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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姐妹花大战面具男仆
霞多丽扬手一招,唤来黄迅,附耳低语。
黄迅眼神飞快掠过卞琳,见她无意阻拦,便点头退下。
片刻后,一个戴着银灰面具的男仆被引入厅内。
他高大魁梧,气息冷硬,立在明媚阳光里,却像一只暗影中的兽。
霞多丽笑嘻嘻回头,对葛兰许说:
“姐姐,你配合我。双的尊严,由我们捍卫。”
葛兰许嘴角轻抖,眼神宠溺。
一个默许的信号。
“干什么啊?葛兰许,你就惯着她吧!”
卞爻不满地叫嚷。
霞多丽下巴一抬,掷出命令。
“你,攻击我。”
男仆愣住,纹丝不动。
“怕什么?”
霞多丽眸色一冷,笑意锋锐。
“要用尽全力,否则……丢你喂蛇。”
空气骤然紧绷。
卞琳心口一紧,若要制止还来得及。可是,说不定是出好戏呢?
康斯坦斯手指在膝上轻点,像在默数节拍,眼底闪过兴味。
卞爻咬唇,双马尾微微发颤。
男仆仍不敢动。
葛兰许轻轻一瞥,无声示意。
下一瞬,男仆猛扑而上。
沙发震得一颤。霞多丽被他压进软垫,喉咙死死箍住。
“啊——”
卞爻惊叫出声,紧紧抓住卞琳的手。
霞多丽不见慌乱,双手死命掰开铁钳般的手腕面色涨紫,依旧咧着嘴笑:
“只听姐姐命令,是吧?该死!不用全力的话,看我怎么罚你!”
男仆动作一滞。
霞多丽猛地抬膝,直顶要害。
低沉的哼声滚出他的喉咙。沉重的身躯下压,力道骤然加重。
霞多丽被掐得直翻白眼,双腿疯狂踢蹬,砰砰震响沙发。
就在此刻,葛兰许从背后抬腿,优雅而凌厉地踹中男仆腰侧。
男仆闷声一斜,霞多丽得以侧身逃脱,弓起身,大口喘气。
所有人以为她得救,不料男仆甩腿后扫,葛兰许被重重掀翻,撞向茶几。
瓷片碎裂,茶香泼地。
男仆跪在地板上,巨掌再度伸向葛兰许的脖颈——
那力道落下,足以碎骨!
气氛紧绷至极点。
卞爻手心尽湿。卞琳误以为自己也冷汗涔涔。
这个男仆太强壮,显然受过训练。姐妹俩身手虽不弱,却难以抗衡。
她和卞爻手心紧扣,心脏怦怦乱跳,紧盯战局。
霞多丽忽然低笑。
伸手一抹,从凌乱的发间抽出一支细簪。寒光一闪,如一只艳丽的雌豹,迅猛扑去。
“咔!”
簪尖刺入男仆颈侧!
男仆一震,呼吸急促,手掌松开,捂住插进发簪的脖颈。
身体失去力道,倾倒在地。
黑色的血珠顺着簪身渗出,银灰色的面具染上斑驳的殷红。
裸露的下半脸勾起一丝古怪的笑。
那笑容里,痛苦与欢愉交缠,像男子刚刚经历了极致的释放。
屋内一片死寂。
卞爻捂住嘴,眼珠子快要掉下来;卞琳挪不开眼,分明被那危险的美感震撼;康斯坦斯缓缓笑开,为惠诺维姐妹的精彩表演鼓掌。
霞多丽缓缓站直,拉起葛兰许。
葛兰许借力跌进沙发,笑着喘气。
“不好意思,卞琳。弄脏你家的地方了。”
卞琳摆手示意无妨。
霞多丽转过身来,抬手擦了擦嘴角,那里印着血迹,像一朵黑色大丽花吐出的汁液。
眼神扫视全场,唇边笑意桀骜。
“你们看见了吗?”
她的声音沙哑,却更有力了。
“这,就是双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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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你这样我会交不到朋友的!
“可以,但没必要。”
康斯坦斯慢条斯理地放下手,她的掌声余音未散,话语冷冷盖上去。给神气的霞多丽浇上一盆冷水。
霞多丽“哼”了一声,绕到卞琳跟前。缓缓俯身,牵起她的右手。
卞琳下意识一缩,终究没有抽出手来。
她的左手仍被卞爻牢牢握住。
阳光正炽,斑驳的光影透过轻纱,落在几人身上。空气中弥散着泼洒的茶香,间或飘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卞爻聚精会神地看着男仆为自己包扎伤口。
他解开麻布上衣,拆下一管袖子,撕成条状,手法娴熟地绕过肩颈,缠在胸口。
似乎只有卞爻在担忧男仆的死活。
“卞琳,别理康斯坦斯。她呀,就只会想:你既然能喜欢香喷喷的女孩子,为什么要搭理臭哄哄的男人。脑筋转不过来的。”
霞多丽蹲在卞琳身前,低声吐槽,软软的气息拂过卞琳的手背。
她的呼吸尚带打斗后的急促,眼神却格外明亮,闪着猎人般的光。
“可是,把男人当作猎物,和姐姐一道制服他,不也很痛快吗?”
卞琳心底暗流波动,遐思千里。
她悠悠开口。
“你们是孪生姐妹,你们永远是一体的。”
霞多丽笑容不假思索:“那是当然。”
这时,男仆的伤口包扎完毕。
卞爻忽然问道:“霞多丽,他是哑巴吗?”
