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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无阻 / 2025/08/20 05:09 / 848 / 73 /
【小说】新金瓶梅

风雨无阻 / 发表于: 2025/08/20 13:53:24

第62章 收服蕙莲
  她匆匆忙忙吃完早饭,又去向潘金莲赔罪。这回是她有错在先,她不该在背后说人坏话。潘金莲坐在梳妆台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头发,心里面特别烦躁。
  她连忙过去捧住镜子,以表诚恳道歉之意。可人家连正眼都不看,全当她是空气。蕙莲又把银簪子奉上,说请银匠修好了。潘金莲还是没理,直到梳好头发,这才转过身来。
  她套上鞋子刚要起身,发现蕙莲也穿着一双大红四季花绣鞋。当时她心里一阵恶心,觉得不该与这女人一个品味。为了与之分出高下,便叫丫头把绿绣鞋拿来。
  蕙莲讪讪笑道:“五娘,小的去帮您拿吧。”潘金莲阴阳怪气地说:“不用了,春梅会去拿的。”蕙莲小心弯下身子:“五娘,还是小的去拿吧,春梅姐正在梳头呢。”
  潘金莲气恨恨地说:“不敢劳动你的大驾!我这‘歪脚泼蹄的’,不能脏了嫂子的手。再说了,我们都是‘露水夫妻’,只有你才是他的‘正头老婆’。”
  蕙莲一听连忙跪了下来,“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小的不该胡言乱语,小的知道错了,求五娘能高抬贵手!要不是五娘格外开恩,小的也不敢答应爹啊。”
  潘金莲厉声警告道:“我才不管你们怎么勾搭呢。你以为踩我头上就能上天了?做你娘的春秋大梦!不要说你是下人老婆了,就是他的正头老婆,也得让我三分。”
  “他是什么德行你还不清楚吗?等几天新鲜劲一过,你连个屁都不是。当初李桂姐比你得宠多了,可如今还不是像破抹布一样。有些事爽一把就算了,不要过分当真。”
  别看蕙莲被骂得狗血喷头,可人家不但不肯记恨,反而跑得更勤了,没事就赶过来巴结。拍马屁也要时间的,她不可能整天到处胡逛。灶上实在太忙了,走一步都有人抱怨。
  她正要西门庆兑现承诺,贲四领着老婆找到了门上,说想在府里帮忙做事。当时西门庆正好在上房,便转头对吴月娘说道:“你看灶上要不要人,要的话就留下来吧。”
  吴月娘上下看了几眼,觉得其长相颇为周正:“灶上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倒是我这边缺个使唤的,干脆让她留在上房吧。”西门庆一听就急了,连忙向玉萧使眼色。
  玉萧只好出来挡驾:“娘,她刚来对宅里也不熟悉,还是把蕙莲嫂子换过来吧。蕙莲嫂子针线比较好,以后缝缝补补的事,都可以交给她做。”吴月娘也没有多想:“那也行。”
  这样一来,蕙莲算是彻底自由了。上房事情少,针线活在哪儿都能做,不用整天值守。再加上有玉萧打掩护,她基本上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吴月娘突然信起了阿弥陀佛,得空还要去寺庙进香。几个老婆闲着无聊,便聚一起下双陆棋。这方面潘金莲手段高明,谁都不是她的对手。
  那天她赢了李瓶儿五钱银子,便让来兴买个猪头、一坛金华酒。然后让蕙莲拿去收拾:“嫂子,听说你特别会烧猪头?”蕙莲赶紧上前伺候:“小的烧是会烧,只是不知合不合五娘口味。”
  潘金莲连忙问道:“你都是怎么烧的?”蕙莲笑着解释:“说来也不复杂。先将猪毛钳干净,再在大锅里放上水,淹了猪头就行。然后放上油盐酱醋和茴香大料,架上火慢慢炖就行了。”
  潘金莲又问:“听说你用一根柴禾就能炖得稀烂?”蕙莲有点得意:“其实还用不了,要是一根烧完就脱骨了。”说完风风火火提走了猪头,那模样就像得了什么奖赏。
  潘金莲刚觉得有点饿,香喷喷的猪头便端到了面前。表面看一动没动,实际上已经熟透了。潘金莲还有点不相信,上前用筷子刺了一下,没想到一下子就进了。
  潘金莲忍不住夸道:“嫂子真是好手段,这颜色酱黄酱黄的。”蕙莲笑着说:“五娘,您再尝尝味道。”说着切了一碟奉上。潘金莲尝了一口,果然又香又嫩回味无穷,绝对是无上妙品。
  几个老婆“哗”地推散了棋子,然后把大盆往中间一拽,嘻嘻哈哈地吃了起来。蕙莲拿着剔骨刀候在边上,谁要吃什么就上前切下,那态度可谓恭顺之极。
  潘金莲看了非常受用:“嫂子,你也尝尝吧,味道确实不错。只是有点淡了,要是再咸点就好了。”说完又让春梅倒酒。蕙莲小心回道:“小的不知五娘吃不吃咸,所以没敢多放酱,下次再烧就明白了。”
  潘金莲转身拿个碟子:“三姐,我们不能光顾自己快活,得给大姐留上一点。”孟玉楼笑着说:“你真是多担心了。三十多斤的大猪头,再有几个人也吃不了。”潘金莲伸手把口条掏了:“我是怕好吃的吃完了。”
  孟玉楼一听也来帮忙,猪耳、猪舌、猪嘴唇,每样都切了一点。这就有点气人了,吴月娘不在家她们想着照顾,李娇儿、孙雪娥在跟前却没人理会。
  等到吴月娘上香回来,潘金莲亲自送了过去,说是下棋赢来了。吴月娘笑着说:“你这机灵鬼,每次都是你赢。”潘金莲咯咯笑道:“大姐也没输过啊。我赢的都是六姐的,人家有的是银子。”
  吴月娘有点不忍:“老是让六姐输钱也不好。既然他爹天天有人请,那我们也找找乐子。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我们干脆轮流请吧,争取吃他个十轮八轮的。”
  潘金莲举双手赞成:“那好啊,正觉得闷得慌呢。”吴月娘立即分配:“明天就从我开始。初六我请,初七二姐,初八三姐,初九五姐,如此往下排就是了。”
  潘金莲咯咯笑道:“那我又讨便宜了,初九是我生日,不用另外请了。”说完便去问孙雪娥,可她低着头死活不吭气。吴月娘小声劝道:“你就不要缠她了,初十就六姐吧。她每月才二两银子,哪有这个闲钱。”  初六那天,吴月娘在上房摆酒,几个人喝了一整天。到最后又唱又跳的,一个个像疯婆子似的。接着初七、初八一直排了下去。前几天孙雪娥都到场了,到了初十却突然不露面了。
  迎春前后去请了三次,她就是不肯过来,说身子不太舒服。李瓶儿想亲自去请的,被潘金莲伸手挡住了:“她是不敢过来了,她怕明天让她请呢。”说完又玩起了骰子。
  几个老婆正抓得起劲,玉萧一脚跨了进来。她先虚张声势地热闹几句,然后朝蕙莲悄悄使个眼色,让她去看看茶炖好了没有。意思是某人已经回来了,要她抓紧时间“干活”。
  蕙莲并没有马上就走,还在旁边吆三喝四的。一会儿要这个掷豹子,一会儿要那个掷顺子,那模样好像在炫耀什么。其她几个都不明白,只有潘金莲心知肚明。这女人太过张狂了,老娘一定要想办法打压,看看你还敢不敢翘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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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无阻 / 发表于: 2025/08/20 13:58:55

