了扯他的袖子,这次力道大了些,指尖不小心蹭到他手腕内侧的皮肤,触到一片微凉的薄汗。
  “二哥,你腰上……”
  裴司猛地抽回手,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他转身,黑眸冷得像淬了冰,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温大小姐不是最信你那好大哥吗?还管我死活做什么?”
  温梨被他噎得说不出话,眼圈瞬间红了。她攥紧裙摆,固执地跟在他身后,他去书房,她就站在门口;他去餐厅,她就坐在对面;他上楼,她就亦步亦趋地跟着。
  裴司终于停下脚步,转身冷笑:“怎么,我现在要去玩女人,你也要跟着看活春宫?”
  温梨猛地僵住,脸颊“唰”地涨红,又气又羞地瞪着他:“你——!”
  她本来还有些愧疚的,被他这句话彻底惹毛了。
  我最讨厌二哥了!她跺了跺脚,眼眶发红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大门方向跑,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别墅大门。
  裴司站在楼梯口,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眸色沉了沉。
  阿彪从楼下探出头,小心翼翼地问:“老大,要不要派人跟着大小姐?”
  裴司点了支烟,烟雾模糊了他冷峻的轮廓:“不用。”
  他转身走向书房,声音冷淡:“让她自己想想清楚。”
  
  温梨冲出别墅,夜风裹着海腥味扑面而来,吹散了她眼底的湿意。
  她站在路边,看着空荡荡的街道,突然有些茫然。
  回温家?可爹地在医院,大哥......
  她咬了咬唇,心里像堵了团棉花,闷得发疼。
  一辆的士缓缓驶过,温梨伸手拦下,报了个地址。
  车子停在林家别墅前,温梨付了车钱,踩着高跟鞋按响门铃。
  温小姐?林家佣人陈妈惊讶地看着深夜造访的客人,连忙让开身子,快请进,小姐在楼上。
  温梨跟着陈妈穿过挑高的大厅,旋转楼梯的扶手擦得锃亮,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
  阿梨?林宝琼从卧室探出头,头发还滴着水,睡袍的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你怎么这个点来了?
  温梨张了张嘴,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林宝琼手忙脚乱地把她拉进卧室,陈妈识趣地退出去关上门。
  怎么了这是?林宝琼拉着她在梳妆台前坐下,半开玩笑地捏了捏她的脸,你家那几个哥哥把你当眼珠子似的看着,谁敢欺负你啊?
  温梨摇摇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林宝琼叹了口气,按铃让佣人送上来两杯鲜榨橙汁。她将其中一杯塞进温梨手里:说说吧,是不是陈家那个二世祖又来烦你了?
  温梨接过玻璃杯,冰凉的杯壁贴着她发烫的指尖。她胡乱点点头:嗯......他都追到女校去了,烦死了。
  这话半真半假。陈家的公子确实纠缠过她,但那是上学期的事了。
  林宝琼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上回在半岛酒店遇见他,那双眼睛都快黏你身上了。她抿了口果汁,要不要让琛哥去警告他?
  提到琛哥,林宝琼的语气不自觉地软了几分,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温梨摇摇头,闷声道:不用......
  林宝琼突然凑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话说......琛哥最近在做什么啊?好久没见他了。
  温梨一怔。
  林宝琼喜欢她叁哥温景琛,这是圈子里公开的秘密。可叁哥向来表现得对家族事务漠不关心......
  她突然想起裴司的话,心头一阵刺痛。
  宝琼......温梨犹豫着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发现最信任的人骗了你,你会怎么办?
  林宝琼咬着吸管,不假思索:那得看是谁了。要是琛哥骗我......她突然红了脸,声音越来越小,我、我大概会很难过吧......
  温梨苦笑,低头搅动着杯中的吸管。她既不愿相信大哥会害她,也不想去怀疑二哥是在挑拨离间。
  而且......而且......
  她心里酸酸的,二哥现在哪里?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去找别的女人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胸口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眼眶发热。
  窗外,香港的夜色璀璨如星河,温梨望着远处太平山的轮廓,心里乱成一团。
  
  九龙城寨的夜风裹挟着硝烟味,温慕云站在仓库废墟前,金丝眼镜下的目光平静如水。
  阿威从焦黑的残垣中走出来,手套上沾着黑灰,低声道:大少,里面炸得厉害,尸体已经看不出是谁了。
  温慕云嗯了一声,视线扫过地上那滩暗红的血迹,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何伟雄这个废物。
  在曼谷布了那么大的局,居然还能让裴司活着回香港。
  大少,要不要派人去找大小姐?阿威犹豫着问,裴司那边......
  温慕云抬手打断他,镜片后的眸光微闪:不用。
  阿威一愣:可万一裴司对大小姐......
  阿梨在他那儿才安全。温慕云转身走向停在暗处的车,声音轻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现在回温家,反倒会被惦记。
  阿威跟上去,还是有些不解:那......
  让人跟紧点就行。温慕云拉开车门,坐进后座,指尖轻轻推了推金丝眼镜,别让何家的人靠近她。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温梨就顶着两个黑眼圈溜出了林家大门。
  她穿着从林宝琼那儿借来的白色抹胸上衣,配一条牛仔短裙,戴着一副几乎遮住半张脸的茶色太阳镜,嘴唇涂得嫣红,连头发都特意卷成大波浪。
  阿梨,你到底要去哪儿啊?林宝琼揉着眼睛追到门口。
  下次告诉你!温梨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
  她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裴司那句去玩女人。
  他是不是真的去找别的女人了?
  这个念头像根刺,扎得她心口发疼。
  温梨躲在街角,远远看见阿彪从别墅出来,立刻压低帽檐跟了上去。
  浅水湾的私人沙滩上,裴司懒洋洋地躺在遮阳伞下,墨镜下的轮廓凌厉分明。他赤着上身,腰间的白色绷带显眼,下身只穿一条黑色泳裤,肌肉线条在晨光下泛着蜜色的光泽。
  阿彪弯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裴司微微颔首,阿彪便退开了。
  温梨蹲在棕榈树后,烦躁地拍开一只叮她小腿的蚊子。
  明明都秋天了,怎么还有这么多蚊子!
  她正懊恼着,突然看见一个穿红色比基尼的女人扭着腰走向裴司,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
  那女人身材火辣,红唇几乎贴在裴司耳边说着什么,笑得花枝乱颤。
  温梨噌地站起来,差点冲出去,又猛地蹲下,心跳如擂鼓。
  她死死盯着那两人走向别墅的背影,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裴司这个混蛋!
  她咬咬牙,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
  温梨光着脚踩在沙滩上,蹑手蹑脚地刚跟到别墅后门,一转身就撞进一双冷冽的黑眸里。
  裴司抱着手臂靠在门边,墨镜下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玩够了?他冷声问。
  温梨僵在原地,心脏猛地一跳。
  他早就发现她了。
  阿彪刚才过来汇报时,他就让阿彪别管,就想看看这小东西鬼鬼祟祟要做什么。
  裴司的目光从她刻意卷成波浪的长发,扫到那副遮住半张脸的茶色墨镜,再到涂得嫣红的唇,最后停在那件紧身抹胸上。
  白色的布料堪堪裹住起伏的曲线,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牛仔短裙短得几乎能看到臀线。
  他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
  我有没有说过,他一步步逼近,声音危险地压低,不准这么穿?
  温梨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壁。
  我、我不记得了......她嘴硬道,耳尖却悄悄红了。
  裴司冷笑一声,突然伸手摘掉她的墨镜。
  那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他俯身,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一字一顿。
  再这么穿,我就亲手一件、一件、扒、光、你。
  温梨瞪圆了眼睛,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你、你胡说!她下意识反驳,话刚出口就意识到说漏了嘴,急忙捂住自己的唇,眼神慌乱地躲闪。
  裴司冷笑一声,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既然记得,还穿成这样......他俯身,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嗓音低哑危险,是不是就想被二哥操?
  你——!温梨气得浑身发抖,眼眶都红了。
  她承认自己是偷偷跟来看他有没有找别的女人,但绝没有那种心思!
  谁、谁想被你......她羞恼得说不出那个字眼,声音越来越小,我只是......只是来看看你的伤......
  裴司眯起眼,指腹摩挲着她发烫的脸颊:看伤?
  他嗤笑一声,突然扯开腰间的绷带,露出那道狰狞的刀伤。伤口已经结痂,暗红的疤痕横亘在紧实的腹肌上,看得温梨心头一颤。
  看清楚了?他冷声问。
  温梨咬住下唇,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他腰腹的伤处,鼻尖突然有些发酸。
  还疼吗......她小声问,指尖不自觉地想碰,又怯怯地缩回。
  裴司转身就要走,却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怯生生地勾住了尾指。
  二哥......温梨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亲昵,带着鼻音的嗓音像只委屈的小猫,你别找别的女人......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耳尖瞬间红得滴血。
  裴司脚步顿住,缓缓转身。
  阳光透过棕榈树叶的缝隙斑驳地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墨镜后的眸光深不见底。他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冷笑:凭什么?
  温梨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他的衣角。
  是啊,凭什么?
  她是他的谁?妹妹吗?可哪有妹妹会这样......
  我......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心里酸胀得难受。
  裴司突然抬手,拇指重重碾过她涂得嫣红的唇,蹭花了一片口红。
  温梨,他声音低哑,想管我,就得付出代价。
  海风拂过,带着咸湿的气息,吹起她鬓角的碎发。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胸口翻涌,温梨却觉得呼吸都变得滚烫。
  我讨厌你......她带着哭腔小声说,却更紧地抓住了他的手指。

女神的超级赘婿
黑夜的瞳
我遵循母亲的遗言,装成废物去给别人做上门女婿,为期三年。 现在,三年时间结束了...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5/10/29 02:47:13

第41章 多汁(微h)
  裴司回握住那只抓住他手指的小手,掌心灼热的温度烫得温梨指尖一颤。
  他手臂一收,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
  温梨猝不及防撞上他赤裸的胸膛,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拂过,她鼻尖全是他身上混合着淡淡烟草与海盐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药膏苦涩。
  他揽着她往别墅里走,温梨踉跄着跟上,牛仔短裙的布料摩擦着大腿内侧,泛起一阵细微的痒。
  裴司推开卧室门,从衣柜里拎出一件黑色衬衫扔给她,声音冷淡:“去换了。 ”
  温梨抱着衬衫没动,指尖无意识地揪着衣角。
  她盯着衣柜里挂着的几件女式睡裙,胸口发闷,果然,他这里常备着别的女人的衣服。
  那晚在去曼谷前,他随手丢给她的睡裙,大概也是哪个女人留下的吧。
  “我不穿别人的衣服。” 她闷闷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裴司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长腿随意交叠,从裤兜里摸出一盒万宝路,修长的手指抽出一支叼在唇间,金属打火机“咔嗒”一声点燃,烟雾在空气中袅袅升起。
  “不想穿?” 他吐出一口烟圈,嗓音低哑,“那就脱了。 ”
  温梨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
  她看着裴司坐在沙发上,烟雾模糊了他冷峻的轮廓,却遮不住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翻涌的暗色。
  她咬了咬下唇,突然一鼓作气,几步走到他面前,在他略带诧异的眼神中,直接跨坐到他腿上。
  裴司夹着烟的手腕被她握住,轻轻推开。 温梨闭着眼睛,睫毛颤抖得厉害,仰头凑近他的唇角,却因为太紧张,只堪堪蹭到他的下颌。
  她的呼吸又轻又急,喷在他下颌处,带着淡淡的荔枝甜香。
  裴司喉结滚动,垂眸看着怀里的人。
  她紧张得呼吸都乱了,胸口剧烈起伏,贴着他的地方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抬手,指腹蹭过她蹭花的口红,声音沙哑:“不会? ”
  温梨紧张得指尖发颤,没回答裴司的话,像是要证明给他看似的,纤细的手臂缓缓环上他的脖颈。
  她微微仰头,试探性地凑近,粉嫩的舌尖怯生生地舔了舔他的唇瓣。
  裴司眸色渐深,喉结微动,抬手将指间燃着的万宝路摁灭在烟灰缸里,火星在玻璃上发出细微的“嗤”声。
  他宽大的手掌复上她牛仔短裙下挺翘的臀,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示意她继续。
  温梨被他掌心的温度烫得一颤,耳尖红得滴血。
  她舔了舔他的唇,又轻轻啄了一下,可裴司依旧不动如山,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黑眸里带着戏谑的笑意。
  她有些急了,舌尖试探性地抵了抵他的唇缝,想学着二哥之前吻她的样子撬开他的齿关,可怎么都不得要领。
  她记得他的吻又深又重,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可轮到她时,却怎么都做不对。
  “二哥……”她微微退开一点,声音又软又糯,带着点委屈的鼻音,“你、你怎么不动……”
  裴司也不着急,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穿过温梨精心卷烫的大波浪,掌心贴着她后脑轻轻揉了揉。
  “喜欢接吻?” 他嗓音低哑,带着几分戏谑。
  温梨红着脸,睫毛轻颤,羞得说不出话。 裴司低头,薄唇在她唇上轻轻一点,又问:“喜欢二哥亲?”
  她耳根烫得厉害,连呼吸都乱了,却倔强地不肯回答。裴司也不在意,拇指蹭过她有些晕开的口红,突然拍了拍她的腰:下去。
  温梨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他低笑一声:裙子这么短,二哥都能看见你的内裤了。
  她下意识低头去看,牛仔短裙明明好好地裹着臀,哪有什么走光。这才发现又被戏弄了,气得张嘴就往他脖子上咬。
  裴司不仅没躲,反而仰起头,喉结在她唇下滚动。温梨气不过,当真用了劲儿咬下去,他却低低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
  温梨挫败地松口,趴在他肩上闷闷地问:二哥,昨天你没有去找别人,对吧……
  裴司揉了揉她的发顶,反问:你想让二哥去?
  温梨立刻摇头,发丝蹭过他的下巴。
  没去。他这才淡淡地说,手掌在她腰间摩挲。
  窗外,浅水湾的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阳光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温梨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忍不住扬起嘴角。
  那刚才那个女人呢?温梨直起身不依不饶地追问,是不是我不来,你们就已经……她话没说完,脸颊先红了,声音也越来越小。
  裴司低笑一声,没回答。
  温梨不满意,抬起头瞪他,水润的眸子带着几分委屈:是不是被我猜对了?
  他依旧没说话,只是手掌在她后腰摩挲,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她裸露的肌肤,惹得她轻轻一颤。
  她的抹胸上衣因为姿势的缘故微微下滑,胸前的柔软几乎呼之欲出,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裴司眸色渐深,喉结微动,听着她娇声控诉,掐着她的腰往上一提。
  温梨猝不及防地坐高了些,下一秒,她清晰地感受到身下抵着的灼热硬物,瞬间噤了声。
  她僵住了,连呼吸都屏住,脸颊烧得通红,连耳尖都染上了绯色。裴司看着她这副模样,低笑一声,嗓音沙哑:怎么不说了?
  温梨咬着下唇,羞得不敢动,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处的轮廓,滚烫、坚硬,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二、二哥……她声音发颤,不知是该躲还是该……该怎样。
  裴司看着她慌乱的模样,眼底暗色更浓,手掌扣着她的后腰,不让她逃开,声音低得几乎是从喉咙里滚出来的:继续。
  温梨浑身僵着不敢动,曼谷那晚的记忆突然涌上来,二哥那处抵进来时撕裂般的疼,让她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裴司察觉到她的紧张,倒也不急,拇指摩挲着她后颈细腻的肌肤,声音低哑:乖,吻我。
  温梨闭着眼颤巍巍凑上去,刚碰到他的唇,后颈突然被大手扣住。
  裴司反客为主地加深这个吻,舌尖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搅得她呼吸都乱了。
  他另一只手利落地扯开她抹胸上衣的系带,蕾丝内衣被推高,掌心直接复上那团绵软。
  唔……温梨慌乱地去抓他的手腕,却被他顺势按在胸口。
  指尖下是他结实的手臂肌肉,掌心里是自己被揉捏的软肉,这认知让她耳尖烫得要烧起来。
  裴司的掌心覆在温梨的手背上,带着她揉捏自己胸前的软肉。
  他力道有些重,指节抵着她娇嫩的乳尖打转,很快便感觉到那一点在掌心里硬挺起来。
  温梨呼吸急促,唇齿间溢出的呜咽全被他吞没,连换气的空隙都被剥夺。
  她偏过头想喘息,裴司的唇却顺势滑到她颈间,湿热的舌尖舔过她跳动的脉搏,声音低哑得发沉:喜不喜欢二哥亲你?
  温梨只觉得小腹涌过一阵酥麻,头脑发晕,无意识地仰起脖颈,将自己更送到他唇边。
  她答不出话,只能感觉到牛仔短裙下的腿心渐渐湿润,连并拢的双膝都开始发软。
  裴司低笑一声,犬齿在她锁骨上不轻不重地磨了磨,手掌顺着她腰线滑下去。
  裴司掐着温梨的腰让她站起来,指腹摩挲着她腰间细腻的肌肤,声音带着蛊惑:这样是不是不舒服?阿梨自己把裙子脱掉好不好?
  温梨被吻得晕乎乎的,脸颊泛着潮红,水润的眸子蒙着一层雾气。
  她下意识地顺从,手指勾着牛仔短裙的边缘,慢慢褪了下来,布料滑落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裴司眸色一暗,掐着她的腰让她站在自己大腿间。他修长的手指勾住她内裤边缘,往旁边一扯。
  腿心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湿漉漉的蜜液顺着被拉开的布料边缘往下滴,在灯光下泛着暧昧的水光。
  裴司低笑一声,拇指恶劣地碾过她肿胀的阴蒂,力道不轻不重。温梨腿一软,差点跌坐下去,被他一把捞住腰肢。
  站好。他嗓音沙哑,指尖沾着她的湿滑,在她腿心轻轻打转。
  温梨双腿发颤,指尖紧紧攥着裴司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二哥…别弄了…好奇怪…
  裴司挑眉,指节慢条斯理地刮过她湿漉漉的阴唇,沾着晶莹的液体在她腿心画圈:哪里奇怪?嗯?
  她咬着唇摇头,说不出口那种陌生的快感,只能红着脸凑过去索吻。
  裴司却偏头躲开,拇指重重碾过她敏感的阴蒂:阿梨还没回答二哥…喜不喜欢我亲你?
  喜…喜欢…她呜咽着往他怀里钻,终于换来一个深吻。
  裴司扣着她的后脑攻城略地,身下的手指突然刺入两指,惹得她惊喘着弓起腰,指甲在他手臂上抓出红痕。
  裴司曲起手指在她紧致的内里缓缓抽插,黏腻的水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温热的蜜液顺着他的指节溢出,将他的手掌染得湿淋淋的。
  听见了吗?他低笑,故意放慢了动作,让黏腻的噗嗤声更加明显,阿梨湿透了,水多得能把二哥浇透。
  温梨咬着唇不肯出声,耳尖红得滴血,却被他突然加重力道的一记顶弄逼出呜咽。裴司恶劣地并拢手指,感受着她内里绞紧的颤动。
  温梨将滚烫的脸颊埋在裴司肩窝里,急促的喘息喷在他颈侧,却倔强地不肯发出半点声响。
  裴司低笑着用鼻尖蹭她发烫的耳垂:“我们阿梨真是… 多汁的小梨子。”
  她羞得不敢抬头,窗外浅水湾的浪声隐约传来,却盖不住他指节搅出的黏腻水声。
  裴司故意放慢动作,在她耳边压低嗓音:“这么甜的水… 让二哥尝尝?”
  裴司突然抽出手指,温梨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他大腿上。
  她慌乱抬头,正撞见他垂眸看着自己湿漉漉的手指,那两根修长的手指沾满晶亮的蜜液,在阳光下泛着淫靡的水光。
  裴司眼神幽暗地盯着她,慢条斯理地将手指举到唇边。
  温梨眼睁睁看着他伸出舌尖,从掌心一路舔到指尖,最后将两根手指含进嘴里重重一吮,喉结滚动着咽下她的味道。
  “果然,”他沙哑的嗓音带着餍足和阿梨一样甜。
  温梨脑子“嗡”地一下,腿心又涌出一股热流。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一个普通的大三学生,开局被甩,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5/10/29 02:50:23