“不是。”
霞多丽眼角一挑,似笑非笑看向康斯坦斯。
“我喜欢臭男人,可我也是有品味的。男人一开口就满嘴蠢气,不说话反而省下许多毛病。”
说着,她勾手一招。
男仆膝行而来,跪坐在卞家姐妹跟前,面具低垂,血迹透过布带隐隐渗出。
伤口的位置靠近肩膀,没伤及要害。
上衣半敞,结实的胸肌与腹肌线条裸露在日光下。
霞多丽探手,在他的腹肌上拍打揉捏,像玩弄一块冰过的面团。
同时,她的脸颊贴近卞琳手背,暧昧地低语:
“其实,双的优势,许多都说不出来、演不出来……等你到欧洲,我再慢慢告诉你。”
卞琳大感不妙,想抽手,卞爻又捧起她的另一只手,雀跃地说:
“是啊,姐姐!你要来欧洲,一定找我和康康。”
康斯坦斯的灰眸也定定地望着卞琳。
太热情了。
“我……”
卞琳正犹豫,猛然响起一声暴喝——
“你们在干什么?!”
卞闻名的身影出现在休闲室门口。
他一直忧心女儿烦了累了,一路叁步并作两步地赶来。
结果看到什么?
女儿身边环绕着叁人:一个揣着她的手在怀里,一个贴着她的手在脸上,还有一个半裸男人跪在她脚下。
场面刺得他眉峰紧拢。
卞闻名气场全开,势如雄狮,直扑向他的领地。
霞多丽和男仆被他的气场震慑,急忙让开。除了被没收鞋子的卞琳,其她人也纷纷起立。
一地狼藉,男仆脖梗负伤。
卞闻名冷了脸。
“胡闹!”
他俯身抱起卞琳,下了逐客令。
“诸位,感谢光临。卞琳要午休,就不远送了!”
说完,毫转身大步离去。
卞琳被他搂在怀里,还没反应过来,越过他的肩膀回头望。
卞爻小声嘀咕:“霞多丽,惹祸精!”
霞多丽却抛来一个媚眼,满不在乎:“怕什么?卞琳喜欢我,我看得出来。”
卞闻名的脚步一顿,旋即抱得更紧,步伐更快。
卞琳忍不住好笑。
出了休闲室,她拍拍他的肩膀。
男人紧抿双唇,下颌线条绷得僵硬。
卞琳只好举起两手,伸出食指去戳他的酒窝。
卞闻名顿时破功。
在一簇绿色绣球花前停下脚步,他皱眉叹息。
“宝贝?”
卞琳小声抗议:
“你这样我会交不到朋友的!”
“喜欢和她们玩?”
卞琳点点头。
“都蛮有趣的。”
父女二人对视片刻,卞闻名无奈一叹,转回休闲室。
众人面露讶色。
卞闻名沉声开口:
“舍下已备客房,如各位不弃,不妨多留几日。”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霞多丽低头偷笑,亮晶晶的绿眸左右张望,得意之色尽显:看,我就说没事吧!
【未完待续】
111. 你在吃醋?
卞闻名将女儿轻轻搁在沙发上,动作小心翼翼,像怀里抱着一只易碎的瓷器。
自己坐在一旁,手臂搭在沙发背上,目光却像被粘住,始终没有收回来。
卞琳被他盯得发笑:“你这样看我,好像盘问犯人耶。”
“宝贝,你不觉得刚才那样过火了吗?”
卞闻名低声问。
“霞多丽她们是挺疯,可她们真性情,很懂得自己要什么。”
“可她们危险。”
卞闻名斩钉截铁。
“危险又怎样?我又不是瓷娃娃。”
卞琳不服气地嘟囔。
卞闻名揉揉眉心,像是要说什么,却忍了下来。
他握住卞琳的手腕,声音沉重:
“你要交朋友,爸爸不拦你。爸爸只是不想看你卷进她们的游戏。”
卞琳凝望着面前的男人,忽然生出一种复杂的感受——保护与占有,温柔与威压,交织在他眼神里。
像一个忧心忡忡的家长,烦恼坏孩子要带坏自家孩子;但又不止那样……
她抿着笑应承:
“放心,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宝贝知道爸爸担心什么?”
卞闻名盯着女儿皓白手腕,目光停在那点青紫的毛细血管上,仿似走神。
“当然知道!”
卞琳一蹦而起,径直扑进男人怀里。
卞闻名下意识地环住她。
卞琳捧着他的脸窃笑。
“你怕我和她们搞同性恋,对吧?卞闻名,你在吃醋!”
卞闻名像被毒蜘蛛咬到,身体不自觉一僵。
“爸爸怎么会吃这种醋?有个女孩子作伴……爸爸以后不在了,也能安心……但是,”
男人迂回地央求。
“但是要找一个能对你认真的女孩。”
卞琳忍着笑,耐着性子陪他兜圈子。
“霞多丽很认真啊。她还郑重邀请我加入她们的三人行呢。”
她手掌下的脸颊绷得像岩石,两个眉头也锁得能夹死蚊子。
卞琳真想搬块镜子给他照照,看他还能不能嘴硬。
她眼珠一转。
“要是想找人陪,三个人不是更热闹嘛?你可以收获三倍安心……”
白皙修长的手指竖起三根,压在他眼前比划。
卞闻名张了张嘴,没能挤出一句话。
他艰难地拿开女儿的手,站起身。
“宝贝,我去下洗手间。”
高大的身影急急一转,像被什么催赶。
卞琳一愣,噗哧一下乐出声来。
她仰倒在沙发上,绷了一会儿脚尖,又抬腿练习拉伸。
有时候,她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配合卞闻名,坐什么“四天小月子”。
这太奇怪了!
