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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城 / 2025/04/10 08:20 / 3462 / 211 /
【小说】醉骨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7/10 13:24:07

179 酸梅
  碧落回到养心殿时,手中仍捧着那一筐金黄色的桂花。花香馥郁,仿佛还带着他立于树下时的温热气息,心跳不由便快了几分。
  她熟稔地将花瓣一一拣净,去霜、晒干。酸梅与冰糖在小火慢熬,香气渐渐浓郁,她轻轻撒入桂花,金黄的花瓣在热汤中绽开,宛如冬雪中悄然盛开的一抹芳华。她将熬好的桂花酸梅羹舀出一碗,轻轻放在案上,随即又舀出另一碗,放入食盒中妥善收好。剩下的则用文火温着,待娘娘稍后再品尝。
  随即,碧落便捧着那碗酸梅羹回到寝殿。彼时,自家娘娘刚起不久,慵懒地躺在那位于人前不苟言笑的天子腿上看着最近宫人们给她搜刮来的新奇话本子。嫣昭昭瞧见来人手上正捧着她心心念念许久的酸梅羹,原本有些恹恹的神色猛地一振,撑起身子来朝碧落招手,见她要行礼,径直便抬手免了她的礼。
  “赶紧让我尝一尝这桂花酸梅羹!”嫣昭昭话落便要接过碧落手中的碗,正批阅奏折的谢辞衍满脸无奈,轻叹一声便挡下了她的手,自己接下了那碗尚冒着些热气的酸梅羹。
  见怀中卿一脸迫不及待尝一口的模样,他更是忍俊不禁,舀起一勺来吹凉后才喂进了她的嘴里。见汤上飘零着几瓣金桂花瓣,状似无意般问道:“这桂花......可是从那御花园中最高的那棵树上摘下?”
  话落,窝在他怀中的嫣昭昭身子蓦然一僵。
  碧落却不知其中缘由,只低头恭声回道:“回禀皇上,如今御花园的桂花早已凋尽,这是应季的金桂。”见帝后二人神色微异,她以为是花的来历惹人疑虑,便又补上一句:“此金桂乃霍随将军特意为奴婢所摘,娘娘尽可安心食用。”
  原本还在想着要怎么向谢辞衍辩解的嫣昭昭闻见霍随的名字后,双眸顿然便蒙上一层兴奋的神色,脑海亦随之想起来当日于军营中霍随待碧落那耐人寻味的态度,情不自禁便开口,“你且同我说说,你与那霍随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揶揄的口吻落入耳中,碧落耳缘骤然一烫,眼神多了几分闪躲,低唤一声,“娘娘!”
  嫣昭昭以为她这是不好意思了,瞥了眼唯一的男人,随即探出指尖来戳了戳他的腰侧。“你要不......先行回避?”
  碧落神色骤然一慌。她不过一介宫女,怎敢让娘娘因自己这点小事,将一国之君从养心殿请出?堂堂天子,岂容皇后这般骑到他头上?只怕这一回,皇上怕是也要动怒了。她正欲开口请罪,却见那位立于九五之尊的帝王,眸中竟浮出几分幽怨,语气也带了点委屈,“我不听,不出去......可好?”
  嫣昭昭闻言认真沉吟片刻,终于想出个折中的法子,“不出去也成,但你得把耳朵捂紧了。”话音刚落,似还怕自己气势不足,又狠狠补了一句,“不许偷听!”
  谢辞衍勾唇,眸中满是宠溺之色,果真依她所言放下了手中正翻阅的奏折,抬手捂紧了双耳,随即朝她挑眉,好似在向她讨要奖励的孩童般。
  她不由神色一软,一双潋滟的眸子满是缱绻的笑意,她将他当作软枕,舒舒服服靠上去后又朝怔愣住了的碧落扬了扬下颚,“现下无第三人听见了,你可愿同我说说?”
  碧落久久未能回神,显然未曾料到那般尊贵的一国之君,竟甘愿放下天子威仪,只为博娘娘一笑。那一刻,他不似九五之尊,反倒像是个满心满眼只装着心上人的痴情男子。她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不该有的艳羡,原来世间真有男子,甘愿将尊严与山河俱舍,只为一人欢喜。
  霍随的身影忽然在脑海中一闪,她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自己大抵没那般好运,得不了他的欢喜。
  嫣昭昭也是经历过情意之人,见她如此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轻叹一口气,却也未将她的心思给点破,只抬手怜惜地抚了抚她的发鬓,“你早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先前皆是我耽误了你,而今你难道就不想出宫去?”
  “娘娘说的哪里话,奴婢自是要侍奉娘娘一辈子的。”她眉眼皆是笑意,好似就如此一直老死在宫中是她所愿般。
  她越是这般隐忍,嫣昭昭便越发心疼。“本宫有他,你又瞎操什么心。”她斜睨了眼那始终低眸望着自己的谢辞衍,唇边的笑意不由加深几分,“在这深宫之中,遇见倾心之人已属不易,两情相悦更是难得。我瞧得明白,那霍随对你是有意的,何不给他一个表明心意的机会?”
  嫣昭昭抬手轻点了下她的额角,眸中带着几分揶揄,“至于你,到底对霍随是否有意,本宫可就瞧不真切了。”话锋一转,她神色一肃,语气也随之正经几分:“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一次擦肩。能遇上心爱之人实属不易,若真放不下他,不如试着放下一些旁枝杂念,好好成全这一段情缘。”
  碧落闻言,原本低垂的眼睫不由轻轻一颤,指尖下意识绞紧了衣角。她怔怔望着嫣昭昭,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心头有如春水微澜,被人不动声色地点破了心事,那些藏在心底不敢触碰的柔软与动摇,便悄然浮出水面。
  她张了张唇,半晌才低声开口:“娘娘说的是,只是奴婢......怕是没有那份福气。”话虽如此,眼底却终究泛起一抹被点燃的光,复杂又隐忍。她垂下眸子,试图掩饰那一点点,悄然而生的期待。
  嫣昭昭见话已点到,也不再继续往下说,看了眼一侧案几上还剩余几口的桂花酸梅羹,“这桂花既是霍随将军给帮忙摘下的,这做好的成品也该送予他尝一尝,以表谢意。”她摘下腰间的宫牌递给碧落,“这羹便由你去送。”
  下一瞬,她又忽而犯了难,抬头瞧了眼外面的天色,喃喃道:“只是现下这个时辰,本宫亦不知晓霍随会在何处当差。”
  “此时他该在将军府。”
  嫣昭昭闻见熟悉的嗓音,一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了然额首,朝碧落嫣然一笑,“那你便去一趟将军府给霍随送吧。”
  碧落怔了怔,悄摸瞧了眼那尚在捂耳的天子,见他并无一丝反对之色,甚至眉宇间还凝着几分自豪的神色,这才彻底安下心来,接过娘娘手中的腰牌。她双颊绯红,不好意思地垂眸朝帝后行礼后,便到养心殿的小厨房取过了那食盒,又换了身衣裳,这才出了宫到将军府去。
  嫣昭昭这才后知后觉抬眸问那捂着双耳的男人,“你怎知霍随在将军府?”
  谢辞衍神色未变,仍旧做着捂耳的动作,“方才他向我告假出宫回府去了。”他看了眼那宫女碧落离去的方向,眸底忽而闪过一丝了然,“想来是早与人有约了。”
  嫣昭昭点头,随即才惊觉何处不对劲。她猛地转头,狠狠瞪着那尚满脸无辜的男人,“谢辞衍,为何你捂着耳还能听见我说话!”若是如此,那她方才与碧落说的话他岂不是也......
  谢辞衍垂下手来摸了摸她头上炸了的毛,一下一下给她顺着,动作温柔至极,“昭昭放心,”他低声道,“我只听得见你一人说的话。”说罢,他牵起她的手,轻轻按在自己心口,“只因,你我心意相通,你说的话我皆用心在听,而不是用耳。”
  她似猫儿般抬眸轻哼一声,“花言巧语。”
  谢辞衍吻了吻她微微翘起的嘴角,“昭昭当真是冤枉我了,这分明是真心话。”
  她仰头望着他,那一刻,竟觉得整个天下都静了下来,只剩他眼底的温柔,将她小心捧着。
  窗外风过,卷起金黄桂香,香气氤氲,仿佛将这一刻温柔时光都封存在了岁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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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7/10 13:24:15

180 回眸
  碧落持着宫牌极顺利便出了宫门,踏出宫门瞧见一条条不知通往何处的街道她才骤然一愣,瞬然才想起,自己鲜少出宫,根本不知晓将军府在何处!
  她心下慌乱,握着食盒的指尖紧了紧,正欲回宫去问问自家娘娘。脚下刚动,便有一小厮赶忙迎上,“您就是碧落姑娘吧?小的是将军府上派来接您的。”说罢,又将自己的身份牌递给她一瞧。
  碧落怔楞了一瞬,显然是未料想到霍随竟派了马车让人在此等候着自己,她虽说了会将酸梅羹送到将军府,可却并未提及时辰,他竟就安排人一直候着吗?她心下一软,心底蓦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柔软与感动,仿佛在这一瞬,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温柔起来。可便是这份宛若春风的温柔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心中乱作一团,理智分明告诉她不该再投入不该有的妄念,可霍随的一举一动却总是让她的心悸动不止。
  她垂眸抿唇,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起码耳缘不断传来的烫意得赶紧消下去。她的一颗心好似不由自主被相互拉扯着般,陷入了无尽的迷茫中,她真的可以如娘娘那般所说,放下旁支杂念么?
  “姑娘?”那小厮又低唤了她一声。
  碧落这才猛然回过神来,朝他额首,有礼道:“有劳您带路。”
  将军府外,巷道宽敞,远离闹市,坐落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旁,松柏树静默伫立,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别具一番风雅,同他武将的形象竟是无一符合。
  入到府内,庭院广阔,雕梁画栋的廊道曲折蜿蜒。可偌大的园子里竟不似那些个达官贵人的家里般花卉满园,只有一庭院杂草丛生的荒乱树藤,可见这宅邸的主人并不是个爱好赏花之人。
  小厮将碧落带到书房外便离开,她稍稍调整了呼吸,又腾出手来理了理仪容,这才惴惴地抬手请敲了敲房门。她刚敲了两下,里头便响起一声轻咳,随即霍随那道沉稳好听的嗓音便传入耳中,“进来。”
  书房门缓缓被打开,只见书案后霍随神色略有些不自在地端详着手中的兵书,见碧落推门而入亦无甚反应,连眉眼都未曾抬起。
  碧落拎着食盒走到案前,朝他行了一礼,随即便将里头尚温着的酸梅羹给拿出放到一侧,见他依旧看书看得认真,她本不好打扰才是,可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将军,你的书......拿反了。”
  他一怔,面色如常地将手中兵书给搁下,这才将视线落到那碗飘着淡淡香气的酸梅羹。看了两眼,霍随终是捧起那碗酸梅羹,舀起一勺送入口中细细品着。
  他素来不喜酸甜之物,然而在瞥见她眼中那一抹期盼后,竟无半分迟疑,执勺送羹入口。齿间桂香轻漾,酸中带甘,清润不腻,本是不爱之味,此刻却觉回味悠长。他低头缓缓饮尽,仿佛不是在品羹,而是在应她的一片心意。
  霍随放下空碗,微一沉吟,语气笨拙却带着认真,“味道极好,宫中御厨恐怕也做不出你这般滋味来。”他抬眼看她,炽热的视线直对上她略闪躲的眼眸,连声音都沉了几分,“往后,可愿常为我做?”
  那双眸子里半点戏谑都无,清沉如水,静静倒映着她微红的面颊。他这话显然意有所指,似是在含蓄地问她,往后是否愿为他一人,洗手作羹汤。
  见她迟迟不语,霍随心头不免升起几分躁意。像是怕自己这番话若不说得再直白些,眼前这人便真要装傻到底。他迈步上前,双手撑在桌案两侧,将那身形娇小的女子困在自己怀中,一寸一寸逼近,只留她在他臂弯之间,退无可退。
  被困于他怀中的瞬息,碧落整个人都怔住了,背脊不自觉绷紧,像只被猛然惊扰的鹿,眼底浮起一抹不安与慌乱。她嗫嚅着唇,下意识想要避开他那灼灼的目光,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逃。
  “霍、霍将军......你、你......”她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却在他沉静的凝视中愈发轻颤起来。
  霍随眉眼间似闪过一丝无奈,轻叹口气仿佛拿眼前这人一点办法也没有,心头压抑许久的隐忍情绪终被撕扯开来,“我什么,嗯?”他语气低哑,却像春雷惊蛰,字字落入她心口,“ 若是我此前说的尚不够明白,今日我便同你再说一遍。”
  “我霍随,心悦于你。”他声音低沉,像是将埋藏多时的情意一字一句剖开,“与你身份高低无关,我亦不在意他人如何言语。我说不清究竟是喜欢你什么,只知每次见你,心头便会泛起欢喜,见你皱眉,这心也随之不悦起来。我想看你笑,想陪你看花灯,尝尽百味,伴你白首。”
  他顿了顿,低眸看着她的眼,眼底藏着一抹难掩的紧张与忐忑,仿佛只差一步便会退开。“我这人不擅说情话,只会用这种笨拙的方式靠近你。但方才所言,句句皆是心中真意,全无半句虚言。”他稍稍俯身,气息贴近她耳侧,像夜风拂过水面般温热,“我霍随想娶你碧落为我唯一的妻,你......可愿意?”
  碧落怔怔望着他,仿佛未曾料到他竟会说出如此话来。那一瞬,心头百感交集,像被什么轻轻触碰了最柔软的地方。她唇微张,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觉心跳得快得吓人,仿佛整颗心都被他的语句攥在了手心。
  她不是丝毫没察觉霍随待自己的那点情意,只是从未敢想,他竟会这样郑重地、认真地,向她说出“娶她为妻”的话来。她眼眶微热,鼻尖也泛起酸涩,明明想笑,却又不争气地泛起了泪光。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吟,“我身份低微,甚至不懂得如何当好一家主母,娶我于将军而言并无一点益处。”
  霍随这般身份之人,家中所有琐事以后都是要交给主母来料理的,可她不过一介宫女,难登大雅之堂,又如何能高攀成为他的妻。往后日子久了,他当真不会厌烦自己蠢笨,连主母的本分都做不好么?皆是他们二人会如何?会走到相看两厌的地步么?
  “若二人之间没有爱,身份再高又有何用?”霍随皱眉,抬手轻轻捧住她的脸,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湿意,语气更坚定了一分,“世家贵女身份再高,我看不上又有何用。我霍随娶的是心悦的妻子,不是账房先生,我无需她会管家,她只要嫁给我后日日过得高兴欢愉,便就足够。”
  碧落怔怔望着他,泪光中满是他炙热又小心的眼神,不可置信地轻唤他一声,“霍将军......”
  霍随眉尾轻挑,见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心头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你从未叫过我的名字,往后就不叫将军了吧。”
  碧落双颊微红,看着眼前男人眉眼间挂着的痞意,她更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却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推开他。
  “前世回眸五百次,才能换得一次擦肩。”
  她脑海中忽而浮现自家娘娘同她说的话,仅仅只是擦肩便要回眸五百次,那......现今他们如此需要回眸多少次才可?
  “碧落。”男人嗓音带着点点温柔的诱哄,低声道:“喊我的名字。”
  她抬眼看他,头一回萌生出了想要靠近他、走近他的念头。她前世一定也很喜欢他吧,回眸了无数次,才换来霍随的喜欢。
  “霍......随。”
  这次,她想稍稍勇敢一回。
  “我......心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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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7/10 15:15:33

