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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河边草 / 2025/08/20 08:49 / 219 / 35 /
【小说】帝王衷情

第一章
  自古阴稀阳盛,女子聪慧敏捷,男子身强体健,人们以女子为先。
  各地纷争不断,一长于氏女子领导战争统一各地,长于氏以其配偶的姓氏为名,始建长寻国。
  但是,长于氏以女子之躯诞下一女,此后,长于氏女子皆能有孕,人们都奉长于氏为天选之人。
  只可惜,长于氏子嗣稀薄,历代经验,长于氏只有遇上命定之人方可有孕。如今长寻国已经七世男帝,终于在这一代拥有两位公主。
  “儿臣参见,皇父”
  “起来吧,云儿。”皇上扶着女儿的肩膀,眼里的慈爱与喜悦掩不住,“朕的小云儿长大了啊!”
  离京三年,长于云炽已经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小丫头出落成英姿玉立的少将军,此次从东南军中将她调回便是为了她十五岁的及笄之礼。
  “你驻东南平乱不少,可留有伤患?”
  “无事,请皇父放心。”
  皇上与许久未见的女儿一聊许久,长于云炽从偏殿出来已经是酉时,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前方等她。
  “皇姐!”
  长于韶宣穿着一袭描金繁花长服立在不远方,日光斜照在她身上,笼罩着淡淡的光晕,只是站着不动也能看出这人气质不凡。
  长于云炽快步走去,“皇姐是在等我?”
  长于韶宣明眸一笑,和煦依旧,抬手理了理长于云炽额前的落发,说道:“我们姐妹许久未聚了。”
  长于韶宣比长于云炽大六岁,母亲夏氏是户部尚书的妹妹,当朝皇后,十六岁时被封为太子,温良恭谦,勤政爱民,是所有人认可的长寻继承者。
  而长于云炽年幼丧母,还在襁褓之时被接入宫中,皇上公务繁忙很少能照顾她,反而是皇姐长于韶宣总是一字一句,一言一行地教导她。旁人都以为长于韶宣只是尽姐妹之谊,但是长于云炽心里清楚皇姐的真心实意。
  太子内殿。
  “召你回京,皇父心里可宽慰不少。如今夷蛮强盛,你在外皇父总是不放心的。”
  长于云炽颔首,如今敌强国弱,皇父日夜辛劳,明明不到六十的年纪,头发却白许多。
  长于韶宣举起酒杯与长于云炽对饮,一个不慎便开始咳了起来。
  “皇姐!”长于云炽连忙扶着她的背轻拍,“没事吧?”
  “无碍,无碍。”长于韶宣一边忍住咳嗽一边抬手示意。
  长于云炽混于军中,与他人把酒言谈习惯了,忘记了长于韶宣从小体质较弱,习武太长会疲累,饮酒过烈易干咳。
  散席,长于云炽便从宫中出来了,三年前她请去东南监军之时,皇上便封她为“安王”,赐了宅院。封王的意义就在于给了她更高的权利同时,也远离了储君之位。
  不过长于云炽本就不属意储君,她从小性子跳脱,不爱习文,又缺人管束,时常抓鱼遛鸟,戏耍游玩,还束发男装,令教导的太傅们头疼。
  好在长于韶宣确实是一个出色的储君,从小便才华出众,登朝堂,辩是非,连长于云炽都说不出半分不好。
  回京之后,长于云炽暂时没有实职,这天,她到郊外的近军护卫队里巡察,碰巧遇上了从前一起习武的秦侍卫。
  “本王还说回京怎么从未见过你?怎么调到近军这里来了?之前你不是一直想做御前侍卫的吗?”
  秦侍卫叹了口气,“唉,我哪能比得上安王殿下您,再加上……呃在京城混不到好差事,还是调到近军会更轻松一点。”
  长于云炽点点头,知道秦侍卫没有说出的话里的意思,秦侍卫母亲是京中六级官员,没有家族依傍,他又是个男子,要想靠自己在宫里找个好差事确实比较难。当初他也只是长于云炽陪练中不起眼的一员,后来长于云炽发现他性子直率,才常唤他一同练武。
  “我听说安王殿下您去东南打了好多胜仗,军队里都传遍了……”秦侍卫正边走边说着,不巧,身后路过士兵的巾旗撞到了他,他一个踉跄抓住了长于云炽的小臂。
  “大胆!”长于云炽的随身护卫灰雁一下子就将秦侍卫推开。
  “请恕属下冒犯。”秦侍卫也是无意之举,他赶忙鞠躬认错。
  “殿下你没事吧?”灰雁担忧道。
  “无事。”长于云炽轻声道,看秦侍卫身子还僵在原地,笑道:“你呀,还是和从前一般有手劲,灰雁只是担心你抓到我手伤处才如此。”
  “殿下您受伤了?”秦侍卫听了这话非但没松了口气,反而更紧张了。
  “小伤。”长于云炽手臂上受了刀伤,按她特殊的体质来说受了伤也很容易痊愈,连疤痕都不留,只要不影响平时活动,长于云炽也没把它放在心上。更何况她可不想让宫里人知道,不然就更麻烦了。
  “我还是帮您叫军医来看一吧?”秦侍卫不懂安王的想法,他心里担忧安王的伤,“……要不,我知道城中有一家医馆,医术可好了,只是老大夫是男子,我知道您一直都对男女没有芥蒂,您要不要去看看?”
  秦侍卫极力推荐,长于云炽也正要回京城,顺道去看看也未尝不可。
  三人轻装前往,远远的就看见门口排了队伍。
  秦侍卫解释道:“前些日子古孙大夫的徒弟开始看诊,不少人小病小伤地也过来瞧病,因为古孙大夫的徒弟长得很好看。”
  秦侍卫找抓药的小厮问古孙大夫,长于云炽随意打量着这家简朴的医馆,一下子便注意到了秦侍卫所说的好看的徒弟。
  他穿着素白色的布衣,坐于案台前仔细诊病,身形单薄,面庞清秀,看起来不过十之五六,却自有一股不落凡尘的气质。
  “殿下,不好意思让您白来一趟,古孙大夫这两天都不在。古孙小姐也出诊了,您看要不……”秦侍卫为难地说。
  “不必,我瞧着这大夫就挺好。”长于云炽走近大夫,发现他的模样确实是好看的,面如冠玉,眉如墨画,鼻似远山,眼睫如翼,好似从名家山水画中走出来的人。长于云炽身在宫中,见过的清秀俊逸的男子也不在少数,他的模样也是数一数二的。
  他正好诊完一个人的脉,青葱玉指收回,眼神未抬,开口道:“大人若要诊脉请排队。”
  他的声音清润,像一股春泉缓缓流过。
  长于云炽,一时不察,她已经观望许久,赔笑道,“打扰了。”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8/20 09:03:03

第二章    
  “云炽,云炽?”
  长于云炽在太子书房中举着公文,听到长于韶宣的叫唤,恍然间找回了思绪,“嗯?怎么了,皇姐?”
  “又不专心,你是要及笄的人了。”长于韶宣无奈道。她放下手中的公文,眼神轻抬,很是漫不经心地问道,“云儿,有没有心仪哪家的男儿?”。
  “没有。”长于云炽果断地回答,很显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虽说长于氏相传有命定之人,可是一辈子说不定也不会遇上,要不然就不会延续了七世的男帝。按照现在的律例,女子十五岁便可娶夫纳妾,长于韶宣也是在十五岁之后便娶了兵部侍郎之子李氏。
  从皇宫出来之后,天色尚早,此时距中元节还有几日,长于云炽便到城中闲逛沾沾民间的喜气。路过了前两日去过的医馆。
  长于云炽眼神微动,回想起那天的裴大夫,便抬腿走了进去。
  这个时辰来看病的人少,长于云炽很快就看到了他。他今天穿着素净的对襟长衫,神色柔和,对正在看诊的小儿微微一笑,如一阵风吹来,吹散层层雾霭,露出清秀的山水之色,长于云炽只看一眼就着迷了。
  真是个好看的人儿啊。
  不一会儿,就轮到长于云炽了。
  “大人有哪里不适?”大夫拿出护腕,长于云炽将右手垫在上面给大夫诊脉,大夫在她手腕铺上薄薄的绸缎,一边诊脉一边观察她。
  一双温润如琉璃湖泊似的眼睛对着长于云炽,长于云炽没由来地心慌了一瞬,但凭借多年摸鱼的经验,长于云炽张口就编了一个由头,“那个……我最近刚从南边回来,京城燥热,有些不思饮食,您看看抓什么药来吃吃?”
  大夫轻声回应,状似认真听长于云炽的描述,实际上他探其脉搏沉稳有力,得知她身体并无不良症状。
  “大夫您姓什么呀,怎么称呼?”长于云炽问。
  “叫我裴大夫就好。”
  “裴大夫,您看着好年轻,不知年岁几何?”
  “再有一年满二十。”裴大夫一直低头写着药方,答得随意。
  长于云炽想起秦侍卫带她来的原因,继续问道:“听说你们这的伤药还不错,不知用的是什么药?可以买些回去试试吗?”
  裴梓安说了几种药材和效果,但长于云炽都没听得进去,忽地冒出了一句:“裴大夫,你的手真好看。”
  裴梓安微微一顿,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之后递给长于云炽药方,“大人去那边拿药吧。”
  长于云炽丝毫没有对方要请人走的自觉,厚着脸皮问:“那大夫给我开的伤药呢?”
  “有配制好的,大人自去拿即可。”从裴大夫的神情里不易察觉得有一丝淡漠,虽然表面上还是温和有礼的。
  长于云炽还是十分有分寸地不惹人恼,拿了药方去拿药。
  只是今日来得巧,竟遇上人闹事。
  “看什么看,快走开。”一个面貌粗陋的女人带几个市井的汉子来到医馆不由分说就开始赶人。
  “哟,裴大夫。”那女人大喇喇地坐在裴大夫面前,捏着一把破铜锣嗓子说道:“你说你,好好地跟了赵大人有什么不好,当个侍郎享福不比你在这里整天和一群病痨子折腾要强啊?”
  “人家赵大人啊,那水运生意可是做得响亮,家里又有人当官儿,以后啊是吃不着苦头的。瞧你这俊俏的小脸,不就是该给人好好养着的吗?”
  裴大夫脸色不虞地收拾按桌,趁着那破嗓子说话的空档,抬手道:“麻烦夫人回去告诉赵大人,多谢大人抬爱,小人出身贫寒,眼光短浅,配不上大人。”
  长于云炽在旁看明白了,原来是有人想娶裴大夫做妾,但是裴大夫不愿意。
  只见裴大夫起身要走,那女人一伸手揪住了裴大夫的衣襟。
  长于云炽站在角落眉头一皱,就要上去帮忙,门外正好有人进来。
  “让一让,让一让。”一个老实朴素的中年男子背着个黑色的药箱进来,分开了那女人的手,把裴大夫护在身后。
  “我徒儿不懂事,望夫人见谅。但是强扭的瓜不甜,希望夫人能跟大人说一声放我们一马吧。”
  那女人脸色不屑,“哼,古秋大夫,你靠什么护得住你这如花似玉的徒儿啊?”
  “难道这京城之下还没有律法了?”古秋大夫不卑不亢地问。
  “律法?”那女人转头看了一圈自己带来的人手,“我们又没犯什么事儿,只是我这手底下的人啊,总是受伤的,还望古秋大夫这里多多照顾了……”
  真是好无赖的做法,这意思是在说如果裴大夫如果不从,他们有的是办法来扰乱医馆。
  师徒两人一时噎住,那女人神气地坐着,抬抬下巴,她的人手又开始赶人。
  长于云炽看不下去了,给灰雁一个眼神。灰雁跟随安王多年,明白安王的性子,立马知道要怎么做了。
  正好一个健硕的男子过来正要赶她们走,灰雁高声呵道:“放肆,你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家大人是谁!”
  那健硕的男子看长于云炽的气质打扮确实不似一般人,不敢动作。其他人也被这一波动引起注意望向这边来。
  “在安王殿下的眼皮底下居然有人敢这么嚣张!”灰雁话一出口,在场的人一下子都楞住了,人们不敢相信前几天刚回京城的那个立下战功的二公主安王殿下会出现在这里。
  长于云炽不紧不慢地走到人们眼前,那女人的破嗓音更破碎地结巴了起来,“你……真的是安王殿下?”
  问出这话来她心底已经有七八分答案了,又有谁胆敢冒充皇家公主呢?
  “可好好看清楚了。”灰雁拿着特制的令牌举到那女人眼前,成了压倒女人最后一根浮草。
  那女人立马跪下身,扯着嗓子哀求道:“安王殿下,请恕小民无礼,请恕罪,小民也是受人唆使啊……”
  “不知安王殿下到访,请恕草民怠慢。”古秋大夫师徒也跪下身,很拘谨的样子。
  “平身。”长于云炽抬手让其他人起来,转而才慢悠悠地问那女人,“你说靠我护不护得住裴大夫啊?”
  “小人知错了,小人不敢了……”
  “错哪里了?你们也没闹事,只是兄弟受伤了来看病是不是?”长于云炽面容温,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暗含狠戾。
  女人心中发慌,她知道安王殿下一直在场,自知理亏,不敢反驳,只能不住地求饶,“小人错了,小人不敢再闹事了……”
  长于云炽看这她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了,打断道,“好了,你回去告诉他们,不要再来找麻烦了,知道了么?”
  “好好好,谢安王殿下……”女人立马磕了几个响头。
  “走吧。”得到了命令,破嗓子和她的人不到一口茶的功夫就消失了。
  “多谢安王殿下。”古秋大夫说着就要下跪,长于云炽扶着他的手阻止他道,“不用不用。”
  长于云炽余光瞥见裴大夫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于是向他问道,“裴大夫,说起来本王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他低着头回道:“回殿下,小人名裴梓安。”
  长于云炽看着裴梓安清秀俊逸的面容,低垂着眉眼细长,说不出的柔和乖顺,难怪别人想要逼他就范了,长于云炽轻轻念着他的名字:“梓安……真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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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8/20 09:18:52

