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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打算盘
贾一鸣已经是研究院那边的老人了,康镁的管理层跟他都熟,业务接到手里有那么几分驾轻就熟的意思。天天准点过来,还跑卫琬的办公间浅聊两句。
李东见到这种情况很高兴,说你们配合得不错。
然而卫琬总有种感觉,康镁的的风向,和人际上在水面下的依赖,都往姓贾的那边跑。
一次在茶水间里,有人就说,其实贾一鸣跟之前被免职的管理层竞争过,但没用上他。这会儿新班子新领导一来,就跟李东拉上了线。
谈起卫琬,那人继续摇头:“难哦,在厅里有关系又怎么样,这里是这里,那里是那里。有几件事是女人带头能做好的?卫总是有能力,又好说话,能压得住贾总么?压不住的话....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你们等着看吧.....”
快下班的时候,卫琬借着听汇报的理由,把这人叫了进来。
说来也好笑,这位正是负责本地市场的大区经理陈烨,跟研究院的人事科的科长有沾亲带故的关系,所以在康镁很自信,什么话都敢讲。
甚至于有时在大会上,还敢跟作为副总的贾一鸣搞上几句。
贾一鸣拿他没办法,毕竟他也要兵要将要人办事,不能是空头司令。再是研究院那个人事科科长也不能轻易得罪。
卫琬庆幸自己找到这么一个空子,笑吟吟地,谦虚道:“我也是才来不久,很多地方要向您陈经理取经学习。”
陈烨闹了个大脸红,性子倒是有些直来直去:“怎么会?卫总刚来就给我们康镁带了新气象,能带着班子里的骨干去成洲药业取经,如今我们的生产线焕然一新,规程制度也上了轨道,我们在一线搞市场的,比不以前更有信心?”
噼里啪啦的老长一段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多了,他在这里给卫总说好话,那边的直属上司贾总要是听到了,会有什么想法呢。
卫琬安抚道:“我们就是私下朋友随便聊两句,你放心吧。”
又道:“我是想问问,顺便争取一下你的意见,康镁现在人手短缺,好多事都是一人身兼数职,很影响专业性,我们是不是要吸纳点新人才进来。”
陈烨是很赞成的,卫琬笑了笑,说没什么事了,改天大伙儿一块儿出去吃个饭。
没过几天,康镁召开高层内部会议,果然也有招新的内容。
院长兼董事长李东没来,象征性地在公放电话语音里讲了两句。随后便由贾一鸣来主持,他把招新的要求划了线,市场大区经理陈烨跟着附和,hr经理连连点头。
这项决策相当顺利的实行,因为谁都有自己的算盘要打。
靠贾一鸣的关系进来两个人,一个放市场部二区,一个放新药临床那边。
大区市场经理陈烨自己也领了一个人进来,这人阳光又富有朝气,顺利地通过了hr的面试,按专业安排,进了财务部。
这人卫琬相当熟,正是厅里预算处的张洋。
张洋偷偷地给卫琬眨了眨眼。
最后一个进来的,倒是个全无关系的研究生学历,黑长直的清俊女孩。
女孩子很羞涩,偶尔会磕磕巴巴,当卫琬以为她会被淘汰时,贾总给人家开了绿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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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博弈
问起张洋,你怎么过来了?
张洋耸耸肩,笑成一盘盛放的太阳花:“卫主任在哪里,我就愿意去哪里啊。”
卫琬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张洋老实了点:“你大概还不知道吧,陈烨是我的表姐夫,之前也是他建议我考到卫生厅来。”
然而陈烨不过是康镁这只衰仔股票的市场部经理,能力还不足以把张洋往省厅里推。
张洋太低调,从来没宣扬过自己背后到底有啥背景。
“姐你就别操心了,我来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张洋信誓旦旦的话,卫琬转述给谢宁,谢宁揪一把她的脸蛋,润润的、滑滑的,旧事重提:“那时候你多小,小小的一团,抱在怀里跟棉絮一样。”
卫琬不由地质疑:“.....您不会那时候就有想法了吧?”
谢宁勾着殷红的薄唇,眼角微挑:“想多了,怎么可能?在你心里老公是个变态?”
提起张洋来,解释道:“他年轻、有干劲,我跟他提康镁的财务总监,他就很愿意了。”
说起在康镁蹲了几年的财务总监,明面上就是个不问世事的和事佬,原来有过很辉煌的历史,如今不过是上了年纪,找了这么个不用费劲的地方安稳养老。
“张洋跟着他,能学到很多东西。”
这大概就是职场上的双赢策略,卫琬亲过去,水盈盈的眸子晃荡着崇拜:“还是谢厅您安排得好。”
谢宁揪她的鼻子:“谢厅?哪里来的谢厅?”
卫琬吮他的唇,叫宁哥哥,又一声爸爸,搞得谢宁安坐不住。
一个张洋在财务部,一个陈烨在市场部,卫琬便有了渠道,全方位的了解康镁药业内部的各种消息。
新药生产线运转的很顺利,就着以前的方子进行科研改良,出来一款针对男士功能性的定玮丹,一款针对女性的六神丸。接下来就要进行临床试验,这个要向卫生部提交申请和提案。
卫琬因着要盯生产线,攻坚小组去京城就没算上她。
当然只是李东的借口。
生产线已经进入稳定产出程序,作为负责人的卫琬去京城对攻坚只有好处没坏处,怎么不让她去?就是为了削减她在康镁的影响力。
让她没想到的是,贾总点名把那个新来的女研究生也带去了。
卫琬心道,不至于吧,贾一鸣做事这么不谨慎?