181 花枝
  听见眼前女子说出的那句“心悦”,霍随先是一怔,似是尚未反应过来,耳缘倒是悄然红了起来。随即他双眸猛地被注入了一束灿烂的星芒,难掩喜色,欣喜若狂得手足无措。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他一把将人拥入怀中,似要感受到心上人的体温才愿相信眼前这一切不是梦,不是他的臆想。
  碧落更是羞红了脸,双颊悄然晕染上一层醉人的霞色。低垂的睫毛轻颤,指尖不自觉地绞着衣角,虽是羞赧得不敢抬头,唇边却藏不住笑意,那欢喜仿佛从心底漫上眉梢,像三月里的桃花悄悄绽放。
  见她并没有推开自己,霍随哪还会不懂怀中女子的意思,他急吼吼牵起她的手径直便往外走,似是连一刻都不愿再耽误下去,“我这便进宫请旨,请皇上给我们赐婚。”
  碧落一怔,下意识攥紧了他的衣袖。“这么快?!”
  霍随眉尖轻挑,目光垂落,似在细细思量。半晌,他才缓缓开口,“不快,赐婚的圣旨一下,还得交礼部择吉,绣娘裁嫁衣,聘礼细细筹备,哪样都马虎不得。”他话音一顿,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颈侧,眼尾微微垂下,嗓音低了几分,像是轻声试探,又似自语般低哑,“......我倒是,巴不得早些把你娶回家。”
  碧落听罢忍俊不禁,眼角弯起笑意,脸上霞色更是艳了几分。她指尖微动,大着胆轻轻勾了勾他带着薄茧的手指,像是回应,又似撒娇。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被如此珍惜,他的认真、着急,说巴不得要娶她的话,皆像一股温热的暖流猛地淌入心底,将她一直以来的犹疑与不安都给慢慢消融。
  她低头轻笑,鼻尖却忽而泛酸起来,泪意翻涌。
  她这一辈子从未自己做过什么极大的抉择,可唯独这一次,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勇敢迈出的这一步,或许真的没有走错。
  “我真的很高兴,你如此把我放在心上。”她勾住他手指的指尖在微微颤抖,眼神闪烁,心中那份迟疑难以言表。她却依旧想将心中赤城的想法告知于他,“能、能否再给我些时日?”
  “为何?你、你反悔了么?”霍随忽而愣住,眼中迅速掠过一丝慌乱,眉头微蹙,嘴角轻动却找不着言语。大掌不自觉地摸了摸后脑,动作略显笨拙,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迷茫,“还是我太着急,吓到你了?”
  “不是的!我怎会反悔!”她急急解释。“赐婚的圣旨一旦落下,便再无回旋的余地。我只是希望在此之前,你我二人能再认真思索一番,前方的路......于你而言,并不好走。”
  霍随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沉静而坚定,“我霍随的路,从来没有好走过。你忘了么?当年遭废帝暗算,被贬至边境守城,一守就是数年。若不是遇到了皇上,恐怕我至今还是个无名小卒,埋没在那荒凉的边地。”他顿了顿,眉宇间涌上一股坚定的气势,“我有今日,皆是我一手厮杀得来,所以我从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霍随,那些又并非我所珍视之人。日子是我自己在过,作甚要管那些人舌灿莲花屁话一通。”
  他的手紧紧握住她那微凉的指尖,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可你不一样,你是我在意之人。所以,你说的话,我必须听。”霍随低笑了一声,眉眼微弯,瞬间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意,语气变得柔和又坚定,“便依你所言,我会等你考虑清楚。不论多久,老子都等你!”
  话音刚落,男人从怀中掏出一枚色泽温润的羊脂玉佩,轻轻塞入碧落掌心。“这是......定情信物。”他微微一顿,似有些不好意思,目光躲闪,像是那平日里粗鲁的莽汉忽然变得柔情万分,却又带着一丝别扭的羞涩,“有了这个,便意味着你碧落已是我霍家的女主人,永远不变。”
  “霍家的女主人......么?”她轻声重复,语气中带着一丝讶异与柔意。指尖缓缓收紧那枚承载着深重意义的玉佩,心跳不自觉地加速,舌尖仿佛被蜜意包裹,甜蜜的滋味甚至超过了那最香甜的桂花糕。
  自那日后,霍随便开始频繁地出现在碧落面前,而且......还愈发地肆无忌惮。
  娘娘有孕后,天子便甘愿抛下所有国事,将一应奏折都挪到寝殿内批阅,为的就是能够时刻陪着他的心上伊人。近日,娘娘愈发爱使小性子了,偶然甚至还闹得尊贵的帝王都没了脾气,只得低声地一遍又一遍地哄着。但亦是此缘由,天子还兼责起了照料娘娘的日常,殿内也无需过多宫人伺候,碧落便到御花园来采些好看的花枝回去供娘娘赏乐。
  碧落正垂眸专心地修剪花枝,根本没有发觉身后有人正悄然向她靠近。
  “这花颜色开得不错,但你修得更好。”
  一道低沉的嗓音忽而在耳畔响起,她顿然被吓得一激灵,险些剪错了枝条。碧落转头娇嗔地瞪了男人一眼,见着心心念念之人,语气又不由软了下来。“你吓到我了。”
  霍随负手而立,随意地站在她身侧,恰好挡住了大半炽烈的阳光。他一脸无辜,眉眼间带着浅浅的笑意,“我恰巧路过,见你在此,自然是要过来同我未婚妻打个招呼的。”
  她微微低下头,双颊飞快染上一抹红晕,却到底并未反驳他的话。“你最近怎的如此空闲?”她最近“巧遇”霍随的次数都要赶上以往的数倍了。
  霍随面不改色,更是自动忽略了此刻还在练兵场训练的弟兄们,“最近皇上都在陪着娘娘,我们底下的人自然也就闲下来了,瞧你不也一样么?”
  碧落顿觉他说的极有道理,便也就相信了他这番说辞。“原是如此......”
  “再者......”霍随俯身,低声在她耳畔道:“我可一点也不空闲,最近正忙着筹备娉礼,只等碧落姑娘一句愿意。”
  她双颊更红,说话亦莫名结巴了起来。“我、我尚未......”
  霍随耸了耸肩,眉眼间又恢复了那慵懒恣意的神色,“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你考虑你的,我筹备我的,两者并不冲突。”他垂眸看着她的发顶许久,终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悸动,轻轻俯身,落下一记温柔的吻,转瞬即逝,随后迅速直起身,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只那耳缘却悄然染上几分绯红,愈发显得不争气。“只是,碧落,我快等不及了。”
  他似说者无意,碧落却心生涟漪,彻夜难寐。她侧眸瞧着放于床侧老虎样式的面具,心底不由一软,霍随一直待她都极好,那昔日不敢妄想的光,如今竟真落入她掌中。她想再贪心一些,将这束光给抓住。
  或许等不及的不止是霍随,她亦有些动摇了。
  霍随似能感知到她的动摇般,之后攻势更是猛烈,都要叫她招架不住了。
  碧落刚到内务府领完份例,回养心殿的途中又一次遇上了霍随,只这一回他好像略有些狼狈。“将军这是......怎么了?”
  霍随一身玄色戎装,刚束好的发尾略显凌乱,赤金玉冠也歪向一侧,发间与衣领沾着些许杂草,竟有几分像府中那片荒地上的草藤,让他周身多了几分野意。
  他懒散地倚着,指尖轻叩,眼里尽是玩世不恭的意味。话里却意有所指,“府上要有女主人了,自是得好好修缮一番。”他似是不甚在意身上的杂乱,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瞧。“就看女主人什么时候舍得把自己许给我。”
  一抹红晕浮上她的脸颊,羞意几乎藏不住。她抬手小心翼翼地将霍随发间与衣领上的杂草给捏了下来,语带不解。“府上修缮,为何是你弄得这一身狼狈?”
  “府上其余,都等女主人入住后再依她心意修缮。唯独我房外那片荒地,得先收拾出来。”霍随嘴角带笑,语调懒散,像是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可眼神里却没有半分敷衍。“我瞧女主人似是喜欢修枝理草,想来也是个爱花之人,那片地得空出来,好让她种花。”
  碧落怔怔地站着,仿佛被什么轻轻击中。
  那话说得轻,却像春水悄然漫上心头,温热,泛滥。
  一瞬间,感动汹涌而至,她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霍随眸光柔了几分,抬手落在她发顶轻拍了怕,调笑道:“走了。得回去继续替女主人打理那片荒地。”
  “霍随!”
  听见她唤自己名字,他下意识停了步,眉眼都软了几分,“怎么了,女主人?”
  理智像被骤然抽离,她怔了一瞬,心跳几乎乱了节拍。没有预兆,那句藏于心底许久的话便从唇间溢了出来,“我考虑好了,你呢?”
  霍随一愣,随即笑了,唇角荡出一抹撩人的少年气。他看着她,像赢下了一场久等的赌局,眼底柔光一寸寸晕开,满是把她捧在手心的珍视与笃定。他勾了下唇,眼神发亮,像是终于等到了这一刻,毫不犹豫地开口,“我从一开始就考虑好了,就等你这句话。”
  “这就求赐婚的圣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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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7/10 15:15:46

182 薄霜
  金銮殿内,天光透过鎏金飞檐洒落,映得广阔殿宇如覆金霞。殿门大开,重重帷幕随风微拂,宫人们屏息候立,唯闻衣诀轻抚声与檐角铜铃微响。
  群臣列于丹墀之上,整束衣冠朝端坐在龙椅上的天子山呼参拜,声如洪钟。
  “禀皇上,皇后娘娘如今有孕,臣等欣喜不已。只是皇上现今毕竟年纪尚轻,如今只仅仅一位皇后实在是不妥,臣以为,应当早些定下四妃,协助皇后娘娘管理宫闱,齐家治国平天下,如此才能庇佑社会安定,连年太平。”
  左丞相一番话说得恳切,好似真是为了皇帝着想那般,引得旁等朝臣解争相附议。
  高坐明台的谢辞衍眉眼慵懒,以手撑着下颚,神色淡漠地抬眼瞧着底下的一众群臣,看不出里头是什么情绪,实在是让人想要揣测圣意皆无从谈起。
  谢辞衍眸中微光一敛,眉眼沉下,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狠意。“爱卿们近日亦是空闲下来了,倒是有空管起朕的后宫来了。”
  朝臣们齐声高呼“不敢”,忙不迭乌压压跪倒一片。“皇上,臣等断无冒犯之意!只是娘娘现今身子不便,而皇上正值血气方刚之年,后宫仅有皇后一人,实在过于单薄。皇嗣之事,亦应早作筹谋,广开枝叶,方为万全之策啊!”
  朝臣亦是心里叫苦,先前那废帝便是过于荒淫无道,失了君民之心。现今皇上竟是个极端,竟是除皇后以外的女色皆一概不碰,若、若是皇后这胎生下的并非是皇子那又当如何?这江山往后要交由谁来执掌?
  可这话他们倒只敢放在心底,却是一个字也不敢往外蹦的,这皇上的雷霆手段他们亦非没有领教过,自是知晓这般的话不该出口。
  他嗓音低沉,却不怒自威,“朕说过不止一遍,后宫只有皇后一人便足矣。”
  众朝臣纷纷垂首,好似有一股巨大的威压笼罩在他们的脖颈上,背脊丝丝发凉,张嘴竟是连一句再谏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得泄气般应了声“是。”
  可左丞相又岂会是轻易善罢甘休之人,他家中嫡女今已年芳十八,早过了最佳的嫁人时候,众多才子状元前来求娶他皆推脱不急。可他哪是不急,他只等皇上一声令下要立他女儿为妃啊!帝后二人情深义重,他亦没有指望女儿可以成为一国之后,只是哪怕为四妃也是全了她的心思。
  他的女儿,可是倾慕了皇上好多年啊。
  皇上这厢既丝毫不松口,那他唯有从旁的人身上入手了。
  养心殿内,此时正香烟袅袅。
  嫣昭昭才刚起不久,前朝有事要议,谢辞衍一时难以脱身,未能照旧陪她用膳,她只得先行用些。如今她已有五个月的身孕,小腹渐隆,人也愈发困倦懒动。好在那初孕时的食不下咽已然缓解好些,如今总还能勉强吃上几口。只是今日谢辞衍是头一回未在养心殿与她同膳,她难掩几分寡淡神色,连平日里爱看的话本也撇在一旁,毫无兴致。
  “娘娘可要吃些甜食?奴婢去为您做些。”碧落察觉到了自家娘娘不虞的情绪,便想着好生哄哄,做点娘娘喜爱的甜食来让她心情能愉快些。
  嫣昭昭斜睨了近日来春风拂面的碧落一眼,眼角含笑,原本要说的“不必”临到嘴边却轻巧一转,换作一声调笑,“好啊,我想吃你做的莲子羹。再晚些时候,怕是再难吃到你亲手做的甜食了吧。”
  碧落瞬然会意,双颊绯红。“娘娘您又在取笑奴婢。”
  嫣昭昭这才真正笑出声来,“我这不是取笑你。”她轻点了点碧落的额头,“我是在替你高兴。你与霍随的赐婚圣旨下来后,你本应准备待嫁才是。偏你傻,还非要待到我生下皇嗣后才愿完婚。”
  碧落抬眸,眼底满是真挚。“此次是娘娘第一回诞下子嗣,奴婢自是要陪在娘娘身边。听旁人说,女人生子便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奴婢实在担心,娘娘便由着奴婢先待在你身旁吧。”
  “多谢。”嫣昭昭心底一暖,拍了拍她的手背,“到时候我定让谢辞衍给你也添一份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嫁到将军府去,让所有人都知晓你背靠之人是我,叫谁也不敢看轻你去。”
  外头守门太监忽而躬身入内,朝嫣昭昭行了一礼后才低声道:“娘娘,左丞相之女秦婧瑶来了,说是做了些甜食来给娘娘请安。”见皇后娘娘面露不虞,太监踟蹰道:“娘娘......可要见?”
  今早左丞相进言让谢辞衍选妃一事她已然有所耳闻,更是不难猜想他如此着急选妃一事是为了谁,只是确未曾想,见谢辞衍那头行不通,便到她这来开路。
  她看向一脸担心的碧落,杨唇朝她抚慰一笑,“这下你倒是省了亲自去做的功夫了。”随即,嫣昭昭轻叹一口气,“人既已到了门外,不请进来倒显得我不懂礼数了,去吧。”
  太监得令,迈开步子到外头去将人给请入殿内。
  嫣昭昭抬手整了整衣冠,又问碧落,“你瞧,本宫模样可还得体?”
  碧落先是仔仔细细给嫣昭昭拾掇一番,又到衣柜去取来一袭更能彰显身份的华贵宫装来为她换上,一切妥当后才搀扶着自家娘娘不急不缓地往外殿走去。
  嫣昭昭方才落座,秦婧瑶便盈盈行礼,姿态恭敬端雅,举止间尽显世家千金的风范。“臣女婧瑶给皇后娘娘请安,愿娘娘万福金安。”
  嫣昭昭仔细瞧了秦婧瑶一眼,她生得极美,是明艳浓丽的模样,眉如远山含翠,眸似秋水生波,一颦一笑间自带三分妩媚。可偏偏这份艳色中,又藏着几许从容与端雅,举止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仪。她跪姿端正,指若春葱,落落大方,仪态万千。
  沉吟半晌,她还是按捺住了心头那抹酸涩的滋味,“无需多礼,起来吧。”
  秦婧瑶嘴角挂着一抹得体的笑意,双手奉献上她带来的甜食,言语中满是关切。“臣女常听父亲说皇上整日在忧心娘娘您的身子,又闻娘娘近日里爱吃些甜食,这才自作主张带了些吃食来,望能博得娘娘一笑。”
  嫣昭昭下巴微抬,示意碧落收下。转而才轻轻一笑,贵气自生,仿若牡丹初绽,端庄而不失风韵。“你有心了。”
  话落,她便不再多话,只等秦婧瑶说明来意。
  室内沉吟半晌,终是秦婧瑶先按捺不住,开口道:“想来皇后娘娘应该知晓臣女此前来访的缘由吧?”
  嫣昭昭眉峰轻挑,转而便换得一脸茫然的神情,“本宫不知,不若请秦小姐细说?”
  秦婧瑶面露不安,纤纤十指紧绞在一块,似难以启齿。“臣、臣女......”她紧咬着嘴唇,终是压抑不住心里头悸动的心思,“臣女倾慕皇上已久,想同娘娘求个恩典,可否让婧瑶入宫侍奉皇上与娘娘?”
  嫣昭昭脸色骤变,似是未料想到她竟真敢把这番话给宣之于口,双拳骤然紧握,眉眼间已染愠色。
  秦婧瑶见皇后不语,以为这便是让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不管不顾地跪下,“请娘娘放心,婧瑶并没有与娘娘争辉的心思,只想入宫来好好侍奉您与皇上,绝没有逾举之意,娘娘便全了臣女这番痴心,可好?”
  她唇边含笑,眸光却微凉,似春日薄霜,晕开一丝淡淡的冷意。
  “不好。”
  嫣昭昭刚欲开口,殿外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只是这一声入耳,心头压抑已久的委屈便倏然涌上,鼻尖一酸,竟连看都不愿看那人一眼。
  她满心都是火气,却也藏着几分吃醋后的委屈,分明动了气,却又不愿轻易让他看出来。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一个普通的大三学生,开局被甩,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7/10 15:15:58

