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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絮帐疑心
夜雨细沥,窗外梧桐滴水如弦。
傅宅后厢静得只听得见风入帘声,书房灯焰摇曳,影子在墙上浮沉。
昭宁伏案而坐,面前摊着从沈府带出的旧帐册。那是沈父在任绣局主事时留下的帐目——册页厚重,封皮因岁月泛黄,却被人细细摩平,连角边都没有一丝破损。
她原以为不过是例帐,然而此刻,每翻一页都像揭开一层旧伤。
案上还放着那封小萤遗信。她将信重新展开,指尖摩挲着那些被水渍渗开的墨痕。那笔迹一开始颤抖凌乱,似是匆忙之际写下,唯独最后几行却异常稳定—— 「若要查真,勿只看银两,还要看……图样与批语。」
那几个字半被墨晕掩去,象是小萤临死前强撑气力写成。昭宁盯着那句,心底忽然生出一阵寒意—— 她当时并未深究,如今重看,方觉那句话背后另藏意图。
她抿紧唇,照着信中指引,从帐册首页开始查起。
头数页一切如常,银两往来清楚,备注中记着各式图样名称:牡丹、云锦、瑞鹤、寿梅……无一不端正稳妥。
直到第十一页,她的指尖忽地一顿。
那行「凤羽团寿」的字样下,墨色略重,笔画似被覆写。她微皱眉,取细毫笔轻轻拂上,纸下竟渗出另一层旧字——模糊却仍可辨出笔画的轮廓:
「……凤……阳……」
昭宁屏住呼吸。那字,分明是「百凤朝阳」——那幅早被官府禁绝的妖异之图。
她心口一沉,立刻翻查后续数页。越往后,越觉诡异—— 图样名称虽各异,但首字似乎自成规律。她将那些图名依序摘出,暗暗记在纸上: 「初、隐、百、绣、朝、凤、不、归。」
她怔了半晌,喉咙干涩,低声呢喃:「这不是图名……是密语。」
窗外雷声远响,灯焰晃动。她蓦地起身,从案侧取出绣袋,将其中的团寿底稿与小萤遗留的练习图一一摊开。
那幅旧图边角被削去一截,纸质微黄,针线处残留断丝。她轻轻拼在帐册旁比对,赫然发现撕痕竟与帐册缺口完美契合—— 这不是巧合。
小萤在死前,用这张图作为引线,将所有真相暗藏在她平日绣习的图样中。
昭宁的手微微颤抖,胸口起伏不定。
她忽地想起,曾有一夜,傅怀瑾在灯下低声对她说过:
「银两只是浮面,真正藏着命的,是图样的流转。」
当时她只觉那句话玄远难解,如今听来却如利刃划开雾障。
沈父并非只是为了银两而改帐。
当年那幅出自葛氏的〈百凤朝阳〉图,被诬为「妖异不祥」后,本应销毁。
可他却暗中留下一份底稿,将整幅图拆解成数十个局部纹样——有的只取凤羽、有的只留云纹,再分别更名为「凤羽团寿」「瑞锦添香」「朝霞延年」等吉祥之名,假作新样,呈上绣局存案。
从此,原本属于葛家的图样,被沈府冠上自家印记,流传于各大绣坊,成了「沈家样式」。
那幅被斥为妖异的杰作,竟以这种方式被分割、改名、再包装成沈府的荣光。
而真正的创作者——葛家,早已被逐出南城,名声尽毁。
她紧握笔杆,指节泛白。
这不只是造假,而是夺命的伪作。
她一页页对照,发现每一处批语都隐约带着同一人笔势——敛锋、藏锋、收笔如刀,与沈父的字迹无异。
那笔迹曾是她儿时最熟悉的依靠,如今却像一根冰冷的针,穿透她的心。
她低声自语:「你们不是毁了那幅图,而是用它去换沈家的名声……」
灯焰晃了晃,照出她苍白的脸。
她觉得整个书房的空气都变得稠密,象是无数幽灵从帐册缝里钻出,绕在她四周。
那些图样,那些笔画,不仅是艺术的碎影,更是被抹去的冤魂。
她深吸一口气,勉力压下翻涌的情绪。
小萤、葛家、甚至沈母的沉默,全都在指向同一个真相——沈府的繁华,立在别人的血线之上。
她抬起头,眼神逐渐沉静而坚定。
「好,既是他们以绣为局,那我就以绣为刃,一针一线,刺破这场谎言。」
她取来新的白绢,将那几个密语抄录其上,笔锋一转,墨痕似黑丝缠指。 「初、隐、百、绣、朝、凤、不、归。」
她一字一字写下,心底暗道:
「我会让这些字重现于堂前,让所有被夺去的名与命,都回到原主手中。」
窗外雷鸣再起,长夜似要被撕裂。
雨声打在窗棂,化成断断续续的节拍,彷佛在为她誓言应声。
烛焰映在她的侧脸上,柔光与冷意交错。
那一刻,她不再是命运摆布下的沈府女子,而是手执针线,刺破谎言的审判者。
而那本帐册,在灯下微微泛光,象是一条潜伏多年的暗河,终于开始汹涌。
(七十五)错爱情深
雨歇之后,天色微灰。
傅宅书房的窗扉半掩,湿气仍在空气里回荡。案上摆着那本旧帐册,页角被翻得微卷,墨香与潮气混杂,似有一股说不出的沉闷。
昭宁倚在窗侧,神情恍惚。
她一夜未眠,眼底浮着青影,指尖仍残着墨痕。那几行密语在脑中反覆盘旋,像一根缠不断的丝线。
——沈府的荣光,是以他人血脉换来的。
——她所敬重的父亲,竟是那场冤案的始作俑者。
她轻抬手,掩住微颤的唇。眼角的泪光,在晨雾里闪得几乎透明。
门外脚步声极轻。傅怀瑾推门入内,衣上还残着一缕淡淡的药气。见她那模样,他眉间寒意倏然化开,低声道:「整夜没闵眼?」声线沉稳克制,是他一贯的清冷与温度。
昭宁未答,只将手中帐册缓缓合上。纸页摩擦的声音,在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原来,这个家自来就不清明。」她喃喃,声线淡得近乎平静,「父为功名,借刀抄样;母明真相,却选择噤声;妹妹自幼被恨喂养,把仇藏在笑里。原来我以为的亲亲相守,不过是各自装出的体面。」
她说着,唇角微颤。
傅怀瑾上前,抬手欲扶,却被她退开半步。
「怀瑾,别碰我。」她声音发哑,「你一碰,我就撑不住了。」
他望着她,眼底一瞬掠过钝痛,低声道:「昭宁,错不在你。」
「我一口饭、一件衣,皆从沈家而来,如今才知,那些养育与庇护,是筑在他人冤魂之上。」她抬头,眼中有一种近乎自毁的冷光,「若不是沈家,我何来今日?若不是沈家,又何来葛家的灭亡?「我以为自己承的是一门亲情,现在才知……也许我不过是沈家用来还债的那个人。」
她的声音微颤,像在怀疑命运,也在审问自己。
傅怀瑾沉默良久,终于走近一步。
他未再言语,只取出怀中那方手帕,轻轻为她擦去颊上的湿痕。那动作极轻,像在怕触坏什么。
「若罪能随姓而传,那我傅怀瑾,岂不也该背负那一笔冤?」
他低声道:「傅、沈本同一脉。先祖也曾为官署绘样立制。若究起因果,我肩上亦有一分罪。」
昭宁怔住。
「可我不愿你也被这段血脉的罪,拖进深渊。」他抬眼看她,语气忽然带着一丝坚决,「我可以背罪,但你该自由。」
那句「自由」,像一线微光,穿过她心头的浓雾。
她抬起头,注视着他。那双眼里,既有温度,又有她熟悉的克制。
「你为何还愿这样对我?」她低声问,眼底泪光浮动,「我早已不配了。」
「因为你是沈昭宁。」
他说得极缓,却每字都如誓言。
「是那个在庙前递给我一盅莲子羹的小姑娘,是那个在最黑暗的时候还愿意看我一眼的人。你给过我信念,让我活下来。」
他顿了顿,声音低哑:「我不想你再为那些不值得的人,委屈自己半分。」
那一刻,昭宁的心防几乎溃散。
她本想开口回绝,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堵住,气息一乱,整个人微微晃了下。
傅怀瑾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她。
掌心传来的温度令她浑身一颤,近距离里,她能闻见他身上的檀香与药气,温热又令人不安。
