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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承认
叶竹溪回到家,直接进了浴室。
热水冲刷着身体,却洗不掉景以舟留下的触感。他的手指、他的唇、他进入时的温度,甚至是他在她耳边的低语——「你明明还爱我。」
她关掉水龙头,擦干身体,套上睡袍,走到床边。床头柜的抽屉半开着,她盯着它看了几秒,最终还是伸手拉开。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银色袖扣——景以舟的。
半年前分手那天,她顺手带走了它,像是某种幼稚的报复,又像是……舍不得彻底断干净。
她拿起袖扣,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金属表面,忽然觉得可笑。
「叶竹溪,你到底在干什么?」
她猛地合上抽屉,转身走向书房,强迫自己投入工作。
凌晨两点,叶竹溪的门铃响了。
她从文件中抬头,皱眉看向监视萤幕——景以舟站在门外,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肩上,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眼神冷峻而清醒,显然没喝醉。
她犹豫了三秒,最终还是开了门。
「你来干什么?」
他没回答,直接跨进门,反手将她压在墙上,低头吻住她。
这个吻带着侵略性,像是要确认什么,又像是单纯的掠夺。叶竹溪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耳侧,他的膝盖顶进她双腿之间,逼得她无处可逃。
「……景以舟!」她偏头避开他的唇,气息不稳。
他低笑一声,拇指擦过她的下唇:「不是说到此为止?那你为什么开门?」
她咬牙:「我只是不想吵醒邻居。」
「说谎。」他松开她,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塞进她手里。
——是那张她留在酒吧的支票碎片。
「你想用钱打发我?」他盯着她,眼神锐利,「叶竹溪,我们之间,从来就不是钱能算清的。」
她攥紧碎片,指尖微微发颤。
「那你想要什么?」
他沉默两秒,忽然伸手抚上她的脸,拇指擦过她的眼角,语气低哑:
「我要你承认,你还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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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我在(H)
叶竹溪呼吸一滞。
她该推开他的。该冷静地说「我们已经结束了」,该像过去半年一样,用理性筑起高墙,不让自己再陷进去。
可是当他的唇再次压下来时,她闭上眼,回应了这个吻。
景以舟的动作顿了一秒,随即更加强势地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他的另一只手探进她的睡袍,掌心贴上她的腰侧,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同时颤了一下。
「……去房间。」她喘息着推他。
他低笑,直接将她抱起,走向卧室。
床垫下陷,景以舟将她压在身下,指尖挑开睡袍系带。叶竹溪的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他低头吻上她的锁骨,舌尖舔过昨晚留下的咬痕,听到她轻哼一声。
「痛?」
「……不痛。」
他低笑,手掌覆上她的胸口,指尖揉捏着柔软的乳肉,拇指刮过顶端,感受它在他掌下逐渐挺立。叶竹溪咬着唇,呼吸渐渐急促,手指抓紧床单。
「别忍。」他咬住她的耳垂,另一只手滑下她的小腹,探入腿间,「我想听你的声音。」
他的指尖轻易找到那处敏感,轻轻一按,她立刻弓起腰,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景以舟!」
「我在。」他吻住她,手指缓缓进出,感受她的湿热紧致,「你看,你的身体比你诚实多了。」
她别过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失控的样子,却被他捏住下巴转回来。
「看着我。」他低声命令,「我要你看着我,记住是谁在碰你。」
她的眼眶发热,却无法移开视线。他的手指抽送得更深,指腹刻意碾过某处,她猛地绷紧身体,指甲陷入他的肩膀。
「……慢一点……」
「求我。」
她咬唇不语,他却忽然抽回手指,在她不满的呜咽中解开皮带,拉下裤链。
「说你要我,我就给你。」
叶竹溪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最终闭上眼,低声说:
「……我要你。」
景以舟扣住她的腰,一举进入。
两人同时闷哼出声,久违的紧致感让他额角渗出细汗,他停顿几秒,让她适应,然后才开始缓慢抽送。
「……半年了。」他喘息着,俯身吻她,「你这半年,有没有想过我?」
她别过脸不答,他却加重力道,顶得她惊喘一声。
「有没有?」
「……没有。」
他冷笑,忽然将她翻过去,从背后进入,更深更重地撞进她体内。叶竹溪抓紧枕头,压抑不住的呻吟从唇间溢出,身体被他撞得前后摇晃,快感堆积得几乎窒息。
「说谎。」他咬住她的后颈,手掌扣住她的腰,每一次顶弄都直抵最深处,「你床头柜里还留着我的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
她浑身一颤,终于崩溃地哭出声。
「……景以舟,你混蛋……」
他动作一顿,将她翻回来,捧着她的脸吻去她的泪水,动作忽然温柔下来。
「对,我混蛋。」他低声说,「可你还是爱我,是不是?」
她没有回答,只是仰头吻住他,双腿缠上他的腰,将他拉得更深。
景以舟低吼一声,彻底失控,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占有。两人的喘息交织,体温交融,直到最后一刻,他咬着她的肩膀释放,而她在他怀里颤抖着达到顶点。
8事后,叶竹溪背对着他蜷缩在床上,呼吸渐渐平稳。