183 空执
  “臣女给皇上请安,愿皇上万福金安,福寿天齐。”
  秦婧瑶闻见来人的嗓音,双眸陡然一亮,眉眼间的欣喜全然不加掩饰。察觉到那抹朝思暮想的身影正逐渐靠近,她紧张得十指紧扣,心跳如雷。她知晓自己不该不知礼数抬头看他,可心思早已不听使唤,眼角轻颤,终是忍不住将头微微抬起。
  他还如当初她见他那般立于光中,哪怕只是远远地瞧他一眼,便已然叫她的欢喜瞬时漫了满怀。
  可她日思夜想许久的少年郎却连一记眼神都无暇分给她,双脚一步未顿地直往皇后的方向走去,甚至连让她起身的话都未说一句。
  见男人疾步入内,若放在平日里,嫣昭昭定然不愿动弹,可眼下有外人在场,帝后的礼数却是不得不从。心中这样想着,她便让碧落扶着自己,缓缓起身,打算按规矩同他行礼请安。
  刚屈膝,那宽厚有力的手掌便稳稳扶住了她,阻止了她继续弯身的动作。那只手掌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随即眉头微皱,温柔却坚定地将她扶至座位。“跪什么,你从来都无需同我行这些虚礼。”
  嫣昭昭本就不打算真心给他行礼,如今他一拦,她也不再推辞,顺势靠着他的力道,端坐回舒适的软塌上。她依旧不愿与他说话,默默别过头,周身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向谢辞衍宣告着她正闹脾气,而原因,正是眼前这不识趣的女子。
  谢辞衍眼中先是掠过一抹无奈,随即察觉到身后那道炽热、满含深情的目光时骤然转冷。眸底一寒,他毫不犹豫地将嫣昭昭的小手紧紧握在掌中,坐在她身侧,姿态分明带着一种强烈的保护姿态。
  “左相之女秦婧瑶,今日贸然入宫之罪,你是要亲自担还是让你的父亲来替你担?”男人的语调如同冬日的寒风,轻轻吐出一句话来。
  可眼前垂头的女子却快要压抑不住那不断上扬的唇角,秦婧瑶没想到她的心上人竟会记得她的名字,那是不是也便代表,自己于皇上的心中也有哪怕一点点的位置?起码他对自己并非是全无印象。
  谢辞衍未曾预料到自己的一句话,将引发无法平息的风暴。左丞相频频上奏,话里话外夸赞他那嫡女,时不时提起她正值芳龄,请求他为她赐婚。甚至还故意提上了她的闺名,左丞相的昭然心思他岂能不知,每一次都被他一一回绝。谁曾想,这个老匹夫竟然越过他,来打扰昭昭的清净,实在罪不可恕。
  可他记得秦婧瑶名讳这事落到嫣昭昭耳里却比方才还要刺耳碍眼,鼻头更酸涩几分,趁着他说话的当儿,不着痕迹地挣脱开的他的大掌,还颇为嫌弃地从碧落那处取来帕子擦拭了手心,连一记眼神都不愿分给他。
  掌中温软忽然消失,谢辞衍不禁微微蹙眉,下意识地转头欲再握住她的手,却见她冷淡地避开,丝毫不愿搭理他。男人心头一紧,暗道不妙,只得赶忙将眼前的麻烦给处理干净,好让他可以将人给哄好。
  “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臣女并非是有意叨扰,只是听家父言近来娘娘胃口不佳,这才自作主张取来些甜食来供娘娘品尝。”瞥见皇上眼底那抹冷意,她身子莫名轻颤了颤,于她记忆中的少年虽是淡漠,却从未露出这般冰冷的神情来,现下确有些吓着她了。
  她等这天等得太久了,心口被一股说不出的酸意堵着,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她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端庄,她想,或许,他只是不好在旁人面前多言,只是顾及皇后娘娘的体面,她自欺地这样想着,却不敢抬头去验证这个念头。
  谢辞衍轻呵,声音低沉,冷意更浓,眼里闪过一丝怒意,“既是如此,那你方才同皇后说的又是何意?你当朕是傻子么?!”
  秦婧瑶将头垂得更低,似从未想过此次进宫来会承受帝王的雷霆之怒,瞬然有些不知所措,再没有了方才那般端庄之姿。“皇上恕罪!方、方才臣女对娘娘所言句句出自肺腑!”她不顾冒犯,猛地抬起头,直视帝王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试图用炽热的心意融化他眼底的寒冰。“臣女深深倾慕皇上,或许皇上对臣女并无印象,可臣女初见您便是在您为摄政王打赢胜仗凯旋而归之时,那时您坐在马背上,待周围欢呼的百姓虽并未言语,可那眼底的温柔臣女瞧得却分明,那一刻臣女只觉皇上您......定是个温柔又极英勇的英雄。”
  诉忠心意时,她脸上拂过一片薄红,眼底的情意炽热且真挚,“仅凭那一眼,臣女便对您芳心暗许,一心只想嫁予您。后来,您继位称帝,娶了皇后娘娘,臣女待您的心意依旧半分不减,哪怕只是妾、只是妃子,臣女亦心甘情愿,只愿皇上能赐予臣女一份......侍奉您的机会。”
  秦婧瑶声如颤羽,一字一句,几近哀求。她甘愿卑微到尘埃,只盼能换得他回望。
  这话说得极为动人,连心情本就不虞的嫣昭昭也不禁回头看了她一眼。秦婧瑶眼中那份浓烈的爱意纯粹无暇,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的男人。若非她觊觎的是自己的丈夫,嫣昭昭或许还能对她心软几分。
  可惜,不是。
  她忽然起身,懒散地转过身,背对谢辞衍淡淡说道:“我身体不适,先行告退。”话语轻飘,仿佛对接下来的局势与结果毫不关心。
  “昭昭!”谢辞衍急了,猛地站起握住她的手腕,,无暇再听眼前女子的满腹情愫,冷声道:“朕心中唯有一人,从前只有皇后,往后也只有她,朕心中唯有一人,从前是皇后,今后也是她,至死不渝。你不必再浪费时间在朕身上。左丞相一直上折子说你已至适婚年纪,要求朕赐婚,今日朕便给你这个恩典,将你许配给新晋礼部侍郎,他为人敦厚温顺,必是你的良配。”
  秦婧瑶怔愣片刻,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被皇上狠心拒绝,并且被赐婚他人。“皇上!臣女对您一片真心,您为何视若无睹,还将我许配他人?!”那一瞬,秦婧瑶恍若被雷击中,整个人怔在原地。她的脸上浮现出片刻的空白,然后是一阵汹涌的疼。她从未想过,自己日夜守着的梦,会以如此决绝的方式被斩断。
  当皇上说出这话时,她的心却仿佛被撕扯成两半。一半是执念深种,一半是自知不可得的羞耻与痛苦。她从不是那种会为男人低头的女子,可面对他,她甘愿放下所有骄傲。她只是不甘,不甘自己拼尽力气却换来一句“朕心中唯有一人”。
  谢辞衍再懒得多费唇舌,“朕已说得明白。”他抬手,太监立即领会,迅速将跪倒在地的秦婧瑶扶起。若是再惹怒了皇上,整个养心殿可真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一众太监侍女见状,迅速识趣退了出去。谢辞衍这才转过身,面对着依旧侧身的嫣昭昭,低声问着,“昭昭生气了吗?
  见眼前男人尚在明知故问,嫣昭昭更是气结,别过头去佯装平静。“怎会?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谢辞衍又岂会不知她的性子,只得低声轻哄逗着,“不是气恼,那便是昭昭吃味了?”
  嫣昭昭正是心思敏感之时,方才还有外人在,她尚且还能忍住,此刻只有亲近之人在前,那隐忍许久的委屈便不管不顾地奔涌而出,眼尾发红,氤氲着几分水汽,瞧着下一秒就能淌出泪来,叫人心疼。“谁人吃味了!”
  男人见心上人泪眼盈盈,心头一紧,立刻放下逗弄的心思,急忙将她揽入怀中,拇指轻轻抚着她泛红的眼角,轻轻哄着,声声温柔。“昭昭乖,快别哭了,都是我的错。如果你气恼,就打我吧,别再哭了。你一哭,比打在我身上还疼得更厉害。”
  被人哄着,她更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每落下一滴他便急忙来擦,后来见擦拭不及,便捧起她的脸一一吻去她的泪。“是我没有处理左丞相,这才让他有机可乘入宫来叨扰你,明日我便狠狠地惩治于他,你别哭了可好?”
  嫣昭昭缓缓摇头,她虽身在后宫,却不是不知晓前朝争论何事。无非是因皇嗣稀少,群臣担心她腹中并非皇子,便趁她怀孕之际,借机为他送入新人,以求子嗣昌盛。以往废帝在位时,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可那会儿她厌恶废帝至极,根本不会在意他到底有多少女人,可如今换作了谢辞衍,她这才知晓原来自己也能小心眼至此,眼里容不得一颗沙子,哪怕只是一个女人,她皆容不下。
  她低声道,哽咽隐忍,“扪心自问,你对她......真的半点心思都没有?若没有,你怎会连她的闺名都记得这么清楚?”
  他抬手揉了把眉心,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那是左丞相那老匹夫日日上折子提他嫡女的名讳,再加上殿外太监说她来请安,我这才有点印象。”他语气一顿,眼神却认真起来,“我一颗心如此小,小得只能装下你一人,又怎会对其他人还存有心思?”
  见她神色稍缓,谢辞衍连忙柔声劝哄,轻轻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搭到自己腰后。顾忌着她微隆的腹部,他小心地将她揽入怀中,语气更软了几分:“我说过,此生你一人便足矣。再不会有旁的女子,更不会对她们生出半分旖旎。”
  他低头轻哄,眸色温柔,“别生气了,好不好?”
  嫣昭昭听着他一字一句,早已心头微软,原本紧绷的情绪悄然松了几分。可面上却仍绷着,没说话,只轻轻别开了眼,像是故作姿态地避开他的讨好。
  她指尖在他腰间动了动,却没有收回。眼尾微挑,冷淡中却透着几分娇态,语气也软了不少,“那丞相之女如此貌美,你心里当真连一丝波澜都无?”
  谢辞衍低低一笑,眸中笑意几分藏不住,像是被她这点小醋意撩得极欢。他俯身靠近,语气懒散却暧昧,带着刻意的轻挑,“她生得再好看,也不及我心上伊人半分。”他目光灼灼,唇角微勾,轻吻上她的发梢,语声撩人得几乎要将人融化,“你一皱眉,我就心软得不成样,你说......我还能看得上谁?”
  嫣昭昭耳尖微红,唇角却压不住地翘起,饶是她有再大的气也都消了。她忽而想起什么,眸光一转,抬眼看他:“她对你有意,你却转身将她许给旁人......那位侍郎大人,不会怨你么?”
  谢辞衍闻言挑眉一笑,“新任礼部侍郎早就对她动心,如今正好成全了他们。至于成不成,那是他的本事。你放心,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人来碍你的眼。”
  嫣昭昭望着他,眼中最后一丝薄怒也悄然散去,眉眼彻底软了下来。她没再说话,只轻轻垂眸,唇边却漾起一抹藏不住的浅笑,似是终于被他哄得服了软,连呼吸都染上几分甜意。“你用午膳了么?”
  谢辞衍看她眉眼乖软关心着他的模样,心头一动,低声笑道,“尚未,昭昭陪着我再用些?”他自然知她的小性子,自己不在时,她多半吃得寥寥。如今正是该好好进补之时,他便想趁着这会儿哄她多吃几口。
  她轻轻额首,被男人的大掌牵着入了内殿。
  殿中灯火温润,琉璃盏里映出暖光,照得锦被生辉,影子斑驳晃动。冬日的风从窗缝中溜进来,拂过纱帐,也拂过她颊边一缕碎发。他伸手为她拢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拂过她肌肤,落下一阵酥意。
  这一室静谧温软,缱绻旖旎,仿佛世间纷扰都被挡在门外,只余两人一灯、一笑、一心动。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7/10 15:16:07

