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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马 / 2025/04/30 09:47 / 632 / 45
【小说】雨霖泠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5/05/10 04:15:09

38. 一生何求
  江泠受邀参加国内电影节的那天,离笙回了趟江宁。离钟也上周去卧佛寺跟高僧修习佛法,家里多出几幅悬挂的经文,他今天又请了尊佛像,是文殊菩萨像,鎏金色的铜身,右手执剑,左手持莲,普度众生。
  人尽皆知,这些年离家老爷子信佛到了魔障的地步。
  像是没料到离笙会回来,离钟也上完香看到他时眸光略显诧异,但很快就换上一副欣喜的样子,佯装嗔怪道:“阿笙,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他是问候的口吻:“听说你前两日病了,身体还好吗?”
  “好着呢。”离钟也抬头笑,眼角的皱纹堆积在一起,他身后是那尊文殊菩萨,嘴角上扬,慈眉善目,在某一个瞬间,和他的笑容那么相似,只是谁也分不清,这里面有几分真心,几分虚假,“赶快回去坐着,我让吴管家沏茶。”
  茶端上来,离钟也挥了挥手,吴管家退出去,守在外面,屋里屋外,隔绝出两个世界。
  “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他端着手里的茶杯,抬眼看离笙,喝了口茶,问了这一句。
  离笙没动那杯茶,一条腿散漫地搭在另一条腿上:“晚上就走。”
  离钟也倒没多问,仿佛早就习惯了,眼睛放在他身上半晌,最后落在他领口边缘的一抹红痕,眼神变得幽深起来:“阿笙这是交女朋友了?”
  离笙神色未变,声音也像方才一般无波无澜:“看来爷爷很关心我的生活。”
  是啊,若不关心,监视他的人哪里会陆续不绝。只是这话不该从他一个小辈嘴里说出来,若被有心人听去,未免会觉得不识好歹,离钟也身处高位久了,平日哪有人敢这么忤逆他,外表依旧温和,若细看才发现里面藏着些愠怒:“你这是什么话?”
  “是我失言了。”他站起来,朝离钟也低了低头,表示歉意,身子却在往楼上走,站在二楼扶手旁的苏瑾瑜笑着看向他,用口型打了个招呼。
  仍是那句:哥,好久不见。看样子他早就看了很长时间的戏。
  离笙淡淡瞥了眼他,推开了卧室门,苏瑾瑜唇角勾起,识趣地跟了上去,把房门反锁好,回过头,一只钢笔的笔尖便抵在了脖子上,双手举起,他偏了偏头,似乎有些意外:“刚回来就这样,合适吗?”
  “当然合适。”骨骼分明的手略微收紧,笔尖入了皮肤叁分,他漆黑的眼,沾上了血的颜色,看着格外森然,“你管不好身边的人,我身为兄长,自当该管教你。”
  那种倏然的疼痛让苏瑾瑜倒吸口凉气,舔了舔唇,他竟笑了起来:“哥,你是要杀了我吗?你这个时候动手,老头子可就在外面呢。”
  “我杀了你又如何?”
  “但我总得知道原因吧。”他抬着下颚,脖颈青筋暴起,血止不住地往下流,沾湿了衣襟,“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我真是不甘心。”
  离笙抬眼,目光如寒潭,声音缓缓道:“你让人买通那两个蠢货对付江泠,存了什么心思?”
  苏瑾瑜一直都知道江泠的存在,知道他假借火灾中死去的女孩偷天换日,替换身份。但他不会说,因为他们都痛恨着同一个人,敌人的敌人,自然是朋友,他当初也是这么保证,哥,你放心,这个秘密我会好好带进棺材里。
  如果他带不进棺材,那离笙必然将他送进棺材。
  苏瑾瑜先是一愣,而后想到什么,眼底颜色变了变:“这件事我的确不知道。”
  离笙并未收手,这份辩驳也不知听进去几分,血肉逐渐分离,再往前一点,就要刺穿他的动脉:“苏瑾瑜,管好你的人,再有下次,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未完待续)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5/05/14 14:42:14

39. 情深不寿
  苏瑾瑜脸上有着出乎寻常的淡定,更像是听旁人在说,今天有个好天气一样,命这种东西,对他来讲,无非也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离笙想要,他或许真的可以无所畏惧地给他,可这种死法着实太不体面和冤屈了。
  这么想着,颈间一松,他抬手捂住脖子,血从指缝里肆无忌惮地流出来,离笙已经把钢笔扔在地上,从抽屉里翻出纱布和消毒棉签扔给他,苏瑾瑜盯着这两样东西,鼻尖发出微不可闻的哼笑,抬头看过去,调侃的语调:“哥,你这算不算给一个巴掌,又赏我一颗甜枣?”