第63章 争风斗狠
  说起过年也没有多大意思,无非是狂吃海喝罢了。有钱人家整天肉山酒海的,谁还稀罕那点油水?可该有的排场一点不能少,那是彰显身份地位的绝好机会。
  西门大宅自然也不例外,前后挂了上百个灯笼,到处是张灯结彩。西门庆领着大小六个老婆,聚在前厅饮酒作乐。又让春梅四个妆扮起来,在旁边弹唱助兴。陈敬济不方便入席,依旧在边上另设一桌。
  小玉、元宵、小鸾、绣春几个小丫头,伺候在主子身边斟茶倒酒。蕙全、蕙祥、蕙秀这些仆妇,则在灶上烧菜炖肉。玳安领着几个小厮,负责传菜上酒。
  只有蕙莲坐在廊柱下,举着瓜子不停地嗑着。里面要酒了,她就大呼小叫地让上酒。里面要菜了,她便咋咋呼呼地叫传菜,那架势跟管家婆似的。一会儿说慢了,一会儿说凉了,搞得丫头怨小厮烦。
  来安竟然不服气:“嫂子,你看你磕了一地的瓜子皮。待会儿给爹看到了,肯定又要骂人了。”蕙莲咯咯笑道:“要骂也是骂你,与我有什么关系。”
  来安只好认输:“好嫂子,我帮你打扫干净,求求你不要嗑了行吗?”蕙莲得意地一笑:“这还差不多,早求我就少磕一点了。”来安扫是扫了,心里却怄得要命,恨不得抓把爪子皮揣她嘴里。
  不磕爪子又闲得无聊,她只好捅破窗纸往里观瞧,希望能引起某人注意。几个小老婆都很应景,一会儿说个笑话,一会儿讲个故事。美得西门庆直搓手,恨不得来个“连床大会”。
  这让蕙莲有点气恨难平,感觉受到了歧视。虽然她比不了正头娘子,但与几个小老婆相比,又能有多大区别呢?都是陪主子上床的,为什么别人有名有分,唯独她上不了台面。
  想到这里,蕙莲不禁有点烦躁,又想骂人,又想摔东西。她刚要转身离开这里,却看到潘金莲举着杯子坐到了陈敬济对面。潘金莲本是奉命陪酒,结果陈敬济却趁机捏了一把。
  潘金莲轻轻踢了一脚:“你不要命了!要是给他看到了,当心剁了你的爪子。”陈敬济丝毫不怕:“这边光线昏暗,没有人会注意。”说完又把脚压了上去,那意思还想再进一步。
  蕙莲暗暗发狠:“早就看出你不是好货了,现在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以后你再敢向我示威,我就把丑事捅到大娘那里。”蕙莲正想过去撞破机关,西门庆大步迈了出来。
  蕙莲眼波一转:“爹要去哪里啊?”西门庆闪闪眼睛:“去贺提刑家,他老娘今晚暖寿。”蕙莲娇滴滴地问:“那您晚上还回来吗?”西门庆笑着说:“可能要迟一点,你去老地方等我。”
  这下几个女人彻底解放了,一个个闹嚷嚷叫喳喳的。一会儿要干杯,一会儿要听曲。就这样一直疯到晚上,大家还是兴致不减,搞得心里都很澎湃。
  潘金莲趁机建议:“大姐,你看我们都喝了大半天了,干脆到花园里逛逛吧。”其她几个一听连忙附和,都说要出去透透气。吴月娘也觉得屋里闷得慌,便领着一大群女人去了。
  刚进花园,潘金莲又要荡秋千,说活动活动好消食。吴月娘笑着劝道:“你看这五姐,总是长不大。这黑天暗夜的,也不怕摔着,万一崴了脚怎么办。”
  潘金莲笑嘻嘻地说:“大姐真是胆小,今晚月亮多好啊,不玩就辜负这抹月色了。”孟玉楼也想动动:“没事的,小心点就行了。”蕙莲一听立即跳了上去,单腿一点,“嗖”地飞上了半空。
  潘金莲笑着骂道:“你看这疯女人,我刚说一句,她倒先玩上了。”蕙莲用手一勾:“那您上来啊,两个人可以飞得更高。”说完单脚着地落了下来。
  潘金莲伸手把她拽了下来:“你靠边站着,让我和你三娘玩会儿。”说完拉着孟玉楼嘻嘻哈哈上了踏板。吴月娘连忙提醒:“五姐,你不要光顾着说笑,当心摔着。”话音刚落,她一个马趴跪在了地上。
  春梅赶紧跑过去搀扶,问主子伤着了没有。潘金莲拍了拍裙子,说了一声没事,又跳上了踏板,还让春梅、兰香过来推送。丫头们力气小,怎么都飞不高,潘金莲便叫陈敬济过来帮忙。
  陈敬济早就看着手痒了,有了潘金莲这声呼唤,立即奔了过去。他先分开两腿站稳,然后两手拉住绳子来回荡了几下。估计差不多能飞了,他紧跑几步猛地送到了半空。
  这可把孟玉楼吓坏了,气急败坏地叫“停下、停下”。可潘金莲还嫌不够刺激,大呼小叫地让他再送高点。陈敬济不敢由着性子,只好让孟玉楼先下来,然后问还有哪个敢上。
  几个老婆互相望了望,谁也不敢跳上去。那些丫头倒是想上的,又怕主子不同意。只有蕙莲生死不怕,往上一跳就让使劲推。这下陈敬济可以尽情狂了,差点把秋千荡到月亮上。
  几个人闹了一会儿,潘金莲又提议上街看灯,说今晚肯定非常热闹。众人一听纷纷回应,有的要去换衣服,有的要去换鞋子。只有潘金莲没有挪窝,还让陈敬济接着推送。
  等到众人都走远了,周围突然静了下来。月亮也悄悄躲进了云层,使得花草树木都变得暧昧不清了。潘金莲端坐在踏板上,陈敬济单手拉着绳子。两个人四目相对,都想着更进一步。
  潘金莲正在犹豫挣扎,蕙莲突然来到了身后。要不是陈敬济出声招呼,她真有可能做出什么来。潘金莲有点心虚:“你看这媳妇,就爱行鬼路,怎么一点声响没有?吓我一大跳。”
  蕙莲趁机暗示道:“五娘怕什么呀,不是有陈姐夫陪着吗?”潘金莲听了十分恼火,恨不得给她一巴掌。这淫妇越来越嚣张了,竟然挑起我的错来了,不知道是谁给的胆子。
  潘金莲正想杀杀她气焰,孟玉楼领着丫头来了。说吴月娘肚子不舒服,已经上床躺下了。孙雪娥和西门大姐一听,立即表示不出去了。丫头们一看都蔫了,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们。
  李娇儿也想和老大保持一致:“你们去玩吧,我身子沉走不动。”孟玉楼听着不爽:“二姐也真是的。难得这样一次机会,非要坏了大家兴致。”说完死拉硬拽把她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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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无阻 / 发表于: 2025/08/20 14:08:55

第64章 主仆同游
  等到大家都到齐之后,一群女人便妖妖娆娆地出发了。潘金莲几个都是一色的白绫袄,外面罩着或红或紫或绿的比甲。只有李瓶儿外加一件貂皮大袄,毛茸茸的煞是威武,那气势把众人都压了下去。尽管她是为了暖和,看上去却像示威。
  潘金莲更是眼红心热,恨不得扒下来套在自己身上。春梅、玉萧等一帮丫头,也都换上了艳色衣服,一个个俏丽非常。虽然装扮不及几个老婆,但年轻比什么都动人。
  蕙莲自然不能落后了,浑身上下全是新的,也不知啥时候做的。她上身是件绿闪红缎对襟袄,下身是条白挑线裙子。头上搭着一块红销金汗巾,额角贴着飞金并面花,耳朵垂着一对金灯笼耳坠。手上套着绿松石金戒指,脚上穿着鸳鸯戏水的红绣鞋。
  那模样老婆不像老婆,下人不像下人。说是老婆吧,她又没名没分;说是下人吧,却比小老婆还要抢眼。具体要传达什么信息,那就不得而知了,难道是怕别人不知道她偷了主子?
  一群女人刚走出大门,路人便纷纷围了过来。随即又“哗”地退到两边,给她们让出一条道来,就怕挡着了会挨骂。祥安、瑞安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来永、来兴在后面压住阵势。棋童、画童则在两边放炮助威,一炸就引来一阵尖叫。
  这哪是去看风景啊,她们本身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那些路人也不看灯了,跟在后面评头论足的,一个个都羡慕得不得了。这就是财富的力量!它在任何时候都将引领潮流。
  蕙莲表现特别亢奋,嘴上一刻也不肯闲着,搞不清要传达什么信息。她一会儿要这个燃个花炮,一会儿要那个放个响鞭;一会儿说首饰歪了,一会儿说鞋子掉了。
  潘金莲没好气地说:“你看这媳妇!一路上叨叨个不停,好像就你事情多!我们鞋子怎么不掉啊?”小玉趁机揭发:“五娘,她嫌泥地有点烂,外面套着您的鞋子呢。”
  潘金莲一把掀起了裙子:“你这小妖精!原来你向我讨鞋子,是当靴子使啊?”蕙莲笑嘻嘻地解释:“我这双大红绣鞋今天刚上脚,实在舍不得沾地,便把五娘的旧鞋套在了外面。”
  潘金莲恨恨地说:“那也不能当靴子穿啊!好像我脚有多大似的。”孟玉楼有点好奇了:“你这媳妇真是奇了。要说你五娘的脚已经够小了,难道你的脚比你五娘还小吗?”
  潘金莲酸溜溜地说:“是啊,有人就爱这双小脚呢!”孟玉楼还在感叹:“这来旺可真有福气,娶了一个美娇娘。”潘金莲冷笑道:“有福气的何止来旺啊。”
  这下蕙莲不敢再炫了,一溜烟地逃到了前面。潘金莲也不好挑明了,只好跟随众人一起看灯。孟玉楼听出话里有话,悄悄问是怎么回事。潘金莲冷冷一笑:“这还用明说吗?看她气焰就知道了。”
  街上看灯的人非常多,众人你挤我我挤你,不一会儿就拉开了距离。蕙莲正觉得有点无趣,有人悄悄拉了她一把。蕙莲转脸一看,发现是她的小姨肖金凤。
  肖金凤这人比较直接,问她是不是和西门庆搭上了。蕙莲脸一红:“哪能呢,我不过是个下人。”肖金莲小嘴一撇:“你不要瞒了。你看你这身打扮,傻子也能看出来。”
  蕙莲连忙表示:“那我以后少穿新的。”肖金凤提醒道:“这不是穿新穿旧的问题,关键是怎么瞒过来旺。”蕙莲这才想起偷情有风险:“那该怎么办呢?他最近就要回来了。”
  肖金凤立即给出答案:“依我看不如直接摊牌,然后就可以光明正大了。”蕙莲自然不敢:“那他还不杀了我。”肖金凤想了想说:“那你就说衣服、首饰是我给的。”之后两人又订立了攻守同盟,这才各归各的队伍。
  快到狮子街的时候,潘金莲又提议:“六姐,我们到老冯那里讨杯水喝吧。晚上大鱼大肉吃多了,现在渴得难受死了。”李瓶儿笑着应道:“好啊,我正想过去看看呢,好多天没有过来了。”说着便让迎春过去叫门。
  老冯一看来了这么多娘,她又要烧菜又要烫酒,说新年大节不能让她们空坐。孟玉楼连连摆手:“老冯,你就不要多心了。我们都是吃饱出来的,你去沏壶茶就行了。”
  老冯转身叫道:“丫头,快给几位娘泡壶好茶。”潘金莲打趣道:“哟,几天不见,老冯也用起丫头来了。你快说说看,是怎么发的财?”老冯连忙告罪:“五娘说笑了,小的连自己都养不活,哪来的银子买丫头。”
  潘金莲笑着追问:“那这丫头是哪来的?该不是你自己生的吧?”老冯笑着回道:“我要是能生就好了。这是别人托小的卖的,到现在还没有寻到主顾呢。”
  孟玉楼笑着问道:“这丫头长得倒是挺壮实,你准备卖几两银子?”老冯一伸巴掌:“小的哪敢要多,有五六两就足够了。”孟玉楼转身对李娇儿说:“二姐房里不是缺个丫头吗?正好把她留下来算了。”
  李娇儿有点为难:“大姐也不在场,我怎么好作主,万一她不同意呢?”潘金莲插嘴道:“你看你又装了。你是管钱的,难道几两银子也当不了家吗?”
  李娇儿讪讪笑道:“不是我当不了家,是不能乱作主张。添个下人可不是小事,这几年米面越来越贵,多出一张嘴要多费多少粮食。”
  孟玉楼一拍巴掌:“那我替你留下了,回去我跟大姐说。”说完又来问老冯,“她叫什么名字?”老冯说:“回三娘,她原来叫夏花。要是二娘要了,可以另外再起。”李娇儿懒洋洋地说:“起什么呀,夏花就夏花吧。”
  刚坐没一会儿,潘金莲又要上楼看灯。丫头、小厮一听,自然举双手赞成。就这样一直疯到半夜,大家还觉得意犹未尽。李娇儿不敢去催潘金莲,只好喝令丫头、小厮下楼。
  潘金莲非常恼火:“这个死胖子,竟然充起了大老婆。”别看潘金莲不太服气,但还得跟着一起走。这就是排名靠前的重要性!只要大老婆不在,二老婆就是当然的家主。
  等她们一群人来到街上,突然发现蕙莲和陈敬济不见了。至于干了什么,那就不用多说了。已婚男女不需要过程,对上眼立即就能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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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无阻 / 发表于: 2025/08/20 14:23:46

