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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裂开
摩擦摩擦,快感迭加。
卞琳又开始双腿打颤,肉唇越来越松软,含苞的花蕊绽放。蓄力一压,震动棒的顶端卡进穴口。
父女二人同时一愣。
“要进去了,宝贝。”
陈述的语句,是男人最后的探询。
卞琳脸颊泛红,心中鼓鼓跳动。她微微颔首,眸中闪着亮光,像发芽的树苗盼望春雷。
她调整姿势,腿心迎向男人。
卞闻名收回目光,注视着震动棒浅浅插在穴口的画面,低声咒骂了一声。他放缓呼吸,握住女儿腰肢的手紧了紧,眼神平静如海面,周围的空气仿佛就此凝结。
大臂一沉,手腕一压。
震动棒挺进。随即,穴口肉壁软软兜住了它。
阻力微不足道,男人立时明白它来自何物。执着震动棒,顶端抵着女儿的阴道瓣,轻啄、慢捻。
穴口逐渐淫水漫溢。
男人执着震动棒,手腕稍稍后撤。下一秒,蓄势待发。
“等一下,爸爸停!”
女儿连喘带叫。
男人一惊,以为她终于反悔,手一抖,震动棒整个甩出。
穴洞缓缓闭合。
男人来不及惋惜,女儿向他伸出一只手。他下意识接过,下一秒,女儿挺身,偎进他怀里。
“爸爸,我要看着。”
眼神里跃动着小鹿,像小时候看马戏,她说要坐在他的肩头。
“嗯。爸爸第一次插女儿的小穴,这很重要,我要亲眼见证!”
卞闻名眉心一动。
是他插吗?似乎没差。
女儿要将他打成罪犯的迫切心情,他倒是准确无误地接收到了。
男人没有说话,无奈地在女儿光洁地印上一吻。
父女二人调整坐姿。
父亲盘起腿,女儿面对他右手,侧坐进他怀里。
视野仍然受阻,女儿抬高右腿,轻易从父亲的右肩绕向左颈。
腿心风光像书页摊开在父女二人眼底。白嫩的穴缝像抹上水粉,娇艳欲滴。
卞琳眼角飞红,眼神直愣。
她像被吸进去,又像什么东西被勾出来。一团热气缓缓升起,她感受,她等待,直到小嘴一样的穴口吐出气泡,无声爆破。
不约而同,父女二人搜寻彼此的眼睛,一触即燃。目光火一样灼烧他们。
卞琳舔舔唇,低声道:
“来吧,爸爸。”
卞闻名眸色一沉,只能领命。
自上而下,推推阴蒂,揉揉阴唇;自下而上,戳戳会阴,将流淌的淫汁来回涂抹。
又来到穴口,预备之前的流程重走一遍。
不料震动棒直接插进去一二个厘米,仍旧抵在了阴道瓣上。
如果说刚才小屄口像冷冻的冰淇淋,需要一勺一勺挖;那么现在,冰淇淋已经溶化。
看上去很好插。
男人旋转着手中的震动棒,撑大穴口,辗转试探冲刺的角度。
“宝贝,要开一点震动吗?”