  这一巴掌,太疼了些。苏瑾瑜倒不觉得他会这么好心给他一个甜枣,毕竟是一家人,性格不能说了如指掌却也了解七八分,他不过是觉得自己还不能死,还没有发挥到最大的价值。
  有些人的血,从骨子里就是冷的。
  离笙没接话,从他身边走过,门拉开又被关上,掀起一阵很轻的微风。苏瑾瑜用消毒棉签胡乱涂了两下伤口,清晰传来的阵痛感连带着脊背都隐隐作痛,他动作粗暴,仿佛没有知觉,头偏开望向窗外,他看到了离笙离开的背影,那一刻镜片折射出别样的光芒。
  重新坐回车里,方路远闻到了淡淡的腥气,他目光落在前方,沉默不语,直到一通电话打破了沉寂,摁下接听,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焦急的音调,语速很快。
  “江泠出事了。”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电影节现场。红毯的流程安排江泠和沉拂衣是一同入场,这次后者连表面功夫都不屑于做,高傲地扬着下巴,满是轻蔑与不屑,江泠视若无睹,把视线挪回镁光灯下,在背景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今天到场的嘉宾很多,所以每个人并没有留很长的拍照时间。从红毯上下来,莫千鱼给江泠补了妆,显然她也看到沉拂衣的那番做派,脚转变了方向,不经意踩到了那截亮眼的裙摆,口型微张,她捂住嘴:“真是不好意思,你的裙子实在太长了。”
  沉拂衣面色黑了个度,钟敏有眼色地给她整理了衣服,她胸前起伏,语气嘲弄:“你这双眼睛是不是整天就想着怎么勾引男人了,不然怎么能瞎成这样?”
  “那也算一种本事,起码能有人上钩。”莫千鱼微微一笑,半点生气的表情也没有,“你说对吗?”
  沉拂衣冷哼一声,盯着她一字一字道:“婊子果然是婊子。”
  “请你慎言。”没等莫千鱼开口,江泠便拉住她的手,目光越过沉拂衣,放在她身后,淡声回道,“刚才的话你还是该想想怎么找人处理掉为好,不然恐怕今晚,你有的忙了。”
  沉拂衣脸一僵,回头,摄影机的灯光一闪而过。
  进了后台,莫千鱼依旧笑个不停,沉拂衣吃瘪的模样让她心情大好,喝水差点把自己呛到,江泠帮她顺了顺后背,看着她弯起来的眼,不由问道:“上次沉拂衣为难你了吗?”
  上次,自然就是她喝得烂醉那次。
  “她敢。”莫千鱼悠闲地抱着手,轻描淡写,“就我这暴脾气,我可不惯着她。”
  江泠笑了笑:“那就好。”
  “不过她肯定不是个好东西。”抬头,莫千鱼朝江泠看过去,沉声静气道,“我最近在朋友那打听到一件事,颁奖晚会那天沉拂衣突然说自己丢了东西,差不多把所有保安都调走了,韩艳和当初能那么轻易混进会场,我觉得跟她脱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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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马 / 发表于: 2025/05/14 14:48:39

40. 情深不寿
  意外发生在进程刚刚过半的时候。主持人正在舞台上激情四射地演绎,这种场合下每个人都神色各异,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江泠坐得后背酸疼,身旁有人偶尔和她搭话,她略微倾身,礼貌回复两句。
  中途借口去洗手间,到外面通了会风,她把楼道的窗子打开,扑面而来的清凉感让脑子都清醒许多。
  这时,原本寂静的空间多出了一道脚步声,步子很重,听上去像是个男人,心头涌上慌乱,她挪回目光,可头顶没灯照亮,几乎什么都不看清,一道幽幽的声音就这么传入耳中,形如鬼魅。
  “泠泠。”
  男人站在离她咫尺的位置,痴迷地盯着她。
  手心瞬间潮湿,江泠不动声色地往墙边靠:“你是谁?”
  他说:“你忘了,我之前还给你送过手写信。”
  江泠努力保持镇定,思索该怎么从这里逃走,手机不在身边,已然失去了联系工作人员的机会,若是冒然反抗,也许会激怒对方。她看出来了,男人应该是她的粉丝,但行为却超出了粉丝与偶像的正常距离,对于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她一无所知。
  定了定神,她回:“记得。”
  这个答案显然使男人兴奋起来,语调上扬:“我还在信封里给你放了张贺卡,那上面的字都是我亲自写的,你看到了吗?”