她关注着攻坚小组那边的情况,团队从京城回来,带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就是临床被批准了,坏消息是,如果康镁股票后期要上市,资格审核上似乎还不够格。
兜兜转转地,视线又回到厅里,省厅的分量和能量还是要大很多,资格审核的重点还得好厅内有人上去操作。毕竟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风传李副厅私下有找过温副厅温国华,这是谣言还是真实情况没人知道。
哪里传出来的风声?
李东憋着一口气回到厅里找一把手。一把手却是不在,他就死等。
谢宁在电话里推脱说晚上有饭局。
李东好声好气的:“我知道,你先忙,忙完回来也行嘛。”
谢宁近九点才回厅里,从外看楼上孤零零地辆着零星的灯,便微微笑了一下。
李东就坐在厅长办公室,见人进来了,屁股挪了挪,一双腿早就发僵。
谢宁很是关怀了两句,坐到对面去了。
李东也是从政之人,年纪还比谢宁大,好多解释的话,反而不太好出口。说实话,要他跟小一辈的人舔着脸,还真是伤自尊。只能没盐没醋地,把康镁的进展拿出来说。那双耷拉的眼角痕路下,时刻观察谢宁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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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反压制
李东在那边干巴巴的讲话,谢宁交迭的腿动了动,起身来,笑:“老李你看我忘性多大,在外面招待搞多了,脑子也生锈,你来这么久都没喝上一杯热茶。”
四十八岁的李东,身宽体胖地西装革履,坐久了,便起了七八分的萧瑟和狼狈相。
早晨打理好出门的头发已经发油,黑色宽外套腰间部分已经满是褶皱。
近日肚子也肥了,把里面的衬衣给高高顶起来。
相较下来,谢宁的精气神远远要强过他,还说着似是而非让人心惊肉跳的话,李东前胸后背都有些僵硬和脱力,眼睁睁看着一把手去烧水泡茶,竟迟缓地没想着去搭把手。
谢宁客气地端了热茶过来,一次性的纸杯,热气氤氲地沾上镜片。
他面上的笑就更缥缈了:“老李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李东接了茶,又赶紧摇头,茶水就从杯沿泼出来,烫到手嘶叫一声。
真是糟糕透顶!
谢宁始终如一的良好态度,找了烫伤药膏来,让他抹了。
屋子里沉浸着尴尬,好一会儿,谢宁开口,将李东在研究院那边的工作肯定了又肯定,李副厅的面色才好了很多。
终于说起康镁药业股票后期上市的困难和障碍,话里话外地:“研究院的能量到底差好多,跟xx省市的情形,还是不能比。虽然有两位权威的专家在,成果还太少。但咱们省厅的能力和声誉,还是在全国排前几的,还没回来时,我就想着,这事也只能靠厅里。”
说是靠厅里,实际就是靠一把手的组织运筹能力。这已经是最大程度的恭维和卖好了。
谢宁道:“没有的事,康镁那边的情况我也关注了,如今的进展已经比以前要好很多,进步了很多,新药不是出来了?市场宣传也开展了,我在路上,都想去买两瓶定玮丹呢。”
定玮丹是保肾的,男人间心知肚明,李东也哈哈笑起来。
“这些多亏了老李尽心尽力的操持,对吗?”
李东忽的又哑巴了几秒,怀疑谢宁在暗示他把出了主力的卫琬给边缘化,其实他早就想好了说辞,他的各种安排都是有理有据,即使谢宁要问,他也可以表现得问心无愧纯为工作考虑。
嘴巴刚一张,卫琬两个字还没能从嘴巴里出来,谢宁就起身了:“今天太晚了,影响你的休息,你也是刚从京城回来,这样吧,要不放两天假好好修养一下?”