第65章 众矢之的
  因为蕙莲的意外得手,搞得潘金莲很不服气。这个陈敬济也太没出息了,那个蕙莲哪点比自己高强?论年龄,蕙莲只比她小三岁,说起来也不算什么优势。
  论长相,她们倒是有几分相像,也谈不上谁更漂亮。要是论起身材,她可能还要高出不少。有一点她是自愧不如啊,那就是蕙莲比她更不要脸。男人不要脸会被看轻看扁,女人不要脸却能攻城掠地所向披靡。
  况且她还是陈敬济的长辈!人家可是管她叫“娘”的。她可以暗送秋波,也可以打情骂俏,但绝对不能真刀实枪地干。关键时刻还得装装正经,毕竟这种关系走不远。
  而蕙莲就不同了,她不过是个下人老婆。既然能和西门庆上床,就不在乎多个陈敬济。反正睡一个是睡,睡十个还是睡,管他是爹是儿呢!这个她暂时无法做到,只能想办法去拆散。
  这件事如果放在别人身上,肯定会向吴月娘汇报,甚至会透给西门庆。可她不想把事情闹大,那样陈敬济就无法立足了。她的目的是要陈敬济回头,而不是把人赶出西门大宅。
  思来想去,还是找西门大姐比较合适。这丫头虽然胆小怕事,但不能没有底线吧。只要她稍微发点脾气,陈敬济肯定有所收敛。毕竟是寄人篱下,总不能由着性子胡来吧。
  潘金莲一向计划周密,出门前先把唇妆给卸了。她是去举报“狐狸精”的,就不能打扮得过于“妖媚”。就这样她还怕别人看到,又前后左右望了一圈。
  冬天的花园空旷萧瑟,树木花草都光秃秃的,搞不清是死还是活。两个小厮一个从南往北扫,一个从北往南扫,那身影渺小而又单薄。她并没有着急出门,直到小厮扫完走了,这才慢慢逛了过去。
  潘金莲自然不会含蓄了,直接说陈敬济和蕙莲通奸。为了增加可信度,她特地说得很具体。包括时间、地点,前后约了几次。并强调别人暂时还不知道,让她赶紧管管陈敬济。
  西门大姐听了满脸通红,好像是她胡作非为了。这让潘金莲非常失望,这丫头和她老子一点不像。西门庆一辈子厚颜无耻的,生个女儿脸皮却出奇地薄,也不知是不是他的种。
  西门大姐不是怕丈夫乱搞,而是怕她老爹察觉。蕙莲是她老爹的新宠,身为女婿怎能染指呢?这不是跟小命作对嘛!她自然不会去闹,直到陈敬济进门了,才旁敲侧击劝了几句。
  陈敬济一听就急了:“你听哪个淫妇嚼舌根子了?我不过和她开了几句玩笑,怎么就犯禁了?”西门大姐耐心劝道:“你到我们家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我爹脾气吗?”
  陈敬济还在赌气:“那你去告啊,我在这儿等着。”西门大姐很是恼火:“你怎么分不清好坏话呢?非要我爹打你一顿才好吗?”陈敬济伸手将她按倒了:“我知道你爹厉害,可我日他闺女行吗?”
  西门大姐拼命挣扎:“你这死鬼。人家在帮你说话,你反而来找我的不是。”陈敬济一把撕开了裙子:“不要废话!我现在是和老婆上床,皇帝老子都管不了。”
  西门大姐自然不能拒绝,直到他累了睡了,这才收拾干净出门。虽说她贵为西门千金,但也不能闷在房里,不然别人就要说闲话了。她先到上房去了一下,这是每天必做的功课。
  有道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吃娘家饭也要陪着小心,何况还是她的后娘!吴月娘对她还算客气,正是这种客气才让人心慌,唯恐走错一步路说错一句话。
  夫家已经回不去了,陈家财产都被抄没了。她公公连气带急,没过多久就病死了。她婆婆心眼小想不开,一根绳子吊得挺挺的。小厮、丫头大多逃走了,没逃的也被官府发卖了。
  现在陈家是家破人亡,连老宅都被族人占了。偏偏这个陈敬济还不知死活,整天优哉游哉风花雪月的。你不肯上进也就罢了,还和老丈杆子争起了女人,这不是跟小命作对吗?
  女儿是没有继承权的,她们只是家庭的过客。不管日后有没有男丁,这份家业都与她无关。一旦西门庆撒手西去,她就没法安心住下去了。如果陈敬济有点脑子,就应该好好表现。
  所谓,“多做事,少说话。”等到时机成熟了,再想办法把当铺盘下来。到时候再买一处宅院,这样才算在清河立足。这就是她小心做人的原因,成不成还得看“娘”的意见。
  蕙莲依旧翘着二郎腿,手里托着一包瓜子,“扑扑扑”地磕个不停。见她进来连动都不动,好像没看到似的。自从蕙莲与西门庆勾搭上,吃喝用度明显不同了。
  袖子里不是时令鲜果,就是瓜子、核桃。而且一买就是几包,吃不掉就散给丫头、小厮。以前的麻衣布裙全扔了,浑身上下都换上了绫罗绸缎。那飞扬跋扈的架势,完全以小老婆自居了。
  西门大姐自然很不忿,甚至想搧她几个耳光。可她只能放在心里想想,表面上还得客客气气的,以示对老爹的尊重。因为吴月娘不在上房,她站站便转身走了。
  蕙莲还是没有抬头,好像没有看到。过了一会儿,来安进来叫道:“嫂子,爹在前边要茶呢,说荆都监前来拜访。”蕙莲没好气地说:“要茶到灶上去,找我干什么,我现在只做上房的事。”
  来安拿她没有办法,只好再去找蕙祥商量。蕙祥也不是省油的灯:“你没看见我在炒菜啊!那蕙莲闲得骨头疼,你不能让她去烧吗?还巴巴来找我要。”
  来安小声解释:“我刚才去叫过了,她说是灶上的事,与她没有关系。”蕙祥气得牙根痒痒:“这淫妇越来越猖狂了!我今天就是不烧,看她能怎样。”来安威胁道:“那我这样回了啊,到时候挨打不要怪我。”
  蕙祥胖手一甩:“回就回,我才不怕呢。”西门大姐连忙解围:“你先等一等,我去劝劝她。”说着快步去了上房。厨房与上房隔了几进院,这一来一去又要好长时间。
  蕙莲还在廊下坐着呢,手里拿着一只绣花鞋。是缝一针歇两下,一看就是在装幌子。西门大姐也不便训斥,只好就事论事:“嫂子,灶上都忙着呢,你就替替手吧。”
  别看她是正经主子,可蕙莲根本不怕。我连你老爹都敢骂,何况一个黄毛丫头。最后蕙祥实在推不掉了,只好提了半壶冷茶。荆都监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喝上一口,还是半凉不热的剩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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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一个普通的大三学生,开局被甩,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风雨无阻 / 发表于: 2025/08/20 14:35:06