  身体逐渐后退,直到紧紧贴着墙面,江泠右手放在身前,是防备的姿态:“嗯。”
  他却神情倏变,狠狠盯着他,步步向前逼近:“信封里根本就没有贺卡,你骗人,我给你写的东西,其实你一点都没看!”
  心跳因为他愈发高亢的嗓音迅速跳动,江泠感觉自己血液开始发凉,凉到脚底,始料未及变故来得如此突然,甚至快到连一个完整的对策都没想好。
  视线难以分辨方位,她只能赌一把了,用尽全身力气将男人撞开,她借着对方分神的功夫握着扶手往台阶下跑,眼看着就要跑到楼梯口,男人几步追上了她,手里竟拿着刀片,狠狠朝她挥过来。
  “我那么喜欢你,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看我给你写的信,你个骗子,你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既然那样,不如我们一起去死,这样你就永远都是我的了。”
  他动作太快了,想要躲闪,但已经来不及了。右侧的脸颊传来难以忽视的刺痛,那是被刀片刮破皮肤的地方,她脑中那根弦死死绷着,忽然胳膊一紧,身体调转方向,清淡的香味涌入鼻腔,她还未来得及思考,黑暗中原本发狂的男人惨叫不绝,咚得一声倒在地上。
  “离笙?”她抬起头,试探地问,“是你吗?”
  无论是这股清香还是身影的轮廓,总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
  耳边,是对方低沉而清润的声音,如珠落玉盘,悦耳动听:“我是荆雪尘。”
  江泠有些怔然,抽回胳膊,神色恢复如初:“刚才多谢。”
  手中骤然空荡,荆雪尘缩了缩手指,收了手,仍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他低着头,轻声询问:“你受伤了吗?”
  为什么,他的举止和离笙那么相似。江泠眼神晃动,有一秒的出神,余光瞥到一抹寒光,几乎是下意识把他推开,喊道:“小心!”
  荆雪尘立刻反应过来,握住男人的手腕,用力一扭,男人吃痛,腿一软,扑通跪下去,刀片掉在地上,被荆雪尘踢到墙角,不过是一刹那,干脆利落。
  很难想象,往日风度儒雅的一个人,居然有如此快速有力的手段。
  荆雪尘盯着男人狰狞的表情,沉了眼,抬眸看向江泠,叮嘱道:“这里交给我,你先去叫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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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马 / 发表于: 2025/05/14 14:48:40

41. 情深不寿
  离笙赶到的医院的时候,护士正在给江泠擦药。从江宁到南城,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他几乎不要命地踩油门,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硬生生压缩成四十分钟。
  他这副模样让方路远惶恐,似乎又回到了当初见到离笙那天。在那之前,方路远在国外当了很多年的雇佣兵,佣金很高,无外乎是每日在枪林弹雨里苟且偷生,亲眼看着曾经的朋友陆续死去,最终他违背了合约,私自窜逃。
  那天,他再一次被追杀,遇见离笙,是在一个树林中,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一个少年眼里看到如此阴翳的神情,早已褪去了这个年纪该有的鲜活,被冰冷麻木取而代之,他举着一把黑色的手枪,每一枪都落在对方额心,倒下的尸体睁大双眼,死不瞑目。
  或许少年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帮他,方路远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还是选择为他卖命,无论如何,这份恩情,他势必要偿还。后来他才知道,少年是离家的继承人,自己也并不是第一个待在离笙身边的下手,他偶尔间听说曾经有个姓姜的男人,因为背叛,最后在离笙手里折磨致死。
  向来见惯生死的人往往最是无情,可他竟在这个少年身上第一次体会到了毛骨悚然,这种狠绝是连他都不曾拥有的,一个人的心要冷成什么样,才能做到如此地步,方路远不敢想象。说畏惧,必然畏惧,说尊敬,也无可厚非。
  守在病房外,方路远看见离笙从里面走出来,目光冰冷,被一层浓重的阴霾覆盖:“那个人在哪?”
  “被扣在了警察局里。”
  “他该死。”他一字一顿,嗓音透着狠绝,“等他出来以后,断了他一只手。”
  如果此时人在眼前,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解决了,国内不比国外,条条框框的法律约束,方路远提心吊胆,生怕他真的一怒之下做出不计后果的事情,听到这个结果,反倒松了口气:“我会处理好的。”
  视线一转,不由望向坐在对面长椅的男人,身形修长,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衣沾染了血痕,显然他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眼底不愠不火,唇边向上挽起,多了清浅的笑意。这份笑更像是对待认识的人,而非陌生人,思索到这,便听见男人熟稔地开口:“我果然没有猜错,会在这见到你。”
  这话必然不是对他说的,而是身侧的离笙,话音掷地,方路远本能地觉察出气氛变得凝滞起来,甚至可以听见离笙的气息慢慢急促,蛰伏在平静外表之下,是愈发暴虐的危险:“你要做什么?”