两人一起从办公楼出来,分别上了汽车,谢宁将下车窗,笑着遥遥手点点头。
李东靠在椅子上,脑子一阵昏沉,谢宁的表现着实让他捉摸不定,更是不容小觑。
但煎熬过几天后,谢宁又亲自往京城去了一趟,李东知道消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如果临换届前,他在研究院院长的位子上没有成绩,那就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至于卫琬这边,忽的,迎接了李副厅如沐春风的对待。
当然以前也是和颜悦色,但是“和颜”的程度是大大的不同。开会时,总要点一下卫琬,拎出倾听包容的态度,仿佛她说什么,都不错都富有建设性。
当谢宁从京城带回了给康镁的重磅筹码时,卫琬在康镁内部系统上发现一则非常敏感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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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问题少女
从临床那边回来,午后的阳光很好,从斜开的木纹百叶窗里滑进来,落到墙上是一片有规律的暗影。卫琬让人修改报告核实数据,出来茶水间泡了杯咖啡。
碰上贾一鸣贾总,打招呼的眼神有些阴阳怪气。
贾一鸣是靠李东的关系进来,说是李东的心腹也不为过,最近李东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贾总怎么可能没想法?他能不担心自己的地位?更别说从一开始就对卫琬明褒暗贬的映射。
事实总是不可否认,整个世界就是男权社会,女性管理者不论是在对上、对下,还是对待平级的男人时,总会很尴尬。
压不压得住人就是头号问题,压得住人家就说你太过强势,刺伤属于男性的自尊,背后有的是人给你使绊子。太温和,更容易让人欺到头上来,你说的话就不管用,免不了办事拖拖拉拉。
如果卫琬不是省厅的办公室主任,还兼着厅长秘书的职务,又在偌大富有盛名的成洲药业那里有关系基础,恐怕刚进来就要面对举步维艰的局面。
两人不咸不淡说忙吗,还好。便擦肩而过。
卫琬啜了两口热饮,想了想,打开了康镁药业内部系统浏览页面。
近期的新药进展、销售数量、宣传政策等等,还有两次去爬山的团建活动。
拉到留言区,一则灰暗头像的匿名留言引起了她的注意。
“感到压抑,不知道对错。”
ta的留言是零星的,好长时间才会冒出来一句,卫琬一直往前拉,所有的帖子都看了一遍,找到了最早的一次留言。
卫琬翻着日历,对照了一下,这次的留言正是攻坚团队到京城去提交提案,刚回来的两天。
上面写着:“......不懂了,该怎么办。”
敏感的神经在脑海中突兀地跳了一下,卫琬想起一个人,就是那个清汤挂面的女研究生,就叫胡慧。
留言上的措辞让她想到耿真真,真真以前可不是现在这个性格。
高一学期下半年,班里来了个插班生,整个人灰不溜秋的,还比一般学生高,更是鹤立鸡群地没法融入到环境中。大家都不愿意跟她接触,说她脏。
耿真真当时的确黑了点、瘦了点,像是营养不良的田间甘蔗。还成天把头埋着走路,厚厚的齐刘海遮住眉眼,谁看了都觉得这人指不定有点问题。
四五十个少年少女扎堆在一个教室,就属她最特别,后来又知道她是靠体育分进来的,更是男人婆、烧火丫鬟、黑鬼的叫。
孤僻发黑的烧火丫鬟在瘪了两个月后,跟班里的男孩子打了一场大架。
打架的对象是新同桌,课上传纸条被老师掀翻的赖长虹,勒令赖把桌子搬到最后一排跟耿丫鬟排排坐。
赖长虹被揍得鼻青脸肿,卫琬痛斥:“你跟女孩子打架算什么?”
赖捂住脸撇嘴:“我那不是,不是一时嘴瓢了吗,叫了一句外号。”
耿丫鬟也没好到哪里去,刚有发育苗头的干瘪胸口被捶得心痛。
卫琬领她去医务室,她非不肯说自己哪里不舒服,磨磨蹭蹭地你来我往,被卫琬磨得没办法了,忽地咧出一嘴的大白牙:“真没事,没事啦。”
也正是那一架,让叁个人的友谊拉开了序幕。
望着留言板上的灰色头像,那种厌世的情绪,卫琬分析,康镁的工作氛围其实还好,欣欣向荣的积极,如果不是因为工作,那就是遇到了被动的“不可抗力”。
卫琬冥冥中,觉得这事或许、有可能跟贾总有关。
私下叫来张洋,张洋跟女研究生是一个部门,声东击西的问那边有什么苗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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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滴水不漏
张洋笑得灿烂,眼珠子活灵活现地转:“卫总是要跟我打听什么?直说就好。”
卫琬拿钢笔敲敲桌子,但笑不语。
张洋瞅瞅外面,做了个飞快举手投降的动作:“那请我喝杯咖啡总行吧。”
卫琬把头一点,先后出了办公区,在世贸下面的星巴克碰面。
张洋端来两杯冰美式,一杯掀开盖子直接喝,一杯给卫琬插了跟粗吸管。
“姐,你说咱俩像不像地下党碰头?”
卫琬啜了一口冷饮,沁凉到肺腑里:“别废话好吧。”
张洋搔搔头,小声地埋怨一句真是,还是把自己的观察连绵不绝地泼洒出来。
卫琬想了想,既然是谢宁把张洋弄过来的,她就该对张洋有基本的信任。
直问了:“那个女研究生,胡慧,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张洋吃了一惊:“这你都知道?”
毕竟只是同事关系,张洋整天跟着财务总监后面须溜拍马、厚着脸皮请教这请教那,并没有把坐前排性格内敛的胡慧给放在心上。
“感觉她的心态是有点不好,具体我也没问过。”
卫琬道:“那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去跟她做朋友,为难吗?”