第66章 多方树敌
  “荆都监”,就是那个荆忠,刚升了兵马都监。兵马都监是正八品,虽然比不了知县、提刑,但也是朝廷命官。他找西门庆不是叙旧,而是示威来了。他要让李娇儿知道,跟他荆忠才是正确选择。
  一个商人能有什么出息?赚得再多也没有地位。原以为西门庆会巴结奉承,没想到竟敢怠慢自己。他扬扬那张瘦脸,推说有事要走。西门庆再三挽留,可人家死活不肯留下。
  荆都监刚刚出门,西门庆就发飙了:“刚才是谁炖的茶?”来安垂手回道:“小的在灶上提的,是谁炖的不清楚。”西门庆又去问吴月娘:“你去查查,今天是谁当班?竟然上了半壶冷茶,让我凭空把人得罪了。”
  小玉立即回道:“今天是蕙祥当班。”吴月娘一听也火了:“这个死婆娘,竟然敢偷懒。”说完气冲冲地去了厨房。吴月娘还算比较克制,只罚蕙祥跪了瓦片,算是小小的惩戒。
  就这样蕙祥还不服气:“娘,您不能只罚小的一个。小的又要烧饭又要炒菜,根本就忙不过来。那蕙莲和小的一样是下人老婆,难道她就该高高供着吗?您看看她现在狂的,整天抄着手乱逛,什么事都不肯做。”
  小玉也表示认同:“娘,蕙祥嫂说得也对。厨房里事情太多,有时候确实顾不上。”吴月娘不好再骂了:“以后你们只管烧饭做菜,茶水由蕙莲、玉萧负责。”
  蕙祥虽然找回了一点面子,可心里还是堵得慌。她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想办法发泄出来。吴月娘前脚刚走,她就去找蕙莲算账了。蕙莲正在窗前照镜子,仰着脸转来转去。
  蕙祥一看更气了:“今天趁了你的心了?刚才娘要是打我一下,我就打你两下。”说完挺了挺胸脯,表明自己的装备并不差。蕙莲有点幸灾乐祸:“刚才娘让你跪了,你敢让我跪吗?”
  蕙祥鼻子都气歪了:“你看你个淫贱样!真正是狗改不了吃屎!到哪儿都要偷人养汉,连个礼义廉耻都不顾。”蕙莲红着脸回击:“放你娘的贼臭屁!你在哪里看到我偷人养汉了?今天不给我交出人来,我就跟你拼命。”
  蕙祥冷笑道:“你还好意思让我交人?这个家里谁不知道。你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屁’了!你就是天天陪他上床,也当不上小老婆了。”
  因为蕙祥没有偷人的履历,所以显得特别义正辞严,一会儿就占了上风。还骂她做姑娘时就不正派,是个地地道道的“破鞋”,破得连鞋把子都没有。
  刚开始她还讲点事实,后来连道听途说都安上了,说她和小厮还有一腿。再后来,干脆断言她的老娘,甚至她老娘的老娘都是偷人精。蕙祥深得骂人的精髓,骂人必须从根子上骂,这样才能彻底击垮对手。
  蕙莲嘴上骂不过蕙祥,便想换种方式较量。结果刚伸手就被推了一跤,还被蕙祥狠狠踢了几脚。最后只好哭哭啼啼地逃了,背后还有一串尖锐的浪笑。
  蕙莲正想回房哭会儿,恰巧碰到西门庆出门。她便狠狠告了一状,说蕙祥骂她偷主子。还说回来要告诉来旺,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至于偷小厮的话,她没敢转达。
  西门庆一听转身就走,到了厨房什么也不问,抬脚便把蕙祥踹翻了。然后抄起一根烧火棍,劈头盖脸挥了十几下。蕙祥自然不敢叫屈,还得把手里活计忙完了。
  那天晚上厨房特别安静,一个个表情呆滞动作僵硬,搞不清什么想法。回到家里,她一头扑到冷炕上,忍不住放声嚎啕。来保也听到风声了,可他只能装不知道。
  人家是主子,他们是奴才,要打要杀那是主子的权利。但他不会咽下这口恶气,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以后有了机会,就新账老账一起算。
  来保并没有过去安慰,反而倒杯小酒喝上了。一杯热酒一粒花生米,表情极其悠闲。蕙祥一把抹干了眼泪:“你是死人啊!自己老婆被人打了,你也不敢放个屁?还有心情灌酒。”
  来保冷冷扫了一眼:“你这不识好歹的婆娘,还不赶紧去给人家赔礼道歉。”蕙祥挥舞着胖手骂道:“放你娘的贼屁!叫老娘向那个淫妇低头,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来保厉声吼道:“你以为我想低声下气吗?可我们是人家的奴才,奴才能和主子较劲吗?要是你想活命的话,就赶紧过去认个错,不然你我都没有好下场。”
  蕙祥大脚一跺:“我一直以为你还算个男人,没想到是个软骨头。”来保平静地说:“这不叫‘软骨头’,这叫做‘识时务’!那蕙莲狂不了几天了,来旺就要回来了。来旺那是什么性格,他能甘当乌龟王八吗?”
  蕙祥一听又咧嘴笑了:“难怪你不生气呢,还是你有心计。对,我先向她服个软,麻痹她一下。然后再把偷情的事透给来旺,让他们自己斗去。”
  来保轻蔑地一笑:“你这女人真是猪脑子。这种事用得着你去告密吗?你忘了孙雪娥和来旺的关系了?她能不打小报告吗?依照她的脾气,肯定会添油加醋渲染一番。”
  蕙祥双手一拍:“对啊。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乐得在边上看大戏。”来保阴森森地说:“光是看戏有啥意思,要整就让他们扫地出门,不然还不如不出手。”
  蕙祥自然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呢?西门庆是什么货色,他能舍得那个淫妇吗?”来保笑着解释:“他当然舍不得了,可有人比我们更恨那淫妇!只要让潘五儿站出来,来旺两口子就待不住了,到时候还不定是什么下场。”
  蕙祥还是不信:“潘五儿可是人精,她能听我们的吗?”来保冷笑道:“这个不用我们出面,来兴肯定会去挑拨。”蕙祥一脸的蠢相:“你怎么又扯上来兴了?”
  来保有点不耐烦:“你这女人真够笨的!你说采办该有多少油水?就因为蕙莲跟了西门庆,这差事就派给来旺了,你说来兴能甘心吗?他只有把来旺扳倒了,才能有出头的机会。”这下蕙祥不觉得了,大张旗鼓去道了歉,美得蕙莲直抓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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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无阻 / 发表于: 2025/08/20 14:36:19

第67章 来旺骂妻
  过了没几天,来旺果然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可他到家不找自己老婆,反而背着包袱去了孙雪娥屋里。这不是来旺故意为之,而是顺道之举,因为他回家要经过孙雪娥院门口。
  即使这样也犯了大忌!所谓“男女授受不清”,何况是单独见面呢?孙雪娥与来旺关系特殊,当初她已经指派给来旺了。因为被西门庆奸耍侵占了,这才不得不保持距离。
  孙雪娥的住处比较特别,它在上房和与后罩房之间,算是第六进院。上房后面有个小花园,花园东边有个小院落,里面盖有三间房子。这种房子规制比较低,真正小老婆是不愿住的,但给孙雪娥正好合适。这也在形式上表明,她比通房丫头高个等级。
  自从西门大姐出嫁后,后罩房就分给下人住了。来永、来兴、来旺一家两间,多出一间给了玳安。孙雪娥已经在等着了,见他进来连忙把门掩上。很显然,她是有所期待的。
  来旺规规矩矩作了揖:“雪姑娘好。”孙雪娥不禁大失所望:“这一路很累吧?你比以前黑了许多。”说完低下了头,眼里汪满了泪水。来旺看了有点心疼,想安慰又不敢上前。
  孙雪娥只能自己抹了:“你看我,说说还流泪了。你别在意啊,我就是有点不放心。”来旺也想流眼泪:“谢谢你能惦记我。我在外面挺好的,吃的住的都不错。”
  来旺说了几句贴心话,便拿出两方红绫汗巾、两条妆花膝裤、四盒杭州粉和二十个胭脂。孙雪娥非常感动:“你哪有闲钱啊,以后不要乱买东西了。”来旺憨憨地一笑:“这些东西不贵的。”
  孙雪娥柔声劝道:“那也不能乱花钱,得留着贴补家用。”来旺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我媳妇怎么不在灶上了?是不是派做别的活计了?”
  孙雪娥小嘴一撇:“她现在哪还是你媳妇!人家已经攀上高枝了。你回家翻翻箱子就知道了,她添了一大堆衣服首饰。”然后便把玉萧怎么牵头,潘金莲怎么做窝,他们如何在藏春坞偷情,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来旺恨得咬牙切齿:“这个活畜生,竟敢睡我的女人。要是真有此事,我非杀了他不可。”孙雪娥一听又慌了:“都怪我多嘴多舌,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来旺瞪着眼说:“你怎能瞒我呢,我不能糊里糊涂当王八。”说完回身就走。结果刚出院门又撞上了小玉,两人对望一眼,都觉得有点意外。来旺也没有解释,呲呲牙就逃了。
  小玉也不进去了,连忙掉头跑了出去。回去就告诉了春梅,春梅又向潘金莲报告,说来旺与孙雪娥私下幽会。潘金莲听了如获至宝,想着怎么利用这条猛料。
  来旺哪里顾得上这些,他急着要核对证据呢。箱子里果然有许多衣物,还有一匹蓝缎布料,都是崭新崭新的。看来孙雪娥没有乱说,这淫妇果然有人了。
  来旺正想找老婆对质,玳安来叫他了:“来旺哥,爹让你过去呢。”来旺只好先去汇报,说蟒袍玉带已经到了码头,总共四大箱。至于孟州牢城那边,暂时还使不上劲。
  西门庆似乎不太相信:“不可能吧?还有不爱银子的人吗?”来旺继续解释:“不是不爱银子,而是管营与武松拜了把子。”西门庆连忙追问原因:“此话怎讲”
  来旺只好细说:“孟州有个地方叫快活林,有上百家商铺酒肆。早前都是管营的地盘,每月有上百两进项。后来被蒋门神霸占了,此人身高丈二力大无穷,有万夫不当之勇。”
  “管营带人去争过几次,都被打得头破血流。直到武松出面,才帮他夺了回来,之后便成了管营的座上客。现在不要说算计武松了,就是说句闲话都犯大忌。”
  西门庆听了心里一颤,心说这武松真是命硬啊,到哪儿都有贵人帮扶。但他表面上没有流露出来,看上去非常镇静。他赏了来旺五两银子,让他明天一早装载进城。
  来旺拿到银子便去了酒馆,直到喝到酩酊大醉了,这才歪歪倒倒摸回家里,心里是怒火满腔。蕙莲赶紧迎上前搀扶:“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醉成这样?”
  来旺冷笑一声:“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巴不得我不回来吧?”蕙莲一听也火了:“你这贱骨头,刚回来就发神经!”来旺一把将她推倒了:“贼淫妇,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和他都干了什么?”
  蕙莲翻身坐了起来:“你到底听谁挑拨了?我宋家姑娘向来行得正走得直,要是我做了半点对不起你的事,就遭天打五雷轰。”来旺伸手把箱子掀翻了:“你还说没有对不起老子?这些衣服、首饰是哪来的?”
  蕙莲早就编好了故事:“这些都是我小姨娘私下攒的,放在这儿让我替她保管。”来旺冷笑一声:“那尚举人抠得要死,能舍得在她身上花这么多?”
  蕙莲继续编道:“那要看对谁了。男人都很贱的,只要把他伺候好了,要什么没有啊。上天她看我穿得寒酸,便送了几件。”来旺猛地抖开布料:“那这匹紫布呢?你能说不是他给的吗?”
  蕙莲不禁有点心惊,没想到他知道这么多。这肯定是玉萧捣的鬼,不然别人不会知道。蕙莲强作镇定:“这匹布是玉萧送的不假,那是大娘看我没衣服穿才赏的。”
  来旺一时也找不出破绽,只好暂时先丢开:“既然没事那就算了,你快铺床让老子睡觉。以后你要给我规规矩矩做人,不能让他有可乘之机。”
  蕙莲突然气壮了:“你在哪里灌的黄汤?回来就找老娘的不是。”来旺不想再纠缠:“你不要废话了,赶紧跟老子上炕。”以为他想要那个,蕙莲只好去做准备。
  等她收拾干净上了炕,来旺已经睡得呼声四起。蕙莲不禁冷笑一声:“就这样还霸着老娘不放?整天就知道灌酒灌酒。灌醉了不是打人骂人,就是直着身子挺尸,一点温柔劲都没有。要是你稍微知点冷热,老娘怎么会往别人怀里投呢?”
  “再说了,老娘和你主子偷情,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如果老娘执意不肯,你能有好差事吗?打杂能有什么出息,一辈子也发不了财。如果你稍微有点脑子,就应该装不知道。”
  她本想叫他起来洗洗脚,那味道大得熏死人。想到那眼里的凶光,她只好悄悄忍了下来。不能再刺激这个浑球了,万一他再借酒撒疯,那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个,蕙莲更加惶恐不安,不知道怎么糊弄来旺。表面看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可这浑球能轻易罢手吗?只要有人从中挑拨,他肯定还会干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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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无阻 / 发表于: 2025/08/20 14:43:36