184 烽火(副cp H)
  一别数月,风尘仆仆的霍随终从边境归来。玄色披风上尚留有未褪尽的寒意,身上满是征尘,眉眼间仍是那般慵懒,只眼尾却多了几分数月前从未曾有过的缱绻柔意,藏着久别重逢的光。
  年关将近,皇上念及边境将士辛劳,特命他携带冬衣与赏赐前往边境。那群弟兄他自是舍不得,几杯酒下肚,便不知何时还能再共饮痛快。更听闻他将娶妻,竟还是上次见过的那位碧落姑娘,众人皆为他高兴,执意要替他庆贺抱得美人归。他这才在边境小住数日,直至今日方才归京。
  皇上在宫中设宴,欲好好犒赏他一番。霍随怕误了时辰,连戎装都未曾换下,执剑入宫。甫一入宫闱,耳边便传来几句不甚悦耳的窃语,言辞模糊却句句刺人。无一在说碧落近日与养心殿的侍卫陆湛走得极近,甚至有人言之凿凿,说曾亲眼见二人携手游园。
  霍随本不信那些荒唐言语,可偏生那句“携手游园”似针般扎进心头,久久不散。
  唯恐误了时辰,霍随还是决定先行进殿,总归待会儿定能见到她。他进殿时神色如常,行礼、赴宴,无一不妥,唯有在看见碧落随一名男子悄然出去时,那执剑的指节瞬然紧得发白。
  他那一瞬毫无犹豫,起身向皇上告了声失陪,便转身快步去了廊角。果然,碧落正与一名陌生男子低语浅笑。霍随冷冷一笑,眼底藏不住的愠怒如深渊般翻涌。他径直上前,毫不理会两人之间尚未说完的话语,抬手便扣住了碧落的手腕,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力道不重,却带着难以抑制的情绪与强烈的占有欲。
  “霍将军?”碧落杏眸微怔,显然没想到他竟会突然出现于此。
  霍随垂眸睨向那男子,冷峻的眼神中尽是高位者的威压与冷意。片刻之后,他再未施以只言片语,转身便拽着碧落,径直将她带入不远处的偏殿之中。
  “砰——”一声闷响,他猛地将她抵在紧闭的门扉上,冷硬的木板震出一抹颤意。她身形微颤,下一瞬,男人炽热的胸膛贴上她略显僵硬的背脊,灼得人几乎无法呼吸。他低着头,呼吸沉沉,带着压抑的情绪一声声落在她耳畔,仿佛风暴前的低语。“他是谁,嗯?”
  他忽地抬手攫住她的手掌,动作带着几分强势与迫切,将那纤细柔软的手指牢牢扣入掌心。十指紧扣,他俯身一压,径直将两人交握的手重重按在门板上,骨节相触,力道克制却不容挣脱。“你笑得那般温柔,是早把远在边境的我忘了,还是说,那样的笑,谁都唾手可得?”
  门后的空气几近凝固,只余炽热的温度在俩人之间蔓延、交缠。
  “不、不是,我没有......”这个姿势实在是过于羞人,碧落脸颊烧得通红,她想躲开,可整个身子已然被他给圈在怀中,分毫动弹不得,只得低声解释,“他、他是养心殿侍卫,我同他不过是......”
  她话音未落,耳畔便传来霍随一声轻呵,随即低头,猝然咬住她的耳垂。
  “唔!”她浑身一颤,指尖下意识攥紧,从后来看就像她在回应着霍随那般。
  他的牙齿碾磨着那柔软的耳垂,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克制下的怒意与毫不掩饰的占有。他舌尖一点点扫过耳廓,既像惩戒,又像在她身上落下专属的印记,宣告着主权。
  “侍卫?陆湛?”他低哑地嗤笑,手掌顺着她的腰线滑下,猛地扣住她的小腹,将她狠狠按向自己。“你可从未那样同我笑过,我才是你的未婚夫婿,于你心中我竟连一个侍卫都比不上么?”
  碧落睫毛轻颤,侧头抬眸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着暴戾的暗潮,像是随时都会将她吞噬在里头。她从未见过霍随这副模样,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连呼吸都带着侵略性。
  “霍随......你、你先放开我......”她慌乱地推拒,想好好同他面对面解释清楚,可他的手臂却如铁般纹丝不动,反而听见“放开”二字,反将她桎梏得更紧。
  “放开?”他嗓音低沉,带着危险的压抑,粗粝的指腹缓缓摩挲着她纤细的指骨,像是在忍耐什么。“你喜欢他么,碧落?”他一字一顿,声音愈发阴冷,仿佛只要她敢说一句喜欢便能将他所有的理智给尽数焚毁。
  “我......”
  她才启唇,否认的话尚未开始说,便被狠狠吻住。他似不敢听后续说辞,察觉你挣扎着身子似是想要把话说完的举动,更是近乎失控地吻得更重。霍随吻得毫无章法,碧落被她吻得脚步踉跄,双腿软得几欲站不住,指尖下意识抓紧他的衣襟,心跳如擂,脑中一片空白。
  印象中,这是霍随第一次这般强硬地对她。从前他总是温润慵懒的模样,如春风拂面,而此刻的他,却凶得有些陌生。比起亲吻,更像是掠夺,掠夺她身上的一切,将她所有未说出口的话,统统堵回喉间,蛮横又霸道,寸步不让。
  可......这样蛮横的霍随,她竟一点也不讨厌。
  她双颊泛红,呼吸微乱,衣衫在刚才的拉扯中早已凌乱。她从他身上,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那是炽热的在意,甚至是......心急如焚的妒意。
  察觉她身子愈发瘫软成一汪水,霍随眸色更是深得骇人,像是燃着暗火,一寸寸烧过她的肌肤。他俯身将她轻而易举地抱起,吻落得更急更深,步履沉稳,却带着逼人气势,一步步将她压向深处的软塌。不过片刻,天旋地转之间,她已被他覆身压在榻上,喘息未平,眼前已是一场彻底的失控。
  霍随喘息愈发粗重,浑厚的大掌桎梏着她细软的腰肢,粗粝的指尖一圈又一圈地勾着她腰间碧色衣衫的轻纱腰带。再开口,嗓音已然哑得不成样子,“他可碰过你这儿?”
  碧落急急便想反驳,可喉头却好似堵了一团棉花似的,说不出来话,只得朝他坚定摇头。
  霍随盯着她泛红的唇,眼底原本翻涌的怒意在她摇头的瞬间便散了些许。可欲念却悄然攀上眸中,与残存的愠色交织成一片晦暗的深渊,只待将眼前之人一并吞没。他嗓音低哑,像是被欲望浸过,带着一丝克制的试探,藏着深深的期许,“那,我能碰么?”他直视着她氤氲着几分水汽的杏眸,却不再咄咄逼人,而是隐隐收敛了锋芒,像是一位执剑的将军,卸下了冷冽的铠甲,只在她面前,轻声低语。“你可愿意让我碰?”
  碧落耳尖泛红,唇瓣轻抿,睫毛微颤地垂下眼眸,羞赧得不敢与他对视。她指尖无措地绞着衣角,整个人像是被热气蒸腾着般,连呼吸都轻了几分,却迟迟说不出话来。
  她心头轻颤,忍不住暗自想,是不愿意么?
  不,她从未抗拒过霍随的靠近,甚至每一次触碰,都让她心跳如鼓。
  她只是羞极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而已。
  霍随盯着她不语的模样,眼底的深色欲望早已沉到极处。他俯身贴近,嗓音低哑却笃定,仿佛早已认定她的沉默就是默认。掌心落在她腰侧,力道克制,眼神却像野兽锁定猎物般炽热而专注。“你若不愿......”他顿了顿,盯紧她的眼睛,嗓音更低了些,几乎贴着她的唇,“就用力一些,推开我。”
  碧落指尖微颤,却始终没有推开他。她垂下眼眸,像是躲避,又像是在藏着那点快要溢出的羞意。下一瞬,她轻轻勾住了他的手指,力道极轻,却像是一声无声的回应。
  霍随眸色一震,藏在眼底的暗火终于被彻底点燃。他再也无法克制,低低一声喟叹,像是等这一刻已等得太久。那最后一丝理智也随她的默许一并崩塌,他低头吻住她,带着蓄积许久的炽热与渴望,像要将她整个人吞进骨血里,不留退路。
  衣襟瞬然松散开来,轻纱腰带无声掉落在地,随即应声而落的是他身上坚硬的软甲。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偏殿内格外清晰,像是一道壁垒被彻底击碎。
  霍随带着薄茧的掌心贴着她腰际裸露的肌肤,粗粝的指腹摩挲过每一寸战栗的曲线,如同将军在巡视自己的疆土般,寸寸不容遗漏。他呼吸灼热,嗓音沙哑得近乎破碎,“这数月来,你每日都与那侍卫笑语晏晏、亲近非常么?”
  碧落被他压在榻上,头上银簪不知何时被他给抽出,墨发铺散如云,杏眸里水雾氤氲。她想开口,却被他骤然加深的吻堵回所有言语。他的唇舌长驱直入,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仿佛要将那些边境风沙里的思念、听闻流言时的妒火,统统灌入她唇齿之间。
  他的质问混着喘息,手掌已顺着她腰线滑入衣襟,指尖挑开最后一层素色诃衣。碧落浑身绷紧,羞得连脚趾都蜷缩起来,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头顶。
  殿外风雪簌簌,殿内却热得令人窒息。霍随的吻从她锁骨一路向下,在雪肤上留下绯红的印记,如同烽火台接连燃起的狼烟,宣告主权。碧落咬唇忍住呜咽,却在他含住她胸前茱萸时惊喘出声,“霍、霍随!唔......你别......”
  “别什么?”他抬眸,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欲念,“别碰这里?”指尖恶意碾过另一侧挺立,“那这里呢?”
  她惊惶摇头,却被他俯身笼罩。霍随低声轻笑,语调带着点点勾人的慵懒,“也不让啊......”他忽而屈膝顶开她并拢的双腿,炽热的孽物隔着薄薄的亵裤抵在她腿心,烫得她浑身发抖。霍随喉结滚动,长指突然探入那幽闭湿润的禁地中,“那便碰这了。”
  碧落何曾被这样对待过,修长双指蓦然插入她时,身子骤然轻颤,脚背不由绷紧,一种陌生又微妙的感觉如潮水般漫过全身,叫她不知所措。她不知晓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变得异常奇怪,浑身上下被他碰过的地方皆在发烫,双腿间那平日沐浴都不敢多触碰的地方此时不知怎的,竟莫名湿润起来,实在是羞得无颜见人。
  他看得口干舌燥,手上故意加重了力道,另一手似好奇般拨开了那两瓣花蒂,中间那颗红润挺立的花蒂正羞赧地瑟缩着,他心底微微一动,捏住那颗充血的花蕊,往外便是一拉一掐。
  “唔嗯——”
  瞬然,那铺天盖地的光芒如海浪般将她瞬间淹没,她好似在瞬然之间被抽干了体内的水,变成了一条干旱的鱼儿般。大脑骤然空白一片,连眼底都在发烫,可身体却愈发不对劲起来,那处止不住地收缩,淅淅沥沥地竟比方才还涌出更多的水来,淋了霍随一手。
  “呜、呜呜......我、我......嗯啊啊啊——”碧落尚未能完全理解自己的身体为何会变成现下如此,可霍随却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又再插入一指直捣直出。
  他没有太多技巧,可指腹上的厚厚的薄茧一直摩擦着穴里的敏感点,不受控制又淌出一汪水来。
  许是本能,又许是花穴已然背主。不同于身体的羞赧泛红,穴口似是极其饥渴般不断瑟缩着吞下男人的手指,随他抽插的动作,不停吐露出更多透明的蜜液来。在她最敏感快受不住时,他蓦然用力抽手离去,指节蜷曲着剜过肉壁,直接让她压抑不住叫出了声,“哈啊啊、霍随!”
  碧落视线模糊,已然看不清他的脸,可却能清楚地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睁开眼看着我。”他命令道,眼底暗潮翻涌,“我要你永远记住这一刻,是我霍随,在碰你。”
  霍随那粗硬的滚热孽物正抵在她湿漉漉的穴口上,似忽而感受到他的炽热,她小腹一抽,泌出更多潮水来浇在上头,连粗圆的棍身亦沾满了淫靡的银丝。
  他腰身一沉,涨成紫红色的龟头抵入层层迭迭的桃源花瓣,破开那一层薄薄的膜。“是我,占有着你。”
  他虽从未真正经历过情事,却自幼在军营中长大,耳濡目染之下,那些兄弟们的荤话调笑早已听得不在少数。更有年长些、早娶了媳妇的兄弟,怕他懵懂无知,曾耐心为他详说过男女之事。那时他听得满颈通红,几乎羞恼得要摔门而去。可此刻想来,却忍不住心生感激,竟有些想为那兄弟备上一份谢礼。
  花径初访,被一点点强行撑开,碧落瑟缩着身体向后退缩,唇齿呜咽抽气,媚肉轻颤蠕动,企图将那巨物挤出身体。“啊——!”
  碧落疼得弓起身子,指甲深深陷入他后背。霍随却纹丝不动,任由她抓挠,只俯身舔去她眼角的泪,“疼就咬我。”他呼吸粗重,却隐忍地停住,等她适应,“但休想我会放开你。”

新婚夜,植物人老公忽然睁开眼
简默
父亲公司濒临倒闭,秦安安被后妈嫁给身患恶疾的大人物傅时霆。所有人都等着看她变成寡妇,被傅家赶出门。 不久,傅时霆意外苏醒。 醒来后的他,阴鸷暴戾:“秦安安,就算你怀上我的孩子,我也会亲手掐死他!”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7/10 15:16:17