「别再硬撑了,从昨夜到现在,你一口水饭都未沾。」
她摇头,却被他半强制地按坐到榻边。
怀瑾走到一旁,取出医箱,取出细瓷瓶与汤匙。
「只是些补气的药,不苦。」
他舀了一匙汤药,送到她唇边。她下意识想避开,他只是望着她,眼神坚定,像在说——这一口,你不能不喝。
那一瞬,她看着他。那双黑眸里没有命令,只有无声的心疼。
她终于屈服,轻啜一口。温热的药液滑入喉间,微苦之后带着淡淡甘香。
「你真把我当病人。」她苦笑。
「你确实病了,」他淡声道,「你的病,不在身子里……而在这些年被压着不敢说的心里。」
她怔了一下,眼底浮出一抹哀色。
「那样的病……你比谁都该治,可你却从不肯救自己。」
她轻声说,「你呢?你心里那笔仇……就真的放得下?」
傅怀瑾神色微变,沉默半晌后才说:「我从未真正放下,但这条路……你不该替我走下去。」
昭宁抬眸,唇边的笑微微苦涩:「你太温柔了。「在这样的乱世,心越软的人,越容易被逼到绝处。」
他不答,只伸手替她整理鬓发。
指腹掠过她的脸颊时,她心头一颤,喉间滚动。
那一瞬,空气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到对方的心跳。
「怀瑾……」她轻唤他的名,声音几乎化在气息里。
「嗯?」
「若真有报应,我宁愿一切都结束在我身上。」她语气平静,却透出深沉的决绝,「只要不再有人因沈家而死。」
傅怀瑾猛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他没再多言,只让她的额头贴在自己胸口。那里的心跳稳而热,与外头雨后的寒凉成鲜明对比。
「别这样说。」他的声音极轻,「不管命怎么定,我都会保住你。」
昭宁伏在他怀里,终于再也忍不住,泪水静静滑下。
那并非脆弱,而是一种被理解的疼。
她一活在家族编织的命网中,从未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直到这一刻,他成了唯一肯为她停步的人。
她在他怀中微微颤抖,却不再推开。
半晌后,她低声说:「若真能再选……我宁可当年未递那一盅莲子羹。」
他笑了,苦涩又温柔。
「那样,我大概也活不到今日。」
两人相对而笑,却都笑得湿了眼。
窗外云层渐散,一缕淡光从缝隙洒进来,落在她的发梢与他的掌心。
光线极柔,映出他们相拥的剪影—— 一场错爱,终于在真情里,开始化解。
(七十六)病室柔照微
她——活在家族编织的命网中,从未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直到这一刻,他成了唯一肯为她停步的人。
昭宁靠在胸前,像一块终于找到依靠的碎瓷,轻轻颤着,不再逃开。
怀瑾低头,看见她额前微乱的发,与那张仍湿着泪的脸。他没有再说一句话,只将她搂得更紧,指腹轻轻抚过她背脊,如同替她理顺这些年压在心头的每一道裂痕。
外面风过檐角,屋内香气静缓,像将人藏进某个与世隔绝的气泡。
许久,她呼吸才慢慢平稳,指尖仍扣着他胸前衣襟,声音哑哑地道:「我好累……」
「我知道。」他轻声说,「到里面歇一会儿,好吗?」
她点头,像被抚平羽毛的小兽。怀瑾这才一手托起她膝弯,一手环住她肩背,将她从书房缓缓抱起。
她未再拒绝,只将头轻靠在他肩窝。那里有着他身上熟悉的檀香与药气,混着他的体温,一寸一寸温热地融进她的皮肤里。
内室不大,却安静得像另一方天地。墙角的沉香未熄,香烟轻袅如缕,一盏小灯温黄如豆,榻上铺着叠得整齐的棉毯与丝被,药箱就摆在案侧。
怀瑾将她放上榻时,她的手臂仍习惯性地抓着他的衣角,象是不肯放松的习惯。他低声道:「我不走,你先歇着。」
昭宁看着他,眼神还带着一点迟疑,但那双手终于松了。
她轻轻侧过身,眼神掠过那盏灯,再看见他拿起药箱的身影,才低声问道:「你还真把我当病人?」
「现在不是病人,什么时候是?」他话音不重,却听得出几分故意的安抚,「情绪乏了,气血虚了,眼下这副模样……不治,不行。」
她无奈地笑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忽觉胸口一股闷闷的热意未散,连身上穿着的中衣都黏腻难耐。她动了动,眉心微蹙。
怀瑾已看出她的不适,走近两步,温声道:「你这身衣裳湿了一路,还未换过。你先坐好,我替你擦擦。」
「我自己来。」她低声说着,撑着想起身,却被他轻轻按住。
「别逞强。」他眼神平静,语气温柔,「今天让我照顾你一次,好不好?」
她望着他,眼神中情绪翻涌,最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他取来温水与洁布,细细拧过水,跪坐在榻侧,像极了诊疗台前的医者。
她坐直身子,眼睫垂下,不敢与他对视。怀瑾动作极轻地解开她中衣的系带,内里衣襟一松,布料滑下肩头,露出她雪白的锁骨与胸口一线。
肌肤未褪的馀热与香汗交融,像尚未安抚的情绪,指指间流动。
他没开口,只是将湿巾轻轻贴上她肩头,从颈侧擦过锁骨,缓缓往胸前带去——擦拭的动作不急不缓,每一下都像在抚慰一块惊着的肌肤。
昭宁下意识想遮掩,却被他温声拦下:「让我来。」
那声音低哑、轻缓,像夜雨落在窗前,不容抗拒,也不带逼迫。
她的手终于垂下,身体微微发抖,却不是因为寒冷。
他擦到她胸前时,动作更是放得极轻,只在她胸脯起伏之间描摹,如笔蘸药香,勾勒出一张久藏未展的感觉地图。
她的呼吸渐乱,原本黏腻的肌肤,被他擦拭得发亮,却也越敏感。
他低头看她,见她双颊潮红,睫毛颤动,眼神微闪,象是惊觉了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会冷吗?」他问。
她轻摇头,声音如蚊:「……不冷。」
她没说出口的,是那一股在体内悄悄升起的热度。那种热,不是风寒,不是情绪──—是某种她从未被如此照顾时,所生出的羞与欲。
他又取来丝帕,拭去她手臂上的水痕,最后在她小腹处停住。
那里温热、柔软,腹肌下藏着她所有情绪堆积的重心。他手指贴上去时,她像被烫了一下般轻抽了口气。
他抬眸看她,低声道:「还痛吗?」
她摇头,却声音微颤:「不是痛……只是……很奇怪。」
他没有多问,只将她的衣襟细细收好,手指在她胸前系上一道细结。
那是他医者的习惯──整治结束,总要将伤口收妥、包好、再覆上温布。
但这一回,她不是病人,是他此生唯一想护住的女子。
她垂眼看那细结,忽地轻声问道:「你这样对我,是在诊疗,还是在……哄我?」
他轻笑一声,眼神带着一丝隐忍的深意:「诊疗与哄,并无冲突。」
她脸红了,低下头,掩住心中那一抹不可言说的悸动。
而那悸动,却像被他的指尖与语气慢慢引燃,从胸口、腹下,一路蔓延至更深的地方。
她不动声色地夹了下双腿,却感觉到,那里早已悄悄泛起一层热意与润意……
她一惊,猛地抬眼看他,却见他正拿出一小瓷瓶,置于灯下,淡声道:
「这是蜜膏,含有润体补气之效,我稍后替你敷一敷。」
她怔了一下,唇瓣微张:「……还有哪里要敷?」
他抬眼,神情一如往昔,语气却轻得几乎暧昧不明:
「自然是……下身之处。」
昭宁浑身一震,几乎坐直。
而他的眼神却未有半点轻佻,只是一种令人无所遁形的温柔与坚定,静静望着她。
像在说—— 你若愿意,我便将你身上的每一处痛,慢慢医好。
(七十七)蜜膏润诊