卞琳目不转睛地盯着,咬着唇,抵抗越来越强烈的快感。
听到男人的询问,她忆起前一刻的噬骨高潮,身体不由瑟缩了一下。
点点头,担心男人看不见,又轻轻“嗯”一声。
滋滋滋,马达声响起。
本就热痒难熬,又添上几分酸胀。她咬牙坚持,不愿错过分毫。
瞧着瞧着,她好像一块奶油,男人拿着搅拌器,抵在耻部,晃碎一圈圈水纹,翻涌一层层浮沫。
温度不断升高。她热化了。
性器与视觉双重刺激,卞琳脸涨得通红,抵在男人胸口的拳头攥得死紧,声音急切,听起来像在抽泣。
“呜呜呜……卞闻名……爸爸……呜……”
“乖,乖宝宝,别怕。爸爸知道,爸爸这就来。”
男人的吻,颤抖着,落在她乌亮的发丝。只不知宽慰的,是谁的恐惧。
话音未落,他推动震动棒。
一鼓作气,尽根没入。
“啊——”
卞琳兴奋地尖叫。
太快了,不及看清,爸爸就全插进去了。
没有痛楚,没有不适。
非要说,有那么一丢丢的肿胀。
完全陌生的肿胀中,她化作一块晶莹的琥珀,被投进烈焰,外壳一点点裂开。裂隙里,金色的汁液蜿蜒流出,灼热、粘稠,带着滚烫的甜蜜。
86 收获
没有流血。
男人视线停留,又观察一小会儿,总算能确定这个结论。
长吁一口气,他想,没有搞砸,所幸不负女儿所托。
这时,女儿从他肩膀收回腿,面对面跨坐在他腿上。右手被牵引着,拳头塞在阴阜下,左手飞快揽在女儿腰后。
“宝贝,爸爸有没有弄疼你?”
“爸爸,我们做到了。”
父女二人异口同声。
卞琳笑着摇头。
卞闻名虽然无法放开怀抱,可是女儿棱角分明的巴掌脸上,分明闪动着晶莹光辉,他也不得不被感染。
“感觉很好吗?”
“嗯。”仿佛话语不能尽数抒发她的甜蜜,卞琳重重点头,“好极了,好得不得了。”
“爸爸,我们应该庆祝一下。”
男人眉眼微挑,示意他在洗耳恭听。
“亲亲!庆祝我收获了人生的第一次纳入式,从此以后,就不用总在外面玩了。”
卞闻名颇哭笑不得,心里悬着的那点担忧,却落了地。
女儿用的词是收获,而不是失去,说明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他为她感到骄傲。
刚当上女儿的奶爸那会儿,卞闻名不记得从哪里看来专家的指导,说是小孩儿如果在叁岁前,得到五千次赞美,她一生,便会拥有无法被任何人事物夺走的自信。
他看了,信了,也执行了。
只是后来,回过头想,即使没有所谓的专家,他也会照样将赞美女儿当作他的日常。
女儿的一切都合他心意,即使她跟他对着干,在他眼中,也无比可爱。
从小到大,女儿的乐观总是那么生动。而此时,女儿同样生动,且娇艳的唇瓣凑上来,双臂缠在他的颈后。
轻轻一啄,女儿后撤。眼波闪闪,视线在他脸上流连,洁白的贝齿咬住唇瓣,似乎在权衡什么。
卞闻名眸光一闪,几乎按捺不住去照镜子,瞧瞧脸上有否不妥。
沉默并没有持续,很快,女儿的唇又贴上来。
这次,两片温软的唇瓣分开,含着他的,不时轮换着吸吮。
唇齿间萦绕着女儿独有的清新甜香,热热的呼吸交缠在一块。男人忍不住热血上涌。
他托着女儿的后脑勺,反守为攻。舌尖探进女儿的两瓣唇,顶在两排编贝般的牙齿上,试图撬开牙关。一尝女儿那条时常在谈话间,晃动他心神的粉色小舌。
然而,女儿咬紧牙关,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卞闻名顿时明了这无言的拒绝,想通女儿刚才在权衡什么。
心头闪过一丝苦涩。
将女儿娇嫩的唇瓣整个含住,牙齿轻轻咬了咬,接着放弃地松开。
卞琳嘻嘻笑着,又凑上来亲吻,偶尔,灵巧的小舌舔过他的嘴唇,留下温热濡湿的触感。