第42章 缱绻
  温梨羞得耳尖滴血,慌忙去抓他的手腕,生怕他又要舔。 她指尖发颤,声音又软又糯:“不要… 脏的…”
  裴司低笑一声,指腹蹭过她湿漉漉的唇瓣:“哪里脏?”他嗓音低哑,带着几分诱哄,阿梨的汁水最甜,不信自己尝尝?
  他捏着她的下巴,将沾着晶莹蜜液的手指抵在她唇边。 温梨睫毛轻颤,下意识往后缩,却被他扣住后脑。
  “乖,”他声音沉得发哑,“就尝一口。”
  温梨红着脸,怯生生地伸出舌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 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漫开,带着她独有的气息,羞得她立刻别过脸去。
  裴司眸色一暗,拇指蹭过她湿润的唇角:“甜不甜?”
  她不肯回答,却被他捏着下巴转回来。
  裴司低头,薄唇贴着她发烫的耳垂,嗓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二哥没说错吧? 阿梨连这里…他指尖点了点她的唇,又缓缓下滑,按在她腿心, 和这里,都是甜的。”
  温梨呼吸一滞,腿心又涌出一股热流,将他的指尖彻底浸透。
  温梨红着脸跨坐回他腿上,湿漉漉的腿心蹭着他绷紧的西裤布料,内里泛起一阵难耐的空虚。
  她搂着裴司的脖颈,滚烫的脸颊贴在他肩窝,声音闷闷的:“二哥是不是… 也对别人说过这样的话…”
  裴司低笑一声,大掌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她的臀,布料下发出清脆的“啪”声。
  “女人哪有这么多废话,”他咬着她发烫的耳垂,嗓音沙哑,“硬了就干,射完就走。”
  温梨被他直白的话羞得脚趾蜷缩,却从他粗鲁的言辞里听出几分难得的纵容。
  她抿着唇翘起嘴角,偷偷在他侧脸亲了一下,像只偷到糖的小猫。
  窗外浅水湾的浪声阵阵,午后的阳光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拉得很长。 温梨趴在他怀里,突然听见他低沉的声音落在耳畔:“就你一个。”
  她怔了怔,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睛。
  “这种话,只对你说过。”
  温梨眼睫轻颤,二哥深邃的眼眸像一汪深潭,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进去。
  她无力抵抗这样的注视,只能慌乱地别开视线,连追问真假的话都咽了回去。
  此刻,答案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裴司低笑一声,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精心卷烫的发丝滑下,指腹摩挲过她发烫的耳廓,最后捏住她柔软的耳垂轻轻揉弄。
  温梨被他揉得浑身发软,呼吸都乱了节奏,腿心不自觉地在他大腿上蹭了蹭。
  “痒…”她小声抗议,声音却软得不像话。
  裴司指腹碾着她发烫的耳垂,胯下不轻不重地顶了顶:“哪里痒?”
  温梨羞得说不出话,只觉得浑身都泛着难耐的痒意,却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
  她无意识地扭了扭腰,腿心蹭着他绷紧的西裤,湿漉漉的蜜液将深色布料洇出一小片暗色。
  裴司眸色一暗,抬手扯开她抹胸上衣的系带,布料滑落的瞬间,温梨惊呼一声,慌忙环住他的脖颈,胸前的柔软紧紧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肌肤相贴的触感让她浑身发颤,乳尖蹭着他结实的胸肌,很快就硬挺起来。  二、二哥……她声音发软,羞得将脸埋在他颈窝。
  裴司偏头,鼻尖蹭过她纤细的脖颈,少女身上淡淡的荔枝甜香混着情动的气息,让他喉结滚动。
  他抬手抚上她发烫的脸颊,拇指蹭过她湿润的唇瓣:现在呢?
  还痒不痒?
  温梨摇头又点头,整个人晕乎乎的,只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都烧了起来。
  裴司低笑,大掌顺着她纤细的腰线滑下,指尖探入她腿心,轻轻刮过那处湿软的嫩肉。
  是这里痒?他嗓音沙哑,指节恶劣地往里顶了顶。
  温梨猛地绷紧身子,呜咽着咬住他的肩膀。
  裴司单手解开皮带,隔着西裤布料将内裤往下扯了扯,粗长的性器弹跳而出,啪地一声打在温梨湿漉漉的阴唇上,溅起几滴晶莹的蜜液。
  温梨下意识低头,只见那深红色的龟头硕大圆润,顶端渗出几丝透明的液体,狰狞的茎身上青筋盘踞。
  她慌乱地别开眼,可身下传来的触感却无比清晰,滚烫的硬物正抵着她最柔软的地方,随着裴司腰身轻挺,粗糙的龟头棱角刮蹭过她敏感的阴蒂。
  啊……她没忍住漏出一声甜腻的呻吟,腿心又涌出一股热流,将他的性器浸得湿淋淋的。
  裴司低喘一声,大掌掐住她的腰,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自己坐下去。
  温梨突然想起曼谷那晚撕裂般的痛楚,手指紧紧攥住裴司的手臂,身子往后缩了缩,声音带着哭腔:不要…二哥…会疼…
  裴司啧了一声,温梨以为他不耐烦,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抽抽搭搭地控诉:你、你凶我…
  裴司被她哭得心头一软,又气又好笑地掐着她的腰往下按。
  滚烫的性器抵在湿漉漉的穴口,却没有直接进入,只是让饱满的阴唇含着粗大的龟头轻轻磨蹭。
  他按着温梨的后脑勺让她趴在自己肩上,声音难得放柔:哭什么?
  真不耐烦就直接插进去了。
  温梨抽噎着,胸前的柔软随着呼吸在他胸膛上轻轻磨蹭。
  裴司被她蹭得额角冒汗,粗长的性器又胀大几分,青筋暴起。
  他掐了把她柔软的臀肉:感受到没有?
  二哥硬成这样都没动你。
  温梨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脸蛋埋在他颈窝里哼哼唧唧地蹭着,就是不肯抬头。
  裴司喉结滚动,微微仰起下巴,大手握住自己湿淋淋的性器,缓缓从她含着的那处软肉里抽离。
  啵的一声轻响,沾满蜜液的粗长阴茎弹了出来,在灯光下泛着淫靡的水光。
  温梨的体液将他整根都浸得发亮,连底下沉甸甸的囊袋都沾上了晶莹的液体。
  裴司低喘着撸动了两下,指缝间溢出黏腻的水声。
  看看,他嗓音沙哑得厉害,掐着她的腰让她直起身,阿梨流了多少水。
  温梨羞得脚趾蜷缩,余光瞥见他掌心里那根狰狞的物事,紫红的龟头上还挂着一丝透明的液体。
  她慌忙别开眼,却听见裴司低笑着凑到她耳边:这么湿,要不要二哥替你喝干净?
  房间里只剩下黏腻的水声和两人交错的呼吸,裴司的拇指按在铃口,刮下一滴前液,故意抹在她乳尖上。
  温梨被冰凉的触感激得一颤,胸前两团绵软跟着轻轻晃动,粉嫩的乳尖早已硬挺。
  二哥…她软软地唤他,裴司眸色一暗,托着她的臀往上一抬,湿漉漉的性器啪地拍在她腿心,溅起几滴蜜液。
  裴司双手掐着温梨纤细的腰肢,让她湿漉漉的腿心贴着自己粗硬的性器上下磨蹭。
  少女娇嫩的阴唇早已红肿,却仍紧紧裹着他青筋盘踞的茎身,随着动作发出黏腻的水声。
  嗯……温梨咬着唇仰起头,小巧的胸乳随着晃动划出诱人的弧度,粉嫩的乳尖在空气中颤巍巍地挺立。
  她手指无意识地掐进裴司结实的手臂肌肉,却抑制不住身下传来的快感,他粗大的龟头每一下都精准刮蹭过她敏感的阴蒂,带起一阵阵酥麻。
  裴司眯着眼欣赏她情动的模样,突然挺腰重重一顶。
  啊!温梨惊叫出声,腿心猛地绞紧,蜜液顺着两人交合处汩汩流出。
  这样隔靴搔痒的厮磨对裴司而言不过是饮鸩止渴,却已经让未经人事的温梨浑身发颤,她软绵绵地趴在裴司肩头喘息。
  裴司单手掐着她的腰,另一手握住自己沾满她蜜液的性器粗暴地撸动。
  他手劲很大,指节发白,青筋暴起的手背与紫红狰狞的阴茎形成鲜明对比。
  裴司突然掐住温梨的后颈,迫使她仰头承受这个近乎窒息的深吻。
  他滚烫的舌头顶开她柔软的唇瓣,蛮横地缠住她的小舌吸吮,像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吃入腹。
  温梨被吻得喘不上气,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无力地推拒着他的胸膛,却被他更用力地按向自己。
  唔…嗯…她破碎的呜咽全被堵在唇齿间,只能被动承受着这个带着侵略性的吻。
  裴司的呼吸越来越重,手上的动作也愈发急躁,掌心摩擦着湿淋淋的性器发出咕啾咕啾的水声,男人粗重的喘息和黏腻的撸动声,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
  温梨被吻得头晕目眩,好不容易偏头躲开这个窒息的深吻,还未来得及喘匀气,胸口突然传来一阵酥麻的刺痛,裴司竟低头叼住了她挺立的乳尖,不轻不重地用齿尖研磨着那点娇嫩的粉蕊。
  啊…二哥别…她哭唧唧地扭着身子求饶,手指无措地插进他浓密的黑发间,却不敢用力拉扯。
  裴司松开被吮得发红的乳尖,抬眸看她:多叫叫。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温梨眼角噙着泪,软绵绵地唤他:二哥…二哥…每一声都带着甜腻的颤音,像是小猫的爪子挠在人心尖上。
  裴司呼吸越发粗重,撸动性器的速度快得惊人,手背上青筋暴起,粗长的阴茎被他握得发紫。
  黏腻的水声混着温梨带着哭腔的呼唤,终于在一声低吼中,他猛地绷紧腰腹,浓白的精液尽数射在她红肿的阴唇上,有几滴甚至溅到了微微颤抖的小腹。
  温梨被烫得轻颤,低头看见自己腿间一片狼藉,羞得又要哭出来。裴司却低笑着用指尖沾了沾混合的液体,抹在她唇上:尝尝。
  温梨粉嫩的舌尖怯生生地舔过他的指尖,将那一抹白浊卷入唇间。
  裴司眸色骤然暗沉,身下刚发泄过的性器竟又颤巍巍地抬头。
  他掐着温梨的腰肢将人放到床上,转身就要往浴室走。
  二哥!
  温梨突然拽住他的手腕,见他胯间仍半勃的狰狞,想起他方才说找别的女人的戏言,急得眼眶发红。
  她垂着睫毛不敢看他,声音细若蚊呐:我、我也要尝尝二哥的……
  裴司喉结滚动,带着薄茧的拇指碾过她湿润的唇瓣:知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话音未落,小姑娘已经颤巍巍地俯身,像小动物饮水般伸出舌尖,轻轻点了点他龟头上未干的浊液。
  咸腥的味道在口腔漫开,温梨被呛得轻咳,却固执地又舔了一下。
  她强忍着不适,生涩地含住顶端轻轻吮吸,听到头顶传来压抑的闷哼,又急忙吐出来,脸颊烧得通红:好甜…
  裴司被她拙劣的讨好取悦,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含进去。
  温梨被迫张开小嘴,勉强含住他粗硬的性器。裴司的龟头抵在她柔软的舌面上,随着他腰身一挺,直接顶进了她喉咙深处。
  唔……温梨的牙齿不小心刮过他的茎身,裴司倒吸一口凉气,眉头微皱,却并未停下动作。
  她的口腔湿热紧致,但技巧生涩,牙齿时不时磕碰到他,其实并不算舒服。
  可看着她努力取悦自己的模样,裴司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他扣着她的后脑,缓缓在她嘴里抽送,粗长的阴茎一次次顶进她喉咙深处。
  温梨被顶得眼角泛泪,喉咙收缩,本能地想干呕,却被他牢牢按住,退无可退。
  乖,再含深一点。他嗓音低哑,腰身猛地一挺,整根没入。
  温梨呜咽着,喉咙被撑得发疼,唾液顺着嘴角滑落,打湿了下巴。
  裴司的呼吸越来越重,终于在她湿热的口腔里狠狠一顶,浓稠的精液直接射进她喉咙深处。
  “咳…… 咳咳……”温梨终于被放开,捂着嘴剧烈咳嗽,眼角泛红,唇边还挂着几丝白浊。 裴司餍足地抚了抚她的发,低笑:“咽下去。”
  温梨喉间滚动着腥膻的味道,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本能地想要吐出来。 可听到裴司低沉的命令,她身子一颤,还是乖乖咽了下去。
  裴司满意地勾起唇角,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住她。 这个吻意外的温柔,舌尖扫过她唇齿间残留的浊液,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
  “很乖。” 他拇指擦过她湿润的唇角,声音里带着餍足的沙哑。 温梨靠在他怀里轻轻喘息,脸颊还泛着情事后的潮红。
  裴司扯过丝绒被裹住她光裸的身子,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汗湿的长发。
  温梨偷偷抬眼看他,发现二哥凌厉的眉眼此刻竟透着几分罕见的柔和。 她大着胆子往他怀里蹭了蹭,换来一声低笑和更紧的拥抱。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5/10/29 03:01:37

