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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故事二:野鸡27(剧情/亡命/枫夜祭)
夜色深沉。
“柒,醒醒、醒醒……”
我被剧烈的晃动摇醒,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了凌的脸。
“怎么了?”
我强忍着太阳穴的剧痛,揉了揉眼睛。昨晚我们太疯狂了,做了很多次,也喝了很多酒,直到我们双双筋疲力尽、沉沉睡去。
我看了一眼时间。 03:00。
才三点钟?
凌怎么起的这么早?
“我再睡……”
我刚开口,就见凌用食指在唇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窗外。
薄雾浮动,枫叶蹁跹,原来我们已经抵达了Beta城,从头等舱向下看去,已经有旅客陆续走下舷梯,登上接驳的海陆船。
在舷梯的尽头,是久未蒙面的、能够防御二级爆裂的华丽机甲,机甲的射线穿过薄雾,幽暗地确认着每位下轮旅客的生物特征。
那是……凌家族武士的机甲。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下意识地向凌看去,却见凌递来了一套衣服——是飞轮上属于女乘务员的服饰,他已经换上了男乘务员的。我接过衣服,来不及细问,迅速套在了身上,然后从床上爬了起来。
客厅里,Prince还在昏睡,嘴巴周围的小白毛都染成了紫色——这家伙偷喝了我和凌剩下的贝萄酒,根本摇不醒。
凌抱起了Prince,我们戴上了乘务员的面罩,凌打着手势,示意我跟紧他。
我跟在凌的身后,尽可能地保持镇定,来往的几乎都是乘务员,凌镇定自若地同他们打招呼,他们似乎把我们当成了半夜还要带头等舱旅客宠物散步的倒霉同事。
我们蹭上了员工专用电梯,凌目标明确地按下了“-2”键,电梯门合上,飞速下坠。
我看向凌。
他是什么时候勘查过的路线?
明明他这两天只是在和Prince在飞轮里追逐打闹—— 等等。
他不会就是在打闹的时候观察和收集了这些吧?
但我现在只能保持沉默。
大概率声音探测器已经启动,任何异样都会触发警报。
我们从员工通道离开了飞轮。
在踏上Beta城的一瞬间,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却也不敢停留——最近的武士离我们不足一百米,我们只能继续佯装工作中的乘务员,向着相反方向走去。
我们越走越远,直到离开了港口,再也看不到一个武士,我们躲进了一处狭窄的小巷,摘下了面罩。
“呼——”
我笑着看向凌,他也弯起了眼睛。好像回到了我们刚重逢的时候,只是这一次,我们从亡命之徒变成了亡命鸳鸯(鸳鸯是古地球时代一种象征情侣的鸟类)。
“凌……”
“嘘——”
我刚想抱住凌,凌却突然变了脸色。我转过眼,原来小巷的另一头,竟然掠过了机甲的身影。
我们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等待这个莫名出现在这里的落单武士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凌怀里的Prince却突然一个激灵。
“啾咪!”
我伸手试图捂住Prince的嘴巴。
可是来不及了。
猩红的射线扫了过来,直直射在了我们身上,机械的声音彻底宣告了我们的暴露—— “发现可疑目标,匹配中,匹配完成,匹配度100%,确认目标、确认目标、确认目标……”
几乎在瞬间,整座港口的上空都同步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警报声。
“目标位置……” “X51.6273……”
“Y90.8076……”
“Z……”
隆隆声响起,大地都在震动,那是成百上千的家族武士正在向这里赶来。
逃不掉了。
我抓紧了凌的手。
但总之先跑再说。
我刚要抬脚,凌却把刚刚睁眼、还没搞清状况的Prince塞到我的怀里,然后一把把我退出小巷, “他们是冲我来的,我拖住他们,你带Prince走。”
我摇了摇头。
我不想再失去一次家人了。
刺耳的鸣叫声传来,机甲开始向我们滑行,瞄准器校准,连体手铳启动—— “柒,你不是说……要活下去吗?”
我蓦地一愣。
凌顺势甩开了我的手,我被推出了小巷。
小巷外,隆隆声越来越响。
“呜咪……”
Prince抬起头,我抱紧了它,最后看了一眼凌的背影,没有回头,拔腿跑了起来。
“枫神降临——”
古老的火把一根接着一根点燃,人们戴上了描绘着枫叶的无脸面具,开始了枫季的最后一祭。
我孤身一人,浑浑噩噩地跟在游行队伍后,漫无目的地走着。
整整一天,我没有凌的任何消息,我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他。
我也没有拦住Prince。
它从我的怀里跳了出来,然后一转眼,我就再也找不到它了。
夜空飘起了枫叶。
我抬起头,看着这漫天枫红,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秋天,我枕在凌的膝上,看着晚秋的夕阳。
古老的枫叶落在我的身上,凌抚去枫叶,给我讲起了枫神的故事。
原来枫神是掌管转世的神。
“凌,你说,我们会有前世吗?”
我好奇地问道。
“理论上,只要我们能突破多维时间,就可以穿梭前世今生……”
谁问他多维时间了。
真是一点都不浪漫的家伙。
我立刻撇了嘴,打断道, “别废话,你就说,我们在前世见过彼此吗?”
凌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见我的眼神逐渐凶恶,他又识趣地咳了咳,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 “我个人认为,我们是……见过的,柒,你看,你是黑色头发,我也是黑色头发,这是古地球时代华国人的特征,所以在几千年前,我们一定在古老的华国相遇过。”
真是胡说八道的答案。
可对于恋爱中的少女却刚刚好。
几千年前的……古地球时代吗?
我抬起眼,望向天边的夕阳。
那是人类文明的余晖。
人人生而平等。
人人都有爱、尊重和自由。
“滴——”
我回过神。
原来是身上的通讯器响了。我打开通讯器,是来自我旧通讯器的一则消息—— “我在枫神庙后面的枫林等你。”
是……凌吗?
他……活下来了吗?
我攥紧了通讯器,疯狂向枫神庙跑去。
97 枫林很大,我找了很久,直到枫林深处。
我终于看到了凌。
他闭着眼睛,靠在一株光秃秃的枫树下,一只萤蛾落在他的脸上,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他穿着武士的机甲,却浑身都是血,也浑身都是窟窿,仿佛一具破败的盔甲。而在他的身边,静静地躺着一只同样浑身浴血的小狗,它睁着一双黑葡萄般的小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枫红色的夜空。
“Pr……”
凌睁开了眼睛。
“柒,”
他的声音很轻, “Prince……死了。”
我看着凌。
谁……死了?
凌没有说话,他只是扶着枫树,慢慢地、慢慢地站起身,我才发现他一侧的膝盖已经被洞穿,我抱住了他。
金属的机甲好凉。
“他们……也死了。”
他们……又是谁?
我抬起眼。
凌笑了起来。
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悲哀,可他还是努力地笑了起来, “柒,我们带着Prince……走吧?”
他的声音在发颤。
好像在乞求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烟色的眼睛倒映着我悲哀的神情,和血一样的枫红。
我抱住了凌。
“对不起,凌。”
最后一片枫叶落下。
我抱着凌,紧紧地、没有一丝缝隙,他的唇很凉,我用力地吻着他,然后抬起手,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起。
雪季来临。
39、故事二:野鸡28(剧情/雪/不忘)
雪越下越大。
Caesar轰然倒地。
我用尽全力,推开了Caesar的尸体,又朝这个畜生啐了口血沫。
我找到了雪。
她的四肢都被Caesar掰断,一动不动,仿佛一个被拆散了架的破布娃娃。
血还在汩汩地向外流,染红了一整片的雪。
向来隐匿的安保机器人们终于现身,将我和雪重重包围。
雪快死了。
我抬起头。
“医生!快叫医生!”
然而我只看到了安保机器人冰冷的金属躯壳,它们向两侧退去,让出了一条路。
“凌,Caesar可是我最喜欢的狮犬兽呢……”
楚从暖亭内走了出来,看着缓缓放下手铳的凌,不满地抱怨道。
黑色的防护伞撑起,侍从们上前,贴心地为三位主人遮去风雪和潜在的危险。
我看向了凌。
“凌,快叫医生!”
庄园有着整个帝国最顶级的医疗团队,虽然雪伤得很重,但自由生物科技早已突破了生命的极限,只要马上把雪送进修复仓,她一定可以活下来。
可凌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一等女仆接过了他的手铳。那双烟色的眼里倒映着我抱着雪的身影,冰冷的没有一丝人类的感情。
侍立在侧的庄园管家和仆从垂着手,惶恐地低下了头。
他们都害怕与我发生哪怕一点眼神上的接触。
没有人叫医生。
“凌……”
虹刚要开口,就被凌打断了, “订单我不要了,你们可以走了。”
“愿赌服输,凌,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宠爱她了,以前只见过狗咬人,第一次看到人咬狗——很有趣,这样吧,除了之前说的那些,我再牵头一笔两万亿的订单,你把柒借给我玩一个……”
“我说了,你们可以走了,现在就可以走了。”
楚吃了闭门羹,耸了耸肩,又转向身旁的虹,似乎在询问他们是否要离开。
凌没有再看他们,只向Linda吩咐道, “Linda,把柒先带回去。”
我立刻抱紧了雪。
我不走。
我不能走。
如果我走了,雪一定会死的。
可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整个人趴在雪身上,用尽全力罩住她,拼命向凌乞求, “凌、凌,你救救雪,我、我错了,我不该打你的,求求你救救雪,我、我等会可以让你打十下,不,打一百下,我保证以后会乖乖听话……”
可是凌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冷冷地看着我和雪。
我紧张地抱紧了雪。
“凌……”
“哎呀呀,柒,你没看出来吗?凌是在生气呢……”
虹的声音响起。
我转过头,恶狠狠地看向他。
都是他!