  荆雪尘不偏不倚地看过来,态度从容:“我什么都不做,只是江泠受伤了,我怕她再出意外。”
  离笙的脸色很难看,素日霁月清风的面孔,如今暗影浮沉:“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但这次是我帮了他,不是你。”荆雪尘说,“换个角度来讲,我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我有资格来看看她。”
  “资格?”离笙轻念这两个字,大概是在嘲讽他这句话说得未免有些自不量力,“你以为她还会想起你?”
  荆雪尘微微一笑:“想不想起不重要,我只想她能过得开心。”
  他说这话时面色变得柔和起来,眼睛放在病房合起的门上,情真意切的表情半点不作伪。离笙眸里染了寒霜,长睫微抬,杀意渐渐显露:“荆雪尘,你别逼我对你动手。”
  他说:“你大可以杀了我,反正你做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了。”
  “你以为我不敢吗?”离笙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直接将人拽起来,背部狠狠砸在墙上,他掐着荆雪尘的脖子,收紧力道。一双眼,满是狂躁,被红色浸染,森然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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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马 / 发表于: 2025/05/14 14:59:32

42. 情深不寿
  男人白皙的脸因为缺氧逐渐变红,他并没有反抗,反而平静地望过去,瞳孔里倒映出离笙的脸,似冬日淋漓的雪,摧枯拉朽,酝酿着黑沉沉的风暴。
  方路远立刻意识到了离笙状态的反常,心下一沉,正准备把人拉开,但还是晚了一步,听到身后有人在喊:“离笙!”
  江泠走出来,身体钉在原地,惊惧地看着这一切,睫毛止不住地颤:“你在做什么?”
  手缓缓松了力道,离笙后背僵直,回头看她的时候,眼里戾气还未完全消退。
  他说:“泠泠,你听我说。”心彻底慌了,言语头不接尾,哪有半分运筹帷幄的沉稳淡定,“是他故意激怒我,我没有伤他。”
  荆雪尘得到呼吸,捂着胸口咳了两声,目不转睛地直视江泠:“你信他的话吗?”
  信吗?
  回想起方才的画面,江泠仍存余悸,心在左右摇摆,无端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用指甲死死掐着手指,努力摆脱掉那些杂乱无章的想法,朝离笙走了过去。
  “泠泠。”离笙战战兢兢抬手,牵住江泠,“他不是好人,你不要听他胡言乱语,我——”
  “好了,别再说了。”江泠打断了他的话,指尖不经意搭在腕口,仿佛能感受到他加快的心跳,“伤口处理完了,我们先回家吧。”
  说完,她拉着离笙往电梯的方向走,路过荆雪尘身旁的时候停下脚,抬起眸子,恰好对上他的眼,略带歉意地说:“荆老板,我替我男朋友的行为向你道歉,后面的代言费我会双倍退回,当做补偿。”
  荆雪尘表情不变,噙着浅浅的笑:“不用了,这件事我也有过错。”
  “那便到此为止,你觉得呢?”她终归是偏心的,哪怕明知离笙在说谎,哪怕知道这样处理对荆雪尘不公,可依旧没办法做到毫无偏袒,“代言费我会原封不动地返还,荆老板还是收下吧,就当认识一场,交个朋友,希望你不要介意。”
  荆雪尘一言未发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自嘲地勾了勾唇,眸光趋于黯淡。
  江泠,若是你能听我一次…
  若是你能听我一次,你怎会每次都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回家的路上,寂静在无声发酵,车窗映出的树影飞速变幻,只有风声喧嚣不断,吹乱了头发,吹得半晌耳鸣。
  车窗很快被关紧,离笙终于承受不住她的沉默:“泠泠,你别不理我。”
  他说过,如果真的生气,可以打他,无声是最残酷的折磨,这种折磨让他躁动不安,总想找一个发泄的出口,理智在反复拉扯,却攥紧拳头,什么都不能做,怕她看到,怕她生气,怕她真的不再理他。
  她留了背影,离笙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见她问:“你刚才为什么要动手?”