第43章 白日宣淫
  裴司低头看着她,眼睛亮亮的有些湿濡。
  温梨眨了眨眼睛,这算是白日宣淫吗?她不知道,心却很饱涨。
  二哥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淡淡的烟草香裹着药膏的苦涩,还有一些雪松混合着情欲的味道,和她自己身上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裴司低头亲了亲她的唇,很轻,像羽毛拂过。温梨抿了抿唇,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有些莫名的小窃喜。
  她偷偷抬眼看他,发现二哥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得几乎能碰到她的脸颊。
  他吻得很轻,像是怕弄疼她,可刚刚明明还那么凶……
  温梨忍不住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喉结。裴司的呼吸一滞,喉结在她指下滚动了一下。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又戳了戳。
  裴司一把攥住她作乱的手指,声音低哑:“又想挨操了?”
  温梨立刻缩回手,耳尖红得滴血,可心里却甜滋滋的。她往他怀里蹭了蹭,鼻尖抵着他的锁骨,小声嘟囔:“二哥,你身上有药味……”
  裴司“嗯”了一声,没解释。
  温梨想起阿彪说的“曼谷那一刀”,心里一紧,手指小心翼翼地抚上他腰侧的绷带,声音闷闷的:“还疼吗?”
  裴司垂眸看她,小姑娘眼眶红红的,像是又要哭。他捏了捏她的耳垂,语气淡淡:“不疼。”
  温梨不信,手指轻轻摩挲着绷带的边缘,突然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我帮你换药好不好?”
  裴司挑眉,没说话。
  温梨当他默认,从他怀里爬起来,光着脚踩在地毯上,翻找医药箱。
  她的背影纤细,腰肢盈盈一握,臀线在阳光下勾勒出诱人的弧度。
  裴司眸色一暗,喉结滚动。
  温梨找出医药箱,跪坐在裴司腿间的地毯,纤细的腰肢微微前倾,发丝垂落在肩头,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小心翼翼地揭开裴司腰间的绷带,那道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已经结了一层暗红的痂,边缘还有些泛红。
  二哥别动……她声音很轻,指尖蘸了药膏,动作轻柔地涂抹在伤口上。
  药膏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凉丝丝的,她的指腹却温热柔软,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
  裴司垂眸看她,小姑娘眉头微蹙,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尖因为专注而沁出细密的汗珠。
  她抿着唇,生怕弄疼他似的,每涂一下就要抬眼看看他的表情。
  疼不疼?
  她小声问,见他没回答,又凑近了些,粉嫩的唇微微嘟起,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吹。
  温热的气息拂过皮肤,带着她特有的甜香,让裴司腰腹的肌肉不自觉地绷紧。
  温梨没注意到他的变化,还在认真地检查伤口。
  她的视线不敢往下移,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可越是刻意避开,余光就越是不受控制地瞥见那根半软的性器垂在裴司腿间,随着呼吸微微晃动。
  温梨手忙脚乱地替裴司缠好绷带,指尖不小心蹭到他腰侧的皮肤,触到一片滚烫。
  她慌忙缩回手,抬头对上裴司幽深的目光,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二哥……她犹豫着开口,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绷带边缘,其实大哥他……
  裴司眸色一沉,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温梨咬了咬唇,还是鼓起勇气继续道:大哥从小就很照顾我们,他……
  裴司眼底的温度骤然褪去。温梨,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温梨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意震住,她慌乱地摇头:不是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裴司冷笑,只是觉得你那位好大哥拿刀捅我的时候,是跟我闹着玩?
  温梨被他话里的寒意刺得浑身发颤,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曼谷那一刀是事实,可大哥从小对她的疼爱也是事实……她夹在中间,只觉得心口闷得发疼。
  见她不说话,裴司松开钳制,起身往浴室走去。温梨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冲上去从背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绷紧的背肌上:二哥别走……
  裴司脚步一顿,却没有转身。温梨能感觉到他背部肌肉的僵硬,还有皮肤下传来的灼热温度。她软着声音道:我、我帮你洗澡好不好?
  浴室里水汽氤氲,温梨小心翼翼地用湿毛巾擦拭裴司的后背。
  热水顺着他的肩胛流下,在精壮的腰线处汇成细流。
  她的指尖避开伤口,轻轻抚过他背上其他细小的疤痕。
  裴司背对着她站在花洒下,水珠顺着他紧绷的背部线条滑落。温梨的视线不敢往下,只能专注地帮他清洗后背,可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温梨看着裴司背上那些细小的疤痕,蓦地想起爹地那天在书房跟她说的话。
  他说裴司从小吃了很多苦,替别人挨过刀也挨过枪子,能活到现在都是命硬。
  她忽然觉得有些愧疚,手指轻轻抚过那些陈年的伤痕,指尖下的皮肤温热而粗糙,带着经年累月的伤疤。
  “二哥……”她声音闷闷的,眼眶有些发酸,“对不起。”
  裴司背对着她,没回头,只是微微侧了侧脸,示意她继续说。
  “我以前……骂过你。”她咬了咬唇,声音越来越小,“骂你是野种……是我不对。”
  裴司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过身,水珠顺着他的胸膛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上,烫得她指尖一颤。
  他低头看着她,黑眸深不见底,嗓音低沉:“那就好好记住。”
  温梨一愣,没太懂他是什么意思。
  裴司也没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懒懒地靠在瓷砖墙上,水雾氤氲间,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深邃。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好好洗,刚刚射的挺多的。”
  温梨的脸“轰”地一下烧了起来,不知是被浴室的热气闷红的,还是被他直白的话臊红的。
  她低着头,视线不敢乱瞟,可余光还是不可避免地扫到他腿间那根半软的性器,上面还沾着些许干涸的白浊。
  她咬了咬唇,硬着头皮伸手去擦,指尖刚碰到,就听到裴司低低地“嘶”了一声。
  “轻点。”他嗓音沙哑,带着点警告的意味。
  温梨草草给裴司洗干净后,就红着脸把他推出浴室,连推带搡地关上门。她背靠着冰凉的瓷砖,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
  他怎么能那么直白地说出那种话?
  “射的挺多的”、“鸡巴好好洗干净”……这些词汇在她脑海里反复回荡,羞得她耳根发烫。
  她拼命甩了甩头,像是要把那些下流的字眼从脑子里甩出去似的,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冷静下来。
  等心跳没那么快了,她才开始清洗自己。
  裴司确实射了很多,黏腻的液体甚至流到了她腿心深处。
  她不得不掰开自己从未碰过的阴唇,指尖小心翼翼地探进去清洗。
  手指碰到那里时,有种异样的触感,和裴司的手指不一样,更软,更轻,却莫名让她想起他指节刮蹭时的力道。
  她咬着唇,脸颊烧得通红,匆匆洗干净后才裹着浴巾出去。
  裴司已经换好衣服,正靠在床头抽烟,见她出来,抬眸扫了一眼,唇角微勾:“洗好了?”
  温梨低着头“嗯”了一声,不敢看他,总觉得他下一句又要说出什么让她羞耻的话来。
  裴司却只是掐灭烟,伸手把她拉到身边,指腹蹭了蹭她发烫的脸颊,低笑:“这么容易害羞?”
  温梨没吭声,却悄悄往他怀里靠了靠。
  裴司的下巴轻轻抵在温梨的发顶,呼吸间都是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缱绻的诱哄:这几天住这儿,好不好?
  明明是问句,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像是已经定下的事实,不容拒绝。
  温梨靠在他怀里,心跳微微加快。她私心其实也想和二哥多待一会儿,可脑海里却闪过爹地苍白的脸色。
  我……她犹豫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揪住裴司的衣角,我想回家住。
  裴司的呼吸顿了一瞬,抵在她发顶的下巴微微收紧,但很快又松开。
  他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抚了抚她的长发,动作依旧温柔,可温梨却莫名感觉到了一丝冷意。
  她想去医院多陪陪爹地,也想亲口问问大哥,曼谷那一刀究竟是怎么回事。
  除了联姻的事大哥做不了主以外,从小到大,大哥答应她的每一件事,从来没有食言过。
  她不信大哥会骗她,更不信他会真的想害二哥。
  可这些话,她不敢对裴司说。
  裴司终于松开她,神色如常,唇角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随你。
  可温梨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直觉,他不高兴了。
  她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可裴司已经起身,随手拿起床头的打火机,语气淡淡:我让阿彪送你回去。
  温梨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心里突然有些发闷。
  她伸手想拉他,可指尖刚碰到他的袖口,裴司就已经转身往门外走,只留下一句:穿好衣服,别着凉。
  门轻轻关上,温梨坐在床边,忽然觉得房间空荡荡的。

新婚夜,植物人老公忽然睁开眼
简默
父亲公司濒临倒闭,秦安安被后妈嫁给身患恶疾的大人物傅时霆。所有人都等着看她变成寡妇,被傅家赶出门。 不久,傅时霆意外苏醒。 醒来后的他,阴鸷暴戾:“秦安安,就算你怀上我的孩子,我也会亲手掐死他!”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5/10/29 03:02:40