第三章    
  中元节。
  长于云炽见惯了宫中的欢歌艳舞,也不喜与宫中人打交道,默默地在席位上吃酒。
  一曲竹间剑舞表演,乐曲节奏得当,领舞颇有气势,但舞姿不够飘逸,少了一丝竹间穿梭的的轻快。
  突然间,领舞一个飞跃,跳出舞台,踏着舞步来到了长于云炽面前。
  长于云炽倒不担心人行刺,毕竟舞剑是经过宫中删选的未开封的剑。长于云炽只是讶异于这突然的插曲。
  领舞在长于云炽面前,微微一躬身,从腰间掏出一小瓶酒,摆明是要敬酒的意思。
  长于云炽直觉此人有些眼熟,多看了几眼才想起是幼时的伴读,礼部尚书的小公子方眀岚。他俊朗的脸带着笑容,眼神中透露着期待与不易察觉的羞怯。
  长于云炽礼貌地回以一笑,并举杯与其对饮,表演又继续进行。
  方明岚是礼部尚书老来得子,听说出生时早产,他家人对他很是宠溺。
  长于云炽对于方明岚并没有多深刻的印象,只记得他幼时爱哭,总是很胆怯不敢和长于云炽说话的样子。
  歌舞宴席后宫里也兴放河灯,可是长于云炽想看的是城外人们放河灯的热闹景象,星河点点,都是人们情真意切地对美好生活的祝愿。不似宫中,虚情假意,仅仅是粉饰太平的表象。
  长于云炽早早地出了宫,到京城外的河岸上走一走,不料遇到了熟人。
  裴大夫的脸上有一些惊讶,他身旁还有一个年龄相近的高挑女子。
  “参见安王殿下。”
  “在外不必多礼”长于云炽给她们免了礼,让她们不必拘束。“这位是?”
  “这是古孙大夫的女儿,古孙月。”
  “见过安王殿下。”古孙月鞠了礼。
  长于云炽点头,不知是灯光不够明朗还是古秋小姐天生,长于云炽看着她脸庞有几分严肃。
  长于云炽没有多想她看向裴梓安,他手上托一盏橘色如蜜枣的河灯,映照着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如烛光般温暖的气息。
  “裴大夫许的什么愿望?”
  “不过是些平常的身体康健罢了。”裴梓安淡淡一笑。
  “安王殿下也来放河灯?”古孙月问。
  “在宫里放过了。”
  接着,裴梓安和古孙月把河灯放进河里,一盏盏灯光映着摇曳的水流缓缓向前,好像倒垂的星河。
  “不知安王殿下许的什么愿望?”裴梓安问。
  长于云炽目光一直看着远方的星河,回答道:“我的愿望不过是长寻强盛,百姓安乐罢了。”
  长于云炽的语气就如同这夜色一样平淡,裴梓安心中觉得这一刻的安王似乎是寂寥无力的,就像是这期许是遥远而不可及的一样。
  翌日,北边传来战事,北夷蛮趁中元节军中守备松懈,发起战乱,朝廷即刻讨论应对措施出兵支援。
  长于云炽从朝堂上下来便闷闷不乐,她的贴身侍女青雀一边给长于云炽上药一边宽慰她的主子:“殿下不要不开心了,等殿下及笄之礼之后,殿下在请战也许陛下就答应了?”
  青雀本来是不懂药理的,但是因为安王习武之后难免受伤,安王又不太在意,青雀只好去学,甚至连安王常用药都是她来配制的。
  “别说父皇了,连皇姐也不想让我上前线。”长于云炽愤愤不平回答。
  她不知为什么心里隐隐感觉到此次回京,就很难上前线领兵了。
  长于云炽心里烦闷,等青雀给她重新包扎好伤口,长于云炽才无奈地去酒楼听曲解乏。
  酒楼里的人熙熙攘攘来了又走,长于云炽坐在二楼的雅座眺望窗台。
  桌上已经摆了四五坛酒,灰雁知道殿下心里不高兴,也不敢多做劝说。
  长于云炽又喝下一口酒,余光瞥见楼下有个收悉的身影,长于云炽定睛一看,这不是裴梓安吗?
  “裴大夫!”长于云炽大喊了一声,人没有反应。
  长于云炽拿起桌上的点心,准确无误地扔在裴梓安前面。
  裴梓安疑惑地抬头,便看到安王在楼上和他打招呼。
  “裴大夫这么晚去哪呀?来陪我喝两杯吗?”
  裴梓安在楼下犹豫了几秒,便上楼了。
  “坐,裴大夫。”长于云炽随手,示意他坐下。
  裴梓安随了礼,没有坐,他看安王殿下皎洁如玉的脸上比往常红润几分,便问:“安王殿下您醉了?”
  “本王没醉。”长于云炽又举起手里的酒杯,“这的青梅酒怎么能比得上东南的呢?”
  一口饮尽,京城的青梅酒确实不如东南的浓郁甘甜。
  裴梓安看了看桌上好几个空酒瓶子,问:“安王殿下有心事?”
  长于云炽自己倒了一杯酒,喃喃道:“身在皇家,心系天下……不说了,裴大夫快坐下陪本王喝两杯,有机会让你尝尝东南的青梅酒,比这的好喝得多了。”
  裴梓安猜想许是因为朝堂的原因让安王不高兴,又不好直言,只道:“安王殿下,心系社稷,但酒多终伤己,望殿下少喝了。”
  “裴大夫说的是。”长于云炽杏仁的眼眸像喝醉了一样迷离,殷红的嘴角噙着笑,“那裴大夫陪本王喝两杯?”
  裴梓安不常喝酒,但这样的安王殿下他不知道如何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来了。
  长于云炽欣喜地给裴梓安倒酒,裴梓安受宠若惊,连忙把酒从安王手里取走。
  “来喝一杯。”长于云炽举杯说道。
  裴梓安拿起酒杯,仰头喝尽,剑眉微蹙,一看就不是能喝酒的人。
  “倒酒。”长于云炽继续说道。
  又一杯酒下肚,长于云炽随手拿起酒坛要倒酒,裴梓安阻止到,“殿下您少喝。”
  长于云炽装糊涂,“酒余半满,不喝岂不浪费了?”
  说着就要继续往杯子里倒酒,裴梓安伸手要阻止,两手触及之间,长于云炽手里的酒没拿住,全倾倒在自己的左臂上。
  “啊,殿下。”灰雁首先反应过来,倒吸一口气。
  纱衣轻薄,灰雁将衣袖掀开,纤长的小臂被绢细纱布卷着,如今已湿了一截。
  “殿下恕罪!”
  裴梓安手上并没用上力气,但是他也没意识到,他的注意力全都被安王殿下包着纱布的手臂吸引了,“殿下您受伤了?”
  “无碍。”长于云炽说道。她自己的伤心里还是有数的,已经结了痂,这点酒倒上去没什么问题的。
  灰雁却是不满,生气地说道:“怎么能没事呢殿下,你这大夫也太鲁莽了!”
  “唉,没事。”长于云炽对灰雁说道。
  灰雁撅着嘴不说话了,但手上还是轻轻地用手帕擦拭,又解开纱布,将湿的一截剪掉。
  随着纱布松开,裴梓安看到那纤长莹白的小臂上划了约莫有半尺长的刺目刀伤,裴梓安不由得呼吸一沚。
  如此莹白的手臂不应该有这样的伤啊。
  裴梓安想上前帮忙,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合不合适,踌躇了半天,只说出了一句,“安王殿下上次怎么没让小人看手上的伤?”
  “本王不是在你们那里拿药了?”长于云炽回道,虽然她并没有用上从裴梓安那里拿的药。
  “这……这哪里是……”
  许是因为自责,裴梓安说话的声音不如往常清澈,听起来像小猫抓一样挠人心。长于云炽眼神一眯,调笑道:“裴大夫心疼了?”
  裴梓安眼神闪躲地瞥过头,抿了抿嘴,“安王殿下……”
  “哈哈。”长于云炽轻笑两声,“那裴大夫给本王开些去伤疤的药吧。”
  “好。”裴梓安点了点头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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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8/20 09:29:34