  默了好久,离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喉咙发紧,连带着语调都低了许多:“我厌恶他。”
  他用了厌恶这个词,不是不喜欢,讨厌,是深恶痛绝。
  转过身来,江泠敛起眸子,紧紧盯着他,并未询问原因,也许在她心底,早就给他找好了开脱的理由:“以后这种事你不要再做了,我会害怕。”
  离笙未做思考,答应得很快:“我不做了,你不喜欢的事我都不做了。”
  这件事的原委江泠不想深问,可能心里明晰,就算追究他也不会实话实说。她爱他,所以可以接受他的任何模样,唯独不能接受欺骗,这会让她感觉,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再单纯,有了别的东西横亘在中间,于是用正色的口吻,又同他说:“你不可以骗我,否则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他说好,犹豫了一下,小心地朝她靠过去:“可是泠泠,你以后要离那个男人远一点。”
  【未完待续】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5/05/18 14:14:19

43. 爱恨纠缠
  他语气带着对荆雪尘浓重的敌意,江泠看在眼里,眉心微动,又回想起病房外荆雪尘的那句话。他问她相信吗,她用行动给了他回答,却始终忽略不了在她走向离笙的那一刹,他掩盖不了的失落。
  想到这,心口像被一根细小而尖锐的针反复折磨,疼得难以呼吸。她忘不了黑暗里荆雪尘带给她的那份熟悉,索性用他和离笙相似来搪塞过去,必须承认的是,他们确实在有些方面颇为相像,可仔细观察才会发现,实际不过是一种行为举止给人的感觉。
  心事如潮水飞涌,她的心情大概也和今天的天气一样,沉甸甸的,离笙自然看出了她神采缺缺,所以回了家就提出,要不要去看一场电影。
  江泠知道他在哄自己开心,唇角绽起一个笑容,没有拒绝:“好啊,我们看什么?”
  她这么一问,倒是让他半天都没说话。江泠反应过来,也觉得有点为难他了,他这种偏爱文墨的古人,又怎会常常关注最近有哪部电影上映。回卧室换了件衣服,顺便补了口红,她出来时和他说:“我们直接去电影院看看吧。”
  夜间排片的电影很少,挑来挑去,最后她挑中了一个修复的老电影,名字念着耳熟,应该是曾经看过,不过内容忘得干干净净。
  整场就他们两个人,在中间的位置,电影一开场,灯光骤暗,属于荧幕的光束照进眼睛,离笙听着画面里的人物对白,心不在焉,一直偏头看她。她认真的模样落在眼底,偶尔眉头微拧,偶尔舒展,这种不经意的小表情吸引着他慢慢靠近,可能因为她一本正经的神色,声音也不自觉放得轻缓:“有这么好看吗?”
  耳后传来一阵酥痒,江泠抬手摸了摸,视线转回身旁:“还好。”顿了一秒,又小声问他,“你是不是不喜欢?”
  他摇头,轻轻笑道:“我想看你。”
  四目相对,空气暗淡,遮掉了她目光的羞涩,他们的距离很短,江泠略微屏息,就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温度。正对面的宽荧幕上,故事发展至高潮,男女主角正在纵情拥吻,灼热感逐渐蔓延,听着唇舌的缠绕声,她忽然有点后悔选了这部影片。
  “不然…”
  离笙扶着她的肩膀,堵住了她后面的话,先是含她的唇,用舌尖描摹,再撬开牙齿,闯进温热的口腔。
  江泠心跳漏了一拍,被他突然的举动惊得不知所措,双手不停推拒,破碎的音趁着喘息空隙流了出来:“离笙,这是公众场合。”
  离笙轻而易举钳制住她的手,脸贴在了她的滚烫的脸颊上,依偎地蹭了蹭:“没关系,这里没人。”
  “可是监控会照下来。”
  “不用担心,监控照不到我们。”他这么说,瞳孔转过去,淡淡掠过角落里早就被人用黑色塑料袋蒙起来的摄像头。
  想必是哪个曾经坐在那里的小孩恶作剧,又或许是人海茫茫中一对特殊趣味的情侣,兴致高昂的瞬间不想被人窥视。江泠的夜盲使她看不清四周的状况,台词声在耳畔隐去,只剩下离笙抚慰的嗓音。
  她得承认,总有那么一刻,被他祸乱了神智。
  电影进度条刚刚过半,唇再次贴在了一起,江泠从未想过自己竟会有这样大胆的时候,寂静的空间,甚至随时可能有人半场进来,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与人相拥亲吻,忘情缠绵。
  时间过去很久,她才把注意力转回情节里,已经快要进展到结尾,主角的故事线横跨了大半个世纪,那时候他们脸已苍老,却隐隐能看清年轻时的轮廓,女主举着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插进了男主的胸膛,她字字泣血,悲苦而绝望:“在你身边的每一天,我都觉得无比恶心。”
  她眼里的恨不是假的,爱同样不是。可惜江泠错过了太多情节,只好猜测究竟是怎样的故事,才会在一个身上出现这样复杂的情绪。
  她问离笙:“他是不是背弃了女主?”
