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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出山第一案
凌月如雷厉风行,装修人员第二天就到位开工了,承诺工程要在十日内完成,并让两人加速准备其它事宜,以便事务所工作尽早进入正轨。
其它的事宜多是购置办公用品,肖石想尽些力,不让小方再花钱,拿出自己的积蓄,又拼着被臭骂一顿从秦剑锋手里借了两万。不想姐姐知道了,大宽公司“多余的”办公桌椅、电脑、打印机、复印机、传真机,还有笔记本、饮水机等等,只要姐姐想到的,大宽公司都有“多余的”。嗯,钱还是要从事务所的顾问费中扣除。
肖石很感激,爽快地答应了。
不过他的钱也没省下,律师这行关系很重要,尤其是在内地。事务所的成立,完全是依靠他人的力量,他要做的,就是发扬光大,如此才能对得起所有人。
有关系才好办事,肖石没有含糊。他打着萧远山和秦剑锋的旗号,请公安、司法和人民检察院的领导和有关人员吃了顿饭,大家叙叙旧情,以后多关照;还跑到法院找到钟伟祥,钟大法官二话没说,把院长、副院长、各庭庭长,能请到的都请到了,又是一顿大餐。
此餐,凌月如也帮他办了两度,一是还请周海敏出面,请了S市的律政界同仁;二是邀请市内工商业人士,目的只有一个,为事务所未来的发展铺路。
凌月如还想让他把各界人士招到一起,在事务所正式成立那天办一次大席,但肖石拒绝了。他寂寂无名,想先办几个大案,有名气后再补办这个大席。这是他要从事一生的职业,效应不能不重视。
忙忙呵呵到了年底,玉麟律师事务所挂牌开张了,肖石是主任,小方是副主任。必须一提的是,肖石只是见习律师,方雨若虽然有律师身份,资格也不够,事务所名义上的主任还是方雨若借的一个合伙人的名头,叫张兴祺,小方的学长。本是江南某城公务员,后因感情生变,考了J大研究生,现在S市谋生。肖石没见过此人,估计是小方的一个爱慕者。
所里还雇了一个打杂的,叫柳眉,某电脑学校的毕业生,一个很乖巧、活泼的安徽小姑娘,才二十一岁。
时光荏苒,转眼过了新年。天上下着雪,肖石锁好车,进了事务所。
“主任,你来了。”柳眉正在打扫卫生。
“来了,今年这雪可真不少,没事儿就下。”肖石点了个头。这姑娘一向够勤快。
“嗯,我家乡从来不下雪,刚来北方时,还有点儿吃不消呢!”柳眉放下手里的活,为他扑打身上的雪花。
“是啊,地域不同嘛。”肖石笑了笑,拉起了家常,“快过年了,准备回家呆多久啊?”
“那要看你给我多长时间假期了,要是假期太短,我就不回去了。”柳眉瞥了上司一眼,不失时机地提出了要求。
“呵呵,没关系,你一年到头难得回去一趟,多呆风天吧,十五以前回来就行。”肖石笑着答应了。
“那……扣不扣工资啊?”小丫头眼睛睁得老大,看得出,她很关心这个问题。
“不扣,就当多给你发点儿奖金吧。”
“那你可得跟方副主任打个招呼啊!”小方负责财务,还挺认真,故而柳眉有此一说。
“没问题,放心吧。”小丫头挺能干,还勤快,难得过回年,所里没发奖金,回家多呆几天而已,就是她不说也不能扣。
“嘻嘻!谢谢主任!”柳眉欢天喜地,又道,“哦,对了,方副主任早早来了,又走了,让我告诉你一声。”
“嗯,这事儿我知道。”肖石进入办公室。
柳眉帮他泡了一杯浓茶,无声地出去了。
事务所成立以来,只办了几个小案子,还是走走过场的那种,都是小方出马的,肖石还没办案。他深知自己有多少能耐,考试过了不意味着什么。这段时间他只做两件事,一是到处出庭旁听,包括旁听周大律师的官司;二是恶补各类法律条文,虽然时间不长,他觉得所获良多。
肖石点了一支烟,继续看那些一辈子看不完的法律书,不知不觉中,小半个上午过去了,门忽然被敲响,柳眉走进道:“主任,有个叫萧远山的人找你。”
“萧局!”肖石忙起身迎出,“快快有请!”
“呵呵,小肖,主任就是主任,果然不一样。”萧远山微笑走进,对一身西服革履的昔日属下伸出右手。
“萧局,您怎么也取笑我。”肖石跟老局长亲切握手,心里暖呼呼的。
二人坐定,柳眉泡了一杯茶,点了个头,微笑退出。肖石给老上司点了一支烟,问道:“萧局,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萧远山看了他一眼,不无责怪地道:“你不去看我,我还不能来看你吗?”
肖石尴尬了一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本想春节去看老领导的。萧远山恩重如山,如同已出,这次查分,不仅省里帮忙报名,还特意往北京打电话托人,否则他现在根本不可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萧远山笑笑,随意打量了一下他的办公室,温和地道:“月如现在还好吗?”
“挺好,谢谢萧局关心。”虽然离开警队多时,又和萧远山关系密切,但肖石学是习惯下属的口吻。
萧远山点点头,意味深长道:“小肖,我一向当你是儿子,你可不能亏了我这个儿媳妇!”
“您放心,我不会的。”提到姐姐,肖石心中情义浓浓,但也有一丝黯然。看到萧远山,他不自自主地想起了小常妹,分手这么久了,还没有再见过面呢。
萧远山拍了拍他肩头,语重心长地道:“小肖啊,说到月如,我可要批评你。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有什么事儿不要客气,尽管来找我,成不成的你张个嘴有什么难的?可你就是不听,这次查分数,要不是月如,你应该知道,你这辈子会错过多少,这个社会什么样你应该看得比我清,现在你选择了自己的事业,有些脾气得改一改了。”
肖石望着老人,一股激动地情绪在喉头涌动,感激地道:“萧局,我明白了,以后有事,绝不会跟您客气。”
“嗯。”萧远山宽厚地点了点头,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扔给他。“你先不用找我了,这次我有事找你。”
“这是什么?”肖石问。
“自己看吧。”萧远山端着茶杯,吹着水面漂浮的茶叶。
这一份凶杀案的案情报告,肖石很熟悉。他翻到第一页,一个名字赫然映入他眼帘:周喜良。肖石大中“嗡”地一声,立刻惊住:“周所长!这怎么可能!”
“这是真的。”萧远山放下茶杯,目光苍凉而沉重,仿佛很疲惫。
肖石他眼圈发热,热泪水立刻痛出,痛苦地别过了头。他当然知道这是真的,只是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那个老成实在的周所长,那个当年站在门口为他挡驾地周所长,那个被害了两年清白,刚刚怀着满腔热忱返回警队的周所长,就这么被害了。
一老一小同时沉默着,室内的空气似已凝固。
良久,萧远山在他肩头重重地抓了一把,平静地道:“小肖,我知道老周跟你的关系很不一般,但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你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肖石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眼睛,重新拿起案情报告。一张夹在里面的照片掉落,他拾起,上面是一个年轻女人。
“她叫梅芳芳,是另一个死者,老周的远房表妹。刚大学毕业,小时候在老周家呆过很长时间,去年父母车祸死了,就一直是老周照顾她。”萧远山解释了一下,又看着他道:“长得有点像常妹,是吧?”
肖石没说话,照片上的女人确实很像常妹,尤其是脸蛋和眉眼,不过没常妹漂亮,常妹精灵剔透,她显得端淑倔强。
案情很简单,周喜良和梅芳芳通奸,不巧被妻子高春娥发现,高春娥失去理智,用周所长的随身佩枪将两人打死。
“周所长会和表妹通奸?周大嫂会杀人?简直匪夷所思。”肖石了解周喜良,也认识高春娥,恨恨地看了萧远山一眼。
萧远山苦笑了一下,没说话,只是不停地抽烟。
“这根本就是个冤案,谁他妈负责的!”肖石只看了两页,就忍不住向后面翻去,新任副队长李拴的名字出现在他眼前。
“谁负责并不重要,这个案子整个刑警队,甚至局里都动员了。”萧远山挥了一下手,看着他问:“说说吧,你从哪得出的结论。”
肖石刚要发表意见,萧远山又提醒道:“先把动机和人品问题放在一边,只说事实。”
“首先指纹就是个反证。”肖石情绪激动,指着报告道:“我去过周所长家,案发现场是周所长以前的老房子,周大嫂经常去打扫,有她的指纹和痕迹很正常。现场只有周大嫂一个人的指纹,这说明现场被真凶布置过,只不过周大嫂恰逢其会,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
“嗯,说的不错。”萧远山望着曾经的属下,赞许地点了点头,“不过这只是逻辑上的疑点,到了法庭上,却是杀人的证据。”
“还有,如果周大嫂因激愤而杀人,她哪会有理智布置现场,干嘛又要报案?从犯罪心理上就说不通!”
“你说的没错。”萧远山站起身,夹着烟在室内踱了起来,“问题是真正现场被破坏了,根据高春娥的口供,她不相信丈夫能做出这种事,更不想其它人看到现场的样子,报案前把两个人的衣服鞋子都给穿上了,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一种布置现场,如果仅仅是情绪失控杀人,还有机会判死缓,那么从这一点上讲,就是肯定的死刑。”
肖石叹了一口气,又问道:“梅芳芳体内有周所长精液吗?”
“没有。”萧远山仿佛很无奈,又解释了一句,“但在老周的生殖器上采摘到了梅芳芳的体液痕迹。”
“也许是被真凶涂上去的!”肖石也站起了身。
萧远山苦笑了一下,拍着他的肩头道:“所以我才来找你,老周的为人我们都清楚,我要你查出真凶,在法庭上救下高春娥。”
“法庭?!”肖石一愣。
“是的,下月二号开庭。”
下月二号只剩下二十几天了!肖石一听,忍不住道:“局长,你有没有搞错,这个案子这么多疑点,怎么能结案送交检察院呢?这样做对得起周所长吗?”
“你先别激动,坐下说话。”萧远山叹了一口气,又坐下解释道,“一方面,从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结案是完全正常的;另一方面,老周被冤枉了两年官复原职,很多舆论认为是局里在维护他;现在又发生了这个事儿,影响很坏,已经传到了公安部,也就是说,在目前可以结案的情况下,局里所做的调查,都被认为是遮丑和包庇的行为。”
顿了一下,萧远山望着他,沉重地道:“小肖,局里一直压力很大,结案是省厅和市里的指示,我们只能遵从,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肖石没说话,把头扭向窗外,脸上是愤懑和无奈。象以往很多次一样,警察不能正常办案,官僚主义却始终在害人,可这一次害的是周所长,他生命中很尊敬的人,一个真正的人,一个真正有长者之风的警察。
萧远山站起身,望着他的眼睛道:“小肖,你曾经是警察,与其它律师不同,把这两个担子都挑起来,给老周夫妇一个清白吧,全局都会支持你。”
肖石胸中情绪澎湃,仿佛又看到了周所长憨厚的音容笑貌。他站起身,咬牙道:“萧局,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出周大嫂,找出真凶,给周所长报仇!”
(诚挚感谢熊猫书友友情客串“张兴祺”一角,据说资料很真实,刚好和方雨若一样,都是J大的,后面会有出场。嗯,至于能否泡到小方就看其它朋友支不支持他了!)
【未完待续】
第122章 太牛逼了
萧局长走了,肖石在窗前抽着烟,望着窗外仍在飘的雪花,眼噙热泪,满怀愤懑。周所长老实无华的身影在他眼前飘来荡去。他忘不了那个从早到晚站在门口为他挡驾的周所长,忘不了。
那一天,是他上班的第一天,也是他真正成为警察的第一天;那一天,他第一次出现场,第一次独立办案;那一天,他和妹妹第一次相见,从此一起生活了八年;也是那一天,他在平凡中看到了一种伟大。
他忘不了那个有太多第一次的一天,他忘不了,永远。
如果说肖石名正言顺的师傅是萧远山,真正的师傅是秦剑锋,那么周所长无疑也是他的师长。作为一个十八岁的见习武警,周所长的执着和本份教会了他踏踏实实工作,老老实实做人,尽管他做的并不够。
他想起了半年前的那晚,那个去海南前的晚上,他和周所长在街头久别重逢。分开的一刻,周所长说以后给他打电话,哥俩好好唠唠。他还记得当时的月光照着他憨厚的笑容,很分明。周所长的吉普车在暮色中疾驰而去,两侧是长长的路灯。
可他想不到,那一面竟是永决。
肖石长叹一声,擦干脸上的泪水,重新拿起案情报告。保持冷静,为周所长报仇才是他应该做的。梅芳芳的照片再次滑出,肖石拿起。看着这个有点儿象常妹的女孩儿的脸,肖石脑中一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站起身,对着照片,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
难道……会和他有关?
恢复冷静的肖石,总是充满了机警和睿智。
这可含糊不得!肖石凝神思考了一下,肖石决定立刻去趟看守所,一为了了解真实情况;二也该看看周大嫂。他掏出电话,先给看守所所长王伟打了个电话,这家伙跟他是警校同学。
随后,肖石穿上衣服,准备出门,还没等他走,方雨若居然顶着雪回来了。肖石奇道:“小若,你不是说今天不来吗?这么大雪,怎么又回来了?”
“事儿办完了,不想回家,就回来了。”方雨若应了一句,打量了他一眼,反问道:“石头哥,你要上哪去?”
肖石道:“我接了个大案。”言罢将案情报告递给了她。
“大案!”方雨若看了一眼,为难的道:“刑事案,我不是很懂啊!”
肖石面无表情的道:“不用你。这个案子你挂个名头就行,我去打。”方雨若吃惊地看了他一眼,坐到沙发上把案情报告细细看了一遍,又问道:“石头哥,里面的人你认识吗?”
“嗯,他是个好人。”肖石脸色复杂,沉重的道,“或许不在里面的人,我也认识。”
“谁呀?”方雨若吃惊的问。
“先不说了,走,跟我去趟看守所。”肖石接过案情报告放在一边。
“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一起办案了!”方雨若浅浅一笑,却抑制不住心头的兴奋,“石头哥,这个案子看起来很重大啊,咱们所能不能一举成名啊?”
“或许吧。”肖石淡淡答道,满怀感慨。
肖石想成名,很想,但这一次,成不成名已经不重要了,周所长的仇一定要报。这是他唯一的念头,所谓成名以及不成名,所谓朽以及不朽,或者所谓春天,肖石心头默默育着这句诗。
很难想象,肖石律师第一案,竟会为他警察第一案做新的了断。
肖石马柳眉也叫上了,因为她打字速度快,他想把周大嫂带有感情色彩的口供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分析,一般来说,带有个人感情的口供容易误导破案,但这次不同,肖石相信周大嫂,完全相信。
第一次大案,全所三个人都出动了,两个女孩兴奋不已。
路上,肖石又打了个电话,到看守所的时候,王伟肥大的身躯已经在大门口等他们了。
“王所长你好!”肖石上前伸出手,热情地介绍着,“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副主任方雨若、这是柳眉,我们所全部人马都在这儿了!”
王伟沉着大肥脸,看了看他的手,又冷眼打量着他。
三人均一愣,肖石奇道:“怎么,不欢迎我?”
王伟狠狠握住他的手,没好气道:“我说石头,啥时候变得这么世侩了!当主任了?有车开了?啊就牛逼了!”
“这……”肖石哭笑不得,他完全是想在两个女孩面前给这位所长大人留个面子,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两女,这个冤枉!
“看啥看!我儿子都两岁了,还用给我留啥面子!”王伟哼哼一笑,悻悻道,“还王所长,你还是叫我胖子听着舒服点儿!”
两女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当时咯咯笑了起来。
“得,算我错!”肖石笑笑摇头,又敛容道:“周大嫂怎么样?”
“还行,挺看得开。”王伟叹了一口气,脸色也很无奈。
“那就好。”肖石长出了一口气,又问道:“我现在能去看她吗?”
王伟点点头,将众人引入。
探询室门前,王伟扯住她,盯着他的眼睛,深深道:“石头,我跟周所长不太熟,但我相信他是好人。你不当警察了,可别的哥们还在干呢,你脑瓜够用,把老周嫂子弄出来,把那个杂种的弄进去,千万别让咱们当回警察连自己人都保护不了!”
“放心吧,一定。”肖石看着老同学,在他肩重重捏了一把,不当警察很久了,这份战友情依然让他感动,感慨。
周大嫂脸色苍白,眼中写满忧伤和淡寞,但肖石却看到一种依依的平静,看到了母性本真的坚强和柔情。王伟没说错,虽然遭到失去丈夫和含冤被捕的双重打击,她的情绪比想象中好得多。
几年不见了,肖石按捺住心内的酸楚,问道:“嫂子,你还认识我吗?”
“你不是肖石吗,老周时不时就念叨你,说你不当警察很可惜。”高春娥端详着他,眼中闪出一丝光亮,说到丈夫,明显流露出许许痴念。
“是的,我现在做律师,这次萧局长委托我做你的辩护人。”肖石尽量平静地看着这个深深悲伤中的未亡人,缓缓道:“嫂子,周所长是我的老师和兄长,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很难过,但我希望你能控制一下自己,因为接下来我会问你一些事情。”
“无所谓,我早想开了,怎么判都行,我不在乎。”高春娥淡淡一笑,把头扭向一旁,“老周走了,我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过去陪他。”
肖石鼻子一酸,忙深吸一口气,把持住自己的情绪,方雨若眼圈红红,柳眉擦着眼睛。
肖石忍受着心里的难受,探着身子道:“嫂子,你怎么能这么想!孩子怎么办?家里的老人怎么办?他们现在都靠你一个人了,你抱着这种想法,周所长能走得安心吗?快到春节了,他们都等着你回去呢!”
高春娥拢了下凌乱的头发,轻叹一声道:“要不是念着他妈和孩子,不用抓我,我早就跟他去了。”
肖石直起身道:“既然这样,嫂子,我们好好配合,相信我,我会找到真凶,还周所长一个清白,让你跟老人孩子团聚。”
高春娥抬头看了看他,微微点头道:“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你把当天的过程跟我说一遍,从你进屋前,到警察赶到,你发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做了什么,仔细说一说,尽量不要漏掉任何细节。”肖石示意柳睛记录。
“这些我已经跟警察说过很多次了。”
“我想自己听一遍。”肖石坚定的看着她。
高春娥凝眉想了一下,似在回忆,随即闭了下眼,又睁开道:“我已经下岗了,在家除了做饭照顾老人也没什么事儿,就常常去收拾一下老房子。那天是星期六,芳芳头一天晚上在那住的,我想去收拾一下,顺便给芳芳带点儿吃的。”
“梅芳芳经常在那住吗?”肖石问了一句。
“一星期有两、三天吧。”高春娥解释道,“芳芳今年夏天大学毕业,老周帮她找了个售楼小姐的工作,单位离家里挺远,有时候不爱回来,就在老房子住一晚。”
肖石点了点头。高春娥继续道:“我开门的时候,在门口发现了老周的鞋,他头天晚上在所里值夜班,我不知道他也来了,就喊了一声,没人答应,我进了卧室就看见……”
周大嫂悲戚难掩,泪水立刻涌出。
室内静静的,只有柳眉轻轻敲的键盘的声音。
方雨若从身上掏出手巾,轻轻递了过去。
“谢谢!”高春娥接过,扬了扬头又道,“我吓呆了,反应过后就扑了过去,可芳芳和老周都已经……已经死了。”
“后来呢?”
“后来……”周大嫂抬头望着他,忽然问道:“肖石,你相信老周吗?”
“相信,完全相信。”肖石坚定地答。
高春娥歪头笑了一下,很凄凉。“我哭了一会,心情平静了,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但我不相信这是真的,我和老周生活了二十年,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芳芳也是个稳当的女孩儿,怎么可能跟她大哥做出这种事儿!后来,我想了,前两年那个事儿,老周被开除了,现在虽然搞清楚了,可大家看他的眼神还是不对劲,老周嘴上不说,我知道他心里难受,现在他人都走了,我不想别人看见他这个样子,不想再让他受委屈,所以……所以我把衣服给他们穿上了。”
周大嫂泪流不止。但仍平静叙述着。“老周有风湿,以前我一帮他穿衣服就喊膀子疼,这一回,他终于不喊了;我给他穿鞋,穿得很吃力,原来人死了身体真的会僵硬,我知道他真的走了,”
方雨若垂着眼泪;柳眉敲击键盘的声音也断断续续,肖石也忍不住别过头擦了擦眼睛,这个坚强的女人,无法让人不为之动容。
“后来呢,你还做了什么?”肖石强自镇静。
“打电话报警。然后等警察来。”
肖石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道:“嫂子,你看到凶器了吗?”
“看到了,就在床边,给老周穿衣服的时候,我拿起来扔桌子上了。”
肖石暗叹一声,凑近小声问道:“你进去的时候,周所长和梅芳芳是什么状态……就是姿势。两俱尸体是什么姿势?”说着话,他下意识地看了看一旁的方柳二女。
“这个……这个也要回答吗?”周大嫂忽然抬起头,似乎很不情愿。
“嫂子,这个问题很重要,请你抛开其它想法。”肖石盯着他的眼睛,坚持道,“我要根据枪口的位置,判断当时的姿势是不是合理,进而证明你的清白。”
高春娥惨然一笑,道:“就是男女最普通的姿势,老周在上面。”
肖石想了想,又盯着问道:“梅芳芳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只是看过几个,但都没中意。”
“可她不是处女,这怎么解释?”
“这个……”高春娥的眼光有些茫然,讷讷道:“我不清楚,或许是大学里交过男朋友?……反正肯定不是老周。”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多了解一点儿。”顿了一下,肖石问出心里的怀疑,“嫂子,六个月前,也就是梅芳芳刚毕业的时候,她看过男朋友吗?”
高春娥皱眉想了一下,延:“没看过,好象自己交了一个,不过老周说那人人品不好,就没同意,让芳芳跟他分手了。”
“梅芳芳同意分手了吗?”
“同意了,芳芳一向听老周的。”周大嫂看了他一眼,试探道:“你该不会是……”
“你能确认他们分手了吗?”肖石盯着问。高春娥望着他道:“应该吧,后来老周和我给她介绍不少对象,她都看了。”
“有梅芳芳看上的吗?”