卞闻名轻叹,他这是被女儿完全拿捏,她心底恐怕也如明镜一般。
亲吻着,嬉戏着,女儿的腰臀扭动,围绕着他手中的震动棒,吞吐、厮磨。
小丫头这是……又动情了。
不过,他们本来只做到插入,既然女儿没受伤,确实可以做下去。
于是操控着震动棒,有节奏地抽插女儿的小穴。
他不断调整食指套在拉环的角度。时而摊开手掌,拇指和虎口陷进缝隙,摩擦肉唇和阴蒂;时而握成拳头,指背拍打阴阜,仿佛要将食指连同震动棒一并塞进女儿嫩穴。
男人接过主动权,卞琳就只剩呻吟喘息的份。
没多久,继第一次插入后,她又收获了人生中第一次阴道高潮。
87 .火鸟
缓过神,男人的双臂如铁,紧箍在背后,压得卞琳几乎喘不上气。
呼
她经历的还是少了点。
狂风暴雨般的抽插,捣得她魂不附体。只得求助始作俑者,不停叫他搂得她紧一点,再紧一点。最后她泄了,男人索性甩开震动棒,双手双脚将崩溃得像筛子的她圈住。
近看男人的脸,英俊立体,迷人骨感。突出的下颚线上,覆着一层若隐若现的青痕,气质沉稳,克制却也保留着温柔。
靠近他,连心跳也变得轻狂。
抿唇偷笑,卞琳悄咪咪地想——刚才索吻被拒,男人似乎有些懊恼。之后,她神魂颠倒,他倒是没有趁机偷袭。
听话的爸爸有小红花!
挣开男人的怀抱,卞琳直起身,在男人坚硬的下巴上亲了亲。
男人仰头微笑,颊边亮出月牙般的狭长酒窝。
卞琳双手搭着他的肩,视线平齐。
“爸爸,你弄得我好舒服,我好喜欢哦!下回……你不会推叁阻四了吧?”
男人瞳孔收缩,眉毛拧在一起,像刻在额间的一道旧伤。
卞琳竖起眉眼,连忙瞪他。
“嗯……爸爸会尽力。”
这还差不多。
得到满意的答案,卞琳推开男人,往后一倒,四仰八叉摊在床上。
乐极生悲。
下面还插着震动棒,冷不丁的,直愣愣戳了她一下。
卞琳呲牙裂嘴,指挥男人,扯出小玩意。一溜烟,小跑向洗手间。
卞闻名眼见女儿像条柔软的热带鱼,从床上滑溜到床下,光着脚丫哒哒哒急奔而去。
他来不及想,追在女儿身后,手里还拎着小粉震动棒。
只迟一步。
砰的一下,门甩在他脸上。
“宝宝,你怎么样,还好吗?”
他一边拍门一边问道。急切溢于言表。
“尿尿!”
智能马桶响起一串欢快的音乐。
“你忙你的去吧,这里没你事啦……”
这是……用完就扔?
女儿从小,无论多着急,都很注意掩饰小便的声音。
熟悉的小习惯,令男人稍稍安心。
大概问题不大。
他转身,走回卧室。床乱着,空气静着,残香冷着。
他低头看一眼,只觉胸口轻了一块,又似乎重了一点。
突然,眼皮一跳
床下,纯白长毛绒地垫上,一滴血。
鲜红未凝,像一只火鸟,振翅高飞,扑进他的瞳孔。眼底的深渊,燃起一片火的海。
他蹲下身,捧起带血的地垫,脸埋进去,却仔细着,避开上面的滴血。
高大的身躯蜷在地上,摇摇欲坠,像座要垮的山。
空气压抑得发紧,仿佛哪怕一声抽泣,都会重到落泪。
良久,男人如梦初醒,搓了把脸,卷起地垫,连同套着安全套的震动棒,消失在女儿的闺房。
再出现时,又是一个沉稳、无懈可击的父亲。
环视一圈,女儿仍未从洗手间出来。
不禁担忧起来,走过去敲门。
“宝宝,尿完了吗?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里头支支吾吾,听不分明。
他转动门把手,不出意料,拧动了,顺利打开门。
宽敞的洗手间里,女儿孤零零坐在马桶上。赤身裸体,神色仓惶。脚尖踮着,像安了弹簧,抖个不停。
见他进来,嘴巴一扁眼一红,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怎么了,宝贝?”