  “应该不是。”他只大致看了一眼,便收回来,随口猜测一句。
  像是为了证实他的猜测,男主用力攥紧女人的胳膊,刀刃往胸口入了三分,刺眼的鲜血从他嘴角淌下,那份难以忽视的情深便看得一清二楚:“能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片尾声悠扬响起,是一首应景的悲伤音调,紧接着灯光重新亮起,照亮了他们紧紧相握的手,在很久之后,江泠仍记得这个场景。
  爱与恨相生相伴,此消彼长,哪一样都不可磨灭。爱到极点,也会恨到极点,我忘情亲吻你的瞬间,也会想象刀锋刺进你的身体,那不是解脱,而是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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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马 / 发表于: 2025/05/18 14:23:49

44. 爱恨纠缠
  回去的晚,江泠说想走一会,当散散步,夜里人少,星星也少,抬头望着,就能数清今夜有几颗星辰。
  她挽着离笙的手臂,不急不缓地迈着步子,男人的脚步要比她大,却刻意放慢,和她并排。
  路过一个小摊,她不自觉往那边看了看,便听到他问:“饿了?”
  “有点。”
  他们走近了,才看清是个烧烤摊。火星缭人,周围冒着热气,离笙把她领远点,皱了皱眉,颇为嫌弃:“我带你吃别的。”
  江泠站在原地思忖:“少买一点。”
  他眉宇正色:“这些东西对身体不好。”
  她低着音嗯了声,有些可惜:“那走吧。”
  他的眼放在她脸上,那道伤口不深,可她皮肤白净,反倒衬得格外醒目。终究舍不得看她那副踌躇可怜的模样,没走两步,又折返回去,同她说:“不能吃太多。”
  她明显雀跃起来,点头答应,挑来挑去,问他要不要吃。
  他说不饿,但江泠能看出来,他只是单纯不能接受这种饮食环境。
  沾了满身调料味,一到家她就放水,找了睡衣,准备洗澡,跟门外的离笙说:“你困就先睡,不用等我。
  ”
  水声流淌,敲击耳膜。浴室忽然响起杂乱无章的音,离笙几乎立刻敲门,听见她痛苦轻吟:“离笙,我脚疼。”
  他费力遏制想要不管不顾闯进去的念头,嗓音发涩:“能站起来吗?”
  今天一定不是个吉利的日子,她想。
  身子不断尝试站直,脚踝疼得她嘴唇发白,热水躁动,好像要夺掉屋里所有的氧气,然后又一次跌在冰冷的瓷砖上,摔得心肺颤抖。
  他再也忍不了,直接粗暴踹开了门,冷热交替,雾气一股脑地涌过来。
  烟雾朦胧,她光裸着身,惊诧看过来:“离笙。”
  白嫩的胸口,红又成了诱人的颜色。
  离笙闭上眼,用浴巾把她裹好,将人打横抱起,抱回卧室。窗帘紧紧闭合,空调被他调到了适宜的温度,他坐下来,给她喷了药,轻轻揉着脚踝。
  他的手指总会不小心蹭到一个地方,让她敏感,不自在地往回收。
  离笙单手握住她纤细的小腿:“别乱动。”
  “可是很痒。”她用的是气音,“你别对着那喘气。”
  她的要求未免太过无理,头稍偏到一边,离笙还是顺从她的心意:“这样呢?”
  手指握紧在身侧,她觉得这样更不好,因为他并未正对着她,方向掌握有了偏差,所以腿要比刚才抬高一点,而她下面空荡,内衣也没穿。江泠咬着牙,耻然道:“…不用揉了。”
  “泠泠。”她拿浴巾往下挡,上面就遮不住了。离笙的余光一直在注视她,她慌忙又略显笨拙的样子使他片刻失笑,“其实你不用这么防着我。”
  他如果真的想做,她防也防不住,何况,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清清白白。
  看他起身要走,江泠顾不得脚疼,半个身子下地:“你生气了吗?”