四天不下地、四天不练舞,简直不像文明人。
但是,卞闻名二十四小时守着她,像照顾婴儿一样殷勤细致,似乎也不是不能忍耐。
这时,卞闻名洗了把脸回来。
坐在她脚边,把她的脚抱在大腿上,细细按摩小腿。
额发还带着水意,垂落在额角,平添几分罕见的少年气。
低头沉默时,眼睫投下淡淡的阴影,连克制都显得温柔。
卞琳心口忽然一软。
她挑起脚尖,在男人的心口轻轻画圈。
“喂,卞闻名,你就是我唯一的机会。”
男人呼吸一滞,猛地抬头看她。
卞琳莞尔,目光清澈。
“除了你,世界上的男人女人,都不是我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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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暗涌
卞闻名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深深望着她。
久到卞琳心中升起疑惑:这个男人,这么难哄?
他的手掌忽然收紧,将她带入怀中。
头颅被压入他的胸膛,长长的叹息响在耳际。
“宝贝,你说的——除了爸爸,谁都不是你的选择。”
他的手掌收紧,力道大得像要把她的骨血嵌进体内。
嗓音低得近乎耳语,温柔压抑不住危险的意味。
“这句话,永远不许收回。”
这还差不多嘛!
卞琳埋在男人的胸口,下面传来沉稳的心跳。
混着天然织物淡香的清冽体味,满面满鼻。她醺醺然,无法呼吸。
“嗯。”软软嘟囔,全然安心与甜蜜。
然而,在她的头顶,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笑意。一种近乎痛苦的僵硬笼罩着他。
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依赖的蹭动,都像一根针刺在他的心口。
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念头反复捶打着他。
她不知道——
她无法忍受的世界,由他一手缔造;她想要瓦解的世界,他仍在按部就班巩固!
她在他怀里动了一下,寻找更舒服的姿势,嘴角溢出一个甜蜜的轻笑。
而他,睁着眼,静静望进虚空,仿如一个溺水者,攥着最后一根幻影般的稻草。
他贪婪地汲取着这随时会被撤回的温存,同时又被巨大的谎言和愧疚压得几乎无法呼吸。
这个拥抱,于他而言,似乎不是慰藉,而是一场无声的、提前举行的告别仪式。
他紧紧闭上眼,强迫自己记住这一刻的呼吸与体温。
哪怕她再不会毫无防备地偎在自己怀里;
哪怕她有一天永远不再栖息自己身旁……
至少,这一刻,她因属意于他,交付他欢笑与真心。
父女二人十分默契,将这难得的宁馨拖延。直到身体微微僵麻,才换了个更轻松的抱姿。
侧坐男人怀中,卞琳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他衬衫上的纽扣。她语调松散,闲闲地分享新朋友的趣闻。
诸如——
卞爻弹得一手好钢琴;
霞多丽用AI技术拓展她的时尚社群;
康斯坦斯体格像跳高运动员;
葛兰许像个小妈妈一样纵容宠溺妹妹……
卞闻名却没她这般闲适的心情。随着她轻快的话语,眉头一会儿舒展,一会儿又拧紧。
“宝贝……要不给你组建一家AI公司?或者请个体能教练?不,还是干脆聘个家庭教师,时时陪着你……”
卞琳听得一愣,随即坐直身体,斜睨他一眼。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在胡说八道吗?”
她唇角忍不住弯起,眼神里透着对笨蛋爸爸才会有的怜爱。
“我只是单纯欣赏她们,欣赏,懂不懂?既不是要模仿,更不是拿她们当灵感库。——我有的是我自己要做!”
卞闻名一怔,像被女儿轻轻一拳击中。
她说得没错。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不至于不懂。
他只是太心疼女儿,太想弥补她失去的六年。
世界是他的私有花圃,她的目光像一道无声的命令。她多看一眼,他已经迫不及待要为她采撷。
他深知女儿什么都能自己决定。惟其如此,他才时时如坐针毡。
若果一天,他再留不住她,起码有样俗务绑住女儿。
沉吟片刻,卞闻名旧事重提:
“要不,爸爸给你组个芭蕾舞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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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无用之用
怎么又提这茬?
卞琳一听,脸立刻皱成一团。心里犯起嘀咕:这人是不是跟她有仇?
“你等一下。”
她反身在茶几上摸到手机,解锁,打开视频软件,搜索“舞技 审判”。
点开视频,把手机塞到卞闻名手里。
“喏,自己看。”
卞闻名疑惑地看她一眼,视线转向手机屏幕。
只一眼,瞳孔一震。眉头越皱越紧,手里的手机越拿越远。没多久,像不忍心再看,按下锁屏,把手机扣在一旁。
卞琳捂着嘴,乐不可支。
他的反应,比视频主人公的舞技更幽默。
“这比业余还差点。宝贝,你不会这样的。”
“嗯,别人家里的母父肯定也超欣慰的。”
卞琳眨着眼,语气贴心得过分。
男人揉了揉鼻梁,头微微后仰,一时无言。不知是不是在腹诽:这些关系户把他的路堵死了。
其实,芭蕾相对而言黑幕不算多。它太吃天赋。体能和能力,要么有,要么没有,很客观。
可也免不了混进些关系户,无视客观,只讲主观。
卞琳生病两三年后,才真正接受与芭蕾无缘。接受得艰难。她只能笼统地接受,将芭蕾相关的一切,从视野和生活里屏蔽掉。
直到来到海州,卞闻名逼着她面对。
她崩溃,她痛哭。
不管怎样,芭蕾重新回到她的生命。
她一度考虑,继续职业舞者的道路。当个群舞也好。
但很快发现,那不现实。
她现在每天固定运动三小时——普拉提、芭蕾、骑马或游泳。
这在常人中,排得已经很满。
但对于职业芭蕾演员来说,远远不够。
一出大戏跳下来,不会少于两个小时。体力消耗不少于同时段的足球运动员。
平时每天练舞六到八小时更是常态。
体能不足,身体无法负荷快节奏、高强度的训练。长期坚持,对精神和身体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视频里被群嘲的演员,未必基本功太差。也许只是精神压力过大,训练难以形成肌肉记忆。
身心健康是第一位的。对卞琳来说,芭蕾舞演员反倒不是非当不可。
不过,看起来,某人似乎比她更执着。
她勾了勾男人的下巴。
男人低下头来,眼神里闪动着某种不可名状的痛心。
“宝贝,你跳了那么多年,爸爸舍不得你失去……”
“嘘嘘嘘”
卞琳竖起手指,拦在男人唇上。
“好爸爸,我什么都没有失去。那些芭蕾陪伴我的时光,那些芭蕾带来的美与快乐的感受,都永远不会离开我。”
“宝贝……”
“而且,它不能带来世俗成就,对我一点用处也没有,我却依然每天跳一会儿。这难道不算一种真爱吗?!”