要不是他买下了雪,要不是他和楚继续那个狗屁赌约,雪绝对不会变成这样!
那个狗屁赌约……
我咬牙切齿地把脖子上的项圈扯了下来,狠狠地向他们砸了过去。
去他大爷的Princess!
都是这些畜生玩的恶劣游戏,才有了我,才有了雪。
一道激光闪过。
项圈在空中化作了灰烬。
“……就算是发脾气也没用哦,柒,你已经把凌惹生气了,他是不会救你的雪的……”
“你少放屁了!凌才不会是你们这种畜生……”
凌只是因为我刚才扇了他巴掌在赌气,只要我认真道歉,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他会救下雪,就像……当年他从奴隶贩子手中救下我一样。
我期待地看向凌,可凌却只是注视着项圈消失的方向。
他无视了我。
“凌……”
“我可以救你的雪哦~”
虹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咬了咬牙,只好转向他, “什么条件?”
我当然知道虹没安好心,可是凌不愿施救,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雪快死了。
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一双昂贵的小伽马牛皮鞋出现在我的眼前,虹抬起脚,向我展示着鞋底踩过的血污,然后弯起眼,笑道, “只要你把它舔干净,我就救你的雪,怎么样?”
几乎是一种本能,我又望向了凌。
我想他能阻止虹。
我想他能告诉虹,他会救下雪,不许欺负柒,他们可以走了。
然而凌只是抬起了眼。
冷漠的。
厌烦的。
我怔怔地看着他。
他什么都没说,可在这一瞬间,我却觉得我好像……被彻底地抛弃了。
“终于感到不值得了吗,凌?”
虹勾起唇,眼里浮出了嘲弄, “柒,你真是伪善呢——如果不是凌宠爱你,换了C913代替你,以C913的相貌,应该能成为主人的宠奴……如果不是你阻止了Prince,我们不得已换了Caesar,C913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柒,从头到尾,害死C913的就是你……
“你说话算数吗?”
我扭过脸,擦了把眼泪,直直地看向虹,虹微微一怔,随即点了头。我抬起身,刚要向虹的鞋子爬去,却被抓住了手。
我回过头。
是雪的眼睛。
她……在笑。
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忍着痛对我笑, “我……没事,你、你不要为我……乞求他……”
不。
雪会死的。
我摇了摇头。
雪抬起手,显然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她的身体越来越冷,脸上也开始结起冰霜,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掉在了她的脸上,她轻轻地帮我擦去眼泪, “别哭,我……本来就是要死的,这一次不死,下、下一次也会死,柒,不、不怪你……你、你不要为我乞求他们,我、我不要你为我……乞求他们……”
我掰开了雪的手。
不。
不是这样的。
雪。
正因为不怪我们,我们才要活下去。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无关面子和尊严,这只是一场交易。
只要能活下去,我息沐就愿意去做这样的交易。
侍从搬来了椅子。
虹坐了下来。我匍匐在虹的脚边,刚抱起其中一只鞋子,伸出舌头,就听虹对凌道, “真是感人至深的情谊……凌,这种心有所属的奴隶你还要留在身边吗?不如把她卖给我,我让她们凑成一对,如何?”
凌没有说话,比起刚才对楚的态度,他明显犹豫了。
也许他真的会把我送给虹。
我没有看凌。
我只是沉默地舔了下去。
可就在我舔下去的那一瞬,我听到了利刃穿过血肉的声音。
我回过头。
被基因改造后的、如钢刀般的狮犬兽利爪穿过了雪的胸口。
雪用最后的力气撞上了它。
我没有再舔下去。
我跪在了雪的身边,拼命按住她的胸口,可是血还是不断涌了出来。
“对、对不起……柒,我、我有点冷了……”
我抱紧了她。
血流的太快,我不知道还可以怎么救雪,我只能紧紧抱住她,让她好受一些。
雪笑了。
“……你、你真暖和,”
她看着我,瞳孔慢慢散开,雪越来越大,冰晶坠入她的眼底,融化成晶莹的液体, “我好像……看见妈妈了……”
我无声地哭了起来。 “真是脆弱啊……比起C913,果然还是柒更有意思呢……”
侍从上前,跪地小心为虹拭去鞋底的血污,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怀里逐渐冷去的雪,不无遗憾地感叹道。
我抬起了眼睛,静静地看着虹。
是他……杀死了雪。
虹的脸色微变。
“你这是什么眼神?”
他问道。
我转过眼,看过同样变了脸色的楚,和已经移开眼睛、不再看我的凌。
是他们一起……杀死了雪。
下巴一痛。
我被迫转过头。虹用鞋尖抬起了我的下巴,我看着他,他终于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你这是……什么眼神?”
我要杀了他。
雪在簌簌地下。
我心里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要杀了他们。
我死死地盯着虹,又依次看过楚和凌。我看过他们的眼睛,他们的鼻子,他们的嘴巴,我看过他们的每一个五官和每一个表情。
我要记住每一个部分。
以确保在我的余生中,永远……不会忘记。
40、故事二:野鸡29(微H/影社/月光)
“息沐。”
我转过身。
已过午夜十二点,Beta城正式进入了雪季,夜空由枫转雪,雪花簌簌,我看到了正向我跑来的丽、Anna和夏。
丽姐紧紧地抱住了我,我也紧紧地反抱住了她。
太好了。
他们都没有死。
凌说他们也死了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他指的是他们。
我松开了丽姐,回过头,看向蹲在凌的尸体旁、正确认死亡的夏。
“他……死了吗?”
我的声音很冷,心里很空,好像预设的程式,机械地说出这句话。
夏是我们组的cleaner,也是我的得力助手,上一次在分尸吴后,就是夏最终处理掉了那些尸块并清理了旅店和吴家里的所有痕迹。
“确认死亡。”
夏的语气一如既往,不带一丝感情。
我看着凌。
他倒在交错的枯叶上,没有合眼,雪薄薄地铺了一层,冰晶无声地坠入那双烟色的眼中。
“息沐……”
丽姐拉住了我的手,担忧地看着我,她的眼睛倒映着我的表情,我的表情很平静,前所未有的平静。
“……想哭就哭吧。”
我摇了摇头。
没什么好哭的了。
从我三年前决定加入影社的那天起,今天就注定没什么好哭的了。
丽松开了我。
夏拖走了凌和prince的尸体。
“息沐,你拿到密码了吗?”
比起丽的担忧,Anna则显得有些忐忑,我知道她在紧张什么,于是安慰地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轻声道, “拿到了。”
Anna是我们组的联络员,负责对接总部。
影社其实并不是一个恐怖组织,至少在我们刺杀凌之前——它更像一个独立于各方势力的、专门处理dirty work的组织,具体的dirty work会由组织承揽,再分配给分布在帝国各地的小组承做。
而我是Alpha城7组的组长。
大约半年前,我们组接到了组织下达的刺杀凌的任务,报酬10亿银河币,根据组织提供的情报,我和丽扮成了野鸡,终于在半个月前成功狙击到了凌。
可惜被受了重伤的凌趁乱逃脱了。
随后Anna就传来了组织要求立刻停手、客户愿意追加100亿银河币以拿到金融系统密码的消息。
于是那天晚上,我像过去每天踩点时那样,在黑域的垃圾箱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凌。
“那就好,”
Anna明显松了口气,随即拿起了通讯器,切到了影社专用的通讯频道, “息沐,你打算什么时候做交接?”
我低下了眼睛。
我并没有把凌告诉我的那个密码告诉任何人,事实上,银河帝国的金融系统仍处于瘫痪状态,而这种瘫痪状态将有助于我获得最大程度的筹码—— “我要求追加交接条件,”
我看着Anna通讯器的屏幕,Anna快速键入密电,向总部传达我对客户的要求, “3天后Beta城面交,具体时间地点另行告知。”
“沐沐,可以吃晚餐了哦~”
雪还在下。
模仿古地球时代洛可可风格的金漆窗棂外,整座Beta城都银装素裹着,我回过头,笑着看向正端着晚餐走进套房的夏。
这是Beta城最大酒店的皇家套房,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整整三天。
“这是我特地为沐沐做的晚餐,你最喜欢的,黑椒牛柳烩饭。”
我走进了餐厅,夏掀开了钟形餐盘罩,黑椒和天然牛肉的香气飘来。
我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夏拉开了桌边的雕花餐椅,很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在古董吊灯下,他的手腕闪着耀眼的光芒。
那是……
“你怎么……戴这块表?”