  离笙折回身来扶她,在她即将摔倒之前,拦住腰。
  浴巾扯落,没了雾气掩盖,她这次彻彻底底,光在他面前。
  他来不及收眼,眸子不再清冷,保持着那样亲密的姿态,在她忽视的阴暗角落,叛乱无所顾忌地逡巡。
  血液汩汩叫嚣,对于她,他从来不是君子,是卑鄙不择手段的恶人。起伏的红润就在唇下,只要稍一低头,就能包裹含住。
  想到那天意犹未尽的舔弄,想得到她的心情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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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马 / 发表于: 2025/05/18 14:34:12

45 .爱恨纠缠
  眼神一颤,江泠能感觉到离笙把脸贴在她心脏的位置,而她被平整地放在床边,似乎成了待宰的羔羊。心脏飞快跳动,几乎麻痹了疼痛带给她的不适,张张嘴,像是预感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的喉咙都在发紧:“离笙…”
  他的眼赤裸直白,被欲望驱使,情不自禁握着她瘦弱的肩:“泠泠,我想做一次。”
  江泠对他,从来说不出拒绝的话,何况他们本就在交往,每一次缠绵都是情至深处,水到渠成,可她不曾经历,难免慌乱,腿被抬起来的时候,瞳孔放大,又想退缩了。
  她的所有隐私部位,在他目光所及,显露无疑。这是她不能接受的,于是急忙去寻能遮挡自己的东西,哪怕是一层薄薄的床单。
  离笙把她的身体正回来,在耳畔流连:“听话,不要乱动。”
  她说:“离笙,别这么看我。”
  怎么看?
  离笙不太明白,也不想思考这些,一点一点解开里面的黑色衬衫。
  江泠拿枕头把眼蒙住,急促的喘息就放得格外明显,疼痛钻入身体的一刹,哪怕再不经事,也能意识到离笙在用手帮她。
  那么好看的手指,曾执笔写字,进退有度,如今细细摩挲,闯进她封闭的门。
  疼,如刀割。
  一根手指没完全,她连脚趾都缩在一起,流失力气。
  猫挠地央求,能不能轻点。
  他低语,泠泠,不这样我是进不去的。
  若不是怕她承受不了,他怎么忍着要做前戏。
  江泠抓紧枕头,恨不得把脸完完全全埋进去。
  全部的没入,传来一股异样的感受,吸着他,绞着他,虚无感随之而来。
  她晃动着身,想摆脱,却立刻被摁住,他又进了第二根。
  “离笙。”
  “离笙…”
  她喊他名字,说真的好难受。
  他俯低,轻哄她:“乖,很快就过去了。”
  她是柔软的,外面是,内里也是。
  别说话了,泠泠。
  越说越想搞坏她,要是能这么死去就好了,无疑是这世间最美妙的死法。
  他终于理解他的母亲为什么要被关起来了。如果喜欢,就要不择手段地留下,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告诉他这么一个道理。
  这些年,他竟变得愈发优柔寡断。
  再看向她,埋在枕中,委屈的脸,通红的耳尖,他没忍住,把她翻过来,扑闪的睫像翩然的蝴蝶。
  江泠叫了出来。快感将她泯灭,他趁她松懈的间隙,这才撞进去,高潮还没结束,又被顶进下一个轮回。
  她蜷缩腰,捂着小腹,宫口都要被撞开。
  “离笙,我不要了。”
  “不要继续了。”
  “求求你。”
  ……
  他置若罔闻,双手穿过胳膊,像抱小孩一样让她跨坐在身上,顾着她的脚,动得缓慢,她上下起伏,眼周湿润,一看就是哭过。
  离笙心疼地吻去她的泪痕:“不哭了。”
  她别过脸,指甲陷进他的肉里,旁边的一片都是因为粗暴留下的抓痕:“你个骗子。”
  他缓缓一笑,同她接吻,身下相连,舌尖也跟着缠绕:“泠泠,这种事你让我怎么停下?”