卞琳说得动情,眼眶盈满泪花。
卞闻名捧着女儿的脸颊,指腹轻轻擦拭眼角。
泪珠夺眶而出,啪嗒啪嗒砸在掌心。
卞闻名心如刀绞。
他什么都愿意给女儿,假如没有负作用……
女儿的脸在他手心里左右甩着,将泪花挤出眼眶。
泪水洗过的双眼格外清澈,她笑眼弯弯地说:
“就像我对爸爸,一点用都没有,也不影响爸爸的爱呀!”
“宝贝……”
卞闻名欲要辩解:女儿怎会对他没用?女儿意味着他的全世界!
可细想,又不太对劲。
女儿确实不必对他有用,女儿只需要存在。
这时,女儿俏皮地眨了眨眼,偏偏接上一句令他神魂俱震的话:
“不光对爸爸没用,对爸爸的那根更没用啊。爸爸没法硬,插不进,射不出。
可你还抱着我磨蹭、亲我、哄我。啧,这种爱,比做爱更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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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心湖倒影
I am now in a world
(我此时身处一个世界,)
Where I have to hide my heart
(在这里我不得不掩饰我的内心世界。)
And what I believe in
(以及我所信仰的。)
大理石铺就的浴室里,锋利又温柔的女声婉转低回。
康斯坦斯泡在浴缸里,白色湿毛巾盖住脸,叫人看不清是睡是醒。
拱形落地窗外,海风骤起,蔚蓝的天空转瞬乌云密布。
黑浪掀天,一阵一阵拍击城堡下的礁石,像要闯进来,一齐叩问古堡女儿的真心。
七八岁时,康斯坦斯就明白了自己的取向,至今已过去十年。
她接受了,从未动摇。
可Christina Aguilera的《Reflection》,依旧给予她某种力量。
歌声进入副歌,灵魂的追问排山倒海:
Must I pretend that
(难道我必须)
I’m someone else for all time?
(一直都扮演一个非我的角色?)
When will my reflection show Who I am inside.
(何时我的倒影才能显现出真正的自我)
毛巾被她扯开,丢进水中。唇角浮出冷淡的笑。
水面的倒影折射出她眼里的光,像雌鹰锐利的眸子。
她知道——不是她选择了一条毫无胜算的道路,而是这条路选择了她。
她披上浴衣,拢起湿发,推门而出,迎面撞上母亲玛利亚。
玛利亚怔住,慌忙背过身去,捏着袖角,擦拭泛红的眼眶。
康斯坦斯心下一软。
自从她迷上这首歌,她的妈妈玛利亚染上一个小习惯:每次听见,都会偷偷抹泪。
康斯坦斯无奈地摇摇头。
她的妈妈啊,她柔弱敏感、像小兔子一样的妈妈啊……
她走到玛利亚身前,拿开她的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
玛利亚低声掩饰:
“是风吹的,你知道……起风了嘛。”
她扭捏地瞄一眼女儿,猛然瞪大了眼。
“康康!你的头发,你剪短了!”
康斯坦斯一笑,手指从颈侧抚上,划上寸许长的短发。
“怎么样?妈妈,新发型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更英气了。”
玛利亚绕着她转了一圈,语气却透着忧心。
“只是……你祖父见了,不知会不会……”
康斯坦斯刚从卞家回来,洗了个澡,本来正要去给祖父问安。
“他让你来叫我?”
“嗯。”
“好,我换衣服。”
康斯坦斯大步走向衣橱,浴衣随手丢在地上。
健美的身体顿时裸露在空气中。
肌肤被地中海的日光宠爱,染成均匀的小麦色。行动间,肌肉线条动感又不夸张。
沐浴后的水珠顺着背脊滑落。
玛利亚张了张嘴,望一眼门口,终究什么也没说。
她弯腰拾起浴衣,小碎步跟上女儿,为她擦去未干的水痕。
嘴里絮絮叨叨,把城堡里这几天发生的事细细讲起。
很快,康斯坦斯穿上一身白衬衣和长裤。她转身伸手,朝玛利亚朗然一笑:
“好了,妈妈,我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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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豺狼当道
城堡的穹顶之下,空气似乎凝滞了数个世纪。康斯坦斯牵着玛利亚,行走在通往祖父居所的螺旋石阶上。
这条通道位于城堡最高的东侧塔楼,与其说是走廊,不如说是一条依附着巨大内壁开凿出的、永无止境的盘旋之路。
石阶狭窄幽长,仅有零星嵌入墙壁的火把提供些许摇曳的光亮,将人的影子拉长又揉碎,投在巨大的、带有家族徽记的挂毯上,那徽记上的鹰隼在光影变幻间似要振翅扑来。
攀登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敬拜,一种对至高权力或偶像的朝圣。每向上一步,脚下的寒气便似乎更重一份,压迫胸膛,让呼吸变得急促而不适。
建筑的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强调着居住者的绝对权威——他高踞于所有人之上,物理上的,也是地位上的。
并且,他乐于给所有人制造不快。
登上一个相对平缓的转弯处,转过雕花石柱,忽然一个身影从壁龛暗处走出。拦住了母女俩的路。
是詹姆士——惠诺维家的继承人、葛兰许与霞多丽的同胞弟弟。
他穿着浅色马甲,外套随意搭在臂弯,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双与姐妹俩相似的绿眼睛,永远像在打量猎物。
“哟,康斯坦斯。”
他拖长语调,眼神肆无忌惮地在她的短发上停留,又慢慢下滑。
“剪头发了?真大胆。我得承认……短发让你看起来更——”他压低声音,带了几分挑逗的暧昧,“野!”