我看着夏手腕上、那块曾经属于凌的表,努力压抑住心里的异样,保持微笑道。
夏比我小五岁,除了是个很优秀的cleaner外,还是个很爱打扮的男孩子,他的报酬大多被他拿去买了奢侈品,而他尤其喜欢各式各样的手表。
“好看吗?反正死人也用不上了,沐沐,你就给我吧,我愿意拿这次的报酬来换这个,好不好嘛~”
夏从身后环住了我的腰,像小狗般亲昵地撒起了娇,在我颈间本就深深浅浅的吻痕上再次烙下新的痕迹。
“好啦……就、就送给你吧,唔……”
反正……死人也用不上了。
夏开心地捧起我的脸,吻住了我的唇。
他是个难得的cleaner,也是个难得的炮友,干脆又利索,活好不黏人。
我抬起胳膊,环上了夏的脖颈,反吻住了他。
是的。
凌已经死了。
夏下手向来极狠,我没有问他怎么处理的凌,也没有问他把凌埋在了哪里,我知道大概率凌已经和吴一样,被分成了无数碎块,长眠在了某个垃圾场或下水道里。
下水道能照到月光吗?
“沐沐,我喂你吃饭吧?”
我弯起了眼睛。
夏抱着我坐了下来。
但凌其实也不喜欢月光。
他说月光很凉。
而他看着月光,怎么都睡不着。
“啊~”
我张开了嘴巴。
牛肉混合着黑椒的香气在口腔里弥漫,引诱着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好吃吗?”
我看到了夏期待的眼睛。
那个时候我对凌都说了些什么呢?
“很好吃。”
我用力地扯起了唇角,看着拿着勺子的右手上,那块镶满了莹白宝石的手表。
用一个死人的东西来换一个顶级cleaner的忠心,真是笔划算的买卖。
真是笔划算的买卖。
我主动地吻上了夏。
夏有些诧异,但我已经拉下了他的裤链,握住了那半硬的性器,半拢半捻地挑逗起来,他的喉结开始滚动,我一点点地吻了下去,含住他的喉结,牙齿慢慢碾过,餐椅猛地向后滑去,我被抱了起来。
修长的手指勾住缎带,我推倒了夏,繁复的床幔滑落,遮去了床头柜上特制玻璃瓶里漂浮着的那双烟色眼球。
那是“客户”点名需要的东西。
反正……死人也用不上的东西。
“啪、啪……”
我跨坐在夏的身上,我们的性器紧紧相嵌,夏不断向上挺动着,每一下都很深,每一下也都很有力,我听着交合处淫靡的水声,却迫不及待地把穴肉绞的更紧。
“唔……沐沐好棒……”
其实都差不多。
“啪、啪……”
得到了鼓励的肉棒越撞越凶,我情不自禁地牵起身下人的手,邀请他揉弄我的乳房, “唔……再、再用力一点,对,奶、奶头也要……”
没有谁离不开谁。
奶头被狠狠地掐住。
痛感和快感同时袭来,下体立刻爽出了一大滩淫液,我难耐地呻吟出声,像骑乘般上下摇摆起腰肢。
“沐沐,你现在真像个鸡……”
我只是有一点不习惯。
我看着身下满眼情欲的夏,媚笑着把乳头喂进了夏的嘴里。
他闭上了嘴巴。
我闭上了眼睛。
“嗯……唔……嗯、啊、啊……”
在一片月光下,我又看到了那双烟色的眼睛。
他认真地看着我,喉结微动,脸颊微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柒,对不起,我……喜欢你。”
扑通。
我伸出手,俯下身,轻轻抱住了他的头,我的心脏在跳动,而他的耳朵正贴着我的左胸。
扑通。
“我喜欢你。”
我听见了我的声音。
【绳结会客室】:
凌(烟色眼珠盯ing):我就想知道我是不是男主……
渣胖:let's 松弛
41、故事二:野鸡30(微H/人体改造/后宫争宠)
“……据自由社报道,今早8时45分,自由生物科技集团附属医院发生坠亡事件,据传坠亡者或为日前深陷丑闻的情色片女演员沈骚……截至目前,自由生物科技集团尚未回应……”
海陆车外的雪停了。
我看着阴霾的天空,无声地抱紧了怀里的玻璃罐。
“是沈骚吗?好可惜哦,我还蛮喜欢她的,她的奶子好大……”
我伸出手,面无表情地关上了海陆车的广播系统, “不吉利。”
驾驶座上的夏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是不吉利,夏,不如换音乐频道吧?我想听听音乐。”
坐在我对面的丽姐看了一眼我的脸色,和我怀里抱着的、漂浮着两颗烟色眼球的特制玻璃罐,打圆场道。
夏只好耸了耸肩。
“好啦,沐沐,别生气嘛,我只是看大家都好紧张,想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
呵呵。
开玩笑的前提是玩笑真的好笑。
我正要开口反驳,丽姐却拉了拉我的衣角,我转过脸,她微微摇头,示意我少说两句。
我看向夏,大约知道我的脾气,夏已经露出了可怜巴巴的求饶表情。
我叹了口气。
“酒店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夏松了口气,又笑容灿烂起来, “那是当然,沐沐,你放心,保证这次让他……人财两空。”
“……金属扫描中……确认无威胁。”
冰冷的机械声传来,我平举双臂,平静地注视着眼前这具华贵的机甲,在古老的水晶灯下,足以防御一级爆裂的机甲金属,正流动着液体般的光泽。
我抬起眼。
Beta城中心酒店顶层,绵延不见尽头的走廊上,每隔三米就站着一位家族武士,全部身着机甲,幽绿的射线密密麻麻地在走廊间逡巡。
“主人吩咐,她可以进去了。”
另一位武士从走廊深处滑行而来,正对我进行扫描的武士收起了射线,向对方鞠躬行礼。
尽管都是在帝国军队前趾高气昂的家族武士,但在内部,他们的等级却极其森严,我瞥过那位武士,他微微倾身,朝我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礼貌地笑了笑,随手抱起被黑布包裹着玻璃瓶,跟在引路武士身后,走廊两侧的武士们依次向我鞠躬行礼。我沉默地走着,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来到了皇家套房的雕花大门前,引路武士退至一旁,大门缓缓向两侧开启。
我走进了客厅。
“啾、啾啾……”
古地球时代洛可可风格的客厅中央,放置着一只半人大小的金丝鸟笼,一位少女跪伏在其中,高举臀部,将滴着水的殷红肉穴和屁眼向笼外敞开——笼外的少年通红着双眼,疯狂挺动腰身,不知疲倦地肏干着笼中的少女。
“啾!”
高亢的鸣叫传来,巨大的双翅展开,罩住了金丝鸟笼。空气里到处弥漫着雄麝的气味,我不由得皱起眉头。
几乎在下一秒,少年就收起了翅膀,同步抽出了肉棒,金丝鸟笼缓缓旋转,向对面正在观赏交媾取乐的主人展示起笼中少女溢满白浊精液的肉穴和屁眼。鸟笼之外的少年则岔开双腿,用力挺起小腹,脸上挂着恐惧的笑容,袒露着射精后逐渐萎靡的肉棒, “啾、啾啾……”
他们似乎被剥夺了人类的声音,就像被剥夺了人类的手臂、嫁接上鸟类的翅膀一样,也只能发出属于鸟类的、叽叽喳喳的鸣叫。
“是我赢了呢……”
熟悉的声音响起。
听到了主人的话,笼中少女那遍布鞭痕的屁股立刻开始讨好地轻摇,白浊的精液丝缕状垂下,滴落在昂贵的伽马羊毛地毯上。
即使是短暂的会面,皇家套房也已焕然一新,像是经过了最严格的安全检查,所有的布置都有变动过的痕迹,每个角落都摆放上了主人喜欢的、价值连城的古董和艺术品。
“啪滋!”
“啾!”
鞭声呼啸,正中少女大张的腿间,在肉唇上割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少女悲鸣一声,却不敢呼痛,只是夹紧双腿,小声啜泣起来。
“贱货……在我面前勾引主人……”
咬牙切齿的妒意传来。
原来背对着我的男人怀里还坐着另一个女奴——与被彻底当成玩具、改造了肉体的笼中少女不同,她似乎受到了主人格外的宠爱,有资格穿上最精致的时装,骄傲地露出一侧的乳房,任由身后的主人漫不经心地亵玩。
“还有你们,没用的畜生……”
见主人对笼中少女毫不在意,只是捏弄着自己的乳头,宠奴眼里滑过一丝得意,随即又睨向匍匐在脚边、另一对被嫁接了猫耳和猫尾的少年少女,满眼恶意道, “……既然射不出来,不如阉了算了……”
目睹了被主人宠奴诘难下场的纤弱少年害怕地发起了抖, “对、对不起,Qi小姐,我、我昨天没有勾引主人,只、只是主人一时兴起,插、插了我两下,并没、没有赏赐精液……”
“你竟敢和我顶嘴……”
“咳……”
我不合时宜地咳了起来。
于是被打断发难的宠奴立刻满脸怒容地转向了我,但也许是看到了我怀里抱着的两颗眼球,她又在一瞬间愣住,我看着她,露出了一个最无辜的笑容,身旁领我入内的一等女仆则适时向主人禀报起我的到来, “主人,柒小姐到了。”
柒小姐?