185 缠欢(副cp H)
  窗外宫灯摇曳,将榻上交叠的身影投在屏风上。霍随开始挺腰动了起来,起初是缓慢且克制,却在闻见她刻意隐忍的细碎呻咛后彻底失控,每一回的顶弄皆又深又重,像是要融化在她灵魂深处那般。
  她细碎的呻咛声像只小兽般,叫得青涩又勾人,小穴里头的软肉不断紧绞着他,层层叠叠未经人事的花瓣却在此刻化身为勾人精魂的妖女,张开无数张小嘴不断吸吮着他那根禁不得激的孽物,湿润又紧致的穴肉包覆着他的棍身,他受不住低哼一声,后腰阵阵发麻,似是受不住精关就要倾泄而出。
  偏生,身下女子丝毫不觉自己现下究竟有多惑人,还发了狠地绞他,穴中媚肉吮着灼热的肉茎,淫靡的春水接连淌出。俯视望去,她纯如皎月般的胴体,此刻正泛着情动的绯色,那双平日里被衣裳遮掩起来的丰乳随着他抽插无度的动作上下乱颤着,逼得他在极乐的边缘紧咬着牙关。
  “嗯啊......霍随、霍随——”碧落被撞得支离破碎,只能攀附着他,嗓音哽咽又断续,“慢、慢些......”
  霍随俯下身,一口咬住了她柔软的唇肉,上下磨了磨。他嗓音哑得厉害,低低一声像是砂砾碾过,带着隐忍的颤。“别叫,叫得我快射了。”
  她是他捧在掌心、藏进骨血的心上人,是他此生唯一认定的归处。她嗓音带颤唤着他的名字,那是她平日因身份不敢轻唤的称谓,此刻却一声一声,烙进他心里。这一切对一个此前从未经过情事的男人来说,实在极乐又痛苦。
  “嗯......霍随——”
  在碧落又一次无意识紧绞着他时,霍随终是受不住了。伴随一声粗哑的闷哼,他紧紧将碧落整个人抱起,埋首于她肩窝处,龟头抵在她花穴深处,射出那一股股浓稠如浆的浊液,悉数释出他的情动。
  花穴被滚烫的浊液一浇,碧落受不住地咬唇吟喊出声。她亦曾给娘娘守过夜,大约也晓得这便是男人登至极乐时所射出会让女子怀孕的体液,她以为这便结束了一场云雨,正红着脸颊欲松一口气时,小穴里那原已有些疲软的孽物竟又在瞬息之间硬挺起来,直直抵着她那尚还有些敏感的花心,顶得她又时忍不住泄出一声轻哼。
  碧落有些震惊,杏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纯净眸光,“你、你怎么......”娘娘见她脸皮薄,极少让她在殿外守夜,她原以为男人那事一回以后便算结束,现下......又算怎么回事?
  他伸手把她更往怀里贴近些,举止温柔中透着强势,唯有耳廓泛起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红。“我怎么?”他轻咬着女子散着微微馨香的肩头,双眸沁着难掩的欲色,出口的语气却是恶狠狠的,像只看见肉骨头的狼犬。“与我做着这种事,还有旁的心思分神么?”
  霍随眼底暗火翻涌,嗓音低哑得像刮过焦炙沙砾,“难不成是还在想着那侍卫?”
  碧落刚启唇,霍随却已堵住了她的回答。
  长舌撬开她的齿关,慢慢搅弄着她的舌尖,吻得缠绵又恶劣。五指张开到了极致,拢起两端浑圆酥胸,不紧不慢地揉捏着,食指与拇指故意捻起那已然挺立的嫣红粉珠,收紧又松开,肆意玩弄。
  “唔嗯......”
  她嘴里又按捺不住吟哦出声,声声轻颤,语不成调。霍随立即用唇舌堵住了她勾人不自知的呻咛,身上女子被他亲得浑身发软,软软的身子贴在他身上,浑圆上的那点嫣红不断有意无意地轻蹭在他胸前敏感微凸处,带着十足十的撩拨。霍随喉结微动,眼底暗火如潮,指尖也愈发克制不住地收紧。
  他再受不住这嗜人的撩弄,低下头轻咬住她的粉嫩玉珠。霍随像故意报复似的,咬得时轻时重,偶尔还能听见清晰传来的啧啧吞咽声,简直淫靡又慌乱。他的嘴里好湿,长舌软而有劲,舌面带有的细小颗粒一点点刺激着她翘挺的红梅,连带着湿濡白嫩的乳肉皆一并颤栗地抖着。
  “哈啊、唔......不、不要,好奇怪......哈啊——”微妙又奇异的快意交叠而至,她只能依着本能启唇吟哦不断,津液控制不住地沿着嘴角溢流而下,看得霍随眼底发红,松开那已然被他吮得有些红肿的乳尖,转而将她嘴角的津液一一都给卷入口中,好似在品尝着什么甘霖般。
  “我这样弄你,爽么?”那声音带着几分喑哑,夹杂着未散的热意,一字一句,皆似低语中的蛊。
  她身子一颤,像是被电流掠过般,一股细微却无法忽视的颤意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似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她咬着唇,眼尾微红,酥痒几乎漫到每一条骨头缝,碧落全身软得厉害,只能任由他纵深碾磨,捣弄出靡情声响。
  她的脑子,只余他粗硬的孽物。
  她的世界,只余无尽的喘息吟哦。
  “这样的感觉,那文弱的侍卫能给你么?”霍随宛如一条蛇般,不管不顾地紧紧缠绕着她,连一丝缝隙都不给她留,生怕她会从他的桎梏中溜走。
  碧落根本听不清他嘴里所说的话,耳畔只有肉体相碰撞的淫靡声响在激烈充斥着,他劲瘦的腰不断向上顶弄着她,一下接着一下,插得极用力,上翘的肉茎连最深处的敏感软肉也被狠狠地捣得发酸。“哈啊、那......别、别顶那......”
  可此时的霍随又怎会听从她的话,她越是说别顶那,他便越是要顶,将她的身子摁得更低一些,孽物顶得更深,更狠,甚至还有余力将她胸前浑圆又搓又揉。“往后你只对我笑,我也只这样弄你爽,可好?”他想碧落从此不会离开他,只属于他一人,她的笑、她的身体、她的一切,都只为他尽情绽放。“落落,不要离开我。”
  霍随直到此刻才发觉,自己竟能如此小心眼。她只是对旁人多笑一笑,便足以惹得他妒火横生,燃尽所有理智,连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他明知今日不该在此地夺她身子,却仍抱有一丝天真的幻想——只有这样,才能将她永远留在身边。即便自私,即便将来会遭人唾弃,他也绝不可能放手。
  怀中人是他最割舍不得的心之所属。
  对上她迷蒙,已是沉沦在欲念的双眸,他脑子更是酥麻得厉害。他俯身靠近,鼻尖蹭过她的脸侧,声音低哑,似是笑,亦似自嘲,“落落,我只是......想要你能只属于我。这一辈子,我都只想同你绑在一处,叫旁人连一个眼神都觊觎不得。”
  她如浓雾般飘在云端,迷迷糊糊之际,好似听见了霍随向自己剖白心意。她全无多想,只是凭着心意下意识回应着他,“属、属于你......我、我喜欢......霍随,这辈子......只想和霍随......在一起——”这话要放在清醒之时,碧落绝不敢说出口,可此刻她也好想、好想让霍随知晓自己心中所想。
  可下一瞬,她便后悔了。
  她不知,竟有人能如此反差。明明看着她的模样极其温柔,满眸皆是缱绻的情意,可身下的动作却又那样的猛烈,每一次深入皆顶至她最柔软的位置,时浅时深,乱得找不着一点规律。
  可身体却好似任由他摆布般,一想到他方才说的话,羞耻与欲念便会相互缠绵在一块,逼得她花穴不由自主地紧紧瑟缩起来,往外溅出一汪又一汪延绵的春汁来。
  碧落揽住他的脖颈,死死不放,想以此来告诉他,自己是心甘情愿被他占有。“霍随、霍随......我、爱你......唔啊——”她此刻就如那被缴械的俘虏,只能在他猛烈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闻见她这番话,霍随喉间逸出一声闷哼,身子骤然一颤,手上的力道不觉加重,抽插几欲快成了残影,水液四溅在交合的地方,划出淫靡的潮湿轨迹,把湿润娇喊颠成了破碎喉音。
  “落落、落落......”他嗓音又哑又颤,单手捏住她的腰,力道一下重过一下,粗长的性器在润泽的穴口进进出出,“我、我又要......射了。”
  她的杏眸忽而蒙起一片水雾,麻意瞬息涌上后脑,麻痹着理智,一股细微却无法忽视的颤意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似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霎时,脑中像空了一般,只余身下那阵阵泛起的涟漪在翻涌着,那种陌生、从未体会过的快意,让人害怕又沉溺。
  快意来得汹涌,亦或者说她一直就沉沦在霍随给予她的春潮中,像烈焰炙烧,根本无处可逃。
  霍随再一次于她花穴深处喷出浊液时,碧落终是压不住声响,仰颈长吟一声,理智像是被抽走,身体只剩下本能的颤抖与依附。汨汨春汁如洪流决堤般骤然自深处喷涌而出,魂儿好似已然飞出云巅天际,瘫软在霍随汗湿的胸膛中一抖一抖地哆嗦着。
  良久,待俩人缓缓平静下来后,霍随将人牢牢拥在怀里,生怕他只要一松手,怀中人便会消失不见。“你可怨我?”
  碧落嗓音娇软微哑,似春风拂过烟雨,带着未散尽的酥意。她杏眸中透着几分困意,却仍带着疑惑,额角轻轻蹭了蹭他略显僵硬的肩头,低声呢喃:“为何要怨你?”语气软糯含糊,像是带着困倦撒娇般轻咕,“我是愿意的啊......你早已是我未来的夫婿,此生,我从未想过旁人,所以......我不后悔。”
  霍随无声勾唇,心头仿佛被一抹柔光拂过,悄然漾起一阵甜意。饶是如此,他还是没忍住问出口,语气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幽怨,“那侍卫又是怎么回事。”
  她轻哼一声,柳眉微蹙,嗔恼地瞪了他一眼,声音软软的却带着点气鼓鼓的味道,“我和陆湛什么关系也没有!不过是娘娘最近爱吃甜的果脯,我便请他去采,仅此而已。”
  他一双眼沉沉地黏在她身上,活脱脱像只吃闷醋的狼犬,恨不得张口咬她一口,却又舍不得真动手,只能故作凶狠地低声呵斥,“不许再喊他的名字!”
  碧落垂眸掩唇,眼角却悄悄漾开笑意,像风掠水面,藏也藏不住那点得意与欢喜。她忽而觉得,自己从前竟未曾发觉霍随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她想,她是真的幸运,遇见了一个愿意将真心悉数交予她的男人。
  她轻笑一声,仰头轻吻了男人抿着的嘴角,“我同陆侍卫当真什么也没有,我有你便足矣了。”
  他眸光一暗,忽而反客为主,大掌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吻住她,动作带着几分急切与克制不住的占有。“我亦有你便此生无憾。”
  偏殿内,金兽香炉青烟袅袅,掩去一室荒唐,只余情浓与余温缠绵,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旖旎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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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7/10 15:16:29

186 山楂
  炎炎夏日,炽热的阳光透过宫墙上的琉璃瓦,洒下斑驳的光影。
  养心殿前的池塘中荷叶如盖,几只彩蝶轻盈地在荷花间飞舞,偶尔停留在清香四溢的花瓣上,似丝毫不受这酷暑的天气影响。
  嫣昭昭素来畏热,怀孕后尤为明显,稍感炎热便觉不适,严重时甚至头晕胸闷。为了能让她好受些,谢辞衍早早就在入夏之时备好了大量的冰块,尽供着她用,养心殿近日来用的冰可谓到了奢华的程度,可后宫并无其他妃嫔,加之谢辞衍以一国之威震慑于前朝,朝臣们也只能对此默不作声,尤其考虑到即将诞生的皇家血脉,大家更是不敢再提出弹劾。
  可即便用冰如此,嫣昭昭依旧无法抵挡那酷热的折磨。衣裳是能少穿一件是一件,人也愈发惫懒,整日昏昏欲睡,甚至连出殿的心情都没了。只有在谢辞衍不遗余力的哄诱下,她才勉强在养心殿内走上几步,沉太医已明言,昭昭临盆在即,正是最关键的时刻,必须多补、多走动,才能有利于顺利生产。
  然,面对日益臃肿的腹部,嫣昭昭愈加懒散,也愈发不愿出门晒太阳,更提不起兴趣看最爱的话本,整日躺在软榻上。见此,谢辞衍心疼不已,权衡再三后,向沉太医请教,最终决定带她前往避暑山庄。为了安全起见,特意召集稳婆与宫女随行,意欲让嫣昭昭在山庄中安静待产。
  他虽是有此打算,可终究还是要问了昭昭的意愿后方可决定。
  “避暑山庄?!”谁料,这些日子一直神色恹恹,仿佛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嫣昭昭在听到避暑山庄后,那双快要阖上的双眸陡然一亮,“真的能去避暑山庄么?!”
  看她如此兴奋,谢辞衍心中不禁涌起几分无奈与心疼。想来她应是被闷在宫里许久,一听能出去便也是不管不顾地先高兴起来,一扫身上的恹色。他微微沉了脸色,牵起她的手,语气柔和却带着几分严肃,“我已然问过沉太医,他今早给你诊过平安脉,说你身子康健,为保你心情愉悦,倒是认可了到避暑山庄的建议,只是此处去避暑山庄要马车行上三日,我只怕你受不了这舟车劳顿之苦。”
  可此时一心只想出去避暑山庄的嫣昭昭哪儿还管得了这些,挺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紧紧搂住他的手臂,轻轻晃了晃,嗓音又软又娇,听得人心都酥了。“这有什么,也就三日,哪就这么娇贵了嘛。”生怕他不答应,她又凑近了些,一双潋滟的眸子里沁上几分可怜楚楚的神色,“再说,这不是有夫君你在嘛,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谢辞衍如何能受得住她这般模样,饶是现下她要的是天上的星星,他也会竭尽所有给她摘下来。他无奈长叹口气,抚了抚她微软的青丝,“如此问你,便是打定要带你去的主意了,何须你这般撒娇。”他低头克制地吻了吻她的额角,“你好生歇息,这两日我会安排好,后日便出发。”
  避暑山庄背山面水,竹林环绕。入夏时节,池荷盛放,微风拂过水面,带来一阵阵凉意,就连蝉声也显得悠远清和。谢辞衍此行可谓隆重非常,不仅携沉太医同行,更带上一众经验丰富的太医与十余位老练的稳婆,另命霍随也一同随行,以确保山庄一路安然无虞。
  霍随自是乐意非常,骑着高大的马走在前头护卫之时,还不忘侧过头去朝坐在马车外头的碧落投去一记眼神,眸中满是暧昧的缱绻之色,叫人只看一眼便会羞得抬不起头来。
  来到新鲜的地方,嫣昭昭心情果真便好多了,加之避暑山庄处处皆透着凉意,周遭的风景也不再是枯燥的宫中景色,就像是一只被困了许久的猫儿忽而被放出来似的,只想上蹿下跳地四处撒欢。
  谢辞衍一时无措又紧张,不愿扫了嫣昭昭的兴致,却又担心她一个不慎磕着碰着,只得全神贯注地跟在她身后,小心护着。直到看见她笑意盈盈、当真欢喜的模样,他悬着的心这才缓缓落下,只觉得将她带来避暑山庄的这个决定是对的。
  “阿衍,我想吃山楂,你给我摘好不好?”嫣昭昭一双眸子皆盯着眼前那棵大树上结的果子,外皮红艳饱满,一瞧就感觉特别酸,可现下有孕的女子就特别爱吃酸的,口味也和从前不大一样。
  外头的东西谢辞衍怎敢让她乱食,他正欲相劝婉拒,心上卿忽而回眸望来,眼尾泛红,眸中水光潋滟,像林间迷路的小鹿。他喉结滚动,未尽的话语生生咽了回去,再多的劝慰之言皆瞬然堵在了喉头。
  谢辞衍终是妥协般叹了口气,他挽起玄色的袖口,骨节分明的手拨开枝叶,替她摘了最红最饱满的那颗。指腹蹭过果皮上的尘灰,又用衣角仔细擦了擦,还是觉得不安心,便让人取了一瓢水来细细清洗一番后,才递了过去。
  “只许吃这一颗。”他低声叮嘱,却见她根本无暇顾及自己说了什么,急急便咬下一口,酸得眯起眼,唇角却愉悦至极地高高翘起。
  罢了。他心道,只要她能高兴便好。
  嫣昭昭走得累了,便又拉着谢辞衍到凉爽的亭中坐了坐。她背靠在男人的胸膛上,被他稳稳地拢在怀中,实在惬意又舒适。
  她娇软的嗓音随着粼粼波光的水流悠悠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惆怅,方才满怀高兴的情绪好似瞬然凉了半截般,“谢辞衍,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这一胎不是个皇子,你当如何?”
  谢辞衍一怔,旋即恍然——这大约也是她近来郁郁寡欢的缘由。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她隆起的腹部,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低沉的嗓音裹着融融暖意,在耳畔轻轻漾开“不论皇子还是皇女,皆是我与你的孩子,是这世上最宝贵的珍宝。”
  这话说得极稳,像初春破冰的溪流,将她心底淤积多时的不安一点点化开。他指尖抚过她散落的鬓发,声音又柔了几分:“其实......我私心还盼着是个小公主。这样便能将世间所有的美好荣华都捧给你们母女,护你们一世长安。”
  嫣昭昭闻言一怔,眼睫轻颤间,一颗泪珠倏地滚落。她慌忙低头掩饰,却被他温热的指尖轻轻托起下巴将那滴泪给轻轻拭去。“哭什么?”
  她喉间微哽,“若是个小公主......”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隆起的小腹,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了什么美梦,“往后这万里江山,该托付与谁?”嫣昭昭舌尖泛涩,这个孩子已是上苍垂怜,往后能否再有子嗣,她连想都不敢想。可她所爱之人终究不是寻常男子,他是一国之君,百姓之君。若当真没有皇子承继大统,今日说着永不纳妃的谢辞衍,来日可还会记得这番誓言?
  谢辞衍察觉到她眸中隐忧,俯首在她发间落下一个沉甸甸的吻:“莫要胡思乱想。”指尖轻抚过她微蹙的眉间,“谁说龙椅非得男子来坐?说不定咱们的小公主,便是开创盛国女帝先河的第一人。”
  嫣昭昭却是不信他这番说辞的,自古以来哪有女子登基的先例,再者那些个朝臣又岂能同意。她抬手在他坚硬的胸膛处锤了一下,“净胡说些荒唐话。”
  他却将她的柔荑包裹在掌心,珍而重之地印下一吻“字字皆是肺腑之言。”低沉的嗓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若当真是个公主,我自会为她铺好路,为她扫清荆棘,一步步助她登上帝位,君临九重。”
  谢辞衍一下接着一下轻扫着她的背,“所以你莫要再胡思乱想了,”指尖将她散落的鬓发别至耳后,“待你之后养好身子,我便带你去看江南烟雨,可好?”
  嫣昭昭靠在他肩头轻轻点头,眼角眉梢都染上了融融春意。那些盘踞心头的阴霾,竟被他三言两语就驱散了。明知他说的女帝之言惊世骇俗,可这个从未对她食言的男人,偏偏让她生出一股荒唐的信任,仿佛只要是他说的,再离经叛道的事,也终会成真。
  她在他怀中沉沉睡去,意识朦胧间,心底忽而冒出一抹安心的念头来。
  这世间最令人心安的承诺,莫过于他说的每一句荒唐话,最后都成了真。