“没有。”
“一个也没有?”
“……没有。”
肖石靠坐在椅上,仿佛很疲惫,缓缓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嫂子,六个月前,梅芳芳自己交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老周没说过。”周大嫂半张着嘴,眼光茫然。
肖石问完,安慰了周大嫂一番,无力地走出探询室。
雪已经停了,阳光从走廊的窗口射进,肖石默默点了一支烟。尽管周大嫂不知道,但他已经猜出那个人是谁了,只是肖石不希望是他,很不希望。
王伟一直在门外,已经等他多时了,见状忙上前问道:“怎么样,有点儿眉目了吗?”
“哪能这么快。”肖石看着这个十几年的老同学,强笑道。
“唉!”王伟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又望着他道,“石头,你破案有耐,这次抓点紧,让老嫂回家过年!”
“她会回家过年,一定会。”肖石眼光沉沉,望着窗外很远的天空。“不管是谁杀了周所长,我都会把他揪出来的。”
王伟吃惊的打量着他,十几年了,他从没见过肖石有这种可以称为阴鸷的表情。
时间已到中午,王伟又一向是个热情,好说话的人,他领着肖石三人到附近一爱小饭店吃了一顿简单而慧盛的午餐。
尽管心情不甚佳,但老友相聚,席间气氛仍很轻松。肥胖的王所长妙语连珠,高谈阔论,讲了很多肖石警校时代的趣事,还有自己在看守所多年的见闻,把方雨若和柳眉两女逗得咯咯直乐。
肖石很少说话,有些打不起精神,只是微笑地的听着、看着。他并不常想自己的警校生活,但此刻却颇有感慨,那个同学少年的时代,所有人都很真实。可时过境迁,有太多东西改变了,有些人,有些事,让他很难面对那份曾经的真实。
他觉得很悲哀,但必须毫不留情地去面对。或许有些人会选择退缩,但他不会。
吃过饭,众人话别,方雨若和柳眉先上了车,王伟把他扯到一旁。
“还什么事儿?”肖石问。
“石头,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不太对劲?”王伟打量着他,口中喘出白气。
“可能是因为周大嫂吧。”肖石淡淡回道。
“真没别的事儿??”王伟狐颖的问,同学太久了,有些不自然,总会有感应。
“没有。”肖石平静的答。
王伟点点头,没再追问,而是道:“石头,你现在真太牛逼了!”
“你想说什么?”这话不对劲,肖石听出来了。
“没什么。”王伟向车中两女看了看,眯着眼道:“你现在还开上了车,我听说……还傍上了富姐,连手底下的助手都是漂亮小妞,这还不够牛逼吗?”
“胖子,你到底想说什么?”肖石别了下头,耐着性子道。
王伟直起身,叹道:“石头,小常妹到现在还对你死心塌地,你就这么完了?”言罢斜眼盯着他。
肖石苦笑摇头,胖子那眼神让他很不舒服,跟看陈世美似的。
“还有别的事儿吗?”肖石不答反问。
王伟一愣,肖石迅速道:“没别的事儿我走了。”言罢转身。
“啪!”王伟一把将他拽回,直接道:“石头,实话跟你说吧,上礼拜市局的大刘结婚,可几个都去了,我还听说……”
“你不用说了!”肖石挥手打断,很平静的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王伟怔怔地看着他,两人对视,肖石似有深意在他肩上拍了拍,转身走了。
雪后的阳光很刺眼,肖石开着车,看着眼前洁白的世界,面无表情。下雪好,可以让这个世界变得干净,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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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唯美情色Office
雪很厚,车行很慢,肖石开着车,慢慢地思索着,方雨若了解他,没有打扰,只是不时投以关心的眼光;柳眉见两合位领导都不说话,也独坐在后座不吭声。
肖石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说不出什么感觉。十几年兄弟,他不希望那个人是李文东,可联系到周所长当时那句没说完的话,以及梅芳芳相貌酷常妹的事实,他又不能不去联想。他知道李文东心里一直喜欢常妹,可喜欢是一回事,行动上是另一回事,相交十几年,虽然不能说肝胆相照或将心比心,但李文东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他很矛盾,很不忍,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
肖石把李文东第一次见到常妹,到案子的发生,其间的点点滴滴反复进行逻辑推理,很遗憾的是,结论不仅梅芳芳的男朋友是他,甚至真凶也是他。
他很困惑,尽管没有任何证据,如果真是李文东,应该怎么办?
肖石暗叹一声,把车子停在路边,拨通了秦剑锋的电话。周所长的仇不能不报,至于李文东,逻辑推理不足以代表什么,必须证实,至少先证实他是不是梅芳芳男朋友。
“队长,是我。”
“啥事儿。”秦剑锋语气冷冷。自常妹跑回来跟他哭诉看见肖石和凌月如拥吻,他就再没有过好脸,尽管清楚了肖石查分的事实后,他也没什么可说的。
“是案子的事儿。”肖石同样无奈。
“哦,有进展吗?”听到是案子,秦剑锋语气缓和了很多,让肖石办这个案子,萧远山早就跟他打过招呼了,他也认为这是没办法中最好的办法。
肖石道:“我想问一下,当初你们查梅芳芳的电话记录了吗?”
“查了。”
“往前推了多久。”
“三个月。没有任何有意义的发现。”秦剑锋也觉得泄气。
“再往前推三个月。”
“你到底发现什么了?”秦剑锋双眼一亮,这案子发生以来,他就没舒坦过,现在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
肖石沉吟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说。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可以查证,就是反查法。梅芳芳既然不想让周所长知道和李文东的来往,很可能有有第二部手机,通过查李文东的记录,再追查机主,也可以证实。可这样做,属于侵犯人权,要是再判断错误,就更糟了。
方雨若和柳眉怔怔地望着他,都竖着耳朵听着。
肖石犹豫了一下,打开车门站到路边,问道:“队长,你身边有其它人吗?”
“没有,你到底想说什么?”秦剑锋也警惕了起来。
肖石目视远方,缓缓道:“我要你再查一下李文东的通话记录,看看他最近六个月跟哪些号码通话频繁,如果……”
“靠!你他妈的居然是这种人!你干脆直接查常妹好了!”秦剑锋一怔,立刻火冒三丈,破口大骂起来,“是,李文东最近是找过常妹,可常妹理都没理他!再说了,你他妈的跟人分手了,又傍了富婆,常妹爱跟谁跟谁,你算哪根葱!你管得着吗!”
“去你妈的!这跟常妹无关,你爱查不查!”肖石啪地一声,合上了手机。
望着手里的手机,肖石忽然冷静了下来,心里不免有些惭愧,秦剑锋又不是第一次骂他,怎么会么这么大脾气!真的跟常妹无关吗?肖石摇了摇头,叹息不已地将手机收起。
肖石把小方和柳眉送回事务所,回家取了一张李文东的照片,到梅芳芳生前的单位进行了认证。李文东显然不常去,肖石问了半天,终于有一名售楼小姐证实一个月前见过李文东,据说还开着那辆大林肯,该小姐还说,要不是那辆车,她还真记不住这个人!
离开售楼处,肖石上车,默默向大宽公司驶去。
李文东是梅芳芳男朋友,或者曾是梅芳芳男朋友,这一点不用怀疑了,但并不意味着他是凶手,可肖石依然不痛快。
案子已经结了,而且是在省厅和市里的双重指示下结的,如果没有确凿证据,警方也无权对李文东进行正常传讯或询问,侦查只能由他私下进行。如果最后证实一切都是真的,等于把十几年的兄弟送上了死刑台,他无法形容自己心里的滋味。
肖石忽然觉得宿命真的很可怕,如果不是和周所长偶然的街头相逢,如果不是那句没说完的话,就算是找到他头上,他纵有三头六臂,也查不出什么。可现在这个案子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使命了。
周所长已经死了,周大嫂还身陷牢囚,他没的选择。
肖石抽着烟,心内翻来覆去地斗争,终于做了决定,先全力营救周大嫂,如果能推翻检察官的讼词,还周大嫂一个清白,查凶的事,就先拖一拖。
到了大宽公司,肖石上楼,一路上,员工们恭敬地向他打着招呼,不是因为他法律顾问的身份,而是凌月如对事务所的全力支持,大家已经对他和月如姐姐的关系心照不宣了。
“姐姐,忙着呢。”见办公室没有其它人,肖石微笑走进。
“哟!这大白天的,你怎么来了?”凌月如推了推眼镜,吃惊地打量着他。
“什么话,谁规定大白天不能来!”肖石哭笑不得。
肖石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凌月如挽着他的手臂,似笑非笑道:“想姐姐了,还是遇到什么闹心事儿了?”
“都有。”看着姐姐可亲的面靥,肖石胸臆间溢满柔情,抽出手臂搂在姐姐肩上,虽然约定时间还没到,但某些亲热举动,两人已经很习惯了,本来就在恋爱嘛。
“那跟姐姐说说。”凌月如也搂上他的腰,偎在他怀里。
“嗯,我接了一个案子。”
凌月如没说话,只是柔柔地望着他,等他继续。
肖石把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凌月如皱了皱眉,道:“这是杀人案啊!两条人命,又是杀警察,省厅和市里还在施加压力,不查真凶,你能把那个周大嫂弄出来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肖石很认真的说。
凌月如笑笑摇头,又问道:“那我问你,就算你把那个周大嫂弄出来了,可之后怎么办,还查不查真凶?”
“查,肯定要查,周所长绝不能死的不明不白。”肖石脸色一沉,坚决的道。
“那个李什么东怎么办?”
“嗯----!”肖石沉吟了一下,回道:“如果不是他干的怎么都好说,如果真是他干的,我想办法劝他去自首,大不了出庭时我再为他辩护一次。”
“傻弟弟,你真是天真得可爱!”凌月如吃吃一笑,拍着他的脸颊道:“如果真是他,你觉得他能去自首吗?那是两条人命啊!自首就不是死路了?”
肖石看着姐姐,一时没说话。
凌月如看着他,淡淡道:“要我说呢,你要么把这案推回去不管;要么直接就去查真凶,你想走中间路线,我看悬!”
肖石凝神想了想,忽然道:“凌姐,你能不能帮我约一下周海敏,我跟她取取经。”这小子想,周海敏一向擅长这种事儿,说不定会有更好的主意。
凌月如笑笑道:“上次找她帮忙请客,你们不是已经很熟了吗,干嘛非要我出头!”
“也好,我直接找她。”次日下午律师协会有个会,周海敏是理事,肯定能去。
“不过我可提醒你!”凌月如笑吟吟地,掐着他的脸颊道,“小敏挺漂亮的,你可不能打人家主意,对不起姐姐哦!”
肖石笑道:“你不是老说约定时间还没到吗,怎么又管起我来了!”
“嗬!你还真有花花肠子!”凌月如腾地直起身,眼镜不小心从鼻梁上滑落。
“你怎么又戴眼镜了?”肖石帮她扶了一下。
这个小动作,两人和一次见面的时候,肖石就做过,也是在这个沙发上,凌月如充满爱恋,温柔地看着他,轻轻问:“姐姐戴眼镜不漂亮,你不喜欢?”
“不,喜欢,都喜欢。”
看着美丽的姐姐,肖石想到了那日街头的激吻,忽然摘下她的眼镜放在一旁,凌月如一怔,刚眨了眨眼,就看见弟弟的嘴巴向她缓缓迫近了,还带着热乎乎的呼吸。
“你想干嘛?”
“我想再占回便宜。”两人呼吸已经交融。凌月如脸色微晕,嗔道:“弟弟,别闹了,这里是办公室!”
“你秘书知道我在,没人会傻乎乎闯进来!”肖石嘴巴盖了上去。
凌月如看着可爱的弟弟,吃吃笑着,头一偏躲开。肖石满心欢喜,轻轻吻上姐姐如脂的面靥,缓慢地移动。
“呼----!”肖石吹开姐姐鬓边的几缕秀发。
凌月如耳中一痒,头偏的更甚。
看着姐姐雪白的颈子,小巧精致的耳朵,肖石慢慢的滑到她的耳边,又对着她的耳朵缓缓地吹气。凌月如顿感酥麻难耐,忍不住“嗯”了一声,身体微微一颤,肖石轻咬着姐姐的圆润的耳垂,把舌头探入姐姐耳内,轻轻地搅动。
“嗯!……啊!……”凌月如美眸半合,口鼻中发出轻微的呻吟声,眉稍眼角,妩媚款款,不时瞄着弟弟,真个万种风情。
肖石慢慢滑回,凌月如微仰着头,嘤唇轻启,准备迎接弟弟的亲泽,肖石暗暗一笑,放过姐姐的嘴唇,移往另一边的耳朵。
“讨厌!逗姐姐!”凌月如咯咯一笑,通地在他胸口捶了一拳,柔顺地把头偏向另一侧。
肖石把姐姐的双耳亲得湿漉漉的,才移向姐姐的小嘴。凌月如扬着脖,不理不睬,才紧双唇,肖石耐心地亲吻、吸吮、舐舔,姐姐终于放弃了,缓缓的解除武装,张开双唇。
两人口舌相交,忘情拥吻。
肖石温香软玉在怀,姐姐令人心酥胸紧贴着他的胸膛,他醉了;凌月如娇喘吁吁,明显地感受着弟弟腰间的棍子,那硬硬地抵在股间的感觉,她乱了。
两人情到浓处,心跳不断加速。
凌月如“嘤”一声,一翻身跨坐在弟弟腿上,搂上他的脖子,采取主动,尽情吞吐;肖石也不示弱,边吸吮姐姐的香舌,边扭身把姐姐压倒在沙发上。
两人吻得更烈,不能自己。长沙发上,两人四肢纠缠,火热翻扭,磨擦着彼此的身体,办公室内上演唯美情色。
门无声开了,探进老凌的大黑头。
两人分开,肖石抬头;凌月如仰头。见是老爹,凌月如大羞,忙把脸别向沙发里侧;肖石和老凌对视数秒,尴尬一笑,点了个头道:“总裁好!”
“好,还好。”凌大宽机械地应了一声,不无歉意地解释道,“听说你来了,过来看看,不好意思,我这就走。”
凌大宽帮忙关好了门,轻手轻脚地走了。“都这样了,还什么马尔代夫,自欺欺人!”老凌志得意满,不屑地笑了笑。他终于放心了。
老凌走了,肖石低头,看着姐姐面红耳赤的脸。
“都怪你!”凌月如气急败坏,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还说不会有人来!这下可好,我在老爹面前啥话说不出了!”
“谁能想到你爸会来呀!”肖石一脸无奈。
凌月如没说话,只是又喜欢又气恼地瞪着他,胸口起伏不定。肖石上下打量了一下,咽了咽口水道:“姐姐,咱继续吧,这回我保证,肯定不会有人来了!”
“你还想!你这个坏弟弟!”凌月如伸出两手,同时掐住了他两边的嘴巴子。
肖石欢喜至极,抓住姐姐双手直接放在自己颈后,一低头又吻了下去。office情色,继续唯美上演。 (关于肖石的辩护资格,我解释一下:《刑事诉讼法》第三十二条:犯罪嫌疑人、被告除自己辩护外,还可以委托一至二人辩护。下列的人可以被委托为辩护人:一、律师、;二、犯罪嫌疑人、被告单位推荐的人;三、犯罪嫌疑人、被告的监护人或亲友。
我并没说肖石一定以律师身份出庭。另外中国的事儿,只要有人说话,什么都可以来回变通,大家不必太较真,请相信我的创作态度,能眷顾到的,我肯定会眷顾。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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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佳人唐突
杨洛很幸福,为肖石而幸福。
她喜欢爱人穿西装的样子,喜欢爱人早出晚归,酬躇满志忙碌工作,喜欢上班下班,洗衣做饭、收拾房间,等他回来,跟也吃饭,晚上一起看电视,一起聊平常的话。除了没有老人和孩子,不能睡在爱人身边,她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一直向住的生活。
杨洛很无奈,为肖石而无奈。
爱人对她很好,很关心她,但她清楚,他一直很努力地保持着和她的距离。她知道凌月如喜欢肖石,肖石也喜欢凌月如。这个姐姐为爱人查分,为事务所不遗余力地奔走,做了那么多事,她很感动,很惶恐,但也很坦然,每个人性格不同,能力不同,爱的方式也不同,她坚持自己的爱。
她知道自己很让爱人为难,但她不想,也不能退出,她只是个平凡的女人,喜欢和爱人在一起,过些平凡的生活,这要求不高。她知道爱人晚上常常去和凌月如相会,她不能干涉,但愿意等,等爱人回来,哪怕是等到很晚,夜很深,也愿意。
一个女人,等待心爱的男人回家,也是一种幸福,她想。
……
吃过早饭,肖石套上衣服,准备出门,杨洛提着一套西装走了进来,微笑着道:“肖石,试试这套衣服。”
肖石看了一眼,微皱了皱眉道:“你怎么又买了一套衣服?”事务所成立前后,姐姐送了他一套衣服,杨洛拉着他去买了一套,他现在根本不缺衣服。
“不是买的。今年学校给老师定做新校服,嗯家属也可以定,我看挺便宜的,又是名牌厂家,就给你定了一套。”杨洛解释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衣服,“把身上的衣服脱了,试试合不合身!”
肖石无奈,任她把衣服脱了,又换上新的。
“挺合身的!”杨洛打量着穿上新衣的爱人,眼里闪出满足而痴迷的目光,脸上的表情,是女人很纯粹的幸福。
“是挺合身,我今天……就穿这件吧。”看着女孩儿青春的笑容和仿佛融化般的微笑,肖石很心疼,很不忍。
杨洛欣喜不已,拿起肖石的半大衣,体贴地帮他穿上。“肖石,快过年了,哪天你有空。我们一起去买些新衣服,再办些过年的东西?”
“还买衣服啊!”肖石忍不住问。
“不是啊!”杨洛饱含柔情地嗔了他一眼,解释道:“不买外衣,但内衣、衬衣和袜子总得买吧,新年了,总得有个新气象!”
肖石想了一下,问道:“过年你不回家呀?”
“肖凌还没放假呢,她说要跟我去,等她放假了,我们商量商量,再决定什么时候走。”杨洛帮爱人穿好衣服,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哦,这样。”肖石点了点头,又想起买东西的事儿,“小洛,我刚接个案子,最近可能会很忙,买东西等我忙完这段再说吧。”
“没关系,还来得及,你注意身体。”杨洛柔柔地看着他。
“嗯,我会的。”
离开幸福的“家”肖石不自觉地出了一口气,原来幸福也会让人头疼。
到事务所不久,肖石又驱车前往久违的刑警队,他接到秦剑锋的电话。老秦只说了两个字:是他。
刚到刑警队,肖石立刻被昔日的战友围住了,大家亲热地跟他问候、说笑,所有人都洋溢着真诚的笑容。昔日战友情义浓浓,肖石心内壮怀激烈,不停地起伏着,八年的警察生涯,那些岁月,那些点点滴滴,还有那些牺牲的战友,他都不能忘记,不能。
好不容易摆脱众人,肖石直奔秦剑锋办公室,进门前,他不自觉地向左侧望去。不远处,就是常妹的办公室,快两个月不见了,小女人现在怎么样?过得好不好?肖石不禁叹息。
“进来吧。”秦剑锋打了个招呼,案子有了进展,昨日电话里的不愉快,他也忘了。
肖石点了个头,秦剑锋把门关紧,两人坐在沙发上,各燃了一支烟。
“没错,梅芳芳确实还有一部小灵通。”秦剑锋把查询记录递给了他。肖石随手翻了两下,把号码记住,问道:“梅芳芳的遗物中有那个小灵通吗?”
“没有,肯定让那个王八蛋拿走扔了。”秦剑锋气哼哼地道。
肖石叹了口气,又问道:“能不能让检察院撤讼或者补充侦查?”
“现在还不能。”秦剑锋抽着烟,无奈道,“不单是我们,检法都被市里下了指示,除非我们拿到确凿的证据,直接抓人。”
肖石没说话,神情有些黯然。秦剑锋打量了他一眼,翻着眼皮道:“我可提醒你,老周家已经丢了两条人命,很可能还会再丢一条,这个时候可不能循私情!”
“队长,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秦剑锋点了点头,又道:“你该调查调查,但暂时不要去动他,找时间我去碰碰他。”
“我明白。”肖石应了一句,两人关系特殊,彼此又非常了解,中间还有个常妹,他自己出面不仅不会有结果,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要不把他先盯起来?”秦剑锋想了一下,歪头问道。
“千万不要!”肖石一惊,忙劝阻道:“一个丑闻已经让上头压力这么大,武警队的人他都认识,一旦被他发现闹出去,我们又没有确凿证据,不仅我们会被动,萧局也会难办的。”
秦剑锋没说话,有些不平,更加不甘心。肖石看了一眼,继续劝道:“盯起来也没用,我们什么证据没有,他不会做什么,也不会干蠢事。”
秦剑锋点点头,放弃了盯梢的想法。
随后,肖石又查看了尸体、枪口,现场遗留的证物,就准备告辞。秦剑锋问了一句:“不去看看常妹?”
“再说吧。”肖石想走。
“站住!”
肖石停住,秦剑锋走到他面前,死死盯着他道:“肖石,我再提醒你一下,现在李文东追常妹追得挺紧,把她妈哄得挺乐,常妹的脾气你也知道,如果一旦架不住她老妈压力,俩人冷不防结婚了,那就全傻逼了!”
肖石心内一紧,没说话。如果常妹真嫁给李文东,他还能把李文东弄死,亲手毁掉常妹的幸福吗?他能吗?
秦剑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也不想常妹跟个杀人犯过一辈子吧!”