那句「自然是下身之处」,落入昭宁耳中,无异于一声闷雷。
她下意识想缩回身子,却被怀瑾一手稳稳扶住。他的掌心贴在她腰侧,力道不重,却让她整个人动弹不得。
「你说……你要敷哪里?」她声音已带着微颤,脸颊迅速浮上薄红。
怀瑾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头将瓷瓶打开,一股淡淡药香混着蜜意溢出,香甜里夹着清凉,像什么从鼻尖一路沁到心底。
「你这两天太过操劳,气血紊乱,又受了寒。下身气滞不畅,会让整体经脉郁结,甚至影响体内调理。」他一边说,一边舀起一点蜜膏,象是医者在诊说病情,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她哑然,心头却翻起惊涛。
这样的话,他说得极自然,她听得却极不自然。尤其当他走近,跪坐在她双膝前,那双本是拿笔画方的修长手指,如今托着一抹光润的蜜膏,缓缓朝她裙裾下探去。
「……我自己来就好。」她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
「若你愿自己来,我自然不拦。但这膏药难敷,不懂经脉方向,会白费药效。」他语气仍是温和,却带着他惯有的克制与坚持,「让我来,不会让你痛,也不会过界。」
昭宁咬了咬唇,脸颊烫得几乎能煮沸那盏药水。她垂下眼,迟疑地松开双腿,将双膝稍稍分开一寸。
这一寸,对她而言,几乎要让灵魂出窍的羞耻与信任。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掀起她的裙摆,一层层地,从外衣、到薄裳、到最内里那件贴身短裤。
当最后一层被挽至大腿根部,她的私处便如雪地里初现的春桃,微红、湿润、带着惊惧与颤动,裸裸地暴露在他眼前。
她羞得几乎想摀脸,却被他一声低语压住心神:
「别动。」
怀瑾动作极轻,将一撮蜜膏抹在指腹,先轻轻点上她腹股沟交接处,那里并非性器,却已极敏感。她一颤,几乎要合腿。
「冷吗?」他语气极缓,却像藏着一线情绪。
她摇摇头,咬着唇,不语。
他的手指开始在她腿根处以极细致的方式推抹蜜膏,一圈一圈地画着,沿着经脉由外而内,象是在描摹一张久未展开的经络图。他的指腹温热,蜜膏初抹冰凉,两种温度交错,刺激她原本紧闭的花瓣慢慢湿润、绽开。
「这里——略肿,你这几日是否有滞胀难安?」
他问得极正经,却让她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没有。」她几乎是低喃地否认。
「骗人。」他低声一笑,声音落在她耳中,竟像春夜挠痒的风。
他顺势探指进一步,指腹在她花瓣外缘滑过,蜜膏在那里化开,混着她本已渗出的润液,黏润香滑,象是情欲被温火炖煮,缓慢而无声地沸腾。
「你的身体,比你诚实多了。」
「不……」她低呼一声,想收腿,却被他稳住膝弯。
「放松些,宁儿。」他轻声唤她名,那声音带着柔光,又像一道钩魂的咒,「这不是羞耻,是疗愈,是你该得的安抚。」
她睫毛颤动,眼角泛着水光,却未再抗拒。
他低下头,唇贴近她大腿内侧,落下一个极轻的吻。那吻之后,他才开口道:
「我会慢慢的,不会伤害你。」
说罢,他的指尖终于探向她最深处──那一线微张的穴口。
蜜膏与爱液交缠,在他指腹下滑入穴口边缘,他并未深入,只是一点点地旋磨、轻抚,像在引导她身体重新学会什么是快乐,什么是被爱。
昭宁原本颤抖的腿渐渐放松,穴口因连续的泪液与蜜膏润滑,渐渐滑腻起来,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花心一缩一缩地颤动着。
她羞极,却也莫名想要更多。
「怀瑾……你……还要弄多久?」
她声音轻得如烟。
「很快。」他笑,语气却分明更低沉了一层,「很快你就会想要我再慢一点。」
话音落下,他终于伸出第二指,轻轻一拨,分开她柔软的瓣片。
那片藏着羞红的柔肉被他挑开时,她全身一震,唇边不自觉溢出一声颤音:「啊……!」
那声音极轻极短,却带着整个身体的震荡。
他终于看见了她最深处的蜜壶──花心娇软,穴口湿亮,像一朵因委屈而含着泪的娇花。
「已经这么湿了,还说没事?」他低声说,一指按上她花心处,缓慢地画着圈。
昭宁的腰猛然一挺,双手死死抓着榻上丝被,整个人几乎要抽搐。
「不、不行……」
「哪里不行?」他贴近她耳畔,低语挑衅,「你这里可没说不行。」
他指尖再度一压,她浑身像被点燃,呻吟被她强忍,却仍从喉中泄出断断续续的细声。
那蜜膏在穴口打转,像在唤醒她潜藏的渴望与身体的本能。
「这只是开始。」他声音低哑,眼神已转为沉浊,「你的病——我会好好治,直到……你再也不想离开我。」
他低头,吻上她湿润的穴瓣——
一场疗愈,正由蜜膏开始,向她的灵与肉,全面展开。
(七十八)丝帕束爱
蜜膏的凉意与他手指的温度在她体内交错,昭宁的身体已经变得柔软而敏感,连一丝空气的流动都能勾起一阵颤栗。她整个人半躺在榻上,裙襬散开,发丝散落在颈项与锁骨间,呼吸时轻轻颤动。
怀瑾缓缓抬起头,指尖仍沾着蜜膏,视线沿着她大腿内侧一路向上。他看着她的脸,她的睫毛湿润颤抖,嘴角微张,却又死死咬着不让自己发声。
「你的身子在颤抖。」他低哑地说。
「我……」她喘息着,声音颤到几乎听不见,「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不用知道。」他一边说,一边从榻旁取起那条薄丝帕,轻轻在她视线前晃了晃,「你只要闭上眼。」
她抬头看他,瞳孔里映着那条细致如烟的丝帕,心头忽然一跳:「这是……?」
「遮眼用的。」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你太敏感,看得见反而更难放松。闭上眼,感受就好。」
昭宁咬了咬唇,没有回答,却在他注视下慢慢闭上了眼。下一瞬,丝帕柔软地覆上她的双眸,绕过后脑结成一个不紧不松的结。视线被夺去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像被推入一片深水,呼吸更急促了几分。
「放松,宁儿。」他的声音就在耳边,低哑温热,「这不是惩罚,这是医治。」
她的心跳已快得几乎要破胸而出。
他俯下身,手指再度探入她的腿间,先轻轻分开那花瓣,然后慢慢向内探入。蜜膏早已润透她的穴口,他的指节轻易便滑入一寸,裹着润意打转。
「啊——」她闷哼一声,蒙着眼的世界里,她对他的触感更敏锐,每一下都像电流穿过全身。
怀瑾俯在她耳边,声音低哑:「痛吗?」
「不痛……只是……」她的声音颤抖,「太……」
「太什么?」他引导着,指尖在她体内缓缓揉捻,另一手则扶着她腰侧,安抚似地轻拍。
「太……热……太怪……」她终于说出。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低而温柔:「那就对了。」
说罢,他抽出手指,让她的穴口暂时空出来。她感觉到那处空落落的,甚至渴求着什么。
她刚想张口,却感觉手腕被轻轻拉起────那条刚蒙过她眼睛的丝帕另一端早已被他拿在手里,他顺势将她双手举过头顶,交叉缠在一起,又用另一条干净的帕子轻轻系住。这样一来,她整个人半躺半仰,双腿微微敞开,双手被束在头顶,无处可逃。