景以舟从背后搂住她,指尖缠绕着她的长发,低声问:
「明天早上,你是不是又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她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
「……我不知道。」
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像是怕她消失一样。
窗外,雨又开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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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清醒
清晨的光线透过半掩的窗帘洒进来,叶竹溪睁开眼时,景以舟的手臂还横在她的腰上,沉甸甸的,像是某种无声的宣告。
她轻轻挪开,他的手指却在睡梦中微微收紧,彷佛潜意识里仍不愿放她走。
「……景以舟。」她低声唤他,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他没醒,呼吸均匀,眉间却微微蹙着,像是梦里也不安稳。
叶竹溪静静看了他几秒,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抽身,赤脚踩上冰凉的地板,捡起散落的睡袍披上。
她走进浴室,关上门,才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镜子里的女人发丝凌乱,颈侧、锁骨上全是暧昧的红痕,唇瓣微肿,眼底却是一片清醒的冷意。
她打开水龙头,冷水泼上脸颊,试图洗去身上残留的、属于他的气息。
——但有些东西,是洗不掉的。
厨房里,叶竹溪煮了咖啡,黑咖啡,不加糖。她需要这种苦涩来压下喉间那股莫名的酸胀感。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没回头,只是淡淡地说:「咖啡好了,自己倒。」
景以舟靠在门框上,身上只套了条长裤,上半身裸露的肌肤上还有几道她昨晚留下的抓痕。他没动,只是盯着她的背影,嗓音低哑:「你每次都这样。」
「哪样?」
「上完床就冷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叶竹溪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不然呢?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难道还要搂着你撒娇?」
景以舟冷笑一声,大步走过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逼她转身面对自己。「那你昨晚为什么哭?」
她的瞳孔轻颤,但很快又恢复平静。「生理反应而已,你技术不错,我爽到哭,不行吗?」
他的眼神骤然沉了下来,手指收紧,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叶竹溪,你真他妈会撒谎。」
她仰头直视他,嘴角甚至勾起一抹笑。「彼此彼此,你不也一样?明明只是炮友,却非要装深情。」
空气瞬间凝滞。
景以舟盯着她,眼底翻涌着某种压抑的情绪,最终,他松开手,后退一步,语气冰冷:「行,你狠。」
他转身离开厨房,没多久,浴室传来水声。
叶竹溪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腕,忽然觉得咖啡的苦味蔓延到了心底。
景以舟出来时,已经穿好衣服,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一颗,领带端正,彷佛昨晚那个失控的男人从未存在过。
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说:「我医院还有事,先走了。」
叶竹溪没应声,只是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喝着早已冷掉的咖啡。
门关上的瞬间,她的手指微微蜷缩,指甲陷入掌心,留下一排浅浅的月牙痕。
——他们之间,总是这样。
明明谁都没放下,却又谁都不肯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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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沉溺(H)
下午三点,叶竹溪开完会,手机震动,是景以舟的讯息。
【晚上来我家。】
简短、直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彷佛只是一则工作通知。
她盯着萤幕看了几秒,回复:【没空。】
他很快回传:【你有。】
她冷笑,打字:【你凭什么觉得我会随叫随到?】
这次,他没立刻回复。
五分钟后,手机又震了一下。
【因为你昨晚抱我的时候,叫的是我的名字,不是「炮友」。】
叶竹溪的呼吸一滞,手指悬在萤幕上方,最终一个字都没回,直接锁屏。
晚上九点,她还是去了。
站在景以舟的公寓门前,她深吸一口气,按了门铃。
门几乎是立刻被打开,景以舟站在那里,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领带已经松开,眼底带着某种笃定的神色,彷佛早就知道她会来。
「迟到了三小时。」他淡淡地说。
叶竹溪面无表情地走进去,脱下高跟鞋。「临时有事。」
他关上门,顺势将她压在墙上,低头逼近。「撒谎,你只是不甘心这么听话。」
她抬眸看他,嘴角微扬。「那你呢?明明可以直接去找别人,为什么非要是我?」
景以舟的眼神暗了下来,拇指抚过她的下唇,嗓音低哑:「因为只有你的身体,我怎么都要不够。」
话音刚落,他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带着侵略性,像是惩罚,又像是某种无声的宣泄。叶竹溪没躲,甚至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回应得比他更激烈。