离开刑警队,肖石有些失魂落魄。他当然了解常妹的性格,再加上那个可恶的叶桂琴,秦剑锋的担心太有可能了。如果真的大错铸成,李文东堂而皇之地活在这个世上,周所长死了都不会阖眼的。
查,还得抓紧查,不过周大嫂的官司也不能放松,肖石决定双管齐下。
肖石直接去了检察院和法院,办理了相关手续,检察院方面,公诉人由着名的女检查官才婧婕担任,肖石跟她很熟。以住见面都姐弟相称,是个厉害的家伙,和周海敏一样,闻名S市;主审法官还是老朋友钟伟祥,他不久前又从民二庭调回刑一庭任庭长了。
下午,肖石参加完律师协会的会议,周海敏还做了一个报告,关于新的一年里政策形势什么的,肖石没听,考虑案子了。
出门后,肖石站在门口等周海敏,人都走光了,周大律师带着玩味的眼神,姗姗而出,径直向他走来。
“周主任,久违了。”肖石热情地迎上前,伸出了手,左手。
周海敏打量了他一眼,浅浅一笑,纤手盈盈一握。“肖大主任,你立在这里,不会是在特意等我吧?”
“不敢。”肖石干笑一下,道:“以前多有得罪,前段时间承你帮忙,想请周主任吃顿饭,能不能约个时间?”事务所成立以来,肖石除了业务上的长进,就是学会了很多客套话。
“好啊,正好我中午吃得少,现在就去吧!”周海敏出奇地爽快。
“现在?!”肖石一惊。
“怎么,现在不可以吗?”
“不是,可以。”肖石下意识地向身后打量了一下,他在找周海敏的车子。可除了自己的吉普车,旁边空空荡荡。
“不用看了,我没开车。”周海敏凑前一步,盯着他道:“你的好‘姐姐’昨晚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我估计你这种人不会特意找我,只能顺便,所以就给你个机会。”
靠!我哪种人了!
“嘿,那是,我们都是大宽的顾问,应该……亲近亲近嘛!”肖石顺杆就上,礼貌地为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周海敏白了他一眼,不客气地上车了。
“想吃点儿什么?”起动车子后,肖石道。问这话他忒心虚,因为早上换衣服,他忘了掏兜,现在口袋里只有百来块钱。
“随便吧,反正是你请客。”周海敏淡淡回了一句,把头别向窗外。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肖石心里暗笑,热情地回道:“那好,我做主了,领你去个别开生面的地方,肯定让你一生难忘!”
“好啊。”周海敏不屑的答道。
肖石工着车,七扭八拐,到了一个平房区。“到了,下车吧。”言罢率先下车。周海敏左右看了看,犹犹豫豫地跟下。
“兴隆大排档”盯着这块锈迹斑斑的招牌,周海敏既吃惊,又失望。“你说别开生面的地方……就这呀?”
“是啊,别看这儿档次不高,我包你吃过一次,连大馆子都不愿意下了!”肖石一本正经地道。
周海敏没说话,只是不停地看着。眼中充满了不信、不情愿,甚至厌恶。也难怪,这地方根本谈不上档次。肖石很喜欢这里的风味,不过也几年没来了,没想到居然还存在。
“走吧,别看了,你不是饿了吗!”一旦消除敌意,肖石跟谁都自来熟。
周大律师咧了咧嘴,随他进入,小店采光不好,显得黑乎乎的,到处乌烟瘴气,周海敏表情极度难看,肖石暗暗一笑,让留过洋的律政佳人到这种地方,实在委屈她了。唉,谁让她非要现在吃饭呢!
没到吃饭时候,小店的食客不多,两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相对而坐,店主殷勤地上前“二位吃点儿什么?”
肖石想都没想,跟熟客似的一气点了一堆,什么麻辣烫、狗肉汤、肉筋、肉串、烤鱿鱼、烤鸡架、熏猪尾巴等等,听得周海敏直翻眼皮,明显流露出一丝恐惧。
店主去了,肖石打量着她,笑笑道:“周主任,你别见怪,听说你留过英国,我只是个普通人,没见过啥世面,我想了,就是领你去再大的酒店,也没英国大,弄不好我还丢丑,与其这样,还不如领你到小地方,吃一顿真正的美食。”
“你说这里是真正的美食?”周海敏睁大眼睛,皱着鼻子,说不出的厌恶。
“当然,一会儿你吃了就知道。”肖石毫不怀疑这种所谓的上层人士会吃上瘾。
很快,东西一样样上来,肖石率先垂范。一口撸掉了一串肉筋,大嚼着递给她一串,“来,别客气,快尝尝,绝对美味!”
周海敏看了他一眼,接过闻了闻,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块,在嘴里品着。
看着律政佳人渐渐展开的眉头和逐渐加快的咀嚼速度,肖石给她倒了一杯啤酒,笑笑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还可以喽!”周海敏微白了他一眼,把头别向窗外,一付不认输的模样。
小地方品味道,大地方享服务。大排档的东西本来就是撩动人食欲的,再加之肖石谈笑风生,讲了很多有趣的事儿了,一惯冷艳的周海敏真的放开了,彻底放开了,吃的满嘴丫子油不说,还辣的呼哧呼哧直伸舌头。
肖石看差不多了,开始道明目的:“周主任,这次找你,是有个事儿要向你请教。”
“什么事儿?”周海敏明知故问,学着肖石一口撸掉一串鱿鱼,在嘴里大嚼,白嫩的面颊鼓起一个圆溜溜的大包。
肖石忍住笑,真诚地道:“周主任身经百战,相信公安局周所长的案子你也听说了,现在周大嫂情况很不利,我想请教一下,这个官司怎么辩护比较好。”
周海敏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喝了一口廉价啤酒,盯着他冷冷道:“干嘛向我请教,你真的认为我很擅长这种事儿?”
“这……”肖石无语了。女人,怎么都好翻老账!
周海敏从鼻子里嗤笑两声,双眉一场道:“既然你肖大主任那么正直,干嘛干这种把杀人犯弄出去的缺德事儿!”
唉!肖石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周主任,我承认以前可能对你有点儿误会,可上回……我不是都跟你道歉了吗?”
“道歉?!”周海敏直起身,双眼一瞪,“道歉我就可以白挨打吗?”
“这……”肖石别了下头,万般无奈,“总不成你再打回去吧!”
“怎么不可以,我现在就想打回去!”周海敏探着身,很认真地道,“我长这么大,没被人碰过一指头,我爸妈都没打过我!你要真是诚心道歉,就必须让我打回去!”
晕!还真要打回去,这点小事儿也斤斤计较,睚眦必报,什么人!
肖石无奈摇头,道:“周主任,我倒不是不让你打,问题你一个大美人,又是咱S市律师界的龙头,打人这种事儿,是不是也太……要不咱换个地方,或者干脆换个方式,比如我哪天再请你吃顿饭?”
“不行,我就要现在打!”周海敏扬着脖,不依不饶。
肖石左右看了看,为难的道:“周主任,这可就是你不讲理了,我打你的时候,旁边可没别人,现在这里这么多人,我一个大男人,让你打耳光,我……我不会让你打的!”
说完,肖石靠在椅背上,把脸别向一旁。
肖石不理不睬,满不在乎,周海敏又气又恼,咬着嘴唇道:“我说打,又没说打脸,你当我跟你一样,不理会别人的感受吗!”
肖石一愣,转过头道:“那你想打哪?”周海敏打量了他一眼,微扬下额道:“把手伸出来,放桌上。”
“干嘛?”肖石问。
“你要是真想我原谅你,最好放上。”周海敏冷冷盯着他的眼睛。
肖石跟她对视了一会,暗叹一声把左手放上。不管怎么说,周海敏在法庭上放了他一马,约人请客还帮了忙,就当还人情吧。
“再往前点!”
“这……唉!”事儿还真多,肖石向前伸去。
周海敏趁他不备,“啪”在在他手背上狠狠抽了一筷子。
“哇!你还真打!”肖石急把手缩回,低头一看,手背上红红的一道印,他以为只是象征性地打一下,没想到周海敏不仅打了,还是用筷子!
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周大律师揪过一条猪尾巴塞进嘴里,得意洋洋地道:“感觉怎么样?”
肖石放下手,看着这位有名的律政佳人,故做轻松道:“不错,从来只有唐突佳人,没想到有幸被佳人唐突!”
“你……流氓!”
周海敏脸一红,剑眉倒竖,又一筷子向他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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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欢喜冤家
肖石的手还在火辣辣的疼,这次没客气,一把抢过筷子主在一旁,没好气道:“周主任,我们已经打平了,再打,可就是你不对了!”
“你不说你刚才……”“
周海敏话没说完,让店主来上菜,呵呵笑道:”看你们小两口男的俊、女的俏,简直天生一对,怎么还打上架了!“
周海敏脸一红,瞪了肖石一眼,没说话,肖石失笑道:“您误会了,我们不是俩口子!”
“不是?!”店主听后一愣,茫茫然地打量着二人,讷讷道:“是吗?不是俩口子,可瞅你们也不象是姐弟或兄妹啊!”
“这什么话,难道我们就非得是什么?”肖石哭笑不得。
店主脱口便道:“是啊,你们俩长得像吗!”
“我们俩长得像?”一语击起千层浪,肖石和周海敏稍一对视,同时指着自己鼻子,异口同声的问。店主看了看二人,很认真的道:“是啊,你们俩没发现吗!你们俩虽然脸型不同,但眉眼、鼻子、多像啊!”
二人听后愣住,均睁大眼睛,盯盯看着对方,寻找与自己的相同之处。店主左右看了看,晃晃走了。
肖石的脸型是方中带圆;周海敏是纯粹的鸭蛋圆。两人仔细这么一看,那有神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尤其是挺拔不让的眉毛,你别说,还真有几分神似。
良久,周海敏一窘,缩了缩身子道:“喂,你可不要胡思乱想,我爸妈可就我一个,你不可能跟我有关系!”她知道肖石是孤儿,故而有此一说。
肖石笑了笑,道:“那也没准,你也知道我是孤儿。要不……你私下分别问问两位老人,意外谁不小心把我给扔了呢!”世上面貌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他顺嘴开了个玩笑。
周海敏瞥了他一眼,满不在乎的道:“你想都别想,我们家往上三代,除了我以外,跟S市扯不上任何关系。”
“我想什么了,开个玩笑都不行啊,你至于这么认真吗!”肖石点了一支烟。
周海敏没理会他的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过呢,我和月如是姐妹,你既然叫她姐姐,大不了我跟着吃点亏,也让你叫我一声姐姐好了!”
肖石没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就低头喝酒,这个周大律师,明知吃亏……还要当姐姐!
周海敏何等精明,很快意识到他在想什么,立刻道:“喂,你可别想入非非,我跟你开玩笑呢!我可没月如那么傻,弄个姐姐弟弟的,把自己整个都赔进去了!”
肖石笑笑摇头,当初周海敏就这么想他,他还信誓旦旦地跟人辨白,现在和姐姐的感情真就不幸被她言中了。
肖石没接她的话,正了正颜色道:“周主任,书归正传,我今天真是向你诚心求教,希望你能指点一二。”周海敏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说吧,我听着。”
肖石抽了一口烟,把案情和自己的思路很认真的介绍了一下,周海敏听完,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支女士烟,肖石为她点上,静静地等她发表意见。
周海敏凝神想了一下,看着他道:“正常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我听说,这个案子市委有指示,要‘从快、从严’处理。好在钟法官一向跟你穿一条裤子,我分析,他有可能帮你忙,判个死缓。”
“死缓?!”肖石大失所望,他本想做无罪辩护,想不到一个死缓还是可能。周海敏正在喝酒,听后看了他一眼,问道:“死缓有什么不对吗!难道你还想直接把她弄出去?”
肖石苦笑了一下,道:“不瞒你说,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那不可能!”周海敏放下酒杯,断然道,“你说的那些都是逻辑上的反证,但法庭不承认这些,手枪、指纹,还有刻意破坏现场,绝对是斩立决的裁判,除非你能找到有力证据,或者查到真凶。”
肖石叹了口气,默默抽着烟在,他很清楚,以目前掌握的情况,想做无罪辩护确实近乎痴人说梦,何况公检法三方都面临着市委的压力,可查真凶谈何容易。下午的律师会,他一直在苦苦思索。现在警文摆明了不能对李文东采取行动,他只能从不在现场证明这方面下手。李文东很聪明,又是警察,很懂这一点,只要随便一句自己在家,没人证明就够了。
春节就要到了,不做无罪辩护,让周大嫂在监狱里过年,他还不如一头撞死呢!肖石愁眉不展,周海敏帮他倒了杯酒,淡淡道:“想不想听听我的意见。”
“你说。”肖石抬起头。
周海敏看着他,平静地道:“我觉得你应该现实一些,不要期望太高,现在时间紧迫,公安局查了那么久都没有头绪,你就肯定能查得出来?争取时间才是最主要的,你集中精力,老老实实先辩个死缓,只要人不死,你可以继续查,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可你刚刚说了,辩死缓也仅仅是一种可能,如果一旦失败,真的判了个斩立绝,那岂不是仅有的时间都丧失了!”肖石忧心忡忡,思绪多少有点儿乱。
“那要看哪个可能性更大了!”
肖石没吭声,默默点了点头,要说可能性,还是死缓辩护更大,也更急迫,他当警察这么多年,一个案子无数人跑,拖个几个月、几年、甚至成为悬案、死案的太多了。
周海敏打量了他一眼,欲语还休地道:“嗯,你要是不反对,我帮你出个主意,肯定可以死缓,让你专心查案。”
肖石一喜,忙道:“什么主意?”
周海敏望着他,一时没说话。肖石脱口笑道:“你不会又要弄个什么病症吧?”
“肖石!”周海敏脸色一变,义正辞严道。“我知道曹雄是你抓的,我也知道他罪大恶极,但我提醒你,病症诊断不是我下的,是医院的结论,而且还是两家医院,包括你们公安医院,我只是遵循我的职业道德,依法办事而已。”
肖石不屑的道:“一纸诊断就能改变吗?你当法官是三岁小孩子!”
周海敏别了下头,耐着性子道:“法官是不是小孩子我不知道,背后有人做了什么跟我没关系,我只是律师,出庭、打官司,仅此而已,你不要把这些都算在我头上!”
“对不起,我没那个意思。”周大律师生气了,肖石忙道了个歉。他当然清楚,这个社会没有真正的净土,只是他一直认为,这些事儿都是周海敏出的坏主意。
周海敏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别过头,仿佛很委屈。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肖石不无歉意的道:“周律师,你别在意,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说说吧,有什么好主意,我听。”
周海敏轻叹一声,犹犹豫豫,终于说出了口:“现在这个案子市里已经盯上了,靠病症疹断已经行不通了,必须得来真。”
“来真的?!”肖石一惊,“你什么意思?”
“嗯。”周海敏望着他的眼睛,吞吞吐吐,“你应该跟看守所的人挺熟,可以……可以找个男的进去,然后……”
“得!你别说了!”肖石拍案而起,挥着手道:“我宁可陪她上刑场,也不会用这种方式!”
周海敏讪讪笑了一下,红着脸没说话。象犯了错误的小孩子。肖石看着眼前的大律师,气道:“这么馊的主意,亏你想的出,还好意思说什么职业道德,依法办事!我看你就是习惯这种歪门邪道!”
“我这不是为了帮你嘛!你当我愿意用这种方法!”周海敏挂不住了,呼的站起身向外走去,“哼,好心没好报!”
“你……唉!”肖石叹了口气,忙结账跟了出去,钱刚好够。
周海敏气哼哼地,已经走出一小段路了,肖石忙开车追了上去,店主一脸笑意地望着二人远去,不停地摇着头:“呵呵,打完了吵,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肖石开车追上,打开车门道:“周律师,算我不对,快上车吧!”
“不上!”周海敏走在街道上,身材挺拔,冷风吹着她的秀发,面容愈发冰冷俏丽。
“这么点儿事儿就生气,你脾气也太暴躁了!”肖石缓缓开车跟着。
“说我暴躁!你也不想想你说的什么话!”周海敏瞪了他一眼,“真后悔今天跟你来!”言罢继续加快脚步。
“我话是难听了点儿,这我承认。”肖石从车窗伸出手,很耐心的道,“可你是咱们市头牌大律师,平时一本正经的,怎么老是想这种龌龊的主意呢!”
“我龌龊!你也说得出口!”周海敏转过身,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乱搞男女关系,照了一堆黄色照片,要不是我放你一马,你早就身败名裂了,还好意思说!”
“这……”肖石差点没气结,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儿,还带这么联系的。肖石定了定神,不想再废话,直接问道:“我提醒你,这里可挺远的,你到底上不上车?”
“不上!”
“真不上?”
“说不上就不上!”
“最后问你,到底上不是,不上我就走了!”
“不上不上就……呀!”
这时旁边的小胡同里,忽然蹿出一条狗,汪汪叫着奔了上来,周大律师吓得花容失色,娇呼一声钻进车内,“嘭”地一声关上了车门,速度比狗还快。
周海敏惊魂未定,不停地拍着小胸脯。
“你没事吧?”肖石瞥住笑,关心的问。
“没事。”见肖石没取笑她,周海敏既感激,又窘迫,但还是故意板着脸。
“要不要回去再喝点儿,给你压压惊?”肖石笑问。
周海敏瞥了他一眼,眼珠一转道:“不必了!你要真有诚意,找个好地方请我喝茶吧!”
“我……”肖石恨不得煽自己一个嘴巴。这小子钱已经花光了,“嗯,周律师,要说喝茶,我办公室里就有很好的茶叶,有没有兴趣到我所里坐坐?”
“到你所里!”周海敏打量他一番,促狭道:“肖大主任,你该不会是没钱了吧?”
“对,我确实没钱了。”肖石略一尴尬,硬着头皮道,“不过,我所里……确实有好茶叶,真的,不骗你!”周海敏“噗”掩嘴一笑,白他一眼道:“说得冠冕堂皇,弄了半天是因为没钱才请我去那种地方吃饭!”
“那种地方有什么不好,我看你吃得挺欢的!”肖石歪了一下头。
“还可以吧!”周海敏扬了扬眉,貌似不屑。
“你喜欢吃,我办完案子,再请你一次。”
说到这儿,周海敏忽然脸色微变,迟疑了一下道:“肖石,你知道吗,刚刚我们吃饭那个地方,是大宽公司的地,我估计市政府的项目结束,月如可能要在那做大手笔。”
“是吗!”肖石看了她一眼,不解的问,“那块地那么偏,有什么价值?”
“嗯。”周海敏扰了下头发,看着他道,“我听说,也是道听途说,那里是咱们市远景规划方案的重要组成部分,以后要建高精尖开发区,还说听,听说市政府和省政府都要搬过去。”
“这么厉害!那块地岂不火了!”肖石吃惊地看了她一眼。
“所以你告诉月如一声,那块地千万可别卖了!”周海敏面如止水,淡淡提醒道。
“为什么你不自己告诉她?”
“你不是跟她亲嘛!”周海敏漫不经心。
肖石笑了笑,心中柔情满怀,又问道:“对了,你还喝不喝茶,我先回所里取点钱,你喜欢去哪就去哪!”
“不用了,我就是一说。”周海敏浅浅一笑,恢复了惯常的表情。“你送我回所里吧。”
周海敏没说话,只是靠在椅上看着窗外,仿佛有些疲惫。肖石加快了车速,吉普车很快冲进市区中心。
【未完待续】
第126章 以身做赌
烟浓雾重,室内没开灯,李文东在屋内来回走动着,烟头在黑暗中急促地闪着亮点。已经几天了,李文东一直在极度的焦躁中度过,比杀人之后的几天还要焦躁。
他不想杀人,但杀了,而且是两个,都是女人惹的祸。
他爱常妹,第一次见面就爱上了,那动人的脸蛋,魔鬼的身材,那好听的声音,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眼神,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让他深深的着魔。他觉得自己快疯了,不行了,这个精灵般的小女人,从此成为他生命中的梦靥,再不能自拔。他明白兄弟两个字的含义,更清楚周围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人不可以一个人活,有些事,可以想,但不能做。
可他又深深的不平,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凭什么处处比他强?连女人他也要占上风!他嫉妒,气愤、无数个朝夕相处的日子,十几年的兄弟感情,也无法打消他的不平。他在痛苦不堪中过了一年,也随同肖石和常妹的爱情守了一年,他唯一做的,就是偷拍了几张常妹的照片,存在手机里,想的时候,就一个人拿出来偷偷的看。
认识芳芳很偶然,他惊诧于那份并不十分出众的容貌,和他心中的女神何其相似,他追求她,他们恋爱,水道渠成,一个无家可归的售楼小姐,根本没有拒绝他的余地。可笑的是,周喜良那老鬼居然不同意,这正中他的下怀,他同样不相让这份感情公开,他要给自己的真爱保留一个位置,保存一线希望。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爱情会暗暗滋生。李文东的心态平复了许多,慢慢爱上了芳芳,是真的爱上,而不是作为一个替代品。他不小了,甚至想就此结婚,娶了芳芳算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他梦寐以求的机会出现了,他的心再度躁动起来。他在痛苦焦躁中等了这么久,还找了一个原来不应该看上眼的女人,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这一刻,他不能再等了,绝不能。
好日子到头了,芳芳不同意分手,还威胁他,事情拖了很久,直到那天早上。
两人又爱了一夜,他好话说尽,对牛弹琴,他在床边郁闷抽烟。他听到芳芳笑了一下,芳芳熟悉的乳房贴在他背上,芳芳搂着他,深情地说:“东,我不会跟你分手的。”
他不吭声,只是抽烟。
芳芳又说:“东,我已经给我哥打电话了,他下了夜班就来,我嫂子今天也差不多能来,我们把事情跟他们说清楚,他们会支持的,然后我们就结婚。”
“你……你怎么背着我做这种事儿?”他愤怒了,转身推开她。
“我背你做什么事儿了?”芳芳怨怨看着他,愤愤道:“你骗了我这么久,你怎么不说?”
“你说什么?”他愣住了。
芳芳取过他的手机翻出常妹的照片:“你跟我分手是不是因为她?”
“谁让你动我的东西的!”他一把抢过。
“你第一次跟我说分手,我就发现了。我都打听清楚了,什么都知道了。”芳芳流着眼泪,幽怨无比,“你一直都没爱过我,一直都在骗我,不过我不会放过你的。因为我爱你!”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跟你废口舌了,我们断了,你爱上哪闹上哪闹。”他豁出去了,准备下床走人。
“她有什么好!”芳芳猛力将他拽回,发泼道:“我比她年轻,长得也不差,我对你死心塌地,把什么都给你了,凭什么比不上她!她只是个二手货,是个破鞋啊!”