第四章    
  长于氏的公主意义非凡,所以长于云炽的及笄之礼也尤为重要。
  长于云炽要到先人祠堂行祭祀之礼,在宫中百官前行加冠之礼,最后在城门向前来敬仰的百姓行问候之礼,如此一来又过了几日。
  这天,长于云炽办完事回城,偶然想起什么,并没有直接回府。
  长于云炽来到医馆,不见裴梓安,店里的伙计自然认得安王,便引她到内院去找裴大夫。
  “好久不见,裴大夫。”
  裴梓安正在收拾草药,闻声抬头,有些惊讶,“参见安王殿下。”
  长于云炽佯装责怪道:“裴大夫,不是说要给本王伤药吗?为何一直不见送来?让本王惦念了许久啊。”
  “小人之错。”裴梓安赶紧赔了礼,从怀里掏出一个圆润的白玉小瓷瓶。
  自从上次见过安王殿下的伤,裴梓安日日都在苦心琢磨,如何配制药材才能治好伤疤不留下痕迹?
  毕竟如此长的刀伤,少不得总要留下一些印迹的。
  可安王殿下的手臂如此白皙细腻怎么能留下一点点伤疤呢?
  裴梓安犹豫着,将手中的药递给长于云炽,“安王殿下,您先用……如果不合适,您再告诉小人,小人给您换。”
  长于云炽接过药,白玉瓷瓶可不是一般的医馆里常备有的。
  “嗯,裴大夫给本王的肯定是最好的。”长于云炽把药收起,又说道:“裴大夫,可是你还欠本王一样东西啊?”
  裴梓安长眉微蹙,前后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到欠了安王什么东西。
  “请安王告知。”
  “礼物啊!”长于云炽轻笑道,“本王的及笄之礼啊?”
  裴梓安一愣。
  他没想到安王殿下会问他要及笄之礼,可是他身上也没有什么有能配得上安王的物件,只好窘迫地回答道:“小人身无长物,没有东西能送给安王殿下……”
  长于云炽没有接着他的话说,转而问:“本王的城门之礼去了吗?”
  “自然。”裴梓安小声回道。
  那日,长于云炽站在城门,金袍秀凤,簪玉鎏珠,眼神间透露着睥睨天下之感,很美得不可一世。
  “敬仰之礼也去了,为何未给本王准备礼物?”长于云炽无赖地追问,像是讨要糖人的孩童,丝毫不似那日目空一切的皇子。
  本来百姓就不需要向公主献礼……
  裴梓安本就不是能言善辩之人,被长于云炽连番追问问得手足无措,仿佛真的是自己的不对。
  “裴大夫,你看你的名字里面有一个安,本王的名号也是安,说明本王和裴大夫很有缘啊,是不是?”长于云炽一边走近裴梓安一边说,还不待裴梓安回话长于云炽便说道:“裴大夫,本王今后可以叫你梓安吗?”
  苦涩的草药空气中不时混入几丝清雅的花香,无端引起波乱。
  裴梓安脸上不易察觉地添上几抹绯红,局促地颔首回道:“当然可以。”
  “那你以后在本王面前不要用谦称了。”长于云炽忽地一笑,笑如日光般纯粹,“本王就当你送本王礼物了。”
  日子渐凉,秋意起。
  北边的战事连连败退,此次北夷蛮似乎做了很充分的准备,来势汹汹,还有持续南下的趋势。
  朝堂上位高权重的大臣都力主求和,可是每次求和不是本国单方面输出大量财物粮食,就是退国境界限,还助长了贼寇嚣张的气焰。
  长于云炽在太子殿内踱步,实在没有办法安心坐下。
  “皇姐,你难道也属意求和吗?父皇不见我,也是求和之意?”长于云炽眉头紧皱,焦急地问道。
  “战场并非儿戏,朝堂也不是任凭一人之力便能左右,我亦不想求和。”长于韶宣重重叹了一口气,撇过头去。
  “那为何不愿让云炽到战场一试呢?皇姐你明知,每次求和,国土退,国力弱,伤国之本!”长于云炽言辞恳切,她不信她一直以来最能明辨事理的皇姐会不懂这样的道理。
  “可是长寻国不能承受失去公主了!”长于韶宣高声回到。
  长于云炽嗤笑道:“就因为如此?皇姐,云炽从上战场的一刻起就从未想过我牺牲会如何,而是我若赢了会如何!”长于云炽眼神决绝,坚定地说,“就算到最后长寻国不出兵,我也一样会去北边,我一个人去,皇姐能拦得住我吗?”
  “你……”长于韶宣哽住,她知道长于云炽向来说得出做得到。
  长于韶宣无法,紧闭双眼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好。你想出兵,可以。但是你要答应皇姐三个条件。”
  长于云炽听到皇姐肯助她出兵内心忍不住兴奋起来,让她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第一,到了战场,不可冒进,宜守不宜攻。”
  “好。”
  “第二,无论输赢,你都必须给我活着回来。”长于韶宣一字一句咬得很重,眼神中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
  “好。”
  “第三。”长于韶宣叹了一口气说道,“迎娶礼部尚书之子方明岚。”
  长于云炽瞪大眼睛,“什么?”
  “你娶了方眀岚我才好给你做安排……眀岚他……一直很喜欢你。”
  “可是我从来不曾心仪他……”
  长于云炽突然想起中元节那日,方明岚为什么会向她献酒,为什么会上台表演,原来都是有皇姐的安排吗?
  “皇姐就问你一句,娶还是不娶?”
  长于韶宣不容商榷的语气,以及凌厉的眼神,是长于云炽从来没有见过的。
  长于云炽知了,如果她不答应,皇姐就很难再助她出兵的事宜,长于云炽无可奈何,“好,我娶……”
  很快,红绸高挂,锣鼓喧天。安王府迎娶了礼部尚书之子方明岚。
  长于云炽并没有把婚礼放在心上,她的要求只有一个,一切从速。婚礼办完的第二天就请辞去了北边。
  然,无论再如何仓促的婚礼毕竟也是长于公主与尚书公子的婚礼,京城中的百姓几乎无人不知晓,当然其中也包括裴梓安。
  裴梓安不曾想到,那个前些日子还叫他梓安的人转眼就娶了他人为妻,之后竟是长久的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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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遵循母亲的遗言,装成废物去给别人做上门女婿,为期三年。 现在,三年时间结束了...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8/20 09:31:56

第五章    
  不知不觉,在北漠已过去一年。
  这一年,安王带领士兵击退了北寇,虽然因为无法深入敌营,所以北边夷蛮一直清除不尽,但安王殿下多谋善断,屡次打败敌寇,又训练将领,整理治安,将北边治理得井然有序,一片向荣。
  起初,因为安王殿下年轻,所以总有些人怀疑安王殿下的决定,虽说是长寻国公主,但有些人内心是不能服从的,只有当安王大败北寇之后,将领们才真正信服他。
  北漠寂寥,夜已深沉,还有一盏昏黄的烛灯在房里苦苦支撑着。
  “殿下,已经快到寅时了,该休息了。”青雀端了一碗热参汤放在安王的桌子上,看见安王疲倦地揉了揉眼睛,便如常地到安王身后给她揉揉。
  信任越多,责任也就越大。
  有多少人知道殿下总是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还在忙碌?
  长于云炽扶额,长叹一口气,“这两日本王总是心绪不定,得把这些奏章批完……”
  翌日。
  晌午未到,长于云炽就收到一个紧急的消息,连忙把北漠的事情安排好便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赶回京中。
  心中只有信上几个字:
  父皇病重,速回。
  皇上突然病倒了,夏皇后在身旁衣不解带地守了三天皇上才醒来,长于云炽回京之时,皇上已经度过最凶险的几日。
  这天天气晴朗。
  皇上吃了饭后精神不错,便叫正在陪同的长于云炽到花园去走走。
  长于云炽心想父皇许久未出门,想来也有些烦闷,便同意了。
  此时已是秋末,花已败了许多,还好人心情不败。
  父女在御花园里慢慢地踱步。
  “可别叫皇后知晓了,不然她是不让会朕出来的。”皇上悻悻地笑道。
  “母后是怕父皇着了凉,如今秋末风清,父皇还是不要久留的好。”长于云炽说。
  皇上走到一处凉亭坐下,长于云炽跟着坐下。
  “朕的云儿越来越懂事了,以前总是贪玩胡闹,现在也能好好帮着太子处理政务了。”皇上微凉的手握住长于云炽,“云儿你可曾怪过父皇偏心否?”
  “不曾。”
  长于云炽知道父皇说的是什么意思。父皇对从小长于韶宣就严格教导,对长于云炽则宽容溺爱,长于云炽很早就知道父皇对她们的期许是不一样的。
  “朕还记得你的母亲……”皇上徐徐说道,“是那么的洒脱自在,天真爱笑,朕也向往那样的生活,可是……朕不行……朕希望朕的孩子起码有一个是自由快乐的。”
  “你出生的时候,天边的晚霞灿如火焰,故取名为云炽……朕从来没有刻意引导过你的性子,可是你的脾性像极了你母亲。”长于锦苍白的手拂过长于云炽的鬓发,目光好像从长于云炽身上看到了其他人的影子,“明明自己很辛苦,却总不叫他人知晓。”
  “父皇……”长于云炽回握住皇上的微凉手。
  “好了,回去吧。”皇上站起身,“不然皇后该怪罪咯。”
  那天之后,寒风入侵,日子一天天变凉了。
  父皇的身体也如同这天气一般每况愈下,竟熬不到小雪就走了。
  长于韶宣顺理继位,登基大典那天,京城下了今年第一场雪。
  登基大典结束后,长于云炽从太平殿出来已是戊时。
  这天本该高兴的,可是长于云炽却高兴不起来。
  年少时长于云炽想着,当皇姐为帝,她要为将,为皇姐征战四方,安定国土。
  可是……
  父皇走得太快了,皇姐已经登上皇位,而她还什么也没有……
  长于云炽骑马走在出宫的路上,雪零零碎碎地飘旋下来。
  长于云炽想起,去年在西北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有人告诉她:
  下第一场雪要和最想念的人在一起。
  想念的人么?
  长于云炽突然策马,对身后的灰雁喊道:“殿下你去哪里?”
  “去找一个能赏雪的人。”
  长于云炽的声音消失在马蹄声中。
  正要出城,长于云炽莫名想起那个穿着素净衣裳在诊脉的男子,调转马头来到了医馆,不出意料地,医馆是关闭的。
  长于云炽正要走之时,医馆的门却缓缓打开了。
  从医馆里走出一位抱着孩童的妇人,和一个熟悉的男子身影。
  长于云炽赶着马儿走上前。
  裴梓安正要关门,听见马蹄声停下,一抬头,骏马红衣,那个女子笑靥如四月海棠盛开。
  裴梓安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这场景是不是真的。
  “裴大夫不请本王进去坐坐?”马上的人说道。
  裴梓安失态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安王殿下,快请进。”
  长于云炽进门,裴梓安带着担忧之色上上下下打量安王,“安王殿下您怎么来了?可是受伤了?”
  长于云炽笑道,“本王不受伤就不能来看梓安了么?”
  “安王殿下当然可以来……”裴梓安淡色的唇微抿。
  长于云炽正要解开肩上的披风,裴梓安伸手去接,“让小人来吧。”
  裴梓安仔细用修长匀称的手扫下披风上缀满的雪。
  长于云炽看着眼前的男子比起一年前个子高了些许,年少的青涩样子长开,五官更显俊朗,长眉如画,鼻若峻岭,一双琥珀琉璃般的眼眸还似从前那般温润。
  长于云炽转眼看向窗外,窗正对着内院,院里灰蒙蒙的一地白雪和空荡荡的竹架,好不孤寂。
  “这是京城第一场雪吧?”长于云炽问。
  “是。”裴梓安走到安王身旁回。
  长于云炽回头,她想问问裴梓安有没有听说过,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要和最想念的人在一起,可是话到嘴边突然问不出口。
  她要以什么样的身份来问这句话呢?
  第一次感觉到这种莫名的情感堵在她的心头。
  “安王殿下?”裴梓安疑惑道。
  “啊。”长于云炽撇过头看向窗外,掩盖自己的情绪。
  裴梓安却是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开口道:“安王殿下是在伤心吗?”
  伤心?
  的确,父皇离世,前途未明,还有许多事……
  “如果殿下愿意,可以告诉梓安。”
  长于云炽回过头,灰白的光打在裴梓安光洁如玉的脸上更多几分怆然,温润的琉璃瞳孔却像一股暖流穿过寒冬流到长于云炽心间。
  长于云炽缓缓开口:“父皇走了,本王还无甚功业……”
  “殿下节哀!先皇在上也会保佑长寻国的。殿下刚成年便领兵前线,打败北寇,怎能说无功绩?”裴梓安展开手中暗红的披风,未问允许,披在安王的肩上。
  裴梓安忽然想站在安王的身旁,能够在她累的时候让她依靠。
  此刻的安王是那么的单薄,瘦小的身子迫切地想承担太多。
  长于云炽看了看肩上的披风。
  如此温润如玉的男子肯定有许多人家爱慕吧,只可惜以自己现在的地位,没有办法给裴梓安更多的照顾。
  “本王记得梓安年有二十了吧,可有心仪的人家?本王可以替你……”
  “安王殿下!”裴梓安突然打断长于云炽的话,而后双膝跪下,两手敬于额前,“请恕小人欺骗之罪,小人还有一年方及弱冠……”
  “啊,是这样……”
  也对,当初见裴梓安之时明明看起来不过十之五六的模样,如今又长了身材,看起来才有弱冠的样子。
  “安王殿下,姻缘之事还请殿下能让小人自己做主,望殿下成全。”
  “本王明了,起来吧。”
  “谢安王殿下。”裴梓安垂首起身,盈盈的琉璃瞳孔此时像蒙了尘的夜明珠,失去光彩。
  长于云炽没有再多问,两个人无言看着窗外的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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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8/20 09:35:56