卞闻名一阵揪心,强作镇定。心说:宝贝,别吓我。
“尿频,尿急,尿不尽……”
卞琳无语极了,她还是头一回这样。这洗手间没法出去了。
88 .吸尿
卞闻名立刻联想到那滴血。
“大概刚才戳破了。宝宝,来,爸爸给你看看。”
说着,三步并作两步,在女儿跟前蹲下身。
卞琳这才反应过来他要看什么。
虽然刚才都给他看光了,但是,小便的地方……
她双手捂住腿根,满眼抗拒。
“还是,别看了吧。”
大掌覆在女儿交握的双手,卞闻名小小地激将。
“爸爸看一眼有没有伤口。宝宝,不要讳疾忌医。”
“嘁,你又不是医生。”
卞琳斜他一眼。讳疾忌医?说点别的吧,她不久前才从住医院的院部搬出来。
男人噎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他心疼女儿,于是更加耐心说服。
“医生过来需要时间,爸爸先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伤口。等下蒋医生到了,也好针对性治疗。”
卞琳默了默。
她才管蒋普生要了卞闻名的健康报告,再来出诊,铁定猜到发生过什么。
也不是怕人知道。只是,最好不要在今晚。和自己的爸爸搞到不能小便,传出去,多少有点滑稽。
她分开膝盖,任男人打量。
卞闻名扶着女儿两个膝盖,朝腿心看,光线和角度都差点。
他环视一圈,把女儿抱上洗手台。
掌心滑过裸背,摸了一手水珠。看一眼淋浴区,果然湿的。女儿淋浴中途,着急忙慌又来小解的画面,顿时浮现在脑海。
从柜子里抽出一条大毛巾,卞闻名嘴唇紧抿,一丝不苟地为女儿擦水。
毛巾拭过卞琳的后背、前胸、腿根,然后垫在她的臀下。
男人如临大敌,呼吸都不放松。卞琳火急火燎的私处,仿佛一缕清风拂过。
这时,男人打开镜前灯。灯光刺眼,卞琳闭上眼,塌着腰,靠在冰凉的镜面上。
卞闻名蹲在她腿间,仔细察看小穴的情形。
阴阜被照得几乎透明,外观上,既没有血迹,也没有伤口。
凑近些,指头分开两瓣大阴唇,轻轻拨弄,一边试探,一边问女儿感觉如何。
卞琳身体里一半火辣辣,一半麻酥酥,咬着牙身体止不住轻颤。
当指尖触到尿道口附近,她猛的一抖。
“是这里吗?”
卞闻名找到症结所在,小心翼翼地揉了揉尿口。
卞琳点点头,哆嗦着说:
“又有点想尿了。”
“进去的时候,挤压尿道了,就像吸管被折弯。尿液排不净,堵在里面会有灼烧感。女孩第一次性交有概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男人耐心解释,卞琳半信半疑。
“很麻烦?必须找蒋医生来吗?”
她半睁开眼睛问。
卞闻名心中已有主意,他看着女儿的眼睛,凝重又专注。
“先不用,宝宝你尿,爸爸给你吸吸。”
吸什么?
卞琳来不及问,男人的头颅凑在她的阴户上,飞快地她细细的尿口含进嘴里。
“唔……”
她震惊得无以复加,身体一软,右手抓住一旁的黄金水龙头手柄,才维持身形。
要命!
真的在吸尿!
男人卷着舌头舔了一圈,嘴巴便对着尿口吸了起来。
即使再不情愿尿进男人嘴里,卞琳那点不尽不实的尿意,在他的三吸二嘬之下,完全勾舔出来。
膀胱放松,尿道括约肌舒张,尿液稀稀拉拉被男人咽下。
稀稀拉拉,不过几滴,瞬间的放空感,却让卞琳头脑一阵空白,伴随着难以忽略的快感。
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怎么能这样做呢?