玛利亚的眉头立即皱起,像只护崽的母兔,身体本能地挡在女儿身前。
“詹姆士,你和我们康康并未正式订婚,你说这样的话……可不太合适。”
“玛利亚女士,您的批评,就像您的绝世美貌一样,伤透了我的心。我可是早就拿您当岳母。”
詹姆士做作地捧着心,语气夸张又轻佻。
“您有所不知,您的父亲,金顿家最尊贵的奥尔西尼阁下,已经许诺,等那位班图林先生上位后,就为我和康斯坦斯举办婚礼。”
听到班图林的姓氏,玛利亚像听到世界上最可怕的事,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詹姆士却不打算放过她。
“要我说,金顿家的女人就是抢手。玛利亚女士,班图林先生让我转告您,他对您,可是念念不忘,时刻期待着与作为我岳母的您再续……”
“说够了没有。”
康斯坦斯打断他的话,将玛利亚护在身后,眼中的厌恶不加掩饰。
她缓缓开口,嗓音清冷,带着海风刮过悬崖的冷意。
“詹姆士,如果你不想你的姐姐们领你去补牙,现在就滚开。”
詹姆士的笑容淡去几分,眼底的轻浮变得色厉内荏。他向前微倾,靠得更近了些,火光照亮他线条分明的下颌,也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好凶啊。但别忘了,你最终会站在谁的身边。”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似乎永无尽头的上方。
“有些东西,你再强悍,也不是你能独自掌控的。比如说……命运。”
两人之间仅隔半步之遥,无声的较量在冰冷的石壁间回荡。他身上的淡淡古龙水味与她周遭的清冷气息格格不入。
康斯坦斯寸步不让,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盯着詹姆士像盯着一块腐肉。
“我的命运,至少目前,还不劳你费心。至于你,和你的班图林,送你们一句话:豺狼终会落入自己设下的陷阱。”
她的这番话,像诅咒,又像预言,带着杀意。詹姆士愣了一下。他退了一步,狐疑地盯着康斯坦斯。
康斯坦斯没再看他,拉着玛利亚,从他让出的勉强可通过的空间里,径直走过。
詹姆士站在原地,手指轻敲着外套的布料,目光阴沉。
螺旋石阶上传来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却仿佛在他的耳膜里越来越响,像一次次不容置疑的挑衅。
他的笑容一点点收敛,最终只剩下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很好。”他低声呢喃,像是自语,又像是给某个未出现的同盟下的暗示。
“就让我看看,你能倔强到什么时候。”
他抬起头,望向穹顶方向,那是老奥尔西尼阁下的居所所在。
火把噼啪作响,照亮他阴影里浮现的冷笑。
【未完待续】
116. .幽灵
玛利亚一路沉默,步子越来越轻,仿佛惟恐惊扰某个古老而残忍的幽灵。
康斯坦斯紧握她的手,掌心尽是湿冷的汗。
她明白母亲的脆弱。
方才强撑着反驳詹姆士,已经是极限。再听到班图林——她的一生噩梦——依旧虎视眈眈,此刻怕是所有勇气都被抽空了。
石阶尽头,一座巨大的拱门横亘眼前。门高耸入穹顶,以深色橡木镶嵌铜钉打造,门环上蹲着两只鹰隼,冷光森然。
两侧守卫静立,哑光轻甲,全副武装,面容隐匿在狰狞头盔之下,仅留狭缝窥视前方,俨然两尊冰冷的金属雕像。
康斯坦斯放开母亲的手,低声道:
“妈妈,你若不舒服,就在这里等我。”
玛利亚一怔,眼神闪烁,随即固执地摇头。她咬着唇,颤声哀求:
“我没事。康斯坦斯,我的孩子,你答应妈妈……无论祖父说什么,都顺着他,好不好?”
康斯坦斯莞尔点头。
这非难事。
从詹姆士不经意的泄露,祖父决定两头下注。海州之行已发挥作用,为她买下了大半年的时间。
机括响动。厚门吱呀滑开,仅容母女二人穿行的缝隙,如巨兽悄然张嘴。
眼前豁然开朗——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座深宫。
穹顶高远,梁柱镀金,遍刻金顿家族的徽记。厚重挂毯垂落四壁,石质骑士雕像列于通道两侧,剑盾在握,仿佛随时会从沉眠中苏醒。
处处森冷威压,逼人窒息。
童年时,康斯坦斯总疑惑,在这些描绘家族辉煌历史与残酷战争的挂毯和雕像里,尽皆祖父的形象。
是他的癖好?
随着年岁增长,她才明白,那些人只是恰巧与祖父长得一模一样。
海州之行,则为她揭开另一重视角。
空气中混杂着金属与尘埃的味道,伴着陈旧羊皮纸与不甚浓烈的雪茄烟丝。
高高的王座之上,终于出现那位金顿家族的掌权者——康斯坦斯的祖父,老奥尔西尼。
他披深紫色长袍,白发如雪,眉毛蓬乱,却遮不住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似乎随时都在权衡人的价值与用途。
母女二人恭敬行礼。
玛利亚径直走向巨型书桌,俯身收拾散乱的书籍与信件,动作自发、熟练。
康斯坦斯则开始汇报远行见闻。
老奥尔西尼在虚空中比个手势。玛利亚立刻拧开保温杯,递至他唇边。他咕噜噜吞下液体,喉中发出古怪颤音——这是他将要发话的信号。
“这么说,卞闻名和他女儿,是真的?”