第六章    
  不过几日,西北镇关大将军盍然而逝,留下还未成年的一女一儿,西北局势骤然紧张起来。
  朝廷需派一位有威望的将领暂管西北领地,可是无人主动请缨。
  一来,西北气候严峻,长年严寒,内地之人往往很难适应。二来,到西北只是行暂管之责,一去不知几年对自己的地位并无甚增长。所以在京的将领无人肯请自去。
  “皇上请让我去吧。”长于云炽跪在殿前请求道。
  “不许。”长于韶宣放下手中的奏折,“朕已让兵部这两日举荐一人,此事莫要再提了,你只要好好在朝堂上辅佐朕就好。”
  “皇上!”长于云炽叹了一口气,道:“自我回京,我手里就没有拿过实权,夏太后和兵部李尚书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把权利分给我的!你不明白吗?”
  一边是自己的生母,一边是自己的姐妹,长于云炽也不想让皇姐为难的,只是眼看着这样的事一次又一次发生,长于云炽也忍受不住了。
  “云儿,你再等等,你再给朕一些时间……”长于韶宣皱眉,她知道一直委屈了云炽,本以为她当上皇上之后能给云儿更多的权利,可是终究还是止步不前。
  “皇姐,只要我在京城一日我就不会有权,兵力也大都掌握在兵部和右相手上,这不是我想要的……”长于云炽走到皇上身边,单膝跪在她身旁,“皇姐,你可还记得云儿说过,有一天皇姐坐上皇位,云儿就做你的大将军,为你征战四方。”
  “朕记得,可是朕……朕不想你去如此严峻的地方……”长于韶宣握住长于云炽的手,里面有太多的不舍。
  长于云炽回握住她,“皇姐,云儿不怕吃苦,云儿想看见长寻国盛世繁华。”
  翌日。
  长于云炽整装待发,带领军队从宫门出发,渐渐有百姓聚集,军队行进速度也慢了下来。
  “就送到这里吧,眀岚。”长于云炽停下马,对身边的方明岚说道。
  “殿下,眀岚也想去……”方明岚低声企求道。
  方明岚知道他体弱,不适合去北境严寒之地,可是他真的很想和安王在一起。他从小就爱慕安王,幼时羞怯不敢和她说话,少时知晓安王喜欢武艺便勤去练剑,后来能够嫁给安王是他这一生最开心的一天,可惜安王第二日便因为战事去了北漠……
  但是没关系,他可以等……等到安王回来。
  安王回来了,虽然因为先皇的病,安王成日留在宫中,但是每日还可见上她一面,偶尔还能和安王一起吃饭,他就很满足了。
  可是现在……安王又要去北境,不知要多久才能相见……
  “北境严峻,你受不得的,回去吧。”长于云炽淡淡说道。
  方明岚咬紧下唇,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口,眼里不由自主地积满泪水,低泣道:“殿下一定要早点回来。”
  长于云炽没有回他。
  长于云炽派人送方明岚回府,临走时回头看看身后的百姓。
  不经意间瞥见了一个素色白衣熟悉的身影,长于云炽定睛一看果然是裴梓安。
  裴梓安在人群中一直追逐着骏马红衣的长于云炽,目光对视之间,只见她嘴角轻抬,仿佛夏季最耀眼的一道光芒。
  裴梓安想说声再见,却又想起相聚太远,只得尽力挤出笑容,半晌才记得举起手挥挥。
  骏马红衣已回头走远。
  长于云炽来西北之前也是做了调查和准备,知晓西北常年严寒,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但是到了实地才发现还有许多问题要处理,诸如常年积雪道路不通,边境领地模糊等等,只是西北方并没有兴起强盛的外族,所以这些问题暂时看起来不构成危险。
  长于云炽到西北之时,班布一氏前来迎接,白氏带着一女一儿站在前。
  “参见安王殿下。”
  “免礼。”长于云炽从马上下来,扶起白相公道:“不必多礼,一切从简即可。”
  班布将军的一女一儿分立两旁。女班布琳皖虚岁十五,亭亭玉立,颇有风范;儿班布明皓年一十一,一表人才,明目朗星。
  由于长于云炽的府邸还未建成,所以暂住班布府中。
  一天夜里。
  长于云炽刚从外回来,路过花苑时,隐隐约约听到有几声低低的啜泣。
  长于云炽寻声找去,发现假山下蹲着一个黑梭梭的身影。
  长于云炽示意灰雁离开,自己走了过去。
  “是眀皓吗?”
  班布眀皓闻声惊慌地抬头,又大又明亮的眼里噙满莹莹的泪水。
  他站起来随礼,低着头小声说道:“安王殿下……”
  班布眀皓年纪不大,但是个头已经及至长于云炽耳边了,此刻他正低着头在努力地抹去白嫩嫩还有点婴儿肥的脸上的泪水,纤长的睫毛像沾满露珠的蝶翼,扑扇扑扇地又抖落一行泪珠,可爱又让人心疼。
  “为何在此哭泣?”
  班布眀皓攥着袖子,弱弱地回:“眀皓想母亲了。”
  “今夜星辰漫天……眀皓想看母亲有没有好好的……可是好多星星,眀皓、眀皓找不到母亲了……”
  班布眀皓从小受父母宠爱,心思单纯,想说的话就一下子说出来了。
  长于云炽安慰地摸了摸班布眀皓黑亮的头发,只见班布眀皓蝶翼般的眼睫又滚落了两行泪水,殷红丰润的小嘴说:“眀皓不敢在父亲面前哭……呜父亲也会很伤心……父亲说眀皓长大了,不能哭……可是呜……”
  长于云炽牵着他的手肘往池塘边走,这两日难得天气转好,无雪无雨,只有寒风不时扑面偷袭。
  长于云炽带着班布眀皓到找了一处干净的石阶坐下,“来,今晚本王陪眀皓好不好?”
  班布眀皓乖乖坐在长于云炽身旁,长于云炽抬头望着无边无尽的暗夜说道:“眀皓知道吗?本王的父亲也刚走不久呢?”
  班布眀皓突然才想起来,皇上去世,安王殿下也是刚刚失去家人。
  他吸着鼻子道:“对不起,安王殿下。”
  长于云炽脸色柔和,继续说道:“本王也很想父皇。本王小时候不爱习文常常犯错,可是父皇很少责备本王,本王很任性想去参军打仗,父皇一开始不同意到最后也无奈应允……本王知道父皇很爱本王,所以本王才更要做好,本王和父皇都想看到长寻国盛世太平。”
  长于云炽回过头,认真地看着班布眀皓:“所以眀皓也要成为一个能干的男子,将来帮助姐姐一起守护好西北。”
  班布眀皓点点头,他已经止住哭泣,只是明亮的眼睛上还挂着莹莹的水珠,大大的眼眶像兔子一样红红的。
  他抬起明亮的眼眸,定定地看着长于云炽,小心又期待地问道:“安王殿下我能抱抱你吗?”
  长于云炽轻笑,“当然可以。”
  班布眀皓一下子扑进长于云炽怀里,说道:“我爹说伤心的时候抱一抱,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安王殿下您觉得好一些了吗?”
  “嗯。”长于云炽轻轻回抱住他。
  班布眀皓坦然地埋在安王的项颈里,深深吸了几口气。
  安王殿下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他喜欢这个味道。  

史上最强炼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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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8/20 09:51:25

第七章    
  一年半后。
  “安王殿下,班布将军到了。”
  “请她进来。”
  长于云炽放下手中的书信,班布琳皖走进来。
  “参见安王殿下。”
  “你说。”长于云炽随手示意班布琳皖坐下。
  “外族有三分之一的部落不接受我们的交换条例,他们说玄石制成的兵器需有一定比例返还,药草的价格要抬一倍。”
  “哼,岂有此理!兵器是一成也不可能给的,药草的价格已经高出市价了,还不满足,口气也太大了。”长于云炽气愤地说。
  外族人是西北深处的分散的族群统称。
  去年开春,长于云炽开始整理军队,兴修道路,才发现个别边境的官员竟与外族人做不平等交易,只为了让他们少侵扰边境,无偿为他们提供武器与粮食。
  长于云炽一气之下连撤数职,西北一些不满安王的官员借由此事向皇上禀告,说安王有谋逆之心。
  皇上并不理会,反而加派了人手给安王管理西北边境,并嘱咐将领一致对外,至此再无上诉之声。
  自从断了输出,外族人便频繁来扰乱边境,好在都是不成纪律的组织,故而长于云炽加强了驻防点,又增补被犯村民的津贴,暂时维持。
  只是如此仅为权益之计,要想长久的安宁必须有强有力的兵马布防,但此事非一朝一夕能做到,为今之计就是达成和平协议,互不侵扰。
  只是长于云炽已经对他们妥协一次,这兵器是万万不能出让的,不然就是用自己制造的武器来伤害自己的百姓。
  “琳皖你有何想法?”长于云炽问到。
  斑布琳皖与长于云炽年纪相仿,两年间的交往她们更似亲友,长于云炽与斑布琳皖商量西北事宜,毕竟斑布琳皖以后是要做西北将军独挡一面的人。
  “不然如此,我们给他们让出一部分兵器,但是给他们制作的兵器是次等品,再适当降低一下粮草,殿下你看如何?”
  “不可,制造次等兵器难免造成不良隐患,害人害己。”
  沉默了一会儿,长于云炽长叹一口气,“没有办法稳定全部的外族,就离间他们,只要他们不联合起来,以西北的兵力还是可以抵挡的。”
  一个时辰过去,长于云炽和斑布琳皖从书房里出来。
  “安王殿下!”一个欢快的身影跑了过来,眼睛亮亮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让人看了就莫名心生愉悦。
  长于云炽嘴角上扬,“明皓来了啊?”
  “安王殿下,明皓许久未见殿下了,很是想念殿下。”斑布明皓睁着大大的眼睛,脸上还有些稚气未脱的圆润,虽然个头已经快如长于云炽一般高了,可是一开口还是十来岁的模样。
  “上个月不是才见过?”长于云炽道。
  “嗯……”斑布明皓皱着眉连连摇头,“上个月是上个月见的,明皓每天都想见安王殿下。”
  长于云炽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斑布明皓嫩生生的脸,对于他长于云炽更像是对弟弟一样的对待。
  “斑布明皓,你能不能收敛点。”斑布琳皖叹了口气,斑布明皓的样子就差没把喜欢安王殿下写在脸上了。
  斑布明皓没有听进斑布琳皖的话,眀亮的眼眸期待地看向长于云炽,“殿下,你又要去边境吗?”
  “嗯。这两日便去。”
  “啊?殿下……”
  听到这话,班布眀皓像泻了气的皮袋,耷拉着羽翼的睫毛,遮住了明亮的眼眸。
  “怎么了?”长于云炽疑问道。
  “唔……”班布眀皓扯了扯外袍,“再过半个月就是殿下生辰的……”
  ——长于云炽忽然想起皇上这两次来给的书信都提起了,希望她能回京过十八岁生辰,会另外委派将军驻守西北。
  只是这个节骨眼上,正要处理外族的事情长于云炽怎好回去……
  “皇上又催殿下回京了?”班布琳皖问道。
  “嗯。皇上担心西北起战事,可若是打起仗来本王更要留在这里。”
  “皇上也是担心殿下啊。”
  “眀皓也不想殿下受伤。”
  长于云炽拍拍肩膀班布眀皓,“放心吧,暂时还不会。”
  “那、那殿下你要早点回来,眀皓给你准备了生辰礼物!”班布眀皓抓住长于云炽的手很是期待地说。
  “本王尽量吧。”
  不过半年,离间计就起了效果。
  只是不难以控制的是偏偏是最有战斗力的部族带头起兵。
  天上还飘着飞雪,空气中弥漫着严峻紧张的气悉,长于云炽集结军队将领肃整待发。
  “殿下!殿下!”府中的手下阿七从远处跑来。
  长于云炽拿过阿七递来的信件,是皇上给她的私信,用了红丝线缠绕,表眀是十分要紧的事情。
  长于云炽拆开信件。
  lt;吾病深重,望汝速归。边境虽急,万勿留恋。家事有待,速归。
  什么?皇上病重?可是宫中的眼线并没有皇上重病的消息……莫不是皇上旧疾犯了?
  长于云炽双眉紧蹙,手指撵了撵信纸。
  “殿下,是何事?”身边的班布琳皖问。
  长于云炽攥紧了信纸收好,继而牵起缰绳,“启程吧。”
  皇姐见谅,这第一场仗云炽是一定要去的。
  缠斗数日。
  外族的攻势已经不如前几日一样凶猛,原因是外族人心不齐。虽然外族人打法不成规矩,难以预判,但胜在没有经过训练,我军尚可制服,只要不追赶落入敌方陷阱,便不足为惧。
  几次战斗,长于云炽大概摸清几方头领的套路,她带领军队回城的时候还想着接下来要召集将领们总结经验,安排好便可回京。
  城门下,远远就见阿七和什么人正在向她急切地招手。
  长于云炽策马上去,阿七身旁是宫里的人,手上拿着龙凤祥纹的诏书。
  “安王殿下你可算回来了!”阿七焦急道。
  “何事?”
  宫里的人把诏书递于长于云炽,“安王殿下,皇上急召您回京!”
  长于云炽只匆匆地在马上交待班布琳皖相关事宜,便匆忙踏上回京的路。
  诏书上写着——朕病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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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公司濒临倒闭,秦安安被后妈嫁给身患恶疾的大人物傅时霆。所有人都等着看她变成寡妇,被傅家赶出门。 不久,傅时霆意外苏醒。 醒来后的他,阴鸷暴戾:“秦安安,就算你怀上我的孩子,我也会亲手掐死他!”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8/20 09:58:31