第68章 磨刀霍霍
  第二天来旺没有再追究,可心里还是堵得慌。熬到傍晚他又去了酒馆,一个人喝了一坛烧酒,喝多了又开始乱骂了。如果是骂骂老婆也就算了,可他还骂起了西门庆,后来把潘金莲也捎上了。
  说她如何风骚不要脸,又如何设计害死了武大,又如何买通官府陷害武松,还发狠要将她全家杀光杀绝。恰巧这些话又给来兴听到了,他当即跑去向潘金莲告发。
  当时孟玉楼也在现场,他犹犹豫豫不敢开口。潘金莲直接问道:“你有话就讲,吞吞吐吐干什么,你三娘又不是外人。”来兴便把来旺如何醉酒,又如何要杀人的话添油加醋渲染一番。
  潘金莲一听就炸了:“这个贼奴才,是他主子占了他老婆,与我有什么相干?”来兴往脖子上一划:“他可不肯这样想。他说是您拉的皮条,还说要连您一起杀呢!”
  潘金莲脸都气青了:“这个不知死的狗奴才!竟然怪到老娘头上了,看来他是活得不耐烦了。”说完便对来兴交待,“你先回去吧。要是你爹问询,你就实话实说,不要藏着掖着。”
  来兴连忙答应下来:“小的与来旺一向不和,怎么会替他打掩护呢?”孟玉楼一直没有插话,直到来兴走了,这才笑着点评:“这蕙莲长得确实不错,跟来旺是有点委屈。”
  潘金莲恨恨骂道:“你以为她是什么好货?其实就是破鞋一个。早先她在蔡通判家当丫头,因为和主子偷情,才被家主婆卖掉了。后来嫁给了厨子蒋聪,她又和别人勾勾搭搭。”
  “那蒋聪不甘心当‘王八’,便和别人干了一架,结果把小命都赔上了。事情了结之后,这才嫁给了来旺。可她不但不肯吸取教训,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
  说起这个宋蕙莲,她是义愤填膺,一点不觉得她们的历史惊人地相似。要知道,她在张大户家就与主子私通,嫁给武大之后,又与西门庆勾搭,最后把亲夫都毒杀了。
  孟玉楼继续点评:“按理说,偷情应该背着人的。可她竟然大张旗鼓的,好像怕别人不知道。”潘金莲冷冷一笑:“这种女人还要什么脸。她能和主子勾搭上,说不定还觉得有本事呢。”
  孟玉楼有点想不明白:“要说我们汉子呢,也没什么大出息。家里出挑的丫头那么多,他偏偏恋上一个奴才老婆。万一来旺和他闹了起来,你说丢人不丢人啊。”
  潘金莲嘴一撇:“他以为占了大便宜!殊不知他能要奴才老婆,奴才就敢睡他的小娘子。”孟玉楼一听大惊失色:“五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要是传到他的耳朵,又要天下大乱了。”
  潘金莲尖声笑道:“三姐,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来旺刚回来就去找了孙雪娥,两个人在房里待了半天。这件事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你怎么还装起了糊涂?”
  孟玉楼讪讪笑道:“早上听丫头议论过,都被我喝住了。捕风捉影的东西,我们不能乱传的,万一有正事呢。”潘金莲冷笑道:“那你就继续装糊涂吧,我是不会放过这狗奴才。”
  孟玉楼小心劝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他就是说说酒话,不敢怎样的。”潘金莲咬着牙发狠:“他敢说就敢做。要是我不提早防备,到最后真有可能死在他的手里。”
  潘金莲可不是说着玩的,当天就开始设谋定计了。怎么做的没人知道,反正到了掌灯时分,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似的,就象是哭了两大缸眼泪。
  西门庆果然关心了:“金莲,你怎么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潘金莲趁机嚎了起来,嚎完了便把来兴的话学说一遍,还悲悲切切地要西门庆救命,好像来旺已经拿刀过来了。
  西门庆竟然没有发飙:“我以为什么大事呢,他就是说说酒话。这东西老是酒后发疯,怎么可能敢去杀人呢?”潘金莲冷笑道:“他是不敢杀人,却敢睡你的小娘子。”
  西门庆“呼”地跳了起来:“这是谁说的?”潘金莲头一昂:“这事不要问我,你去问问小玉就知道了,她可是亲眼看见的。”西门庆立即把小玉找了过来,小玉便把情况说了一遍。
  西门庆听了暴跳如雷,抄起马鞭就出了门。一路上骂骂咧咧的,吓得丫头、小厮跪成一片。等到他进门的时候,正好发现孙雪娥在试穿那条妆花膝裤。
  这下算是人赃俱获了,他当即把孙雪娥踩翻在地,劈头盖脸就是一通猛抽。之后把她金银首饰剥夺了,以后和丫头一样打扮。还不准她随便走动,只能在灶上烧火做饭。
  至于如何处理来旺,他暂时还没有想好。如果把来旺赶出家门,就不好把他媳妇单独留下来。思来想去,他决定听听蕙莲的意见,看看她的心思到底在谁身上。
  蕙莲虽然和西门庆勾连,但并没有打算天长地久。她的定位非常明确,就是曲意承欢逢场作戏。等到主子哪天玩厌了,自己还得和来旺过日子。所以她是能捞则捞,反正不能贱卖了。
  她又不敢让来旺留在家里,毕竟纸里包不住火。要是让来旺抓到现行,肯定会闹出人命。如果能把来旺打发走,那是最好不过了。这样两人都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
  西门庆有点为难:“最近没有差事要办,总不能凭空派他出去吧。”蕙莲听了只好作罢:“那我们暂时不要见面,防止被他捉住了。”西门庆自然不愿意:“那多难熬啊,我现在只想要你。”
  蕙莲丝毫不肯让步:“那也要等他出门才行。也不知是哪个告密的,来旺一回来就找我不是。这几天一直盯着我,走一步都要交待去处,搞得我都不敢出门了。”
  此后几天两人都很谨慎,有机会也不敢充分利用,最多亲个嘴什么的。别看来旺身份低下,但对老婆的身体拥有绝对支配权。不管他有多大财势,都不能随便剥夺。
  就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苗员外的家人求到了门上,说他们主子因为逃税下了大狱,央求西门庆找蔡太师讲情,然后便抬来一千两白银,说是给他打点关系。
  西门庆一看眉开眼笑,立即把来旺叫了过来,让他带五百两去东京办差。开始来旺还不怎么愿意,后来又突然想通了。有了这五百两,还要这种女人干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拐了银子远走高飞。到时候回老家盖座宅院,一样可以呼奴使婢。
  来旺刚刚出了书房,来兴就把消息透给了潘金莲。潘金莲自然不能让他得逞,立即找到了西门庆:“你这糊涂虫!这时候还把银子撒在他的手里,要是他拿了银子还会回来吗?”
  西门庆没有听明白:“他能跑哪儿去?老婆还在这里呢。”潘金莲冷笑道:“他老婆能值几两银子?五百两可以买几十个。”西门庆还是不信:“可他整天顶在面前也不方便啊,万一闹出乱子怎么办?”
  潘金莲立即给出建议:“如果你真想谋夺他的老婆,那干脆来个斩草除根。你只有把来旺整死了,他的老婆才会死心塌地跟你,不然说什么都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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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无阻 / 发表于: 2025/08/20 14:55:29