“闭嘴!”他打了她一个耳光。一向文静端淑的芳芳居然说出这种话,他极度厌恶,更不允许任何人污辱心中的女神。
“你打我!”芳芳抚着脸,一双泪眼怔怔地望着他,“我说错了吗?她难道不是!”
“你……”他举起手,出离愤怒了。
“你打啊,有本事就打死我!”芳芳轻蔑地看着他,“哼,她本来就是二手的,就是破鞋,我不仅在这说,还要去找她,当着她的面说,破鞋!破鞋!就是破鞋!”
“臭婊子,我掐死你!”他伸出双手。
“你掐吧,我死都不跟你分手!”芳芳闭上眼睛,场着脖子。
他面目狰狞,双手停在半空,表情不住变幻。
“你掐死我啊!怎以不动手?”芳芳睁开眼睛,不屑之极的道,“哼!不敢了是吧,我哥马上就要来了。”
“那你就去死吧!”李文东眼光暴寒,从牙逢挤出几个字,突然收回了双手……连杀两人后,他后怕不已,不为杀人,因为紧张和疏忽,他在现场留下了一个重大而直接的罪证。他常常看着自己的手腕,觉得那里有一双冰冷的手铐,就连晚上鉴赏,耳边都是警车声,他去刑警队几次,一为追求常妹,二为探听消息。
案子结了,没他什么事,罪证仍然静静地躺在刑警队的证据房里,他简直不敢相信!不过也是,谁会吃饱了撑的调查那样的证据呢!他放心了,现场的布置或许不是很完美,但那死鬼的老婆帮了大忙。天意,他认为这是天意,是老天让他和常妹在一起,他确信。
可没高兴多久,秦剑锋这个老东西居然找上门了,他没客气,几句话把他打发走了,找不到证据,说什么都没用,出于谨慎,他还是打探了一下,终于知道肖石接手了这个案子,自己浮出水面,也是拜这个兄弟所赐。
他害怕了,真的害怕了,心惊肉跳,坐立不安,十几年兄弟,他太了解他了,别人可能想不到那个东西,可这个比鬼还精的兄弟,迟早会想到那个东西的!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坐以待毙!不能。绝不能。找萧老头调到刑警队,想办法把东西偷出来?不行,姓萧的跟石头亲爹似的,这是打草惊蛇;找李拴,他是副队长,让他把东西换出来。不行,也不行,这个傻逼堂哥肯定会把他直接拷上,这是自投罗网。
夜深了,焦躁的李文东平静了,而且笑了,他有了自己的主意,很简单的主意。石头啊,石头,你要是能狠心让常妹一辈子生活在痛苦的深渊里,你就尽管查吧!
从哪开始,就从哪结束,我们的李副主任终于觉悟了。
……
分手三个月多了,常妹消瘦了,郁郁寡欢。爱人考过了,她听说了;事务所成立了,她偷偷跑去看了。她大哭了一场就再没哭过,因为无泪可流了。
曾经很痛恨爱人变心,现在不恨了,她只恨自己,她恨自己不坚持、不信任,没脸再回头,也没脸再面对那几个女人了。她忽然平静了很多。也想了很多,她想死,没那个勇气;想一辈子不嫁,不现实;所以只能随便找个人把自己嫁了。
有个家,再有个孩子,或许会忘掉过去,她想。
外面的门铃响了,她没动,因为妈妈在家;她也知道来人是谁。
叶桂琴打开门,露出李文东笑容可掬的脸:“伯母,您好。”
“哎哟,是小李呀,快进来!”叶桂琴忙拿鞋,热情地招呼着。“外边挺冷吧!”
“还行,最近感冒挺多的,伯母身体还好吧?”李文东关心的问着。
“呵呵,好。来,小李,快坐,喝杯热茶。”叶桂琴安排他在客厅坐下,又回头喊了一句,“常妹,小李来了,快出来!”
半晌,常妹没动,也没应声。她是想找个人嫁了,可不想嫁李文东。不仅仅是因为讨厌,而是因为曾经的爱人,尽管分手了,她也不想煽爱人一记耳光。
“你说这孩子,真不懂事!”叶桂琴坐不住了,站起来讪笑道:“小李,你先坐,我去叫她出来,太不象话了!”
“不用了,让她静一静,恢复恢复吧!”李文东忙起身把她劝住,微笑道:“伯母,其实我今天是来找您的。”
“找我?!”叶桂琴一愣。
李文东从小包里掏出三万块钱放在茶几上,慢慢推了过去。
“小李,你这是……”叶桂琴很吃惊,更不解。
“您别误会!嗯----!”李文东有些局促,搓了几下手,抬起头极尽真诚的道,“伯母,我知道,这几个钱对您这样的家庭来说不算什么,可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就算是聘礼吧。”
“聘……聘礼?!”叶桂琴一时没反应过来。
李文东望着这位母亲,平静而坚决的道:“是的,伯母,我想娶常妹。”
叶桂琴望着他,又拢了拢鬓边花白的头发:“可常妹她还没考虑好,是不是……”她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很急迫。
“这个我知道,但我有自己的想法,希望能得到您的支持。”李文东平视着她的眼睛。
叶桂琴怔怔望着眼前的年轻人,等着他往下说。
李文东低了一下头,又抬起道:“伯母,实不相瞒,从第一眼见到常妹,我就喜欢上她了,可肖石是我的好兄弟,对不起兄弟的事,我不会做,我只会祝福他们,只要常妹快乐,我就满足了,可没想到,唉!常妹现在的样子我实在……
或许您觉得我急于娶常妹是想得到她,是的,我是很想得到常妹,但我更关心她的心情,她是不是快乐,是不是幸福!我知道她还没从肖石的影子里走出来,还没有接受我,可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伤心难过,痛苦无助,我心里急呀!
伯母,我什么也不在乎,只在乎常妹,我心里只有她。不瞒你说,我甚至一度想追求一个跟常妹长的很像的女孩儿,后来还是没有,我不能自欺欺人,在我心里,没人能代替她,永远没有。
我不否认,我想娶她有占有欲的因素,但我更想尽早地关心她,照顾她,伯母,我相信在家庭和婚姻的生活中,她会很快从心灵的伤痛中走出来,比以前还要快乐,伯母,请相信我,我会让她幸福,一辈子幸福,请您支持我!”
李文东说完了,情绪依旧激动,胸口不平地喘息着。叶桂琴没说话,只是深深地望着眼前人,爱一个人到如斯地步,她不能不被这个年轻人打动,她同样相信,幸福的婚姻会治好一个女人内心的创伤。
稳定了一下情绪,李文东适时地站起身,坚决的道:“伯母,今天我先走了,您帮帮我,劝劝她吧,我明天会再来,以后会天天来,直到她答应为止。”言罢,李副主任快速离开了,连背影都显得很高大。
“多好的小伙子,常妹终身有托了!”
叶桂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在沙发上深思了一会儿,转身进房去劝解女儿了。
……
后天就要开庭了,肖石很焦躁。不是因为辩护材料,是因为案子。辩护材料他已经准备的很成熟了,可案子却没有任何进展,仍然停留在李文东是梅芳芳男朋友这个事实上,秦剑锋已经正式碰过李文东,跟他想象一样,李文东一口咬定一个人在家,没有证人。
虽然周海敏劝他以法庭辩护为主,但他依然无法放心,可十几天了,他跟个没头苍蝇似的撞来撞去,却没有任何新发现。他办过很多案子,从来没有这样一个案子,跟狐狸咬刺猬似的,让他无从下手。
根据法医报告,周所长和梅芳芳均是死于枪伤,而且死亡时间吻合,这是本案的最大疑点,也是对周大嫂最不利的地方,如果李文东是凶手,得什么情况才能让他同时杀死周所长和梅芳芳呢?更令人费解的是,还是用周所长的配枪,可偏偏这却是事实。
肖石曾一度动摇,认为自己错了,但坚持了原有立场。他从来相信自己,不轻易改变,现在,这个问题肖石已经有了合理的解释,最大的困扰仍是证据,他没有证据。
手机响了,他无力地接起,看也没看:“喂,哪位?”
“是我。”
“伯父?!”肖石做梦也想不到会是常振邦。“您……您找我?”
“嗯。”常振邦沉吟了一下,又道,“有个叫李文东的你认识吧,听说是你哥们。”
“是的,怎么了?”肖石心里一沉,他已经猜到是什么事儿了。
常振邦暗叹一声,无力地道:“他正在我家,最近他天天来,要跟常妹登记结婚,常妹他妈已经同意了,一直在做常妹的工作,你也清楚常妹的性格。今天……就要去登记了,我想应该告诉你一声。”
“今天?!!!”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对,今天。”常振邦淡淡答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溜出来打这个电话,总之他不喜欢李文东,总觉得这小子不踏实,或许,他想给肖石一个机会,也给女儿一个机会,最后的机会。
肖石抓着电话,心头一片茫然,有些不知所措,在办公室里团团转着。
“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常振邦有些不耐烦。
说点儿什么?说什么呢!他知道老常希望他说什么,可他说不出口,也不想说;说李文东是杀人凶手!那是法院的事儿,公安局也没有这个权力,况且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肖石心急如焚,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不说话我挂了!”常振邦很气愤。
“哎别!”
“有话说吧,我听着呢!”常振邦终于舒了一口气。
肖石叹了一口气,咬咬牙道:“伯父,如果常妹能幸福,我没什么说的,这也是我希望的。不过,我现在正在办一个案子,命案,两条人命。李文东……涉嫌杀人。”说完他啪地合上电话,无力地坐倒沙发上。
常振邦拿着手机怔住了。肖石前面的话,让他气不打一处来;后面突然讲案子,又让他摸不着头脑;可最后一句话,他彻底傻了。他相信,肖石绝不会信口开河,他更加明白,李文东为什么着急和常妹结婚了。
叶桂琴正在帮女儿穿衣服,女儿要登记了,要嫁做人妇了。她很幸福,作为母亲,她一直等着这一天;常妹面无表情,任凭妈妈摆布着,一切都是命,她认了;李文东微笑等在一旁,就差一步了,他了解肖石,绝不相信他会为了案子让常妹陷于深渊。
常振邦推开门,看着面前三人。
“你又怎么了?”叶桂琴没好气地瞥了丈夫一眼。
常振邦没理他,看了看李文东道:“小李,你呆一会儿;你们两个,跟我来一下。”
李文东一愣,有些茫然;常妹看了看爸爸,眼珠间或一轮;叶桂琴气道:“这都要走了,你又搞什么名堂?”
“让你过来就过来!”常振邦摔门而去。
“这老头子,就这脾气,小李,你别在意,先等一会儿,我们马上就走。”叶桂琴客气地解释了一番。
“哦,好。”李文东看着常妹,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常振邦气愤不已,正在书房抽烟,叶桂琴携着女儿而来,常妹望着爸爸,眼中显出一丝希冀。叶老师埋怨道:“振邦,你吃错药了,今天什么日子,你乱发脾气!”
常振邦没理她,温各地看着爱女道:“丫头,我刚才跟小肖通了个电话……”
“肖石?!”叶桂琴一听,紧张的道:“你跟他通电话干嘛,小李还在……”
“闭嘴!”常振邦大吼一声,气得浑身直抖。
常妹顾不上妈妈,上前抓着爸爸的手臂,好象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爸,你快说,肖石……肖石他怎么了?”
常振邦暗暗叹息,抚着女儿的脸道:“他没怎么,跟原来一样,不过他正在办一桩命案,说李文东涉嫌杀人。”
话声一落,叶桂琴当时呆住了。常妹双眼一亮,骤然焕发出昔日的光彩,略做迟疑后,转身冲到李文东面前:“李文东,你不是想我嫁给你吗,好,我现在就答应你!不过……”
……
清晨,肖石抽掉最后一支烟,打开窗子,外面的冬天很美,他的心却无法平静。
昨夜,他没回家,在办公室坐了一夜,他相信,叶桂琴再蠢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一个犯罪嫌疑人,可他清楚常妈妈在家中的地位,也了解常妹甚至常振邦的性格,两个人顶不了多久,尤其是明天就要开庭。他能做的,就是争取尽快破案。
这一夜,他把思路理了再理,案情反复推了再推,结论不变,但就是找不到破绽,周大嫂的口袋材料,总觉什么地方忒别扭,但翻来覆去,读了无数遍,却没有任何发现。
如今只剩下一天了,他的心还很乱,必须冷静下来,全力做出庭准备,把周大嫂的命先保下来,然后再集中精力破案。除了希望常妹多挺几天,他没什么奢望了。
肖石稳定了一下情绪,拨通了方雨若的电话:“小若,你在什么地方呢?”
“在路上呢,什么事?”方雨若正在开车,今天有大集,郊外的路上,满是散集的人群,为了安全,她把车停在路边。
“你先别来所里了,直接去趟法院。”
“去法院干嘛!”方雨若下车到路边,任清晨的凉风吹佛她的秀发。
肖石关上窗子,平静的道:“你去调查一下当庭法官最近一年内的量刑记录,钟大法官不用了,主要是两位副审法官,记住,尽量不要过于声张。”
“我知道,可你要量刑记录干嘛呀?”方雨若很不解。
“你先去吧,回来再告诉你。”
“好,我这就去。”方雨若虽然不理解,但知道石头哥不会错。
量刑记录,是他明天出庭的最后一张牌,多少有些卑鄙,但却是正常手段,这项工作很早就可以做,但为了避免法官心理上产生防备意识,他特意留到了最后一天,尽管用了也不见得起什么作用。
“主任,你昨天没走啊!”柳眉来了,看着满屋的烟雾缭绕,皱眉不已。
“哦,没走,把案子重新考虑了一下。”肖石坐在沙发上,显得有些泄气。
柳眉知道他最近很不平静,没有多说话,沏了杯茶就开始打扫卫生。肖石吹着茶叶,依旧在冥想着,两人都沉默着,办公室里只有刷刷的扫地声。
门无声的开了,一人俏立门前。
“常妹?!!”肖石惊起,呆望着眼前人,这是分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常妹没说话,只是痴痴地望着爱人,太久了,太久没有见到爱人了,她要好好看看,她怕,怕以后看不到。
柳眉不认识常妹,甚至没听说过,但见两人的样子,还是关上门,识趣的退出去了。
“常妹,你……还好吗?”望着昔日小女人动人的面容苍白而憔悴,肖石心里说不出的凄凉难受滋味,这里,有他的罪孽。
“我好不好,你不知道吗?”常妹流眼泪了,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流泪,可真正面对爱人,她才知道自己始终被泪凝丰。那双泪眼,为他而涸,为他而开。
肖石无语,无语而痛苦,痛苦而无奈,心里凉凉地很疼,曾经想过重新面对,他以为自己能努力担然,原来他做不到时,生命中有些东西,终究无法割舍。
良久,常妹泪流满面,深深的望着他道:“肖石,我来是要告诉你,我已经答应嫁给李文东了。”
“答应了?!”肖石怔住,一颗心深深地下沉。“我昨天,不是跟你爸说了吗?”
“我知道。”常妹走前一步,仰望着他,泪水顺着脸颊流得更甚,“你明天不是出庭吗,如果你能证明他是凶手,我就不用嫁他;如果你不能,我就死心塌地跟他过一辈子了。”
“什么?!”肖石心酸不已,大脑“嗡”地一声巨响。
小女人对着他,泪水成河。
“常妹,你疯了,怎么又胡来!”肖石既难受,又着急,忍不住抓着她双肩道,“明天出庭是为周大嫂辩护,不是证明凶手,现在还没找到任何证据,否则不就直接抓人了,我还出什么庭!你也是警察,这些道理你应该明白!”
“我不管!”常妹泪水淋漓,一把摔开他的双的和,激动道,“你老说我不相信你,不信任你,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这次我信你,把自己赌上,如果我再错,就把自己赔进去!你满意了吧!”
肖石目瞪口呆,常妹“哇”的一声扑进他怀里,痛哭失声。
(以身做赌,我已把小女人的性格发挥到极致。有朋友说我没给常妹赋予“任何优点”,她喜怒、爱恨,都溢于言表,如此真实,不娇情,还不算优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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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最浪漫的事
看着怀里哭成泪人的小女人,肖石既心疼,又感动,更头痛。常妹还是那个常妹,还是那个简单直接、喜怒随心的小女人。在经历了自己落榜分手、查分考中的一连串打击和愚弄之后,常妹仍然操持着至情至性的本我,他不知该失望还是该欣慰。
他欣慰,愿意曾经的常妹继续有血有肉的活着。
肖石将小女人扶起,望着她道:“常妹,先别哭了,听我说两句好不好?”
“你想说什么?”常妹抬起头,用手背在脸上划着鼻涕眼泪,哭哭啼啼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很得意是不是?你一直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呢,是不是?你现在终于得到机会了,是不是?”
“我……你瞎说什么!”小女人一连串是不是,他不知道答哪个好。
“我怎么就瞎说了,本来就是嘛!”小女人擦着眼睛,越说越伤心,“这么久了,你从来没找过我,从来没打过电话,你到处说什么从来没怪过我,其实你一直都没原谅我,你一直在盼着这一天!”
“我盼什么了我!我没怪过你,那是因为我不认为你有错;你既然没有错,那就谈不上原谅不原谅!”这个小女人,不见面想想还挺难受,见了见还真闹心,肖石脑袋直大。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常妹推开他,打量他一眼,苦道:“你看看你现在,家里有个小女人待候着,外面有个老女人罩着,你天天开个破车,还穿成这样。你你你……你哪还会在乎我呀!”
小女人伤心气恼,啥话都说,肖石头昏脑胀。
“够了!”肖石低喝一声。
小女人一怔,肖石刚要说话,常妹哗地一声,眼泪又流了满脸,闷头就向前扑,“肖石,我真不是故意跟你分手的……”
“咱不谈这个行不行!”肖石伸手拦住,打断道:“常妹,你先听我说两句,好不好?”
“好吧,你说吧。”常妹抽抽搭搭。
可得到说话机会了,肖石暗叹一声,正色道:“常妹,结婚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儿,应该慎重选择,你现在跟我赌气,用这种儿戏的方式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儿,不仅是给我添乱,更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我负责又能怎么样!你都已经不要我了!”常妹苦泪涟涟,伤心不已,大声道:“让我跟别人,我还不如死了呢!”
“常妹,说了不谈这个?”肖石摊开双手,万般无奈。
“干嘛不谈!”常妹抓奋斗目标他双臂,仰着头道:“肖石,你知道我讨厌李文东,你要是狠心把我推给他,我这辈子……这辈子都会恨死你的!”
“谁把你……”常妹这话客观上挺有技巧。肖石头都要爆了,差点儿把自己绕进去。“常妹,明天就要开庭了,周大嫂危在旦夕,事情总得有个轻重缓急,我破案也需要时间嘛!再说了,李文东急着跟你结婚摆明了是个奸计,你这么做是在配合他对付我!”
常妹傻愣了一下,但还是赌气道:“我不管!你以前破案不是挺快的嘛!反正我现在信任你了,你要是明天抓不住他,后天我就跟他去登记,我全都跟他说好了!”
“你……唉!”肖石本想说你信任也分个时候,该信任的时候信任,可常妹脑袋从来一根筋,说了也没用。
“我跟你说完了,我……我走了!”常妹说要走,却没动,巴巴地望着他,她在等爱人一句肯定的、让她鼓舞的话。
肖石看了看她,悻悻问道:“你后天什么时候去登记,在哪个登记所?”
“你什么意思,你难道……”常妹一愣,哗,眼泪又要往下流。
“行了!”肖石将小女人喝住,气道:“我的意思就是明天打完官司连夜破案,然后到那个地方阻止你,你满意了吧!”
这太浪漫了!太幸福了!太那个了!
常妹欣喜若狂,立刻走上前,喜滋滋道:“肖石你真的会当着他的面把我抢回来吗?”嗯,这个桥段跟好多爱情电影一样,小女人虚荣心这个满足。
“哎,你先等等!”肖石将她推开,冷冷道:“我提醒你,不是抢回来,是阻止,然后你该干嘛干嘛,愿意跟谁登记就跟谁登记,跟我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啊!”小女人把自己贴上去,又羞又喜,“肖石,你在登记所把我抢回来,那就是最浪漫的事儿,我以后……一定什么都相信你,你说太阳是方的,我也信!”
肖石苦笑不已,没说话,脸上却一片忿忿然。
他想好了,你李文东王八蛋卑鄙不仁,也别怪我无耻不义,管他破不破案,先把人弄走,去掉后顾之忧。以小女人的性格,他去登记所抢人,肯定会臭美的把亲妈都忘了,你李文东算老几,什么赌约不赌约的,自然作废。至于弄走之后,嗯,虽然头痛,可以再做工作,总比嫁个杀人犯强。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等你哦!”常妹说了时间地点,交待了一句,转身要走。
终于靠自己的努力争取回来了,小女人一扫几个月的阴霾,满怀幸福地拉开门,就看见杨洛浅笑着站在门口。
门里门外,两人相对。
“常姐你好,好久不见。”杨洛道。她已经来了好一会儿,在门口站了半天了。柳眉也躲在大文件夹后面,一直在听着,正一脸兴奋地等好戏上演。
“你!”常妹一怔,肖石忙上前道:“小洛,你怎么来了?”
“我……我给你送早饭来了。”常妹正堵在门口,杨洛进不去,只得看了她一眼。
“看什么看,有什么可看的,这里又不是你家,你还想赶我走啊!”常妹虽然心虚,但在爱人怀里哭闹了一场,已经找回了一大半当初的感觉,说话底气也足了。
杨洛笑笑没说话,往旁边让了一步,把路闪开。
“记得去抢我哦!”小女人回头看了看爱人,又对杨洛“哼”了一声,趾高气扬的走了。
肖石摇头叹息,杨洛进门。
两人坐在长沙发上,肖石吃饭,杨洛歪头在一旁看,盯盯的看。肖石吃了一会儿,被杨洛看得直别扭,忍不住问道:“干嘛这么看我?”
“没有啊!”杨洛扁了扁嘴,肖石暗暗叹息,又问道:“你怎么不问我昨晚为什么没回去,为什么她会在这儿?”