——既然无法用言语说清,那就用身体证明。
景以舟将她抱上餐桌,桌上的文件、笔电被他一把扫到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叶竹溪的背抵着冰凉的桌面,他的手掌却滚烫,顺着她的大腿内侧缓缓上移,指尖勾住内裤边缘,轻轻一扯。
「……你故意的?」她喘息着问。
他低笑,咬住她的耳垂。「故意什么?」
「故意选在这里……上次我们吵架,就是在这张餐桌……」
「记得这么清楚?」他的手指探入,感受到她的湿热,满意地哼了一声。「那你记不记得,那次吵架后,我们是怎么和好的?」
她当然记得。
那天,他们吵到一半,他突然将她按在餐桌上,用最原始的方式让她闭嘴。
「……混蛋。」她骂他,声音却软得不象话。
景以舟抽回手指,解开皮带,将自己早已硬挺的欲望抵上她的入口,却不急着进入,只是缓缓磨蹭,逼得她腰肢轻颤。
「叶竹溪,承认吧。」他低声说,气息灼热地喷洒在她耳畔。「你根本离不开我。」
她咬唇不语,他却忽然重重顶入,两人同时闷哼出声。
「说你要我。」他扣住她的腰,每一次抽送都又深又重,撞得她指尖发麻。「说啊。」
叶竹溪仰起颈子,呼吸破碎,最终在他又一次狠厉的顶弄下溃不成军。
「……我要你……景以舟……我要你……」
他满意地吻住她,动作却更加凶猛,像是要将这半年来压抑的渴望全部倾泻而出。餐桌随着他们的动作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但谁都没空去管。
——这一刻,他们只是两个沉溺在欲望里的疯子。
结束后,叶竹溪浑身脱力地靠在景以舟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呼吸仍未平复。
他轻抚她的背,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丝,忽然低声问:「今晚留下来?」
她闭上眼,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摇头。「……不了。」
他的动作顿了顿,语气平静:「随你。」
她起身,捡起散落的衣物一件件穿好,全程没有看他一眼。
走到玄关时,景以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下次什么时候?」
叶竹溪握着门把的手微微收紧,头也不回地说:「不知道,再说吧。」
门关上的瞬间,她彷佛听见里面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
——但她没有回头。
计程车上,叶竹溪望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她摇头,扯出一抹笑。「没事,只是眼睛有点酸。」
——谎言说多了,连自己都快信了。
她低头,打开手机,指尖悬在景以舟的聊天视窗上方,最终还是没有输入任何字句,只是轻轻按下「删除对话」。
——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未来。
既然如此,又何必假装还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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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出差
上海浦东机场的贵宾室里,叶竹溪将香奈儿外套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指尖在平板上快速滑动。萤幕冷光映照着她略显苍白的脸,眼下两抹淡青色在粉底遮掩下仍若隐若现。
「叶总,登机手续办好了。」助理小林递过登机证,「香港那边的车已经安排妥当,李总约了明晚七点在置地文华东方。」
她接过登机证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一道未消的红痕。小林目光一滞,迅速别开眼。
「把Mercer的尽调报告发我邮箱。」叶竹溪起身拢了拢长发,「另外,取消后天中午的饭局。」
「可是那场是和——」
「就说我急性肠胃炎。」她拎起公文包,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飞机起飞时,叶竹溪望着舷窗外逐渐变小的城市轮廓,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三天前那场激烈性事后,景以舟再也没联络她。这很合理——他们从来就不是需要报备行程的关系。
空服员送来香槟,她一口饮尽。酒精滑入喉咙时,忽然想起那晚被他压在餐桌边缘,他唇间威士忌的气息如何渡进她口腔。大腿内侧肌肉条件反射地绷紧,丝质衬裙摩擦着敏感部位,泛起细微战栗。
「需要毯子吗?」空服员轻声询问。
「不必。」她打开笔电,强迫自己聚焦在萤幕数字上。并购案的财务模型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能将所有不该有的念头阻隔在外。
3香港四季酒店的套房弥漫着雪松香氛。叶竹溪褪下丝袜时,发现右腿膝盖内侧有块瘀青——是那晚在景以舟家跪得太久留下的。热水冲刷身体时,她故意将温度调高,直到皮肤泛红刺痛,彷佛这样就能洗掉那些深入骨髓的记忆。
床头手机震动。她裹着浴袍走出来,发梢水珠滴在萤幕上。
【明早八点有台紧急手术,患者是RH阴性血型】——发信人「J」。
她盯着那串医疗术语看了十秒,突然明白过来。景以舟这是在变相告诉她,他这周末不可能飞来香港找她。多可笑,他们之间连「我不会去找你」都要用专业术语包装。
【与我无关】她回复,又补上句【出差中】。
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烁很久,最终只传来一句【保重】。
中环的夜雨来得突然。叶竹溪站在兰桂坊某间隐密酒吧门口,黑色羊绒大衣被雨水浸出深色痕迹。二十分钟前,当合作方代表的手「不经意」抚上她后腰时,她直接将整杯马丁尼泼在对方订制西装上。