第44章 噩梦
  温梨坐在后座,车窗外的夕阳将浅水湾染成一片金红,海浪轻拍着岸边。
  阿彪透过后视镜瞥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阿彪,”温梨突然开口,声音闷闷的,“那个林雅琴……是不是经常来找二哥?”
  阿彪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干笑两声:“大小姐,这……老大私事我不清楚。”
  温梨咬了咬唇,心里酸溜溜的。
  这个林雅琴就是那晚在翡翠皇宫被二哥压在身下操干的台湾模特,身材火辣,声音娇媚,连喘息都带着勾人的调调。
  “她是不是……经常来别墅?”温梨又问,声音更低了。
  阿彪额头冒汗,支支吾吾:“偶尔……偶尔吧。”
  温梨胸口一闷,偶尔?那就是来过不止一次了?
  她突然想起刚才在沙滩上,林雅琴挽着二哥的手臂,红唇几乎贴在他耳边说话的样子,心里那股酸意更浓了。
  “阿彪,”她眯起眼,声音甜得发腻,“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阿彪后背一凉:“大小姐您说……”
  “以后二哥要是带女人回来,你就打电话告诉我。”温梨凑近前座,压低声音,“尤其是那个林雅琴。”
  阿彪手一抖,车子差点打滑:“这、这不行啊!老大知道了会宰了我的!”
  温梨眨了眨眼,突然眼圈一红,声音带着哭腔:“那我现在就告诉二哥,说你刚才在车上摸我大腿……”
  “大小姐!”阿彪吓得差点踩刹车,脸都白了,“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温梨吸了吸鼻子,眼泪要掉不掉地挂在睫毛上:“那你答不答应?”
  阿彪欲哭无泪,只能点头:“……我尽量。”
  温梨这才满意地靠回座椅,嘴角悄悄翘起。
  温梨哼着小曲推开房门,夕阳的余晖透过蕾丝窗帘洒在梳妆台上。
  她脱下从林宝琼那儿借来的牛仔短裙和抹胸上衣,小心翼翼地挂进衣柜深处,要是被三哥看见她穿成这样,肯定又要训人了。
  她换上一条淡粉色的棉布连衣裙,领口缀着细小的珍珠扣,是大哥上个月从巴黎给她带回来的。
  温梨对着穿衣镜转了个圈,裙摆轻轻扬起,露出纤细的小腿。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起二哥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荤话,耳根一热,赶紧把裙摆压平。
  叩叩——  阿梨?六姨太方韵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几分揶揄,换好衣服没?下来吃晚饭了。
  温梨慌忙把换下的衣物塞进抽屉:来、来了!
  餐厅里只摆了四副碗筷,福伯正指挥女佣端上炖得奶白的鲫鱼汤,见温梨探头探脑的样子,笑着解释:老爷在医院,大少爷说有事不回来吃,三少爷去澳门了,五少爷说晚点回来。
  温梨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她本来还想找机会问问大哥曼谷的事……
  发什么呆?方韵夹了块白切鸡到她碗里,红指甲在灯光下泛着珠光,下午去哪玩了?回来时笑得那么开心。
  温梨低头扒饭,含混道:就…去找宝琼了。
  方韵优雅地抿了口红酒:林家那丫头最近愁眉不展的,听说她父亲在立法局遇到些麻烦。
  她突然凑近,眼里闪着促狭的光,我们阿梨今天这么开心…该不会是有了心上人?
  陈家那个二世祖?
  才不是!温梨差点被米饭呛到。
  那就是…方韵涂着丹蔻的手指轻点桌面,有了我们不知道的意中人?
  温梨耳根发烫,低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她眼前浮现裴司在夕阳下赤裸上身的轮廓,还有他深邃的眼神。
  没有啦…她声音越来越小,睫毛轻颤着垂下。
  方韵意味深长地笑了,没再追问。饭后温梨逃也似的跑回房间,扑到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她一个激灵爬起来。
  喂?她气息不稳地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林宝琼带着哭腔的声音:阿梨…我爸爸他…
  温梨心头一紧。宝琼的父亲林议员向来清廉正直,最近却深陷受贿丑闻。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晚上九点半,三哥温景琛不正是在澳门?
  别急,她压低声音,我三哥在澳门认识不少人,我让他…
  不用了。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温景琛低沉的嗓音,背景音里隐约有钢琴声,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温梨一愣:三哥?你和宝琼在一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她在我车上。温景琛的声音罕见地柔和,明天送她回香港。
  挂断电话,温梨望着窗外的月色发呆。三哥脾气一向不太好,但他对宝琼…好像不太一样?
  温梨躺下翻了个身,丝绸被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窗外传来庭院里蟋蟀的鸣叫,衬得夜色愈发寂静。
  她盯着天花板上摇曳的树影,思绪纷乱。三哥和宝琼……这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那晚在庭院里看到的画面却挥之不去。
  那是上个月的一个雨夜,她半夜口渴起来喝水,无意间瞥见三哥和六姨太站在庭院里。
  六姨太穿着旗袍,雨水打湿了布料,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三哥背对着她,声音压得很低,但温梨还是捕捉到了几个零碎的词。
  温梨猛地坐起身,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六姨太方韵是父亲七年前从戏院带回来的,据说以前是戏院的坤伶。
  她一直以为六姨太只是爱慕虚荣,可那晚三哥的语气……分明就是在谈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床头柜上的座钟指向十一点,温梨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月光下,庭院里的玫瑰花架投下斑驳的阴影。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温梨撩开窗帘一角,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驶入。
  车门打开,大哥温慕云迈步下车,金丝眼镜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抬头看了眼她的窗口。
  走廊上响起脚步声,在她房门外停住。温梨屏住呼吸,听见大哥温和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阿梨,还没睡?
  马、马上睡了。她声音发紧。
  明天去医院看爹地,记得早起。脚步声渐渐远去。
  温梨长舒一口气,却听见楼下又传来引擎声。她再次掀开窗帘,看见大哥的车竟然掉头驶离了公馆。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
  夜色如墨,温梨蜷缩在床上,第一次觉得这座生活了二十年的宅子如此陌生。父亲病重,大哥行踪诡秘,三哥和六姨太暗通款曲…
  温梨的睫毛轻轻颤动,最终在朦胧的月光中缓缓合上。窗外,一只夜莺在花丛中发出几声清啼,又很快归于寂静。
  她的梦境支离破碎。
  先是梦见自己站在翡翠皇宫的走廊上,听见包厢里传来女人娇媚的呻吟。
  推开门,却看见林雅琴穿着那件红色比基尼,正跨坐在一个男人身上扭动。
  那男人抬起头,赫然是裴司。
  场景突然转换到医院的白色走廊,爹地躺在病床上咳血,六姨太方韵的抓着三哥温景琛的手臂,两人在病房外低声争执。
  她听见菲律宾、账本几个零碎的词,想靠近听清,却被一双大手从背后捂住嘴拖进黑暗。
  唔……温梨在睡梦中不安地翻身,睡衣被冷汗浸湿,贴在单薄的背上。
  最后她梦见自己站在浅水湾的沙滩上,温慕云背对着她走向大海。
  她拼命呼喊,他却头也不回。
  海浪突然变成血红色,一具穿着白西装的浮尸被冲上岸,是何少霆那张惨白的脸,眼睛却睁着,直勾勾盯着她……
  啊温梨猛地坐起,胸口剧烈起伏。窗外,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花园里的洒水器开始运转,水珠溅在窗玻璃上。
  床头的闹钟显示清晨六点二十分。她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赤脚下床拉开窗帘。晨雾中的温公馆静谧如常,园丁老陈正推着剪草机在草坪上忙碌。
  温梨深吸一口气,今天要去医院陪爹地。
  养和医院的走廊安静得能听见点滴声。
  温梨轻手轻脚地推开病房门,温正义正靠在床头看报纸,见她进来,立刻放下报纸,脸上堆起笑:阿梨来啦?
  爹地。温梨小跑过去,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药?
  温正义笑着拍拍她的手:吃了吃了,林医生开的药,一顿不落。
  他脸色比前几天好了些,但眼下的青黑依旧明显,瘦削的手背上满是针眼。
  温梨鼻子一酸,赶紧低头从包里拿出保温盒:我让厨房炖了雪梨汤,润肺的,爹地喝一点?
  温正义接过碗,突然问道:在曼谷玩得开心吗?
  温梨盛汤的手一顿,裴司说温家想拿她跟何家联姻,带她去曼谷也有温正义的意思。
  开、开心……她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保温盒边缘。
  温正义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眉头微皱:怎么?
  阿司没带你去玩?
  不等她回答,老人家已经沉下脸,这小子,我特意让他带你去玩,他就这么敷衍了事?
  不是的!温梨急忙摇头,二哥他……带我去水上市场了,还、还看了表演…
  温正义哼了一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温梨慌忙放下碗,轻拍他的背。老人摆摆手,喘匀了气才道:阿司这孩子……从小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温梨动作一顿。
  几岁就被人卖到泰国打黑拳,一场比赛就值两包方便面的钱。温正义浑浊的眼里泛起水光,肋骨断了三根还被人逼着上场,差点死在擂台上……
  后来跟了洪三金,干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活。
  温正义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阿梨,你二哥性子冷,但心里是疼你的。
  这次带你去曼谷,也是我的意思……他顿了顿,意有所指,何家那边,总得有人去周旋。
  温梨猛地抬头,心脏狂跳。爹地这话……是在暗示联姻的事?
  爹地!她急得眼眶发红,我不想嫁——  咳咳咳!温正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这次咳得比之前都厉害,苍白的脸涨得通红。温梨慌了神,连忙按铃叫医生。
  一阵忙乱后,林医生给温正义打了针镇定剂。老人昏昏沉沉地睡去前,还拉着温梨的手含混道:阿司他……不容易……你多体谅……
  温梨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爹地瘦削的身影,眼泪漱漱落下。

冰山女神的小医神
十指舞动
乡村小神医相亲比自己大三岁的高冷女总裁被嫌弃,没想到进入校园之后,凭借神乎其技的医术,却得到各种美女的青睐。迷糊小仙女:哥哥,我肚子疼!…… ...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5/10/29 03:03:32

第45章 暗流涌动
  温慕云赶到医院时,温梨已经哭得眼睛红肿。
  她扑进大哥怀里,眼泪浸湿了温慕云胸前的西装,她攥着他衣襟的手指微微发抖。
  温慕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落在病床上昏睡的父亲身上,镜片反射着病房惨白的灯光,看不清情绪。
  大哥……温梨抽噎着抬头,鼻尖通红,爹地他……
  温慕云用拇指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声音很轻:阿梨乖,爹地需要休息。
  温景明站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身走到窗边点了支烟。
  烟雾在阳光下袅袅升起,他透过玻璃看着病床上形销骨立的父亲,喉结滚动了一下。
  温梨靠在温慕云怀里,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大哥……她不由地声音发颤,你最近……在忙什么?
  温慕云镜片后的眸光微闪,手指轻轻梳理着她散乱的发丝:生意上的事。他顿了顿,意有所指,阿司没告诉你?
  温梨心头一跳,下意识攥紧了大哥的衣角。
  温慕云轻轻拍着温梨的背,突然问道:阿梨最近见过阿司吗?
  温梨身子一僵,下意识摇头:没、没有……
  是吗?温慕云的声音很轻,指尖却不着痕迹地抚过她后颈一处淡红的痕迹。
  温梨浑然不觉,只是抽噎着问:大哥…爹地还能…还能参加我的生日宴吗……
  温慕云沉默片刻,突然摘下金丝眼镜擦了擦。没了镜片的遮挡,他眼底的疲惫与冷意一览无余:阿梨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这答非所问的话让温梨心头一颤,她看着大哥眼下浓重的青黑,突然意识到这段时间最累的或许就是他,既要处理公司事务,又要应付何家,还要照顾爹地的病情……
  “我什么都不要。她小声说,只要…只要大家都好好的…”
  温慕云修长的手指轻轻擦过温梨的眼角,指腹沾着湿润的泪痕。他垂眸看着妹妹通红的眼眶,声音低沉:阿梨相信大哥吗?
  温梨一怔,下意识点头:当然相信……
  温慕云唇角微扬,将金丝眼镜递到她手中:帮大哥戴上。
  温梨接过那副还带着体温的眼镜,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替他架回鼻梁上。
  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重新变得温和而疏离,仿佛刚才那一瞬的疲惫与冷意只是她的错觉。
  忙完这一阵……温慕云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声音很轻,很快就有时间了。
  温梨张了张嘴,想问什么意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大哥向来如此,从不会把真正重要的事告诉她。
  温景明站在窗边,指间的香烟已经燃到尽头,他烦躁地掐灭烟头,走过来揉了揉温梨的脑袋:别哭了,爹地最见不得你哭。
  温梨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病房外传来脚步声,林医生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最新的检查报告。
  温慕云和温景明对视一眼,默契地跟着医生走出病房。
  温梨想跟上去,却被温景明轻轻按回椅子上:阿梨在这陪爹地,我们很快回来。
  门关上后,温梨坐在病床边,看着爹地苍白的脸色,心里酸涩难言。她轻轻握住老人枯瘦的手,低声道:爹地……您要快点好起来……
  窗外,夕阳的余晖洒进病房,将白色的床单染成橘红色。
  林医生办公室内,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淡淡的烟草气息。温景明烦躁地踱步,皮鞋在地砖上敲出急促的声响。
  大哥,你疯了?他压低声音,指节敲在桌面上,老头子这情况,砸再多钱也撑不了几天!
  温慕云垂眸翻看检查报告,金丝眼镜反射着顶灯冷光,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一行数据上,排斥反应明显,脏器衰竭加速。
  景明。他声音不疾不徐,做事别这么急躁,多跟景琛学学。
  温景明猛地刹住脚步,脸色阴沉地闭了嘴。
  温慕云合上文件夹,一个星期,足够了。
  窗外暮色渐沉,霓虹灯在远处闪烁。温慕云突然抬眸,镜片后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阿司多久没回家了?
  温景明一怔,随即扯出个冷笑:怎么?大哥现在才想起关心这个野种?
  温慕云眼底的寒意让温景明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菲律宾的账本,是你交给六姨的?
  温景明脸色骤变。
  他扯了扯领带,喉结滚动:大哥,我最近手头是有点紧,但账本的事真不关我……
  温慕云抬手打断他,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支票,轻轻放在桌面上,支票上的数字多到令人咂舌。
  帮我做件事。温慕云的声音很轻,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不可测,事情办妥,这些钱就是你的。
  温景明盯着那张支票,什么事?
  温慕云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用指尖点了点支票:到时候会告诉你。
  这几天,别让阿梨乱跑。
  温景明还想追问,却在触及大哥眼神的瞬间噤了声。
  裴司站在游艇甲板上,白衬衫被海风掀起,他颈侧那道咬痕若隐若现,还泛着淡淡的红。
  阿龙快步走来,低声道:老大,温家那边有新动静。
  裴司晃了晃手中的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在玻璃杯中摇曳,映着他冷峻的侧脸。
  温慕云带着医疗团队强行给温正义续命,用的都是进口药,但医生说最多撑不过一周。
  阿龙顿了顿,温慕云从医院出来后,直接带人去了马尼拉。
  裴司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仰头饮尽杯中酒。
  还有,阿龙继续道,温景睿问,要不要趁机动手?
  裴司没回答,指尖摩挲着空酒杯:她呢?
  阿龙一愣:大小姐?见裴司眼神一冷,他连忙道,温慕云留了温景明看着她,现在温公馆里外都是人,连林家那位小姐去找她都被拦下了。
  裴司嗤笑一声,开船,去长崎。
  现在不去菲律宾?阿龙诧异,温慕云明显是冲着那批货去的,我们……
  让他去。裴司冷笑,海风将他额前的黑发吹乱,何伟雄正愁没机会动手,我们凑什么热闹?
  阿龙正要退下,却听裴司又补了一句:让人继续盯着,有任何动静立刻汇报。
  是,游艇划破漆黑的海面,裴司靠在舱门边,摸出怀里的打火机。金属盖弹开的瞬间,火光映亮了他颈侧那道咬痕。
  他眯起眼,想起温梨红着眼眶的模样,喉结微微滚动。
  现在温家乱成这样,温梨知道怕是又要哭鼻子了。
  温梨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手指轻轻摩挲着温正义枯瘦的手背。老人的手很凉,青色的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病房门被推开,温景明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袋水果。他见温梨还坐在那里,皱了皱眉:阿梨,你怎么还没回去?
  温梨抬头,眼睛有些红肿:大哥呢?
  去澳门了。温景明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语气随意,生意上的事,过两天就回来。
  温梨点点头,没再多问。她低头看着爹地,温正义的呼吸很轻,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只有心电监护仪上跳动的线条证明他还活着。
  回去吧。温景明拍了拍她的肩膀,三哥等会儿过来守着,你在这儿熬着也没用。
  温梨摇头:我想再陪陪爹地……
  爹地要是醒了,看到你这副样子,又该心疼了。温景明语气放软,听话,回去睡一觉,明天再来。
  温梨咬了咬唇,最终还是站起身。她俯身在温正义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低声道:爹地,我明天一早就来。
  温景明送她到病房门口,叫了司机送她回温公馆。温梨走到走廊拐角时,回头看了一眼,温景明还站在病房门口。
  夜风微凉,温梨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霓虹灯光。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她靠在车窗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医院的走廊灯光惨白,温景琛的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温景明正靠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抽烟,见他过来,立刻掐灭烟头站起身。
  怎么才来?温景明压低声音,语气里压着怒意,大哥不是让你——  温景琛冷冷扫了一眼病房方向,温景明这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立刻噤声。
  他扯了扯领带,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账上的钱弄干净没有?
  温景琛没回答,只是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支票递过去。温景明接过一看,金额正是他赌马输掉的那笔数目。
  你……他猛地抬头,大哥怎么知道的?他眼神阴鸷,是你告诉他的?
  温景琛冷笑一声:你爱赌马输钱的事,还需要我告诉大哥?
  那不一样!温景明咬牙,这次是被人下套了……
  温景琛突然抬手,示意他闭嘴。走廊尽头,护士推着药车缓缓经过。
  等脚步声远去,温景琛才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做事小心点。他目光扫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老头子还没断气,别在这节骨眼上惹麻烦。
  温景明攥紧支票,指节发白。他盯着温景琛的背影问道:大哥去菲律宾,是不是为了那批货?
  温景琛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管好你自己的事。