她首先要确定,留言板上那个灰色头像,到底是不是胡慧。
其次,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机会,一个针对贾一鸣贾副总的机会。
被动挨打永远不是最好的选择。
张洋的动作很快,他本来就是个自来熟的性格,阳光帅气跟同事达成一片,今天外卖咖啡奶茶、明天寿司刺身,每次胡慧绝不主动去凑热闹,张洋就把东西给她拎到座位上。
同事间约了饭局,也拉上胡慧,劝着喝两杯放松下,不到半个月,胡慧在路上就偷偷地哭了。
尽管很感激张洋的照顾,还是不敢跟他讲真话。
但也是依靠着张洋的关怀,她有了勇气去面对这件事。
卫琬关注那个留言板块,又有了新动向,这次事情一目了然。
这次的匿名留言,相当于赤裸裸的举报——某某领导,试图潜规则女下属,希望公司严查此事。
卫琬事先就预想过关于匿名留言事件的严重性,如果事实真到了最坏的地步,她起码有两件事要衡量安排。一是,该如何保全女性匿名者,二是,如何最大化的利用“竞争对手”的黑料。
于是事发当天,在帖子的影响还未扩大化时,卫琬第一时间让人直接删除了帖子。对此事既没议论,也没上报给李东。然后让助理在匿名发布者的id下发布一则官方声明。
“您的言辞指向性明确,但是又是非难辨。如果确有此事,请联系当事人,拿出确凿证据诉诸权利,我司必然公正处理。是否自有公断。否则您的行为已经涉嫌对他人乃至我司产生构陷。”
这一则官方声明简直叫张洋拍案叫绝,既是滴水不漏,又是例行公事。
卫琬提醒他:“你多关注下胡慧,安抚她,别让她做伤害自己的傻事。”
张洋拍着胸脯保证:“姐你放心,这事包我身上,她要是少一根头发你唯我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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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卖好”
匿名举报帖子发出来,即使很快就删了,总会有人看到。
既然有人看到,就会有人跑去贾一鸣贾副总那边通风报信。
贾一鸣的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地理位置十分优越,紧挨着李东的总裁办。有什么事穿个门就到了。不过李东一向很少来,他要主持研究院那边的总体工作,很多事都是直接交给贾一鸣。
而卫琬的,则在斜对面隔着十来米的距离。
卫琬一向是开着棕木纹的百叶窗,余光关注着那边。
一上午,陆续有人被贾总叫了进去,及至中午午休,门帘全部拉上。
贾在办公室里大发脾气,恶气满满同时又心惊胆战。
他怎能料到那样一个内向胆小又单纯的女孩子,竟然有勇气到网站上举报他。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大领导就这么几个,排除排除,就会把“污水”泼到他身上。
锁眉严厉地在电话里问:“具体呢?到底怎么搞的?!”
属下愣了愣,讨好着道:“其实也没什么吧,贾总您别担心,那封举报信没有实名,更没有提你的名字就是一则桃色留言。没证据的事,再怎么传不也只是捕风捉影?”
贾总拍桌子:“你别放屁了!事情有这么简单么?网站那边怎么处理的?”
对方就说帖子第一时间被删了,官方声明也发了,后面就没影了。
贾一鸣挂了电话,在沙发上喘了很久,这才去浏览网页。心知管这一块儿的正是卫琬,她竟然就这样把事情给压下了?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女性往往站在女性的一方,再说他平时也没给她好脸色翻来覆去地想,最后断定卫琬识相,知道要讨好李东,自然也要给他贾一鸣卖个好。
下午瞅着卫琬那边没什么事了,过去串个门,也没说因为什么事,就是交流一下新药的临床数据。
这一聊,又发现自己以前还是看走了眼,卫琬在工作思路上跟他有很多吻合的地方。
到了这会儿,他就把人肯定起来,不再以针对女性的偏见来针对她。
于是后面一段时间,大家都觉得很奇异,贾一鸣那个老古板竟然跟年轻的同级别女性管理者关系融洽起来。
张洋问起来,卫琬就反问他:“就算现在把骚扰事件捅出来,真能把他拉下水?这个社会对男性这方面行为容忍度是很高的。顶多就流言一段时间,真能伤到贾一鸣?”
“再等等,要搞就要从根子上搞。”
谢宁不晓得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提早回碧水,呼叫着卫琬早点回来。
家门敞开,热辣的饭菜香一股脑的飘了过来。
洁白的大理石桌面上,琳琅的铺陈着鲜乍的五颜六色。
一盆海螺,一盘鲜红的青葱大蟹,一碟冷香油的手撕鸡,两碗金灿灿的蘑菇菌汤,以及绿油油的时令青菜和醒好的两杯红酒。
谢宁穿一件白衬衣,胸前系着低饱和度的格纹围裙,洗了手过来给卫琬接包。
卫琬都要受宠若惊了,仿佛她才是省厅一把手,而他是安分在家的家庭煮夫。
谢宁解了围裙,绅士地拉开椅子推着卫琬坐,把脸挨过来:“给老婆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哦。”
谢宁亲她的脸颊,再动手捏一捏好手感:“是我有眼无珠,原来宝贝袭呈了咱们古典派的厚黑手法。”
捏起卫琬害臊的脸颊,抬了她的下巴左右看,装模作样的摇头:“不得了,我是不是有眼无珠,埋没了人才?”
卫琬脸上红彤彤地,嗔:“你干嘛,别拿我打趣。”
谢宁亲她的鼻尖:“我有?我们家宝宝,比我想象得更稳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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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信念
昏昏欲睡的午间,别的同事都在位置上伏案休息,有的在休息室角落里架开折迭床。
胡慧毫无睡意,她现在有些神经衰弱,风吹草动地公共场合里,完美放不下心午休。心里盘旋着那件事,再度打开内部系统,一字一字地斟酌那则官方声明。
她总觉得自己明白内里的含义,但是该怎么做,一时又无从下手。
手机突兀的震动一下,她也跟着颤,百般犹豫着点开,脸上一片失血过多的惨白。
是贾一鸣贾总,这个迫切想要拉黑的电话号码,却因工作关系只能让它待在通讯录上。
问她吃了没有,怎么不午休,这样不利下午投入工作。
胡慧脑子发昏,彻底被恐惧和厌恶给笼罩,这样虚伪的虚情假意,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在监视她么?她该怎么办?
手机在湿透的掌心里抖抖索索,胡慧屏息,终于一口气敲出几个字:请您不要再骚扰我!