「怀瑾……」她颤声唤他,「你这样……」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他在她额前落下一个轻吻,声音近乎呢喃,「只是要你专心感受。」
他退后半步,缓缓解下外袍。墨色长衫滑落榻侧,随之显露出他结实清俊的身形。肌理线条匀称修长,不浮夸,却蕴着一种收敛的力量,如同他平日那般持重自律。
下腹间那根阳具早已充血昂起,在灯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滚烫修长,青筋隐现,张力逼人。但他始终克制,将那分迫切压在掌中,没有立刻靠近她。
他先俯身,嘴唇沿着她大腿内侧一路吻上去,每一下都沾着她的香汗与蜜膏的气息。他的舌尖探到她的穴口边缘,轻轻一挑,她便整个人颤抖起来,闷哼声被强忍着,从喉间渗出。
「别忍。」他抬头,声音更低沉,「这里,不需要忍。」
说完,他终于挺身而上,双手扶着她的腰,龟头在她穴口外缘摩挲,先轻轻一顶,再退开,磨蹭几次,让她的穴口习惯那温热与粗大。
「放松,宁儿。」他一边低语,一边缓缓顶入。
她「啊」的一声,整个身子拱起。那根灼热的阳具一寸寸挤开她的嫩肉,蜜膏与爱液混在一起,黏润地裹住他,滑腻而紧致。
「好紧……」他压低声音,额头抵在她肩头,呼吸急促。
「慢……慢一点……」她几乎哭出声,双腿颤抖,却在束缚下无处可逃,只能被迫接受那根一寸寸深入。
他听话般地放慢速度,先停在半途,轻轻抽出又推入,来回几下,让她渐渐适应。每一次磨入时,他的手掌还在抚着她的小腹,轻轻画圆,彷佛在安抚她的经脉与神经。
「呼吸….跟我一起。」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沙哑却有节奏,「吸——吐——」
她依他指令,颤颤喘气,感觉那根阳具在自己体内慢慢顶到更深的地方,擦过花心,一下一下磨得她魂都要散。
「嗯……啊……」她终于忍不住发出破碎的声音,蒙着眼的世界里,她的感官被放大到极致,每一个摩擦都化作波浪,一波一波拍击心头。
怀瑾被她的反应挑得呼吸更重,却仍死死控制节奏,不让自己一口气冲到底。他用缓慢的抽插带她一寸寸向高潮推去,每一次顶入都角度微调,恰好擦过她的花心,带起一阵酥麻。
她的腰被迫随着节奏微微上挺,双腿在空中颤抖,束在头顶的双手因无处可抓而蜷缩。
「怀瑾……我……」她的声音碎成一串,「我快……」
「再忍一会儿。」他低声在她耳边,「这是医治,不是惩罚,让它慢慢来……」
他忽然俯身,含住她的一侧乳尖,舌尖轻轻一绕,再轻轻一吮。她猛地一颤,几乎尖叫出声,阴道深处一缩一缩,夹得他更深。
他低笑一声,终于开始加快一点节奏,抽出半根又全根缓缓顶入,每一次都深得几乎顶到花心,带起一阵阵被蜜膏润滑过的水声。
「啊——啊……」她再也忍不住,呻吟混着哭音,身体完全交给他节奏。
「就是这样。」他声音沙哑,「把你的痛苦都交给我。」
他一边顶弄,一边用手指揉捏她的花蒂,两处同时刺激。她被这样双重挑弄,身体再也抵挡不住,腰猛地一挺,整个人颤抖着在他身下高潮。
「啊——!」她失声,蜜穴猛然一缩,液体一股股涌出,湿透了榻面。
怀瑾感觉到那一阵收缩,终于也闷哼一声,顶入最深处,却仍死死忍住未射,只是深深埋在她体内,任她在高潮中颤抖。
他俯下身,松开她被绑在头顶的双手,解开丝帕,轻轻摘下蒙眼的布条。
当光线重新落入她的眼中时,她整个人虚虚地靠在他怀里,胸口起伏,脸颊潮红,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珠。
怀瑾抚着她的发,低声问:「还好吗?」
她轻轻点头,整个人仍在馀韵中颤抖,却第一次露出一个近乎释然的笑。
(七十九)拥后余烬
房内的烛火仍在微微跳动,光影覆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将那一室的湿热与馀韵映得如梦似幻。
昭宁仍被他半拥在怀里,胸口急促起伏,肌肤因高潮馀波而泛着细细的光。蜜液沿着大腿滑落,渗进榻上的丝垫,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蜜膏香与汗息。
傅怀瑾的手仍覆在她腰间,掌心带着馀温。他没有立刻抽离,只是静静地伏在她耳侧,呼吸与她交错。
「别怕。」他低声说,语气温柔得几乎要化开,「一切都过去了。」
昭宁喉间发出微颤的气音,像在努力寻回呼吸。她的指尖虚弱地勾着他的手,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声轻叹。
「我……是不是太不坚强了……」她沙哑地问。
「不。」他抬起头,额间汗珠滑落,落在她的锁骨上,「能在痛里仍想活下去的,才是真正的坚强。」
他替她将散乱的发丝拨到一侧,指腹在她的脸颊上缓缓摩挲。那双眼仍有泪痕,却也有一种柔软的明亮。
「我以为……」她声音细得像风,「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被人这样对待,不是惩罚,不是占有……只是想让我好起来。」
他听着,心口一紧,轻轻吻上她的眉心:「这不是治人之术,是救心之法。」
他慢慢退出她体内,两人间拉出一线晶亮的润意。昭宁微微颤动,身体一阵虚软,险些又倒回他怀里。傅怀瑾连忙扶住她,让她靠在胸前,动作极轻。
他取来温帕,细细为她拭去腿间的黏润,每次擦拭都小心至极,像在抚过什么珍贵的瓷器。昭宁闭着眼,让他这样伺候,指尖下意识地蜷缩了蜷缩。
他将帕子放到一旁,重新抱住她。
「还痛吗?」
「不痛了。」她轻声说,「只是……有点空。」
「那就让我填满它。」他低语,将她整个人搂紧在怀里。两人的体温在拥抱里一点点相融,胸膛贴着胸膛,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外面风雨已停,窗外透进一缕昏黄的晨光。她睁开眼,看着那道光落在他肩头的轮廓上,心底忽然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定。
「怀瑾……」她唤他的名字,声音还带着馀喘。
「嗯?」
「若有一日,我真的走到那一步……你还会如此待我吗?」
他将她轻轻一靠,声音极低:「风雨再大,我也握着你的手。这不是借口与托辞,是一个男人此刻、此生的誓言。」
她听着,轻轻笑了,笑中带着一丝哭意:「那我就信你一次。」
傅怀瑾沉默半晌,忽然伸手在床边取起那条被解下的丝帕。
「这东西——」他低声说,「不只是用来蒙眼的。它可以让人看不见,也能让人记住。」
他将丝帕重新系在她手腕上,但这一次,不是束缚,而是像一种印记。结在那里的结松垂着,随她脉搏微动。
「记住这里。」他指着她的手心,「从今天起,无论多少谎言、多少痛,都由我替你挡一半。」
昭宁望着那结,胸口一热,眼泪不知何时又涌了出来。她伸手搂住他,头埋在他颈间,嗓音轻得几乎被呼吸吞没。
「那你可不能反悔。」
「我从未反悔过任何一件与你有关的事。」他回抱得更紧,唇落在她发间,气息温热。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谁都没有再说话。只馀屋内的烛火微颤,与外头初亮的晨光交错──