榻上欢:皇叔,有喜了!
尼图
女扮男装的小皇帝竟然被皇叔睡了,为堵住二人断袖的悠悠之口,皇叔决定为皇帝纳妃。“皇叔,朕不举,无法纳妃。”“无妨。”“皇叔,朕膝下无子,无人送终。”“无妨。” “皇叔,朕的洞房花烛夜你怎能进来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5/10/29 03:12:22

第46章 人体盛宴
  长崎港的夜雾弥漫,潮湿的海风裹挟着铁锈味。
  裴司斜倚在奔驰车头,指尖的香烟在黑暗中划出猩红的弧线。
  他望着远处废弃造船厂里晃动的黑影,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老大,赤龙会的人到了。阿龙低声道。
  裴司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将烟头弹进海里。火星划破夜色,在触及水面的瞬间熄灭。
  裴先生。为首的日本人田中信一躬身行礼,西装袖口露出赤龙刺青,您要的货都准备好了。
  裴司没急着答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只打火机,金属开合的脆响在寂静的码头格外清晰。
  他盯着跳动的火苗,突然轻笑一声:田中君,听说你们最近和菲律宾人做了笔大生意?
  田中的表情瞬间僵硬。
  裴司把玩着打火机,踱步到第一个木箱前。
  帆布掀开,德国黑克勒-科赫的钢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随手拿起一把MP5,枪械拆卸声行云流水,眨眼间变成一堆零件散落在箱盖上。
  成色不错。裴司突然将枪管抵在田中胸口,可惜价格不太漂亮。
  田中额头渗出冷汗:裴先生,现在海关查得严……
  长崎港的夜雾中,他听着田中关于海关的说辞,低笑一声。
  田中先生似乎不太了解我。裴司用枪管挑起对方的下巴,声音带着危险的愉悦,我运的货,从来不会出问题。
  田中喉结滚动,强撑着笑道:裴先生的本事自然无人能及。只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就怕万一…
  裴司唇角微扬,突然手腕一翻,枪口瞬间转向阴影处。三声枪响划破夜空,子弹精准地擦过躲在集装箱后的菲律宾人耳边。
  确实该小心。裴司看着被阿龙押出来的马尼拉人,枪管轻轻点着其中一人脖颈上的蛇形刺青,比如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
  田中脸色煞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急忙鞠躬:这是个误会!我们赤龙会绝对没有…
  替我带句话给何伟雄。裴司打断他,将枪扔回木箱,就说他的\'心意\'我收下了,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替我带句话给何伟雄。裴司打断他,将枪扔回木箱,就说他的'心意'我收下了,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田中讪笑着躬身引路,裴司单手插兜跟在他身后,皮鞋踏在潮湿的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长崎的红灯区霓虹闪烁,暧昧的粉紫色灯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衬得那双黑眸愈发深邃危险。
  拐进一栋和式宅院,推拉门一开,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脂粉香与清酒气。
  赤龙会的老大佐藤正雄盘腿坐在主位,肥胖的身躯裹着松垮的浴衣,胸前刺青狰狞。
  他身边跪着几个赤身裸体的混血女孩,肌肤雪白,腰肢纤细,正用舌尖卷着生鱼片往他嘴里送。
  桌上还横陈着一个金发女郎,浑身涂满刺身酱油,像一道活体料理。
  佐藤用筷子夹起她胸前的三文鱼片,抬眼看到裴司,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牙齿:“裴先生,来,坐!”
  裴司唇角微勾,却没动。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扣,在离佐藤最远的软垫上坐下,长腿交叠,指尖在膝头轻点。
  佐藤眯起眼,拍了拍手。纸门再次拉开,四名艺伎踩着木屐碎步而入,和服腰带松垮地系着,随着三味线的节奏缓缓扭动腰肢。
  三味线的弦音陡然转急,艺伎们雪白的手指勾住绛红色和服腰带,布料如花瓣般层层剥落。
  最先滑下肩头的是绣着鹤纹的衣领,接着是缀满樱花的宽袖,最后整件和服如潮水褪去,露出象牙般莹润的年轻肉体。
  佐藤身旁的混血女孩跪行到裴司面前,涂着丹蔻的指尖捏起一片金枪鱼刺身。
  裴司扣住她的手腕,反手将刺身喂进她微张的唇间。女孩睫毛轻颤,鲜红的舌尖卷着鱼肉。
  女孩娇笑一声,顺势依偎进裴司怀里,手指暧昧地划过他的胸膛。
  佐藤肥厚的手掌在身旁女人大腿内侧缓缓摩挲,眯着眼笑道:不合裴先生胃口?他咧嘴露出金牙,大手一挥:换菜!
  纸门再次拉开。四名赤裸的艺伎并排躺倒,雪白肌肤在榻榻米上铺开如新雪。
  六名赤膊纹身的壮汉沉默而入,古铜色身躯。
  没有前戏,没有调情,男人们直接分开女人们的腿,粗硬的性器毫不留情地捅进湿软的嫩穴。
  啊!艺伎的惊叫很快变成呻吟。
  佐藤哈哈大笑,抓起清酒浇在一个正在抽插的部下背上,酒液顺着男人绷紧的脊背流进交合处,发出淫靡的水声。
  裴司晃着酒杯,琥珀色液体映出他似笑非笑的眼。
  榻榻米上,一个黑发艺伎正被后入式干得双乳乱颤,乳尖蹭着身下另一个女孩的嘴唇。
  角落里,金发女郎自己掰开臀缝,让佐藤的部下把芥末抹在穴口,引得男人发狠顶弄。
  佐藤的呼吸粗重起来,他肥厚的手掌掐住桌上女人的大腿,俯身一口咬住她乳尖上那片薄如蝉翼的鲷鱼刺身。
  女人痛得浑身一颤,却又在疼痛中溢出甜腻的呻吟。
  他像野兽般撕咬着那块鱼肉,舌尖粗暴地刮蹭着早已挺立的乳尖,唾液混着酱油在雪白的胸脯上蜿蜒而下。
  啊……女人仰着头,手指无助地抓着桌沿,双腿不自觉地夹紧又分开。
  佐藤狞笑着,手中的筷子突然夹住她早已充血肿胀的阴蒂,轻轻一拧。
  呀啊!女人猛地弓起身子,双腿剧烈颤抖,蜜穴不受控制地涌出一股清液,顺着大腿内侧滑落。
  裴司冷眼旁观,指节在酒杯边缘轻轻摩挲,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榻榻米上交媾的肉体越发激烈,男人的低吼与女人的尖叫交织成一片淫靡的乐章。
  佐藤似乎被这场景刺激得更加兴奋,他一把扯过身旁另一个女孩,粗鲁地掰开她的双腿,将沾满酱汁的筷子直接捅进湿漉漉的穴口。
  叫啊!他狠狠搅动筷子,女孩的哭叫瞬间拔高,双腿痉挛着踢蹬,却被他死死按住。
  裴司终于放下酒杯,金属与木桌碰撞的清脆声响让佐藤动作一顿。
  佐藤手中的筷子还插在女孩体内,他转头看向裴司,肥厚的嘴唇咧开一个淫邪的笑:裴先生不喜欢年轻姑娘?
  他故意搅动筷子,女孩痛得蜷缩起来,我听说……你最近身边可养着个娇嫩的小姐?
  日夜不离身?
  裴司垂眸,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抬。阿龙立刻递上一份牛皮纸档案袋。
  一叠照片被甩在沾满精液与清酒的桌面上。
  佐藤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笑容僵在脸上,照片上赤裸的少女双眼空洞,脖颈淤青,正是警视总监失踪多日的独生女。
  横滨警署的传真机,裴司用指尖点了点照片,还有三十分钟就会收到这些。他轻笑,不知道石田总监看到女儿死在老朋友手里……会怎么做?
  佐藤脸色瞬间惨白。
  他觊觎警视总监的千金已久,碍于对方权势一直不敢下手。
  直到三天前,他精心策划了绑架,将女孩折磨至死,还准备嫁祸给死对头山口组。
  你……佐藤猛地掀翻桌子,女人惊叫着滚落。他掏出手枪对准裴司:你以为能活着走出——  砰,子弹穿透佐藤的手腕,裴司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枪管抵住他后脑。
  艺伎们尖叫着四散奔逃,赤龙会的手下刚摸到枪,就被阿龙带人踹门而入,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将整个房间围住。
  佐藤肥厚的脖颈渗出冷汗,他盯着被裴司手下押进来的田中,这个叛徒正颤抖着举起双手,脸色惨白。
  裴先生……佐藤强撑笑容,声音发颤,价格好商量,这批货的分成,我给您六成……不,七成!
  裴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枪管,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佐藤先生,你觉得我缺这点钱?
  房间内死寂一片,只剩下艺伎们压抑的啜泣声。
  我要的是,你背后那条德国线。
  佐藤冷汗直流,脸上的肥肉抖了抖:什、什么德国线?
  汉斯·克劳斯。裴司缓缓吐出这个名字,尾音拖得极长,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戏谑。
  佐藤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闪过震惊、困惑和难以置信,这个名字本该是绝密,连他最信任的心腹都不知道。
  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你……你怎么会……
  裴司嗤笑一声,将烟头碾灭在佐藤昂贵的浴衣上:慕尼黑的军火贩子,专做东欧和亚洲生意。
  他俯身,在佐藤耳边轻声道,你不过是他的一条狗,也配在我面前讨价还价?
  佐藤浑身发抖,却不敢反驳。
  裴司直起身,转身走向门口,却在即将踏出房门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停下慢悠悠地转身,踱步回到瘫软的佐藤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哦,对了……你知道日本最好的Akoya珍珠在哪里有卖吗?
  佐藤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中,下意识回答:银、银座的田丸珍珠……
  裴司满意地勾起唇角,这才真正转身离开。
  夜风卷着海腥味扑面而来,裴司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星在黑暗中明灭。
  阿龙快步跟上:老大,菲律宾那边传来消息,温慕云已经找到何伟雄的仓库了。
  裴司吐出一口烟圈,眯起眼睛:通知温景睿,可以收网了。
  银座的霓虹在雨后的街道上晕开一片迷离的光。田丸珍珠店的玻璃橱窗映出裴司修长的身影,他推门而入时,门铃清脆地响了一声。
  欢迎光临。女店员鞠躬到一半,抬头看清来人,声音不自觉地弱了下去。
  男人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领口微敞,颈侧若隐若现的咬痕让他本就凌厉的气质更添几分危险的性感。
  女店员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托盘,指尖发凉。
  先、先生需要什么?她努力维持专业的微笑,我们店新到了一批南洋珠,太太们都很喜欢……
  裴司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陈列柜,突然停在一串淡金色珍珠项链上。他伸手拎起,圆润的珍珠在他指间泛着温润的光泽。
  小女孩会喜欢这种么?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女店员一愣:小、小女孩?她下意识看向男人冷峻的侧脸,怎么也无法将他和小女孩三个字联系起来。
  啊……她回过神,连忙指向另一侧的粉色珍珠,年轻女孩的话,这种会更受欢迎,可爱又精致……
  裴司没有移开目光,依旧盯着手中那串淡金色的珍珠。女店员紧张得后背渗出薄汗,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客人,明明在笑,眼神却冷得让人发颤。
  就这条。
  女店员如蒙大赦,连忙去取包装盒。转身时,她听见男人低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她听不懂的意味:金色才衬她。
  珍珠被小心地装入黑丝绒礼盒,裴司接过时,指尖在盒面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店外,阿龙已经发动了奔驰车,引擎声在夜色中低沉地轰鸣。
  老大,直接回香港?
  裴司将礼盒放入内袋,他望向车窗外东京的夜色,唇角微勾:嗯。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一个普通的大三学生,开局被甩,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5/10/29 03:16:05