卞闻名?
爸爸!
无数个问号闪过。卞琳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面对。
尿道无疑畅通了,与此同时,某个角落似乎也悄悄疏通。
89 .较量
碧海蓝天。
远离海州的公海海域,一艘长度足有两个足球场的私人游艇,像一座移动的海上宫殿,横亘在海天之间,优雅、霸气。
海风吹拂着船顶的旗帜,“伊迪斯号”的字样高高飘扬。
船东正是雷蒙。
他本来打着庆祝游艇成功下水后首航的旗号,邀请两位老友聚一聚。
结果,人凑不齐不说,还招来几个不请自来的小丫头。
雷蒙穿着大花沙滩服,戴着太阳镜,站在顶层甲板的桅杆旁指点江山。他唯一的观众,是扎着双马尾、身穿一条鲜绿网球裙的卞爻。
“怎么样,够气派吧?看,两个停机坪,叁个泳池,叁五年内都是世界上最长的游艇。”
“嗯。气派,真够长的。”
卞爻抿一口薄荷水,礼貌地敷衍。心里忍不住吐槽,原来游艇圈最爱比大小的传闻是真的,连雷蒙也不能免俗。
二人回到遮阳伞下的躺椅。
在他们脚底下的玻璃甲板下方,康斯坦斯与一名男子伫立在一个短池前。简单交谈几句后,眼神一触,双双跃入水中,展开一场沉默的较量。
男子叁十开外,黑发直鼻,肤色深沉,面容带着几分埃及人的特征。身形高大,气质粗砺,像是从古文明遗址中走出的守卫者。
他每一次划水,肩背的肌肉猛然绷起,像豹子在疾奔中的瞬间发力。
康斯坦斯则动作轻盈,如利箭穿波,翩若游龙。
阳光从玻璃顶洒下,映在他们背脊上,鳞光闪闪。
两人偶尔并肩,偶尔反超,谁也不让谁。
雷蒙啧啧一声,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他仰倒在躺椅上,枕着胳膊,悠闲地问道:
“小爻,你知道你叔父今天为什么叫不出来吗?”
“堂姐生病了吧。”
前天舞会结束,康斯坦斯还有事情要办,卞爻并未住进卞宅。昨天她想着去拜访卞琳堂姐,结果在电话里给叔父大人挡了回来。
卞爻暂时放下对好友赛况的挂心。
“嗳,雷蒙,你说,堂姐要不要紧?叔父大人的语气很严肃。”
雷蒙呵呵一乐,紫罗兰色的眼睛跳动着促狭的光。
“那是得关心关心。这样,等开罗人和你的小姐妹完事,大部队就杀过去。”
杀过去?这怎么也不像关心嘛。
卞爻正想说什么,海面上传来“咚”的一声沉闷的巨响。她看向楼下,不见开罗人的踪影,康斯坦斯站在船侧的跳台。
她心中一紧。
下一秒,好友纵身一跃。又是重重的一“咚”。
“康康——”
这艘游艇有七层楼高!
卞爻冲向桅杆,探身向下查看。
她怔怔望着那片海,水面如镜,波光微颤,哪里还有人影。
“雷蒙,他们不见了!”
“安啦,就算全世界的人沉落海底,开罗人也会平安无事。”
雷蒙摆摆手,让卞爻别大惊小怪。
卞爻嘴巴张了张,想说她并不担心开罗人。但是开罗人没事,康斯坦斯大概也不会有事吧。心底安定了一些,眼神仍盯着海面来回睃巡。
十来分钟后,游艇的另一侧,开罗人攀着绳索爬了上来。当他跃入泳池,康斯坦斯的身影也紧跟着出现。
卞爻这时才松了一口气。
她仍立在桅杆旁,像是印证她心中的猜测——二人在25米的短池里,游了四个来回后,又跳进海里,接着再度攀岩上来。
反反复复四五次,像铁人一般,不知疲累。
这回,雷蒙的好奇心也上来了。他走到卞爻身旁,问道:
“她到底求开罗人办什么事?”