果然……是他。
直到此时,眼前这位一直在享受后宫争宠的主人才终于侧过了脸——五年不见,那张漂亮的仿佛女孩子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毫无人性的残忍,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看到我,他的眼睛先是一亮,随后微笑道, “好久不见,柒,你看起来……似乎比从前更耀眼了。”
更耀眼了吗?
我抱紧了怀里的玻璃罐。
“好久不见,”
我抬起眼,状似无意地瞥过这一厅的“宠物”,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雪天,我挤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不过虹,你看起来……似乎比以前更小众了。
42、故事二:野鸡31(微H/无耻/撤销)
“呵……”
出乎我的意料,在听到我有意为之的冒犯后,虹却似乎有了格外的兴趣,看向我的眼神也更加“着迷”。
“柒,你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我听着虹的“称赞”,不置可否,径自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下。
华丽而沉重的大门缓缓合上,不等虹吩咐,机器人武士就缓缓滑向我,拿起茶几上的描金茶壶,给我斟了杯茶。
烟紫的雾气腾起,似乎是很名贵的瑰茶。
我将怀里的玻璃罐抱得更紧了些。
机器人武士模仿着人类向虹行了礼,才又退回套房的角落,然后一动不动,就像一尊末世的雕像,我环顾四周,这样的雕像侍立在了每一个角落,仿佛一旦陷落其中,注定插翅难逃。
显然,谋害了朋友的虹比任何人都清楚人类有多么的无耻和狡诈。
见我没有动杯,虹微微一哂,随后拿起自己的那杯瑰茶,浅浅地抿了一口,似乎在讥讽我的小心翼翼。
当然,谋害了凌的我也同样比任何人都清楚人类有多么无耻和狡诈。
宠奴跪在虹脚边那张纯白的小伽马羊毛地毯上,她似乎低着头,却又时不时抬起眼,偷偷摸摸地打量着我,眼里满是那种熟悉的嫉妒和不安——一如多年前我第一次见到雪那样,在被上位者剥夺一切权利后,下位者不由自主产生的生存焦虑。
它本不应该存在。
于是作为对她目光的回应,我笑了笑,她浑身一颤,赶紧低下眼,不敢继续看我。
玫瑰的香气在室内馥郁地蔓延。虹放下了茶杯,视线也最终停留在了我怀中的玻璃罐上,防腐的透明液体里,漂浮着两颗烟色的眼球。
“当我知道杀手是你的时候,柒,我就在期待这次见面了。”
我也一样,虹。
我看着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了。
当我知道这次的客户是你时,虹,你想象不到我有多么的开心。
虹抬起手,另一名机器人武士滑上前来,端上了一架甜品塔, “这是凌的甜品师做的,我特地把他带了过来,柒,应该是你熟悉的味道。”
我熟悉的味道吗?
我看着甜品塔最顶层的小蛋糕,覆着一层白色糖霜,仿佛初雪落进了烟色的眼睛。
五年了。
凌还留着甜品师吗?
他不是不喜欢吃甜品吗?
是……后来也喜欢上了吧?
还是……樱也喜欢吧?
应该是樱喜欢吧。
初雪落进了眼睛,簌簌地,和着下水道的月光。
我鬼使神差地拿起甜品刀,直直地插进糖霜的正中央,将他的眼睛一分为二,再递给虹,他似乎有些诧异,但还是接了过去。
“主人……”
虹脚边的宠奴发出了不安的、求宠般的娇嗔,打断了我们之间难得的、诡异的和谐,虹睨了她一眼,她已经撩起了裙摆,他抬起脚,昂贵的皮鞋鞋尖随即毫不留情地碾上了耷拉在地的、被调教的肿胀了数倍的殷红肉蒂,看着后者浑身触电般的颤栗,虹转回向我,像是抱怨道, “这是个贱货,凌说的对,千金难买心头好……柒,差一点都不行。”
我看向宠奴。
大约是我的错觉,在那片淫靡的潮红下,我竟然看到了……和我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不过,看在这张脸的份上,还是可以再饶恕一次……说起来,柒,你父母除了你,真的没有别的女儿了吗?你们看起来很像一对姐妹呢……”
脚尖抬起,一大股淫水从腿间汩汩流出,宠奴将跪坐的双腿分得更开,好让主人观赏自己性器的卑贱,又挺直了上身,好让虹随手捏住同样殷红的乳头,像对待一件玩物般肆意搓扁揉圆,然后她抬起头,骄傲地看着我。
我笑了。
“你这么说也没有错,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我的姐妹,和……雪一样。”
“唔!求、求……慈悲……”
艳红的血绽开,顺着雪白的乳球滑落,那双骄傲的眼睛塌了下去,可是上位者还没有收手,她只好将另一侧乳房掏出,奉与主人。
“是吗?听起来她更不值钱了,不过……”
虹擦去了手上的血,放开了那只斑驳的乳房,随即抬起腿,懒懒地踢了踢那只受伤的乳房,宠奴连连嘶声,却又忙不迭地捧起虹的脚,虔诚地舔舐起鞋尖上沾到的自己的淫液。
好像……似曾相识。
而虹则倾过身,靠近了我, “……柒,雪是谁?你的另一个姐妹吗?听起来很有趣,不如我把她找来,让这个贱货服侍你们……好不好?”
下首的宠奴哆嗦了起来。
他离我很近,手臂伸展,似乎想要环过我的腰。
我抬起眼,笑着看向他。
原来他已经不记得雪了。
“樱知道你这样吗?虹,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你的吧?”
在他手指即将碰上我的一瞬间,我站起了身,他的臂弯一空,眼里却悬起一抹笑意。
“她只是我的妻子,柒,她毕竟是帝国的公主,是皇帝陛下唯一的继承人,我需要这样一个妻子……但你不一样,除了妻子的头衔,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我看着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如果不是还要抱紧怀里的玻璃罐,我想我会笑出声来。
“所以,我可以做你的情妇?”
“情妇……情人,恋人,爱人,都可以,柒,只要你和我在一起,这些都由你来定义。”
“你不怕樱知道吗?”
“她只是一个公主,不应该置喙太多,不是吗?”
提到樱,虹的唇角勾出一丝嘲笑,显然在自由科技集团这些“大人”的眼里,早就被架空了财权和军权的皇室只是一个用来愚民的吉祥物。
“听起来很诱人,不过虹,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和别的奴隶分享主人,男的女的都不行……”
我随手将一直抱在怀里的玻璃罐放在了茶几上,虹的眼里闪过一丝阴翳,随即抬起手,轻轻抚过罐壁,像是在安慰着什么,我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抽出了半沓钞票,然后转向那个还在发抖的宠奴,摔在了她的脸上, “滚吧,蠢货,这些足够你离开虹,记得滚远点,要是再让我在虹身边看到你,我就扒了你的皮——我是指物理意义上的,你也看到了,我可以做到。”
银河币散落了一地。
虹没有反对。
我知道他不会反对。
玻璃罐里,眼球还在上下漂动,宠奴瑟缩着趴在地上,狼狈地开始捡起钞票。
“……另外,把这个蠢货和这些怪物们的奴隶编号都撤销掉……不可以耍赖哦,虹,我可不想在未来某一天看到你和他们滚在一张床上……”
虹笑了。
他抬了抬手,全息投影旋即启动,一张又一张电子契约出现在空中,他大手一挥,印下了一个又一个鲜红的“REVOKE”。机器人武士们无声地滑了过来,将这一室内所有的奴隶都驱逐了出去。
43、故事二:野鸡32(H/炸弹/发现)
我看着奴隶们消失在了门的背后,回过身,虹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环住了他的脖颈,以他的身体为支点,抬起腿,宛如一条蛇般缠上了他的腰。
“这么……迫不及待吗?”
他低下头,手轻轻地搭在了我的腰上,我媚笑着,抬起眼,拿起他的手,从我的胸口探了进去。
他的手很凉,让我的皮肤不由得颤栗起来,他轻笑一声,指尖开始下滑,一寸,接着一寸,直来到我的乳房,撷起乳头,两指夹住,像是捉弄般用力一旋—— “嘶……”
我不由得呼痛出声,可是身体也有了反应,似乎有什么开始从最深处流了下来,一滴,再一滴,很快打湿肉唇,黏腻裹着耻毛,情欲的气息在纠缠中发酵,我微张着口,仰起脸,含住了他的耳垂。
“好久不见,柒真是越来越熟练了呢……”
古董水晶灯的光铺在地板上,仿佛给这间皇家套房镀上了一层金光。我吮吸着虹的耳垂,视线依次扫过南、西、北、东四个角落的机器人武士——流线型的躯壳上用宝石镶嵌着虹家族的家徽,仿人的机械眼睛闪烁着平和的红光,作为人工智能与人类工业的杰作,他们能够承受一级爆裂,也能够轻易地制造出二级爆裂,更遑论最普通的近身格斗。
“似乎……柒走神了呢……”
裤子被褪到了膝盖处,内裤被拉开,露出湿漉漉的肉埠,大约是在惩罚我的不专心,虹没有爱抚,直接将干涩的、最修长的中指深深地插进了我的肉穴。
“嘶……”
即使有了淫液的润滑,这样的磨砺仍然让我感到了疼痛,我收回了视线,吐出了他的耳垂,沿着他的颈线,向下吮吻而去。
他的皮肤很好,白皙,细腻,仿佛一块羊脂美玉(一种古地球时代的玉石名称),在基因技术的辅助下,这些家族早已完善了自己的基因,几乎使每一个人体组件都开发出前所未有的功能。
我轻轻地咬噬起他的皮肤。
虹发出了受用的鼻音。
我加重了力量,低下眼,却仍是无瑕的白皙。
如我所料,即使是最脆弱的颈动脉处,在自由生物科技的改造下,想要靠冷兵器一击致命还是过于天方夜谭了。
“……嗯?”