“你不是说考虑案子,常姐嘛,我刚刚听了你们的话,她应该是刚来吧。”杨洛看着他,微笑解释。肖石打量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最担心她跑回来吗,怎么好象不在乎了?”
“嗯----!”杨洛低头笑了一下,又抬起道:“肖石,假如是凌姐,我可能会吃醋,她嘛……”杨洛把头别到一旁,不说了。
得,常妹连做情敌都没的资格了。这个杨洛,哪来这么大自信心,肖石无语了。杨洛想了想,探了一下头道:“肖石,你们刚刚说的都是什么呀?又是嫁人又是破案的!”
“都是工作上的事儿!”肖石随便答了一句。
“能跟我说说吗?”杨洛看着他,弱弱地问了一句。
“你问这个干嘛?”肖石歪头问,杨洛似有些委屈,扁着嘴道:“你能跟凌姐说,为什么不能跟我说说啊?”
“你怎么知道我跟她说过?”
“我猜的,你肯定什么都跟她说。”杨洛酸溜溜的。
肖石想了想,把案情简单介绍了一下,杨洛凝神想了一会儿,问道:“就是说,那个李什么东杀了人,如果你明天不能抓他,常姐就要跟他结婚是吗?”
“对,就是这样。”肖石叫惊地打量了他一眼,他并没说常妹的事儿,都是她在门外自己听的,这女孩儿的总结能力挺强的,一句话就抓住核心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杨洛盯着他问。
“还能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肖石吃着东西,很平静的道,“明天就出庭了,她胡来,我不能陪着她胡来。”杨洛盯盯望了他一会儿,忽然道:“肖石,你做得对,我相信你明天打完官司肯定能想出来。”
“你倒对我有信心,我自己都没信心。”
杨洛很认真的道:“因为两个事情你都放不下,意识里总是瞻前顾后,等明天的官司完了,你集中精力应付一个,我绝对相信,你很快不会想出来。”
肖石没说话,斜眼奇怪地打量着她。
“你不用这么看我。”杨洛轻轻一笑,道:“我虽然不想她回来,但也不能眼看着她跟个杀人犯过一辈子。”
肖石心头充满感慨,依旧没说话,杨洛看着他,欲语还休道:“嗯,想不到常姐还是那个性格,一点儿没变。肖石,我相信……你也不会变吧?”
肖石很无奈摇头,叹道:“你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违背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杨洛有些发窘,弱弱地辩了一句。
“行了吧,你就是那个意思!”肖石歪着头,没好气的说。
“嘻嘻!”杨洛抱住他手臂,把头贴在他肩上,“大不了明天我帮你一起想嘛!”
“得!你还是别帮我了!”肖石把手臂抽出,悻悻然道:“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干嘛这么说人家!”杨洛又抢回抱上,歪着头问:“我要是真帮上忙,你给我什么奖赏!”
“你能帮上什么忙!”
“我是说假如嘛!”
“你真帮上的时候再说吧。”肖石吃完了,把饭盒放在一旁。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许赖皮喔!”杨洛心里美滋滋的,其实她有个小小的想法,一直没得空说,但她相信肖石肯定能成功破案,想借肖石的高兴劲提出来。
哼!只要你想出来了,我给你削几个苹果,也得算是帮忙,看你怎么办!
肖石没在意,杨洛一向喜欢先弄个什么承诺,需要的时候拿出来用,不过这次不同,他才不相信杨洛会在破案方面帮上他什么忙。
生活总是充满令人惊喜的意外,尤其是侦破工作,一个小小的提醒,一句不经意的语言,都有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肖石绝对想不到,杨洛不仅帮上了忙,还会在关键环节上起到作用,在不久后的那一刻,我们的杨老师会要求什么样的奖赏呢?我们拭目以待。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杨洛拎着饭盒走了,肖石认真的做次日出庭的准备,这是他职业生涯的第一次出庭,他不敢奢望一炮打响,但总希望有些不同的效果。
下午五点钟,小方和柳眉都先后离去,肖石穿上外套,也准备回家,这时,手机响了,他掏出一看,居然是李文东。
“石头,忙啥呢?”李文东的声音还很轻松。
“没忙啥,瞎忙。”肖石接通电话,心情复杂,“东子,咱好长时间没联系了,今天怎么想起我了!”
“不是不联系,是不敢联系。”李文东叹了一口气,颇有感慨地道:“人的地位不同了,有些话也不方便说了,有时候想想,见面还不如不见,你说是不是?”
李文东弦外有音,肖石只有叹息:“话不能这么说,想当初你是公安局的大主任,我只是个修车的,我们不一样把酒言欢!人的感情不一定跟地位有绝对关系。”
“呵,你现在也是主任了,虽然部门不同,但地位总相同了,我们总算又接近了。”李文东笑了笑,爽快的道:“怎么样,石头,出来聚聚,今天我请客!”
肖石平静地道:“没问题,你说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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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倾情爱抚
北方的天气总是难得温柔,哪怕是傍晚。今天不同,天气很温柔,只是多了一丝黯淡的愁绪和绝决的滋味。
人生很难,都说得一知已足矣,哪那么容易,别说知已,就是真正走进内心的朋友,往往也就屈指可数,能断断续续地交往十几年已经很珍贵。
肖石很有些沉重,径直坐到了对面的位置上,李文东靠在椅背上,两眼无力地打量着他,或许是刚上完一天班,两个人都显得很疲惫。
“来了?”李文东夹着烟,斜眼看着他问。
“来了。”肖石也点了一支烟,扬着眼皮看他,“你请我,能不来吗。”
李文东笑了笑,把手臂放在桌上,问道:“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半年了吧。”肖石抽了一口烟,淡淡回道。
李文东想了一下,慢慢把酒倒上,“是有半年了,应该是参加婚礼回来那天,在天都阁二部,你和二哥讨论案情,还有常妹,最后我请的客,也是那天,你跟我说要考律师。”
“对,没错。”
“之后,你应该很快认识梅芳芳了。”肖石把手臂放在桌上,两人距离大幅接近。
“是啊,你说人这辈子忒奇怪,什么事儿都能往一起挨。”李文东似很有感慨,靠在椅背上叹道:“头一天知道你要考律师,第二天认识芳芳,现在----”李文东苦笑摇头:“唉,什么事情都碰一起了。”
肖石没说话,端起酒杯直接在他杯子上撞了一下,一饮而尽,李文东随之干杯,放下杯子,李文东探着头问:“石头,你说我咋就这么喜欢小常妹呢?”
“可能常妹招人喜欢吧。”肖石把酒倒满两个人的杯子。
“不对,你说的不对。”李文东把烟蒂扔了,伸出两手,好象想具体解释一下,可皱眉眯眼想了半天,又放弃了。“说不好,真说不好,反正我是喜欢的不行了,肯定是比任何人,包括你都喜欢。”
“我信。”肖石抽着烟,平静地说道:“围着常妹转的人挺多,我相信你比别人更喜欢她,但如果常妹当时不是我的女朋友,你应该也不会这么喜欢。”
“嗯,有道理。”李文东换了一只烟,“我也常常这么想。”顿了一下,李文东吐着烟,看着他问:“石头,你看过古龙的《多情剑客无情剑》吧?”
“看过。”肖石笑了笑,道:“你或许是龙啸云,我肯定不是李寻欢,我绝不会干那种看起来很重情重义,实则无情无义,让三个人都痛苦一辈子的傻逼事儿。”
“呵呵呵呵!”李文东一阵笑,夹着烟的手还点了点他,叹了一口气又道:“你这人哪,就是太独了!”
肖石笑道:“不独也不能连老婆都共享吧,其实你这点一直做的相当不错!”
“也不能这么说,我不是找过常妹一次嘛。还他妈的被你看见了。”李文东也笑了,自饮了一杯酒道:“这事儿从我这方面讲,应该算是对不起你吧。”
“不算,我觉得不算,”肖石陪了一杯,放下道:“你也是就查言观色,探探口风,看看常妹是不是对我动摇了。”
“嗯,对就是这样。”李文乐不住摇头,叹口气道:“可我心里还是挺过不去。”
肖石没说话,有些无奈,当年真好,即使李文东那么喜欢常妹,两个人仍然可以友好相处,可现如今变化让他很无语,事情跟常妹无关,却因为常妹而起。
“我和常妹后天就准备登记了,你应该知道吧?”李文东问。
“知道。”肖石抽了口烟,皱眉吐出,“不过你们登不上。”
“这么自信?”李文东正在倒酒,闻言手一抖,洒了一些,“你明天肯定能逮住我?”
“不能。”肖石坐直身体,如实回答:“明天出庭是为周大嫂辩护,跟你无关。”
“我们后天就登记了,你凭什么这么有把握?”李文东很奇怪,拿着酒瓶呆望着他。
“明天官司完了,不还有十几个小时时间吗?”肖石扔掉烟头,笑笑又道:“你和常妹打赌不要紧,偏偏又把我带进去了,我不想输,就只能利用这十几个小时了。”原来肖石对破案没那么大信心,可这一刻,他忽然又有了信心。
“操!”李文东放下酒瓶,笑骂道:“石头,你知道不,我他妈一直最看不过的就是你一付信心十足的装逼样!”
肖石笑笑道:“没办法,我从小孤苦零丁,自己什么事儿没点儿信心,再不做做样子,岂不是更让人瞧不起,时间长了,又干什么都事事如愿,信心也自然而然成习惯了。”
李文东沉默了一下,忽然望着他道:“石头,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肖石笑,往前凑凑道:“如果我不能在你和常妹登记之前破案,我就永远不能查这个案子,是这样吗?”
“对,就是这样。”李文东直起身,昂然道:“你敢不敢?”
“敢,但我不赌。”肖石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
“为啥?”李文东一愣。
肖石无奈摇头,淡然道:“因为我和常妹之间也有个约定。”他已经跟常妹说好了到时候去“抢”人,不管他破不破案,这赌都没法打,因为常妹根本不会和李文东登记。
“什么约定?”李文东伸着脖子问。
“这你就别问了,总之我不跟你打赌是为你好。”肖石很认真地说。
李文东没再追问,叹了一口气,又问道:“石头,你说这个案子要是跟老周和常妹无关,你还会不会查?”
“不会。”肖石态度很严肃,不是说假话,李文东一愣,不信地打量着他,道:“真的假的,我觉得你当警察一向挺讲原则的,怎么会不查呢?”
肖石摇了摇头道:“原则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还是那句话,我从小孤苦零丁,更看重感情,谁对我好,我都能记着。当警察也好,律师也好,还有修车,都不过是一种职业,为了生活而已。正常情况下,我肯定会讲原则,但同感情相比,原则狗屁不是。”
李文东没说话。半张着嘴,一脸的难以置信。
“别这么看我,我说的是真话。”肖石暗叹一声,望着他的眼睛道:“可能你看我以前办案挺玩命,也很乐意帮助人,认为我很讲原则,其实我不是。至少不是你想的那种原则。我会奋不顾身去救一个人,其实我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我只是觉得应该这样做。从我知道自己是被父母扔掉的孤儿那天起,不相干的人的死活,我从来不在乎,刚刚你说我装逼,其实我不装逼,从来不装。谁也救不了这个世界,关心好自己和身边的人,比什么都强。”
李文东还是没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好象有些明白他为什么查这个案子了。
肖石继续道:“东子,我们交往十多年了,你也是对我好的人,如果是不相干的人,我肯定不会查;现在我查这个案子,尽管很矛盾,但仍然坚持了,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在我心里,周所长和常妹要比你重要得多,我这么说够实在了吧。”
李文东好象有些丧气,叹着气别了一下头,问道:“那常妹呢,你还会跟她在一起吗?”
肖石端起酒杯道:“不会。”
“为什么?”李文东抬起头。
“我有了自己爱的人。”
“谁?”
“你应该听过。”肖石瞥了他一眼。
李文东苦笑摇头,神情很有些落寞,苦涩。
肖石心中一阵翻涌,一仰脖饮尽杯中酒,站起身把杯子重重一放。“算了,东子,我答应你,保证在你和常妹登记时间之前破案,否则就不再理这个案子。”
“真的?”李文东双眼一亮,霍地站起身,肖石说的是登记时间,而不是登记,李文东显然不会注意。
“当然是真的。”肖石痛快点头,昂然道:“兄弟一场,我应该答应你,也算给你个交待,让你安心上路。”
“哼哼,果然够兄弟,送我上路居然成了交待,是给你自己交待吧?”李文东冷冷看着他,一颗心不住下沉,十几年了,他从未见过肖石如此盛气凌人。
“随你怎么想。”肖石挥了挥手,转身。“走,不喝了,这顿我请。”
酒店门外,两人并立。
面对灯火阑珊中的繁华,李文东看了他一眼,感慨道:“石头,想不到我们兄弟这么多年,喝酒无数次,这次聊得最深。”
“这很正常。”肖石叼了一支烟,笑了一下道:“做兄弟的时候,什么都无所谓,成了对手反而更容易看清彼此,也容易惺惺相交。”
“唉,真希望还能象以前一样啊!”
“放心吧,会的。”肖石自信的笑。
“这话怎么说?”李文东转头望着他,很不解。
“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肖石意味深长。
“到什么时候?”李文东不甘心的问。
“你明白的时候。”
“算了,我不问了。”李文东笑,伸出手道:“就这么地了呗?”
“就这么地了。”肖石答。
“啪!”
二人击掌,然后,分道,扬镳。
肖石开着车,行驶在去姐姐家的路上,夜晚的光辉静默地洒在道路两侧,看着街旁每天都模样依稀的店铺、商家,肖石心头释然了许多,来时的沉重已经在伤感的相会中化去。
无论历史,还是现实,都有太多因女人反目的兄弟。他和李文东具备了条件,但没有反目,可惜造化却换个方式把他们放在了这个位置上,很无奈,很感慨,但既然面对,既然没的选择,就只好挺胸迎上。
这顿酒喝的好,肖石彻底放开了。李文东没说错,他答应在登记时间前破案,除了给李文东一个交待,更想给自己一个交待,许下这个承诺,他并不盲目,周大嫂的口供里肯定有东西,办案多年,他的嗅觉从来没错过。虽然时间很紧,他相信自己会发现,一定会发现,因为他还欠周所长一个交待。
凌月如家到了,门开了,露出姐姐可亲的笑靥,肖石微笑道:“凌姐,我来了。”
“嗬!又一身酒气。”凌月如打量着,将他迎入。
门关了,肖石伸手将姐姐揽入怀中,凌月如双手抵着他胸膛,奇怪地问:“明天就开庭了,看你好象很轻松,案子破了?”
“相当于破了。”肖石将姐姐横身抱起,向客厅走去。
“不明白,什么叫相当于破了,那不是还没破吗?”凌月如笑看着弟弟,搂上他的脖子。办公室唯美情色,两人突破至乳房地带,私下在一起,已没什么顾忌了。
凌月如家的宽大沙发上,两人并躺,姐姐缩在弟弟怀里。肖石把有关李文东的事情讲述了一下,凌月如白了他一眼,道:“你能不能逮住那个李什么东我不怀疑,我只关心你把前女友抢回来后怎么办?”
“你吃醋了?”肖石一喜,一翻身压到姐姐身上。
“好重!”凌月如吃吃一笑,又悻悻道:“吃醋倒谈不上,你帮她我也能理解,可杨洛问题还没解决,你那个女朋友又胡纠蛮缠的,会轻易放过你吗?可别到时候两头麻烦。”
肖石皱了下眉,道:“姐姐,要不咱别等什么马尔代夫,早早去登记算了,只要我们一结婚,自然什么麻烦都没了。”
凌月如轻叹一声,道:“说了容易,你那个女朋友倒罢了,大不了纠缠你几次,可杨洛呢,她死心塌地跟着你,照顾你这么久,明知你喜欢我也不闻不问,说结婚就结婚,我们怎么把她扔在一边?”
“到马尔代夫就不用扔在一边了吗?那不是早晚的事儿吗!”
凌月如拍了拍他的脸颊,轻笑道:“弟弟,放心吧,从马尔代夫回来姐姐自然会解决。”
“可你总得给我个解释啊?”肖石抓下姐姐的手,心急地道:“你上回说什么玲儿,分别是在搪塞我,现在我谁都不想,就想要你一个人,越早越好。”
“看你那样,姐姐还能坏你吗!”凌月如在嗔了他一眼,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总之呢,姐姐肯定会圆满解决,你平时尽量对她好点儿,到时候姐姐也好说话。”
“你总是这套嗑,有什么事儿你还不能跟我说吗!”肖石极度无奈,甚至不平,“我们现在两情相悦,外人看来,都是摆明的事儿了,还要为别人等,你知道我每天都什么心情!”
“哟,不会吧,还生气了!”看着弟弟生气认真的可爱模样,凌月如欢喜不已,“要不要姐姐先补偿你点儿?”
“怎以补偿?”
凌月如红了一下脸,凑到他耳边道:“上回在办公室,你摸了姐姐上边,今天姐姐大方点儿,再让你摸一回!”
“你拉倒吧!”肖石坐起身,悻悻道:“摸了还不能吃,更难受,还不如不摸!”
“你自己说的,别后悔就行。”凌月如忍住笑,故意道:“天很晚了,你明天还要出庭,赶紧走吧!”言罢背过身。
肖石看着姐姐动人的曲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笑笑道:“姐姐,摸别的地方行不?”
“得寸进尺,不行!”凌月如脸一红,转回身:“要摸就是上边,不摸拉倒!”肖石俯下身,凑近道:“姐姐,上边上回都摸了,你既然补偿我,怎么也得换个地方啊!”
凌月如小脸红红,紧闭着眼,憋着笑不说话。
“姐姐,上边吧?”
“……”
“行不行啊?”
“……后边?”
凌月如睁开眼,两人幸福对视,享受着爱情的喜悦,肖石在姐姐唇上轻轻一吻:“成交!”
“那,只能是后边,不准耍赖!”凌月如背过身,俯躺在床上。
看着姐姐紧闭的双眸,羞红的美面,还有那颤抖中长长的睫毛,肖石爱怜丛生,轻轻抚上了姐姐挺翘的美臀,温柔地揉搓着,凌月如“嗯”了一声,静静地享受着弟弟的爱抚。
肖石调整了一下身体,借机分了分姐姐的双腿,在毛裤的后腰处探入。
“呃!”凌月如一声动人的吟叫。
凌月如的臀丘弹性而柔美,肖石随着贴身毛裤的压力,在姐姐的屁股、大腿、大腿内侧来回地抓捏,抚摸。凌月如微扬着头,檀口轻启,不时发出美妙的呻吟声。
肖石笑了笑,手突然一探,滑入姐姐的最深入。
“啊!”凌月如娇吟一声,夹紧了双腿,“弟弟,你……过油了……”
肖石笑看着姐姐,逐渐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啊!……啊啊!……弟弟!……你不守……信用……啊!……别……别弄了!”凌月如紧蹙着眉,咬着嘴唇,把头伏在手臂上,颤抖着成熟的身体忍受着弟弟的侵犯。
肖石停住,俯身笑问:“姐姐,喜欢吗?”
“坏……坏弟弟……”凌月如媚眼如丝,娇喘着嗔道。
肖石凑近又问:“今晚我不走了行吗?”凌月如羞羞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很坚决。
“为什么?”肖石不解。
凌月如搂过他的脖子,痴望着他道:“弟弟,再等等吧,把姐姐最美的时刻留在最美的马尔代夫,好不好?”
“好”肖石望着最美的姐姐,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凌月如凑上去亲了弟弟一个,回了一下头道:“你怎么还不把手拿出去?”
肖石笑而不答,又开始了手上的动作,剧烈。
“啊!……不要!……饶了……饶了姐姐吧!……”凌月如臻首猛摇,不自觉地躬起腰身,脸上露出最美的痛苦表情。
肖石放松动作,向姐姐的恬的薄唇吻去。
凌月如“嘤”地一声,搂紧他脖子,送出美美的笑,交吻中,月如姐姐渐渐放松了双腿,享受着弟弟倾情的亲泽,也享受着弟弟温柔的爱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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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正义之声
震惊S市高层的周所长案件,终于在案发一个月零十天后开庭了。
由资深优秀的老法官任审判长,一名中年法官和一名年轻法官出任副审,可能的话,其中再配一名女法官,是国内法院庭审的习惯原则。但这次不同,由刑一庭庭长钟伟祥领衔的三名法官,青一色是资深法官,男性。这是院方的重视,更是法院在市委压力下的慎重决定。
公诉人方情况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领衔者,三十二岁的才婧婕检查官是六个人中最年轻的一个,尽管这并不能否认她的干练。才婧婕美丽、成熟、妩媚又大方,如同认为钟伟祥不象个法官,肖石认为她更不适合当检查官,那检查官制服下饱满而充满诱惑的身体,实在太易于让人犯罪了,肖石以前常常这样想。
肖石跟她很熟,平时都叫她才姐,虽然接触并不太多,但这位姐姐同样亲昵而随便,这不,刚一坐下,她就从公诉人席上向他挤眼睛了。
“唉,这个才姐,也不分场合。”肖石熟视无睹,面无表情。
高春娥平静而安祥地坐在被告席上,仿佛这个法庭中,她是唯一无关的人。肖石向她点了个头,示意她不用担心,高春娥露出一丝微笑,眼中也绽出光彩。开庭前,肖石告诉她,不必在意法庭的结果,他会让她回家过年,一定。她相信,相信这个年轻人强大的自信。
旁听位座无虚席,有许多肖石熟悉和不熟悉的人,常家三口都在,杨洛和肖凌坐在一起,凌月如和周海敏在她们身后,公安部门的人集中在一角,萧远山、秦剑锋、李拴等都在其中,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这位年轻“主任”的表现,李文东也在,他同样以另外的方式期待着。
我们的肖主任还没有出庭辩护的律师资格,第一辩护由方雨若挂名;他是以“被告亲友”的身份充当第二辩护。
正式开庭了,没等钟大法官宣读法庭纪律,被告席上的高春娥突然站起,大声道:“法官,我丈夫是清白的,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
法庭一阵哗然,尽管此类事情并不少见,但都是在例行询问之后,这一时刻,作为审判长的老钟还没说话呢。
“未经询问不得随意发言!辩护人没提醒被告吗?”钟伟祥眼光凌厉,刷地向肖石射来。
法庭基本纪律,即使辩护人没提醒被告,看守所也会提醒,这种情况一般只是警告被告人,不会责备辩护人,不过钟伟祥猜测,这肯定是肖石的安排,所以他没客气。
旁听席上的萧远山和秦剑锋、凌月如和周海敏,都双双相视一笑,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高春娥被法警强制坐下。
肖石平静地站起身,施了一礼:“已经提醒了,我想被告可能比较激动,想抢先申诉丈夫所受的屈辱和自己的冤枉吧!”