「叶总!」小林撑伞追出来,「李总说这是误会——」
「明天让法务部重新审条款。」她拉开计程车门,「附加性骚扰赔偿条款。」
车窗映出她紧绷的下颌线。雨水在玻璃上蜿蜒如泪痕,她忽然想起大三那年实习,景以舟冒雨来接她,白衬衫湿透贴在胸膛,怀抱却温暖干燥。那时他还是会为她打架的医学院学长,不是现在这个连情绪都要精确计算的完美炮友。
手机又震。这次是小林发来的会议记录,末尾附注:【景医师来电问您常用止痛药品牌】。
她胸口骤然发紧。偏头痛是老毛病,但只有景以舟会注意到她咖啡因摄取量异常时,代表即将发作。
【告诉他不用费心】她一字字输入,【我带够药了】。
凌晨三点,叶竹溪在套房沙发上惊醒。梦里景以舟的手正掐着她大腿内侧,醒来发现是自己无意识的抓握。茶几上平板还亮着,显示着刚收到的邮件——景以舟父亲担任理事的医疗基金会,正在竞标她负责的并购案旗下私立医院。
「真巧。」她冷笑出声,突然胃部绞痛。床头柜药瓶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止痛药确实用完。额角血管突突跳动,她蜷缩在丝绒被单里,牙关咬得发酸。
手机在黑暗中亮起。景以舟传来张照片:她公寓门口的药袋,里头是瑞士买不到的日本处方止痛药。
【密码没改】他写道。
叶竹溪盯着萤幕,指尖发颤。分手半年,他仍记得她家大门密码,仍清楚她每种药的服用间隔,却能完美遵守「只上床不谈情」的规则。这种残酷的温柔,比彻底绝情更令人窒息。
她按下视讯通话键。镜头那端的景以舟穿着手术服,额发微湿,背后是医院惨白的灯光。
「你调查我行程?」她开门见山。
他眉头微蹙:「你声音不对。偏头痛发作了?」
「回答我。」
「小林打给我时提过香港并购案。」他调整镜头,露出身后药柜,「现在告诉我症状等级。」
这种专业口吻彻底激怒她。「省省吧景医师,我们现在连炮友都算不上。」她凑近镜头,浴袍领口滑落,露出锁骨处未消的吻痕,「还是说,你想隔空问诊?」
景以舟的眼神骤然暗沉。他解开口罩挂绳,喉结滚动:「吃药,然后睡觉。」
「如果我不呢?」
「叶竹溪。」他声音低哑,「别在这种时候挑衅我。」
「那就说清楚。」她指甲陷入掌心,「你父亲插手我的案子,是不是你——」
「我昨天才知道。」他打断她,「我们之间再不堪,也不至于用商业手段互相报复。」
视讯突然中断。叶竹溪扔开手机,吞下两颗安眠药。药效发作前最后的念头是:原来他们之间,竟还有「底线」这种东西存在。
翌日签约仪式上,叶竹溪一袭铁灰色套装,唇膏是Dior999的经典正红。当合作方董事长提到「景理事非常欣赏贵方提案」时,她微笑举杯:「代我向景伯伯问好,就说家父很怀念和他打高尔夫的时光。」
香槟杯相碰的脆响中,她清楚看见对方眼底的错愕——没人告诉过他们,景叶两家是世交。这层关系像张无形的网,早在商业博弈开始前就已编织妥当。
回程车上,小林战战兢兢汇报:「景医师来过电话,说如果您头痛持续,建议做脑部——」
「换车。」她突然说。
「什么?」
「换辆没有酒精味的车。」她降下车窗,让香港潮湿的海风灌进来。此刻她需要的是清醒,不是萦绕不去的消毒水气息——那总让她想起某个人的手指穿过她发丝的触感。
飞机降落上海时,暮色已深。叶竹溪打开手机,十几条未读讯息里,最上方是景以舟六小时前发来的:【急诊值班到明早八点,药放你办公室了】。
她闭了闭眼,转头对司机说:「去中山医院。」
急诊科大厅的日光灯刺得人眼睛发痛。叶竹溪站在分诊台阴影处,看着景以舟弯腰为小女孩包扎膝盖。他戴着医用口罩,但眼尾笑纹让她想起他高潮时眯起眼睛的模样。
护士领着她穿过忙碌的走廊,推开休息室门。单人床上摆着她忘在他家的丝巾,折得方方正正。
「景医生说您可能需要这个。」护士好奇地打量她,「他从不让外人进休息室的。」
丝巾上有淡淡雪松气息。叶竹溪突然意识到,这是景以舟刻意为之——他要用她的物品覆盖自己的私人空间,就像她身上那些久久不消的吻痕。
门把转动的声音惊醒她。景以舟靠在门框上,橡胶手套还沾着血迹。「比预计的早两小时落地。」
「来取药。」她扬了扬丝巾,「顺便拿回这个。」
他摘下手套走近,白袍下摆擦过她小腿。「香港的事解决了?」
「托你的福。」她后退半步,「令尊的『关照』,我会如实转告家父。」
景以舟突然伸手扣住她后颈,力道大得她轻哼出声。「你明知道我不可能——」
敲门声打断他。护士在门外喊:「景医生,三床CPR!」
他松开手时,指腹在她颈动脉处停留半秒,那是医者确认生命体征的本能。「在这等我。」
叶竹溪抚着发烫的后颈,听见自己心跳快得失常。床头监视器萤幕映出她潮红的脸——多讽刺,他们最坦诚相见的时刻,永远发生在最衣冠楚楚的场合。
凌晨四点,叶竹溪在休息室沙发上醒来。身上盖着景以舟的白袍,口袋里塞着纸条:【有车祸大出血,别等】。
她将白袍挂回门后,经过护理站时,听见护士们议论:「景医生今天怎么了?平时从不犯这种低级错误。」
「可不是,居然把生理食盐水拿成葡萄糖......」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叶竹溪看见景以舟从抢救室冲出来,满头是汗地四处张望。他手术帽歪斜,露出几绺汗湿的黑发,那模样狼狈得不像永远游刃有余的景医师。
——像个为谁乱了方寸的普通人。
她按下关门键。
回程计程车上,叶竹溪打开那瓶止痛药。锡箔纸背面有行小字:【每日勿超两粒,胃会出血】。她抠出药丸吞下,苦涩在舌根蔓延。这提醒来得太迟,她的胃早在半年前分手时就已经溃疡出血,只是没人看得见。
天光微亮时,手机亮起。景以舟传来张照片:晨光中的急诊科门口,她遗落的丝巾挂在树枝上,像面投降的白旗。
【来拿】他写道,【或者我送去给你】。
叶竹溪熄灭萤幕。风卷起窗帘,将药瓶滚落在地,发出空荡荡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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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联姻
叶竹溪站在父亲书房的落地窗前,指尖捏着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她的目光落在窗外庭院里那棵老槐树上,枝桠间挂着几片枯黄的叶子,风一吹,便摇摇欲坠。