他已年逾八十,说话需遵循固定程序,声线如风箱般嘶哑,却仍然带着钢铁一般的权威。
康斯坦斯很清楚,他至少还能苟延二十年。当肉体不再供给他乐趣时,他便以剥夺他人的乐趣为生。
“是。”
老奥尔西尼那浑浊却精明的眼珠一转。
“择日把他宝贝女儿请来,介绍族中子弟。”
玛利亚手上一顿,眼神满是困惑与抗拒。
“父亲,这会不会惹卞先生不快?”
“你懂什么?女人,哪有不慕少艾的。公开亮相了,就会有新的游戏规则。”
老奥尔西尼桀桀怪笑,显然已迫不及待要为卞闻名平添麻烦。
玛利亚欲再劝,康斯坦斯却递来一个眼神。
她轻松应承。
她答应去办,并不保证办成。若祖父的子孙们无法取悦卞琳,那也是他们的事。
说完卞家,话题转到康斯坦斯的婚事。
“卞家提亲,可惜不是那卞闻名的亲生子。我更看好惠诺维的詹姆士。这件事,且再观望。”
康斯坦斯默然。
她从未幻想借卞家的提亲一劳永逸。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接受形婚的。凭什么?她,一个女同性恋,要终身背负男人妻子的身份?
更何况,祖父不会让她好过。唯有她苦苦挣扎,才会始终依附金顿家,心甘情愿做一枚插入惠诺维家的钉子。
“康斯坦斯,你和那些女孩的把戏,还有你这副怪样子,我向来睁一眼闭一眼。但你还有半年,就要嫁入别人家。到时,别人可不会像老祖父这样宽容……”
奥尔西尼阖上眼,缓缓靠向椅背,来回抚摩着王座的扶手。这一刻,没人怀疑他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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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会死人的
夜色深沉,寂静如幕。
康斯坦斯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脱掉从外面沾染的烟尘与气味。
刚解开衬衣领扣,瞥见母亲玛利亚低着头,双手揪紧裙摆,神情慌乱,像被困在暗潮里的羔羊。
康斯坦斯莞尔一笑,不动声色地捞起浴袍,转身走入浴室。
玛利亚缓步走到窗前。指尖提起插杆,硬黄铜沁出丝丝凉意,“啪嗒”一声,窗锁脱落。
拧动把手,窗扇缓缓旋开,海风立刻灌入,咸腥、猛烈,卷起窗帘和吊灯。她慌忙掩上,海风追着窗棂拍打,似在讥笑。玛利亚无言,只能叹息。
她又走向书桌,点燃香薰,烛光一亮,足柱兰香氛扩散。深吸一口,眉眼才稍稍松动。
康斯坦斯换好衣服,拿着平板电脑,趴在床上发邮件。
玛利亚端来热羊奶,她喝尽,随手递还杯子。片刻过去,玛利亚仍未离开。康斯坦斯抬眼瞧她。
玛利亚攥着杯子,乳黄色残液在杯壁摇晃。
“康斯坦斯,”玛利亚声音发颤,“妈妈真担心……你祖父知道你和女孩子……你的发型他也不高兴。还有卞家,你惹怒了他们可不好。”
康斯坦斯取走杯子放在床头柜,握住母亲发白的手指,轻轻揉开。
她要怎么解释,才能让她柔弱的妈妈明白——
像祖父这样的上位者,根本不怕小辈忤逆。底线范围内的忤逆,正好展示他的容人雅量。
怕的是,你先顶撞,再低头求饶。那才会让他发怒。因为他发现你其实是绵羊。在他的世界里,可以允许狮子偶尔忤逆,而绵羊只配顺从。
看着母亲手指血色渐回,康斯坦斯嘴角轻扬,笑意里却全是冷意。
“妈妈,你放心。我不会真去得罪他们。但我也绝不会照祖父的意思去做。”
玛利亚脸色煞白,嘴唇轻轻哆嗦,反手抓紧她。
“卞家不是来提亲了吗?是不是你这次去海州,认识了中意的男孩?”
康斯坦斯走到窗前,推开一条缝。凉风涌入,带来海风的湿冷。她的声音轻,却如铁钉敲入空气:
“妈妈,我不会嫁进卞家,也不会嫁进惠诺维家。我是女人,但我爱的是女人。”
玛利亚猛然一震,像被这句话击碎。指节在衣角绞紧,呼吸紊乱,眼神飘忽。她低声喃喃:
“你还年轻,不懂事……顺着祖父,他才会保护我们。”
康斯坦斯心口一沉,这已不是第一次。无论她说多少次,玛利亚总是这样——假装没听见,假装听不懂。
她合上窗扇,靠在桌边,足柱兰的明亮花粉香调扑鼻,令她心头一软。
“妈妈,你总装作听不到。我每次说我是女同,你下一次又会说让我喜欢男孩。”
她语气轻,却带着砍除一切世俗偏见的锋利。
“光是“男孩”这两个字,都让我作呕。我真的,只爱女人。”
玛利亚身体一僵,双手捂着耳朵,仿佛这样就可以当女儿没说过。她垂下眼,急促低语:
“别说了,这种话……会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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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当女人爱女人
康斯坦斯忽然走近,迫得玛利亚不得不抬眼。母女的呼吸在近距离里纠缠,她刻意压低声音:“哦,你是怕老奥尔西尼死,所以,不敢懂?”