钟伟祥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有些责备,还有一丝欣赏。肖石坐下,向对面的才婧婕瞥了一眼,换来女检查官一个饱含深意的媚眼。
先声压人。的确是肖石特意安排的,他可不想等公诉人宣读起诉书,公布罪状,在整个法庭对被告人的鄙视甚至仇恨中辩护。心理上的优势,永远是必要的。
随后,法庭进入正常程序,审判长宣布开庭、宣读法庭纪律,公诉人宣读起诉书,公布被告人罪状等等,下到公诉人首次陈述之后,轮到了辩护方。
出人意料的,肖石拒绝了。
如果说开放前被告大声疾呼已经取得了先机,现在放弃首次辩护的重要机会,就实在让人很不解了,钟伟祥向他发出询问的眼光,问道“你确定?”
肖石点了点头。
“请公诉方出示证据。”钟伟祥破锣般的公鸭嗓在法庭上响起。
换下来,捭松、指纹、弹壳、假造的现场照片等一一被出列,才婧婕用她美妙的声音,结合犯罪动机、现场状况,进行了解释陈述,还不时向肖石飘一眼。
“辩护方。”钟伟祥很不客地喊了一句,臭小子,这回该说话了吧!
肖石平静起身,先环顾了整个法庭,然后才面对主审席。
“审判长,公诉人,请允许我先为本次的辩护下个结论,然后再进行辩护。这起杀人案是一起复杂、人为的冤案假案,真凶另有其人,被告人完全是无辜的。
此言一出,法庭传来一阵低鸣声,人们纷纷议论起来。李文东心内一凛,萧远山等不经意地向他瞥了一眼。周海敏也是一惊,肖石的结论等于放弃了死缓辩护,全力争取无罪辩护。在她看来,这是不可能的。
肖石的确是放弃了原来死缓辩护的计划。死缓辩护,要承认杀人的事实,强调态度和客观理由是,来博取法庭的同情。他觉得这样太委曲周大嫂了,也对不起周所长。死缓辩护无外乎是为了争取时间,无罪辩护不成功也未必不判死缓,他决定堂堂正正打一场官司。
肖石略做停顿,殿出一个自信的笑容:”请原谅我把公诉方的诉词来了个乾坤大挪移,但这却是事实。我放弃首次辩护的机会,正是为了让公诉方先出列证据,公诉方的证据,也正是辩护方想要的证据,这恰恰证明了被告是无辜的。
“首先说手枪,也就是公诉方的一号证据。没错,手枪上的确留有被告的指纹,但这就能意味着是被告开枪杀人吗?请大家想象一下当时的情况,当被告看到丈夫被人惨杀,旁边放着一把手枪,在那种震惊失措的情况下,任何人都有可能把手枪拿起,这完全是一种无意识行为,况且被告还移动过这把手枪,留下指纹不足为奇。
另外,通过技术鉴定,手枪上的指纹痕迹很浅,扳机处尤其不清晰。我曾有八年警察经历,在座的各位有很多也从事公安工作,相信大家都很清楚,真正开枪,握枪和扣动扳机的力度一般在十二到十五公斤,这样重量,绝不可能留下如此轻浅的指纹,所以,公诉方的一号证据只能证明被告拿起或移动过这把手枪,不能证明开过枪。
再说现场的指纹和痕迹。现场是伪造的,没错,的确是伪造的。案发现场曾是被告的家,也可以说就是她的家。被告每周至少要打扫一到两次,现场有被告的指纹是完全正常的。可现场却只有被告一个人的指纹和痕迹,其它人的呢?被害人的呢?被告有必要抹掉其它人的指纹吗?这个事实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被告到达现场之前,现场已经被伪造了,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换句话说,在警方到达的时候,现场被两次伪造了,如果说被告的行为也算是一种伪造。”
肖石的结论又在法庭引起了一阵议论声。萧远山等人微笑颔首,李文东面无表情,但很平静。他相信肖石早晚能找到那个罪证,但不相信会很快找到,否则也不会拖到现在。没有实证,说得天花乱附也是徒劳。
几女都带着激动和欣喜的眼光观看着,常妹最兴奋。看着爱人滔滔不绝,尽情挥洒,小女人都要痴迷了,偶尔清醒的时候,会向李文东投以憎恨的目光,或对凌月如等飘去酸溜溜的眼神,不过凌月如等显然没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才婧婕检查官凝眉思索了一下,远远地对肖石摇了摇头。
肖石对她展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下面,我对被告伪造现场进行必要的解释。被告的丈夫,也就是被害人周喜良,曾被不法分子陷害,被迫离开他所钟爱的警队两年之久,半年前才得以澄清。且不说这件事对被被人周喜良的伤害有多深,作为深爱丈夫的妻子,她所爱的伤害也是难以想象的!
当看到丈夫惨死,又被伪造成通奸的现场,她不想丈夫再受伤害,临死前还要背上不伦的罪名,她为两位被害人穿上衣服鞋子,不错,从技术上说,这是伪造现场,但这更是一种伟大的爱,难道我们不应该理解吗?
而这样一种伟大的爱,竟被公诉方说成了‘杀人动机’!我很不明白,这个结论从何而来,先是激愤杀人,再伪造对自己不利的现场,最后冷静报案,请注意,是报案,不是自首,这一点警方的电话记录可以证明,这种心理说得通吗?被告既然已经伪造了现场,干嘛不擦掉手枪上的指纹,如果被告想死,枪里还有四颗子弹,她对自己的脑袋再开一枪不就成了!难道非要到法庭上丢人现眼,再被枪毙?
当然,我很遗憾,真正的现场被破坏了,这位伟大的女性也因此陷入绝境。”
法庭一片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被告人高春娥身上,她没有哭泣,没有眼泪,只是静静地望着远处的窗外,或许,她在怀念着死去的丈夫。
肖石向李文东望了一眼,李文东居然笑了一下。肖石厌恶地别过头,继续陈述道:“现场虽然被破坏了,但遗留的痕迹仍然可以证明被告的清白。
根据弹道检查,被害人周喜良所中的一枪,是在距离很近的位置击中左太阳穴,具体的说,应该是手枪抵在太阳穴附近开的枪;而梅芳芳则在是一段距离外开的枪,我们假设通奸一说成立,被告人是真凶,让我们看看会有哪些情形。 一、两个被害人正在实施通奸,被告来了,门外传来声音,通奸的两个人会怎么样呢?正常的逻辑是被告的丈夫周喜良迅速抱起所有的衣物,躲到衣橱或床下。所有的衣服当然包括挂配枪的外裤,既然这样,被告从何处拿到手枪,如何实施所谓的失去理智而杀人?此一情形不能成立。
二、两个被害人正在实施通奸,被告来了,周喜良尚未来得及躲避就被撞破或发现。被告失去理智之下去抢夺裤子上的配枪。我想请问公诉方,您认为这种情况下,从警多年的周喜良所长会不会任由被告拿起裤子,打开枪套,再拔出手枪,最后打开枪保险,抵到被害人的头上开枪?这一情形,当然也不会成立。
那么什么情形下可以成立呢?也有两种,一是两个被害人正在实施通奸,被告来了,但两个被害人睡着了,而且是在通奸的状态下睡着了。于是被告从容地拿出手枪,抵到周喜良头上开了一枪,然后再退开一段距离击毙梅芳芳;或者先在一段距离外击毙梅芳芳,再抵到被害人头上开了一枪。嗯,无论行打死哪一个,另一个还不能醒过来;
二是两个被害人正在实施通奸,被告来了,两个被害人过于集中精力,都没发现,或没看见,仍在继续通奸行为,呵呵,或许被告在那一时刻是透明的,所以她拿枪,以不同的方式击杀两人。请问尊敬的公诉人,以上两种情形理论上可以成立,但是否行的通呢?”
法庭鸦雀无声,公诉人和法官们都面面相觑,还好才婧婕对肖石笑了一下,算是给他一个回答,尽管他并不需要回答。
“最后,我再谈谈公诉方所谓的杀人动机,前面已经说了,现场曾被两次伪造,换句话说,由于被告给两位被害人穿上衣服,通奸的现场已经不存在了,那么我请问,公诉方所谓因见到丈夫通奸而激愤杀人的结论从何得出?从被告的口供中吗?被告的口供说她没杀人,是无辜的,你们怎么不信?”
肖石有些激动,冷冷环顾了一下法庭,沉声道:“综合上述,本案的证据完全经不起推敲,动机根本是无中生有,只不过是因为某些无形的压力,让各位资深国家公务人员,把这个漏洞百出的案子推上了法庭,让一个平凡而伟大的女性含冤受屈。”
肖石说得有些过了,钟伟祥双眼一瞪,忙喝道:”辩护人,这里是法庭,请注意你的情绪和语言!”
“我说完了。”肖石打量了他一眼,从容坐下,法庭寂静无声,象中夜的街道,很多人心内很沉重,也很惭愧,在这个法律的圣堂里,法律被堂而皇之的强奸着。
“公诉方?”
“公诉方没有异议,提请证人出庭。”才婧婕也很无奈,但这是组织上交给她的任务,案子必须进行下去。
公诉方的证人叫沙茂田,是高春娥下岗前单位的党委副书记。
“证人认识被告吗?”才婧婕问。
“认识,她是多们厂的出纳。”沙茂田答。
“她平时表现怎么样,比如工作方面?”
“本来一直不错,不过……九七年出了一个事儿。”沙田茂左右看了看,欲语还休。
“什么事?”
“她挪用六千块钱公款。”
“被告承认了吗?”
“承认了。”
“当时你们怎么处理的?”才婧婕瞥了肖石一眼,肖石好象刚刚说累了,正在闭目养神。
“我们没处理,因为周所长,哦,也就是小高的丈夫平进对厂里关照挺多,她也写了保证书,答应尽快还钱,党委研究一下,也就算了。”沙茂田很谨慎的答。
“这笔钱后来还了吗?”
“还了,不到半个月就还了。”
“谢谢。”
才婧婕转过身,面对审判席:“审判长,我问完了。”言罢看了肖石一眼坐下。
从九七年的情况看,六千块并不是很大的数目,公诉方提出这个事实,并不是认为此事与本案有任何联系,主要是在被告的人品上做文章,使法庭量刑的时候给予参考,尤其是死缓的判决,人格所占的比重很大。
“辩护方有何异议?”钟大法官问。
“有。”肖石站起身,脸上的表情平静而自信。
“请问证人,你刚刚说被告本来一直表现不错,我可不可以这样说,没出这件事之前,你认为被告是个人品很优秀的人?”
“嗯----!”沙茂田沉吟了一下,爽快答道:“是的,出了这个事儿,厂里都很吃惊。”
“很好,请问你记得李玉娟这个人吗?”
“当然认得,她是我们厂的党办秘书。”沙茂田愣了一下,不解的道:“可出这个事儿的时候,她好象已经调到外地去了。”
“她为什么调走?”肖石盯着他问。
“这个……一定要说吗?”沙茂田犹豫,向公诉人席上望去。
“一定要说!”没等才婧婕和法庭反应,肖石立刻道:“此事与被告挪用公款事件关系重大,更关系着一个人的人品。”
才婧婕看了看肖石,对证人沙茂田点了个头,肖石还以感激的微笑。沙茂田道:“因为当时李玉娟和一个副厂长有染,被发现了,她呆不下去了,就调离了。”
“当时厂进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吗?或者说,你认为被告知道这件事吗?”
“党委当时是消极处理的,小高……应该不知道吧。”
“谢谢。”
肖石看了才婧婕一眼,转正身体道:“审判长,本来呢,公诉人在法庭上涉及被告没有立案的前科是不允许的,但考虑到这件事可以说明被告的真实品格,这也是辩护方的目的,我没有反对,那么真正的事实是怎么样的呢?
事实是,李玉娟在调走之前,曾向其姘夫,哦,也就是那位副厂长索要了一笔钱,那位副厂长利用职权,以公务的名义,让当时任出纳的被告支出六千元钱,在普通的集体企业中,领导的职权有多大,财务制度有多混乱,我想大家心里都清楚,但不幸的是,这位副厂长大人在事发后否认了这件事,被告又是个本分老实的女人,她吃了个哑巴亏,又不敢得罪领导,自己默默随了这枚苦果。”
说着话,肖石拿出一张纸:“好在我找到了这位副厂长,他很为当年的事懊悔,写下了这份证词,不过他不愿出庭,但表示如果法庭愿意到他家做调查,他会实言不讳。”
钟伟祥转头道:“公诉方,是否同意辩护方提请新证据。”
“同意。”才婧婕妩媚一笑,钟大法官直翻眼皮。
此后公诉方又提请了几位证人,包括当时的负责警官,由于意义不大,这里不做赘述。很快,辩护方唯一的证人出庭了,这是一个乖巧、美丽的女孩儿,一双大眼睛楚楚可怜,生得异常水灵,仿佛在江南水乡的梅雨里灵秀而出,整个法庭的眼睛都看直了。
“姓名?”
“张凝。”女孩儿弱弱的答。
“年龄?” “21。”
“职业?”
“××市场卖袜子的。……”顿了一下,女孩勇敢的抬起头,胸脯不平地起伏,“以前在洗浴中心……做过按摩。”
哇!原来是个小姐,有没有搞错,这种人怎么可以做证呢?法庭一阵唏嘘。不过公安部门的同志清楚怎么回事,检法两方也大抵明白。
“肃静!”钟大法官主持了法庭纪律,又看了肖石一眼道:“辩护人,你可以询问了。”
肖石站起身,表情凝重,面向旁听席道:“在提问之前,我要对张凝女士的出庭表示由衷的感激和钦佩,我们的社会并不是净土,比起很多身居高位干着男盗女娼勾当或为富不仁的所谓名流,有太多为生活而奔波和付出的人们值得我们尊重,包括我们面前的张女士。”
女孩微笑看了他一眼,表示感激。
“请问你认识被告吗?”肖石开始了正常询问。
“认识,周大嫂,周所长的爱人。”
“请问你什么时候认识周所长的,是怎么认识的?”为了避免女孩过于伤感,肖石回避了被害人的字眼。
张凝眼圈有些发红,眼睛润湿,但还是平静的回答道:“我认识周所长两年半,那时我正在做按摩,周所长经常来我们洗浴中心检查,老板给他送钱也不要,老板怨恨他,扣了我的身份证,还不给我工钱,逼我去……诱惑,然后……陷害。”
“你用什么方式诱惑的?”
“……身体。”张凝答的声音很低,但法庭听得清楚。
“周所长被你诱惑了吗?”
“没有。”
肖石不想让女孩儿太为难,于是换了个话题问道:“你后来又见到过周所长吗?”
“见过,八个月前。”
“请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女孩擦了擦流不停的眼泪,哽咽道:“我在洗浴中心做的很辛苦,老板还老扣我工钱,我不想干了,就偷了身份证,逃走了。后来遇到周所长,他正在卖东西,我觉得对很对不起他,就过去跟他道歉。他没怪我,问我还在做吗?我说不做了。他问我做什么呢,我说找工作呢,他就帮我租了铺子,还给我点钱,我才开始卖袜子的,后来……”
“我简单说一下吧。”张凝泪流满面,但肖石需要的已经说全了,于是接过道:“后来,张凝女士勇敢地走进公安局,澄清了当年的事实,周所长重归警队,这个事实证明了什么,我不想多说了,周所长宽厚的胸怀,善良的品性,我想大家都能体会。”
顿了一下,肖石看着女孩儿,忽然拿出梅芳芳的照片,举在张凝头侧,并让女孩儿原地转了一圈,整个法庭面面相觑,大家都一脸不解的表情。
“大家不必奇怪,联系公诉方的通奸说,我有一个有趣的想法。”肖石高举着照片,解释道:“这是被害人梅芳芳的照片,不否认梅芳芳有些姿色,但通过刚刚的对比,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出梅芳芳跟张凝女士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周所长面对美丽的张凝女士的诱惑能无动于衷,却和不太漂亮的梅芳芳通奸,这也算是对本案所谓动机的一个讽刺吧。”
法庭传来一阵哄笑声,钟大法官和才检查官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肖石收起照片,笑笑道:“当然,每个人对美的看法不同,我也只是想到了,就随便说说,请法庭不必太太意,我问完了。”
庭审继续进行,才婧婕进行了最终陈述。从头到尾,她都是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完全是例行公事,肖石很感激,只是他不希望法官也例行公事。
辩护方最终陈述了,方雨若望着他,给他有力的一握。肖石点点头,昂然而起,凝视着主审席:“我只说两句话,第一,据我所知,本庭的三位法官都是资深法官,此前参与审理的七起杀人案,最终都是死刑裁判,没有余地,我希望各位在本案的裁判中,能够克服正常的量刑惯性的心里,避免量刑过重。
第二,辩护过程我不想了,只想提醒大家,一位好警察,一个无辜的姑娘已经不幸被害了,一位含冤的女性正站在被告席上,请各位法官本着头顶上的国徽,以法律的名义,用你们的正义之声,给这位无辜的女性一个公正、公平的裁判,谢谢!”
三位法官很为难,没直接宣判,休庭三十分钟后,才进行宣判。
“本案性质严重,影响恶劣,辩护方在庭审过程中,在逻辑上进行了有力的辩护,但法庭是重证据,而不是逻辑推理,本庭认为,公诉方提供的证据,可以证明被告杀人罪名成立,被告表现良好,主动报案可以认定为自首行为,故而判处被告人死刑----”
尽管从钟审判长言辞判断,此次判决会从轻,但听到此处,整个法庭仍然把心悬到了咽喉,只有高春娥平静而依依地望着窗外,保持着一惯的表情;肖石闭着眼,仿佛有些疲惫。
钟大法官铁面一扫,继续道:“缓期两年执行。”顿了一下,钟法官把眼光投向辩护席,“如果辩护方能找到有力证据证明辩护过程中的推理,本庭会重新开庭,退庭!”
肖石对这个结果不失望,也不意外,他很清楚,在市里从速、从重的原则指示下,这个量刑已经是几位法官在压力下能做出的最大限度了。不管他的揄如何精妙,理论毕竟是理论,手枪、指纹等等都是铁铮铮的实证,他毕竟没有任何实证。
他终于可以用全部身心查案了,尽管留给他的只有二十个小时。
肖石走出法庭,众女都围了上来,很多熟悉或不熟悉的人也向他祝贺着,他淡然地接受着人们的热情。职业生涯的第一案,从纯技术角度讲,他已经成功了,虽然他要做的还很多。
李文东走了过来。肖石平静地看着他。
“石头,表现不错,相当不错。”李文东笑说。
肖石淡淡道:“谢谢,本案还没结束,我想接下来我会表现得更好。”
“是吗,那快加油吧。”李文东向左右看了看,凑近小声道:“只剩二十个小时不到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肖石没看他,别过头叹道:“你也做好准备。”
“呵呵!我当然要准备,准备明天的登记。”
李文东干笑两声,踩着崭新的警用皮鞋,咔咔地场长而去。这么久了都没想到那个罪证,他绝不相信肖石会在二十个小时内想到那个东西。
肖石没再看他,一个将死的人,没什么可看的。他认为。
常家三口人走了过来。叶桂琴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很用力的“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鄙视和不满。庭审结束了,跟李文东没有任何关系,她认为自己被欺骗了,肖石是出于嫉妒和对常妹的怨恨,故意诋毁李文东,耽搁了女儿的终身大事,她气不打一处来。
常妹跟妈妈并行,一脸的激动和兴奋,酸酸的看了众女一眼,诡笑着向他挤了挤眼睛,提醒他明天记得抢人,肖石不禁失笑,对这个小女人,他真是无可奈何。
常振邦在他身旁停住,点了一支烟,意味深长的道:“世事如棋,没到最后一步,谁也没有资格妄谈输赢,是你说过的吧?”
“是。”肖石点点头。
“这话挺对。”常振邦转身看着他,在他肩头拍了一下:“以后有机会,咱再杀两盘,大不了我不用你让。”
肖石笑,没说话,把眼光投向不远处的姐姐,凌月如在向他挤着眼睛,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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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罪证
天已亮,没有太阳,北风夹杂着残雪,无声的在窗外吹着,秃秃的树枝狰狞地指向天空,仿佛在不平的控诉着什么,恬静的冬日清晨,呈现出一片残横的美景。
肖石坐大电脑前,在《传奇》世界里,进行着毫无意义的杀戮。他不喜欢这样的游戏,没有剧情,没有感情,只有无休止的杀戮,他很不喜欢,但他在玩,很认真的在玩,这种杀戮适合他此刻的心情。
整整一夜,肖石仍未发现破案的关键,但知道一定有,就在某处。他的信心不仅仅因为自己一惯敏锐的嗅觉,还有李文东急于和常妹登记的表现,早不登记,晚不登记,偏偏肖石接手案子,他跑去逼人登记。李文东怕了,一定留下什么,他确定。
肖石扔下鼠标,重新捡起案子材料,只剩几个小时了,他还得继续。
“哎呀,这一屋子烟!”杨洛推门而入,紧皱眉头,挥着肖石抽了一夜的烟。
肖石瞥了她一眼,没说话,躺在床上继续看,杨洛看着他,心疼地摇摇头,坐到床边道:“肖石,还没想出来吗?”
“嗯,正在想。”肖石有些尴尬,大牛逼吹出去了,却没想出来,虽然时间还没到。
“别着急,我相信你,一会儿肯定能想想聘为。”杨洛在他膝头拍了一下,睁着一双大眼睛,很认真的说,肖石叹了口气,没好气地翻了个身,跟杨洛在一起,永远不必担心语言或精神上受任何打击,尽管这时候的鼓励,听起来很象讽刺。杨洛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起身开窗放烟,室内传来一阵阵清新的冷空气。
“肖石,你快过来看!”杨洛似乎发现了很惊喜的事物。
“看什么呀?”肖石很不情愿地走过去。
杨洛抓住他手臂向楼下一指:“你看,那家小饭不开了,换了一家服装店!”