「竹溪。」叶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沉稳而不容拒绝,「景家提出联姻,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商业联姻?」她轻笑一声,嗓音微哑,「爸,现在是二十一世纪。」
「这不是商量。」叶父的语气冷了下来,「景家的医疗资源对我们接下来的扩张至关重要,而景以舟——」
「景以舟是我的前男友。」她终于转过身,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您觉得合适吗?」
叶父沉默了一瞬,随即淡淡道:「正因为你们曾经有感情基础,这桩婚事才更顺理成章。」
叶竹溪握紧酒杯,指节泛白。
——原来,连她的感情,都可以被算计进去。
离开叶家老宅时,夜色已深。叶竹溪坐进车里,没有立刻发动引擎,而是掏出手机,盯着萤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
景以舟。
他们分手半年,却仍保持着肉体关系,彼此心知肚明——谁都没真正放下。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拨号键。
电话接通得很快,那头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疲惫:「竹溪?」
「你知道联姻的事吗?」她开门见山。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随后,他轻声道:「知道。」
叶竹溪闭了闭眼,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紧。
「所以,你也同意了?」
「我父亲没有给我拒绝的余地。」他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一丝压抑的紧绷,「但如果你不愿意——」
「我不愿意有用吗?」她冷笑。
景以舟没有回答。
车内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叶竹溪盯着方向盘,忽然觉得可笑。
——他们之间,从来就不是单纯的爱情或欲望,而是夹杂着家族、利益、算计的复杂关系。
「见一面吧。」她最终开口,嗓音低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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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不容拒绝(H)
景以舟的公寓门没锁,叶竹溪推门而入时,他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影修长而挺拔。听到动静,他转过身,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她没说话,直接走过去,抬手扯住他的衬衫领口,踮起脚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怒意,带着不甘,也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绝望。景以舟短暂地僵了一瞬,随即反客为主,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交缠间,叶竹溪尝到了威士忌的苦涩,还有他独有的气息,干净而冷冽,像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却又混着一丝淡淡的雪松香。
她推着他往后退,直到他的腿撞上沙发,整个人跌坐下去。她跨坐到他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指尖沿着他的喉结缓缓下滑,解开他的衬衫钮扣。
「竹溪……」他嗓音低哑,眸色深得惊人。
「闭嘴。」她冷冷道,「今晚,别提联姻,别提家族,就当我们还是纯粹的炮友。」
景以舟盯着她,最终没再说话,只是伸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按向自己。
叶竹溪的指尖划过他的胸膛,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和逐渐加快的心跳。她低头,咬上他的锁骨,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他闷哼一声。
「你今晚很凶。」他低声道,手掌顺着她的腰线滑到臀上,微微用力,让她更贴近自己。
「你不喜欢?」她挑眉,指尖继续向下,解开他的皮带。
景以舟眸色一暗,猛地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上,单手扣住她的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撩起她的裙摆,指尖探入腿间,触到一片湿热。
「……你早就准备好了?」他嗓音沙哑,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叶竹溪轻笑,抬腿勾住他的腰,「你觉得呢?」
他没再给她挑衅的机会,低头吻住她的唇,手指毫不犹豫地侵入。她闷哼一声,身体瞬间紧绷,却又在他熟练的撩拨下逐渐软化。
「景以舟……」她喘息着喊他的名字,指甲陷入他的肩膀。
「我在。」他低声回应,指尖的动作却没停,直到她颤抖着达到第一次高峰。
他没给她喘息的时间,直接扯下她的底裤,解开自己的束缚,抵了进去。
叶竹溪仰头,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太深了。
景以舟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带着某种惩罚般的力道,每一次顶弄都像是要将她钉死在沙发上。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过于羞耻的声音,可他却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叫出来,竹溪。」他嗓音沙哑,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我想听。」