傅怀瑾低头看她,眼中馀热未歇。昭宁整个人虚软,象是被爱抚得几近溶化,却仍在微喘着,肌肤上那层蜜液尚未干涸,宛若尚未结束的馀潮。
他将她重新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她的腰仍软着,只能伏靠在他胸前,被他稳稳地在怀中。
「还能再容我一次吗?」他在她耳畔问,声音轻得象是怕惊扰梦中人。
她抬起脸,眼神湿润,却主动点了点头。
他低头吻了她一记,然后轻轻将她抱高,扶着那已被爱抚得柔湿的蜜穴,让那根仍未泄过的阳具缓缓探入。
「嗯……」她低吟一声,整个人颤了下,却没有躲闪。
蜜穴象是认得他似的,缓缓将他吞入,一寸寸地包裹那根灼热之物。那种被再次填满的充实感,让她禁不住发出细细的呻吟。
「这样坐着……会太累吗?」他问,语气带着心疼。
她摇头,将额头贴在他肩上,轻声呢喃:「这样……刚好。」
阳具深深埋入,她象是温柔地将他整个人纳入体内。没有抽插,没有律动,只有那种贴合的亲密与相融────象是两个人终于不再对抗世界,只剩下彼此的体温与心跳。
他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绕到她背后轻拍。昭宁像个疲惫的孩子,窝在他怀里,一点点将体内残馀的颤抖释放出来。蜜穴微微收缩,象是不甘地仍在吮吸那根阳具,将他留得更深。
傅怀瑾却只是抱着她,并不急于抽动。他任由自己被她紧紧含着,只觉得那样的贴合,比任何激情更深情。
「就让我们……这样合着,待一会儿吧。」他低语,「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怕,只剩我们两个。」
昭宁没回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象是梦里。
她的手缓缓伸出,握住他放在腰侧的掌心,十指交扣。蜜穴还紧紧套着他,体内的润液一点点包裹着阳具,象是仍在延续那场高潮的馀热。
怀瑾低下头,在她耳边吐气如丝,语气近乎呢喃:
「就让我……一直这样在你体内,不走。」
屋外曙光渐亮,曦光穿过窗棂斜落榻上,两人合抱而坐,身心交融。
丝帕仍垂落在她腕间,象是那场医治的证据,也象是某种永不松脱的系念──
他们的体温交融、呼吸紧贴,在这寂静晨光中,爱与身体仍未分离。
那一刻,他不再是医者,她也不再是病人。
他是她的药,她是他的命。
(八十)针下假笔
天色将明未明,书房内灯光仍未熄灭。傅宅案上摊开叁叠纸:绣局的旧底图、绣会公布的正式图样、以及从密柜中翻出的几张练笔纸。旁边,是几匣印泥样本与旧印谱,依年份标注分门别类。
傅怀瑾洗净双手,把底图与正式图对齐,四角别针固定。他把两纸叠上,移至窗前的光下,静静比对线。
「看这一笔。」他点右下角,「原该『荷心挑』、收势向里,正式图多了外勾,偏得明显,整体就变了。」
她低头细辨,笔尾多生一寸,生硬得很。
「这手笔,不是同一个。」
「未必。」怀瑾把临摹纸移上,「这张是练过的。你看——同一字反复写了叁十多遍,收笔处有七成都在同一角度抖动,象是手腕力道不足、训练不熟的笔痕。」
昭宁神色一凝,低声道:「是在模仿。」
「可能是。」他点头,「但还不能说死。」
接着,他将纸张翻转比对。正式图一角有补纸痕迹,摸上去微微起棱,纸质与底图略有不同。
「江南细皮纸纹理顺直而长,这角却掺了北纸纤维--是后补。」
昭宁蹙眉:「手法也太粗。」
「还有印章。」他拿出印谱与印泥样,指着正式图的一枚公章说:「这泥色看起来发赤,应是后几年配的。可这图按说是十叁年前送审的,当时惯用偏紫泥。前后不对,是补章或重盖的迹象。」
她沉声问:「所以……这图,也是仿的?」
「我们只能说,现有这一张正式图样可疑。」怀瑾语气沉着,「但没办法证明当年是否送过原图、谁改的、图从哪来。」
她紧握拳头:「就这样不明不白,怎么能交案?」
「不能。」他将图样收起,展开一张新的簿页:「我们需要再找几样东西:第一,罗府当年内帐,是否有针对团寿图出资、收件的纪录;第二,他们手中是否还留有原底稿;第叁,看看是否真有一份葛章的原作,曾落入他们手中。」
昭宁点头,眼神一沉:「我们有这些,就能对上时间链与出图人。」
「没错。」怀瑾说,「所以我们今晚要进一趟罗府--去找他们藏得最深的那一批图与帐册。」
他起身,走到墙边取下元宵节罗府开门宴客的请帖。
「元宵夜,罗府要接待叁方客商,正厅与前院全开。我们从西侧藏书楼那边进,避开主路,若运气好,能在他们宴席未散前找到内帐夹层。」
昭宁沉着开口:「我们要找的,不只是仿图的证据,而是葛怀章的笔迹。只要能对上,就能一锤定音。」
她看向案上那叠纸,然后将放大镜与描线笔收进袋中,语声平静:「你先拟路线图,我去准备今晚要用的绣纸与封袋。」
怀瑾颔首,转身铺开南城地图:「今晚,不能再错一次。」
窗外天光渐亮,书房内仍是一片寂静。但气息不同了。
案上的图样像一道还未拆解完的结,悬在二人心中,撑开了即将对峙的夜。
(八十一)花灯布局
元宵节当夜,南城灯火通明。
满街的花灯自午后便悬起,高悬的龙灯、鱼灯、走马灯交错成海,红烛流光,在夜色中摇曳生姿。街上人声鼎沸,小贩叫卖声、孩童嬉笑声、锣鼓镶钹声此起彼落,一派热闹景象。
但在这万灯之下,昭宁与傅怀瑾却行走于灯影最深处——
他们换上素色便衣,从傅宅后门悄然出发,避开主街,顺着巷弄蜿蜒而行。怀中所携,是从密仓中撷取出的几份关键旧帐与图样,他们要做的,是趁罗府开门迎节客之际,潜入内院,找出罗府真正的旧帐与底稿。
「罗仲言为人谨慎,肯将调包真图交予官府,却不会轻易焚毁原始帐册。」怀瑾声音低哑,「若图样当真来自葛怀章之手,那么关键的一笔,必藏在他自以为最稳妥的角落。」
昭宁点头,眼神冷冽:「今晚,便查清楚。」
两人于子时前潜至罗府侧门,此处靠近旧藏书楼,因年久失修、平日少有人至,仅派两名护卫巡逻。他们翻墙而入,藏于假山之后,听得前方院落中传来谈笑声与丝竹管乐,罗府宴客尚未散场。
「我们只有一刻钟,宴散之前离开。」怀瑾低声叮嘱。
两人进入藏书楼,内部尘封已久,书架密布,夹层储物柜泛黄陈旧。他们分头翻找,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在楼后一处隐蔽阁间,昭宁拨开一排古帐卷,发现底层竟藏有数册外封无名的细册。
「这里──」她轻呼,怀瑾即刻趋近,接过细册翻阅。
册页上标有「刺绣稿底」、「葛式图谱」、「南绣变款」等字,纸色泛旧,笔迹极为精细,其中不乏与「团寿图」极为相似之针脚与图形。
「这笔法……正是葛怀章的手笔。」怀瑾低声说道,指节紧扣。
昭宁尚欲细察,忽听外头有低声脚步与细碎嘀咕。
「快走,有人来。」
怀瑾将细册迅速收入衣内,牵起昭宁便欲撤离,却刚至楼门,便见两侧火光闪动,数名罗府家丁持灯笼堵住门前。
「傅大少,沉姑娘,夜探罗宅,可是别有用心?」
罗仲言缓缓自庭中走出,身着朱红长衫,目光如炬,脸上却挂着含笑不笑的神情。
昭宁心口骤震,双手在怀中紧握。
「这便是你设下的局?」怀瑾冷声开口,声线如刀,「让我们自投罗网,好借题发挥?」
「局?」罗仲言笑意更浓,「我何来设局?不过是今夜赏灯,见两位深夜造访自家书楼,难免好奇罢了。」
昭宁冷声:「你怕我们查出真相,便提前埋伏。」
「真相?」罗仲言声音一压,「你说那几本旧册吗?若是机关算尽,却被偷出证据,倒叫我笑话。」