贾一鸣在手机那一头,连连冷笑,多的也就不说了,说多让人抓住把柄。
之后的工作接触上,亦或是都不用亲自接触,胡慧遭到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斥责和质问,即使一份简单的循规蹈矩的周报,也能被直属上司搞一顿劈头盖脸。
天天以这样那样的理由要求加班,精疲力尽后卡点通勤,也是点名批评,说态度不端正。
反正她做什么都不对,怎么做都错,像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垃圾。
长时间的失眠让她做多错多,再看官方声明,就那么几个字,是啊,听凭她一封举报,什么证据都没有,别人怎么信她?但拿证据又谈何容易,贾一鸣去京城攻坚时带上她,那种言语上的暧昧,说是一起去湖边走走,结果在黑处要抱她。难道这些事她能提前知道,并录像?录像了又有什么用?别人只说是她自己不检点,更甚者讲她诱惑上级以便以后的利益交换。
但是这样下去她怎么受得了?贾一鸣在逼她自举白旗!要么彻底投降,要么自己滚蛋!如果她辞职,家里人怎么看?下一家公司又会怎么看?
面前突然多了一杯甜香的奶茶,张洋关怀的笑脸近在咫尺:“是不是不舒服?”
胡慧眼睛一红,捧了奶茶把脸低下来,此刻的她觉得很羞耻。
下午叁点,当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卫副总从大门那边进来时,胡慧忍不住看去。卫总高挑而温婉的身姿一路进来,离她们区还有好远的距离,朝她的办公室去。拉开封闭的百叶窗,午后金灿灿的阳光洒到她的面颊上,胡慧甚至能看到卫总长睫毛下的一片阴影。
同为女性,为什么卫总就能游刃有余,而她却面临着可怕的选择?
胡慧在卫琬不紧不慢的动作中,找到了信念支持,如果卫总可以,我怎么就不可以呢?我不能逃避,更不能做逃兵。
胡慧终于找机会,抬起沉重的步伐敲开卫副总的办公室。
卫琬抬起头来,微微地笑,很自然又郑重地放下笔来。
胡慧深吸一口气,首先承认是自己写的那封匿名信件,然后前前后后地把事情说了,甚至附上了之前的聊天记录。
她忐忑地等待着,卫总面上始终如一的是一副令人心神放松的包容和宽慰。
胡慧望着这样的笑容,即使对方不说什么,她都能寻觅到安宁。
卫琬却不得不把以下的话讲出来,此刻的同情和站立场帮不了任何人。
“我很理解你现在的感受,但就整件事的客观立场来看,目前为止,还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兼管着人事这一块,要对公司负起责任,不能听谁单方面的讲就给断定此事。”
“这样,你再给我点时间,公司会去了解清楚实际情况。”
【未完待续】
141.反间计
胡慧前脚出了办公室,卫琬转头就把电话拨到贾一鸣手机上。
胡慧跃级跃部门来找她,这谁都看得见,她要在第一时间亲自把消息传递到贾总那里,而不是靠贾藏在人群中的某位狗腿给他递话,那样就太被动且失去了掌控局面的主动权。
贾一鸣笑呵呵地,说卫总你这边又有好消息了?
最近贾一鸣明显对卫琬态度转好,会议决策上也会撇开旧日的龃龉,站卫琬这一边,还跟别人说厅里出来的人才嘛,后生可畏。
卫琬很诚恳地,也是很忧心地,把胡慧刚才来找她的事,托盘而出,简单表述一遍。
贾总在那边连声都吱不出来。
卫琬表示:“我是不信贾总您会做出这样的事,就您在研究院的资历和信誉,在康镁药业这边的勤恳和专注,这种事?百害而无一利啊。您犯不着,对么。”
她停了停,等贾一鸣充分吸收了她的“立场”和“态度”,很为难地拖长话音。
“但是吧,这事的确有些敏感。很影响公司和组织的安定团结,我能帮您压下一次两次,后面的....也帮不了您什么,希望无论是从公司还是个人的角度出来,您自己可以处理好这件事,这样对谁都好交代呀。”
贾一鸣必不可免地恼羞成怒,他是真急了,这次胡慧能找卫琬,卫琬把事压了下来,那下一次了,胡慧莫不是要丢开面皮搞得人尽皆知?甚至跑到研究院那边去闹?
他真是气糊涂了,一开始瞄准胡慧,就是柿子捡软的挑,怎么就搞成这样了?她以后还想不想在行业里面混了?
到底还是为自己的利益着急,没两天,贾一鸣叫人强势解雇了胡慧。
张洋开车送胡慧,他以为会碰上一个哭哭啼啼满面阴郁的女孩儿,没想到胡慧还算平静,没有笑也没哭。无论结果如何,她得到了一个结果,比起窒息和敌对的办公环境,她觉得离开也很好。
就是不甘心,喃喃自语着:“凭什么他犯了错就不用付出代价?”