她终于失控,指尖在他背上抓出红痕,喉间溢出断续的喘息。
——他们之间的性爱一向如此,激烈、失控、带着某种毁灭般的快感,彷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记现实的束缚。
结束后,叶竹溪躺在沙发上,胸口剧烈起伏,长发凌乱地散在身下。景以舟撑在她上方,指尖轻轻拨开她汗湿的发丝,低声问:
「疼吗?」
她别过脸,没回答。
他沉默了一瞬,最终起身,拿了条湿毛巾回来,替她擦拭身体。
「联姻的事,我会想办法。」他突然开口,嗓音低沉。
叶竹溪闭上眼,冷笑:「你能有什么办法?你爸和我爸决定的事,我们有资格反抗吗?」
景以舟的手顿了顿,最终低声道:「至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她睁开眼,看向他,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酸涩。
——明明他们之间还有感情,却被现实逼得只能以这种方式互相折磨。
叶竹溪穿好衣服准备离开时,景以舟站在门口,忽然拉住她的手腕。
「我送你。」
「不用。」她抽回手,语气冷淡,「我的车就在楼下。」
他盯着她,最终低声道:「竹溪,别逞强。」
她笑了,眼底却没有温度:「景以舟,我们早就分手了,别摆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
说完,她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
回到车上,叶竹溪没有立刻发动引擎,而是静静地坐着,直到手机震动。
是景以舟的讯息:
「联姻的事,我会处理。别担心。」
她盯着那行字,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他们之间,到底还能怎么办?
她深吸一口气,最终回复:
「好。」
然后,她发动车子,驶入夜色之中。
【未完待续】
(21) 谈谈
叶竹溪将车停在医院对面的咖啡馆前,手指无意识地敲打方向盘。后视镜里,她看见自己眼下淡淡的青影——昨晚与景以舟的疯狂,今早父亲的电话,都让她难以安眠。
手机萤幕亮起,父亲的讯息简洁冰冷:「今晚七点,景家晚宴。穿那条香槟色礼服。」
她关掉萤幕,推门下车。秋日的阳光穿过梧桐叶隙,在她肩头投下细碎光斑。推开咖啡馆玻璃门时,风铃清脆作响,柜台后的年轻店员抬头,笑容在看清她脸庞的瞬间凝固。
「一杯美式,不加糖。」她对店员说,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两杯。」
景以舟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白袍衣襟敞开,露出里面的深蓝衬衫。他身上那股消毒水与雪松混合的气息萦绕过来,让她脊椎泛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我有手术。」他低声解释,手指在柜台上轻叩,「没想到会遇见你。」
叶竹溪接过咖啡,转身走向角落的座位。她知道他会跟上来。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木桌上,景以舟的指节在光线下显得格外修长。他拆开糖包,却迟迟没有倒入杯中。
「你父亲找过我。」他开门见山。
叶竹溪握着杯子的手一紧,滚烫的咖啡溅在虎口,她却浑然不觉。
「说什么了?」
「下周的订婚宴细节。」他抬起眼,那双总是沉静如湖的眼眸此刻翻涌着暗流,「还有,他希望我们尽快同居。」
她轻笑一声,指尖抹去溅出的咖啡:「真有效率。」
「竹溪。」他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拇指摩挲着她发红的皮肤,「我们可以拒绝。」
「然后呢?」她抽回手,「看着叶氏错失医疗产业的入场券?还是看你父亲撤资景仁医院的扩建计划?」
阳光在他们之间划出一道刺眼的分界线。景以舟的下颌线绷紧,喉结滚动了一下。
「至少我们该谈谈。」他声音压得很低,「关于我们。」
「我们?」叶竹溪将咖啡杯重重放在桌上,液体晃出杯沿,「景医生,我们半年前就结束了。现在不过是各取所需的炮友关系,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景以舟的脸色瞬间苍白,眼中闪过一丝她从未见过的痛楚。但下一秒,他已经恢复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只有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我明白了。」他站起身,白袍下摆扫过桌沿,「晚上七点,我来接你。」
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胸口像被无形的手攥紧。咖啡已经凉了,苦涩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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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宴会
香槟色礼服是父亲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绸缎质地,剪裁精准,后背镂空的设计刚好露出她漂亮的肩胛骨。叶竹溪站在镜前,看着化妆师为她盘起长发,露出纤细的颈线。
「叶小姐真好看。」化妆师笑着说,「景医生一定会惊艳的。」
她没有纠正对方的称呼。在所有人眼里,他们早已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只有她知道,这层光鲜表皮下的千疮百孔。
门铃响起时,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景以舟站在门外,一身黑色礼服勾勒出宽肩窄腰的线条。他手中捧着一束白色郁金香,花瓣上还沾着水珠。