第八章    
  长于云炽日夜兼程,把原本需要十天的路程缩短在五天之内,赶回了京城。
  当长于云炽赶回宫里的时候,她第一次感觉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像迷宫一样走不到尽头。
  长于云炽每跑一步都像灌铅一样沉重,她赶到皇上的寝殿,周围的气氛就像一场暴雨来临前,冷风瑟瑟,鸟兽藏匿,只有宫人幽幽的低泣清晰地传入耳中。
  她走进房门,入目的是一群宫人跪在两边,夏太后背对着坐在床边,繁服挡住了床上大半的身影。
  “皇上,云炽回来了……”
  没有人回应她。
  长于云炽不敢相信,她三步并作两步,跪在床前。
  “皇上,是云炽,云炽回来了!”长于云炽压抑着痛苦道,眼里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掉落下来。
  那个长于云炽曾经最熟悉的人,安然地躺在床上,脸色消瘦而苍白,全然是长于云炽最不熟悉的模样。
  长于云炽痛哭出声:“皇姐……啊唔……皇姐你看看云儿、云儿回来了啊……呜呜……”
  长于云炽颤抖着伸手触摸长于韶宣,脸颊冰凉。
  “别碰我的宣儿!”长于云炽的手被毫不留情地拍开。
  长于云炽身旁的夏太后,原本芙蓉的容颜此刻如同枯槁,神色惨恻,双目失神。她重新掖好了被子,喃喃道:“我的宣儿累了,她要休息……”
  长于云炽缓缓转身,向长于韶宣的贴身的随从曼青问道:“皇上什么时候去的?”
  不曾想,这话竟惹怒了夏太后,她狠狠揪住长于云炽的衣襟,颤抖道:“你个弃子!我的宣儿没有走了!她只是累了,她只是累了!”
  “太后!”长于云炽稳住夏太后撕扯的双手,对宫人说道:“扶着太后,太后累了。”
  眼前的这个曾经骄傲的美人失去了此生致爱,不到两年又失去了宠爱的女儿,此刻如同被暴雨席卷的娇花,难以复原了。
  而她又何尝不是失去了两个至亲的人?
  从此就只剩她一人了……
  lt;吾妹云儿,吾已感时日无多。国事繁重,无法事事妥帖,吾心不从。吾知云素来聪慧,凡事一点即通,然时不对人,委以顽乐。所幸云从政从军,事事出众,吾心甚慰。姊妹今后无法相照,吾心愿云遇事多权衡,勿忘衷心。
  长于云炽手中拿着皇上托曼青留给她的最后一封书信,以及桌上厚厚一本朝廷官员的注释。
  傅太医说皇上是弱疾之症,强撑了一年不让外人知晓,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原来皇姐早已有预感。
  ……
  七日后。
  长于云炽登上了皇位。
  即使长于云炽万般不愿,她也无可奈何。
  同样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还有许多位高权重的大臣,这意味着他们一直以来苦心经营的棋局被打破了。
  如今的皇帝是一枚孤棋,要重建一个棋局不容易,但相对的一枚孤棋要连结一个棋盘也步步艰难。
  国不可无君,而她是唯一的选择。
  长于云炽登基的这天,是她在宫中这么久以来,头一次有这么多大臣给她敬酒,头一次听见如此多的赞溢之词。
  长于云炽回到寝殿,斥退了所有宫人,一个人在偌大的宫殿中喝酒直到三更。
  今晚的月亮出奇的明亮,灰白的月光从窗外洒下,用清冷的气息将寝殿团团围住让人到无尽的寒冷。
  只剩她一人了啊……
  春寒料峭,冷风沁骨。
  长于云炽躲过了宫中所有人,跑出了宫外。
  她来到一个熟悉的医馆的院子,灯都熄灭着,她在门外定定站着。
  长于云炽出来的时候没有穿外衣,此刻站在门外渐渐发觉寒意冻人。
  “是谁?”
  房间里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好像黑暗中一点星火。
  裴梓安今夜正是辗转难眠,一睁眼看见门外有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问也不见回答,疑惑起身。
  “是谁在外头?”
  裴梓安开门,一阵冷风扑面,门外那欣长的身影背着光,昏暗之中也难掩其华贵的气质。
  裴梓安怔在原地。
  是她,她终于来了。直到见到长于云炽的这一刻,裴梓安才清晰的发觉自己一直都在期望着能见到她。
  “梓安。”她开口,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悲伤,下一秒,一个寒冷带着些许酒气的身体扑进了他的怀里。
  “殿下……不,皇、皇上。”裴梓安感受到身上的人的寒冷,关上了门,却又不敢轻易抱住她。
  ——毕竟他们之间差距太大。
  “只剩朕一人了啊……”
  裴梓安能听出皇上话语中浓浓的悲伤,就像寒冷的冰雪透过身体清晰地传递到裴梓安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伴着呼吸中里微醺的幽香,裴梓安虚虚搂住皇上的肩膀。
  “皇上,请节哀。”
  此刻的裴梓安感到那么的无力,每次都只能用些单薄的语言来安慰。
  “只剩朕一人了……”
  长于云炽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呼吸着他身上干净的草木气味,才终于感觉到一丝温暖。
  这个肩膀好像比两年前更宽厚了,他身上干净温和的气息让长于云炽眷恋,如同候鸟越岭千山终于找到了栖息所在。
  温暖得不想让人离开。
  “皇上……需要梓安陪你么?”
  “嗯。”长于云炽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可是裴梓安却放开了她。
  长于云炽正疑惑,只见裴梓安低着头缓缓解开了自己的中衣,借着透进房门微弱的月光,长于云炽可以看到匀称结实的胸膛。
  长于云炽一下子被惊醒,慌忙扯住裴梓安的衣裳收起,“朕、朕不是这个意思。”
  长于云炽撇过头,有些慌乱的小鹿在心里跳动。
  裴梓安握住皇上扯着他衣襟白皙修长的双手,“皇上,梓安想给你一些慰藉。”
  “朕不需要你这样。”长于云炽抽出她的手,情绪有些低落,她来并不是想要裴梓安这种安慰。
  可是,裴梓安却误会为另一种意思
  ——皇上也许并不想要他……
  是了,
  如果皇上想要他,就不会每次离开都不告诉他!
  如果皇上想要他,就不会那个的雪夜说要给他安排亲事!
  如果皇上想要他,就不会现在才来找他……
  他们之间差距这么大,终究是他的妄想……
  可是,哪怕是只有一夜,只有一次机会,裴梓安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能够抱她一回!
  如果今夜不能够拥有皇上,恐怕今生就再无机会了,甚至想见她一面都难!
  裴梓安豁出今生最大的颜面,鼓起勇气,贴近长于云炽,轻声道:“皇上,请让梓安来安慰您把……”
  他抓起长于云炽的手,放在他结实温热的胸膛上。
  长于云炽的手被他胸口的温度一烫,呼吸一滞,她用多年制敌的经验反手揪住裴梓安的衣襟,一个侧身将他按在门上。
  “朕说了,朕不需要你这样!”长于云炽横眉怒发,她有些生气,她气裴梓安居然会把她想成这样的人……
  她更气的是她居然动心了!
  她想就趁着这次机会,借着酒气,把这个眼前这个温暖的男子要了……
  可是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她不能仰仗着身份地位强迫裴梓安为她献身!她想要的是两情相悦的鱼水之欢!
  裴梓安这么好,他应该和一个相爱之人过着平安喜乐的日子……
  “皇上,您不想要梓安吗……”
  裴梓安低垂着眼眸,琉璃珠子好像盛了一汪盈盈的湖水,再多一分就要溢出眼眶。
  那一种悲伤,好像冬天最寒的雪,夜晚最黑的夜。
  长于云炽有些迷茫了。
  莫非裴梓安喜欢她?
  她放开裴梓安,认真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喜欢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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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8/20 10:04:56