张洋听到了:“别多想,你也不用急着找工作,现在这个局势,去找也找不到。好好在家准备资料,复盘一下整件事,对你以后会有帮助。”
胡慧事件,院长兼康镁药业的代理总裁李东,目前毫不知情。
这种小事,跟他又无关,他来总办的时间又少,贾一鸣因为涉及个人名誉和利益,更不可能跟他讲,死死的掩盖住。
这次过来开会,是因为厅里一把手谢宁从京城拿来的国家课题,给了康美药业上市资格一个很有分量的指标和成绩。现在的问题是,要抽掉人选,组成科研小组,把这课题给完成了。
谢宁自然是挂名的小组长,副组长是李东,其他的人选在人选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偏向。
就在人选方面有异议的时候,贾一鸣竟然让出来自己下面一个名额,支持卫琬那边的提名。
李东立刻就不舒服了,会议明显进入迟滞阶段,看看手表道:“也开了一下午,大家都累了,明天再继续。”
卫琬没有任何表示,心里却知道,这就到最关键的时候了。贾一鸣是李东派来制衡她的,现在却在重要人选决策上为她说话,李东的权威和制衡手段受到“挑衅”,能不多想?
就怕他不多想。
想得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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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擒贼擒王
李东怎么想都不对劲,都是体质内的老油条,亲自带领一个系统,一定要把全局的掌控力握在手里。只有坐到“副”的位置上,才知道复副职是有多难受。
看着似乎就离一把手一步之遥,实际上呢,所有的决策和意志只从唯一把手马首是瞻。你有别的想法?你想按自己的思路去做?可能吗?
副职也就是副手,所有的政绩都是为一把手的政绩服务,谁会甘愿?
谁能忍受那种明明坐在高位上,却没有自主权的滋味?
其实他根本就不想带卫琬过来,凭什么带?不就是为自己过来做院长搞成绩增加一个外部砝码么。看在“宠臣”的份上,谢宁能不把政策和资源朝这边多使力多倾斜?
卫琬是有作用,是跟成州药业有不错的关系,可只要利益给到位,谁没作用?谁不能去跟人搞好关系?
他把卫琬带过去,却不打算重用,关键要点就是要找个人平衡甚至压制卫琬,卫琬就是谢厅的影子,一看到谢厅的影子,他就没法把自己从厅里的位置阴影里抽离出来。
贾一鸣是他亲手提过来的,是他在康镁内部的心腹和中坚,在研究院那边也有一定影响。贾一鸣看不见他是站在哪一条战线上的?
还是 还是说他已经通过卫琬,跟谢宁建立了关系!
这晚李东是饭也吃不下,茶喝了一大缸,如厕两次,酒还没开,客客气气地把贾一鸣叫了过来,询问一下最近的工作情况。
酒过叁巡,提到卫琬,贾一鸣就支支吾吾地,李东暗自快气歪了嘴。
贾总一走,李东派人去了解内情的人回复来:卫总帮贾总平息一个桃色事件。
卫琬凭什么帮他姓贾的?可不是他们已经抛弃他院长的职权和颜面,联系勾连到谢宁那边了?
贾一鸣留不得了。
胡慧不晓得哪里知道了风声,就是那么巧地,在李东来康镁药业开会的那天,闯进了总裁办控诉。李东安抚,装模作样地查证,痛心疾首地叫来贾一鸣。让两人当面对质。
外面的人全在看热闹,胡慧挺着胸脯离开,李东的意思上不会姑息这种恶性事件,让她继续回来上班。她回来了,贾一鸣还能在吗?得了一个当场撤职的结果。
就在李东还满意这场戏,清除了内患,还要再拉一个心腹提携过来,赶紧把科研小组工作开展起来时。半路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研究院汪熙增副院长。
李东是追着“竞争对手”谢宁的步伐,而副院长汪熙增则是追着他代理院长李东的步伐。
这会儿李东失了策,用力一个手脚不干净的贾一鸣,汪熙增逆流而上,亲自跑去厅里,借着桃色新闻的事,说自已愿意到康镁药业里尽一份薄力。
李东清走一个他以为的内患,结果换来一个半斤八两的抗衡人选,简直后悔不跌。
此时他还以为全是汪熙增行为像狗,见洞就钻,实际上,在背后平衡这些所有线路的,不是谢宁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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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抬不起头
章丞在监察室的工作有了起色,或许因为看不见卫琬,心里那根刺扎得没那么深。或许已经是扎的太深了,他一个博士生,原本是要去研究院做专业业务研究的,被领导看重亲自留下来,如今连一个正科都没做到。
卫琬一个女人,如果没跟他交往过还好说,他犯不着嫉妒一个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女人。可他们交往过,她有什么特别的?她到底有什么,一个本科学历,在厅里爬得像火箭。
她凭什么呢?这个世道是否就是各种妖魔鬼怪的世界,只有那些会走灰色途径的人,才能获得成就? 楼道里大家见到,都会点个头,他知道自己来监察室来对了,虽然跟专业没什么关系——话说回来,在省厅里做事,几个人做事真跟业务有关系?
这要感谢医政处周处长。
巴结别人让他难堪至极,周处长还是要感谢一番的。
周五晚上蹭到人家家里,周处长拍拍他:“小章进步很多了,工作就是这样,专业上的,那都是死东西,人情世故要讲,不能忽略。你拿着对我的尽头,去跟他们几个,拉拉关系,是不是要好很多?”
章丞点头,留下从老家里捎来的土特产还有一件价格中等的好酒。
走在寂静无人的大院里,他要回宿舍,又不想回,周处长说要给他介绍女朋友,他答应了。
仰头看看靛蓝天幕上,缥缈的几颗星星,他章丞的孤寂就比这片天还要大。谁能理解他的理念破灭后的灰败?真要那样做?像那些人那样做?他不会么?