「给你的。」他将花束递来,声音平静得彷佛下午的对话从未发生。
叶竹溪接过花,指尖不小心触到他的手背,一阵电流般的触感窜上手臂。
景家的宴会厅金碧辉煌,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芒刺得她眼睛发疼。叶竹溪挽着景以舟的手臂,感受着周围投来的各色目光。
「紧张?」他低头问,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廓。
她摇头,却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袖子。景以舟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手臂收紧,将她往自己身侧带了带。
「放轻松。」他嘴唇几乎贴上她耳垂,「就当是演一场戏。」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下。叶竹溪挺直背脊,唇角扬起完美的弧度:「当然,景医生也是好演员。」
他们在众人注视下接吻——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却让她的心脏疯狂跳动。景以舟的唇很凉,带着淡淡的薄荷气息,一触即分。
「恭喜两位!」景父举杯高声宣布,满面红光,「叶景两家联姻,实乃天作之合!」
掌声雷动中,叶竹溪看见父亲满意的眼神。那目光彷佛在说:看,这就是你该走的路。
宴会结束已是深夜。景以舟送她回家,车内弥漫着沉默。直到停在她公寓楼下,他才开口:
「我父亲希望我明天搬过来。」
叶竹溪解安全带的手一顿:「这么快?」
「你可以拒绝。」他目视前方,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冷峻。
她突然觉得疲惫至极:「不必了。反正迟早要演这出戏。」
景以舟转头看她,眸色深沉如夜:「只是演戏?」
空气瞬间凝滞。叶竹溪感到一阵窒息,猛地推开车门:「晚安,景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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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公寓(H)
她刚踏入公寓,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按在门板上,景以舟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他的吻来得凶猛而绝望,像是压抑了整晚的情绪终于决堤。叶竹溪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扣住手腕举过头顶,另一只手粗暴地扯开礼服后背的拉链。
「景以舟!」她喘息着喊他的名字,「你疯了吗?」
「是,我疯了。」他咬上她的锁骨,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疯到明知道你在推开我,还是想把你绑在身边。」
礼服滑落在地,露出她光洁的肌肤。景以舟的掌心贴上她的腰侧,灼热的温度几乎要将她烫伤。
「告诉我你不想要。」他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紊乱,「我就停下。」
叶竹溪闭上眼,睫毛剧烈颤抖。她该推开他的,该维持自己一贯的理性与骄傲。可当他的唇再次落下时,她听见自己发出一声呜咽,双手主动环上他的脖颈。
景以舟将她抱上餐桌,餐具哗啦一声扫落在地。他扯开领结,俯身吻她的胸口,舌尖绕着那点嫣红打转。叶竹溪仰头喘息,手指插入他的发间。
「轻点…明天还有会议…」她细细地呻吟,却被他突然进入的动作截断话语。
景以舟掐着她的腰,每一次顶弄都又深又重,餐桌随着他们的动作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叶竹溪咬着唇,却仍抑制不住断续的呜咽。
「看着我。」他命令道,拇指强硬地撬开她的齿关,「我要听你的声音。」
她睁开泪湿的眼睛,对上他燃烧般的目光。那一刻,所有的伪装都土崩瓦解。
「以舟…」她唤着他的名字,声音支离破碎。
这声呼唤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景以舟的动作愈发凶猛,直到她在他怀里颤抖着达到顶峰。他紧随其后,却没有退出,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抱起,走向卧室。
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叶竹溪蜷缩在景以舟怀里,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心跳。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她的长发,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我父亲今天给我看了一份文件。」他突然说,「关于叶氏入股景仁医院的详细条款。」
叶竹溪身体一僵。
「条件很优厚。」他继续道,声音平静,「难怪你父亲这么积极。」
她猛地坐起身,长发垂落肩头:「你什么意思?」
景以舟也随之坐起,月光下他的眼神晦暗不明:「我只是想知道,这场联姻对你而言,有多少是利益,有多少是…」
「是什么?」她逼问,心脏狂跳。
他沉默良久,最终摇头:「不重要了。」
叶竹溪突然觉得无比愤怒。她揪住他的衣领,指甲几乎要穿透布料:「说啊!你想问我对你有没有感情?那你呢?这半年来无数次上床,是欲望还是——」
话未说完,景以舟已狠狠吻住她。这个吻带着血腥味,绝望而缠绵。当他终于放开她时,两人的呼吸都已乱得不成样子。
「我爱你。」他抵着她的唇低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从来就没停止过。」