明明没有停下吮吻,头顶却还是传来了不满的诘责。
这家伙……不会又修炼了什么读心术吧?
似乎信息的那个周就在开发这种东西。
但现在并不是能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我立刻收起了所有无关紧要的想法,抬起上身,含着笑,向他的唇角吻去。
10厘米。
5厘米。
3厘米。
1厘米。 0.1毫米——
“哦?”
我的下巴被掐住,对上虹似笑非笑的眼睛。我连忙向后仰去,膝盖也猛地向虹的小腹顶去,虹有些吃痛,我趁机脱离了他的掌控,滚在了地上,随后一手撑地,一手抓住裤腰,将裤子重新穿好。
“……”
然而。
即使我的反应足够迅速,几乎瞬移过来的机器人武士还是取代了虹,冰冷的机械手指钳开了我的嘴巴,在我的舌头下方找到了那个我特地为虹定制的微型基因识别生物炸弹。
“果然不能对柒掉以轻心呢……”
机械臂将我死死地按倒在地板上,头顶传来虹的声音,虽然我们离得很近,但听起来还是很模糊。
白色的羊毛地毯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红色的正中央,还孤零零地躺着一颗牙齿。
没错,正是我的门牙。
鼻梁已经痛到麻木,脸颊肿的发疼,眼睛也看不太清楚——在被发现刺杀意图之后,机器人武士就狠狠地朝我脸上揍了两拳,这还是虹制止他们继续的情况下。
我努力地梗直了脖子。
虹双腿交迭,坐在沙发上,手里似乎正在把玩着那枚炸弹,一点看不出害怕的模样。 “BB2589,还没有出实验室吧,楚真的太过分了,是打算拿我来试验吗?”
我没有吭声。
BB2589是自由生物科技生物武器研究所正在研发的炸弹,根据个体基因组定制,释放溶解拥有该基因组对象的生物酶,使被锁定的对象在瞬间汽化,同时对其他人不构成任何伤害。
可惜我预算有限,只能定制10位精度的。
要不是虹这个变态在这里搞淫趴,担心会连累有近似基因组的人,一进门老娘就能把他超度了。
他爹的。
晦气。
太他爹的晦气了。
“主人,楚先生正在忙。”
冰冷的机器声禀报道,似乎虹在向楚要解释,想到资本家可能内讧,我脸上的伤也没那么痛了。
“哼……忙着和奴隶结婚吗?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虹勾了勾手指,我被机械臂提起,送到他的面前, “……好吧,让我们做个交易吧,柒,只要你告诉我,是谁把我的基因样本给你的,我就饶恕刚才你对我的冒犯。”
我笑了。
“就……嘶……就算我告诉你,虹,你会相信吗?”
虹弯下了腰。
我们的脸贴得很近,他的眼里闪烁着幽黑的光,仿佛是对大开杀戒的期待, “当然,柒,你说谁,我就以危害科技安全罪处决谁,你知道的,危害科技安全罪可以株连,父母、配偶、子女、亲人、朋友……你尽管说,我都会相信的。”
44、故事二:野鸡33(剧情/背叛/诛心)
虹看着我,笑容越发灿烂,也越发恶劣。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他一直都是这样,像一个最恶劣的孩子,肆意地挥霍着权力,捉弄着被他当作虫子的、可怜躲得普通人。
显然他认为我不敢乱说话,也许他把我当成了什么反抗组织的一员,认为我有十分的良心,绝对不会牵连无辜的人。
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虹。
我可不是什么有良心的人。
所以我想了想,决定向他加点钱, “除了宽恕我之外,你还要给我一笔退休金,虹,你知道的,像我们这样的人,一旦出卖了组织,就只能退休了,还可能会登上组织的黑名单……”
虹似乎被我的无耻取悦到了。
“有道理,那么……10亿现金,一座位于伽马星的带有农场的庄园,还有一辆最新款的海陆车,怎么样?”
听起来很诱人,我没有什么理由再保持沉默。
“那么虹,那个给了我基因样本的人就是……”
我看着虹那张基因工程制造出来的、漂亮的不像人类的脸,笑了起来, “……凌。”
在这一瞬间,我想,我看到了凝固的笑容。
时间仿佛冻结。
我转过眼,看向了茶几上的那只玻璃罐,在一片朦胧间,翻滚着烟色的雾气。
凌。
听到这样的回答,你有开心一点吗?
我有开心一点。
虽然是我亲手杀了你,但我至少让下令杀你的人错愕了这么几秒钟。
背叛他人的人总要尝到一点被背叛的滋味,不是吗?
“你在说谎。”
短暂的错愕后,虹捏住了我的下巴,他直勾勾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这张肿如猪头的脸上找到一个他想听的答案。
我的笑容扩大了。
“我没有说谎,虹,你知道的,我和凌生活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同我说了很多事情,他连密码都告诉了我,他当然也告诉了我你的基因样本储存在了哪里,也是他给我介绍了制作炸弹的人,你知道的,能够同时做到这些事的人没有几个,凌就是其中的一个,不是吗?”
“凌……不是这样的人。”
虹看着我,一字一句道。
“虹,你背叛了他,所以他也背叛了你,这不是很公平吗?你看……”
“你闭嘴!”
我乖乖闭上了嘴巴。
“你根本不了解凌!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守信的人,绝对不会背叛别人,从小他就对我最好,就算楚他们不喜欢我,他也总愿意和我待在一起……要不是你……”
虹的手向下移去,扼住了我的脖子。
他想杀了我。
或者说。
其实他一直想杀了我。
“要不是我,你就不会杀了凌吗?”
我注视着虹,这一刻,我不在乎他会不会扭断我的脖子,我只想问出我一直想问的那句话, “或者说,要不是我,”
我问着虹,又像在问着我自己。
凌。
要不是我们身处这个世界的两端。
“你会和他在一起吗?”
“你竟然知道……”
虹的手开始用力,喉咙仿佛被堵住,我本能地挣扎起来,但嘴巴还是没有停止, “我又不瞎,虹,这很明显不是吗?我想你们的朋友应该也知道……他们知道你杀了凌吗?喜欢一个人,却又杀了他?为什么?不是已经立法不允许自由科技集团内部兼并了吗?还是你的传媒想要拓展业务?你有花不完的钱,世界都被你们垄断了,到底为什么非杀凌不可?”
我看着虹,他的眼里翻滚着再也无法隐藏的恨意。
他恨我。
不仅仅是因为今天我准备刺杀他。
更像是被我夺走了某件心爱的东西的恨。
原来……男人的嫉妒心这么强啊。
比起女人得不到后的大方成全。
男人却是得不到就毁掉吗?
甚至在毁掉后,还要接收对方的妻子和……宠物?
我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浑身就像散了架,动弹不得。
好痛。
看起来是个美少年,力量却大的像个怪物。
虹站起身,走到了我面前,踢了踢我的脸,又一脚踩在了我的肋骨上, “你确定……把我的基因样本泄露出去的,是凌吗?”
我看着居高临下的虹,没有犹豫,重重地点下了头。
虹笑了,随即转过身,对待命的机器人武士吩咐道, “把茶几上的罐子拿走处理掉,我不想再看到它们。”
我心里一惊。
“你不想把它们做成标本什么的吗?凌的眼睛很漂亮,就像……银河里的星星一样,你不这么认为吗?”
这是他给影社的命令,要求我们剜出凌的眼睛。
“这样的星星银河里有4000亿颗,凌背叛了我,就不再值得我喜欢了,这是我们的规则,柒,像你这样的贱民,不,像你这样的贱货是不会明白的,我知道你想用凌背叛我来伤害我,从你坐在凌的腿上,用你那肮脏的臭屄勾引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这个贱货……”
“那你当时一定气坏了吧?虹,很抱歉我让你这么难过……”
我直视着虹的眼睛,用最真诚的语气道着歉。
在他的背后,落地窗外,大雪正在纷飞。
所以。
这就是你买下雪,把雪送到凌的身边,试图用雪挑拨我和凌的关系,然后挑拨不成,就虐杀了无辜的雪的理由吗?
就为了……你这点可笑的嫉妒心吗?