还是朱玲玲家的门,朱看他灰头土脸的样子,到底也很同情,嗔怪:“不是跟你说不要来我家?我有老公。”
转身去拿了包,跟章丞去外面开房。
章丞的内心无人诉说,道:“你说卫琬凭什么?”
朱玲玲捏着香烟,衣不蔽体:“都说你是傻的,怎么就一根筋扭不过来。阿丞,你看看我,你以为我以前为什么那么风光?靠我那个只会埋头写论文连一个副教授才刚刚混上的老公?”
章丞对她有了依赖:“你....你总是有为难的地方。”
朱问:“你真懂?”
章丞连连点头:“真懂,懂了,我明白,你等着看我表现吧。”
朱道:“你别想多了,这个世界很简单,谁有话语权,谁就能占用最大的资源。你没有话语权,那你就什么都不是。有了,就什么都有了。谁不是这样?全世界都这样。”
朱玲玲讲完就默默地,继续喝桌上没喝完的红酒。
隔天就让章丞把她家里的好多礼品给拎走,道:“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你拿去活动下。”
章丞果真去活动一番,结果比他想要得要好很多。他觉得很可笑,不过是送礼,就能让这些人全都笑眯眯的,嘴上说着不想要,实际都要了,态度也转变了。原来做人只要虚伪就够了,给他方便和利益就够了,不用讲真心。
就在他暗暗得意时,接到某人的电话后,手指哆嗦掌心发汗。
黑奥迪停在墙根下,把他载走了。
徐怀的秘书非常斯文,章丞不太喜欢,但又由衷地忌惮。
秘书不怎么跟他说话,到地方了,才道:“你不用太紧张,就是跟你聊聊最近的工作情况。”
结果不是跟秘书聊,两人迈入一条高长而雅致的通道,像是总走不到头。这里既像私人会馆,又像权贵的隐蔽的豪宅,步行爬上大理石的楼梯,到了尽头的一双暗棕色大门。
大门敞开,一人西装革履,翘腿而坐,金丝眼镜下是一张绝对静谧又迫人的面孔。
章丞浑身一僵,双腿沉重如铁,虽然说他在省厅,但到底只是一个部分,一个系统。徐市长,他在电视里看过很多次,作为副市长,手里掌握着州城方方面面的重点工作,政绩突出而耀眼。
他在徐怀跟前,连头都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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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徐怀
一时间,徐怀连话都不用说,章丞已经彻底了解到什么叫一个人的渺小。
他的身影在这空旷而奢华的会客室里,简直连茶几上一碟切得艺术的果盘都不及。
相反,偌大的会客厅里,徐怀单单在那里坐着,就像是把整个空间都给占满了。
章丞想要后退,退出这道门,他总觉得很危险。
秘书在后面推了他一把,踱步走到徐怀跟前低语两句,徐怀一挥手,他就出去。
沉重的大门在后面合上,章丞后背沁出了潮涌的汗。
“章博士,请坐。”
连个正式的职务头衔都不喊,章丞已经感受到了强烈的即将窒息的压力。
一个称呼,就可以把他的无能体现得淋漓尽致。
章丞坐过去,在徐怀的对面,面孔和嗓子同样干巴巴地:“徐、徐市长。”
徐怀很随意:“不用客气,我们就聊聊你的工作情况,好么?”
章丞完全不知道怎么说,双脚并拢视线往下:“跟您汇报下工作,是、是应该的。”
徐怀看着对面这个男人,其实他对他丝毫的兴趣也没有。其实他今天根本不用见他。
一个一目了然过于清高理想的读书人,一个连抬头正眼看他勇气都没有的男人,这样的?
竟跟琬琬交往过。
章丞对于他唯一的价值,就是让他可以望着他,尽情地去搜索关于小琬的点点滴滴。
他在机器里运转地麻木的心脏,可以稍稍地,得到片刻的休憩。
他不怪她跟这种货色有关系,如果可以,他甚至....能接受卫琬跟这个男人结婚。结婚就是一张纸,他有的是办法让章丞不碰卫琬一根毫毛。
当然还是厌恶的,越看越厌恶,章连话都讲不清,汇报工作零零碎碎,思维逻辑七零八落,这样的人,哪个领导中用?
徐怀深吸一口气,眉头微微的锁起,已经不想看他那副样子:“章博士,你是个才华横溢、肯想肯干的男人,我很钦佩你,也很同情你在厅里的境遇。”
先礼后兵总是没错的,徐怀捏了一根香烟,青烟缥缈:“相信吴秘书已经跟你沟通过了,这样,我们不用拐弯抹角。你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我能办到,就不说二话。大家利益互换,我要的却不多,这阵子,你提供的消息,是不是太少了点?”
章丞唯唯诺诺:“是、是这样,谢厅最近很少在厅里...他重用的那个卫、卫主任,派到研究院搞股票上市,这两边,我都没法跟进,但多少还知道一些内幕消息.....”
章丞被人送走了,吴秘书进来:“抱歉市长,怪我没跟进好。”
徐怀背对着他,手臂搭在红木的扶手上,长手指挥挥:“跟你没关系。”
章丞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把他放在那里可以,不要也没问题,到时候只能成为弃子。
他问:“那个谁的房子,给他过户了没有?”