第69章 陷害来旺
  来旺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正坐在家里热烈憧憬呢。要是能把孙雪娥拐走就好了,那样可以让西门庆恶心一辈子。可他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直到傍晚玳安才来叫,搞得他心里慌慌的。
  西门庆果然变卦了:“来旺,你这一路挺辛苦的,干脆在家歇几天吧。你对太师府也不熟悉,还是让来保过去吧。”来旺一听是火冒三丈,没等交待完便转身走了。
  到家他把衣服扔了一地,嘴里骂骂咧咧的。一会儿要杀这个,一会儿要杀那个。他老婆刚问一句,就被推了一跤。蕙莲也不敢叫屈,只好悄悄去问玉萧,才知道是差事丢了。
  蕙莲气冲冲地找了过去:“爹,你就是个‘慌神爷’!怎么前脚说过话,后脚就变卦了?你还算不算是男子汉?”西门庆两手一摊:“这可不能怪我呀,我还没说完他就走了。”
  蕙莲立即转怒为盼:“爹,您准备让他做什么?”西门庆呵呵笑道:“我打算在狮子街开个大酒店,让他去做掌柜。”说完指了指那堆银子:“这是三百两银子,你让来旺过来领吧。”
  蕙莲狠狠抛个媚眼,欢喜乐笑地回家了。来旺已经喝上了:“你不要听他胡说,他就是在耍我。”蕙莲一把将他拽了起来:“别说这些没用的,爹叫你去领银子呢。”
  来旺“呼”地跳了起来,那神情多少有点兴奋。想到这是老婆的卖身钱,他又垂头丧气地坐下了:“我不想开什么大酒店。他整天在眼面前晃悠,能捞到什么油水?”
  蕙莲小声抱怨道:“你想一锹挖口井啊?酒店里每天都有银钱出入,想捞还不是便便的。”来旺想想也对,“要得有,慢慢守。”只要酒店开张了,就有办法弄到银子。
  现在来旺不会犯傻了,发狠要多捞快捞,争取一年就成财主。老婆都被他霸占了,自己还有必要老实做人吗?想到这里,他立即去领了本银,然后又出去找伙计。
  他找的都是酒友,照顾朋友是一方面,主要是方便捞钱。因为心里不痛快,傍晚时他又蜇进了酒店。刚开始他还算克制,喝了几杯又失控了。好在他今天没有乱骂,喝饱便扶着墙回家了。
  蕙莲拿他也没办法,只好先服侍他睡下。这东西哪天才能成器啊,像这样混下去怎么得了。她正在感叹自己命苦,玉萧鬼鬼祟祟地闪了进来:“嫂子,爹让你过去呢。”
  蕙莲指了指来旺:“现在不行啊!来旺刚刚睡下。”玉萧笑着说:“你也多担心了,他醉得跟死猪一样。你就是在他边上干,他也不会醒来。”蕙莲想想也对,便打扮打扮溜了。
  花园里黑得吓人,路上连个灯笼都没点。蕙莲并没有觉得反常,反而大念“阿弥陀佛”。偷情的人最怕光亮了,越黑越觉得安全。她是高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往花园里摸。
  好不容易走到藏春坞,发现里面漆黑一片。蕙莲不仅有点生气,这死鬼还摆臭架子。早知道你不着急,我还不过来呢。她自然不能使性子,好几天没有那个了,她也有点想得慌。
  大床已经放进来了,席子、被子都是齐的,只是霉呛味始终除不掉。此时已经是暮春时节,可她还是觉得凉气逼人。她先把暖炉引着了,又把席子、被子铺好。
  等到炉火烧旺了,这才脱掉衣服钻进被窝。她以为西门庆会马上过来,所以得把准备工作做好。这种事必须速战速决,不能在任何环节耽误时间。也许是等待时间过长吧,她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玉萧一直在暗处盯着,见到灯亮立即回头。她悄悄溜到窗户底下,捏着嗓子叫道:“来旺哥,你还不起来,你老婆又去花园了。”来旺翻身坐了起来,一摸边上果然没有人。
  他抄起一把明晃晃的尖刀,转身就朝花园奔去。一路上咬牙切齿的,又要杀奸夫,又要杀淫妇。他刚刚进了角门,便被一条长凳子绊倒了。随即冲过来几个人,七手八脚把他按倒了。
  来旺大声叫道:“别抓我,别抓我,我是来旺啊。”来兴一帮人哪里肯听,三把两把将他绑上了。然后一步一棍,一直将他打到前厅。前厅里灯火通明,几个小厮分列左右,一人手里拄着一根大棍子。
  西门庆高坐在太师椅上,正一脸肃然地等着:“来旺,你半夜三更闯进花园干什么?”来旺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小的媳妇不见了,小的是进来找媳妇的。”
  来兴双手把刀捧上了:“爹,您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肯定是图谋不轨,不然带刀干什么?”说完又指着来旺质问,“前天你发狠要杀爹娘,我可是亲耳听到的,难道你还想抵赖吗?”
  来旺哭着哀求:“爹,小的那是酒后胡话。今晚真的是来找媳妇的,绝对没有别的想法。”西门庆“啪”地一拍桌子:“你找媳妇带刀干什么?难道连你媳妇也要杀吗?”
  来旺一听是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回确实是他太愚蠢,这明显是做好的圈套,就等着他往里钻呢。此时来旺已经想妥协了,他深知西门庆的毒辣与阴险。
  西门庆怒气冲冲地骂道:“这真是‘众生好度人难度’!我早就听说你在发狠了,但都没有当回事,没想到你还真有胆子。来啊,快给我写张状子,明天送到提刑所去。”
  说完又让来兴去取银子。结果只有一锭是真家伙,其余的都变成了锡块。西门庆看了暴跳如雷,吩咐小厮照死里打。小厮自然不敢抗命,只能举起板子乱打一气。
  就在这时,蕙莲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爹,爹,我家来旺绝对不会杀人,这肯定有人栽赃陷害。”说着望了望来兴,“那六锭银子是我亲自收的,怎么会突然变成锡块呢?这分明是被人掉包了。”
  西门庆冷着脸喝道:“你不要替他遮掩了!这东西早就发狠要杀人了,难道你会不知道吗?”蕙莲绝望地叫道:“爹,他说的都是酒话啊!您怎么能当真呢?”
  西门庆哼了一声:“酒话?如果他是酒后胡说,那带刀进来干什么?这回他不单要杀我,而且连你都要杀呢。”说完让来安扶她出去,说这个不干她的事。
  蕙莲跪着就是不肯起来:“爹,您看在小的情面,暂且饶过他一回吧。”西门庆“呼”地站了起来:“不要再说废话了!你们把来旺押下去,明天送到提刑所去。”

榻上欢:皇叔,有喜了!
尼图
女扮男装的小皇帝竟然被皇叔睡了,为堵住二人断袖的悠悠之口,皇叔决定为皇帝纳妃。“皇叔,朕不举,无法纳妃。”“无妨。”“皇叔,朕膝下无子,无人送终。”“无妨。” “皇叔,朕的洞房花烛夜你怎能进来

风雨无阻 / 发表于: 2025/08/20 15:03:04

第70章 求告认怂
  蕙莲不甘心就此放弃,又哭哭啼啼去求吴月娘。说来旺中了坏人奸计,求大娘无论如何要救一把。吴月娘早就知道这些破事,只是没有进行干预罢了。
  她确实恨蕙莲轻浮,但更恨西门庆放荡。蕙莲只是下人老婆,她怎么敢拒绝主子呢?她知道来旺脾气不好,但也不至于杀人啊!吴月娘刚劝一句,西门庆便勃然大怒:“你懂什么?这奴才要杀我呢。”
  吴月娘小声劝道:“奴才无礼,你在家处分就行了,为什么要惊官动府呢?传出去多不好呀,别人还以为怎么了。况且你说他要杀人,总得有点证据吧?不能说什么就是什么。”
  西门庆大声喝道:“你这糊涂女人!竟然向着奴才说话,这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难道非要等他杀了我,然后才能呈状报官吗?”说完袍袖一甩,头也不回地走了。
  吴月娘气得满脸通红,站在桌边双手直抖。院子里站了一地的人,几个小老婆都赶来了,一个个是幸灾乐祸。吴月娘依旧怒气未消:“你们都跑过来干什么?是嫌不够乱吗?”说着扫了潘金莲一眼,意思她是幕后黑手。
  蕙莲还在大声哭嚎,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吴月娘也很无奈:“蕙莲,我是帮不了你了,只能听天由命了。反正也问不了死罪,以后再想办法疏通吧。”
  李娇儿连忙附和:“是啊。如今你爹正在气头上,不可能听劝的。等到他气消了一点,我们再帮你想想办法。”孟玉楼只好站出来表态:“二娘说得有理,等他气消了我们再劝。”
  蕙莲想想也对,这件事确实不能硬顶。等到背人的时候,自己再慢慢央求,也许他能手下留情呢。她哪知道西门庆已经下了狠心,存心要置来旺于死地。
  西门庆给夏提刑送了一百两银子,给贺提刑送个汝州青釉花瓶。这花瓶是李瓶儿贡献的,是她公公从宫中带出来的。虽然谈不上有多珍贵,但也值七八十两银子,关键是人家好这一口。
  夏提刑和他本来就有勾连,现在又收足了银子,办起事来自然雷厉风行。他先打了来旺二十大棍,之后顺利取得了供词。有了供词就好办了,要打要杀全看家主的意思。
  西门庆听了非常满意,吩咐下人不准送饭,也不准给他送衣送物。这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我让你尝尝牢饭的滋味。以后再敢跟我作对,我他娘的弄死你。
  随后又召集下人训话:“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件事不准乱传,谁传出去就拿谁是问。要是你嫂子问起来,就说爹想杀杀他的性子,过几天就会放出来。”
  事后蕙莲果然到处打听,他们自然都按要求说了。蕙莲听了也就放心了,每天好饭好菜做得了,央求来安给来旺送去。来安表面上答应了,出了门却自己吃了,然后拿着空碗回来交差。
  蕙莲对此一无所知,只能耐着性子慢慢等待。那天她看到西门庆一个人在书房坐着,便悄悄溜了进去:“爹,来旺什么时候能出来?”西门庆笑着说:“你不要担心,过几天就会放出来。我只想杀杀他的性子,没有别的意思。”
  听他和小厮说得高度一致,蕙莲也就没有再追。为了报答主子的深情厚意,她又陪西门庆疯了一回。这一招效果奇佳,西门庆果然有点心软了,答应她不会难为来旺。
  蕙莲趁机提出要求:“我的好爹爹,我知道您嫌来旺碍眼。要是您真的舍不下我,就替他另娶一房,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西门庆想想就答应了:“这样也好。等到尚举人那边腾出来,干脆让你住过去得了。”
  凭心而论,西门庆也不想赶尽杀绝。毕竟耍的是别人老婆,再把人家整进大狱,多少有点说不过去。蕙莲不禁心生向往:“爹,您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呀?到时候得让下人叫我‘七娘’。”
  西门庆呵呵笑道:“你别着急,尚举人说下个月才能搬走。”得到了西门庆的保证,蕙莲又风风火火地出门了。言语间未免有点轻狂,那架势完全以“七娘”自居了。
  这些话当天就传到了孟玉楼的耳朵,孟玉楼又去告诉潘金莲:“五姐,你听说了吗?汉子真要娶她了,还说要给她一进院子。这女人可不一般啊,没进门就狂成这样。要是她真的嫁进来,那我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潘金莲一跳三尺高:“她是做梦想屁干吃!她要是有本事当上西门庆小老婆,我这‘潘’字就倒过来写。”说完抄起一条手帕,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孟玉楼连忙跟上:“五姐,这件事大姐都不管,我们说话他能听吗?咱们汉子可是属狗的,那是说翻脸就翻脸。”潘金莲冷笑一声:“你这女人真没出息!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字。你要那个命干什么,活到一百岁杀肉吃啊?”
  孟玉楼讪讪笑道:“我是不敢过去,要缠你和他缠吧。”潘金莲手一甩:“你怕得罪人我可不怕!好了,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攀你的,有我一个就足够了。”
  西门庆已经让女婿写说帖了,说自己生性仁慈宽宏大量,不忍过分苛责下人,恳求大人给来旺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陈敬济一边写一边暗笑,心里直骂西门庆虚伪。
  潘金莲进门就说:“你先出去,我和你爹有事商量。”西门庆还不高兴:“什么事啊?我正忙着吗?”潘金莲冷冷一笑:“你是忙着赴死吧!要是我迟来一步,你连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西门庆有点不屑:“不要说得那么玄乎。他不过是个贱奴才,能拿我西门庆怎么样?他已经知道怕了,这样就可以了。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赶尽杀绝呢!”
  潘金莲厉声骂道:“你也舍作男子汉了!常言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你已经下了狠手,就不能再心软。那东西早就恨你了,要是把他放出来,以后就不用你栽赃了,他肯定会千方百计杀了你。”
  西门庆听了后背一凉,随即让夏提刑加大力度,最好能让来旺死在狱中。这样一来,来旺就很难有活路了。要知道,夏提刑与西门庆关系匪浅,几乎是有求必应。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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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无阻 / 发表于: 2025/08/20 15:13:36