“唔……”
显然我的阴阳怪气很成功,虹走了回来,一脚踩断了我的某根或者某几根肋骨。
我发起了抖。
看着我发抖的样子,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突然笑了,像是找到了报复的方法,于是吩咐道, “不用另外处理那个罐子了,把它送到这个贱货朋友那里,然后……引爆它。”
果然。
我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比起断掉肋骨的痛苦,被背叛的痛苦才更难以忍受。
那当然不是一个简单的玻璃罐。
在那对眼球里,分别藏着两枚微型的遥控炸弹,和刚才的生物炸弹一样,都还在试验阶段,并没有上市,所以都没有安检出来。
这是我的plan B,虽然不能精准爆裂,但至少能够和虹同归于尽。 “DD9852,一级爆裂……就算死了也要和我同归于尽,柒,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因为我下令杀了凌?你也杀了他不是吗?要是凌知道他的眼睛被你做成了用来杀我的炸弹,恐怕他在Jupiter那里也会不得安息。”
Jupiter是自由教所主张的创世神。
“凌已经死了,这只是人体组织碎片,想想看,用他的碎片替他复仇,是不是很浪漫?凌会原谅我的。”
你不会原谅我了。
凌。
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为了替你复仇而来。
但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给了夏多少钱?让他把我卖的这么彻底?”
丽不喜欢爆裂,Anna是个大嘴巴,于是我只让夏参与到了这项额外的工作里,而我不认为虹能同时猜出plan A和plan B。
所以一定是夏背叛了我。
“我刚才已经告诉过你了,10亿现金,一座位于伽马星的带有农场的庄园,还有一辆最新款的海陆车,这就是你的价格,我付了1亿定金给那个贱民,听说他还是你的情人,但显然他对你已经腻了,被有性瘾的女上司性骚扰,听起来真令人恶心,怎么样,被背叛的滋味很美妙吧?”
虹说完,就欣赏起了我的表情。
我告诉他凌“背叛”了他。
他反手就要告诉我夏背叛了我。
我看着虹。
也许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们其实是一种人。
都只允许自己背叛别人,却不允许别人背叛我们。
而且。
都是如此迫不及待地,在毁灭对方肉体之前,诛灭对方的心。
45、故事二:野鸡34(剧情/雪/复仇)
“确实很美妙……”
我捂着胸口,判断着究竟断掉的是哪几根肋骨,顺便计算下现在爬起来的可能性, “……好吧,虹,我们暂时休战,谈一谈今天的正事吧。”
机器人武士搬来了一把椅子,虹坐了下去,似乎有些兴趣缺缺。
看起来我两次失败的刺杀令我在他心中的信用已经跌到负值。
“可以,告诉我系统密码,和凌介绍给你在自由科技内部的那只‘梭鼠’,你就可以走了。”
我松了口气。
“你会放我走吗?别开玩笑了,虹,不如说给我留具全尸还更可信一点。”
彼此撕破脸到这个地步,不把我大卸八块就算有人性了。
而众所周知,虹没有人性。
虹笑了。
“没错,你走不了了,但是……我可以把你的那个叛徒手下交给你,在你死之前,你可以先解决掉他……用你喜欢的任何方式。”
这是个中肯的提议。
我点了点头。
“不过我需要追加一个条件,在我告诉你密码和‘梭鼠’前,你要听我讲一个故事。”
“五分钟,”
虹接过了机器人武士端来的新斟的瑰茶, “如果你讲不完,或者我没有拿到我想要的信息,凌的眼睛就会立刻出现在你的同伴那里……那两个女人叫什么?丽?Anna?她们看起来很不错,听说军部正在和楚谈孕育兽人的新合同,就让丽和Anna当这个新物种的孕母,如何?”
我看着虹。
他背后的窗外,雪越来越大了,在这个阴霾的冬季,我竟然隐约听到了雷声。
真好。
虹。
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真高兴……你一点都没有变。 05:00。
皇家套房内,全息投影再次启动,五分钟的倒计时开始。
“二十一年前,在这座Beta城,也是这样的一个雪季,一个单身母亲生下了她的女儿,这位母亲是一位优秀的机械师,在此后的十五年,她一边独自抚养女儿,一边进行着她的事业——一款廉价的、买断型护理机器人的研发,因为她坚信科技会让每个人的生活变得更好,她想让每一个老年人和残疾人都能够用得起护理机器人,从而使他们的尊严得到保障,为此,她不惜与自由金融科技签下对赌协议,拿到研发资金,她几乎快要成功了……然而,六年前,就在她投放市场的时候,自由信息科技却同步推出了一款一模一样的护理机器人,不,还有一点是不一样的,自由信息科技宣称……他们的护理机器人是免费的,于是十几年的心血付诸东流,自由信息科技垄断了市场,对赌失败,她欠下了巨额的债务……”
“很俗套的故事,自己不了解市场的需求,也不懂得保护核心技术,只知道把责任归咎竞争对手,这是失败者给自己找的借口,我的任何一家媒体都不会接收你的投稿……你还有三分钟。” 空中的数字投影变为02:59。
我笑了笑,继续道, “为了不连累女儿,这位母亲来到了Beta城的最高建筑,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座中心酒店,她从顶层一跃而下,但是自由金融科技并没有放过她的女儿,很快,女儿的平民ID也被没收,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奴隶编号……C913,”
虹的脸色微变。
我想,也许他终于想起了什么。
“不久,女儿就被一位名叫虹的人买了下来,和很多其他的奴隶,一起送给了他的朋友凌,原因是……他嫉妒凌的一个奴隶。” 02:30。
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我有一个问题,虹,你知道她女儿的名字吗?”
机器人武士接过主人的茶杯,和易碎的茶壶一起,放回了茶几上。 “好像是有这么一个贱货……我的奴隶编号从C1到C9999,这些都是易耗品,就像……家具一样,难道身为主人的我还要关心每一件家具的来历吗?”
“你不好奇她的名字吗?虹,让你的武士们查一查,只需要几秒钟……”
“你还有两分钟,故事讲完了吗?” 01:59。
虹打断了我,站起身。机器人武士拿起玻璃罐,流线型的金属体缓缓地滑向紧闭的大门。昂贵的小伽马牛皮鞋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鞋尖拨过了我的脸,让我看向居高临下的主人, “密码是什么?你知道,一旦超了时,你就得不到宽恕了。”
我无奈地笑了。
虹。
你知道吗?
要得到宽恕的,从来就不是我,而是你啊。
数字还在流动。 01:00。
“还有59秒,让你的武士们查一查吧,虹……凌曾经问过我,在和他分开的五年,我都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那时我没有回答他,现在,我想请你代为转达——在离开他的第一年,我重新申请了Alpha大学,在离开他的第二年,我修完了全部机械师的课程,在离开他的第三年,我加入了影社,开始练习狙击,格斗,爆裂,以及……”
紧闭的大门前,机器人武士轻轻地将玻璃罐放在了古董玄关桌上,机械手指微动,打开了启动全屋安保系统的开关。
密室完成。
“……操纵机械杀人。”
虹的脸色大变。
全息投影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半年前,我接到了你的订单,虹,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在埋伏凌的这段时间,我白天都在贫民窟酒店修理机器人侍者,工作很轻松,于是我想到了你,就专门为你写了一段程式。”
虹向后退了一步。 00:10。
00:09。
我爬了起来。 00:05。
00:04。
我抬起眼,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雪的主人。
“虹,现在……你想起她的名字了吗?” 00:01。
“我不要密码了,现在,立刻,把她解决掉!” 00:00。
没有人应和。
机器人武士都停在了原地,眼里的红光也已经熄灭,然而下一秒,他们眼里的光又重新亮起,取而代之的,是如银河般璀璨的宝蓝色。
“雪。”
我看向窗外,整个世界都落满了雪。
“你说什么?” “我说……雪,虹,你刚才问我雪是谁,现在我告诉你,她是我的姐妹,C913,她的名字叫……雪。”
机器人武士缓缓地向虹围了过去。
“不是凌,对吧?你居然和那个贱货……唔!”
我抬起手。
尽管个体力量在基因工程的作用下已经大到可怕,但在绝对科技面前还是过于渺小,能够承受一级爆裂的顶级机械体反绞住了虹的双臂,我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唔……”
“很疼吗,虹?疼就对了。虽然你永远无法理解,科技会让每个人的生活变得更好的这件事,但至少,你现在看到了它的另一面——如果不是你们垄断科技、滥用科技,制造出了这些杀人机器,我今天怎么会有机会使用他们……杀了你呢?”
“是、是TA,是、是……唔!”
“啊、啊……”
在虹说出更多之前,机械手指卸掉了他的下巴。他睁大眼睛,看着机器人武士重新布置起这间皇家套房——那是影社最常用的防水薄膜,纳米级厚度,延展性极强,很快封闭出了一个空间,白色的薄膜低垂,仿佛落下的帷幕。
没有一滴血能迸溅出去。
“虹,还记得雪是怎么死的吗?”