第47章 背叛
  马尼拉港的夜雾里飘着腐臭的鱼腥味,温慕云的金丝眼镜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站在集装箱前,指尖轻轻敲击着印有医疗器械字样的木箱,身后阿威正用匕首撬开箱盖。
  大少爷,货没问题。阿威低声道,掀开的箱盖下,干冰白雾中隐约可见排列整齐的器官保存箱。
  温慕云微微颔首,这批肝脏和肾脏是要匹配给澳门财政司司长独子的,那个在葡京赌场嗑药过量的纨绔。
  赌场牌照续约在即,这笔交易不容有失。
  装车。他话音刚落,仓库铁门突然被踹开。
  十几支枪管在黑暗中闪着寒光,何伟雄叼着雪茄踱步而入,身旁赫然是……
  景睿?温慕云镜片后的眸光微闪。
  温景睿把玩着手中的手枪,笑得肆意:大哥也有今天?他枪口点了点那些器官箱,何叔说这批货值三千万港币,够买你半条命了吧?
  何伟雄吐着烟圈,他拍了拍温景睿的肩:温大少,令弟可比你识时务多了。
  温慕云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眸渐冷:景睿,你知道背叛温家的下场。
  下场?温景睿突然暴起,枪管抵住温慕云太阳穴,老头子活不过三天了!等裴司那野种死在长崎,整个温家就是我的!
  温景睿的枪管在温慕云太阳穴上压出一道红痕,他低头嗤笑一声,眼里翻涌着扭曲的快意。
  说到背叛……他凑近温慕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淬毒,大哥才是温家最大的叛徒吧?
  仓库昏黄的灯光下,温慕云的镜片反射着冷光,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
  我不过是想分点家产,有什么错?
  温景睿后退一步,枪口划过温慕云额角,带出一道血丝,同样是爹地的儿子,凭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能插手家族生意,而我却只能替你算算账,连赌场生意的边都摸不着?!
  一直在一旁看戏的何伟雄鼓了鼓掌,雪茄的烟雾模糊了他阴鸷的笑容:温大少够狠,连自己老豆都敢下手。
  他故意拖长声调,不过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欣赏。
  温景睿一把扯过温慕云的领带:你们给爹地下药多久了?
  半年?
  一年?
  他盯着大哥一丝不苟的西装领口,狞笑,装得人模狗样,其实骨子里比我还脏!
  说完了?
  温慕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他抬手摘下眼镜直接放进口袋,露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何伟雄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景睿。温慕云向前一步,温景睿竟不自觉地后退,你知道为什么爹地从不让你碰赌场生意吗?
  他按住温景睿持枪的手,力道大得能听见骨骼错位的轻响:因为赌桌上最重要的不是牌技……而是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手。
  仓库外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那是特种部队的军靴声。
  何伟雄脸色骤变,猛地将雪茄摔在地上,火星四溅。
  温慕云!他厉声喝道,身旁的手下立刻举枪抵住温慕云的后脑,让你的人退开!否则我一枪崩了你!
  温慕云却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是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扯歪的领带。
  仓库外,军靴踏地的声音越来越近。
  何叔,温慕云淡淡开口,你以为我亲自来马尼拉,就只带阿威一个人?
  何伟雄瞳孔一缩,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环顾四周。原本守在仓库各处的自己人,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少了几个。
  操!他咒骂一声,枪口狠狠顶住温慕云的太阳穴,少他妈废话!让你的人退后,否则——  否则什么?温慕云忽然轻笑,杀了我,你连马尼拉的码头都走不出去。
  仓库的铁门被猛地踹开,全副武装的雇佣兵鱼贯而入,清一色的冲锋枪对准了何伟雄的人。
  为首的雇佣兵队长摘下夜视镜:温先生,外围已经清理干净。
  阿威始终站在温慕云身侧半步的位置,手中的手枪纹丝不动地指着何伟雄的眉心。
  温景睿脸色惨白,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哥……我、我是被逼的!何伟雄他威胁我……
  温慕云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轻轻掸了掸西装袖口。
  血从温慕云额角的伤口流下来,滑过眼角。他没戴眼镜,略显疲惫的面容此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何叔,他用指节蹭掉眼角的血迹,语气平静,这批货本来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但你胃口太大。
  何伟雄的枪管在发抖,脸上的横肉抽搐:少装蒜!你和裴司联手害死我儿子,这笔账怎么算?!
  温慕云轻轻摇头:你儿子是被索温的人乱枪打死的。他顿了顿,如果你和新义安谈不拢,我可以帮你递个话。
  放屁!何伟雄一脚踹翻旁边的铁桶,器官保存箱砸在地上发出闷响,你连自己老豆都敢动,现在装什么好人?!
  温慕云神色不变,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何叔,你搞错了两件事。
  他向前走了一步,何伟雄的手下不自觉地后退,第一,我父亲的事是家事,第二……
  他抓住何伟雄持枪的手腕,一拧。
  咔嚓一声脆响,何伟雄的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整个人跪倒在地。
  他的手下顿时骚动起来,枪口在温慕云和雇佣兵之间来回移动,却没人敢扣动扳机。
  温慕云松开手,何伟雄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抽搐。
  他转身,从阿威腰后抽出一把手枪,走到温景睿面前蹲下。
  记得澳门酒店那晚吗?温慕云的声音很轻,却让温景睿浑身发抖,你答应过我什么?
  温景睿的喉结滚动,冷汗浸透了衬衫:记…记得…
  温慕云把枪塞进他手里,拍了拍他的肩:去吧。
  温景睿双腿发软,几乎是被阿威拎起来的。
  他握着枪的手抖得像筛糠,枪口几次从何伟雄的后脑滑到背上。
  温景睿的手指僵硬地扣住扳机,指节发白。
  他缓缓站起身,双腿却像灌了铅,几乎迈不开步子。
  何伟雄在地上痛苦地蠕动,嘴里含糊不清地咒骂着,血沫从嘴角溢出。
  温景睿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喉咙发紧,他死死盯着何伟雄的后背,却迟迟抬不起手臂。
  他能感觉到温慕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无形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
  砰,第一枪几乎是擦着何伟雄的腰侧打出去的,子弹撕裂皮肉,何伟雄猛地弓起身子,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
  温景睿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咽了咽口水,口腔里全是血腥味。
  他猛地闭上眼睛,手指疯狂地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
  枪声在仓库里回荡开,子弹一颗接一颗地打进何伟雄的身体,血花四溅。
  温景睿的手臂被后坐力震得发麻,直到弹匣打空,发出咔嗒的空响,他才如梦初醒般停下。
  何伟雄已经不动了,后背一片血肉模糊。
  温景睿的呼吸粗重,额头的冷汗滑进眼睛里,刺得生疼。
  他不敢回头,只能用余光去瞥温慕云的影子,温慕云正一步步向他靠近,鞋底碾过水泥地面的血泊。
  他喉结滚动,口腔干涩得发苦,举着枪的手臂已经僵硬到失去知觉,却不敢放下。
  温慕云停在他身侧,从他颤抖的手指间取走那把打空的手枪,随手抛给阿威。
  温景睿的呼吸几乎停滞,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很好。温慕云背对着他开口,现在去把器官装车,澳门那边还等着。
  阿威踢了踢何伟雄血肉模糊的尸体:这人怎么处理?
  温慕云从西装口袋掏出眼镜,慢条斯理地架回鼻梁上。
  镜片反射的冷光遮住了他的眼神,他转身看向温景睿:你最近和阿司走得很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如就由你送给他。
  皮鞋声渐远,仓库铁门开合的声响传来。温景睿膝盖一软,重重跪在了血泊里。
  黏稠的血液浸透了他的西裤,何伟雄的尸体就横在眼前,空洞的眼睛还睁着。
  他猛地弯腰干呕起来,却只吐出几口酸水。
  阿威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背,递过一块手帕:二少,第一次都这样。语气竟带着几分同情。
  温景睿攥着手帕的手指关节发白,他盯着地上那摊混着脑浆的血迹,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笑得肩膀发抖,笑得眼泪都溢出来,最后猛地一拳砸在地上,指节擦破皮肉,血混进何伟雄的血里。
  大哥……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阿威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他。
  温景睿缓缓站起身,双腿还在发软,温慕云让他送何伟雄的尸体给裴司,就是让他去送死。
  温景睿抹了把脸,血迹蹭在脸颊上,显得格外狼狈。他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行,我去。
  他转身走向仓库外,夜风迎面吹来,带着马尼拉港口特有的咸腥味。
  反正……他低声自语,声音散在风里,横竖都是死。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5/10/29 03:28:20