玛利亚的唇微微张开,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极轻的颤音。她的蓝眼睛猛然睁大,盈满水光,直直望着眼前的人,仿佛在无声抗辩:不是那样。
康斯坦斯伸手,摘下她捂着耳朵的双手,力道温柔,却不容抗拒。
“女人爱女人的时候,会这样。”
唇轻轻贴上妈妈,擦着唇呢喃,舌尖不经意在她唇瓣间舔过。
玛利亚猛地抽手,像被火灼到一样,往后一退,声音颤抖:
“不……不是那样的……要好的女性朋友间……偶尔也会这样的……”
她眼眶泛红,视线四下低扫,不敢对上女儿,像只小兔躲避猎人追赶。
康斯坦斯凝望她的小妈妈,既怜惜又无奈。这是她唯一不愿伤害的人。可是,胸腔像塞了个风箱,呼哧作响。压抑的情感几欲爆裂。她几乎忍不住要摇晃母亲的肩膀,质问一句:究竟,谁才是你的选择!
空气像是被拉细的弦,紧紧绷在她们之间。她只要再往前一步,便会彻底坠下去,再也没有退路。
康斯坦斯面对面坐下。橘黄壁灯照出她们的影子,在雪白床单上拉长,像两条纠缠的藤蔓。
她的指尖轻轻触到玛利亚的手背,像是一种试探,又像是在确认存在。
玛利亚吓一跳,刚要抽手退开。
“妈妈,你在害怕。”
陈述,而不是疑问,将她钉在原地。
“没……妈妈,妈妈害怕什么?!”
见她逞强,康斯坦斯凑近一些,呼吸混在一起,近得几乎能听到彼此心跳的节奏。
“那好,我来继续告诉妈妈,当女人爱女人的时候,会做什么。”
灯光映在玛利亚的眼角,她的瞳孔微微一缩。在她拒绝之前,康斯坦斯抛出诱饵:
“如果妈妈否认到底,那么,我从此,不再找那些……女孩。”
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花香与奶香。玛利亚歪着头,久久没有说话。康斯坦斯望着她,看见那双眼睛在犹豫与动摇之间徘徊,却始终没有给出答案。
“怎么样?”她作势起身,“妈妈若不愿意,那就算了。但别装作不知道——女同之间的感情绝不是玩笑。”
这话说得不轻不重。玛利亚当即拉住她浴袍的袖角,眼神带上一丝愧疚与祈求。
“否认可以吗?只要否认就可以吗?”
“当然。”
母女二人同时呼出气息,肩头的重担瞬间卸下,却又在下一秒凝固——
沉默里,心跳骤然放大。
她们像潜入幽林的猎兽,脚步轻得几不可闻,每一次落下都在试探: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在这片无声的林中,强者掌控猎场,弱者谨慎取巧;身份与权力,在每一回合的攻防里。
【未完待续】
119 伤心乳头(母女)
等了一会,没等来玛利亚的回音。
泪珠倒是一滴接一滴砸下来,打在手背,滚落床单,浸湿了一片。
妈妈的泪雨搅得康斯坦斯心里又雾又潮。
要么,别把玛利亚扯进来?
可是……
她沉吟着,难得地踌躇起来。
康斯坦斯心底犹豫,手上动作却片刻未停。奶头夹在拇指与食指的指尖揉搓,时而重,时而轻,小巧的奶包托在掌心摩挲。
这时,耳畔传来压抑的呻吟,夹杂在低低的抽泣中,像灵活的游鱼,只能被最细心的耳朵捕捉。
难道是?
一个奇异的念头升起。
但需要验证。
她的另一只手也捏住了妈妈玛利亚的乳头。玛利亚触电般颤抖了一下,浑身软下来,娇小的身体像随时会融化进床里。
康斯坦斯心里已经确认了几分。
又去看玛利亚的脸。粉靥艳红,神情迷离,泪水浸泡过的唇瓣格外饱满,果冻般晶莹。
康斯坦斯舔了舔唇,忽然有点渴。
这时,玛利亚发觉女儿的审视,四目相对,房间里的灯忽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
她湛蓝的瞳眸猛然瑟缩,眼神中掠过一丝慌乱,就像被人窥破心底最深的角落。下一瞬,身体一震,像弹簧一样往后弹开。
可是她忘了,乳房还在女儿掌握中,两个乳头正捏在女儿的指尖。
她这颗小弹簧被按在了原地。
挣扎的拉扯,化作一声含羞忍痛的娇叱:“啊!”
母女俩一时呆住。
玛利亚凝着女儿。小白兔般单纯的人生,仿佛第一次被羞耻、悸动、恐惧交织。
泪水在她的眼里汹涌,止不住地滑落,在脸上划出两道溪流。
康斯坦斯几乎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
“怎么还哭的更凶了呢?”
她摇着头叹息。
这样的妈妈,实在可怜又可爱。她们母女完全在两个极端。
她长臂伸展,将玛利亚揽进怀里,抱在腿上。
玛利亚措不及防,挥手推拒,嘴里嘟囔着:“放我下去。”
康斯坦斯只当没听见,依旧伸手捻弄妈妈的奶头。玛利亚又没了话语,簌簌地流泪,嘶嘶地轻吟或啜泣。
这样侧抱着,康斯坦斯动作起来十分不便。只能一只手轮流,左边掐一下,右边揉一下。
“妈妈乖乖。”
康斯坦斯低头低语,一边扶着玛利亚的腋下,调转她的身体,让她背靠在自己胸前。
随即双手扣着玛利亚的胸部,又揉又掐。不时双手交叉,变换着花样,拨弄两粒小奶尖。
玛利亚缓缓瘫软在女儿怀中。泪水顺着下巴一滴滴坠落,怎么也止不住。双眼睁得大大的,却没有焦点,像被抽走了灵魂。
叫人分不清,她对眼前的情形,是怅然若失多一点,还是心满意足多一点。
事情的进展出乎康斯坦斯的意料。跟妈妈的对决,只好先放在一边。
这些年,她接触的女孩中,一碰乳头就难过的,也有过几个。
玛利亚一直与世隔绝,活得像个吉祥物,完全不知情欲为何物。压抑得狠了,才造就今天的局面。
康斯坦斯静静注视着玛利亚的脸。即使满面泪痕、眼皮微肿,却丝毫无损她的非凡美貌。
她哭得久了,有淡淡的汗香,从肌肤和发丝里散发出来,撩人心弦。
康斯坦斯突然想逗逗她。
“妈妈,你知道,你的咪咪为什么会伤心吗?”