虹的眼里倒映着我近乎扭曲的笑容。
我们本来不必走到这一步的。 如果你能接受BB2589,或者能接受DD9852,抑或是,你查一查C913的名字,也许你就能死的体面一点了。
只是每一个选项,你都放弃了。
“啊、啊……”
“五年了,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从噩梦中惊醒,你会做噩梦吗?我想你不会,所以我设计了程式,让你好好体会一下……你的罪孽。”
虹的眼里流露出了恐惧。
可你的噩梦不会结束了。
我掀开帷幕,看向窗外,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天空亮了起来, “雪神是未来神,可惜你已经没有未来了,虹,Jupiter那里,不会有你的一席之地的。”
我转过身,对帷幕里的机器人吩咐道, “现在……开始吧。”
46、故事二:野鸡35(剧情/清理/盟友)
“确认死亡。”
拟人的冰冷机器声响起,我转过身,白色的“帷幔”已经被血色染红,我掀开了防水薄膜,走了进去。
到处都是血腥的味道。
机器人武士停了下来。
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四肢被逆向折断,诡异地倒在血泊里,下体的衣物被悉数除去,肠子从肛门被拖拽了出来,流了整整一地。
他死于大出血。
“主人。”
机械臂递来了防护手套,我戴上手套,蹲下身,合上了虹的眼睛。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虹。
现在,你和雪两清了。
“清理吧。”
机械手指掰开了虹的嘴巴,将虹从我身上搜出的生物炸弹放了进去,随即启动了炸弹,虹、碎落的组织和溅射的血迹转瞬间都被清零,防水薄膜恢复如新,一尘不染,仿佛虹从未出现在这里。
机器人武士开始回收薄膜和其他证据,我按下了窗边的按钮,信息屏蔽系统关闭,随后拿起虹的通讯器,快速键入一段加密频道码,对方似乎已经等待多时。
“确认死亡,”
我轻声对通讯器的另一端道, “‘野鸡’行动结束。”
沉重的大门开启。
我走出了皇家套房。
外面和我来时完全不同,重重封锁的严密安保全部撤走,长长的走廊上空无一人,我踩在厚软的毛毯上,一边想着下一步的计划,一边看着走廊尽头出现的那三张我期待的面孔—— 丽、Anna和……夏。
看见我,Anna很高兴,丽的脸上有些忧虑,我知道她是一个和平主义者,不喜欢我这种近似恐怖主义的刺杀。
我转向了夏。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转瞬即逝,我加快脚步,笑着朝他跑去,他放松下来,张开臂膀,似乎想给我一个拥抱, “沐沐,恭喜你,你做……”
“砰——”
夏重重地摔了下去。
丽尖叫起来。
我放下了胳膊,手指仍停留在手铳的扳机上。夏倒在了地上,头部已经焦化,果然,虹家族机器人武士装备的手铳威力非凡。
“息沐……”
丽跪坐在了地上,Anna扶着墙,她们脸色惨白,似乎还没想明白这一场突变的原因。
“夏叛变了,丽,Anna,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必须接受,”
我来到夏的尸体旁,蹲下身,环住了丽,丽靠着我,无声地哭了起来,机器人武士默默地滑了过来,用防水薄膜打包了夏的尸体, “振作起来,丽姐,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我抬起头,看向已经平静下来、拿起了通讯器的Anna, “她到了吗?Anna,带我去见她。”
我的耳边一阵鸣响。
我正在通往飞艇的高速舷梯上,在我的正上方,巨大的飞艇悬停在Beta城中心酒店的上方。
“欢迎您的到来,息沐大人,主人正在等您。”
舷梯口,穿着制服的侍从官向我躬身行礼道,我回以微笑,举起胳膊,另有两名女侍上前,开始了例行安检。
被虹踩断的肋骨隐隐作痛。
“对不起,息沐大人,这把手铳我们需要代您保管。”
我点了点头。
很快丽和Anna也接受完了安检,侍从官微笑着,示意我们跟在她的身后。
我们被引入了一座花园,翠意盎然,繁盛蓊郁,无数盏古董级别的宫灯向前绵延,潺潺的流水旁,世人眼中早已灭绝的樱花树灿然绽放。
与其说这是一艘交通出行的飞艇,不如说这是一座不输天之城的权贵们、同样穷奢极欲的移动宫殿。
我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异样,只是来不及细想,就有人飞奔过来,紧紧地抱住我, “沐沐!”
“唔!”
断裂的肋骨处被压到,我痛的眼前一阵发黑,整个人也摇摇欲坠起来。对方似乎意识到了我的伤情,立刻转为搀扶, “对不起,天呐,沐沐,你受伤了,Anna,你刚才为什么不报告?弥,你和丽现在就去准备修复舱……一定很痛,是不是?弥,去拿止痛剂来……”
眼前的黑翳散去。
长长的睫毛扑扇,明媚的眼睛盈满了泪水,和全息投影里,那个高高在上、一举一动都尽显优雅与矜贵的大人完全不一样。
“没关系,我不是很疼,不要耽误时间,先重启金融系统吧。”
金融系统还没解封,再每多耽误一秒钟,就会有更多的普通人和小企业主因为现金流而陷入破产,我们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可是你的伤……”
“不要紧,现场已经布置好了,请您现在以凌遗孀的身份,立刻通过自由传媒科技向全帝国公布凌的死讯,以及嫌犯虹潜逃的消息,不要给虹家族反应的时间,五年的心血在此一举了,殿下。”
我握住了樱的手。
虹。
如你所说,凌的确是这个世界上最守信的人,即使被你和樱联手背叛,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报复你们。
因为给我你的基因样本,在你身边的我的真正盟友,正是即将成为你妻子的、帝国的小公主,樱殿下。
47、故事二:野鸡36(剧情/政治/死亡)
我跪坐在迭席上,看着樱专心致志地做起茶道——一种古地球时代流传下来的、贵族之间用来比赛耐心的游戏,凌也很喜欢,他甚至试图教会我,当然最后他死了心。
眼见樱还要在茶面上画画,我实在忍不住,开始了第三次催促, “殿下,茶以后再喝,我们先……”
“金融系统重启需要时间,启动后才能输入密码,弥也在安排面向全银河的临时广播,沐沐,等一等,好不好?”
我看了眼不远处的古董座钟,都过去10分钟了,自由金融科技的人是都在摸鱼吗?
见我撇起了嘴,樱终于暂停了手上的动作,示意女侍递来一份纸质文件。
银河纪年,这种纸质文件极为罕见,只有皇室会在颁布某项法案时用到——越是古老的、传承自古地球时代的东西,越能使人感到神圣而不可冒犯。
我接过文件,看到封面上的烫金字体,心脏狂跳起来。
“父皇已经签署了《银河帝国平等法案》,正式废除现有的奴隶制,后天将通过自由社等主要媒体向全帝国广播,虽然一定会有阻力,但……沐沐,我记得你的那句话,总要先试一试,才知道行不行,对吗?”
这是五年前我对樱说的话。
五年前,是樱在街头找到了四处流浪、精神崩溃的我,那时的我为了逃离天之城的那群渣滓躲进了黑域,可黑域也是个弱肉强食的丛林世界,我吃了很多苦,几乎快要死掉,樱把我带出了黑域,又请医生给我进行心理治疗。一开始我很警惕,以为她和那群渣滓一样,想用我这个她未来丈夫的前奴隶来取乐,对她破口大骂,可她总是很温柔地看着我,每当我骂到嗓子哑了、或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她还会递上水,或帮我拍后背,然后安慰我道, “对不起,息沐,你会吃这些苦,都是因为我们没有做好。”
后来,我放下了对樱的敌意,但并不信任她,也不肯和她说话,她却仿佛找到了一个树洞,每天定时过来打卡(古地球时代普通人上班的计薪行为),对我滔滔不绝地吐槽她一成不变的生活和即将开始的婚姻,偶尔掺杂几句对自由科技的不满以及对理想世界的向往—— “人是万物的尺度,我们却在让科技衡量人的价值,这是不对的,我们要让人回归本位,要让每个人的尊严都得到保障,人人都应该有爱、尊重和自由。”
爱、尊重和自由。
就是在那一刻,我想,我在樱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再后来,在樱的帮助下,我成功重新申请了Alpha大学,在两年内修完了机械师的全部课程,在加入影社后,樱又派了丽和Anna来协助我。
“做好啦~沐沐,你看,”
眼前出现了一只茶杯,我回过神,茶面上,白色的浮沫勾勒出了一个女人的轮廓。
“怎么样?像不像你?”
像我吗?
我看了看茶面上的人像,又看了看对面的樱,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有些紧张, “像不像、像不像嘛……我和弥打了赌,拜托,快说像,让我好好敲弥一笔……”
真是没有一点公主的样子。
可是看着樱可怜巴巴的表情,我的心又软了下来, “像……吧。”
樱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旁边的女侍也偷笑起来,我合上文件,还给了女侍,换了个话题, “殿下,既然还有时间,我想向您汇报接下来的计划……”
“拜托,沐沐,你休息一下吧……啊,弥,你回来啦,刚才沐沐说我画的很像她哦,你输给我啦~”
樱打断了我。
我转过头,原来是弥侍从长回来了,她没有回应樱不正经的赌约,而是站定禀报起行程, “殿下,系统已经重启,广播也在等您,请您移驾。”
“好吧,我要去忙了,那么……沐沐,你先去找丽,晚上我们再共进晚餐吧~”
在女侍的指引下,我进入了飞艇的治疗室。与天之城相似,治疗室里一片纯净的白,蚕茧状的修复舱旁,丽正静静地调整参数——这是我们在影社的分工,我只擅长刺杀,治疗都交给丽。
“好了,过来吧,”
丽按下了确认键,示意我过去,女侍微微躬身,退出了治疗室。我坐进了修复舱,防护带自动系好,丽弯下腰,一边确认着防护带,一边问我道, “沐沐,殿下有没有问你对楚的计划?”