第九章    
  裴梓安靠在门上,他知道他已经惹恼了皇上,近乎无望地回道:“喜欢。”
  长于云炽眼睛一亮,凑近裴梓安,迫不及待地确认道:“你真的喜欢朕?”
  裴梓安缓缓闭上眼睛,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又缓缓睁开,认真地回道:“喜欢,梓安喜欢皇上。”
  “好,朕要你。”
  什么?
  裴梓安还没反应过来接受这巨大的转变。
  皇上便紧贴着他的胸膛吻了上来。
  轻轻的,软软的印在他的唇上,离开时还残留着她呼吸温热而诱人的香气。
  “抱朕。”
  丹唇轻启,原本不知所措的裴梓安像被甘露点醒一般,将她搂在怀里。
  长于云炽攀上裴梓安的肩膀,两个青涩的人鼻尖碰着鼻尖,齿磕着齿,唇舌纠缠,完全凭着本能去触碰对方的炽热。
  不知是谁先动了脚步,两个人纠缠着来到床边,扑倒在床上。
  裴梓安双腿跪在长于云炽身体两侧,双颊绯红,琉璃眼眸染上情欲的迷离。
  “让梓安来服侍皇上吧。”
  在情事中,一般男子都要先把自己身上的衣物脱完,表示对夫人的全身心交付。
  裴梓安将中衣脱掉,露出结实匀称的胸膛,每一道肌肉都长得恰到好处,这样标致的身材即使是多年从军的长于云炽也少见。
  裴梓安修长的手顺着人鱼线往下解开亵裤,露出深色的秘处,匍伏在草丛里器物一下子跳脱出来。
  暗红的阳具如儿臂般粗细,其上青筋盘桓,狰狞挺立,还有象征处子的暗色黛青线,看起来很是丑异,与裴梓安清风明月的气质完全不同。
  长于云炽也从未见过男子的性器,此刻多看了几眼竟自觉两颊发热,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黛青线是每个男子幼时都会留处子印记,月白色的印记随着年龄增长逐渐变暗,性器的增长也会使得黛青线断裂,难以仿制,只有遇女子阴水浇灌方可消失。
  裴梓安赤身裸体地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扑打在长于云炽粉嫩莹白的脸颊上,轻声道:“皇上,梓安为您宽衣。”
  长于云炽桃面粉红,轻吻裴梓安道:“说,你喜欢朕。”
  “我喜欢皇上,梓安喜欢皇上……”
  裴梓安回吻皇上。
  只要皇上喜欢听,裴梓安说多少遍喜欢都是愿意的。
  修长的手隔着衣物在长于云炽胸前摸索,像柳枝轻拂,划得人心荡漾。
  终于解下束衣,眼前冰霜玉骨的皎皎如月,粉嫩莹白的玉兔乖巧地伏在胸前,裴梓安不由自主地慢慢抚上,盈盈一握。
  “真美,皇上。”裴梓安入了迷似的,细细的吻沿着长于云炽的洁白纤细的颈向下,一双修长的手在长于云炽紧致滑腻的肌肤上游弋。
  长于云炽就像化成了水一样柔了身子,任凭裴梓安动作。
  裴梓安来到白嫩嫩的玉团前,红透的果儿娇艳欲滴,他张口含进了一颗,湿热的口舌轻轻一吮,一声娇柔的嘤咛传入裴梓安耳中。
  “嗯哼……”长于云炽紧闭双目,一双无力的手虚虚搂住裴梓安坚实的肩膀,这样的触感长于云炽从来没感受过。
  那灵活湿滑的舌围绕着挺立的乳儿打转,时而又用唇瓣含住,粗厚的舌苔舔过,又一次被含入温热的口中。
  “嗯……嗯哼……”
  难以言喻的快感传遍身体,长于云炽觉得自己像泡在不断加热的温泉里,她甚至感觉到下体正在隐隐流出液体。
  长于云炽推了推还在埋首吮弄的裴梓安,催促道:“够了……快点……”
  裴梓安抬眼就看到皇上情欲又羞怯的模样,更是惹人疼爱。
  他抓过皇上的青葱玉脂,放在口中舔舐,他记得这只手臂上曾有一条红褐的伤疤,现在白皙无暇,丝毫没有受过伤的痕迹。
  “皇上,您手上的伤是如何治好的?”
  长于云炽轻飘飘回道:“朕身上从来不会留疤。”
  裴梓安从来不曾介意长于云炽身上会有伤,毕竟长于云炽在军多年,留下伤痕也是难免的,只是没想到连上天都不忍心在这完美的躯体上留下痕迹。
  裴梓安亲吻着长于云炽柔软的小腹,一只手顺着圆润的臀部探入秘处,隔着亵裤,轻轻地打着圈儿,感觉到布料有些微微湿润。
  他有些欣喜,毫不犹豫脱下这最后的阻隔,两条纤长莹白的腿间,是娇羞粉嫩的花苞,细幼的毛发间已经有许湿润,就像清晨薄雾中待人采摘的花蕾。
  他双手抚摸长于云炽紧致细腻的长腿,用脸庞轻蹭长于云炽的花唇,呼吸间是温热而又甜美的幽香。
  听说要好好扩张才会在插入之时让女子没有疼痛之感,这是他第一次服侍皇上……说不定也是唯一一次,裴梓安想,他一定要尽他所能让皇上只感到快乐。
  “你在干……唔!”长于云炽本是要问裴梓安为何用脸蹭她那处,话还未说完整,柔嫩敏感之处猝不及防受到更强烈的侵犯。
  裴梓安居然用舌头舔了她的花穴!
  长于云炽两腿一紧,被裴梓安用力按住了,湿热的舌在两片花唇间来回舔弄,将整个花穴打得湿淋淋的。
  “……唔嗯……不要……嗯……”
  裴梓安却如同受到古惑一般,痴迷地深入去舔砥那娇嫩甜蜜的花穴。他的舌头沿着花缝舔入湿热紧致的穴口,长于云炽受不了这挑拨,一把推开他。
  “你……你怎可……舔那处……?”长于云炽慌乱道。
  裴梓安却是一脸不解道:“为何不可?是梓安做得不好吗?”
  “不,不是……”长于云炽不好意思说道。长于云炽虽然从小贪恋玩乐,行为大胆,但是在情事方面确实了解甚少,“那儿脏……”
  裴梓安松了一口气,双手打开长于云炽僵硬的双腿,再一次俯身,“不脏的,皇上哪里都不脏。”
  “唔……”
  裴梓安湿滑的舌探入花穴,里面娇嫩紧致,还有一阵阵汁液渗出,属于皇上身上独特的幽香更加清晰,花汁尝起来还带着一丝清甜。
  裴梓安反复用舌头尝试深入,皇上的花穴不自觉收缩,就像是在回应他一样。他张口将整个花唇含入口中吮吸,又挑开她的花唇,发现了深藏在花贝里的珍珠,小巧可爱。
  他用舌轻轻尝试舔了一下,引得身下的人一阵小小的战栗。
  “额嗯……”
  他对着珍珠轻舔慢捻,皇上不安地动了起来。
  “嗯、不要……啊额……别……”
  裴梓安却没有停下,反而勾着花蒂,吮弄起来,空气中都传播着淫靡的水声。
  长于云炽敏感的花穴被别人掌控,身体就像不受自己控制,根本无法反抗,快感爬至全身每一处骨髓,身下却如潮水泛滥,不断涌出。
  “皇上,流了好多水。”裴梓安舔了舔湿润的嘴唇,“我帮您清理干净吧。”
  裴梓安大肆舔过长于云炽的花穴,灵活的舌在花穴到处游走,每一次涌出阴水都被他贪心地卷去,还犹为不足的不时吸上一口。
  “额嗯……不要……嗯……”
  他压着饱满的花蒂,舌苔粗粗地一下一下舔过,最后又含着花蒂吮吸了几下。
  “啧啧……”
  羞耻的水渍声,强烈的触感,终于,潮水决堤,喷涌而出!
  “嗯啊——”长于云炽被这快感冲击,整个人像贝壳一样夹紧起来,忽而感觉到身下如泉水喷薄,整个人跌入云里,只剩花穴里的穴肉还在不由自主地收缩。
  长于云炽知道她这是高潮了!  

榻上欢:皇叔,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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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的小皇帝竟然被皇叔睡了,为堵住二人断袖的悠悠之口,皇叔决定为皇帝纳妃。“皇叔,朕不举,无法纳妃。”“无妨。”“皇叔,朕膝下无子,无人送终。”“无妨。” “皇叔,朕的洞房花烛夜你怎能进来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8/20 10:16:03

第十章    
  嘴角溢出阴水,裴梓安修长的手指擦了擦,又入口中。
  “皇上是否满意?”
  长于云炽杏眼半阖,檀口微翕,虽有些难为情,但那种感觉又实在太美妙,如入云端,又如下深海。
  “舒服。”长于云炽回道,她没有必要隐藏自己的感受。
  见裴梓安还一直未有进一步的意思,她催促道:“进来。”
  裴梓安抬起长于云炽纤长白皙的双腿,两指探了探湿濡的穴口,几乎没有什么阻碍就陷了进去。甬道里面柔软湿滑,层层软肉紧紧密密地贴上来,就像有意识的一样吮吸着他的手指。
  裴梓安手指在长于云炽身体里轻柔地按压转动,另一只手将长于云炽洁白细腻的长腿抬到嘴边,珍而又重之地亲吻,甚至不敢留下太深的痕迹。
  裴梓安换了三根手指进入,可是长于云炽花穴已经被撩拨非常难受,更深的地方也想要被触碰。
  不够,远远不够……
  长于云炽用纤白的小腿蹭着裴梓安有力的臂膀,“别弄了……快进来。”
  裴梓安暗红的阳具一跳,他也忍耐了许久,一直抱着让想皇上快活的信念隐忍到现在……皇上用着这样娇含情欲的姿态,用白嫩的细腿蹭着他,说着让他快进来的话。
  裴梓安再也没有办法坚持下去了。
  “好。”
  他将长指抽出,黏腻的银丝粘连着。他将花汁涂抹在自己的玉茎上,怒涨的阳具对准花穴,一点一点深入进去。
  那涨红的龟头完全不是三根手指可以比的,即使花穴里面柔软湿热,阴水充沛,可是那软肉紧紧地吸附着他的阴茎,让他寸步难行。
  他青筋微起,花了好大力气才忍住冲动一干到底,却只进入了三分之二,不能再深入,他又往后退了半分,尝试进入。
  “唔嗯……”
  裴梓安听到一声娇喘,抚摸长于云炽身体柔软的曲线,想要替皇上缓解不适。“难受么,皇上?”
  长于云炽说不清这感受,没想到穴肉会如此敏感,甚至能感觉到裴梓安的性器凸起的脉络,只要裴梓安轻轻一动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下腹,玉茎按压穴肉,身体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一般。
  “快……快进来。”长于云炽低声催促道,她想要快点结束这一折磨人的过程。
  媚眼如思,娇颜含情,长于云炽不知道这样的她对于裴梓安来说是多大的诱惑,他下身一沉几乎全部进入了她!
  “啊——”长于云炽轻哼一声,紧接着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抱住,湿热的吻流连在她的颈项。
  她,终于感觉被填满了,不止是身体,连心里也像被填补了空缺。
  不过须臾,长于云炽说道:“你动一动。”
  裴梓安得到了命令,终于开始浅浅地抽插起来。穴肉紧密地包裹着他玉茎,层层叠叠的内壁就像有无数张小嘴,一进一退都在吸吮着他的阳具,那感觉刺激得他全身的血液翻涌。
  “皇上,您感觉如何?”裴梓安在皇上耳边低声问道。
  “为什么……嗯,还叫朕皇上?”长于云炽不满道,明明他们的身体已经如此紧密……
  “唤朕的名字。”
  裴梓安怔了一瞬,在他心里能得到皇上一次的宠幸就已经死而无憾了,他做梦也没想过能像平凡夫妻一样唤皇上的名字。
  如果这是梦的话,就让他不要醒来吧。
  “云炽……长于云炽……”
  “梓安……”长于云炽回复道。
  裴梓安情不自禁地分身又胀大了几分,他所有的理智都在这时候断了线。
  “云炽……云炽……”
  裴梓安激动得甚至有些颤抖,双手搂住长于云炽婀娜的腰线,下身却控制不住大开大合地抽动起来,花穴分泌出更多的汁液,在肉体的拍打中变成淫靡的水声,在这深夜房内清晰可辩。
  “梓安……唔嗯……”
  裴梓安吻住香檀红润的小口,灵活的舌尖轻易地撬开了齿关,纠缠着里面的柔软,在方寸的空间内攻城略地,直至来不及咽下的清液顺着嘴角流出。
  裴梓安品尝到了酒味,混合着长于云炽身上特有的幽香,令裴梓安沉迷。
  他抬起长于云炽纤长的双腿架在肩上,这样的姿势能清楚地看到她娇嫩的花穴正在吞噬着他巨硕的玉茎,也使得性器进入到长于云炽更深的地方,阴水随着他的阳具抽动沾湿花穴周围,被拍打出白色的沫儿,不过插了十几下,就碰到了紧箍的深处。
  “呜……”长于云炽突然间挣动,裴梓安知道这是碰到皇上的宫口了,便更加集中地顶撞那一处。
  “不要……呜嗯……”
  从宫口传来些许钝痛,带着的酥麻的感觉蔓延全身,让长于云炽又想拒绝又想靠近。
  宫口是女子身体里最敏感的地方,也是孕育卵儿的地方。
  长寻国的男子想要怀孕就必须将阳具探入子宫内取到卵儿方能怀孕,一般来说卵儿需要精液的滋养才能更好地融合男子的身体,故而男子想要怀孕不是那么容易的。
  裴梓安也没有奢望过自己能怀上皇上的孩子,更何况长寻国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皇族长于氏女子会反常理怀上子嗣。
  裴梓安的想法也很简单,他只是想让皇上快乐。
  他一只手搂住皇上窈窕的腰肢不让她逃离,性器却毫不留情地往宫口顶撞,又快又凶,几乎整根抽出,复又整根插入。
  花穴里的软肉越绞越紧,玉茎被纠缠得想要交泻,裴梓安忍住冲动狠狠撞了几下,将阳具全部插入,终于,一大股阴水随之流出。
  宫口顶开了!
  “呜啊……”酥麻的快感如潮水从身体内部涌到四肢百骸,长于云炽艳丽的眼尾划过一行泪水。
  裴梓安的动作停了下来,舌头轻柔地舔过长于云炽昳丽的眼角,“对不起,皇上,是梓安鲁莽了。”
  长于云炽呼吸间回过神,不悦他又喊自己皇上,狠狠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裴梓安默默受着。
  龟头卡在宫口不动,让她的身体里蚀难受,她甚至用花穴吸了两下裴梓安的硬硕的性器催促他动起来,长腿主动缠上裴梓安精裸的腰。
  “用力。”
  裴梓安从怔愣中醒悟,又缓缓抽动起来。
  花穴里面的感觉愈加分明,龟头来回顶入宫口,连带着甬道的软肉也被狠狠研磨着,长于云炽甚至控制不住发出曼妙的呻吟。
  “呜嗯……嗯……”
  这甜美的声音,唤起了裴梓安凶悍的欲龙,他已经忍到极限了,几次抽插之间毫不留情,勃发的肉柱捣得阴穴翕合乱颤,翻腾出一波一波潮水,如将长于云炽顶入如深渊。
  噗嗤噗嗤的水声在房里回荡,粗重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情欲的气息将这寒凉的春夜灼热。
  “嗯啊——”
  一声婉转的低吟,长于云炽挣动起妖娆的腰身,穴肉里一阵抽搐痉挛,潮水前扑后拥地从花口喷出,她又一次到了高潮!
  裴梓安的欲龙被肉壁紧绞着,如潮的蜜水冲斥着分身。他顶着这波窒息的快感,咬住牙关恳求道:“请皇上……允许梓安射进去……”
  “快射……”长于云炽意乱情迷,紧拥着炙热的身体,花穴里还在情潮未退,又迎来一股精水射入敏感的子宫!
  混浊的液体从相交的部位流出,两个交织的身体紧紧相贴,又缠绵细密地交颈在一起。
  长于云炽轻轻咬了一口裴梓安殷红的上唇,嘴角噙着餍足柔媚的笑意,轻声道:“再来一次。”
  裴梓安半挺的阴茎又再一次填满长于云炽的花穴,就着两人白浊的淫液,再一次晃动起来。
  旖旎缠绵的情欲不知持续到了深晚几何……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一个普通的大三学生,开局被甩,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8/20 10:31:26