“你喊我来就为了看这个?”
“不是啊!”杨洛转身面对他,欣喜地道:“肖石,新开的服装店肯定会有打折的,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吧?”
肖石别了下头,耐着性子道:“小洛同志,除了买衣服,你就不能想点别的?还说什么帮我想案子!”言罢扭头就走。
“嗯!”杨洛娇嗔一声,委屈地扁了扁嘴。
肖石走到一半,忽然停住,象是想到了什么,又迅速返回窗边。楼下,一辆小货车停在路边,几个人进进出出,有人抬大箱子,有人扛衣架,有人抱着塑料模特。
“你怎么了?”杨洛奇怪地望着他。
肖石转过头,看着女孩圆圆的脸蛋,忽然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啵的亲了一下。
“呀!……你……”杨洛又羞又喜,红晕的面靥美不胜收。
肖石几步回到床边,抓住周大嫂的口供材料翻了两页,忍不住失笑道:“李文东你个王八蛋,居然能把那种东西扔在现场!”
他终于想明白了,有一种哭笑不得到无语的感觉。杨洛张大嘴巴,吃惊地看着爱人。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帮上忙了。
肖石心中狂喜,立刻拨打钟传祥大法官的电话。
“喂,谁啊?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电话响了N分钟后,传来了钟大法官的公鸭嗓。
“老钟,是我,肖石。”
“小肖?!你鬼上身啊,大清早就打电话骚扰我!”钟大法官极度不满。
“呵,不好意思,我忘了时间。”肖石一看才六点刚过,暗自汗了一个,“是这样,老钟,我想我已经找到证据了,你准备重新开庭吧。”
“你想你已经找到证据了!你到底找没找到?”
“这个应该没问题,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让你做好准备,马上快春节了,我答应周大嫂回家过年的。”这个老钟,还挺认真,肖石心中暗笑。
“哎,过年你急个什么!只要你能拿出证据,不开庭你可以保释嘛!”
“那能一样嘛!”肖石挥着手,丝毫不让:“清清白白地过个年多好,谁愿意以保释犯的身份过年,别人怎么看哪!”
“也是。行,判决还没上报,只要你证据没问题,我上班就研究开庭。”
“证据你放心,开庭你尽快。”证据就在刑警队的证据房里锁着,当然不会有问题,肖石对此完全放心。
“那好,就这样吧,别再打电话了。”钟大法官被扰了清梦,还不乐意呢。
挂断钟伟祥的电话,肖石又拨通了秦剑锋的电话,把情况跟他说了。
“让周所长他老妈取走了!”秦剑锋也没想到会是这个东西。
“怎么取走了?什么时候取走的?”肖石一愣。
秦剑锋道:“昨天下午就取走了,周所长已经火化这么多天了,现在法院判完了,案子结束了,我们没理由再留人家遗物啊!”
“得,我马上去取,你等我消息吧。”
真是的,这么快就取走了,可别出什么问题,肖石收起电话,准备动身去周所长家,杨洛听到他的电话,已经拿好外套等着他了,肖石穿好衣服,杨洛仍一脸喜滋滋的望着他,好象在等他说什么。
肖石明白了,他答应给人奖赏呢。
“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肖石转身对着她,又提醒道:“不过不能过分。”
杨洛一喜,向房门看了一眼,投到他怀里。
“喂!你怎么又……”肖石忙用力去推,杨洛不依,“小洛,肖凌还在家呢!”
“没事儿,她还没起来呢!”杨洛睁大眼睛,抬着看着他,“肖石,我要你忙完这个案子,带我去滑雪!”
“滑雪?!”肖石一愣,推开她道:“滑雪很危险,你怎么会想到这种事儿?”
“我不怕!”杨洛抓着他双臂,热切的道:“肖石,前段时间辛冰和她男朋友去了,她跟我说可好玩了,我还没见过滑雪场呢,我也想你带我去!”
望着女孩儿充满期待和兴奋,又有一丝小心翼翼的眼神,肖石缓缓点了个头,道:“好,等忙完这两天,我就带你去。”
杨洛美美一笑,满足地偎到他怀里。
肖石不能拒绝这个要求,不是因为帮他破案,不是因为给他做饭,也不是因为对他长久的照顾,从杨洛义无反顾回来那天起,有些东西,他就注定一生也还不完了。
天色有些混沌,肖石把车子开得飞快,切诺基象奔腾的野马,在早晨的雾色中冲到周所长家,老太太迎出,孩子还没起床,整个家里仍被惨淡的气氛笼罩着。
肖石无法形容心里的滋味,但还是说了几句安慰的话,随即道明了来意,可得到的回答却仿如晴天霹雳。
“烧了?!怎么会烧了!”罪证被烧了,肖石如被当头棒喝。
老太太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哀伤的道:“人死如灯灭,喜良和芳芳都走了,他们的东西,留着心里也难受,还是给他们带走吧。”
雾散了,太阳出来了,路上到处是上班的人各,冬日的清晨漾着勃勃生机,肖石开着车,只觉得懵懵懂懂,心内一片空白,大脑满是空洞,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那个家门的。
手机响了,他从懵懂中恢复清醒。
“明天第二次开庭,有问题吗?”钟伟祥雷厉风行,效率极高。
肖石冷冷地盯着前路,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没有。”
“烧就烧吧,烧了好,早晚都要烧掉,这个世界没他妈什么能留下!”肖石面目狰狞,咒骂着给秦剑锋和萧远山分别打了电话,约二人出来喝茶。
……
李文东开着借来的林肯车,后面坐着叶桂琴和常妹母女,常振邦正常上班了,常妈妈歪头看着女儿,脸上满是慈祥而欣慰的笑容;小女人左瞅瞅,右看看,一付漫不经心,满不在乎的样子。
“都快登记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没正形!”叶桂琴温和地责备了一句,虽然觉得女儿的表现有点儿反常。
“伯母,你别说常妹,她什么样我都喜欢,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李文东回头说了一句。
“你这话还是等登完记再说吧!”常妹白了他一眼,故意做出一付恶心的样子。
李文东和叶桂琴看着小女人调皮的样子,不约而同地笑了。
登记处门前,李文东抢着下车,殷勤地给两母女拉开车门,叶桂琴和常妹下车后,李文东道:“伯母,常妹,咱们进去吧?”
“还叫伯母,应该叫妈了!”叶桂琴微笑道。
李文东腼腆的笑了笑,向一旁的常妹望去,小女人仿佛没听见,正东张西望着。
爱情梦想就要实现了,李文东心跳不止,舔了舔嘴唇,站直身体,准备叫妈。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不是还没登记吗?我看还是先叫伯母吧!”
众人回头,肖石叼着烟卷,从一旁踱出,胜似闲庭信步。
【未完待续】
第131章 一战成名
肖石走进法庭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不是因为他在上次开庭时的出色表现,而是因为他怀里抱着一条腿,一条塑料模特腿。嗯,就是服装店橱窗里经常摆的那钟。
“为什么要抱着一条腿呢?奇怪!”
所有人都这样想,李文东也不例外,昨日在最后时刻被阻止登记,但肖石并没说破案,只是告诉他今天重新开庭,他不清楚肖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认为罪证并没有被找到,否则警察会直接抓人。
肖石走到辩护席,将模特腿入下,没了这条腿,众人才注意到,肖石居然窗着一件老式的米黄色风衣。 “这小子怎么回事儿?怎么穿了这么件衣服?哪个年代来的!”大家更奇怪了,也是,这种风衣实在太老了,本世纪只在三、四十年代和八十年代初曾两度流行,不仅早就没人穿了,而且现在是大冬天,季节也不合适。
“呼!”肖石潇洒地脱掉风衣,郑重地放在一旁,露出一套深蓝色的西装,向旁听席上的月如姐姐望去,凌月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带着款款深情和一丝促狭。威严的法庭上,两人眉目传情。
肖石心中暗笑,转身坐下,脸上多少有些发烧。这件风衣是昨晚离开前,姐姐亲手穿在他身上的,他当时的表情绝不亚于现在法庭上众人。
“我说姐姐,你干嘛让我穿这个?弄得跟保密局的似的?”他上下看着自己,奇怪的问。
“姐姐喜欢,小时候看老电影,我就喜欢看里面穿风衣的特务,觉得忒神秘,忒酷。”凌月如拍着他的脸颊,双眸含笑,“明天,就是你一战成名的时刻,怎么也得给大家给个不寻常的印象。”
“不寻常也不至于打扮成特务吧!”肖石不禁失笑,他想到了两人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候他就觉得姐姐象个军统女特务,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姐姐好这一口。
“这件衣服我早就买了,就想以后找个好男人亲手给他穿上。”凌月如帮他系好扣子,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前两个都没福气,只好便宜你这个傻弟弟了!”
肖石柔情满怀,轻轻将姐姐拥到怀里。动情的道:“姐姐,我能走上法庭,全赖你的信任,我保证,这辈子我只要出庭,就一定穿这件衣服!”
凌月如“噗”一笑,望着他道:“夏天呢,三伏天你穿不穿?”
肖石:“这个……”
开庭的时间到了,法官检查官鱼贯而入,法庭自动肃静了下来。肖石收回思绪,以微笑迎对钟伟祥的颔首和才婧婕的飞眼。
“嗯咳!”钟大法官以他特有的声音,宣布了宣判的开始。“鉴于辩护方及时提请了新的证据,我们还没有上报最高法院,因此,本案第二次开庭。辩护方,请出列证据。”
法庭的注意力集中在肖石身上,尤其是李文东,眼珠都要迸出来了。
肖石站起身,向法庭施了一礼,平静地道:“审判长,请容我解释一下,证据一直在刑警队的证据房,但遗憾的是,警方和我们一直忽略了这个重要的证据。前日庭审结束后,东西让被害人的家属取回,昨天刚刚上交技术科,血型已经化验完毕,为了慎重起见,又进一步进行了DNA检测。”
说到这儿,肖石看了下手表,又抬头道:“大约一小时后,技术科将会将证据和检测结果一并送到法庭。”
“完了!”李文东心一沉,一种绝望涌上心头。但只一瞬,眼光又骤然亮起。“不对,他说了半天根本没说是什么东西,会不会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是在故弄玄虚,想设个套诳我?”
肖石看都没看他,又道:“审判长,如果法庭允许,我想利用这段时间将本案的整个过程,完完整整的向法庭陈述一遍,也便于大家更透彻地了解本案。”
“法庭批准!”钟大法官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肖石转过身体,第一次把眼肖向李文东望去。李文东迎着他的目光,但却读不出这个老朋友的眼神。
两人对视,肖石缓缓道:“本案真正开始,应该追溯到一年半之前……”
“一年半?!不是才一个多月吗?怎么变成一年半了!难道另有隐情!”此言一出,整个法庭全部一怔,就连高春娥、钟大法官都吃惊向他望来,才婧婕也不再眼波款款了。 肖石转回头,目光变得沧桑,语气也低沉起来:“有一对相交十几年的兄弟,我假定他们一个叫S,一个叫D,他们是警校同学,关系非常要好,那段风华正茂,同学少年的日子,在他们心里都不可磨灭。毕业后,他们在一个城市工作,S在刑警队,D在某分局。虽然不在一个单位,但他们还是经常会见面,一个月总会有六、七次之多。两人喝酒谈心,象很多好朋友一样互相笑骂。
可随着时过境迁,社会的复杂,人心的变化,他们渐渐很难找回当年的那份真实感了,见了面多半是说此客套话,再加上两人工作都很忙,见面也就少了,不过即使如此,直到一年半之前,他们仍会两、三个月见一次面,直到有一次,D去刑警队看望S,那时S刚好交了一个女朋友,是个漂亮的小警花。S热情地把女朋友介绍给D,只是他没想到,就是这次见面,D深深地喜欢上了S的女朋友,并为之着魔。”
旁听席一片寂静,都在竖着耳朵听着,诸女及很多公安部门的人已经明白肖石在说什么了,很多认识李文东的人不时向他望去,李文东闭阖双眼,面无表情,仿佛在追怀那段暗恋的日子。
肖石也情不自禁地向常妹望去,眼光很温柔,小女人有些害羞,不自觉低下头。
“从那以后,D不可收拾地爱上了S的女朋友,但他知道兄弟之间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把自己的感情深深地埋在心里,D一直没交女友,或许他期待着S和女朋友之间能发生点什么意外,自己会有机会。
与此同时,S渐渐地厌倦了警察生涯,一年后,他借着一个机会辞职了,D蠢蠢欲动了,觉得自己的机会可能来了。因为S的家庭条件很差,又失去了工作。哪个女孩儿愿意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呢?他忍不住借公务之机单独约会了S的女朋友,但他没做错事,只是旁敲侧击了一番,结果他失望了,S的女朋友对S很忠诚。
不久之后,D和S的女朋友在一个婚礼上相遇,婚礼结束后,D又找出S,大家一起吃了一顿饭,当时S为了生计,正在修自行车,可S的女朋友仍然很忠诚,D很沮丧,很不平,本来就说话比较刻薄的他,对S说了很多尖利的话。S其实也知道D喜欢自己的女朋友,他理解这种感情,但很无奈。所以S并没有怪D。因为D从未做错什么。”
说到此处,肖石向李文东望去,李文东睁开眼,对他笑了一下。
肖石无奈摇头,继续道:“带着这种沮丧的心情,D在第二天偶然遇到了一个长得很象S女朋友的女孩儿,他把这个女孩儿当成替代者。这个女孩儿就是本案的死者之一,梅芳芳。”
原来如此!法庭一阵轰然。听了半天,总算和本案联系上了,众人恍然大悟。
肖石拿出了梅芳芳的照片,向法庭出示,尽管上一次与张凝对比,他已经出示过了,但众人还是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只有李文东,又缓缓阖上了眼睛。
常妹睁着大眼睛,使劲地盯着这张照片,脖子都快抻断了,肖石对她伸直了手臂,笑了一下,好象在问她:“象不象?”
常妹仔细看了看,很力用的点着头,随即露出不屑的表情,好象在说:“象是象,不过我比漂亮多了!”
肖石笑笑将照片收起,继续陈述道:“两个人相爱了,不过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再加上周所长不同意,D和梅芳芳的爱情一直处于地下状态。令人遗憾的是,D的爱情继续的时候,S的爱情却因为一次、一次意外吧,或者说是上天跟他们开了个无情的玩笑,他们分手了。”
常妹扑闪着睫毛,眼圈红红,有些愧色,有些责怪,更多的是委屈。
肖石暗暗叹息,打起精神道:“对D来说,这是他等待已久的消息,终于能追求心中的真爱了,他很激动。可梅芳芳不同意分手,我分析还可能说了一些威胁的话,比如要死要活,比如到D单位闹个满城风雨诸如此类,D很苦恼。
直到案发那天早晨,两个人再次争吵,D被激怒了,他动手杀了梅芳芳。
这里,我必须强调一下本案的关键之处,D并不是在失去理智下杀人,他的动机或许是因愤怒而起,但行为上,却是蓄意谋杀,他想一绝后患,斩草除根。因此,他特意选择了一种无形的方式杀人,比如用枕头闷死,我猜应该是用枕头闷死。”
法庭再度哗然,梅芳芳明明是被枪杀,怎么是闷死的呢?这小子是不是糊涂了!法官和公诉人也不解的向他望去。
李文东暗叹一声,把头别向窗外。
“大家稍安勿躁!”肖石看了他一眼,冷笑一下道:“我会给大家一个圆满的解释,这是一个意外,也是本案的关键之处,否则高春娥根本不会被当做犯罪嫌疑人。
D将梅芳芳‘闷死’后,开始除掉自己留在现场的一切痕迹,这个时候,另一个死者周所长来了。D在出其不意之下,夺了周所长的配枪,并抵着左太阳穴将其杀害。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梅芳芳并没有被闷死,只是休克了,经过一段时间的自我恢复,再加上枪声的刺激,她苏醒了,这才有本案的第二枪,这是谋杀过程中的一个意外,但这个意外,却把周大嫂送进了深渊。D不失时机的把现场布置成了通奸模式。两名被害人几乎同时被枪杀,再加上貌似通奸的现场,成了周大嫂难以洗脱罪名的关键之处。
或许大家会问,D怎么知道周大嫂随后会来到现场,很简单,D与梅芳芳经常同居,已经了解了周大嫂的生活习惯,或者是事先从梅芳芳口中得知,这就是本案的全部过程是。”
“辩护人,请说明证据?”钟伟祥法官高声道。
肖石转身面对主审席:“辩护人请示当庭做一个实验。”
众人一愣,李文东已疲惫的心灵再度高涨起来,双眼闪出光芒。这臭石头,还做什么实验?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东西呀!看来还是在故弄玄虚。
钟伟祥也是一愣,这臭小子,怎么又做实验。
“法庭批准!”
方雨若将那条模特腿递给他,肖石接过,向身后的旁听席挥了挥,笑笑道:“首先请允许我诚挚感谢我的、我的好邻居、喜欢买衣服的杨洛女士,正是她的友情提示,才使我悟透了本案的关键。”
“刷!”整个法庭的眼光再度集体聚。
杨洛又羞又喜,把双手夹在双腿间,一张桃花般的美面,深深地垂下。身旁的肖凌狠狠地用胳膊肘儿拱了她一下,凌月如望着弟弟,笑靥如花,只有常妹很不是滋味,酸溜溜瞥了一眼,暗暗骂道“不要脸的女人”。
周海敏很不解,凑到凌月如耳边,不知问了句什么,凌月如似笑非笑,故意道:“你要是有兴趣,可以算你一个。”
“去,没正经,我才不象你那么蠢。”周海敏白了她一眼,绷着脸看向前面。
“各位,这是一只四十二号的模特腿。”言罢,肖石将模特腿递给高春娥。
高春娥今天听得很认真,因为肖石告诉她,今天会找出真凶,为丈夫报仇,并让她回家。这个消息极大地激起了她对生活的渴望,一个多月了,她放不下丈夫,可丈夫走了,回不来了,她更放不上身后的孩子。
“这是一只四十二号的新鞋。”肖石又接过方雨若递过的一只鞋,同样交给高春娥。
整个法庭都直着身子,盯盯等着看这个别开生面的实验。只有李文东例外,他的心开始沉下去了,他相信了,肖石找到了那个东西。
“被告,请你面对法庭,将这只鞋穿在这只脚上。”肖石道。
高春娥依言照做,熟练地穿上。
“请问被告,你穿这只鞋吃力吗?”肖石问。
“不吃力,挺容易。”高春娥答。
“谢谢!”肖石将东西取回,又拿出案情材料,对法庭道:“审判长,现在我手里拿的,是被告人的口供,不是警方的口供,是我和被告人交谈的记录,里面有这样一句话:‘我给他穿鞋,穿得很吃力,原来人死了身体真的会僵硬,我知道他真的走了。’
各位,人死了身体会僵硬,这是常识,可还是有个时间吧,我们这里假定厂体僵硬了。可僵硬的尸体硬还是这只塑料模特腿更硬?”
肖石边说,边拿模特腿在桌上敲着,寂静的法庭内,传来“邦邦邦”声音。
这时,方雨若拿出手机,迅速按了一组号码。
“只要不是傻子,谁都知道是这只塑料腿更硬,那为什么被告给这只塑料腿穿鞋很容易,给生活二十几年的丈夫穿鞋却感到吃力呢?理由只有一个,因为周所长和凶手都是警察,都穿着配发的警用皮鞋。被告杀人后,由于高度紧张,错误地穿走了周所长的鞋,把自己的鞋留在了现场,只是不幸的是,周所长的脚比凶手大半号。”
“咣!”法庭的门被撞开,法庭的视线被吸引。
柳眉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将一张化验单和一双用不太透明的装料袋装着的警用皮鞋递给肖石,这假装小声地说了两句话,不住的点着头,一付很神秘的样子。
“这谁呀?技术科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小丫头,我怎么没见过!这么年轻,哪毕业的!”座中很多警察,心里都在不约而同地犯着嘀咕。
“小丫头演得不错!”肖石心中暗笑。
这当然是一出戏,演给李文东的一出戏。柳眉一直等在门外,肖石敲桌子,方雨若打电话,一分钟后她冲进来,全所三个人,合演了一出戏。
“辩护人,请说出凶的的名字。”证据已经取来。法庭要结果了。
“真凶就是……”肖石慢慢地转过身,“呼”地一下把手里的鞋扔出。
李文东脸上挂着一丝残忍的笑容,任凭飞过来的鞋砸在自己身上,直直的站起身:“没错,人是我杀的。”
此言一出,法庭先是瞬间的沉寂,随即一片哄乱,周大嫂默默地垂着眼泪,周围的警察愤怒地瞪着他,甚至有人在声讨,叶桂琴的表情木然而复杂。
肖石松了一口气,萧远山松了一口气,审判席松了一口气,公诉席松了一口气,最最松气的是秦剑锋队长,他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因为那双假证据的鞋,是他的。肖石观察说,他的脚大小胖瘦和李文东差不多,为了逼真,借了他的鞋,萧远山也向他承诺,一旦肖石计划失败,则以刑警队搞错了证据,给他个“小小的处分”了事。
“他妈的臭小子。黑锅都是我背,差点害死我了!”他不停地骂着。
钟大法官的主持下,法庭恢复了秩序。
“你赢了。”李文东笑说。
“我没赢,失去了一个兄弟。”肖石平静地答。
李文东摇头笑笑,忽然道:“石头,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第一时间想到我的?”
肖石低头笑了一下,抬起道:“因为半年前,我偶然遇到了周所长,他向我打听过你,虽然他话没说完,但已经足够了。”
“想不到半年前,我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李文东摇头苦笑。又仰天长叹道:“天意啊,真是天意!”顿了一下,李文东又道:“石头,其实你起劲破这个案子根本不是为了周所长。”
肖石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你说我爱常妹,很大一部分因为她是你的女朋友,我心里不平。”李文东手一提,冷笑道:“其实你也一样,别他妈的跟我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根本就是你的占有欲在做怪。你被常妹抛弃了,你也不平,你看不得别人、尤其是我染指她,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肖石依旧没说话,只是很无奈。卑鄙的人,总是以自己的思想揣度别人。
“哼哼,没话说了吧!”李文东回头看了看常妹,又转回道:“石头,说实话,在爱常妹这方面,我挺瞧不起你,你不如我,我爱她,可以为她离开任何女人,我爱她,可以为她杀人,杀两个!你能吗?你敢吗?”