玛利亚没有作声。
康斯坦斯夹着她的乳尖,手指一收一放。一边将呼吸吹进她的耳朵。
“被揉咪咪这么快乐,它今天才知道,它又遗憾又难过,眼泪就自己冒出来了。”
闻言,玛利亚闪电般转头,泪滴在空中撒出抛物线。
她浑身轻颤,怒瞪着女儿,似乎蒙了天大的冤枉。可那视线湿嗒嗒的,威力全无,反而如水波一样潋滟。
康斯坦斯被盯得小腹微微发热。
她不禁畅想,玩了这么长时间,应该是时候了吧!
于是,她加大手上力度,肆意揉搓玛利亚的两个小白兔。两粒早已硬得像小石头的奶尖尖,又揪又掐。
渐渐地,怀中的小妈妈,呻吟重了,呼吸乱了。再后来,扭着腰,挺着小腹,抖着腿泄了……
120. 软壳蟹的自白(母女)
玛利亚不知道康斯坦斯一直把她比作小兔子。在这座金顿家的海岛上,兔子总是不常见,各种各样的螃蟹却随处可见。每当它们褪壳,便共享了同一个名字——软壳蟹。
当康斯坦斯捏住她乳尖时,玛利亚毫无预兆地变成了一只软壳蟹。
这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不同于螃蟹披着坚硬的壳与锋利的钳,软壳蟹在重新下水,凝成外壳之前的叁个小时,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和口器,又软又脆,连壳带汁都可以被食用。
她不是自己想哭的。
可是,当康斯坦斯掐着她的乳头捻弄,那层比海苔片厚不了多少,又一般脆的软壳,止不住裂开缝隙。眼泪冒出来,没有尽头。
她也并非不想逃跑。
当康斯坦斯把她圈进怀里,抱在膝上,双手不停穿凿那层软壳,她就什么都办不到。
试问,一只软壳蟹被拿捏住,除了被摆上餐盘,它还能有别的指望吗?
她听见心跳在胸腔里撞击。那声音像鼓面上被风敲的声响。鼓声在体内回旋,血液被推着奔涌。她的身体掀起潮汐,逼近某个从未触及的海角。
世界在颤动,而她无法分辨这震动自内、还是由外……
朦胧中,震颤攀上某个临界点。
“咔嗒”一下,软壳蟹的世界坍塌,被挤出一小滩汁水。
玛利亚瞬间搁浅,她半张着嘴,呼吸却像被堵在胸口,窒闷不已。两只手在她胸口轻轻抚弄,像羽毛拂过般轻柔。
气息渐渐平顺,微妙的潮汐又开始在体内涌动。
玛利亚脸色刷地变了。她眼神惶急,挣扎起身,却被裙裾绊住,失去平衡,身体直直地往床下栽倒。
她们坐的靠近床沿。
康斯坦斯赶忙扶住她的腰。
玛利亚却像被火钳钳住,稍一张望,就着康斯坦斯扶着她的右手,一个翻滚,躲进床头幔帘里。
她正伏着床头板咻咻喘气,身后传来踢掉拖鞋的声音,床垫随着有节奏的挪动微微下沉。
玛利亚转过身,脊背挺直,一腿折迭,一腿斜伸。那姿势像是随时可以跃起。
蕾丝幔帘从圆形吊顶垂下,靠近床头处正中分开,像一顶帐篷,遮蔽大部分灯光,将阴影打在玛利亚脸上。
她肩线轻微下沉,手指滑过床头的木纹,缓缓吐出一口气。
康斯坦斯见妈妈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嘴角微微抽搐。她拾起玛利亚遗落的一只浅绿色丝绸软鞋,拎到鼻尖,轻轻一嗅。
玛利亚眉头紧紧拧起,一脸不赞同。贴在床头的手指蜷起,抠着木纹,像在极力克制。
康斯坦斯在心底暗暗好笑,今晚犯禁的事情,做的可不止这一件。不过她不打算在这件事上纠缠,轻飘飘地将带着妈妈香气的软鞋甩下床。
“妈妈,你刚刚泄得舒服吗?”
“什么……什么?我……我不知道。”
玛利亚脸色涨得通红,她的声音像被卡住了,断断续续。却悄悄记住,原来刚才那种莫名的感觉是——泄……
康斯坦斯灰色的双眸噙着笑意,不以为意地继续说道:
“哦,这样啊,可是妈妈当时可是投入得过分,连我的问题都恍若未闻。”
“那个……那个……”
玛利亚秀丽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闪躲。经过一阵卡顿,她忽然灵光一闪,有些别扭地低声道:
“女孩子关系好的时候,也会玩闹着掐对方的……乳头的。”
说着,像是怕女儿不信,玛利亚又补充。
“你凯莉姨妈,小时候最淘气。最喜欢躲在柱子后面,等别人路过,突然蹦出来,双手捉住别人的乳头,就那么……重重一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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