第71章 万念俱灰
  蕙莲并不知道背后有阴谋,每天依旧去上房伺候。如果吴月娘不在屋里,她和西门庆不是亲个嘴,就是搂个腰。她觉得自己就快得逞了,所以必须借机加深关系。
  尚家最近肯定要搬,再拖西门庆也不会让。上房给谁就无所谓了,只要有她一进院就行了。只是来旺始终出不来,这让她非常不安。她又找不到人打听,大家都在刻意回避。她知道自己遭人嫌,也就没有往坏处想。
  有一点让人很难理解,那就是她为什么要维护来旺。按理说,她应该希望来旺早死才对。当初潘金莲谋害武大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包括李瓶儿后期,也觉得花子虚碍事。
  说到这个,又要牵出一桩公案了。蕙莲在嫁给来旺之前,已经怀有身孕了。具体是谁的骨血,她自己也闹不清。头一天被丈夫捉奸的,第二天来旺就闯进了她的生活。当时因为打官司需要,她不得不曲意奉承。
  等到儿子生了下来,三方都来主张权利。蒋家的理由最为充分,她是蒋家明媒正娶的媳妇,生下的儿子自然是蒋家的。蕙莲不敢说明来源,来旺更不敢领下来。但她的心里痛啊,为此流了无数次眼泪。
  之后她去要过好多次,都给蒋家骂了回来。此事还得求西门庆帮忙,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西门庆没有理由拒绝。可要回来也得有人抚养啊,所以就必须把来旺捞出来。
  那天她碰到来安和画童,便把来安叫住了:“来安,我收拾了几件干净衣服。你给你来旺哥送去吧,再把脏衣服带回来。那衣服再不换,恐怕要生虱子了。”
  来安撇了撇嘴:“嫂子,你不用费心了,来旺哥用不着了。”蕙莲一听心就凉了:“此话怎讲?难道来旺死了吗?”来安不好再瞒了:“死倒没有死,但被打了四十大棍,已经递解徐州了。”
  画童连忙拽拽衣服,提醒他不要乱说话。来安只好闭上嘴巴,望着蕙莲讪讪笑着。蕙莲似乎不太相信:“不能吧?昨天爹还向我保证呢,说过两天就会放出来。”
  来安冷笑一声:“他是哄你的,来旺哥已经解走几天了。”蕙莲立即追问:“那你把饭菜送到哪去了?”来安只好实话实说:“不瞒嫂子说,都被我自己吃了,为的是让嫂子安心。”
  蕙莲甩手就是一巴掌:“你这天杀的!我说一个个都神神鬼鬼的,原来早就串通好了,就瞒着我一个人。”来安捂着脸叫道:“你不能怪我呀,我不过是个下人。上面怎么吩咐,我就得怎么做。”
  蕙莲还想多套几句话:“那你告诉我,他们是怎么陷害来旺的?”来安非常紧张:“这个我不知道。”蕙莲抄起板凳就砸:“你这小杂种!我咒你一家不得好死。”
  来安连忙拉着画童开溜,心里直想抽自己嘴巴。这回可闯下大祸了,回头跑不了一顿打。倒是蕙全留了心,坐在房里一直听着动静。开始她还有点幸灾乐祸,觉得是罪有应得。
  后来突然没声了,蕙全便有点慌了,感觉要出大事情。她连忙跑过去敲门,又大声喊了几遍,可屋里一点声响都没有。她只好打烂窗户爬进去,结果惠莲已经挂在了门后。
  蕙全赶紧把她解下来,又把身子放平了。然后从袖子上抽根缝衣针,照着人中扎了下去。听她微微哼了一声,便知道死不掉了。蕙全又去冲了碗红糖水,给她灌了大半碗下去。
  蕙莲喉咙“咕咕”响了几声,“哇”地吐了一口浓痰。醒来之后,她又躺倒在地,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蕙全这才匆匆跑到上房,大呼小叫地报告,说蕙莲寻短见了。
  吴月娘一听大惊失色,立即领着玉萧、小玉赶了过来,又让小厮赶紧去找西门庆。紧接着李娇儿、孟玉楼、李瓶儿、西门大姐也都赶到了,围着蕙莲小声劝慰。
  只有孙雪娥和潘金莲没有过来。孙雪娥跟蕙莲是死对头,她不来自然可以理解。而潘金莲正盘算着让她再死一回呢!既然是个烈性女子,那就好对付了。如果一点血性没有,神仙也无从下手。
  吴月娘多少有点同情:“唉,你这傻孩子。有什么可以好好说嘛,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呢。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们怎么交待?”说完让玉萧扶她上炕。
  蕙莲披头散发躺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打滚,弄了一身的泥灰,其状极其凄惨。吴月娘耐心劝了几句,然后便领着众人离开了。只让玉萧留下来看着,防止出现意外情况。
  玉萧一点都不同情,她搬把椅子坐在外间,“扑扑”地嗑着瓜子。过一会儿进去瞧一眼,没事就出来继续磕。蕙莲直勾勾地望着脚尖,眼神空洞洞的,搞不清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丫头也陆续跑来了,一个个鬼鬼祟祟的。她们先进去看一眼,出来便问怎么样。玉萧笑着说:“放心,死不掉的。如果她真想寻死的话,怎么会让人知道呢?”
  到了中午时分,西门庆也来看望了,可蕙莲还是躺着不动。西门庆有点心虚:“玉萧,快把你嫂子扶到炕上去。地上多凉啊,当心湃出病来。”玉萧两手一摊:“我都扶过好几遍了,她就是不肯动。”
  西门庆软软劝道:“你这傻女人,没事怄什么气啊,有什么委屈就对我说!”蕙莲翻身坐了起来:“爹,你可真会装!人都被你杀了,还拉着家眷一起看出殡。”
  西门庆耐着性子问:“这话问得奇怪啊!我到底做错什么了?让你这样恨我?”蕙莲厉声问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那来旺都被押解到徐州了,你还在这里装什么装!”
  西门庆老脸一红:“这还不是为了你吗?不然瞒你干什么。如果我不这样做,你能死心塌地跟我吗?”蕙莲冷笑道:“哼,你爱得可真够深啊!难道为了吃个蛋,就得把鸡杀了吗?”
  西门庆听了非常恼火,也不想再费唾沫星子了。反正来旺已经不在这里了,过几天自然就会好的,她不可能再死一回吧?西门庆吩咐一声,便拍拍屁股走掉了。
  回去后,他又让来安买了一只烧鹅、两只酱猪蹄和一瓶金华酒,说什么让她补补身子。蕙莲一见就喊了起来:“走啊!你赶紧给我拿走,不然我扔到你脸上。”来安丢下食盒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声求饶。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风雨无阻 / 发表于: 2025/08/20 15:21:30