叶竹溪呆住了,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景以舟捧住她的脸,拇指擦去她的泪水,却发现越擦越多。
「别哭。」他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我们还有时间。」
窗外,一轮冷月高悬。叶竹溪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个怀抱中——哪怕只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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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不后悔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卧室,叶竹溪睁开眼,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床单上残留的温度提醒着她昨夜的疯狂。
她撑起身体,丝被滑落,露出锁骨上几处暧昧的红痕。浴室传来水声,磨砂玻璃映出男人修长的轮廓。
景以舟推门出来时,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水珠顺着他紧实的腹肌滑落。他抬眸,与她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滞。
「早。」他嗓音低哑,像是还没从昨夜的纠缠中抽离。
叶竹溪别开眼,伸手捞起床边的丝质睡袍披上,语气平静:「你今天不是要搬过来?」
「嗯,下午。」他走近,指尖轻轻擦过她颈侧的吻痕,「还疼吗?」
她下意识绷紧身体,却没有躲开他的触碰。
「不疼。」
景以舟盯着她,眸色深沉,像是想从她眼里挖出什么。但叶竹溪早已学会完美地掩饰情绪,她只是淡淡地勾唇:「怎么?景医生后悔了?」
他收回手,嗓音冷了几分:「你知道我不会。」
她当然知道。景以舟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就像半年前分手时,他也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离开,没有挽留。
叶竹溪换好衣服下楼时,景以舟已经离开,餐桌上放着一杯黑咖啡和一份三明治,旁边压着一张字条——
「记得吃早餐。」
她盯着那行字,指尖微微发颤。
他总是这样,明明可以冷漠到底,却又总在细节里留下温柔的痕迹,让她无法彻底恨他。
手机震动,父亲的讯息跳出来:「中午来公司一趟,有事谈。」
她闭上眼,深呼吸,将那张字条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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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谈谈
叶氏集团大楼顶层,叶父的办公室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繁华。
叶竹溪推门而入时,父亲正站在窗前,背影挺拔而威严。
「爸。」她轻声唤道。
叶父转身,目光审视地扫过她,最终落在她颈侧若隐若现的痕迹上,眉头微皱,却没多说什么。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叶竹溪坐下,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杯沿。
「联姻的事,你考虑得如何?」父亲开门见山。
她抬眸,语气平静:「我以为这已经是既定事实。」
叶父轻笑,眼神却锐利:「竹溪,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从不逼你做不愿意的事。」
「是吗?」她反问,唇角带着一丝讽刺,「那这场联姻,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空气瞬间凝滞。
叶父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你从小享受叶家带给你的资源、人脉、地位,这些都不是凭空得来的。」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语气沉稳,「你得到了多少,就得付出多少代价。婚姻,不过是其中之一。」
叶竹溪攥紧手指,指甲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你爱过妈妈吗?」她突然问。
叶父顿了顿,眼神有一瞬的恍惚,但很快恢复冷静:「爱不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彼此成就了对方的事业。」
他俯身,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与她平视:「竹溪,你很聪明,也够理性。但你要明白,在这个世界里,爱情是奢侈品,不是必需品。」
「等你足够强大,你的婚姻随你处置。但到那时,你可能会发现,这场联姻带给你的利益,远比虚无缥缈的爱情更实际。」
叶竹溪喉咙发紧,胸口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所以,我该接受?」她轻声问。
「不是接受,是掌控。」叶父直起身,语气缓和了些,「如果无法改变,不如把它的好处利用到极致。」
他伸手,轻轻抚过她的发丝,眼神柔和:「你是我最骄傲的女儿,我不希望你被感情拖累。保持理性,保持野心,强大自己。」
「我爱你,但事业和家族,永远是第一位的。」
叶竹溪闭上眼,睫毛轻颤。
她早就知道答案,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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