秘书点头:“手续都办好了,没想到这人比我们想象中胃口还要大。”
徐怀笑:“不怕他胃口大,就怕他没胃口。吴畏,你要明白,让人不动心,永远只有一个原因——筹码不够大。筹码够了,谁都能撬动。”
吴秘书嗯了一声,心悦诚服。
徐怀让他出去了,从保险柜里拿出一只盒子,再捏出一张照片。
随即闭上眼睛,仿佛卫琬就在他身边,在他身后,纤柔的手臂从后抱住他。
温软的声音正如她的名字。
“怎么了,不开心?遇到什么事了?”
他听见她的声音,丝丝萦绕着在耳际盘桓,他的心脏仿佛沉浸到温水里,躺入一片澄澈之地。
徐怀转过身来,抱住卫琬,摩挲她的脸颊:“琬琬,你不是说会一直等我么。”
他想吻她,想看她含蓄娇羞的面容,想把她死死的嵌到身体里作一根肋骨。
这样他到哪里去,她也能到哪里去。
徐怀垂下头,双手作捧的姿势,结果捧到一团无形的空气。
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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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影院的“儿童套餐”
研究院的那个国家课题是谢宁亲自搞回来的,他来挂组长的名最正当。
有些组长、委员会、工作组等等的临时头衔,都是虚的,厅长挂名,会让别人知道厅里对这事的重视性。
但这个高质量的课题,对谢宁本人的履历有加持作用,所以他得抽时间来做这个研究。
于是隔两天就会去康镁药业那边一趟。
卫琬管的生产线已经步入稳定产出阶段,作为秘书,少不得到科研室去尽尽职责。
六月的最后一个礼拜天,两人好不容易睡到自然醒。
卫琬迷迷糊糊地,只觉有人在舔她,脖颈上缠着湿滑的蛇,搔到敏感处,特别是耳根,嘘嘘的燥热之气满面地贴过来。
在一段极尽的富有韵律的抚摸揉弄中半醒过来,喘了好几下,后面却是没影了。
谢宁亲一下她的额头下床去洗漱。
卫琬愣神半个小时,不知觉地胸腔里就存了一口郁气。
大白天的一个在书房一个在客厅,各自干自己手头上的事。
卫琬合上笔记本,视线瞥过紧闭的书房门,起身去阳台上给妈打电话,妈说阿江的重点治疗已经差不多,剩下的就是吃药修养,定期过去复诊就行。
心情瞬间好了很多,妈说大概下个月就能回州城。
好了一会儿,又不好,卫琬渐渐蹙起鼻息,老谢现在是不是腻了,还是那方面有功能障碍了?多久没做,手下了一半就停?
谢宁下午载着卫琬出门时,卫琬根本不搭理他。
红灯时,他把手搭过去:“老夫老妻了,还生气呢?”
真是听不得这样的话,卫琬发现自己变小气了很多。
嘴上说我生什么气?心里却道,你自己知道做错了什么!
谢宁殷红的唇微妙地勾着,也不看她,专注地观望前头的路况:“老夫老妻的,老婆,你有话就直接跟着我啊。”
又是那几个字,砰地一下,怒火从头顶蹿上来。
卫琬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字眼儿:“我-没-话-说。”
汽车停到影院楼下时,卫琬的闷气就特别尴尬,她以为是出去拜访谁,没想到跑来商圈这边。
谢宁给她解安全带,给她开车门,给她戴好口罩,牵小孩子似的把人带出来。
两人同时把脸遮得严严实实地,谢宁不晓得哪里拎出一顶运动帽,给卫琬压上去。
“宝贝,这个电影你想看好久了吧,一直没时间,刚好还没下线,我陪你去看,好不好?”
斯文白净漂亮的大手上,变戏法似的展开两张电影票。
这时卫琬已经绷不住,哼了一声把脸别过去:“谁稀罕看这了。”
下午这个点影院里人丁零星,再加上电影的热映期已经过去,两人坐到后排时,跟包场无异。
当大荧幕上播放高清的男女主久别重逢激吻时,卫琬立刻意识到谢宁的心机所在。
他没跟前几排那对孤零零的小情侣那般与她接吻,而是凑过脸来,气息吹拂在她的耳根处,要她喂他吃爆米花。
捏着金黄甜腻零食的手指簌簌地抖了一下,被谢宁含进去,直吸到指根处。
卫琬不由得吞噎口水,从脖子到胸口全是一阵过电的酥麻。
谢宁的外套还搭在她的大腿上,外套下有什么在动,昏暗的影厅里谁也看不见。
“我吃宝贝的手指,宝贝也吃我的,还喜欢吗?”
卫琬的右手紧扣扶手,后背紧贴着柔软的靠背,外套下一双姣好的饱满白大腿,绷紧敞开。
谢宁倾身过来,半张脸陷入暗地,半张映射在荧幕的白光下:“宝贝下面好紧,好滑。”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故意在这里等着她。
卫琬下腹一阵紧缩,牙关紧咬,果真甬道里太滑了,更方便谢宁插进两根来。
谁看都以为他们不过是亲昵地说话,谁知男人的手在下面,掌心朝上着,坚硬的指节并入到熟烂的巢穴里,在细宅翕合的甬道里或快或慢地顶入抽出,抽一截再顶入。
特别是掌骨的部分,次次地撞到上面的小核珠,撞得那里发肿发痒,穴内更是饥渴地纷纷抽搐。
卫琬叫也不能叫,喘也不敢喘,更怕哪里有摄像头还是谁的眼睛,会觑到这边阴影下的淫秽。
谢宁亲她一口:“宝贝舒服吗?”
那样温柔斯文的面庞,亲密的口吻,在下面却做着“残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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