90. 热闹
“她也会求你。”
卞爻轻声回了一句。雷蒙也不知道听清楚没,没有继续追问。
这时,天空中传来直升机的嗡鸣声,盘旋一周后,降落在底层甲板的大号“H”上。
“还有谁来?”
“葡萄酒姐妹花。”
“怎么是她们?”
“凑热闹呗。”
经雷蒙一说,卞爻顿时恍然。
堂姐的元媛舞会,惠诺维家的姐妹花因为超龄,并未收到邀请。卞爻自己也不在年龄段,但作为近亲,硬闯不会失礼,更不会被阻拦。
这么一想,倒是能理解这对姐妹花不愿错过这场盛会的心情。
不多会,惠诺维一行叁人搭乘电梯,来到他们所在的顶层甲板。
一对大美人当先走来。她们二十五、六岁,红发碧眼,身材高挑,长相一模一样,却又能一眼分辨。
直发的是姐姐葛兰许,气质内敛,仪态端方;大波浪的是妹妹霞多丽,气质张扬,风情万种。
姐妹俩的名字是葡萄酒的主要品类。据说出生的时候,她们的父亲正在品酒,故此得名。她们还有一个叁胞胎的弟弟,取名却没依循这一规律。
“雷蒙先生,您好。很荣幸能参加‘伊迪斯号’的首航。”
姐妹二人向雷蒙问好,又跟卞爻打招呼。
霞多丽左右张望,问道:
“伊迪斯呢,她在哪里?”
雷蒙笑了笑。
“她没来,夏天她不爱出海。”
“好久没见,我还真是想念她可爱的样子。”
霞多丽惋惜地说。接着转向卞爻,揪着她的两团婴儿肥。
“小坏蛋,你来海州怎么也不告诉我和姐姐?”
“我……我不知道……你们要来嘛……”
卞爻被捏得呲牙裂嘴,摇头晃脑却摆脱不掉对方的魔爪。
这时她注意到,霞多丽的手指上套着一个指环,指环上系着跟细细的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链条的另一端,挂在几步之遥的男仆脖颈的项圈上。
男子蒙着半张脸的银质面具,手上抱着个大木匣。弯腰敛目,似乎与外界发生的一切无关。
他就是姐妹俩的新宠吧。
霞多丽真是乱来,葛兰许也不管管她。
卞爻闪了一下神。她年纪小身板也小,怎么也挣不开,只得呼救。
“葛兰许,快管管你妹妹!”
葛兰许见状,抱歉地朝雷蒙笑笑,停止和他的寒暄。她走到妹妹霞多丽身旁,伸手将卞爻的脸抢救下来,一边温和地劝解还不愿罢休的妹妹。
“你跟小爻较什么劲。又不是不知道,她和康斯坦斯一起来的……”
“噢!康斯坦斯!”
霞多丽像是如梦初醒,夸张地挥舞着双臂,牵动链条“叮叮咣咣”。
“我最亲爱的康斯坦斯在哪里?”
她看看卞爻,又看看雷蒙。前者捂着脸不理她,后者朝桅杆下方努努嘴。
霞多丽赶忙上前,靠着桅杆向下看。她的面具男仆也默默跟上两步。
这时,康斯坦斯和开罗人同时从泳池里跃出,奔向船侧的跳台。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沾着水的侧影被拉出相同的弧线。
“葛兰许,你看他们,你快来看!”