第48章 永夜
  温梨刚推开卧室门,电话铃声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她放下手袋,接起听筒,林宝琼带着抱怨的声音立刻传来:阿梨!你们家的人怎么回事啊?我今天去找你,连大门都不让我进!
  “我好歹也是林家的女儿,你大哥的手下居然敢用枪指着我!”
  宝琼,你慢点说……温梨默默地把听筒拿远了点。
  慢什么慢!林宝琼越说越气,我是外人吗?居然敢这样对我!阿梨,等你大哥回来,你可一定要替我报仇。
  温梨刚想替大哥解释:宝琼,最近家里情况特殊……
  不许替你大哥说话!林宝琼立刻打断她,每次一说你大哥,你就跟我争论,说他多好多好,这次不行!
  温梨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轻声应道:好啦…等大哥回来,我一定让他给你赔罪。
  这还差不多……林宝琼的怒气似乎消了些,又絮絮叨叨起来,对了阿梨,我从你三哥那里听说……温伯父的病,好像不是简单的肺癌?
  ……什么意思?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飘。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
  宝琼?温梨的声音有些发紧。
  啊?我、我没说什么啊……林宝琼明显慌了神。
  你刚才说…爹地的病不是肺癌?
  电话那头传来林宝琼懊恼的叹气声,她懊恼的跺跺脚:哎呀!都怪你三哥那个死人头,非说这事不能让你知道…
  阿梨……林宝琼支支吾吾,你就当没听见行不行?你三哥要是知道我多嘴,肯定又要冷着脸半个月不理人……
  温梨深吸一口气,放软了声音:宝琼,我保证不告诉三哥。她顿了顿,爹地他……到底怎么了?
  电话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林宝琼沉默了几秒,压低声音:琛哥说……温伯父是中毒导致的肺癌。
  具体的他也没多说,林宝琼急忙补充,你也知道你三哥那个脾气,我也不敢多问……
  温梨的视线落在梳妆台上那张全家福上,照片里她穿着白色洋装,被父亲、姨太太还有哥哥们簇拥在中间,笑得眉眼弯弯,那是去年她十七岁生日时拍的。
  谁下的毒?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这我真不知道!林宝琼急得快哭出来,喂?喂?……阿梨?阿梨你在听吗?
  梳妆镜里映出她苍白的脸,嗯,温梨轻声应道,谢谢你,宝琼。
  挂断电话后,温梨走到窗前。
  窗外的玫瑰在夜风中摇曳,花瓣簌簌作响。
  林宝琼的话还回响在温梨耳边,爹地是被人下毒的?
  她闭上眼,脑海中闪过家里每一个人的脸。
  二姨太总是笑眯眯的,最爱拉着她试新买的旗袍;三姨太温柔安静,常年陪四哥在英国养病;四姨太性子直爽,最爱打麻将,输钱了就嘟着嘴找爹地撒娇;六姨太年纪最轻,但从不争宠,反而总爱给她带些小玩意儿……
  至于哥哥们——  她望着梳妆镜中的自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全家福相框的边角。
  照片里,大哥温慕云站在父亲身侧,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和内敛,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她肩上。
  大哥温慕云是家里最沉稳的人,永远西装笔挺,说话温和有礼。他对所有人都很照顾,尤其是对她,从小到大,只要她想要的,他从未拒绝过。
  二哥温景睿油腔滑调,最爱逗她开心,虽然跟着大哥在外面做事,但胆子其实很小,每次惹大哥生气,都会躲在她身后要她帮忙求情。
  三哥温景琛脾气暴躁,对谁都不太客气,就连她做错事都会被训上半个小时,但他其实是家里最嘴硬心软的那个人。
  四哥温景珩体弱,常年不在家。
  五哥温景明整天游手好闲,却是最顾家的,即使在外面玩到很晚也会雷打不动地回家,从不在外留宿,而他也是家里那个每天会陪爹地喝早茶的人……
  温梨的视线模糊了些,这样的家人,怎么会……
  怎么会有人对爹地下毒?
  温梨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珠,转身拉开房门。
  走廊昏黄的壁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快步穿过长廊。
  小姐?正在擦拭楼梯扶手的女佣阿萍惊讶地抬头,这么晚了您要去哪?
  备车。温梨的声音有些哑,我要去医院看爹地。
  阿萍面露难色:可是大少爷吩咐过,晚上不许您……
  现在!温梨突然提高声音,她从未对下人这样严厉过,连自己都怔了一下。
  阿萍吓得一哆嗦,连忙放下抹布往楼下跑:我、我这就去叫阿忠开车……
  温梨站在玄关处,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花园里的玫瑰在夜风中颤抖。
  她拢了拢身上的针织开衫,突然觉得这栋住了十七年的宅子冷得刺骨。
  黑色奔驰缓缓停在门前,司机阿忠小跑着为她拉开车门:小姐,要不要叫个人陪您一起去?
  不用。温梨钻进后座,车窗映出她苍白的脸,开快点。
  车刚在医院门口刹住,温梨就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高跟鞋在湿滑的大理石台阶上打了个趔趄,脚踝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小姐!您当心啊!阿忠的喊声在温梨身后渐远。
  温梨顾不上脚踝的疼痛,一把推开旋转门。医院大厅空荡荡的,只有值班护士在打瞌睡。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她眼睛发酸,她快步走向电梯,却发现电梯停在了顶楼。
  她转身冲向楼梯间,小腿传来火辣辣的疼。三层楼的阶梯在她眼前晃动,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她几乎是跑着穿过医院长廊,拐角处,阿彪的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安全通道的阴影里。
  这么晚了他来医院做什么?
  她的心突然揪紧,加快脚步冲向病房。推开门的瞬间,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病房里静得可怕。
  爹地……?
  她颤抖着走近病床,温正义安静地躺着,面色灰白,胸口不再起伏,床头的生命监护仪屏幕一片漆黑,温梨的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她颤抖着伸手去按呼叫铃,却发现电线已经被剪断。
  床头柜上的水杯还冒着热气。
  温景明三步并作两步冲进病房,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衬衫领口大敞着,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马仔也个个气喘吁吁,面色凝重。
  阿梨?他快步上前,半跪在妹妹身旁,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不是让你回家休息吗?你怎么……
  话说到一半,他的目光扫过已经变成一条直线的心电图,突然哽住。
  温梨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父亲已经冰凉的手:五哥……爹地他……
  温景明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手掌轻拍着她的后背:阿梨乖,告诉五哥,你来的时候看见什么人了?
  温梨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我、我看见阿彪…她抽噎着指向门外,他从爹地病房出去…
  阿彪?裴司手下的阿彪?
  温梨点点头,眼泪又涌出来:五哥你去哪儿了…你不是说…会守着爹地吗…
  温景明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发型被他抓得凌乱:刚才有伙人闯进来,我带着人去追…他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明明留了四个人守在这层楼…
  他站起身,在病房里来回踱步:妈的,中计了!
  温梨呆坐在病床边,看着五哥焦躁地来回踱步,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眼泪的咸涩。
  五哥……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是二哥……是二哥害了爹地吗?
  温景明的脚步顿住,阿梨……他转过身,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这件事很复杂……
  温梨的眼泪决堤,大颗大颗地砸在父亲已经冰冷的手背上。
  为什么……她浑身发抖,那是爹地啊……
  温景明快步走过来,单膝跪在她面前,用袖口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别想了,阿梨。大哥明天就回来了,他会处理好的。
  温梨扑进温景明怀里,抓着他衬衫的前襟嚎啕大哭。
  窗外,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病房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许久后,温景明轻轻将熟睡的温梨放在病房的陪护床上,为她盖好毛毯。
  他轻手轻脚地退出病房,在走廊尽头的公用电话亭投下硬币。
  大哥,他压低声音,指间夹着的香烟在黑暗中明灭,事情办妥了。老头子走了,阿梨亲眼看见裴司的手下阿彪从病房出去。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温慕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阿梨怎么样?
  哭晕过去了。温景明吐出一口烟圈,她以为是那个杂种干的。
  嗯。温慕云顿了顿,我明天就回香港。这期间,别让裴司的人接近阿梨。
  明白。温景明掐灭烟头,大哥,那二哥那边……
  景睿的事,你不用管。
  记住,阿梨的安全最重要。
  番外:父母爱情(上)
  一九五一年春,温正义从香港启程,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一路颠簸,终于到了江浙。
  他这次来,是受父亲之托,和温州一位姓秦的富商谈一笔绸缎生意。
  那时刚解放不久,路上还能见到不少穿军装的人,车站里贴着“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标语,气氛和香港不太一样。
  秦家住在温州城西一座老宅里,青砖灰瓦,院子里种着几株梨花。
  温正义被请进客厅,秦老板客气地迎上来,两人寒暄几句,便谈起正事。
  正说到绸缎的花色和价钱,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一个姑娘端着茶盘走进来,约莫十八九岁,穿一件淡蓝色的布衫,黑亮的辫子垂在胸前。
  她低着头,把茶杯轻轻放在温正义手边,动作不慌不忙。
  温正义本来没太在意,直到她抬起头,道了一声“请用茶”。
  他愣住了。
  她的眼睛很亮,像含着江南的烟雨,却又清澈见底。
  鼻梁挺秀,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点不经意的倔强。
  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富家小姐模样,反倒有种说不出的干净利落。
  秦老板介绍:“这是小女晚舒。”她微微颔首,便退到一旁坐下,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偶尔抬眼看一下,目光平静。
  温正义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快了些。
  他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女孩子,却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她不像香港那些烫着卷发、穿洋装的摩登女郎,也不像有些内地姑娘那样羞涩得不敢抬头。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却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谈完生意,秦老板留他吃晚饭。
  席间,秦晚舒话不多,但举止大方,偶尔插一两句,都说得在理。
  她手指纤细,却不似娇生惯养的女子。
  听秦老板说,她平时也帮着料理家里的账目。
  饭后告辞,秦晚舒送他到门口。夜色渐浓,院子里一盏煤油灯昏黄地亮着。
  她站在灯影里,轻声说:“温先生路上小心。”就那么一句平常的话,温正义却记了一路。
  回旅馆的路上,他还在想她那双眼,想她端茶时微微低头的侧影。
  自从那天那一面后,温正义便对这名江南女子念念不忘。
  谈完生意回到旅馆,他躺在床上,眼前总浮现秦晚舒的模样。
  接下来的几天,温正义借着谈生意的由头,又去了秦家两趟。
  秦老板对他很是欣赏,这个从香港来的年轻人,不过而立之年,就已经把家族的绸缎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言谈举止间既有商人的精明,又不失读书人的儒雅。
  第三次去秦家时,正赶上秦晚舒在院子里晾晒账簿。
  春日的阳光透过梨树枝桠,洒在她乌黑的发梢上。
  她踮着脚,把一本本账册摊开在竹架上,动作利落。
  “这些账本都要晒?”温正义走近问道,目光落在竹架上一排排整齐的账册上。
  秦晚舒回头见是他,微微一笑:“黄梅天快到了,防潮。”
  温正义看了一眼竹架上摊开的账本,纸张泛黄,字迹工整。
  秦晚舒见他留意,便指着账本上的数字,简单说了几句家里绸缎庄的进出账。
  温正义发现,她对生意的了解远比想象中深入,不仅记得每批货的价钱,连各地客商的偏好都一清二楚。
  秦老板从屋里出来,看见两人站在一处说话,笑道:“晚舒这孩子,就爱操心这些。温先生见笑了。”
  “哪里,”温正义由衷地说,“秦小姐很是能干。”
  他说话时,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秦晚舒。她听了夸奖,只是淡淡一笑,继续整理账本,耳根却微微泛红。
  那天告辞时,温正义抓住机会说:“来的路上听路过的人说起,瓯江边的桃花开了,不知秦小姐明日可有空一同去看看?”
  秦晚舒还没答话,秦老板先笑了:“年轻人是该多走走。晚舒,你陪温先生去吧。”
  她抬眼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温正义,轻轻点了点头。
  秦晚舒和温正义漫步在瓯江边,两岸桃花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被春风一吹,簌簌地落下来,有几片沾在了秦晚舒的辫梢上。
  她悄悄打量着身旁这个从香港来的男子,他不似温州的男子,那些读书人太过儒雅守旧,商贾又难免带着市侩气。
  温正义身上有种不一样的东西,西装熨帖却不显得拘束,言谈爽利却不会咄咄逼人。
  他走路时肩背挺直,目光里透着从容。
  “你看那边,”温正义指着江心一艘乌篷船,“在香港,这种小船都是用来运海鲜的。凌晨三四点,码头上灯火通明,渔婆们赤脚站在船头吆喝,那场面热闹得很。”
  秦晚舒听得入神,她从小到大没出过温州,最远只到过杭州。
  温正义说的香港,有电车叮叮当当地穿行,有高鼻深目的洋人,还有夜里亮如白昼的霓虹灯。
  这些新鲜事从他口中说出来,不显炫耀,反倒带着几分风趣。
  “去年在马来亚,我还见过一种会发光的海水,”他比划着,“夜里船划过,浪花是蓝莹莹的,海面上星星点点,看上去就像是把星星洒在了海里。”
  秦晚舒忍不住笑了:“你莫不是编故事哄我?”
  “真的,”温正义也笑,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翻出一张剪报,“你看,报纸上还登过。”
  春风拂过,又一阵桃花雨落下。
  秦晚舒看着他递过来的剪报,忽然觉得这个男子像是一阵来自远方的风,吹开了她生活里的一扇窗。
  他见过她从未见过的世界,却愿意把这些奇闻趣事,细细说给她这样一个江南女子听。
  她低头拂去肩上的花瓣,心里泛起一丝从未有过的涟漪。
  生意谈妥,温正义很快就要返回香港。临行前一日,他特意来秦家道别。
  秦晚舒站在廊下,看着他与父亲说话,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听他讲那些天南地北的趣事,习惯了看他笑起来时眼角浅浅的纹路。
  如今他要走,这院子仿佛一下子空了许多。
  秦老板何等精明,早看出女儿的心思。他请温正义到书房喝茶,闲谈几句后,忽然问道:“温先生年轻有为,不知可曾婚配?”
  温正义正端着茶杯,闻言微微一怔,目光不自觉地望向窗外,秦晚舒正在院子里喂画眉鸟,侧影在春光里显得格外安静。
  “不曾。”他收回目光,答得坦诚。
  秦老板笑了笑,捻着胡须:“你觉得小女晚舒如何?”
  温正义的心跳快了几分,他放下茶杯,认真道:“秦小姐聪慧娴静,知书达理,更难得的是通晓生意,实在难得。”这话虽是真心的,却也藏着他的私心。
  秦老板听出他话里的诚意,点了点头,却也不点破,只道:“晚舒这孩子,她娘去的早,跟着我打理家业,也是不易。”
  温正义望向窗外的身影,见她正仰头看着树上的画眉,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温正义心一动,便郑重地对秦老板说道:“秦老板若是不嫌弃,我回香港后便立即筹备提亲事宜,恳请您将晚舒许配给我。”
  秦老板闻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早就看出这个年轻人稳重可靠,如今见他如此坦诚直率,更是满意。“好,好,我等着你的消息。”
  次月,温正义果然如约而至。
  这次他不是独自前来,而是带着一支小小的车队,载着价值数百万的聘礼,不仅有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有香港最新式的留声机和照相机,这些都是他特意为晚舒挑选的。
  秦家宅院顿时热闹起来。邻里们都在议论秦家女儿找了个好人家,聘礼之丰厚,在当时的温州城里可谓罕见。
  其实在这一个月里,温正义和秦晚舒从未断过书信往来。
  每隔三五日,就会有一封盖着香港邮戳的信件送到秦家。
  秦晚舒总是小心翼翼地拆开,信纸上是他工整的钢笔字,讲述着香港的见闻,也询问着温州的变化。
  有时还会附上一两张香港的风景照,让她对这个即将生活的地方有了初步的印象。
  秦晚舒也认真地回信,字迹清秀,语气温婉。她会在信里说起院子里的梨花开了,说起最近在读什么书,偶尔也会含蓄地表达思念。
  这些信件,成了连接两地的一座桥,也让两颗心靠得越来越近。
  提亲那日,温正义看着秦晚舒穿着新做的旗袍,端庄地坐在一旁,心里满是欢喜。
  他知道,这个聪慧娴静的江南女子,将会是他此生最重要的决定。
  温正义这次来,没有急着回香港,而是在温州租下一处清净的院落住下。
  他日日陪着秦晚舒,有时带她去瓯江边看船,有时在茶馆里听评弹。
  秦老板见女婿如此重视女儿,心里越发踏实,特意请了城里最有名的算命先生,给两人合了八字,选定腊月十八为良辰吉日。
  秦晚舒对这个从香港来的男子,一日比一日更生欢喜。
  他细心,记得她爱吃的点心;他体贴,雨天总会多带一把伞。
  偶尔她陪着温正义出席生意场合,那些相熟的老板便会打趣:“秦小姐如今就陪着温先生谈生意,看来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啦!”
  秦晚舒听了,只是温婉一笑,并不反驳。
  其实未出阁的姑娘本该避讳这些玩笑,可她心里却觉得,这话说得并没错。
  倒是温正义总会认真替她解围,微微侧身挡在她前面,笑着转开话题:“晚舒是代秦老板来听听行情,各位叔伯可别取笑她了。”
  他说话时,手轻轻护在她身侧,既守住了礼节,又不着痕迹地护住了她的名声。
  秦晚舒低头抿茶,心里暖融融的。
  这个男子,既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心动,又给了她实实在在的安稳。
  腊月似乎还很远,可每一天,她都盼着那一天快些到来。
  番外:父母爱情(下)
  终于迎来了婚嫁那日,秦家大院张灯结彩,红绸从门口一直铺到正堂。
  温正义穿着崭新的西装,秦晚舒凤冠霞帔,两人在亲友的祝福声中拜了天地。
  席间敬酒时,温正义始终小心护在新娘身侧,替她挡去不少酒,眉眼间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夸两句:“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秦晚舒盖头下的脸颊一直泛着红晕,她悄悄望着身旁这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子,心里满是踏实。
  她知道自己找到了良配,开始憧憬着往后在香港的新生活,虽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盼。
  婚礼后,温正义体贴地没有急着带妻子离开。
  他们在温州住了数月,他陪着秦晚舒慢慢适应新婚生活,也常伴她回娘家小住。
  秦老板看着小两口恩爱和睦,女儿脸上总带着笑,心里最后一点牵挂也放下了。
  春去夏来,瓯江的水涨了又退。
  临行前夜,秦晚舒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望着生活了二十年的家。
  温正义轻轻揽住她的肩:“想家了,我们就常回来。”
  次日清早,马车载着他们缓缓驶出城门。
  秦晚舒回头望了一眼晨雾中的温州城,又转头看向身旁的丈夫。
  温正义握住她的手,目光温暖而坚定。
  车轮轧过青石板路,向着香港的方向,也向着他们共同的新生活驶去。
  温正义心疼秦晚舒,舍不得她受舟车劳顿之苦。从温州到香港,原本几天的路程,他带着秦晚舒愣是晃了十多天才到。
  临行前夜,秦晚舒在灯下收拾行李,将几件贴身衣物叠了又叠。
  温正义推门进来,见她对着窗外出神,便知她心中不舍。
  他走到她身后,轻声道:“这一路我们慢慢走,每到一处都歇上几日,就当是游山玩水。”
  他们先在上海停了三天,温正义特意选了和平饭店的房间,推开窗就能看见外滩的灯火。
  第二天一早,他带秦晚舒去城隍庙吃小笼包,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咬开薄皮,被汤汁烫得轻轻吸气,忍不住笑了。
  午后在外滩散步,江风拂面,秦晚舒望着对岸的万国建筑群出神。
  温正义便细细给她讲每栋楼的故事,哪家洋行最早来上海,哪栋楼是犹太富商建的。
  走到外白渡桥时,夕阳正好,他请路人为他们拍了张合影。
  秦晚舒有些拘谨地站着,温正义却自然地靠近些,在她耳边轻声道:“放松些,往后这样的日子还长着呢。”
  在福州歇脚时正值雨季,他们住在三坊七巷旁的一家客栈,推开木窗就能看见湿漉漉的青石板路。
  清晨,温正义撑伞陪秦晚舒去巷口买刚出锅的鱼丸。
  老板娘见他们是新婚,特意多舀了几个,笑着说:“夫妻恩爱,白头偕老。”雨声淅沥,秦晚舒捧着热乎乎的纸包,忽然觉得这陌生的城市也有了家的温度。
  最惬意的是在厦门那几日,温正义早年在鼓浪屿住过半年,熟门熟路地租了栋临海的小洋楼。
  每天清晨,他们沿着海边散步,看潮水退去后露出的礁石上爬满小蟹。
  午后阳光最好的时候,温正义会租辆自行车,载着秦晚舒在蜿蜒的小路上慢慢骑。
  有一回路过一所学校,恰逢下课铃响,孩子们嬉笑着从铁门里涌出来。
  秦晚舒望着那些穿制服的学生,轻声说:“以后我们的孩子,也要在这样的地方读书。”温正义握紧车把,嘴角扬起笑意。
  这一路,温正义把行程安排得格外从容。
  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先打听当地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生怕秦晚舒觉得枯燥。
  有时住在临河的客栈,夜里能听见摇橹声;有时投宿在山间的旅社,清晨被鸟鸣唤醒。
  秦晚舒渐渐发现,温正义其实是个心细如发的男人,他会记得她爱吃的菜式,留意她多看两眼的风景,甚至悄悄记下她随口夸过的一首闽南小调。
  直到第十三天傍晚,轮船缓缓驶入维多利亚港。
  夕阳西下,岸上的霓虹灯渐次亮起,勾勒出起伏的山峦轮廓。
  秦晚舒倚在栏杆边,望着这片陌生的灯火。
  温正义走到她身旁,将一件薄外套披在她肩上:“累了吧?”秦晚舒摇摇头,目光仍望着对岸:“这里……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刚开始会不习惯,”温正义轻轻握住她的手,“但这里会是我们的家。”轮船拉响汽笛,惊起几只海鸥。
  秦晚舒转头看他,港湾的灯火映在他眼里,亮晶晶的。
  她觉得,这十多天的路程,不像离别,倒像是一场长长的约会。
  而香港,将是他们新生活的开始。
  船靠了岸,温家的汽车早已在码头等候。
  秦晚舒坐在车里,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霓虹招牌,手心微微出汗。
  温正义轻轻握住她的手:“别紧张,家里人都很好相处的。”
  汽车驶上半山,停在一栋气派的洋楼前。
  佣人恭敬地开门,秦晚舒跟着温正义走进大厅,却见沙发上坐着几位衣着华丽的女子。
  一位穿着绛紫色旗袍的中年女子起身迎上来,笑容得体:“这位就是晚舒妹妹吧?”
  温正义的神色略显尴尬,低声对秦晚舒说:“这是大太太。”又转向那位女子:“佩仪,晚舒路上累了,先让她休息吧。”
  秦晚舒还没反应过来,另一位穿着鹅黄色洋装的年轻女子笑着插话:“五妹真是标致,怪不得阿义特意去内地求亲。”她特意加重了“五妹”两个字。
  五妹?秦晚舒的心猛地一沉。她望向温正义,只见他避开她的目光,低声解释:“晚舒,这事本想过些日子再告诉你……”
  原来温正义在香港早有四房太太,大太太是家族联姻,二太太是护士,三太太是大少爷的家庭教师,四太太是他同学的妹妹。
  而她,秦晚舒,是他的第五房太太。
  秦晚舒站在华丽的水晶吊灯下,身上这件精心挑选的旗袍在此刻刺眼得厉害。
  原来那些温柔,不过是一个惯于周旋在女人之间的男人的熟练手段。
  “我有些累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出奇。
  温正义忙唤佣人带她去房间。上楼时,秦晚舒听见楼下传来压低的笑语:“内地来的姑娘就是单纯好骗……”
  卧室很大,布置得十分精致,窗外能望见维多利亚港的夜景。
  秦晚舒站在窗前,望着对岸的灯火,离开温州那日,父亲红着眼眶说:“到了香港好好过日子。”
  门外传来脚步声,温正义推门进来:“晚舒,你听我解释……”
  秦晚舒没有回头,只是望着窗外的海港。
  秦晚舒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做什么样的感想。
  窗外的维多利亚港,灯火像碎金般洒在海面上,游轮缓缓驶过,拉出长长的光痕。
  这景色很美,美得让她眼眶发酸。
  离开温州前,父亲在书房里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温家是体面人家,温正义是个靠得住的。”
  体面人家,靠得住。
  她听见温正义走近的脚步声,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住。她能感觉到他的犹豫,他的歉疚,可这些此刻都像隔着一层玻璃,模糊而不真实。
  “晚舒,”他的声音很轻,“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
  秦晚舒依然没有回头,她不是不想责怪,而是发现,正是因为爱他,此刻竟连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
  那些一路上的细心呵护,那些耳边的温言软语,那些对未来生活的憧憬,难道都是假的吗?
  若说是假的,他的眼神为何那样真挚?
  若说是真的,此刻这荒唐的局面又算什么?
  回想起过去的每一个瞬间都清晰地刺痛着她的心,她爱上的,是那个记得她所有喜好的男子,是那个许诺要带她看遍世界的男子。
  可这个男子,同时也属于另外四个女人。
  温正义又走近一步,手轻轻搭上她的肩。秦晚舒微微一颤,还是没有躲开。
  “我知道你生气,”他低声说,“给我时间,我会好好待你。”
  秦晚舒终于转过身,抬头看着他。
  他的眼睛里满是恳切,还有她熟悉的温柔。
  她张了张嘴,想问“为什么”,想问“你骗我时心里可曾有过不安”,可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我累了,”她说,“想休息了。”
  声音平静,连她自己都惊讶。
  原来极致的失望,是发不出火的。
  那些委屈、愤怒、被欺骗的痛楚,都堵在胸口,沉甸甸的,化作一片冰冷的麻木。
  温正义看着她苍白的脸,终究没再说什么,默默退出了房间。
  门轻轻合上,秦晚舒走到梳妆台前,镜子里的人,毫无喜气。她慢慢取下发簪,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
  原来她所以为的新生活的开始,不过是另一个女人故事的重复。而她,连愤怒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她爱他。这份爱,成了束缚她自己的枷锁。
  秦晚舒日渐消瘦。
  她常常独自坐在二楼的阳台上,望着远处的海港出神。
  温公馆的佣人私下议论,说五太太来了一个月,话没说上几句,人却瘦了一圈。
  大太太偶尔会端着一盅燕窝来看她,温言劝道:“妹妹要想开些,这世道,女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秦晚舒只是淡淡一笑,她知道大太太是好意,可这话听着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另外几位太太倒也没有为难她,二太太整日忙着打麻将,三太太专心教大少爷读书,四太太最爱逛街跳舞。
  她们各有各的天地,与这个从内地来的、沉默寡言的五太太,始终聊不到一块去。
  温正义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疼得不得了。
  他变着法子哄她开心,带她去浅水湾游泳,去半岛酒店吃西餐,买最新式的旗袍和首饰,可秦晚舒总是淡淡的。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中说起,在温州老家的院子里,母亲曾种过一片玫瑰。“春天开花时,满院子都是香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第二天,温公馆外的空地上就来了一群工人。
  温正义亲自指挥,运来最好的土壤,从欧洲空运玫瑰苗。
  他挽起袖子,和工人一起挖坑、培土,忙得满头大汗。
  秦晚舒站在窗前,看着他在烈日下忙碌的身影。
  香港的夏天湿热难耐,他的白衬衫很快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
  有工人递水给他,他摆摆手,继续弯腰种花。
  一个月后,玫瑰开了。
  那天清晨,秦晚舒推开窗,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整个院子变成了玫瑰的海洋,层层叠叠,在晨光中带着露水,香气一直飘到二楼。
  温正义站在花丛中,仰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阳光照在他身上,也照在那些为她盛开的玫瑰上。
  秦晚舒站在窗前,久久没有说话。风吹过,玫瑰摇曳,像一片流动的锦绣。
  眼泪无法自控的落了下来,不是委屈,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这个男人欺骗了她,可此刻的真心,却又真实得让人无法忽视。
  她慢慢走下楼,站在玫瑰丛中。
  温正义走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晚舒,我知道我亏欠你太多。但我对你的心是真的,就像这些花,每一株都是我亲手种的。”
  秦晚舒低头看着那些带刺的枝条,爱情或许就像这玫瑰园,美丽与刺痛本就共生。而她,已经身在其中,无处可逃。
  次年,香港的秋末,温梨在傍晚出生。
  雨下了一整天,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玻璃窗。产房里的哭声响亮而清澈,接生的护士笑着贺喜:“恭喜温先生,是位小公主。”
  温正义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裹在粉色襁褓里的小生命,她的手那么小,五指却紧紧攥着他的手指。
  他走到床边,轻轻握住秦晚舒虚弱的手:“晚舒,你看,我们的女儿。”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前面五个都是儿子,这是温家第一个女孩。
  秦晚舒疲惫地笑了笑,目光落在女儿皱巴巴的小脸上。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房间里只剩下婴儿细微的呼吸声。
  “我想起以前在温州的时候,”秦晚舒忽然轻声说,目光望向窗外被雨水洗刷得发亮的夜色,“我家的院子里种了几株梨树。每到春天,梨花开了,白茫茫一片。若是碰上下雨,花瓣就簌簌地落下来,铺了满地,香气淡淡的,能飘进屋里来。”
  温正义静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抚过女儿的脸颊。
  “有一年春天,雨下着下着,不知怎么竟然变成了雪。雪花落在梨花上,分不清哪是花哪是雪。整个院子白茫茫的,安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秦晚舒的声音越来越轻,“那景象,到现在我都还记得。”
  温正义握紧她的手:“等女儿大一些,我们带她回温州看梨花。”
  秦晚舒没有接话,只是望着窗外,雨已经完全停了,玻璃上凝结的水珠映着室内的灯光,像一颗颗小小的星星。
  怀里的温梨动了动,发出细微的咿呀声。
  这一刻,秦晚舒明白,无论她与温正义之间有多少说不清的纠葛,这个孩子都将成为他们之间永远的牵绊。
  就像那年春天院子里分不清的梨花与雪。
  窗外的香港夜色深沉,而她的心里,却飘起了多年前温州院子里那场分不清是花是雪的白色记忆。
  温正义给女儿取名为温梨,正是因着秦晚舒那一段关于梨花与雪的回忆。
  他希望女儿能如春日梨花般清雅,也愿这名字能永远留住妻子心中那片纯净的白色光景。
  然而秦晚舒生下温梨后,身体却像被抽走了元气般,一日日地衰败下去。
  香港潮湿闷热的气候让她时常咳嗽,中医西医都请遍了,药吃了无数,却始终不见起色,她原本就纤细的身子越发清减。
  温梨四岁那年春天,秦晚舒已经很少下床了。
  她常让佣人把女儿抱到床边,轻轻抚摸着温梨柔软的黑发,教她念白居易的诗:“梨花有思缘和叶,一树江头恼杀君。”温梨懵懂地跟着念,小手紧紧抓着母亲冰凉的手指。
  临终那天,秦晚舒精神突然好了许多。
  她让温正义扶她到窗前,望着院子里盛开的玫瑰,轻声说:“可惜看不到梨花开了。”傍晚时分,她在睡梦中静静离去,面容安详得如同初见时那般柔静。
  五岁的温梨被保姆抱来见母亲最后一面,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睡得这样沉,只是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秦晚舒苍白的脸颊,那是她关于母亲最清晰的记忆,柔静的眉眼,冰凉的手指,还有身上淡淡的药香。