第十一章    
  裴梓安看着怀里安睡的人,秀美入骨,呼吸轻颤,恬然地躺在他的怀里,手轻轻拂过她的眼睑,细长的羽睫下隐隐能看出一片灰暗。
  皇上太累了,他不能这么贪心,让皇上好好睡吧。
  裴梓安凝视着长于云炽许久不忍闭眼,他害怕天一亮,这么美好的梦就醒了……
  清晨。
  长于云炽在一个暖热的怀抱里朦胧地醒来。
  她恍然察觉,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熟睡过了……
  长于云炽缓缓睁开眼,对上裴梓安清明温润的眼眸,淡淡地对她一笑,“皇上你醒了?”
  长于云炽看着清隽的脸庞在她眼前,情不自禁地在浅淡的唇上落下一吻,有些意犹未尽。
  昨晚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余光了看眼窗外薄透的光亮,判断现在时辰也不算太晚,由于长久的习惯她已经有固定的醒来时间,即便是晚也不会太晚,马上就是上早朝的时间了。
  “要抓紧时间回宫了。”长于云炽道。
  裴梓安清润的眼眸暗了下来,长于云炽没有发现。
  “我……去给皇上打水来。”裴梓安起身道。
  长于云炽支起一边手臂,泰然自若地看着裴梓安精裸的躯体弯腰捡起散落的衣物,那柄如缨枪般的器物半挺着,代表处子的黛青线已经了无痕迹。
  裴梓安回头,发现皇上香肩半露,正坦然地看着他,不自觉有些发热,穿完衣裳不敢多看两眼,留下一句稍等就出门了。
  裴梓安心神不属地关门转身,未曾注意周围有人在。
  “梓安,今日怎么起晚了?”古孙月的声音响起。
  裴梓安猝不及防被叫住,心虚地回道:“是,是晚了些。师姐,梓安先去洗漱了。”
  古孙月眉头微敛,裴梓安回话的神情躲闪,往常这个时辰,裴梓安都会在前厅整理药材,今日怎么晚了?
  裴梓安打了一盆水,简单地洗漱完便赶紧回房了,发现皇上还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
  “梓安不过来伺候朕起床吗?”长于云炽道。
  虽然长于云炽一直以来四处征战但是好歹也是公主,都是有人在跟前伺候的,此刻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好意思。
  裴梓安从木桁上拿了衣物,长于云炽从床上半坐着起身,厚实的棉被滑落,露出白皙粉嫩的玉体,好似清甜可口的山荔,诱人尝鲜。
  裴梓安心猿意马,他多想抱住皇上,恳求皇上再多停留一会儿。
  可是,他知道再多停留一会儿也不能改变什么……
  皇上终究是要走的。
  长于云炽和裴梓安从房间出来,遇上了一直等在外面的人。
  “皇上?”古孙月惊讶道。
  古孙月直觉裴梓安今日的行为有些奇怪,就悄悄在转角处等着,不曾想居然看到了皇上从裴梓安房间里走出来!
  那他们……
  长于云炽没有看出古孙月心里复杂的想法,点头示意了就想要离开。她心里想着她昨晚来之时没有骑马,现在要在路上买一匹马赶进宫才来得及赶上早朝了。
  古孙月此时已经惊愕得忘记在平民百姓在国君之前的礼数,她叫住了皇上,恳切道:“皇上!您不该带梓安走的。”
  “为何?”长于云炽停下来,回头问道。
  “梓安心善,不适合待在宫里。皇上您若只是随性而为,请您放过梓安吧!”
  古孙月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敌意,让长于云炽很不舒服,长于云炽回问道:“你凭什么说朕是随意而为的?”
  “在您眼里裴梓安到底算是什么人?”古孙月知道皇上两年前来找过裴梓安,但是除此之外,这些年也再也没有其他联系,她有理由推测,皇上对裴梓安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裴梓安无权无势,您带他进宫,您能保证护他一辈子吗?”
  “师姐,你不要说了。”裴梓安把皇上栏在身后,他不想让皇上为难,他也害怕听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朕能。”长于云炽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在她心里她已经认定了裴梓安,就会和他一辈子相伴相守,不论他是不是天命之人。
  长于云炽牵起裴梓安的手没有多做解释就向外走去。
  裴梓安任由她牵引着,还沉浸在皇上的回答之中,只怕是这时裴梓安要去的地方是刀山火海他也会义无反顾地上前去。
  长于云炽买了一匹马,她忽然想起一直没有问过裴梓安愿不愿意跟她进宫,她可以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但是裴梓安的想法她不能不在乎。
  长于云炽放开裴梓安的手,认真地看向他问道:“你……想进宫吗?”
  “想。”裴梓安听见自己说。
  长于云炽明媚一笑,握着裴梓安的手上马飞奔回宫了。
  裴梓安被长于云炽放在自己的寝宫长平殿外,带他进来的是长于云炽的随从灰雁。他与灰雁也算是识得,只是灰雁对他的态度并不十分友善,此刻也只是像门神一样站在门外。
  不过一会儿,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子走进门,她作了个礼道:“女婢是皇上的贴身侍女,青雀。”
  裴梓安点头回礼,问道:“皇上赶上早朝了吗?”
  “回裴大夫话,赶上了。”青雀回道。
  裴梓安松了一口气。
  青雀是第一次见裴大夫,清隽俊秀,原来这就是主子一直惦记的人啊!
  “裴大夫不必担心,青雀还要感谢裴大夫呢,今日皇上气色甚好,想必昨夜辛苦裴大夫照顾了,皇上自西北战事,到如今已经快有两个月没有足睡过了……”
  裴梓安心中一怔,难怪昨夜,皇上才做了两次就睡着了,原来皇上这么久都不曾好好休息了么?
  “青雀虽然是第一次见裴大夫,可是青雀早就听说过裴大夫的人了,裴大夫的白玉瓷瓶青雀每次拿出来给皇上上药都要被皇上拿到手里把玩,青雀可从来没有见过皇上对什么药瓶子感兴趣呢。”
  裴梓安讶异,那白玉瓷瓶其实也只是上好的釉白瓷器,当时他的银两都花在药材上面了,根本买不起上好的白玉瓶,没想到皇上会一直留着……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8/20 10:47:26