  她不说话了,趴在他肩头,疼了就咬他。
  谁叫他都这么对她了,她觉得自己理应偿还回去。
  他喘得动人,抚摸她的脊背:“泠泠,你叫一下。”
  “嗯?”脸滚烫,她迷迷蒙蒙。
  他骤然用力,双手扶着她腰,她眉心紧锁,破碎的音从鼻尖传出。
  发疯一样的涌动。
  他却在快要高潮的边缘退出去,射在她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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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马 / 发表于: 2025/05/18 14:50:23

46 .错付
  这一夜对江泠来说,无疑是煎熬的,到最后,她已经是极力强撑来接纳他。手被磨得生疼,哪个部位都和她这个人彻底脱节,骨头几乎散开,她早就没了抗拒的力气。
  之前无数个失眠的夜里她都想过形形色色的办法让自己入睡,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而此时她贴在枕边,唯一想的事就是想闭上眼睛好好休息,现实往往事与愿违,她忽视不了肢体的接触,忽视不了肉体的欢愉,随便披了件睡袍想去洗手间的时候,她腿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幸好地板铺着毛毯,否则膝盖必然会磕青很大一块,也许这是今天为数不多值得庆幸的事。身子骤然悬空,等她找回意识已经被离笙抱在怀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这让江泠有短暂的愣神,就在几秒前,从这里流淌的汗水滴在她身上,那么灼热,仿佛要把她烫出一个窟窿。
  无法言喻的痛和极致的欢愉,都是他带给她的。是不是所有人初次经历这种事都会和她一样难以承受,江泠分出心思猜测,倘若是的话,着实太折磨人了。
  腿在半空中微微晃动,她被直接抱进洗手间,看见离笙走向外面,给她合上了门,嗓音还没从欲念中解脱,听着喑哑温柔:“泠泠,好了告诉我。”
  江泠轻声应着,保持不变的姿势,盯着地板砖复杂的花纹,忽然心生慌乱。
  刚才,并没有带避孕套。意乱情迷之际,大脑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持清醒状态,她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下面湿漉漉的,但不知道属于他们之间的哪一个人。
  只是这些心事,她自始至终都没和离笙说。
  第二天一早,趁他回朝生阁,江泠去楼下药店买了盒避孕药,药片放在嘴里是苦涩的,她赶紧喝了口水,吞咽进喉咙,剩下一片被她藏在平时常用的包里。
  她不知道那股害怕的滋味是从何时开始有的,或许是在昨晚离笙不知餍足地反复,又或许是他不经意流露出的那份疯狂,心底总有个声音和她说,不能让他看见,所以她选择悄无声息地隐瞒下来。
  有些反应是刻在骨子里的,她爱他,却也惧他。
  沉拂衣再一次见到苏瑾瑜,是在一场朋友组织的聚会,离他们上次见面过去了半个多月。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华丽的水晶杯在她眼中折射出银白的光泽,苏瑾瑜搂着一个模样青涩的女人,朝酒桌那边的她看。
  她的高傲在苏瑾瑜这里完全功亏一篑。
  女人显然是认识沉拂衣的,到底涉世未深,看不懂眼色,以为男人愿意砸钱就是真爱,抬了抬下巴,她露出一副无辜的笑脸,像一只守护自己领地的鸟雀,天真驱逐着一切自认为隐藏的危险:“沉小姐不会是来找瑾瑜的吧,要是我被人抛弃,恨不得躲得越远越好,哪还有脸再凑上来。”
  沉拂衣在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没有理会她这番冷嘲热讽,维持得体的表情,对苏瑾瑜说:“我们谈谈。”
  苏瑾瑜放下酒杯,拍拍女人的肩膀,在她耳畔亲昵:“回房间等我。”
  女人哪里肯甘心,只是这份不甘心不会放在明面上,那样未免显得过于不懂事,而苏瑾瑜之所以喜欢她,就是看中了她听话的性格。迟疑着站起来,她转过身,目光轻飘飘掠过沉拂衣,似乎在嘲讽,你拿什么跟我比。
  新人的确永远有嘲讽旧人的资格。只是这点微不足道的资格,在沉拂衣眼里还不够看。
  同样的位置,坐着不同的女人,男人却还是同一个,这就是苏瑾瑜的无情与多情。沉拂衣看着他那张俊逸的脸,几乎快忘了究竟跟了他多少年,一个女人又能有多年呢,她把全部的青春年华交付给他,也换不回一刻的真心,想到这,不由觉得悲哀。
  拿起剩下的半杯酒,她将唇贴在湿润的杯缘,一口饮下去,酒精的辛辣感刺激胃部,火辣辣的灼烧感平复了心底的起伏,连带着神情都镇定许多:“为什么要找别人?”
  火光亮起来,苏瑾瑜抽出一根烟含在唇中,摁着了打火机,点燃以后,握在手里摆弄,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拂衣,我认为我够宠着你了,但你总是不知足。”
  “你口中的宠我就是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吗?”雾气浮上视线,她终归是嫉妒的,因为那可怜卑微的爱,她见不得他对任何女人青睐,见不得除了她还有第二个例外,“瑾瑜,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再有别人。”
  她要的不多,哪怕在她面前装装样子,她都能骗骗自己。
  “你说得没错,我是答应过你。”苏瑾瑜把打火机扔在一边,颇为认真地点点头,目光落在她脸上,温情依旧在,只是很快被失望取而代之,“难道你没答应我,以后不会在背后搞那些小把戏吗?”
  明明灭灭的眼眸昭示着她不平静的内心,挺着僵直的脊背,她佯装一副迷茫的面孔,遮挡那点不能外泄的情绪:“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啧,非要让我提醒你。”苏瑾瑜牵起她的手,动作并不温柔,在她摊开的掌心写下一个名字,“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动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