榻上欢:皇叔,有喜了!
尼图
女扮男装的小皇帝竟然被皇叔睡了,为堵住二人断袖的悠悠之口,皇叔决定为皇帝纳妃。“皇叔,朕不举,无法纳妃。”“无妨。”“皇叔,朕膝下无子,无人送终。”“无妨。” “皇叔,朕的洞房花烛夜你怎能进来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7/10 15:16:42

187 呈祥
  避暑山庄的每一座宫殿虽掩在蓊郁山色间,却仍被三伏天的闷热裹得透不过气来。檐角垂下的统领纹丝不动,连往日在聒噪的蝉都噤了声,唯有冰鉴里逐渐消融的冰块正嘀嗒作响,在青砖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痕。
  暖阁内,鎏金狻猊炉吐着沉水香,沉太医正仔细给倚躺在软塌上的皇后娘娘把脉。五名医术了得的太医垂首立在屏风后,身侧的长案桌上摆满了提神补气的参片,各式中药列得规矩整齐。一众宫女默不作声,轻轻垂首,更有甚者紧张得手心已然开始沁出冷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香与沉香的气息,与殿内的静谧与紧张相互交织成一股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沉太医,昭昭脉象到底如何?”见沉太医沉默许久的谢辞衍终是按捺不住着急的性子,神色愈加焦急,眉头紧锁,紧牵着昭昭的指尖细看竟隐隐有些颤抖。
  沉太医依旧凝着神色,朝帝后二人作辑,“还请皇上速召来稳婆,娘娘此刻脉象,恐已临近分娩。”
  嫣昭昭此刻十分不好受,脸色比方才腹疼之时还要白上几分,额头上细汗如珠,滑落不止。她的双手死死抓住谢辞衍的袖子,指尖泛白,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翻涌而至,每一阵冲击都像有千万把尖刀刺入她的腹部,撕裂着她的身体。呼吸急促而紊乱,胸口一阵阵紧缩,无法自控地蜷缩起身子,试图以这样的方式来来减轻那犹如撕裂的痛楚,却全是徒劳之举。每一阵宫缩的来临,都让她痛苦地低呼出声,喉间发出嘶哑的呻吟。
  暖阁内的气氛好似瞬然凝固在这一刻,沉太医的一句话像一记重锤般砸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头。谢辞衍眉眼间皆是无法言喻的焦虑与担忧,视线紧紧锁在嫣昭昭愈加苍白的脸上,眸底满是无措与心疼。
  “昭昭、昭昭......”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带着几分抑压不住的颤抖。他缓缓将自己的额头轻轻抵在她的额角,温热的肌肤相贴,彼此的呼吸交织成一体。空气中弥漫着药香和沉香的味道,而他们之间却只剩下彼此的温度与心跳。“别怕,我在,一直都在。”
  稳婆近日一直住在隔壁厢房内,此刻听闻皇后即将临盆,便急忙命人准备热水,一行人熟练地围绕床榻布置,屏风迅速被拉起遮挡。太医们也在一旁随时准备着补气的药膳与参片。为首的稳婆见皇上竟仍站在榻旁,不由得惊慌地轻声“哎唷”了一句,赶忙说道:“皇上,产房腌臜污秽,您乃天子,可不能待在此地啊!”
  谢辞衍眸中闪过一抹怒色,眉头猛地挑起,睨了那稳婆一眼,眸光寒凉。“朕的皇后为朕生儿育女,朕为何不能在此?!”皇上骤然发怒,嗓音因着急充满了压迫感,“朕乃天子,更应在此处守着、护着她。”
  稳婆垂首立于一侧,背后薄衫已然被沁出的冷汗给浸湿,到底不敢再开口劝说皇帝离开,只得招呼着众人迅速为皇后接生。稳婆快步上前,检查嫣昭昭的宫口,眉头顿时一皱,声音中不由带上几分急促,“宫口已开,娘娘已进入临产,需立即用力!”
  屏风后的太医闻言,忙将几片提神的参片递来,稳婆接过让皇后含在嘴里,又用热毛巾拭去她额间的冷汗,语声柔缓却不容置疑,“娘娘莫慌,时机已到,照奴婢说的去做便是。”
  嫣昭昭脸色苍白,额头上细汗如珠,浑身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每一次剧烈的宫缩,她的身体就像被凌迟一般,痛苦让她几近晕厥。她紧咬牙关,死死抓住谢辞衍的手,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痛呼。
  谢辞衍任她攥着,掌心生疼也毫不在意,眼中只剩焦灼与担忧。他低声颤问:“她......她可会有危险?”话出口,已是止不住的害怕与轻颤。
  稳婆神色沉稳,笃定道:“请皇上宽心,娘娘体健,定能母子平安。”
  谢辞衍微微点头,喉头哽咽,俯身不断在嫣昭昭耳畔低语,目光湿润,满是怜爱。
  “娘娘,再用些力!”随着稳婆一声高喊,嫣昭昭猛然用力,身子在剧痛中不由自主弓起,喉中发出压抑的低吟。她咬紧牙关,一次又一次地拼命用力,仿佛将全身的力气都注入那一瞬间的推进。“娘娘再用些力,已经能瞧见小皇嗣的头了!”
  耳边的声音仿佛逐渐远去,天地一片模糊。就在她几乎失去意识之时,殿内忽传来一声婴儿嘹亮的啼哭,响彻整个殿堂,刺破了原本凝滞的空气。
  稳婆迅速接过婴儿,用热巾擦净血污,随即高声道:“恭喜皇上,贺喜娘娘,是位小皇子!”
  诞下皇子,本应是此刻最值得欢喜的一桩盛事,然而谢辞衍却仿佛全然未闻,目光紧紧锁定在那鬓发湿乱、眼眶含泪、脸色愈发苍白的嫣昭昭身上。他俯身轻声安慰,“生下来了,昭昭,没事了。”
  可稳婆却仍未停下手中动作。她低头望向皇后双腿之间,脸色骤变,急切地抬头道:“娘娘腹中尚有胎儿,请娘娘再用力!”
  话一出,屏风后的太医们都怔愣了片刻。尤其是沉太医,先前为皇后诊脉时并未察觉有双胎之象,眼下竟还有一子,当真罕见。然而此时并非深究之时,他迅速端来一碗早已准备好的药汁递予稳婆,让她喂皇后服下,以助恢复气力。
  嫣昭昭的身体早已虚弱不堪,几近油尽灯枯,然听得尚有一子,她仍强撑着精神,紧咬牙关,眼神中透出坚韧不屈的光。
  在稳婆的指引下,她再一次拼尽全力。得益于方才的生产经验,再加上汤药的扶助,这一次竟比之前稍显顺利些。她忍着撕裂般的疼痛,咬紧牙关不敢松懈,一鼓作气将腹中胎儿产下。
  一声比小皇子稍微弱、娇软些的哭声响起,第二位孩子亦顺利降生。
  “是位小公主!”稳婆满面喜色,与那位怀抱皇子的稳婆一同跪地叩首,“恭喜皇上、皇后娘娘,喜得龙凤,实乃天赐之喜!”
  谢辞衍却依旧未移目光,只俯身取过稳婆手中的热巾,细细为嫣昭昭拭去额上的汗珠,语气温柔低缓,“昭昭,你听见了吗?是龙凤胎,你为我诞下了最珍贵的龙凤呈祥。”
  嫣昭昭眼神有些迷离,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却勾出一抹浅浅的笑,疲惫中透着一丝温柔:“谢郎君,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谢辞衍俯下身,看着她苍白却安宁的面容,轻轻在她额上落下虔诚一吻,“多谢夫人,辛苦了。”
  那一刻,所有喧哗似乎都远去。
  嫣昭昭终于放松了身子,意识逐渐模糊,在得知两个孩子皆平安无虞后,安然沉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殿中哭声渐歇,风铃被夜风轻拂,发出一串清脆悠远的响动。宫灯摇曳,光影落在嫣昭昭苍白的面容上,如梦似幻。谢辞衍低头望着她静静沉睡的模样,眼眶微红,却满是温柔。他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像是想将她永远护在胸前,不让世间再有风霜近她半分。
  “江山万里都不及你一息安稳......昭昭,你一定要平安。”
  窗外夜色沉沉,却似因这对龙凤之子的降生,而悄然生出一抹未明的曙光。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一个普通的大三学生,开局被甩,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7/10 15:16:52