第十二章    
  第一次正式的上朝长于云炽就明显地察觉到官员们刻意地为难,不就是为了让长于云炽知难而退,从此两相安好的意思么?
  所幸长于云炽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花架,反复周旋了几个时辰才把那些别有用心的官员打发走。
  长于云炽把裴梓安安排在了离长平殿最近的寝宫崇华殿。封裴梓安为侍君,位在妃位之下。
  她本想封裴梓安为妃,但是又怕过多优待难免招惹麻烦,只怕有人会对裴梓安不利。
  遵循旧例离帝王最近的寝殿都是备给天命之人的宫殿,但是长于云炽不理会,就想把人放在身边。
  帐绾轻飘,花烛摇曳。
  按例,侍君是没有册封之礼的,但是长于云炽还是特意交代让人把崇华殿好好布置一番。
  “本应红绸高挂,布告天下的,只是……”长于云炽垂着眼帘,手里摩挲着杯盏低声道,“……皇姐在先……委屈梓安了。”
  裴梓安将皇上的手握住,道:“梓安能得皇上所爱,不求其他。”
  长于云炽靠在裴梓安怀里,挺直的鼻翼若有似无地轻蹭裴梓安颈项。
  “以后朕好好补偿梓安,嗯?”
  裴梓安搂在长于云炽柔韧腰肢的手不由得收紧,香甜的气息喷洒在裸露的皮肤上,体内不受控制地燥热起来。
  长于云炽一个翻身,分开腿坐在裴梓安身上,女子柔软地方无限接近隆起的硬物。
  白玉指划过紧实的胸膛撩开衣襟,魅惑道:“今晚陪朕尽兴。”
  话语刚落,裴梓安便将皇上曼妙的身体抱紧,唇齿相交,迫不及待地要汲取皇上口中的蜜液。
  须臾间,横梁颤动,青丝散落。
  裴梓安的手落在长于云炽身上,就像在抚摸一件精美的瓷器,每一处都细细描摹。
  曾经他以为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却不曾想镜花水月成了真……
  裴梓安绵绵密密的吻沿着长于云炽的雪颈向下,修长的手在柔软白嫩的地方流连,最后张口将娇艳挺立的乳儿含进口中。
  “嗯……”一声嘤咛从齿缝漏出。
  裴梓安虽然对情事了解得不多,但他记得皇上每一处回应他的地方。
  修长的手滑过柔软的腹部来到芳草之地,已经微微湿润。灵活的手指在花唇外来回轻揉,连带大腿根部的细腻柔软的肌肤也很好地照顾到。
  裴梓安含着饱满的乳儿吮吸舔弄,修长的手指打开汩汩吐露蜜液的花唇,用濡湿的指腹巡觅羞怯的珍珠。
  “皇上这样舒服吗?”裴梓安原本温润的眼眸,此刻朦胧而深不见底,满含深沉的情欲,
  “舒服……”长于云炽轻叹着回道。
  裴梓安换另一边乳儿舔舐含弄,手指已经伴随着湿滑的蜜液开始探入穴口,在蜜道里抽插按压,还不时揉弄花蒂。
  长于云炽的身体很容易便打开了。
  不时,已经探入三个手指,小穴就像一个无底洞轻易地接纳,却又紧密切合地包裹着,一出一进都缠绕着。
  长于云炽用白净的腿来回蹭裴梓安紧实的手臂,余光瞥见裴梓安暗红的性器已然挺立怒张,她开口道:“不进来么?”
  裴梓安听完,抽出湿淋淋的手指,换上自己挺硬的阳具抵在湿润的穴口,“梓安进来了。”
  说罢,粗壮的性器便一寸寸深入小穴,一步步推开紧致湿滑的穴肉,将性器插入花穴。
  长于云炽不知,裴梓安的性器是异于常人的,好不容易将要把它全部吃下,已经感觉花穴里被填得满满当当。
  她分出神,用双腿盘住裴梓安精窄的腰身,戏谑道:“叫声好听的,朕才允许你动。”
  裴梓安箭在弦上,却又不知如何讨好皇上,只得带上几分请求的语言低声道:“皇上……”
  “不难为你了。”长于云炽轻笑,手搂住裴梓安宽阔的肩膀,伸出柔软的小舌舔过裴梓安桃红的丰唇,道:“动吧。”
  裴梓安目光一滞,心跳仿佛有一刻停止跳动,然而回过神,才发现是情欲占据了理智
  裴梓安紧紧地抱住皇上,“梓安何德何能,能够得到皇上的恩宠……”长于云炽能够感觉到裴梓安深埋的爱意,她极力地搂住裴梓安后背,回应道,“因为你就是梓安。”
  呼吸里是皇上身上清淡的幽香,裴梓安此刻已经无法思考。
  他就像是一匹蛰伏的猛兽,不知何时就要控制不住失去理智,因为拥抱皇上的感觉实在太好!
  他的性器在皇上花穴中抽动,柔软的肉壁紧随着他的动作,就像一张张嘴在吮吸着他的肉柱,舒爽之感直冲云霄。
  长于云炽也被快感包围,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感觉依然如此强烈。只要裴梓安动作,她的身体就像瞬间被卸了力气般,只剩下肉穴里的感觉十分清晰,被那青筋盘扎的肉柱胀满又顶入。
  深深地顶入窒息的小穴,抽插的动作越来越重,娇嫩的穴肉经不起几次拍打便呈现出水光淋淋诱人的嫣红。
  欲龙几次深入,不曾想轻易就触到了宫口。
  “皇上,您的宫口开了啊……”裴梓安在长于云炽耳边低声道。
  长于云炽也感觉到了,身体的反应很真实,龟头顶到的宫口酥酥麻麻的,传遍全身,从口里泻出的蜜液顺着臀缝沾湿了身下的被褥。
  裴梓安双手搂住长于云炽圆润的雪臀,奋力将阳具全部插入,龟头忽地顶入敏感的宫口。
  “额啊……”长于云炽婉转地呻吟一声,酸麻之感简直蔓延到脚指。
  “梓安会让皇上舒服的。”裴梓安快速地抽动起来,龟头次次顶入窄小的宫口,身体酸痒异常,却又莫名享受。
  肉柱一次比一次深入,连带着花穴的软肉也被碾压得七颠八倒,只懂得紧捁着肉柱一起进进出出,蜜液湿透了耻毛,在拍打中噗嗤噗嗤地配合。
  长于云炽渐渐适应了巨物的入侵,花穴被填满的感觉十分美妙,长于云炽不自觉地摆起了纤腰配合着吃下肉柱。
  心细的裴梓安怎会没有发现长于云炽的变化,随即肌肉紧绷,更加热烈地回应。
  “嗯啊……”裴梓安将长于云炽双腿抬起挂在臂膀,圆润的丰臀离榻被裴梓安大手掌控着,一边揉捏着丰润柔软的翘臀,一边性器毫不留情地整根插入花穴复又整根退出,带出的水液都打成一片淫靡的白色沫儿。
  “嗯……额啊……”长于云炽说不出拒绝的话,被巨物侵犯的感觉让她极爱又极羞。
  就这样,不知疲倦地抽插了百余下,长于云炽率先抵挡不住快感,花穴一阵颤动,潮水喷洒而出。
  裴梓安停下动作,享受着花穴热液的浇灌及强烈吮吸,快感直冲性器,一股股射入皇上未过高潮的身体里。
  裴梓安温柔地抚摸长于云炽曼妙的曲线,亲吻她莹白的脚踝,呢喃道:“皇上……皇上……”
  长于云炽挣脱裴梓安修长的手,用白皙红润的脚低住裴梓安的肩膀,“为何不叫朕的名字?”
  “于礼不合……”裴梓安回道。
  “朕就是理。”长于云炽情潮未退,脸色绯红,但是说出口的话还是不容置喙。
  裴梓安俯身抱住皇上,呼吸相交,两唇又黏腻地亲吻在一起。
  他高兴的说道:“云炽。”
  长于云炽回搂住裴梓安,“无人之时都可以叫朕的名字。”
  长于云炽狡黠一笑,“特别是在情事上。”
  埋在长于云炽花穴中的性器反应迅速,又胀满小穴,长于云炽也配合地回应它,不安分地一张一翕。
  裴梓安眼神一暗,吻住长于云炽红润的小嘴,下身又开始缓缓抽插起来。
  性器埋在花穴里不知疲倦地顶入抽出,按照常人来说,男子射一次二次便已尽力,但是这夜,裴梓安生生来了好几回,白浊滴滴答答地流湿了柔软的被褥,噗嗤噗嗤的拍打声直到深夜。
  第二日,长于云炽在裴梓安怀中醒来,在裴梓安生疏地服侍下穿戴好衣裳。
  “梓安,晚点到太医院当值也可。”长于云炽说道。
  在长寻国,帝王的妃子位在侍君便可封职位。裴梓安在宫里还能继续学习医术是十分高兴的。
  “不,皇上,梓安想去。”
  “好吧,今日不要太累了,傅太医是皇姐生前的御用太医,医术精湛,她会好好待你的。”长于云炽嘱咐道。

新婚夜,植物人老公忽然睁开眼
简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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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8/20 10:52:33

第十三章
  案牍劳形,窗间飞马。
  转眼间,就到了长于韶宣的七七之日。
  祭祀之礼的最后一项,在位的帝王会把上一任皇帝的骨灰带入皇家陵园安放。所有的臣子都在远处跪拜等候。
  先帝的骨灰坛被长于云炽完好地放入土里,石门封住,长于云炽还是目光沉沉地站在原处,好像时间静止了一般。
  许久,站在身后的青雀小声提醒了一句,长于云炽还是恍若未闻地一动不动注视着长于韶宣的牌位。
  悄然无声。
  青雀余光撇向裴侍君求助。
  裴梓安顿了一顿,直起身来,缓缓走近皇上。
  裴梓安在皇上身后行礼,小心翼翼地劝道:“皇上,该回宫了。”
  “梓安。”长于云炽开口。
  “是皇上。”裴梓安又走近两步。
  “朕不到10岁之时,皇姐监朕御花园习书,未觉查两人一同困倦了……朕梦见成年的皇姐深夜苦灯坐于案台前,旧疾又犯,朕上前却束手无策,敌军压境,内忧外患……一切恍如实景……然,从梦中醒来,两人皆已沉睡半日。
  朕一直都相信,皇姐会是一个好帝王。故此,朕勤学兵法,请兵前线。皇姐心疼朕,只要朕成为人人羡艳的金丝雀,可朕一心想做天上的飞鸟,一意孤行想成为皇姐的羽翼,为她披荆斩棘,征战四方……可是终究是朕太任性!从未替皇姐考虑……皇姐如此事事力求周全之人,怎能不辛苦?”
  长于云炽垂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裴梓安站在皇上身旁,没有开口,因为裴梓安仿佛能从皇上的话语中感受到无尽的悲伤与愧疚。
  七七之后,长于云炽的政务却只增不减。
  原因是许多朝廷重臣,眀面迎合私底下却无作为,虚与委蛇,几乎将每一件事都丢到皇上面前处理,令长于云炽头疼不已。
  如此一晃三个多月过去,每日却虽说都很繁忙,但长于云炽总是召裴梓安共进晚膳,且吩咐青雀每晚亥时提醒自己到崇华殿休息。
  偶尔耽搁得太晚,怕扰了裴梓安休息,长于云炽便会在自己的寝殿睡下。
  现下正是新状元选举之时,长于云炽亲自督促审阅,已经三日未在华殿过夜了。
  翌日午时,长于云炽刻意不让宫人通报前往崇华殿,待要给裴侍君惊喜。
  未料到扑了个空。
  询问才知,原来裴侍君从早上被方妃召去一直未归。
  长于云炽来到方妃殿外,未让人通传,直接进入了殿内,清润的声音传入耳中。
  “不得恃宠而骄,耽误君王……”
  “啪——”一声沉闷的声响打断。
  “念得大声点。”
  长于云炽紧皱眉,大步走进殿内。
  “不得恃宠而骄……”裴梓安跪在殿中,清润响亮的声音还未把重复的话说完,只见方妃惊愕地站起身来。
  “皇上……”方明岚道,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惊讶与按藏不住的喜悦。
  裴梓安回过头去,皇上穿着一袭赤红色描金鎏花长服走进来。裴梓安因为跪得太久,一时之间来不及起身。
  “臣妾,参见皇上。”方明岚走近,迎接皇上躬身作揖。
  长于云炽却没有示意他起身。越过他走至他身后,扶了一把裴梓安。
  “参见皇上。”裴梓安道。
  长于云炽沉着脸,走至上位,神色不虞地问道:“你们在此何为?”
  一阵沉默之后,方明岚说道:“回皇上,臣妾在考察裴侍君后宫礼法。”
  方明岚心中惶惶,察言观色他还是知晓的,猜测皇上现在心中定然不快。
  “后宫嫔妃之基本礼,不过二十余条。裴侍君进宫数月,都未熟悉,故臣妾让裴侍君诵读几遍,以此为鉴。”方明岚说道。
  “是否?梓安?”长于云炽羽睫轻扇,看向裴梓安。
  “是。”裴梓安低着头回道。
  此事确实是他不对。后宫礼法,他仅在入宫前熟读几遍,久而不提便忘在身后。今早方妃让他背诵,疏漏了几条,故而方妃才责罚他跪于殿前反复诵读。
  “为何还要下跪,以戒尺辅之,方妃不觉责罚过于重了么?”长于云炽责问道。她有些气愤,气裴梓安不为自己争辩几句。
  “品阶低的嫔妃向品阶高的妃子行跪拜之礼,实属常理,况裴侍君有错,臣妾不过是想侍君能够重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请陛下明鉴。”
  方明岚说得句句在理,况他的处罚算不得重想必皇上也不能说他什么。
  长于云炽知道方明岚的想法,这样的责罚,羞辱性的意味更大,长于云炽就是见不得如此。
  “好,既然方妃有理,朕也听取方妃之言。”
  方眀岚松了一口气,刚想要谢礼皇上明察,没想到下一句话更令他错愕。
  “待裴侍君熟悉了后宫之礼后便封裴侍君为妃吧。”
  长于云炽说完,就要带着裴梓安离开。
  方明岚突然在身后伤心决绝地追问道:“皇上,您怎可如此?”
  方明岚以为时间一长皇上就会慢慢对裴梓安失去兴趣,隐忍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皇上已经三天没有临幸裴梓安了。所以他迫不及待地召来了裴梓安,想要好好教训一下他……没想到如此皇上都要偏心他!甚至还要封他为妃!
  方明岚心中的委屈与不甘此刻都流露出来,“他不过进宫不到半年……可眀岚等了你三年啊!”
  长于云炽知道,当初娶了方明岚就会耽误他一辈子,可是当时时局所迫,不得不尔,所以只能以礼相待。
  她叹了一口气,缓缓道:“眀岚,你该知道,朕心不在你。”
  长于云炽能给他地位但是不能给他由衷的宠爱,唯有本心长于云炽不想屈从。
  回崇华殿的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长于云炽还在生气,走了许久才回过头看向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的裴梓安。
  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温润的琉璃琥珀带着莹莹的光芒。
  长于云炽被这笑意击中,突然生不起气来,反而莫名慌张。
  “你高兴什么?”
  “皇上。”裴梓安犹豫了一下,“那天……您是第一次?”
  琉璃瞳孔散发着期待地光芒,好像想把她一口吞掉。
  长于云炽想起那天晚上自己的反应,没想到裴梓安会问她这个问题,她一直以为裴梓安是知道的。
  长于云炽撇过头,秀眉微敛,双颊绯红,疑问道:“你不知?朕一直以为你知的……”
  裴梓安伸手将长于云炽搂入怀中,欣然道:“梓安知了。”
  幸好,当时将皇上当成唯一一次全心全力地去做了,没有留下遗憾。
  他真恨不能,将自己全都奉献给陛下……
  他动情地吻住了长于云炽,顾不得他们还在宫墙之间的游廊上,随时都有人经过。
  长于云炽呼吸急促,小小推开裴梓安,道:“回去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