他一摆手,家丁纷纷逼近。
怀瑾猛然拉住昭宁往侧门冲去,一边沉声道:「别回头,穿过前院便是花灯巷口!」
二人飞奔之际,罗仲言冷声命令:「拦下他们,拿不下人,就毁了那册子。」
追兵呼喝声顿起,巷口处人群未散,万灯之下,骚乱与节庆交织,竟无人察觉其中混乱。
昭宁被怀瑾护在身后,猛地冲出门槛,几名罗家家丁紧追不舍,火光将影子拉长,照得整条巷弄犹如白日。
「前方转角有人接应!」怀瑾喝道。
昭宁转头,只见远处一抹熟悉身影闪现──正是阿福,驾着马车穿过灯海。
「跳!」怀瑾一声低吼,揽住昭宁猛然翻身入车。
车帘甫落,阿福猛抽缰绳,马车呼啸而出,将罗府追兵甩在灯火之外。
罗仲言站在府门前,目送马车远去,眼底闪过一抹阴沉。
「沉昭宁,你真当……拿了册子,就能反转棋局?」
灯火摇曳,街上仍是一片节庆欢腾,无人知晓这夜,于绣图旧帐间,一场潜伏多年的风暴,已然撕裂帐册与血脉,拉开真正对峙的序幕。
(八十二)夜奔情潮
夜风骤起,马车穿越灯海,在小巷深处骤然停下。阿福翻身下车,飞快卸下马匹,再将车身推入一处废弃仓库后方的隐密角落。
「暂躲此处,城门尚未关,罗府暂不敢声张。」他压低声音交代后,旋即关上仓门,留下一室阒静。
仓库里灰尘飞扬,昏暗无烛,仅有几道微光从屋瓦缝隙间洒落,映照出墙角堆叠的布包与老木箱。墙角有一处坍陷,成了天然的遮蔽之所,两人一跃而入,便隐没于尘雾之中。
***
「还好吗?」傅怀瑾跪坐在她身侧,伸手去握她的手。
她背脊紧贴着湿冷墙角,气息微乱,脸色白得近乎失神,唯独一双眼,象是被风撩起的火星,在灰烬与夜露中闪着隐隐烈光,藏着将燃未燃的决绝。
「方才……若你没拉我,恐怕……」她声音颤得厉害,语尾竟带着一丝哽咽。
怀瑾一凛,将她紧紧搂入怀里,低声安慰:「我在。不会再让他们碰你半分。」
她却忽然伸手推开他,力道微弱,却带着一种失控的情绪。
「你不知道……我有多怕。」她声音发颤,眼底水光闪烁,「从罗仲言走出那刻起,我的脚就在抖……我真的以为,我们逃不掉了……」
说到最后,她整个人彷佛崩溃,肩膀剧烈起伏,眼泪夺眶而出。
怀瑾不语,只伸手将她拥紧,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窝,一下一下抚着她湿冷的背。
「对不起。」他低声道,「是我让你陷入这场风暴。」
她没有回应,泪水悄悄湿了他胸口。
***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止,只馀断断续续的抽噎。昭宁微微仰起头,目光迷离,带着泪痕的脸颊染上一层异样的潮红。
忽然,她伸手扣住他的后颈,唇重重地压了上来。
这个吻,起初是哀伤的,像要把惊惧与委屈全数交给他。但很快,她主动探入舌尖,唇齿交缠间,气息渐趋急促,像一场无声的报复与依赖。
「宁儿……」他有些错愕,伸手欲止,却被她紧紧压住。
她推他靠墙坐好,自己跨坐其上,双手抚上他胸口,指尖微颤却带着决绝。
「我想要你。」她眼神闪烁,「我想确认……我们还活着,还能彼此拥着。」
他喉头滚动,望着她许久,终究没再出声。
她低头吻他,唇沿着下巴滑落至胸膛,手已悄悄褪下他的衣襟。接着,她往下俯身,将脸埋进他的腰间──舌尖探出,含住那根日夜渴望的阳具。
怀瑾倒吸一口气,腰部猛地一紧。
她的举止不显柔弱,反而藏着一股压抑许久的主动与执着。她舔得格外专注,唇舌交缠之处,皆留下一片细湿暧昧,象是用每一下舔吮将他逼向极限。象是在舔一口救命的甜汤,也象是她想把今晚的恐惧都吞下去。她一边吞吐,一边低语:「我要让你也舒服……像你刚刚那样,让我能撑过去……」
他的声音沙哑:「宁儿,这样……太诱人了。」
她忽身翻身俯伏于他胸前,双膝跪地,蜜缝凑至他唇前,自己则低头含住他腰间的热根——她上他下,彼此交缠,水火交融,渴望在对映间一寸寸爆裂。
她含着他的热根,舌尖绕着脉络细细舔,时而吞吐、时而吮吸,唾液与快感混在一起,发出暧昧吮声。怀瑾也低头,贴上她湿润花瓣,舌尖探入,从缝间一路舔上花珠,再重重含住。
她猛地一震,整个人颤得像花瓣被风刮过。
她一边呻吟,一边低声说:「怀瑾……好舒服……你舔得我……啊……真的好舒服……」
那声音软得像蜜水淌过夜色,微颤又勾人。他听着她这样说,双手扣住她的臀瓣更用力,整个人被她的声音挑得快要爆裂。
「让我进去。」他沙哑地说。
她没有回答,只是主动坐直了身,雪白的背影微微一弯,将自己缓缓沉下——湿润的入口对准他灼热的阳具,一点一点地将他纳入。
「唔……好深……」她咬唇低喘,细细呻吟中透着无法承受的快感,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般瘫软下来。
他扶住她的腰,让她反坐在自己腿上。那姿态既羞又媚,她双膝跪地,手撑着他的膝头,背脊因挺直而微微颤抖。她像舞者般在他身上缓缓起伏,蜜穴湿润地滑动着将他紧紧夹住,每一下进退,都让体内涌出水声淅沥,象是她自己都忍不住地渴望着。
「啊……里面……好胀……你在里面……我整个人都酥了……」她低声呻吟,尾音发颤。
「再酥些,让我感觉你的每一寸。」他贴上她的背,胸膛紧紧贴住她细汗微湿的脊线,双手向上,一把握住她柔软的乳房。
她被他从背后揉弄,身体被迫更向后拱起。每一次搓揉都让乳尖硬挺起来,指腹轻捻之间,她的呻吟止不住地漏出唇间。
「唔……不行……这样揉……我会……」她话未说完,腰间忽地被他握紧。
他忽然用力往上一顶,整根深深没入,撞得她整个人猛地颤抖、头往后仰,发丝贴在汗湿的背上,呻吟高亢又难耐。
「就是这样……夹紧我。」他低声咬在她耳后,一边顶弄,一边双手搓揉她的乳房,揉出软软的波动与指印。
她整个人被他控制在胸前,像一个乖顺的软娃娃,只能随着他的节奏起落。
蜜穴湿热,紧得惊人,每一下抽插都象是深入最湿软的深处。她反坐在他身上,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阵阵抽搐,高潮像从小腹深处一波波涌起。
「啊啊……怀瑾……我不行了……」她几近哀求地叫着,双手在他膝头上撑得死紧,指节都泛白。
「还没完,再给我一次。」他语气低沉,身体却动得更狠,阳具在她体内来回撞击得水声不断,交合处一片湿滑,象是她自己都早已泄得淋漓。
终于,在一记最深的顶弄下,她尖叫一声,整个人瘫软往后倒在他胸口,蜜穴一阵抽搐,将他整根死死吸住。
她泄了,整个人颤如落叶。
他也忍不住泄出,一股股灼热精液深深注入她体内,像将夜的寒与逃亡的惶惶一并驱散,只馀下火热的体温与她汗香混浊的喘息。
他一边揉着她颤抖的乳房,一边低声喃:「乖,我还在……我们都还在。」
她整个人伏在他胸口,肌肤贴着肌肤,体内的阳具尚未退出,仍被蜜穴紧紧含着。每一下收缩,彷佛馀韵未了的回音,在他体内轻轻颤着。
「你还……在里面……」她声音颤着,像羽毛轻扫过喉头,连说话都蕴着馀泄后的敏感。
「嗯,还在你里面。」他低语,语气比夜还深,比吻还烫。
他慢慢伏下身,吻她的后颈与肩胛,汗湿的肌肤被他的唇轻舔过一遍。那吻像带着馀热的风,一点点将她包裹、熨平,却又不放过每一寸仍在悸动的柔软。
「怀瑾……我腿软了……」她呻吟,声音像奶蜜一样含着馀潮,颤巍巍又委屈。
他将她整个人揽紧,手掌扶住她仍微颤的腰,轻轻一提,让她换成侧卧于他怀中,仍紧紧交缠着,未曾离开。