第72章 逼死蕙莲
  蕙莲一直坐到晚上,也不肯挪个地方。西门庆让玉萧再开导开导,希望她能尽快回心转意。到现在他都不认为蕙莲真的想死,不过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
  玉萧不敢违抗命令,只好去做做样子:“嫂子,你是个聪明人。既然主子真心爱你,那还考虑那么多干吗?守着主子总比守着奴才强吧?你看你现在吃的用的?都赶上几位娘了。到时候再挣个名分,就算彻底熬出头了。”
  刚开始蕙莲一言不发,后来便小声抽泣。再后来便骂主子骂奴才,到最后连玉萧都骂上了,说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这下玉萧不想废话了,干脆拍拍屁股走人。
  西门庆还是不肯放弃,又让潘金莲过去劝解。这就属于“病急乱投医”了,他也不想想潘金莲是啥人。潘金莲都恨死蕙莲了,恨不得她早点死才好,怎么可能真心去劝呢?
  果然,潘金莲一听便恼了:“既然她只爱自己汉子,那你还费什么心思?干脆成全人家做个烈女吧。”西门庆呵呵笑道:“她算什么烈女啊?都嫁过好几回了。”
  潘金莲嘲笑道:“可人家心里只有来旺!早知道她这般刚烈,你就不该让她知道。”刚说完她就后悔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嘛。西门庆果然发飙了:“玳安,你去给我查查,看看是谁走漏的消息?”说完便起身去了书房。
  玳安问了一圈来回:“爹,小的问过了,他们都不承认。”西门庆一跳三尺高:“不承认?不承认就一人三十大板。”玳安连忙跪了下来:“小的再去查,小的再去查。”
  不一会儿,画童便来告密,说是来安说漏嘴的。西门庆一听暴跳如雷,一连声地要拿来安是问。来安已经得到了消息,连忙躲到潘金莲房里:“五娘,求求您救救小的,爹发狠要打死小的。”
  潘金莲笑着说:“没事,你躲在门后不要出来,我来和他理论。”她刚把来安关进里屋,西门庆便提着马鞭赶到了:“来安那个奴才呢?是不是躲你房里了?”
  潘金莲不理也不睬,依旧做她的大红绣花鞋。西门庆一脚踹开了房门,大吼大叫冲了进去。来安“扑通”跪倒在地:“爹,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是说漏嘴了。”
  西门庆冷笑一声,举起马鞭就是几下。潘金莲伸手夺下了:“你这不要脸的!那淫妇上吊跟小厮有啥关系?你要打就打我,是我让他躲在里面的。”说完又吩咐来安,“你走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蕙莲躺了几天也就死心了,打扮打扮依旧出来走跳。有时还和西门庆眉来眼去的,大有重修旧好的意思,搞得大家都很郁闷,希望有人出来压压她的气焰。
  潘金莲自然不能让她得逞,于是便去找了孙雪娥。说蕙莲骂她和来旺私通,又说是蕙莲在西门庆面前挑拨,所以她才会被夺了头面。搞不好还要收她房子,让她和丫头同住。
  然后又悄悄找到蕙莲,说孙雪娥骂她偷主子。还说她上吊是“苦肉计”,是为了日后能当上小老婆。两人听了都气得饱饱的,又不便马上对质,只好在心里鼓着。
  那天是李娇儿过生日,上上下下忙得一团糟。只有蕙莲像个无事人似的,一直睡到晌午还不肯起来。因为灶上人手不够,孙雪娥便让丫头去叫,要她帮忙切瓜洗菜。
  可蕙莲根本不予理会,不说话也不肯开门,问多了就直接开骂。孙雪娥只好亲自上门催促:“哟哟哟,嫂子什么时候成睡美人了?当心头睡扁了不好看啊。”
  蕙莲猛地拉开了门,指着孙雪娥就是一通乱呛:“你管我睡不睡呢?我高兴就起来逛逛,不高兴还要睡到天黑呢。有本事就去告状啊,看看他会向着谁。”
  孙雪娥唾了一口:“一个奴才老婆也敢这么猖狂!偷主子还偷出理来了?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小老婆了?也不撒泡尿照照影子。”惠莲往炕上一靠:“我是奴才老婆不假,有人还是奴才小老婆呢!偷主子怎么了?偷主子总比偷奴才强吧!”
  孙雪娥一听就急了,她三步两步冲到炕边,照脸就是一巴掌。蕙莲自然不会忍让,她“呼”地跳下炕,抓住衣服一头撞了过去。这下也不分什么主子奴才了,衣服、头发撕得乱糟糟的。
  本来小玉、春梅是来看热闹的,见她们打了起来,只好去向吴月娘报告。吴月娘立即赶过来劝解,可蕙莲抓住头发死活不肯松手,最后是小厮把她强行拖开了。
  就这样蕙莲还不罢手,跳跳蹦蹦直往身上欺。吴月娘看了更加恼火:“你这媳妇太不像话了,雪姑娘大小也是个主子,你怎能这样没上没下的?难道你要造反吗?”
  蕙莲听了也不着声,只是死勾勾地盯着,那架势好像要吃人。吴月娘厉声叫道:“你还发什么呆?赶紧把头发梳好,灶上还等着用人呢。以后你就在灶上做事,上房有玉萧和小玉就够了!”
  蕙莲依旧咬着牙瞪着眼,不说去也不说不去。直到吴月娘一行人走远了,这才恶狠狠地轰上门。有道是,“端人碗,受人管。”说到底,她还是一个下人。尽管她心里非常委屈,但还是收拾收拾赶了过去。
  她刚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蕙全抖着长腿笑道:“蕙祥嫂,今天这场戏好看吧?原以为她就是有点风骚,没想到还这么泼辣,连爹的小老婆都敢打。”
  蕙祥更是幸灾乐祸了,她晃晃那张肥脸说道:“真不知道她狂什么。她以为跟主子睡过几回,就能和主子平起平坐了?我呸,别说她是‘二手货’了,就是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还不是一样在灶上忙活。”说完指了指外面。
  蕙莲突然想明白了,看来自己是痴心妄想了。连孙雪娥都没有指望转正了,她还乱想什么呢?下人就是下人,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所谓的“七娘”,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想到这里,蕙莲也没有兴趣再吵了,转过身快步回了屋里。绳子是现成的,就在房梁上挂着。本来她想穿件体面衣服去死,没想到稍微齐整的衣服,都是西门庆事后赏的。
  她索性抄起一把剪刀,把那些华服丽装剪得粉碎。又把首饰一件一件地掰断了,统统扔到了阴沟里。想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主子的,她干脆一丝不挂吊在了门后。可惜啊,那根绳子还是主子的,到死她也没有真正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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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无阻 / 发表于: 2025/08/20 15:33:08

第73章 煽风点火
  得知蕙莲真的死了,潘金莲不禁长出一口气。望着那片黑压压的房脊,她咬牙切齿骂了一阵。以后谁敢向她挑战,那蕙莲就是例子。倒是孙雪娥有点后怕,担心西门庆会找她算账。
  这件事她确实有责任,她不该撵到门上吵。现在只能去求吴月娘了,别人只会等着看笑话。吴月娘也怕事情闹大了,事后西门庆问起原因,她说是因为思念来旺所致。
  西门庆不禁大失所望:“你看这蠢女人!我西门庆有钱又有势,难道还不如一个贱奴才吗?”随后便让来兴报张状子,称蕙莲失手打碎了一座银钟,怕家主责怪才寻了短见。
  李知县自然不会深究,只派司吏来走走过场。那司吏随便看了几眼,便让仵作填了尸格。至于蕙莲的娘家人,他准备多给一点银子。这不是害怕宋家会来闹事,而是为了彰显仁德。
  别看奴仆地位非常低下,但与牲口还是有点区别。你可以打可以卖,但不能弄出人命案。即使意外身亡,也得有个交待。家属难缠是一方面,官府那边更难打发。
  自杀都是迫不得已,如果能有一点活路,谁会去寻短见呢?仅此一条,家主便难辞其咎!西门庆不承认有责任,反而觉得晦气。等到司吏拿钱走了,他又把来兴叫了进来。
  最近来兴非常得意,什么事都要派他出面。包括去安抚宋家老小。像这种意外事件,通常要给点烧埋费。一般在三到五两之间,大方的能给十两八两,而西门庆竟然给了五十两。
  别人听到都还罢了,唯独潘金莲受不了。想要降低蕙莲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就必须毁掉蕙莲的形象。想要毁掉蕙莲的形象,就必须让宋家人上门来闹事。
  此事还得交给来兴去办,只有他才能把信息传达到位。来兴听了有点害怕,觉得此事风险太大。万一西门庆查出缘由,那他就是死路一条。可潘金莲交待的任务又不能不办,得罪她自己绝不会有好下场。这一点来旺就是明证。
  来兴思来想去寻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但他还是不想节外生枝:“五娘,您看这样好不好。等会儿小的去宋家送银子,会尽量多透露一些细节”。
  潘金莲觉得不够:“光说鸡毛蒜皮有个屁用!你必须点明蕙莲是光着身子上吊的。”来兴听了后背一凉:“五娘,这个不能说吧?说了会激起众怒,搞不好会出大事的。”
  潘金莲嘴一撇:“怕什么?一个穷篾匠能翻多大浪,大不了多给几两银子。”来兴只好答应:“小的尽量吧,争取让他们过来闹。”潘金莲一着不让:“不是尽量,而是一定。要是他们不来闹,我就拿你是问。”
  来兴心里那个恨啊,自己怎么会投靠她呢?现在想甩都甩不掉。可没有她来旺就不会出事,不出事自己就没法出头。这个恩情报不完啊,早迟会被这死婆娘坑死。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实在不行就另投明主。可这宅里能投靠谁呢?谁又是潘金莲的对手?想到这里,那点兴奋劲也没有了,只好背起银子先去宋家。希望宋家人能有点血性,不然他真的没有办法。
  蕙莲的亲父亲叫宋仁,住在南城外,和潘金莲娘家离得非常近。宋仁是个篾匠,靠打柴席、竹席为生。整天是走村串户,打到哪儿就睡到哪儿,有时半个月都不归家。
  当来兴进了宋家庄,众人立即围了过来。大家并不关心蕙莲的死因,只问给了多少烧埋费。听说有五十两白银,宋氏族人都有点惊讶。这年头卖女儿也就几两银子,现在人都死了还能弄到五十两,实在是太合算了。
  于是众人四散而出,帮他去寻找宋仁。与此同时,蕙莲上吊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当天便传到了尚举人的耳朵。尚举人对西门庆是恨之入骨,做梦都想着报仇雪恨。可他又不敢正面对抗,只能悄悄阴他一把。
  他当然不会亲自出面,只能让肖金凤前去鼓动。肖金凤是蕙莲的小姨娘,于情于理都应该前去慰问。到时候随便挑拨几句,还怕他们不来闹事吗?
  等到宋仁赶回家里,已经是午后时分了。来兴一见立即迎了上去,说是家主让他送烧埋费来了。宋仁也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悲痛,只是木然地望着来兴。
  这让来兴非常意外,不管怎样,你总得问问原因吧,这样他才能透露细节。就目前情况来看,即使明说也没有用。宋家亲戚对处理结果非常满意,甚至有点感恩戴德。
  宋家子女太多了,大大小小十三个,而蕙莲排行第七。生得太多就嫌烦了,只觉得是莫大的负担,有的连名字都懒得起。何况她三岁就被卖掉了,根本来不及建立感情。
  蕙莲对父母也缺乏贡献,嫁人之后几乎没有回过娘家。如果不是来旺出了事,他们连烧钱埋费都捞不着。这就是宋仁反应冷淡的原因,他无力争取也没想过要争取。
  眼看着就要完成交接了,来兴不禁暗暗着急。这宋氏族人也太软弱了,连句硬话都没人敢讲。可他还肩负着重任,不完成不好交待啊,潘金莲还等着听信呢。
  就在这时,肖金凤突然挤到了前面,问蕙莲是怎么死的。来兴连忙躬身回答,说是上吊自尽的。肖金凤冷冷一笑:“好好的为什么要上吊?”宋仁一听连忙使眼色,意思是不要乱说话,就怕得罪了没有银子拿。
  来兴只能按部就班了:“她是打碎了一座银钟,怕家主责怪才寻了短见。”肖金凤显然是有备而来:“我听说她是光着身子上吊的,这明显是被逼奸了嘛!”
  宋家亲戚一听全都昂起了头,纷纷把目光投向来兴。来兴连忙予以否认:“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家主是有身份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呢。”肖金凤哼了一声:“要是别人家我也不会怀疑了,只有西门庆才会这样无恶不作。”
  来兴继续辩护:“司吏已经来验过了,绝对没有那回事。”肖金凤继续深入:“谁不知道西门庆手眼通天。不要说一个小小司吏了,就是知县大人都得看他眼色。”
  来兴假装愤怒:“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此胡言乱语。”肖金凤手一挥:“胡言乱语?你去打听打听,这世上有脱光衣服上吊的吗?”宋家人终于发出了拷问:“是啊,她怎么会光着上吊呢?”
  来兴双手一摊:“那我就不清楚了,主家只让小人来送烧埋费。”肖金凤好像什么都知道:“你就是那个来兴吧?当初来旺就是被你陷害的,现在还来这里装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