她的声音尖锐,像发现什么惊世秘闻。
葛兰许走到霞多丽身旁,抚着她的背,等待她分享她的发现。
“他们好像。所以,康斯坦斯是开罗人的女儿,不是我们惠诺维的女儿。”
霞多丽抓着葛兰许的手腕,小声地说着。
金顿家族隐瞒了18年的康斯坦斯身世之谜,清晰地传进在场几人的耳中。
18年前,康斯坦斯的母亲玛利亚,被家族安排嫁给另一家族的掌权人。
传言这位婚约人四十出头,风流,温和,完美得不像话。可他娶过七个女人——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死得突然。
性情温顺如玛利亚,也不愿走进那一眼看得到头的坟墓。可是,她被困在孤岛,与世隔绝,命运于她似乎只剩下宣判。
偏偏命运的齿轮在这时转向,她赢得了一位同情者。她的一位表兄,愿意在家族举办舞会时,趁着夜色,用游艇送她离岛。
然而,天未亮,游艇还未靠岸,玛利亚就被捉了回来。更糟糕的是,十五天后,她被发现怀有身孕。
婚约人暴跳如雷,要求金顿家族必须给他一个交代。
金顿族长,玛利亚的父亲,从玛利亚那里盘问不出事情的真相,就开始盘查当天所有宾客。
最后只剩下游艇上的四人,即戈玛家族两兄弟和惠诺维家族两兄弟时,金顿族长突然终止调查。
他宣布,玛利亚腹中的孩子,只属于金顿家族。
18年过去,康斯坦斯的身世仍然是一个谜。当时的游艇四人,死掉了叁个。硕果仅存的是成为戈玛族长的开罗人。
人人说金顿族长老谋深算,用一个父不详的小女孩,在戈玛与惠诺维之间左右逢源。而目下,惠诺维家族积极迎娶康斯坦斯,未尝不是出于同样的算计。
砰
落水的巨响将众人拉回现实。
“你看错了。”
雷蒙冷淡地道。
戈玛的开罗人不是一个绰号,而是一个位置。这个位置上的人,断情绝爱,不可能有子嗣。
好友的位置固若金汤,但这个节骨眼上,也容不得任何污点。
91 不顺从
雷蒙的语气并不如何严厉,现场的气氛却急遽降至冰点。
令人不寒而栗。
葛兰许率先反应过来,替霞多丽求情。
“雷蒙阁下,请您原谅我的妹妹。她只是太惊讶……她一直把康斯坦斯当作亲妹妹来爱护。”
卞爻暗暗乍舌,雷蒙平时态度随和,别人表达对伊迪斯的喜爱,他会笑嘻嘻地高看人一眼。可他毕竟是一族之长,有着不容冒犯的权威。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雷蒙发起怒来,古代的天子恐怕尚且不如。
霞多丽身体瑟缩,低头看着甲板,像要在上面找回一样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卞爻物伤其类,连霞多丽刚才作弄她,也不在乎了。
“雷蒙,我想,开罗人愿意见康康,就代表他有把握。康康现在长大了,见过他俩的人越来越多。拿不到开罗人的DNA,始终掀不起风浪。”
是啊。难道谁还能押着开罗人去验DNA不成?
雷蒙看向楼下攀岩上船的二人。老友向来扑克牌般冷淡的脸上,罕见地浮现一丝认真的神色。
开始认可那女孩了吧。
这也难怪,比试持续将近叁个小时,小女孩不但稳稳跟上老友的节奏,隐隐有反超的势头。
太阳已近中天,雷蒙眯着眼,语气闲淡。
“小爻,看来我们赶得上你叔父家的午饭了。”
康斯坦斯从泳池的楼梯上来,顶层甲板上的气氛仍有些微妙。她的出现,让女孩们都松了口气。
卞爻忙不迭地奔上前,一把挽住康斯坦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康康,刚才你跳下海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多高多危险呐!”
“你不是算到我能活到一百二十岁吗?难道只是随口哄我?”