我摇了摇头。
这是我今天见樱的第二个目的,除了告诉她系统的密码外,还想争取樱对我刺杀楚的支持,可惜我还没有说出口,樱就去忙了。
“还没有,不过今晚我会和殿下说这件事,是时候除掉楚了。”
防护带确认无误,丽直起身,又开始确认吸入式麻醉药的流速,我看着丽,觉得她似乎很疲惫,眼里几乎没什么光。
也许如樱所说,我应该给她们放个假,大家休息一下。
但是。
我又想起今早在车上听到的广播——楚这种魔鬼,每多活一天,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遭罪。
“沐沐,其实……”
透明舱盖缓缓合上,丽戴上了通讯设备,舱内的通讯装置传来了她的声音, “……关于对楚的计划,可不可以再等等?”
我猛地抬起头。
站在舱外的丽似乎被我吓了一跳,我有些后悔,丽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是我急躁了。
“对不起,丽姐,你先说。”
“我觉得……现在并不是除掉楚的时候……”
丽的眼睛躲避着我,她的眼神很犹豫,似乎她说的“现在”是指很长一段时间。
她……不想杀楚吗?
我有些沮丧。
但可以理解。
在这次行动中,丽姐差点被那个疯子杀了,心有余悸也很正常。
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没关系,丽姐,如果你没有准备好,我就请殿下派其他人协助我,你好好休息,最近太辛苦了,之前的事……我很抱歉。”
“沐沐,楚……与凌和虹都不一样,”
短暂的沉默后,丽深吸一口气,看向我道, “生物和金融、和传媒不一样,楚家族搞出了什么我们并不清楚,你看,凌家族绑架了帝国的金融系统,如果不是我们第一次刺杀失了手,现在帝国就已经乱套了,那么楚家族呢?如果他们搞出了能够绑架整个帝国的生物武器,大家都会死的!”
丽的眼里浮出了恐惧。 我心疼起来,很想抱一抱她,只是我现在身处修复舱,只能在言语上给她鼓励, “丽姐,不要怕,我们多收集情报,困难可以克服的,你也听到了,今天早上沈骚死了,她就是我和你说过的B1,她的死和楚一定有关系,还有很多很可怜的人……”
丽打断了我。
“不是多收集情报的事,沐沐,我知道,你在凌身边的那几年见到了太多悲惨的事,这让你产生了太多的愧疚,你认为你对那些悲剧负有责任,但不是这样的,不是每个人你都要负责的,况且,我们已经拿到了金融和传媒,可以和他们谈判……”
丽停了下来。
我的心沉了下去。
什么叫“我们已经拿到了金融和传媒”?
意思是我们已经掌控了财权和舆论权?
可是。
我们杀了凌和虹,并不是为了将财权和舆论权从一个人转移给另一个人。
丽的表情有些后悔,是那种说错了话的后悔。
我看着丽,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是……殿下和你说了什么吗?”
我想了想,又继续补充道, “是她让你来劝说我,让我不要对楚动手,对吗?”
丽吞了口口水。
看来我猜对了。
“她还说了什么?”
丽低下头,我注视着她,大约几秒钟,她抬起头,仿佛下定了决心, “不是不要对楚动手,是就此收手,金融和传媒已经足够我们消化一段时间了,政治不是刺杀,沐沐,请你以大局为重。”
我笑了。
“人是万物的尺度,我们却在让科技衡量人的价值,这是不对的,我们要让人回归本位,要让每个人的尊严都得到保障,人人都应该有爱、尊重和自由。”
话犹在耳。
樱。
这就是你让人人都有爱、尊重和自由的方式吗?
不杀掉恶人,而是拿着属于全人类的金融和传媒与恶人谈判?
这是政治?
还是妥协?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抬起手,按下舱内的解锁键,既然樱不支持我对楚的计划,我就利用影社的力量自己单干, “那么,请你转告殿下,我非常感谢她对我的帮助,如果以后有需要,我愿意随时为她效劳……”
我用力地将防护带向下扯去,然而,与平时不同,防护带丝毫未动,仍然牢牢地锢着我的胸口和小腹。
我不敢相信地抬起头。
丽摘下了与舱内的通讯设备,她悲哀地看着我,就像一片枫叶寂默地在夜里飘落。
“对不起,息沐。”
丽的口型在不断开合。 气体开始弥漫,大概是ER2185,一种见效极快的神经毒剂。我控制不住地向后仰去,白雾像水般朝我涌来,温柔地包裹住了我。
48、故事二:野鸡37(剧情/枷锁/雪)
我沉入了水底。
樱的声音传来,那是自由传媒科技为皇室提供的专属广播波段,它将以最低的损耗,光速抵达银河系的每一个角落—— “各位银河帝国的国民,银河纪年2023年12月4日,我的丈夫、自由金融科技总裁凌的遗体在Beta城中心酒店被发现,凶手嫌疑人锁定为息沐,此人曾为凌的奴隶,现为影社Alpha城第7组负责人,推测其动机为私人恩怨……”
不。
我张开了嘴,想要为自己说点什么,可是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灌进了我的嘴巴、鼻子和耳朵,我喘不过气,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是这样的。
樱。
你不可以这么说的。
我是杀了凌,但那绝不是私人恩怨。
你比任何人都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杀了凌。
“……(啜泣)警方已经发布悬赏令,对于提供线索者,我个人将额外奖赏10亿银河币……凌是一位伟大的企业家,他毕生致力于金融改革,以期每一位国民获得普惠性的福祉,这样残忍的谋杀是对帝国的宣战——为了避免悲剧再度发生,我代表父皇宣布,将委托自由生物科技开发面向奴隶的生物信息码,无论奴隶是否被释放,该信息码都将伴随奴隶终生,以保障每一位释放奴隶的主人的生命和尊严……”
我瞪大了眼睛。
伴随终生的……生物信息码?
我们解放了奴隶,然后再给他们戴上永远的枷锁。
那我们所做的这一切……算什么?
我用尽全力,向前伸出手,像所有快要溺死的人那样试图抓住点什么,然而白雾茫茫,我的胳膊无力地垂落,终究什么都没有抓住。
风卷起沙砾,砸在了我的脸上。
脸上很疼,脑袋肿的像是猪头,正如我死亡之前——我以为我会陷入永恒的黑暗,但只是下一秒,我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卷起,再睁开眼时,就回到了七年前的奴隶市场。
“小婊子,我让你再跑……”
我还来不及多想,肚子上就挨了一脚,我被踹翻在地,手却牢牢地铐在了身后,两个膝盖痛的发麻,我蜷缩起来,原来膝盖已经磨掉了一层皮,露出了里面血红的肉—— “唔!唔!”
该天杀的奴隶贩子一脚踩上我磨破的膝盖,粗砺的鞋底反复碾过血肉,我痛得浑身发抖,本能地求起饶—— “饶、饶了我,我、我再也不敢了……唔……”
然后默默地将手里的小石子攥的更紧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将是我下一次逃跑时用的工具,我用它撬开了手铐。
想到这里,我赶紧瞥过其他奴隶的手铐,谢天谢地,他们用的还是最老掉牙的那一款。
在暴打了我一顿,并威胁我再逃跑就把我卖去地下角斗场(以人与变异兽角斗结果作为赌注的赌场)后,那个满脸横肉的奴隶贩子把我扔回了奴隶堆。
“嘶……”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眼前一阵阵发黑,直躺在满是沙土的地面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爬进了奴隶中间—— 我不是死了吗?
樱杀了我,还彻底地抹掉了我的存在。
可是。
我低下头,胳膊上到处都是鞭痕,就像一条又一条丑陋而狰狞的沙虫,每一条都散发着高温的灼痛。
身上的痛太过真实。
我抬起头,环顾四周,两只眼睛似乎都在充血,只能模糊地看个大概—— 露天的非法奴隶交易所内,早被淘汰的曲面巨幕上密密麻麻地登记着奴隶的名字,奴隶贩子们一人租了一个摊位,将身后的奴隶们一排排锁在落地锁上。
如果我没记错,七年前的那个奴隶贩子很抠,舍不得租落地锁,只用了最便宜的激光对射警戒束,才给了我逃跑的机会。
我扭过头,血红的警戒束正冒着幽幽的光。
真的……和那时一模一样。
和我被金融公司卖给奴隶贩子抵债、然后被凌买下之前……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 我闭上眼,试图用黑暗驱散眼前这场梦魇,只求一切都是我临死前的幻觉。
如果实在不行,就当是Jupiter神惩罚我杀孽太重,让我下了地狱。
虽然在这里可能会碰见虹,但只要不是什么时间倒流,或者是什么我重生了之类的玄幻事件,我也可以接受。
樱背叛了我,她不会继续我的事业了,我不希望我这一生做的唯一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也成了一场空。
“那、那个……你还好吗?”
然而,正当我此生第一次无比虔诚地向Jupiter神祈祷下地狱时,我的身后却传来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我睁开了眼睛。
“我、我可以帮你吗?”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熟悉的讨好,仿佛飘着的羽毛,就这么过了五年,终于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不敢相信地转过头。
那是七年前的雪,带着一脸担忧,出现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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