188 枫吟
  嫣昭昭好生将养了三月后,终是可以出外去透透气了。
  对此,她先是幽怨地狠瞪了身侧的谢辞衍后,才让碧落给她穿上鞋,连伺候的机会都不给男人。可急于哄妻的谢辞衍又怎会轻易放弃眼前的示好机会,他抬首给了正欲跪下的碧落一记眼神,后者立即明白,转动着那双狡黠灵动的眼眸,朝自家娘娘行了一礼后,便飞快出了殿门,将腻歪的空间留给帝后二人。
  谢辞衍甘之如饴地单膝跪倒在心上卿的石榴裙下,取过鞋袜小心翼翼地为她穿上,嘴上还不忘低声哄着,“是我错了,别同我生气了可好?”为她穿好鞋,男人张开双臂撑在床沿,顺势将她困于自己的方寸之地中,“沉太医说,你这一胎凶险,任他医术高明亦未能诊出你所怀的是双胎,女子生育本就是在亏损自身,你这回亏损极大,才要休养如此长的时间。”
  似回想起那日她生产时的凶险,嗓音不由低了几分,眉眼间多了几分愧色,“我自私地想昭昭多陪我些日子,所以望你身子康健,能陪着我度过春秋,直至头发花白。”
  闻见他这番话,饶是嫣昭昭有再大的气此刻也都尽消了,何况她不过只是在暖阁中闷得太久耍耍小性子罢了。柔软的指腹轻摁在他蹙起的眉间,咕哝着轻语,“我才没生气。”
  谢辞衍轻笑,眉眼彻底舒展开来,顺着她的话,“是,我的昭昭如此温柔可人,怎会生气。”他站起身,朝她伸出宽厚的大掌,“外头枫叶大约已经开遍了,同你前去欣赏这美景。”待那柔软的手掌落入他掌心时,心底浮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嘴角微微勾起,自然地与之十指相扣。
  刚出暖阁不远,便见一棵高耸的枫树上传来些响动,几片枫叶随之飘落。闻见声响的俩人下意识便抬头望去,借着繁茂枝丫的遮挡,并未瞧见什么,只是......
  “霍将军,你要不先把袍子给撂上去呢。”她与谢辞衍四目相触,不由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来,随即又带了几分调侃的语气,“还有碧落,我都瞧见你腰间的碧色带子了!”
  枫树枝丫再次剧烈一抖。下一瞬,便见霍随怀里抱着衣衫微乱的碧落一跃而下,稳稳落地后,才轻轻地将她从怀中放下。霍随依旧一脸懒散不羁,眉眼间没有丝毫尴尬,反倒镇定自若地朝二人扬了扬下巴,算是作了个礼。
  与霍随的镇定自若不同,碧落显然没有那么厚脸皮,低着头满脸窘迫,双颊满是红晕,时而悄然抬起湿漉漉的杏眼,偷偷看向嫣昭昭,似担心自家娘娘会因此而责罚她。
  在避暑山庄的数月来,霍随常守在暖阁外,此处又没有其他的外人,二人似乎抛开了君臣之礼,仿佛回到了在军营时那般,彼此间只剩下兄弟情谊,不再有宫中的繁文缛节,生活简单而自由。
  嫣昭昭终是憋不住笑出声来,话里满是打趣,“倒是我不识趣儿了,应该装作什么也没瞧见才是。”
  “娘娘!”碧落的脸颊愈发通红,羞得低下头,连眼睛也不敢抬。
  霍随看了身侧可爱的女子一眼后,眉梢轻挑,笑容满面地对她说道,“娘娘仗义!”
  “荒唐。”从刚才开始一直默不作声的谢辞衍忽而开口,语气平静,眼底却看不出一丝愠色,丝毫不带威慑力......除了碧落身子不由抖了抖,若不是霍随及时拉着她的手腕,此时怕已然是跪下求饶了。
  霍随低叹一声,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根本拿她没办法。“跪什么?”他随即将目光转向谢辞衍,眼底掩不住的恶趣味与挑衅交织,分毫不惧君威,“我站这么远都能闻见酸味,谢辞衍,你该不会是在艳羡我俩在......”剩下的话他顾及身旁脸皮极薄的女子没继续往下说,只那抹眼神却已然将他心中千言万语给表达了出来。
  谢辞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来,笑意却未达眼底,“霍随唤朕的名讳,该罚。”他眼底暗光一闪,扫向不远处那棵枫树,“就罚你,把那棵树砍了。”
  “谢辞衍你个心眼比针眼还小的男人!”
  谢辞衍对那脱口而出的骂声毫不在意,自顾自拉着嫣昭昭往前走,那唇边的讥笑早已化作止不住的笑意。脚步未停,亦不回头,淡淡抛下一句:“辱骂朕,更该加罚,再砍一棵。”
  霍随咬牙切齿,目光紧随谢辞衍的背影,恨不能将他盯出个窟窿来。
  瞧他们逐步走远,碧落这才大着胆子挪步到男人身侧,嗓音中满是担忧,“真、真要砍么?”此时节正是枫树繁盛之时,那树三人合抱都围不住,真要动斧,怕是苦差一场。她心头更自责,若不是她答应了那提议,霍随也不至于被罚。
  瞧她这般模样,霍随自是明白她心中所想。他一把将人拉过来,狠狠吻上她尚有些微红的唇,将她所有的不安都堵在唇齿间。待唇分,他低笑一声,声如哑玉。“胡思乱想什么?砍树是不可能砍的。”他将那可爱得要命的姑娘紧紧搂住,声音贴着她耳廓低语,“等他们彻底走远了,我再带你上去一回。”
  碧落瞪圆了眼,眸底满是不可置信。
  可尚未等帝后二人走远,谢辞衍复又豁然顿下脚步,清冷的声音回荡在枫林之间,彻底打断了枫树底下那俩人刚要飘远的旖旎之色。“过来给朕撑船。”
  霍随终于忍无可忍,仰天怒吼:“谢辞衍你个杀千刀的——!”
  一时,枫叶哗哗落下,似也被他的巨嗓吓得乱了阵脚。
  湖畔微风轻拂,水面漾着粼粼波光,两艘雕着白鹤样式的小船静泊在岸边,桅顶悬着红缨金铃,随风晃动,叮当作响。
  谢辞衍牵着嫣昭昭,正欲登船,身后霍随亦紧握碧落的手,站在他一侧。他微挑眉梢,向那位尊贵的天子投去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一眼,谢辞衍瞬间心领神会。往昔军营岁月浮现眼前,那时他们二人无所不争,连谁先从茅厕出来也能赌个胜负。可自他回朝执政,贵为摄政王后,二人间这份少年气便逐渐淡了。此刻旧意重燃,心头竟泛起一丝怀念。
  他抬手指向湖对岸,唇角勾起笑意。“先到彼岸者为胜。”
  霍随朗声一笑,如春风拂面,眉宇间尽是意气风发,“老规矩,赢了的可得彩头。”
  “自然。”话音未落,谢辞衍便一把将嫣昭昭拦腰抱起,踏上船后轻轻将她放下,动作温柔缱绻。
  霍随轻哼一声,岂肯服输。偏头看向那双眸中满是疑惑的女子,心头的不甘随之一软。他大步上前,一手便抱起碧落,跨入船中,将她轻放坐好。随即挑眉看向谢辞衍,眼神中写满挑衅——他可是单手抱的。
  顿然,一场无声却火花四溅,只独属于两个男人的战争,开始了。
  两艘小船几乎同时划出,破开湖水,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湖风微起,枫叶落入水中,随着船身一晃一晃,宛若随波逐流的红霞。
  谢辞衍执桨沉稳,动作不疾不徐,每一下划动皆不见丝毫晃动。而霍随却一如既往带着几分轻狂不羁,桨起桨落间带着风,溅起的水花都似都带着几分张扬。
  “你等着瞧,我一定把彩头赢回来。”霍随一边划桨一边咧嘴笑,眼底跃动着志在必得的光芒,还不忘安抚坐在船头的碧落,“别怕,我可舍不得让你掉下去。”
  碧落双颊闪过一抹潮红,即便二人已然做过那样亲密的事了,可听他说出这般话来,心中仍忍不住一阵悸动,像是吞了好几口桂花蜜似的,甜到心尖深处。
  另一侧不远的船上,谢辞衍冷哼一声,“霍将军划船,靠的怕不是一张嘴?聒噪得很。”
  “那你呢,谢辞衍,是握笔握多了手腕没力了?手都快划出花样来了,还不是被我甩在了后头。”霍随笑声朗朗,语气里尽是挑衅。
  “是么?”谢辞衍唇角微杨,竟不动声色地加快了速度。
  两只船你追我赶,水面渐渐拉出一道道波纹,在秋日阳光下泛起银白光泽。两位男子似又回到当年在军中较劲的模样,意气风发,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肯示弱。
  与这场争斗无关的嫣昭昭与碧落隔着湖面对望,眼中皆是掩不住的笑意,像是两个看热闹的观众,乐在其中。
  眼看船只已近彼岸,岸边一只白鹭惊起,划过湖面。就在这分毫之间,霍随忽然一个俯身发力,船身陡然加速,竟在最后一刻一跃领先,船头稳稳撞上岸边的石阶,激起一片水花。
  “赢了!”霍随将船桨一扔,毫不顾形象地仰头大笑,俊朗的脸庞上写满了胜利的得意。
  碧落微怔片刻,随即拍掌笑出声来,“将军好厉害。”
  谢辞衍的船略晚几息靠岸,他神情如常,牵着嫣昭昭踏上岸边,语气淡淡:“霍将军果然宝刀未老。”
  一席话说的是极其阴阳怪气。
  但霍随丝毫不介意,“愿赌服输啊谢辞衍,彩头我可记着呢。”
  谢辞衍挑了挑眉,“说吧,想要什么?”
  霍随忽地收起玩笑之色,目光郑重,单膝跪地,抱拳道:“臣想借这彩头,求皇上在臣与碧落大婚之时,亲赐嫁妆。”
  此言一出,帝后虽神色平静,但身后的碧落却倏然瞪大了眼,显然被惊到了。
  宫女出嫁,本就从无皇上赐嫁妆之例。这备的不仅仅只是一份嫁妆,更是一份体面与荣耀,有了这份嫁妆,碧落嫁进将军府后,还有谁敢多说一句闲话,又有谁还敢瞧不起碧落的出身。
  “皇上,您莫听他胡说——”碧落急得连忙跪下,手足无措,面上满是惊慌。
  “不是胡说。”霍随直接打断,眼神倔强,“我要她风光嫁予我,不再需要瞧别人哪怕分毫的眼色。”
  “好了,你们都先起来吧。”嫣昭昭看不得他俩在此跪着,旋即又继续道:“霍将军有心了,碧落嫁予你,我很放心。”
  她看了眼谢辞衍,终还是将他们原来的打算给说了出来。“今日你即便是不说,我与谢辞衍亦早准备好了这一份嫁妆,只是未曾想到你竟会主动提。”嫣昭昭上前拉过碧落的手,嗓音温柔又透着些许不舍,“你自小便跟在我身边,如今你将要嫁做人妇,我自会让你风光大嫁。你出嫁时,不仅会有谢辞衍备下的嫁妆,还会以我义妹的身份出嫁。”
  “娘娘......”碧落又岂会不知自家娘娘这是给了她多大的荣耀与底气,她又惊又喜,眸中续满了泪,“这......如何使得。”
  “你一直不顾险境地陪在我身边,我早已将你看作我的亲人了。”嫣昭昭取出帕子来轻抹去她脸上汹涌的泪水,眸底满是笑意,“往后嫁过去了,霍随要是敢欺负你,你便用皇后义妹的身份给压回去,好好治他一番!”
  霍随闻言愣了一瞬,继而抱拳朗声道:“娘娘放心,我可不敢。”
  随即,他似又想起什么,忽而转头看向谢辞衍,“既如此,便是我还能讨彩头了是吧。”他朗声笑开,显然开心极了。“那我便要一座金山好了。”
  “你作梦。”谢辞衍淡淡回道,连语气都没变一下。
  霍随只是笑,他本就没有要给自己讨彩头的意思,他只是想借着彩头要一份嫁妆,一份体面,现今得偿所愿,他再别无他求。
  只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笑得一脸无赖,“金口既开,谢辞衍你怎好说话不算数?”
  谢辞衍睨他一眼,“再叫我名讳试试?”
  霍随立马咳了一声,朝他抱拳作揖,正色高喊:“谢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船清风拂过湖畔,拂乱了一地枫红。
  秋日尚暖,阳光正好。湖边笑语阵阵,胜负虽已分,可那少年意气与温情深意,却正浓。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7/10 15:17:01

189 红叶
  时值深秋,避暑山庄内的枫叶尽染,碧色湖水倒影着一抹抹红意。天高云淡,万籁俱静,仿佛连风都温柔了起来。
  红绸自枫树上盘旋而下,缠绕枝干,缀满流苏与绣球,一缕缕绸带于风中轻舞,湖心小桥两侧系上喜字灯笼,更为微微泛起波澜的湖面更添一份暖意,似流动的嫁衣褶光。
  通往成婚暖阁的路旁洒了鲜花,这都是前一日夜里因紧张而睡不着的新郎官偷偷采来的山中秋花、各色各样都有,被铺陈得分外俏丽。远远望去,一道道秋意在金风中轻晃,好似连这天地间都在衷心地为他们庆贺。
  一场不惊不扰、不宣不扬的成婚,便在这避暑山庄中悄然进行。
  没有在金銮殿上接受帝后封赏,没有万民朝贺、鼓乐喧天,更没有繁琐的跪拜流程,唯有亲近之人于身边,不论君臣、不论身份、只谈春宵的大喜之日。
  在那日霍随向谢辞衍求得嫁妆后,嫣昭昭便顺势提出了待回京后便要给他俩办一场盛大的婚宴,好好热闹一番才是。可霍随却婉拒了,他说更愿意同碧落于一方寂静之地成婚,没有诸多规矩,可以让他们随心所欲,无所顾忌。成婚分明就是两个人的幸事,何故要将那些个不相干之人给一同牵扯进来。
  是以,霍随得寸进尺,请求皇上让他们在此成婚。她原以为这是霍随单方面的决断,后来她问碧落的意见,却得来和霍随一模一样的说法。那一瞬,她心下了然,想来霍随的每一个决定中都从不会忽略了碧落的感受,甚至会以她的意愿为先。
  她彻底放下心来将碧落的余生托付给霍随。
  而此刻,碧落穿着霍随早已准备好的嫁衣。样式并不繁复,衬得她更是婉约了几分,红衣如火,袖边绣着鸾凤戏舞,衣角坠着金玲细玉,走动间叮铃作响。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由傻笑,一双杏眸笑起来似盛满细碎的星光。
  嫣昭昭立在她身后,拿着她作一身新娘子装扮,眼眶不由一热,随即又极快隐去,省得在这大喜的日子中落泪。她亲手为碧落簪上精致却样式简单的凤钗,她将凤钗扶正,俯下身来望向铜镜中满脸羞涩的碧落,杨唇轻笑,“好了,霍随可真是有福气,把最好的碧落给娶了回去。”
  闻言,碧落脸颊悄然晕染上红霞,竟比胭脂还要娇上几分。她羞赧地垂下视线,却如何也按捺不住那飞扬的神采。“娘娘怎的也取笑奴婢呀!”
  嫣昭昭唇角笑意更深了些,轻轻地捏了捏她红透的双颊,“这哪是取笑你啊,我这是在替你高兴。”她眸底闪过几分不舍,几分骄傲,随即又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发鬓,“以后霍随要是敢欺负你,尽管大胆来告诉我,晓得了吗?”
  碧落鼻尖一酸。她自幼便一直跟在小姐身边,哪怕再苦再难,小姐也从未迁怒于她,反倒时常将好吃的藏在袖中带给她,说她们是朋友。如今要离开相伴多年的小姐,心底的不舍汹涌而至,怎么也压不住。
  嫣昭昭见了,忙开口,“今日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可不能哭。”
  她终于轻轻笑了,看向嫣昭昭的眼神中,满是未说出口的感激与依依不舍。
  院中,霍随身着红袍,金线勾勒,肩披大红披风。他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眉眼竟比上阵杀敌时还要肃然几分。目光始终落在那扇紧闭的门上,连掌心都沁出了汗。
  片刻,虚掩的门“吱呀”一响被推开,霍随心头猛地一跳,连呼吸都止住了。
  没有十里红妆,也无花轿锣鼓,她只是穿着嫁衣,脚踏青石,一步步朝他走来。耳畔是湖水潺潺、微风拂枫,胜却世间所有的笙歌鼓乐。
  霍随再无法等她走近,只一眼望见她,便已不由自主迈开脚步朝她走去。
  去迎那个他此生唯一想娶的姑娘。
  他在碧落身前站定,眼中藏不住深情与激动,低声唤她:“夫人,我来接你了。”
  红盖头下的碧落眼眶猝然一热。她曾连妄想都不敢的心上人,如今却真的......如愿嫁给了霍随,嫁给了那道她从不敢贪恋触碰的余晖。
  “霍随......”她轻声唤他,似要以此来证明这不是一场梦。
  “嗯,我在。”他应得温柔又坚定。
  霍随回头朝嫣昭昭一笑:“娘娘,碧落我就先接走了。”
  话落,他弯腰将她抱起,一步步走进新房。
  红纱轻垂,香气幽幽,喜床铺红被,案几摆着合卺酒,春镜中映着一对身影,一袭红衣倾城娇俏,一袭红袍恣意风发,十分相称。
  他将她轻轻放下,二人对坐饮尽合卺酒,在这无旁人的屋中简简单单拜了天地。碧落坐于喜床之上,脸颊酡红,红枣花生散落一地,眼前一片喜色晕染,她抬眼望见霍随眉目如画,心跳如擂,仿佛不胜酒力,连看他一眼都仿佛会醉。
  而他,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底灼热如火,情意藏不住。
  他轻声道:“落落,从今往后......你便是我霍随的妻,唯一的妻子。”
  她静静坐在喜床一隅,垂着眸子不敢看他,手指紧紧绞着衣角。纱帐之外的喜烛摇曳,照得她耳根一片酡红。他轻笑,眉眼温柔得仿佛化了风,“我夫人......可真好看。”
  碧落脸颊更烫,也忍不住启唇,“你、你也好看。”
  霍随无声笑开,怎么会有如此可爱的女子呢。
  他靠近她几分,低头蹭了蹭她的额角,声音低哑,“落落,从此你不再是宫女,更不是身份低微的女子。你只是我的妻, 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女主人。”
  “嗯。”碧落轻轻应了一声。经历了那些最亲密的交缠后,她已然不似从前那般慌乱不安。或许是因为这段时日以来,霍随始终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安稳,让她终于卸下心防,不再去计较自己此刻的身份。只要能留在霍随身边,对她而言,便已是此生最大的心愿与归宿。“以后,你霍随就是我的了。”
  他缓缓伸手抱住她,将她揽入怀中。“一直都是你的。”
  碧落靠在他怀里,鼻尖是他衣袍上的松脂味,熟悉又安心。她轻轻开口,嗓音软得像水,“我也是你的。”
  他将她搂得更紧,像要把她揉进骨血。
  喜床上,两人紧紧相拥,红烛映红了他们的脸庞,也映红了两颗靠得极近的心。
  这一夜,月色正好,风吹枫叶,哗啦作响。
  可
  “砰砰砰——”
  门外忽然响起几声急促的敲门声,霍随登时抬起头,可眼前那双颊绯红的女子仍躺在自己身下,令他心头一紧,忍不住又想俯身下去。怎料那敲门声像是存心与他作对似的,半点不停歇,他终究压不住火气,猛地起身去开门,原本打算破口大骂,谁料门一开,却见站在外头的竟是帝后二人,立时蔫了。
  他语气中满是憋闷与不悦,脸上更是一副怨气冲天的模样,“你们俩这时候来做什么?”连“陛下娘娘”都懒得喊了,只想快些把他们打发走。
  嫣昭昭冲他眨了眨眼,眸光狡黠,一眼便看穿了什么,却还是一副“正事要紧”的模样。她与谢辞衍转身从乳母怀中接过一双还醒着的儿女,笑吟吟地道:“趁着他们现在醒着,自然是要来给你们滚滚床单,讨个好彩头,也好让你们早得贵子。”她一边说,一边看着霍随瞬间泄气的模样,又似笑非笑地追问一句,“怎么,难道你不想?”
  霍随傻了才不想。
  他立刻换上一副恭敬的笑脸,忙不迭地将帝后二人迎了进来。
  碧落早在他下榻开门时便坐起了身,此刻见帝后二人携子而来,一时又惊又疑,忙低头行礼,却被嫣昭昭笑着拦住。
  “哪儿用这么多礼。”她将怀中的一对龙凤胎轻轻放在了喜床上。谢瑾瑜与谢流萤年岁尚小,还未学会翻身,只得并排躺着,小小的身子在红被中如两只团子,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屋内人咯咯笑起来,又伸出小拳头往嘴里塞,一副讨喜模样,惹得众人不禁笑出声来。
  这对龙凤胎天生带着祥瑞之意,如今沾了他们的新婚喜气,算得上是一桩双喜临门的好意头。
  目的既达,谢辞衍与嫣昭昭并未久留,只道:“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谢辞衍俯身抱起儿子,嫣昭昭则抱了女儿,帝后相携着离开了暖阁,只留下满室残香、红烛摇曳,暖意尚存。
  门阖上的那刻,红烛轻晃,仿佛连火苗都跟着那份尴尬渐渐安稳下来。
  碧落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力道牵入了熟悉的怀抱,霍随伸手一揽,低头在她耳侧轻轻呵了口气,声音低哑中透着几分委屈,“我好不容易才娶到你,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碧落忍俊不禁,睨了他一眼,眸中含笑,“应该......不是的。”
  “落落,”霍随语气忽地一缓,目光落在她脸上,满是柔情,“你可知晓,你穿红嫁衣的这一瞬,像极了我梦里的模样。我盼了很久,盼你笑着嫁给我,盼你披着红嫁衣,甘愿踏入我的余生。”
  他话音刚落,便低头吻住了她。
  红纱轻垂,喜烛高照。
  那一夜,榻上不知翻覆了几次红被,姿势换了几何。花烛燃尽,香灰坠落,窗外的枫叶在月光下簌簌而落,仿佛也知晓了这场良缘的圆满。她软语吟喊,他温语安慰,耸动的动作却一瞬未停,要得愈发的狠,似要将过往所有隐忍与渴望都化作今宵热烈。榻上的红枣与花生早被碾作碎屑,与绣被一同沾染了交融的气息,甜腻中带着淡淡红枣香,弥散在喜房每一处角落。
  红嫁衣与喜袍零落于床畔,衣袖似仍缠绵难舍,一同挂在床沿。床榻摇曳了整夜,红喜被上满是白浊与水渍交织的点点痕迹,是两人共度春宵的缱绻痕迹。
  直到天色泛白,四野鸟鸣初起,榻上的人方才沉入相拥的梦中。
  今宵圆梦。