她的乳尖仍硬挺着,被他指腹轻轻抚过时,她身子一抖,象是刚被轻点穴道。
「唔……别碰……我真的会……又……」她红着眼角颤语,唇瓣半开,喘息微颤,像一朵被爱欲揉皱的花。
「让我看着你。」他沙哑地说,手指撩开她被汗贴住的发丝,眼神一寸寸从她潮红的颊、微张的唇、到胸前因喘息而起伏不定的乳尖,最后落在仍紧密相扣的交合处。
蜜穴那儿还不时收缩着,象是不肯放他走。交合处泛着交融后的光泽,湿得氤氲难言,像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花芯。
他低下头,吻她的唇角,再吻她的乳尖,含住吮了一口。
「啊……不……不要舔那里……我会又……」她声音微弱又羞觑,可身体早已诚实地回应,腿间又涌出一层湿润。
「你还想要。」他低笑,声音像夜里最柔的潮水,「身体比你诚实。」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她颤声说,眼里竟有些濡湿,象是被快感淹没太深,情绪也跟着泛出涟漪。
他抱得更紧,低声喃:
「我们逃过来了。你还在我怀里,就什么都不怕。」
她埋进他胸口,小声呢喃:「我怕的,不是被发现……是怕,再也见不到你。」
他心头一紧,低头吻住她额上的汗,回应她的话,却用行动更坚决地包围她。
夜色将深未深,仓库里的灰烬尚温,两人紧紧缠在一起,身体彼此还未分离,就像不愿醒来的一场梦——
一场在惊险后燃烧出来的情潮馀火,尚未熄灭。
***
高潮过后,他仍未退出,只是紧紧抱着她,额头抵在她颈窝,一下一下吻着她耳后与锁骨,唇上的温度还残留着方才汹涌的悸动。
「还痛不痛?冷不冷?」他声音低哑,语气轻柔得像怕惊动她一样,「我再也不会让你吓成这样了……」
她眼眶仍湿,却笑了,气息尚未平复,轻轻打趣:「你若每次都这样安慰我,我怕……我得天天逃命才行。」
他低笑出声,嗓音含着馀情未歇的沙哑:「你敢说,我就敢做。」
她刚想再回一句,仓外忽传来三声轻敲——是阿福的暗号,声音沉稳而低:「大少,天快亮了。」
两人相视一眼,目光尚缠着彼此的热意,终于缓缓分离,彼此的气息却还深深沾在身上。
***
夜将尽,风未歇。她伏在他胸前,发丝凌乱,汗意与潮热尚未退去。肌肤贴着肌肤,她仍能感受到体内那一股微烫的馀温,像一道印记,留在她最深处。
窗缝外的天色已泛起微白,而这场交缠,宛如他们并肩踏入真相深渊前的誓盟。身后的灰烬未冷,前路再险──他们也已无路可退。
但她知道,此刻起,他在她身侧。
从今而后,无论风起云涌,他们将一同前进。
(八十三)毒火迷情
仓外夜风低鸣,阿福早已离去,仅馀那半盏油灯孤悬墙角,光影颤抖,彷佛也未从刚才的狂潮中醒来。
昭宁伏在他胸前,仍能感受到体内那股灼热的馀温,像一道悄无声息的印记,深深刻在她最柔软处。傅怀瑾揽着她,一手轻抚她湿透的脊背,呼吸尚未平稳。
他低头吻她额角,刚欲起身寻水让她润喉,鼻翼却忽地一动,神情一凛。
「……有香味。」
那香气极淡,如无声钻入鼻息。乍闻似檀香,尾韵却甜得异样,象是脂粉混着熟透果汁的黏腻,一点点缠上皮肤,再渗入骨髓。
昭宁也皱起眉头:「不像仓里本来的气味……」
话未落,后颈忽觉一缕细热,那热初似炭火贴肤,随即如针线沿脊柱缝入身体,一寸寸渗进腰际与腿根。她猛地一颤,身体竟出现难以言喻的敏感悸动。
「怀瑾……我好热……」
他神色骤变,目光迅速扫向梁上。那里,两片瓦缝之间,竟藏着一枚细小香囊,正缓缓吐着白烟。若非火光摇晃,几乎难以察觉。
「迷情香。」他一脚将香囊踢落火盆,囊袋「啵」地一声炸开,灯光倏地一暗,那股甜腻气息霎时如雾倒灌进整个空间。
他立刻解开外袍,铺在一旁,沉声道:「靠着墙,别动,我去通风。」
可窗户早被旧胶封死,推不开一吋。他回头望她时,昭宁的脸颊已染上一层透红,双颊潮热,气息混乱。
「你……还好吗?」
她摇头,眼神迷离,声音里竟带着些微呜咽:「我难受……象是有火在身体里面烧……」
怀瑾强自镇定,跪坐在她身旁,用湿布覆上她脉门与后颈,又抓起水囊,让她含一口冷水润喉。
昭宁却忽然伸手抓住他衣襟,指尖颤抖地贴上他的胸膛。
「你也热……你在发烫……」
他的呼吸微顿。药性正从四肢悄然漫延。他想退、想压下,却在她忽然埋进怀里时,整个人僵在原地。
「宁儿……」他声音沙哑,「现在的你……未必是清醒的。」
她抬头看他,那双眼仍润着泪光,却没有半点迷茫:「我清醒。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你。」
她的声音带着颤,却句句坚定。她伸手握住他的指尖,十指扣紧:「怀瑾,我愿意。」
那一瞬,傅怀瑾闭了闭眼,象是压下千层潮水。再睁开时,眸光已深如夜。
他不再多言,只轻轻将她按倒在铺好的外袍上,吻从她额际一路落下,吻过眼角、鼻尖,最后落在唇上。
她主动回应,舌尖柔软地探入,象是迫不及待地索取他的气息与温度。指尖滑过他背脊,拉落他最后一层束带。
他低声说:「若有不适,告诉我。」
她点头,眼神潮湿:「你在我身上时,我不会害怕……」
这句话像火,点燃了他所有压抑。
他覆身压下,双膝分开她的腿,舌尖滑入她胸前,含住乳尖轻吮。她弓起身躯,呻吟逸出唇间:「啊……那里……已经好敏感了……」
他一边舔吻一边俯身滑下,吻过她肚脐,直到她湿润欲滴的花瓣前。舌尖探入时,她猛地一震,手死死抓住他的发。
「不……怀瑾……太敏感……会忍不住……」
「忍不住,就让它来。」他语气温柔,唇舌却不容她逃避。
他细细舔着她的花缝,从下而上,最后重重含住花珠,反复吸吮、轻咬。她呻吟声愈发高昂,腰肢止不住地颤抖。
「进来……我想要你……现在……」她几近哭出声。
他起身,扶着自己的热根抵住她湿润入口,一点一点压入。
「嗯……」她头一仰,眼角瞬间泛起水光,「你太……太深了……」
他低声安抚:「抱着我……我会慢慢来。」
她双腿主动缠上他腰,蜜穴紧紧含住他,象是从灵魂深处渴望他的每一寸填补。
他不再压抑,缓慢而深入地动了起来。
交合声在仓内回荡,每一次进出都被湿润包裹,每一次顶弄都擦出一层火花。她在他身下被推至极限,呻吟断断续续:「怀瑾……你真的太厉害……我好像……又要……啊!」
高潮猛然袭来,她整个人在他怀里剧烈颤抖,蜜穴死死夹住他,抽搐不止。他咬紧牙,也终于泄出。
他没有立刻退出,只是伏在她身上,与她额头相贴,喘息相连。
「你还好吗?」他轻声问。
「嗯……只觉得全身都软了……可心里好暖……」她闭着眼,像睡在他心跳里。
窗外已有微光透入,仓内尚馀潮热未褪。他仍不肯离开她体内,只静静抱着她,吻她的额、她的颈、她还湿润的唇角。
这一夜,他们从惊险逃亡、欲火压抑,到爱意汹涌、灵肉相融。
终于,夜过微明,风声缓,心声长。
(八十四)醒后残痕
天光透过仓缝斜斜洒落,打在泛黄的麻布与碎瓦上。昨夜的激情与馀震尚未全退,空气中仍浮着残香与潮气,象是风未能驱散的梦,还躲在墙角回声。
昭宁慢慢睁眼,身体如虚脱后的软棉,腰间被一只熟悉的臂膀环住,带着恒定的温度。她偏头看去,傅怀瑾仍未入眠,睁着眼,目光落在半斜的仓顶。
「你还没睡?」
「不敢睡。」他声音哑着,「这地方,连光都是假的。」
昭宁沉默片刻,从他怀里撑起身,一点点收拾散乱的衣襟与发丝。动作未急,却比昨夜更清醒。她环顾四周——这间仓库太安静,安静得几乎不像仓库。
她一言不发地走到昨夜发现香囊的位置,低头一看,果然──