新婚夜,植物人老公忽然睁开眼
简默
父亲公司濒临倒闭,秦安安被后妈嫁给身患恶疾的大人物傅时霆。所有人都等着看她变成寡妇,被傅家赶出门。 不久,傅时霆意外苏醒。 醒来后的他,阴鸷暴戾:“秦安安,就算你怀上我的孩子,我也会亲手掐死他!”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5/10/29 03:43:32

第49章 前夜
  温梨醒来时,天已黄昏。
  她身上盖着温景明的外套,病房里空荡荡的,爹地躺过的那张床已经空了,连床单都换成了干净的白色。
  她头痛得厉害,眼睛也又酸又胀,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
  温景琛从外面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温梨坐在陪护床上发呆的样子。
  她没哭,也没动,只是怔怔地望着那张空床,仿佛还能看见父亲躺在那里。
  温景琛走到她身边坐下,也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他知道温梨心里难受,这时候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三哥,”温梨终于开口,声音沙哑,“爹地的……后事,安排好了吗?”
  温景琛点点头,“大哥明天回来主持,已经通知了族里长辈。”
  温梨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外套的衣角,“五哥呢?”
  “在外面安排人手,现在家里不太平,得多防着点。”温景琛顿了顿,语气放轻了些,“你饿不饿?我让人送点吃的来。”
  温梨摇摇头,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手背上。
  温景琛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她。
  他知道妹妹从小被保护得太好,突然面对这些,一时半会儿很难接受。
  “别想太多,”他难得放软了声音,“有我们在。”
  温梨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向窗外。
  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照进来,把病房染成一片昏黄。
  她想起去年生日时,父亲还笑着说她长大了,要给她找个好人家。
  如今不过一年光景,什么都变了。
  温景琛陪她坐了一会儿,直到护士进来查房,他才起身。“我先去处理点事,你休息一下,晚点阿忠送你回家。”
  温梨点点头,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空落落的。
  裴司刚踏进浅水湾别墅,长途奔波的疲惫还未散去,阿彪就急匆匆迎了上来。
  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背上,听阿彪汇报,好消息是温正义死了,被温景明断了最后一口气。
  坏消息是,他们中计了,大小姐亲眼看见阿彪从病房出来,怕是误会人是他杀的。
  裴司没说话,只是将手里拎着的礼盒轻轻放在茶几上。
  那是个精致的丝绒盒子,他从银座特地给温梨挑的。
  放下的瞬间他又改了主意,重新拿起来打开。
  一条淡金色的珍珠项链静静躺在黑丝绒上,光泽温润。
  裴司指尖轻轻抚过珍珠,眼角眉梢不自觉带了点温和的笑意。
  阿彪站在一旁,看着老大这般神情,汇报的声音都不自觉低了几分。
  裴司合上盒子,这才抬眼看向阿彪,脸上那点笑意未减,却让阿彪觉得周遭空气更压抑了些。
  “温景睿那边怎么样了?”裴司问得随意。
  阿彪咽了口唾沫:“联系不上他,但马尼拉那边的眼线传回消息,何伟雄死了,被乱枪打死的,不清楚是谁下的手,温慕云和温景睿都安然无恙。”
  裴司走到酒柜前倒了杯威士忌,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声响。
  阿彪犹豫片刻,还是问出口:“老大,要是……温景睿背叛我们怎么办?”
  裴司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他不会。”
  一直沉默的阿龙这时开口:“温景睿最在乎他母亲。为了老太太,他绝不敢背叛老大。就算温慕云现在要他的命,他也会乖乖去送死。”
  裴司抿了一口酒,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嘴角依然挂着那抹浅笑,眼神却冷了下去。
  温慕云从马尼拉风尘仆仆赶回温公馆,连身上的西装都来不及换下。
  客厅里烟雾缭绕,二房的许美玲和四房的郑意如各自坐在沙发一端,她们身后站着几个本家的叔公,气氛凝重得让人透不过气。
  “慕云,你可算回来了。”二房许美玲率先开口,她穿着深色旗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老爷走得突然,后事要办,家里这摊子事也得有人主持。景睿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温慕云脱下外套递给佣人,面色平静:“景睿还有些事要处理,晚点回来。”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四房郑意如身上,“四妈,景明在楼上?”
  郑意如立刻堆起笑容,声音却带着试探:“在呢,这孩子伤心过度,我让他先休息了。阿云,现在家里就指望你了,老爷的生意……”
  “后事我会安排妥当。”温慕云打断她,走到主位坐下,“至于生意上的事,等爹地入土为安再说。”
  二房的一个叔公忍不住开口:“阿云,不是我们着急,实在是外面现在乱得很。裴司那边虎视眈眈,几个堂口的人都等着看我们温家的笑话。你是长子,该拿出个章程来。”
  许美玲紧接着说,语气带着明显的偏向:“景睿虽然不成器,但好歹跟在你身边做事这么久,总比某些整天泡在马场、游手好闲的强。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不如让他多帮衬着你?”
  郑意如脸色一变,立刻反驳:“二姐这话说的,景明再怎么样也是家里的一份子,是老爷的亲骨肉,况且是个男子,总该为家里出力。”
  温慕云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众人。他放下茶杯时,整个客厅顿时安静下来。
  “爹地刚走,各位叔公和妈妈们就急着分家产?”他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温家现在是我做主。该有的,一分不会少。不该想的,最好别想。”
  许美玲脸色一变,刚要说话,温慕云已经起身:“灵堂设在老宅,明天开始吊唁。至于生意上的事……”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二房和四房的人,“等我处理完裴司那边再说。”
  他转身上楼,留下客厅里面面相觑的众人。
  温慕云在温梨房门前停下脚步,楼下的争执声渐渐平息。他抬手想敲门,指尖在离门板一寸的地方停住,最终只是轻轻落在门框上。
  他能听见门内细微的动静,知道温梨醒着,却没有像往常那样雀跃地跑来开门。
  温梨确实听见了,她蜷在窗边的沙发上,抱着膝盖。若是从前,她早就飞奔过去扑进大哥怀里,把所有的委屈都说给他听。
  可现在,她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些。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记得去年中秋,一大家子人围坐在花园里,爹地坐在主位,二妈那时还会温柔地给爹地斟茶,四妈忙着给哥哥们夹菜,桌上其乐融融。
  虽然她知道各房之间暗地里也有计较,但至少表面上一团和气,爹地在的时候,这个家是完整的。
  可现在爹地刚走,连头七都没过,她们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算计。
  算计着怎么从大哥手里分权,怎么为自己的儿子争抢更多利益。
  那些虚伪的眼泪还没干,野心就已经藏不住了。
  温梨的眼泪无声地往下掉,打湿了睡裙。如果爹地还在的话……如果爹地还在……
  她紧紧攥着胸前的衣襟,哭得肩膀微微发抖。
  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大哥,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家。她只是拼命地想念爹地,如果爹地还在,该有多好。
  温慕云站在门外,隐约听见屋内传来压抑的啜泣声,那声音细微却清晰。他落在门把手上的手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拧开,推门走了进去。
  温梨果然没睡,她蜷缩在窗边的沙发里,小小的身子几乎要陷进去,脸深深埋在并拢的膝盖间。
  单薄的肩膀随着无法抑制的抽泣而轻轻耸动,像一只在风雨中无助颤抖的幼鸟。
  温慕云走过去,无声地在她身旁坐下。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脱下自己还带着室外微凉气息的西装外套,轻柔地裹住她。
  然后,他伸出手臂,将她整个揽进自己怀里。
  温梨先是一僵,随即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所有的防备和强撑瞬间瓦解。
  她猛地转过身,一头扎进大哥宽阔温暖的胸膛,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把满是泪痕的脸埋在他熨烫平整的衬衫上,放声哭了出来。
  积压了一整天的恐惧、悲伤和委屈,在这一刻决堤。
  温慕云低下头,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荔枝香。他没有出声安慰,只是一遍又一遍,极有耐心地、轻柔地抚过她的长发。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用低沉而温和的声音开始说话,刻意避开了所有关于父亲和家中变故的话题。
  “阿梨,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有次发烧,也是像现在这样,哭得停不下来?”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回忆的暖意,“那时候爹地抱着你在院子里走了整整一夜,你就趴在他肩上,小声地哼唧。”
  温梨吸了吸鼻子,没有抬头,但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点。
  温慕云继续说着,讲她小时候如何因为一颗糖跟景琛吵架,如何偷偷把不喜欢的青菜丢进景明的碗里,如何笨手笨脚地想给爹地织一条歪歪扭扭的围巾。
  他挑的都是些琐碎却温暖的往事,语调平缓,却能抚慰人心。
  温梨听着听着,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抓着他衬衫的手也慢慢松了力道。
  她依旧把脸埋在他胸前,身体的重量完全依靠着他,显出一种疲惫后的依赖。
  温慕云感觉到她的变化,不再多说,只是维持着轻拍她后背的节奏,让她在自己怀里慢慢平静。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壁灯,将兄妹俩相拥的身影投在墙上,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