新婚夜,植物人老公忽然睁开眼
简默
父亲公司濒临倒闭,秦安安被后妈嫁给身患恶疾的大人物傅时霆。所有人都等着看她变成寡妇,被傅家赶出门。 不久,傅时霆意外苏醒。 醒来后的他,阴鸷暴戾:“秦安安,就算你怀上我的孩子,我也会亲手掐死他!”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7/10 15:17:11

190 长愿
  一行四人又在避暑山庄中小住了半月,无拘无束,也无朝规礼数,可偏偏自在惬意,欢乐无穷。
  然,当谢辞衍收到朝臣们第五封奏折,恳请他们早日回京时,他唇边那抹恣意的笑意,终是淡了下去。他终究是盛国的帝王,纵有万般不舍,也不能长久沉溺于这场温柔幻梦。
  他侧首望向亭外,那抹倩影正与碧落嬉闹,笑声清脆如铃。谢辞衍目光渐柔,心头一软,竟有几分不忍开口告知将启程回宫之事。他正神思飘忽间,丝毫未察觉那道灵巧身影悄然绕至身后,忽而伸出双臂,自背后环住了他。声音带着止不住的欢喜,像春水溢满心湖:“阿衍!”
  他一怔,随即回神。熟悉的合欢花香萦绕鼻息,他唇角轻扬,大掌覆上她的手,另一只手却悄然将那封奏折掩去,不留痕迹。“昭昭可是想我了?”
  他将她揽入怀中安坐,低头轻埋入她肩头,贪恋着她身上的温度与气息。她还未答话,他便已先一步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我很想你。”
  嫣昭昭怔了一下,眼睫微颤,随即扬唇笑起来,将下巴搁在他肩头,“说得好像我同你分别了许久似的。”她狡黠地眨了眨那双潋滟的眸子,忽的在他唇角落下一吻,舌尖还不安分地轻舔了下。“但......我也同样想你。”
  他唇角轻勾,眸色低垂,笑意像夜风般轻柔,藏着万般深情。男人捏住了嫣昭昭的后颈,随即低下头便吻上那诱人采撷的红唇。灼热的气息瞬然在鼻息间弥漫开来,长舌似行军打仗般掠夺着,又勾着她灵活小巧的舌,似玩乐般相互追逐,唇齿间发出阵阵暧昧的喘息声。
  再松开时,俩人气息显然都有些不稳,嫣昭昭甚至都能明显察觉到他的异样。她挑眉,故意调笑男人,“谢辞衍,你硌着我了。”她贴近他耳畔,吐息轻柔却勾魂摄魄,嗓音媚得撩人,“好烫啊......”
  他喉结微动,眼神幽深如夜,藏着翻涌的欲念。指尖微颤,却死死克制着,她的一颦一笑,总能轻易将他撩得烈火焚身,他嗓音温柔,又含着危险的炙热,“只有我烫么?”指腹缓缓掠过她的腰线,“昭昭分明也烫得厉害。”
  谢辞衍俯首,欲将那点火星彻底引燃为一场无法熄灭的大火。可唇刚凑近,却只吻上了她温软、带着淡淡合欢花香的指尖。
  她狡黠轻笑,声音娇柔却带了分掌控,“不许。”说罢,她眼波微转,唇畔笑意敛去几分,视线不经意地扫向那被他藏起的奏折。“你这是......在想着要如何同我说回宫之事?”
  男人一怔,随即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你知道了?”
  “奏折藏得再好,我也瞧出来你神色有异了。”她撑起身子,揪着他衣襟,认真地看着他,“怕我不高兴?”
  谢辞衍默了片刻,点头,“嗯。”
  她蹙了蹙眉,伸手戳了戳他胸口,佯装气恼地瘪了瘪嘴,“我确实不高兴。”顿了顿,她语气一转,分外明理懂事,“你这人,也太小瞧我了。我自是知晓要回宫去的啊,你不止是我一人的夫君,还是天下百姓的君王,又岂能一直待在此处。”
  风穿过回廊,吹起帘幔一角,阳光斜照而入,映在她眉目间,仿若霞色氤氲。
  嫣昭昭靠回他怀中,装作板着脸的模样却终究绷不住了,眸底闪过一丝不舍,低声轻道:“我自是喜欢此处的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可是啊,朝政不能久悬,小瑾瑜和小流萤也该带回宫去好生教养,亦是时候该回去了。”
  谢辞衍将她紧紧搂住,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低声道:“我答应你,待处理好政务便再带你和孩子们来此小住,可好?”
  她却摇摇头,倚着他肩头,声音慵懒又娇嗔,“下次我可不要来这儿啦,我我要带着我那一对龙凤呈祥,去上回你带我去的山庄。那时我还没好好逛呢。”
  他失笑,声音温柔如春风。“好,都依你。”
  此时日头渐沉,秋风拂过湖面,落叶在水中旋转,他揽着心上人,望向亭外的斜阳与碧波,眼中盈着柔光。
  他们皆在畅想着未来的每一日。
  必定也会是温暖而欢喜的日子,就如眼下这一刻——所爱之人皆在身边,又怎会不高兴呢?
  红日沉西,一行人返京的车马缓缓行于官道。
  路旁槐树成荫,微风轻拂,吹动车帘,露出嫣昭昭倚靠在谢辞衍怀中的倦容。她怀中抱着熟睡的小流萤,怀里软绵绵的一团如同一只小奶猫般,嘴角还带着一抹未散的笑意。车厢内静谧温柔,只听得谢辞衍低声哼着不成调的童谣,逗得小瑾瑜咯咯直笑,察觉他声音大了,又会轻拍着他的背,似在让他声音小点,免得吵醒了他的夫人。
  而前方,仍如来时一般,霍随骑着那匹棕色骏马。不同的是,他怀中多了道纤瘦的身影,被他紧紧护着,仿佛是此生不容放手的珍宝。“怎地老是低着头?抬起头来瞧瞧。”他低声哄着,唇角噙着浅笑,声音温柔得仿佛能融化风。“这路上都是些好看的花,你看喜欢哪些,待回去我就让人去花市买些种子,就种在我们的院子处。”
  蜷在霍随怀中的碧落原本只想着一路垂首当个鸵鸟,谁知听见他那句话,心头微颤,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
  见她终于肯抬头,霍随笑意更盛,唇角张扬,一手执缰,一手将她搂得更紧。“可晒着没?”他身形高大,将她护得严严实实,语气却仍满是细细的担心。
  霍随身为护卫将军,按理应骑马走在最前方开路。碧落本打算坐在帝后马车外随行,却被他一口回绝,执意要她与他同骑一马。娘娘看出她面上的羞赧,便提议另备一辆马车,她却一时难以适应,只得应下,与霍随一道骑马回京。
  只是沿途打趣的眼神过于暧昧,叫人实在抬不起头来。
  霍随却全然不以为意,甚至乐在其中,仿佛恨不得昭告天下——怀中这女子,已是他霍随的妻。
  碧落摇了摇头,终是大着胆子,不顾周遭目光,抬手环住霍随劲瘦的腰身,轻轻将脸颊贴在他胸膛上,细细聆听那心口处略显紊乱的跳动。她忍不住轻笑,声音软糯中带着一丝促狭“你心跳怎的快了?”
  霍随一怔,随即眉梢微挑,勾唇露出一抹慵懒却别有深意的笑。“心爱之人入怀,哪有不乱的道理?”他俯身,唇齿擦过她耳畔,留下暧昧至极的一记轻咬,“我又不是柳下惠。”
  碧落耳尖发烫,脸颊“腾”地染上一层红霞,嗔怒地捶了他肩一下,“净胡说。”
  霍随低低一笑,笑声从胸腔溢出,酥麻入骨,带着难以掩饰的情动与宠溺,“回到将军府就让你瞧瞧我是不是胡说。”
  她气得脸颊通红,偏又舍不得推开,只能靠得更紧了些,脸藏进他胸前,不让他看见。
  霍随将她紧紧圈住,嗓音低沉,“将军府终是迎来女主人了,也再不那么冷清了。”霍随乐得眼角都飞起了,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一口。
  闻言,碧落心中不知怎的泛起几分微涩。她没抬头,只轻声呢喃,“我再给你生几个孩子......那便更热闹了。”
  他微怔,随即笑意迅速爬满眉眼,那笑,是从心底盛开的炽热与欢喜,仿佛天边朝霞扑面而来,暖彻骨髓。“那就生两个小崽子,一个像你,一个像我,多好。”
  霍随顺着她的话,不由畅想着未来的日子。他想着,有心爱的妻子在怀,有机灵可爱的小崽子绕于膝下,这一生,便是圆满极乐。
  他低笑出声,唇角挂着懒散又动情的弧度,“要是个男孩,我便教他习武,将来能护你左右;要是个女孩,那更好。像你那般,娇气些、粘人些,才好。”他眼底染着柔光,“你们娘儿俩,谁都别想受半分委屈。”
  他说得认真极了,碧落听着却笑弯了眼,心都被他揉软了。
  霍随似早就将一切安排妥帖,语气轻缓却满是笃定,“以后你要是想娘娘了,随时都能回宫去瞧瞧。若是闷了,便告诉我,我带你出城游玩、登山赏雪、踏青听雨......你说去哪儿,我们便去哪儿。”
  他低头,额头贴着她发顶,声音低低的,却像一场深情誓言。
  “这一生,就这么慢慢过,能与你携手白头,想想都觉得美好。”
  如此想着、闹着、说着,原本漫长的归途,竟也仿佛春回大地,步步生花。
  从此,他们再无生死,再无离别。
  唯余山河已定,风月正好。
  宫墙之内,岁月悠长,所有的爱与温柔,所有的执念与不舍,终被托付给平凡四季与温暖时光。
  从此,风起云落皆是静好。
  这是故事的结局
  亦是崭新的开始。
  万事无忧,人间值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