火盆里残留着一团黑灰,灰上浮着香粉未燃尽的细末,四周石板上还留有细线烧焦的痕迹。她半蹲下,指尖轻触那些烬灰,手指抬起时,一缕幽香尚在,却不同于昨夜的浓烈,更像某种沉入绣品的定香粉。
「香气会染进空气,但香线……只有熟绣之人,才能系出这种双环结。」
她转头,目光与怀瑾相接。他点了点头,从旁边捡起昨夜未烧尽的一条截香线,指腹轻捻。
「是绣房的丝线,细度与光泽都对。」他语调冰冷得像寒铁,「而不是市面香包常用的麻线、棉线。这,是绣局内部的线。」
昭宁再度抬眼,看向门板。
门板右侧,有一道若隐若现的手印痕迹。她上前取出手帕,沾水轻擦,那手印便更明显了——掌心偏宽,拇指与食指处拉开,是推门时留下的用力姿势。
她转头:「这扇门,昨夜是关死的。」
怀瑾立刻会意:「有人预先进入、点香、封门……我们是被引入此地的。」
昭宁握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她努力控制住语气:「不只是香囊。这扇门上也有问题。」
她低头看着木头缝处,果然发现原本应该转动的暗销,已被薄胶固定在外侧。她喃喃自语:「这是从外锁的……不是意外,不是突发。」
她慢慢撑直腰背,目光如刃,一寸寸扫过整栋仓房。
昨日奔逃,今日受审。她明白──罗仲言这一局,不只为羞辱,更是步步杀机。
「我们手上的那几本旧帐,太关键了,他心里清楚。」她语声渐低,却字字如刃,「所以先下药毁我们清白,再点香烬夺我们性命,让我们成为失控发狂的嫌犯。」
傅怀瑾凝视她,片刻后才开口:「你要怎么办?」
「「反攻。」她几乎脱口而出,眼神凌厉,「就从这里开始,把所有能上公堂的证物,一件不漏,全都收下。」
她抬手比划指点:
「第一,梁上的灰囊烬灰,请人鉴定成分,是否含迷情物质。」
「第二,香囊打结方式,照样系一个,让绣局老师父比对。」
「第三,门上留有胶痕与指印,务必要收好送审--只要验得出是谁留下的,就能锁定内应身分。」
她说着,忽又停顿。
「还有……」她转身看向墙角,那里昨夜她曾被压住,双腿在抽动时无意踢翻一个布包。
她蹲下打开,里面竟然是数张罗府内帐本,封面尘封已久,但其中一本页角赫然写着「庚午绣图入库」。
她倒抽一口气:「这不是该存在罗府书房的帐?」
怀瑾立刻接手翻看,目光一沉:「昭璃曾说这帐已送审,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面面相觑──这一袋帐本若能比对罗府现有送审版本,很可能揭开两者造假与掉包事实。
昭宁低声道:「或许……这间仓库,本该是销毁这批帐的地方。只是我们来得太快,他们来不及动手。」
怀瑾眼神微闪,将帐册收进衣内:「那我们就用这里的一切,反咬他们一口。」
(八十五)双笔对证
灰烬未冷,天已放明。
从密仓中带出的帐册与香囊、结线样本,天未亮便已由傅怀瑾安插的线人送往鉴定之处。仓门一关,两人披着未干的衣衫离去时,彷佛连仓墙都记下了昨夜一场情与局的馀烬。
「下一步,是笔迹。」
傅怀瑾话语不多,却准得像刀。昭宁心中一凛,知他说的是:对照。
「我们手上的帐册虽旧,但注记栏位笔迹清晰——若能拿出岳父与葛怀章早年的亲笔信件,并列比对,就能定下图样与命题的真正来历。」
昭宁一边回想,一边翻出昨夜在仓中意外找到的几册底帐。纸页泛黄,上头留有数条朱批与边注,笔画潇洒中带着一股压抑之力,象是克制情绪下写出的字。
她凝视片刻,心中隐隐一动──这笔迹,与她幼时见过父亲所写,极为相似。
尤其那一行:标注在「团寿图」三字旁的「庚午年春呈罗府」。她记得极清,那句话,她曾在父亲旧信的签条上见过,连落笔的方式都几乎一模一样。
傅怀瑾则较为沉稳。他从书架下层取出一只漆木匣,轻揭封条,指尖缓缓展开一封略微泛黄的书信。
「这是葛怀章当年寄给我祖父的信函。」他低声道,「我幼时曾偷拿练字,如今反倒能救命。」
信纸上那行笔迹笔锋清挺,行云流水。最后落款「怀章」二字,镌于朱红小印之下,还依稀留有淡紫花边──葛家习惯以刺绣图纹封信,乃是旧例。
昭宁一看,心便沉了下来。
「这笔迹……与团寿图图样角注『莲心托喜』五字如出一辙。」
她将帐册与书信并排铺开,仔细以放大镜对照笔锋起落与连笔劲道。墨色深浅、笔头锋利处走势相近,那些细节,骗不了真懂字的人。
「团寿图,为葛怀章所绘,无疑。」
她话音一落,怀瑾便从另一册绣局旧帐中,翻出一页。页面边角已微翘,但字迹分明,上有「入库备送」、「庚午改稿」、「转呈罗府」等数条备注。
「这,是岳父之笔。」他低声说。
昭宁惊疑不定,接过帐册,眼底一寸寸沉下去。
她从小熟悉这笔迹。曾在家中看到父亲批注佣帐、拟修礼单时写过。她也曾被夸写得像——那是一个女儿想模仿父亲的年岁。
但此刻,她却要亲手把这份熟悉,当作罪证来递交。
「……怀瑾。」
她声音低哑,像怕惊动什么不愿面对的真相。
「若这些帐册能证明,是我父亲最初掉包了图样、转呈罗府……那么这场局,不是被设下的,是我们自己,亲手铺下的。」
傅怀瑾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将她手背覆入掌中,轻轻摩挲。
「你可以不说出来。」
他这样说,声音极轻。
「这些信、这些图册,全在我手中,你一句不愿,我便可当从未见过。天下知之,我可不知。」
昭宁却摇了摇头,眼神比他更平静。
「若连我都选择逃避,那么死在图样流言之下的葛怀章与方芷柔,又该找谁讨回清白?」
「你知道吗?」她看着他,声音低到像自语,「我一直以为,我是为了保全沈家而活。如今才明白,真正该守住的,不是这个姓,而是公道二字。」
傅怀瑾抬手将她拥进怀中,没再多言。
他明白,眼前的她,早已不只是沈家的女儿。
她,是风雨与谋局之中依然挺身而立的人;也是那个,为了真相,愿以血脉为刀、亲情为祭的人。
这样的昭宁,不只是他心头所爱,更是他由衷敬佩的女子。
「下一步呢?」
昭宁深吸一口气,将那两封书信与对照帐册放回匣中。墨香未干,彷佛每一笔,都还残着书信主人的气息。
「我们将这两封书信与对照帐册,一并呈交主审官。」昭宁语气虽沉着,却藏不住眼底微颤,「请绣局老师父出面作证,再由笔司一笔一划对照……谁伪造笔迹,谁掩藏真相,终究会水落石出。」
她说完这句,将信件与帐册仔细装入特制绣袋,一针一线封口,象是在缝合不只是物证,更是她多年来压抑的心意与忐忑。
傅怀瑾垂眸望着她收盒的手,那缝针不快不慢,每一下都透着挣扎后的坚持。
「阿福,备马。」他轻声吩咐,转头时,目光已落在她略有僵硬的肩线上。
「我陪你进府衙,这一步……好走,也难走。」他声音沉缓,「可你若要站得稳,得先学会面对那些目光。」
她一怔,针线停在指间。
「那些目光里,不只有质疑,还有审视、羞辱,甚至贪婪。」他望着她,眼神未曾避让,「我不想你害怕,却也不许你逃避。」
她抬眼望他,唇瓣动了动,却没有出声反驳。
夜风透窗而入,烛焰轻颤,空气里多了一丝无声的决意与压力交缠。
他忽地轻声说:「来,我教你,如何在被看之下,仍能挺直脊背。」
她看着他,象是明白了什么,却还未能说出口。
那双手──刚缝完证据的指尖,还微微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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