康斯坦斯经历长时间的剧烈运动,满脸泛着兴奋的红晕,她满不在乎地打趣,阳光把她的笑容照亮。
“啧啧,人家关心你,怕你摔胳膊断腿嘛。”
刚惹完事,霞多丽其实有点愧疚,嘴上却还是一贯的抬扛。
康斯坦斯瞥见那面具男仆,“叮叮当当”紧跟在她身后,脸一沉,斜了她一眼,低声啐道:
“变态。”
“你……”
霞多丽正要扑过去掐康斯坦斯的脖子,楼梯口传来轻微的皮靴声。开罗人换了一身利落的劲装,沉稳地走了上来。女孩们动作一滞,纷纷收手。
葛兰许快步走到霞多丽身旁,二人一齐向开罗人问候行礼。
“开罗人阁下,承蒙您对我们惠诺维大力相助,祖父特意遣我们姐妹前来,奉上一份薄礼,以表谢意。”
葛兰许打了个手势,面具男仆将捧着的木匣打开。深灰丝绒布垫里,躺着一柄古董军刀,一抹如霜的寒意,从刀锋下隐隐透出。
开罗人扫了一眼,冷淡道:
“小事一桩,尾款已经收到,礼物就不必了。”
话音一落,姐妹二人神色一变。
霞多丽往前一步,张了张嘴,却被葛兰许一把按住。她用眼神朝妹妹递了个“别吭声”的警告。
康斯坦斯与卞爻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有些担忧。礼物送不出去,恐怕姐妹俩家里不好交差。
她们和霞多丽虽然不对付,到底是极相熟的,不忍心亲眼目睹对方受挫。
“开罗人阁下,您有所不知,那件事是家祖父的一桩心病——外面的人会以为占了我们惠诺维的便宜,还可以高枕无忧。的确,我们自己也可以做,但是要在地中海做得天衣无缝、举世震惊,除了开罗人阁下您,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个。”
葛兰许神情自若,先是盛赞了开罗人一番,随后又不疾不徐地介绍起带来的礼物,言语得体,情意周全。
“这柄鎏金刀出自清末隐匠许弥山大师之手,他技艺绝世,却只有两柄神刀传世。只因他认为,一把好刀不在于锋利,而是‘能让佩刀之人不愿轻易出鞘’。而这柄刀,正是他最后的遗作。听闻阁下收藏了不少神兵利器,这柄刀实在非阁下莫属。”
说完,主仆叁人深深鞠躬。
开罗人并不说话,只见他扬了扬手,楼梯里上来两个西装笔挺的彪形大汉,将那柄古董军刀收了下去。
女孩们这才放下心来。
雷蒙拍起巴掌,张罗大家转移阵地。
康斯坦斯的神思则飞到几天前,她和她的母亲玛利亚,正好在谈论葛兰许姐妹的“那件事”。
这场纠纷始于十叁年前,美国的一家老牌科技公司以110亿美金,收购了英国的一家软件公司。
事后,老牌科技公司控告软件公司的创始人,涉嫌伪造财报,构成欺诈。随后的十余年间,官司跨越国界,从英国打到美国,最终在一个月前,该创始人被宣判无罪。
该名商人以为逃出生天,携带家人、及律师夫妇出海庆祝,他的游艇却毫无预兆地沉没海底。
主宾五人、外加游艇叁名工作人员,全部窒息而亡,尸体找不出任何外伤痕迹。
明显的一桩无头案,瞬间点燃全球舆论,社会各界在震惊与质疑中反复揣测真相的走向。
没有人知道,这家老牌科技公司是惠诺维家族的产业,惠诺维家族也从未进入公众视线。
玛利亚忧心忡忡,她不仅知情,还与其渊源颇深。现在他们要娶她的女儿。
对方来势汹汹,她的女儿似乎另有打算。
“康斯坦斯,惠诺维家族太残暴了,你看他们做的这件事。违背他们,我担心你……”
康斯坦斯冷笑一声。
权力不需要说服,它只需制造恐惧。
人性会自动完成剩下的部分:在恐惧中,人们宁愿牺牲判断,也不愿承受不安。他们走上被安排的道路,甚至以为是出于自由意志。
她太懂了。出于基因的本能,她只能选择不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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