常妹怔怔地听了半天,听到“为她离开任何女人”这句话,才茫然而焦急地向爱人望去。
肖石别过头看窗外,他不想听了。或许他不懂爱,但至少清楚,爱一个人,不是以杀人的多少来衡量的。
钟伟祥大法官同才婧婕检查官交换了个眼神,给法警打了个手势。法警上前,将冰凉的手铐戴在了李文东的腕上。
李文东被带走了,临行前,向常妹投以深深的一眼。他很希望这个心爱的女孩儿能看他一眼,可常妹的眼光却不在他的脸上。
案子结束了,一战成名了,肖石却并不轻松,有一种深深的疲惫。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案,他以特殊的方式完成了这次特殊的辩护,他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声明两点:1、本书是网络YY文,我也不是法律专业,司法条文或程序方面,肯定有诸多不周或大谬之处,大家多体谅。2、本书以感情为主,主角的“正事”,前半部是修车,后半部是办案,而且情节不多,不喜欢男主在几个女人间转来转去的朋友,你们可以飘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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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另类高潮
庭审结束后,肖石与钟法官、才婧婕检查官碰了个头,询问了释放高春娥的事宜,才珊珊而出。刚出法庭大门,就看见方雨若和柳眉被几个记者围着问什么。
市委对本案一直有封锁令,直到第一次开庭后才解禁,可没想到仅隔一天,就有了新的变化。尤其被告人、被害人、辩护人、真凶,其间错综复杂的爱情、友情纠葛,让他们大感兴趣,甚至超过案件本身。
见他出来,记者们立刻撒酒疯撇下小方等,一拥而上。
“肖主任您好,我是《××法制报》的,请问您在法庭上讲的故事,是您和凶手间的真实事故吗?十几年的兄弟,被您亲手送上了死刑台,能谈谈您现在的心情吗?”
“请问肖主任,您认为爱情和友情哪个更重要?”
“您的前女友,您现在还爱她吗?通过这次开庭,你们会旧梦重圆吗?”
“请问……”
“……”
一战成名,居然是这个后果,肖石心疼不已。凌月如、杨洛和肖凌三人站在不远处,笑嘻嘻地看着热闹。
肖石无奈暗叹,强打精神扬起双手:“各位媒体朋友,大家稍安勿躁,请听我一言!”记者当时静了下来,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他,好象他能透露什么隐秘问题。
肖石对众女笑了一下,沉着应道:“各位,我相信你们的职业道德,也请你们相信我的职业道德,涉及个人隐私的问题,请恕我不能回答。如果各位认可我和方律师在法庭上的表现,请记住我们玉麟律师事务所的名字,各位要是有法律方面的问题需要帮助,玉麟律师事务所将会竭诚为您服务,谢谢!”
事务所都是方雨若一个人跑的,肖石要做的,就是将其发扬光大,所以尽管头疼,他还是不失时机的宣传了一下。
说完肖石分开众人,对凌月如等打了个眼色,直接向外走去,三女随后跟出。和常妹的故事已经暴光了,凌月如又身份特殊,他可不想真真假假的闹个满城风雨。
记者们不肯罢休还想追问,方雨若忙张开双臂拦住:“各位,各位,我是肖主任的助手,他现在很疲惫,还要安排高女士无罪释放,有问题你们可以问我,我是本案的第一辩护,整个过程我……”
肖石回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妹妹,真是没地说。从小到大,一直象个灯笼似的围着他转。现在为了他,连工作都扔了,把方院长为数并不很多的积蓄拿来帮他开事务所。这种感激之情,无语用语言表达,一如欠杨洛的,他一生还不清,小方也一样。
肖石到了停车处,刚刚转身,妹妹已经第一个扑到他怀里。
“你太棒了!哥!”肖凌搂住他脖子,满面欣喜地望着他,贴在他耳边道:“哥,你真厉害,当坏蛋都比别人厉害!”
肖石奇道:“怎么这么说哥?”
肖凌狡黠一笑,道:“那双鞋子是假的吧?”
“你胡说什么?”肖石一愣,更奇怪了。证据被烧,他只告诉了萧远山和秦剑锋两人,其它人都蒙在鼓里,连帮他演戏的方雨若和柳眉也只是照他的安排办事。
“什么胡说啊!”肖凌望着哥哥,得意的道:“柳姐姐早就来了,半道才跑进去,还说什么技术科的!所以我就知道那双鞋子一定是假的!”
“你还……真机灵!”肖石不禁失笑,这个疏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不过无所谓,以李文东目前的心态,肯定会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其它的证据都会被找到,包括周所长的鞋。
“嘻嘻,哥,反正你最厉害,谁也比不上你!”肖凌得意无比的看着哥哥,眼中的光彩,比八年里任何一天都绽得更绚。一直以来,她只知道哥哥强大聪明,今天,他明白了,同强大相比,哥哥更智慧。
然而这只是开始,肖石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不拘一格的办案方式,加之道德原则无底限,再配上法律的武器,他注定会越走越远。
冬阳融融,凌月如和杨洛两人,微笑看着这一对兄妹。
肖凌看了看二女,拉过哥哥道:“哥,小洛姐帮了你这么大忙,你现在成功了,嗯,你不拥抱她一下啊!”杨洛一窘,瞥了身旁的凌月如一眼,嗔道:“肖凌,你个死丫头,瞎说什么!”
“没错,是应该拥抱一下!”凌月如微笑看着弟弟,轻轻将杨洛推上前。
肖石笑笑摇头,对妹妹道:“拥抱就免了,哥会以其它的方式感谢你小洛姐!”
“什么方式?”肖凌看了看两人,好奇的问。
肖石看了杨洛一眼,笑笑道:“不告诉你,也不带你!”杨洛望着爱人,羞羞地低下了头。虽然没被拥抱有点儿失望,但还是很开心,她知道爱人的方式是陪她去滑雪。
“好了,大家先上车吧,等一会儿小方她们出来,我们一起去吃个饭。”说着话,肖石为月如姐姐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凌月如今天特意没有开车。
众人刚要上车,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肖石!”
肖石回头,见叶桂琴和常妹母女两个站在不远处的路边。
凌月如看了一眼,就自行上车了;肖凌仇恨的目光刷地瞪了过去;杨洛一脸谨慎,不自觉地抓住了爱人的手臂。肖石暗叹一声,挥开道:“你们先上车,我过去一趟。”
头顶阳光的照耀,肖石走过去,客气地道了一声:“伯母好。”
常妹有些紧张,看了看爱人,把眼光向妈妈投去。叶桂琴眼光无力,看了女儿一眼,强打精神道:“小肖,以前可能对你有所误会,希望不会让你感到困扰,现在……我是专程过来谢你的。”
叶桂琴仿佛很疲惫。好象苍老了几岁。肖石看了看一旁的常妹,小女人眼光有些迷茫,怔怔地望着他。他没说话,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叶桂琴叹了一口气,拢了拢鬓边花白的头发,抬起头道:“我鬼迷心窍,上了李文东的当,差点儿委屈了常妹,不管怎么说,我都该好好谢谢你。”
“伯母,你太客气了,应该的。”肖石无奈叹息,叶桂琴勇于认错,他终于看到了一种母性的伟大。
叶桂琴强笑着点点头,不经意地望了车中几女一眼,转身对女儿道:“你们聊两句吧,我先去打个车。”言罢转身。
肖石从叶桂琴身后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小女人。常妹眼圈发红,痴望着他,委屈至极。
“你爸今天怎么没来?”肖石很心疼,开了个话头。
“我爸说今天的结果可以预见,就不来了。”常妹大眼睛不停地扑闪。
“哦。”肖石心情复杂,无语。
杨洛和肖凌一直从车中回头扒望着,常妹远远地看了一眼,小嘴一噘,眼泪终于掉落:“肖石,我怎么办哪?”
还能怎么办!肖石一阵头大加难受,忙扶住她道:“常妹,你先别哭,没事儿老哭什么!”
“人家心里难受嘛!”常妹一头扎到他怀里,在他风衣上蹭了蹭眼泪,又抬头道:“肖石,人家都已经赌赢了,你……你快把那几个女人弄走吧!”
“你赌赢……唉!”肖石叹了口气。这时,叶桂琴已经打好车坐了进去,方雨若和柳眉也出来了。肖石将小女人扶起,望着她的眼睛道:“常妹,我下午还有事儿,这样吧,你先回去冷静一下,过几天我找你,有什么话,到时候咱们好好谈谈,都说个清楚,你看好不好?”
“什么说清楚啊!”常妹抹了一把泪,跺着脚道:“我告诉你,我死都不会同意离开你的!”
“这……唉!到时候再说吧。”肖石扶着小女人双肩,向出租车走去。
“肖石,我真的从来都没想过要离开你!”常妹边挣扎边哭道。
“到时候再说!”肖石拉开车门,把小女人推了进去。
车开了,常妹打一车窗,探出头道:“我告诉你,肖石,你休想甩开我!我这辈子缠定你了!”
车行渐远,肖石却挥不走小女人流泪的双眼。
常妹以身做赌,虽然有些无理取闹,但他很感动,一直以来,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常妹。如果没有月如姐姐,如果没有杨洛,他毫不怀疑两个人会象以前一样好起来,甚至比以前还好。可这世上没有如果,如果真的有如果,他宁愿一切都没发生过,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谁也不能当做不存在。
肖石发动车子,方雨若跟在后面,众人找了一家酒店,一起吃了顿饭。席间,众女气氛高昂,他多少有些落寞。成功出庭后吃一席饭,以后可能会成为一种习惯,他想到了小南屯的那次,那是第一次。世间有很多事情,有开始,却未必有结束,他不知道自己会在那条路上走多远。
饭后,肖石委托方雨若将众人送回,自己去办理周大嫂释放事宜,兼送凌月如。
小方先走了,肖石和姐姐上了车,无须约定,两人立刻拥吻在一起。第一次成功的喜悦,除了月如姐姐,谁还能与他真正分享呢?
两人尽情吞吐,吻到炽烈处,肖石不自觉地把手伸向姐姐的胸前。
“不要!这里是大街!”凌月如忙把他推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望着姐姐绯红的美面,兀自起伏不定的酥胸,肖石咽了咽口水道:“姐姐,你下午别去上班了,陪我去办事儿吧,等送完了周大嫂,我们上你家呆一会儿。”
“上我家干嘛!”凌月如心跳加速,把脸别向窗外。
“你说干嘛!”肖石斜了姐姐一眼,发动了车子。“今天这么有纪念意义,你怎么也得让我占点便宜吧!”
凌月如没说话,带着羞意低下了头。
肖石曾说过,作为一个女强人,她心中那种被疼爱、被照顾的需求从未真正得到满足,但只说对了一半,她更渴望有一个强有力的男人把她征服,无论是心灵还是身体。弟弟虽然比她小,但某些方面的粗暴和温柔,却常常让她欲罢不能。
作为一个女性,她从不拘束,但又不愿出大格。她认为,女人的第一次,即使不在新婚之夜,也应该在一个有意义的日子,所以她选择了马尔代夫,尽管马尔代夫只是当初的一个权宜之计,可随着两人亲密度的接近,弟弟要求越来越多,她有些乱了,不知该怎么办。
似明白她在想什么,肖石笑道:“姐姐,你放心吧,我肯定会尊重你,把你留到马尔代夫再最后吃掉。不过别的我可不能保证了。”
凌月如嗔了他一眼,抿嘴笑了笑,对弟弟的体贴和无礼,充满了感激和柔情。
“对了,你女朋友怎么说?”凌月如忽然问道。
“没什么,我哪天找个时间,跟她把话说明白。”
“方雨若呢,她怎么办?”凌月如目视前方,拢了下头发。
“小若?!”肖石歪头看了一眼,解释道:“她只是从小跟我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习惯性的依赖,别的没什么,我相信她自己也很清楚。”
“但愿如此吧。”凌月如轻叹一声,转头看着他,仿佛很无奈,“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女人真的不能找个比自己小的男人。”
“这话怎么说?”肖石一惊。
凌月如苦笑了一下,把脸向他凑近,指着他道:“因为你是弟弟,我总得让着你,要搁我一惯的脾气,你身边围着这么多女人,我不蹬了你,就得拿刀劈了你!”
闹了半天是吃醋担心了,肖石笑了笑,把车子停在路边,将姐姐揽在怀里。
“你又要干嘛?”凌月如问。肖石看着姐姐美丽的眼睛,柔声道:“凌姐,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跟你好好过一辈子,要不是你弄个马尔代夫,我恨不得现在就跟你登记结婚!”
凌月如吃吃一笑,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我看你是恨不得早早把姐姐吃了!”肖石呵呵一笑,回亲了一个:“姐姐,你知道吗,找弟弟还有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凌月如问。
“嗯,好处就是……女人年龄大,要求总会比较多,年轻点儿才能满足嘛!”说着话,肖石又在姐姐胸前捏了一把。
“去!禽兽!”凌月如脸一红,将他的手拍开,嗔道:“越来越没个正形!”
从傻弟弟变成坏弟弟,现在终于沦为禽兽了,肖石哈哈一笑,车子迎风上路。
手续办得很顺利,只是在检查院的时候,才婧婕见到凌月如,一脸诡笑,不住地抛媚眼,眼珠子差点儿没飞出去。这个才姐,儿子都五岁了,又是检查官,还那么爱逗人,肖石哭笑不得。
随后,肖石到看守所把周大嫂接出,并亲自送到家。虽然少了一人,但一家人总算团聚了,看着又老又小的抱头痛哭,肖石伤感不已,感慨不已。周所长的恩情,好殊死歹有个交待了。
两人到家后,凌月如刚脱了外衣外裤,肖石就把他横身抱起,向卧室走去。
“坏弟弟,就知道欺负姐姐!”凌月如偎在弟弟怀里,羞窘不已,又充满期待,狠狠地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肖石笑了笑,在姐姐额头亲了一下,一把扔到床上扑了上去。
“啊!”凌月如一声娇呼,还没等反应过来,肖石已把她的毛衣推了上去,抱着两上大咪咪,又亲又啃,一张嘴忙个不变乐乎。
“呃……嗯嗯……”凌月如轻蹙着眉,咬着嘴唇,死把着弟弟的头,发着细细的呻吟。
凌月如的双峰真是双峰,颤颤微微,挺拔而俏立,充满了弹性和诱惑,肖石又吸又舔,把两只乳房弄得满是水渍,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凌月如心也神醉,面色红晕,无力地睁开双眼,微笑地娇喘着。她知道,还有更大爱潮等待着她。肖石看着美到极致的姐姐,凑到唇边亲了一下,把姐姐翻了个身。
“弟弟,你又想用什么鬼点子折腾姐姐?”凌月如俯在床上,含羞回首。
肖石没和,笑笑将她的屁股提成跪姿。这个姿势太屈辱了,凌月如羞涩不堪,忙回头道:“弟弟,你到底要干嘛?”
肖石笑道:“姐姐,把裤子脱了行吗?”
“什么?!脱……”被摆成这样无耻的姿势,还要脱裤子,凌月如大窘,“绝对不行,让你摸就不错了,你还……”
她话没说完,肖石连同内裤、衬裤一起,一把褪到腿弯。
“啊!你……”凌月如羞得双颊滚烫。一张脸象要烧起来,忙把螓首埋在枕头上。
肖石贪婪地抚着姐姐光滑硕大的屁股,向腿间望去。在三亚的海水里,他已清楚地欣赏过姐姐精致的小妹妹,可那时两人身份不同,感受也自然不会相同。
“弟弟,别看了。姐姐……都要羞死了!”凌月如伏在枕头里,细细地哀求着。
望着姐姐娇羞不已的模样,还有那晶莹剔透,绮丽无瑕的最美处,肖石口水大咽,扒开两条粉腿,就吻了上去。
“啊!……弟弟你!……不要……”凌月如大惊,下意识就想将屁股扭开,但却被弟弟两只强有力的大手,死死地住,再加之下体传来阵阵快感,终于无力地放弃了。
肖石搂着姐姐的屁股,手口并用,亲得啧啧有声。
“唔……啊……啊、啊啊……”凌月如动情地呻叫着,那种湿热滑腻的感觉又酥又麻,偏又美不胜收,欲罢不能,一种难以言喻的刺激袭遍全身。
“太羞耻了,竟用这种姿势被亲那里!”道德上的屈辱感和身体上的快感结合起一起,偏又难以名状地兴奋,凌月如全身都颤抖起来,腰臀不住地左右扭动。
身体的需要是最真实的,姐姐反应逃不过他的眼睛,肖石更加卖力。
“啊!……啊啊!……不要了!……弟弟……快……快停!……”凌月如香汗淋漓,双手揪着床单,拼命地仰着头,体验着不知是野性还是温和的感觉,娇喘、呻吟、扭动、浪叫,整个人都被情欲的狂潮淹没,酥麻骚痒的快感不断的冲上脑门。
“啊----!”凌月如死去活来,随着一声淫叫,屁股一阵跳动,身体象失控一样倾泄,在自己都羞于听到的叫床声中登上了高潮的颠峰。
肖石被弄一脸,不禁愕住。不会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潮喷?原来姐姐竟是极品女人!
泄身后凌月如喘息连连,身子象泥一样瘫软在床上。肖石用纸巾擦了擦脸,抚着姐姐光滑把腻的屁股,俯下身在姐姐鬓边轻轻一吻,温柔地道:“姐姐,舒服吗?”
“禽……禽兽!”凌月如扒在床上,无力地白了他一眼。
肖石喜欢不已,将姐姐抱在怀里,轻轻地亲吻着她双唇。良久,凌月如气息恢复悠长,伏在弟弟怀里,脸上漾着满足的笑容。肖石调整了一下坐姿,体贴地拢着姐姐鬓边被汗水浸湿的秀发。
凌月如搂着他的脖子,仰头望着他,笑问道:“弟弟,真做的时候,会更美吗?”
“当然!”肖石爱怜不已地吻着姐姐,望着她问:“要不要现在就试试,保证不让你失望!”
“去!老想着得寸进尺!”凌月如嗔了他一眼,把头伏在他胸膛。
肖石叹了一口所,无奈地摇了摇头。
凌月如瞥了瞥他,不好意思地道:“怎么了,又生气啦?”肖石斜了她一眼,悻悻道:“你是美了,可我还得忍着!”
凌月如咯咯一笑,在他脸上掐了一下:“你们男人,不是能用手解决吗?”肖石尴尬了一下,道:“我没那种习惯。”
“要不要姐姐帮你?”凌月如促狭地瞄着他。
“嗯,不用了。”哪能让姐姐帮他做这种事儿,肖石一阵脸红。
“哟!还害羞啦!”凌月如抿嘴一笑,白了他一眼,“怕什么,姐姐又不是没见过你那里!”
肖石没说话,心头泛起一阵很温暖的感觉,他想起了海南的“霸王别鸡”。
凌月如柔柔一瞥,忽然滑到他身上,解开他的裤子,巨物昂然跳出,凌月如吃吃一笑,跪在床上,羞羞地握住。
肖石满面通红,虽然和常妹做过很多,可和姐毕竟是第一次,难免窘迫。凌月如玩味地看着他,手上活动不止。
凌月如的毛衣还在胸际以上,裤子也尚未提起,又跪在床上为他做这种事儿,景象极度淫、香艳。肖石忍不住扯过姐姐的腿,把一只手邪恶的伸了过去。
“啊!”熟悉的快感再度传来,凌月如一声娇吟,头一低,小嘴说巧不巧,正好触在弟弟的东西上。
肖石头皮一阵发麻,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手里的动作也停了。凌月如满面潮红,抬眼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下,轻启嘤唇含了进去。她有些不习惯,还有点儿恶心,但弟弟已经亲了她那里,她没理由不亲弟弟这里。
凌月如动作很生涩,手口之间也不是很协调,但很快就摸到了窍门,纤手在下面套动,嘤口熟练吞吐。
“唔……嗯……嗯……”凌月如眉目半合,眼角含骚,口鼻中吐出含糊而温柔的呻吟声,还不进抬眼瞄他,表情妩媚不已,风情万种。
肖石享受着姐温情的服务,又忍不住开始了投入手部的活动。
“唔----!”凌月如呻吟一声,情不自禁地加快了手口的频率。
随着肖石手部活动的剧烈,凌月如眉头紧锁,檀口含着他,香舌灵活地挑逗,螓首不停地上下合动,雪白脸庞和身体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两人和谐地配合着。
肖石已经憋了几个月,快忍不住了,不敢再弄,一把将姐姐扯起。
“怎么啦,你不喜欢?”凌月如一愣。
“不是不喜欢!”肖石哭丧着脸,苦笑道:“你再弄……就要喷你一脸了!”凌月如咯咯一笑,望着他道:“可是……不弄出来你能好受吧一?”
肖石紧搂了姐姐一把,捏着她的酥各阶乳道:“我无所谓,怕不小心把你吓着了!”
“就凭它!”凌月如低下头,不屑地看了一眼,“啪”地在那巨物上拍了一下。
“哎!你……”
肖石本已在喷薄的边缘,还没姐姐坐在怀里挤压着,这一拍之下,立刻就忍不住暴发了,那蓄积了几个月的东西,射得凌月如肚皮、大腿、三角区,到处都是。
“呀!”凌月如羞窘不堪,紧闭着双眼,看也不敢看,大叫一声搂住了他的脖子,把头伏在他肩头。
肖石尴尬不已,无地自容。
半晌,凌月如抬起红红的面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肖石咧了咧嘴,跟姐姐对视,两人面带笑意,幸福地看着彼此。
凌月如“噗哧!”一笑,双手捧着他的脸,一下一下地亲着他嘴唇,吃笑道:“弟弟,这回行了吧,你也满足了!”
“什么满足,这话你也好意思说!”肖石哭笑不得,用力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掌,“咱俩好好的,正常的方式不用,非用这种另类的方式满足,你纯属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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