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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成人世界
接下来的几天,陈盈盈都住在何清苑的家里,连学校都不去了。她以为自己这样是潇洒远离以前的生活,其实她根本没有进入到社会,也不懂社会的残酷,因为她的衣食住行都有好朋友在帮她,她从不需要为吃住担忧。
她不过是又躲进了另一个壳子里。只是,这个壳子不再是陈维新罢了。
这几天的日子里,陈盈盈刻意忽视掉心里的惴惴不安,想象自己终于变成了自由飞翔的小鸟,可以安排自己的时间,可以决定自己想做什么,而不再是温室里被保护的花朵。
陈盈盈依旧早起,白天就在书房做做卷子,即使自己离开学校,也要很自律。因为她梦想着考上一所好大学,靠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地让陈维新好好瞧瞧,让他后悔自己的决定,让他刮目相看。
十八岁少女的想法,总是很天真,甚至是傻得可爱,不是吗?
至于陈盈盈的一日三餐,也都很好解决。她会去秦氏夫妇的店里吃,还会时不时地给他们当个临时服务员,因为她较好的容貌,也为店里招徕了不少顾客。当然,离学校这么近的地方她也是万分小心,不会在午休和放学期间出现在店面,看到疑似学校的老师或学生也会躲起来,这好像一场刺激又冒险的生存游戏,陈盈盈享受这样游走在边缘上的惊险与快感。
一直到了周五,一周都快要这样过去,都没有人发现陈盈盈的踪迹。她一面觉得终于品尝到自由的快乐,一面又觉得失落,自己的离开正合陈维新的意,也许他根本都没有去找自己。
于是,陈盈盈报复性地放纵,既然他不在乎,那她为什么不去尽情地做一些疯狂的事呢?等到放学何清苑回家后,她便向何清苑提议,加上洛北晨,三个人一起去酒吧看看。既然已经过了十八岁的生日,为什么不去看看成人的世界呢?
虽然他们三个人算不上三好学生,但在高中也都一直安分守己,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这个提议反而点燃了他们心中叛逆的火焰。何清苑的家人忙于事业从来都不管她,洛北晨的父亲刚好出差,母亲又过于溺爱他,加上离家出走的陈盈盈,天时地利人和全部凑齐,三个人就这样向未知的世界出发。
出发前,何清苑特意找了几套自己买过却从来不敢穿出门的辣妹装,给两人精心打扮了一番,还拿出各种化妆品七七八八地摆了一桌,画上了妖艳的浓妆。她们以为这样就变成了成人的样子,其实反而颇有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要不是洛北晨在客厅等得不耐烦,不停地来敲门,两个人估计要等到半夜才能出门了。
他们打车来到酒吧街,经不住门口酒保的招揽和热情拉客,很快就进了一家连名字都没看清的酒吧,外面的世界瞬间被隔绝在外,只剩下嘈杂的电子音乐和疯狂的人群。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们三个显得格格不入,一看就透,自然是被酒保拿捏住了。
酒保也觉得自己今夜运气好,遇到三个如此好糊弄的客人,他都懊悔自己刚刚太保守,推销的酒品还不够多。
背景音乐太嘈杂,他们甚至连彼此的说话声都听不清,只好对着桌上各式各样的洋酒和果盘面面相觑。三个人在酒吧里就像是被丢入狼群的三只小羔羊,这出手大方又不谙世事的样子加上他们俊男美女的组合,自然是吸引来不少男男女女,有搭讪的,有揩油的,有蹭酒的,甚至还有企图下药的。
87.羊入虎口
陈盈盈一马当先,喝了个痛快。仿佛别人端给他的不是酒,而是忘情水,杯杯都是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一饮而尽。洛北晨好面子,对方稍稍用一下激将法他就中计,而且也经不起周围人的热情,同样是一杯接一杯。
只有何清苑还算清醒,她只是浅浅抿几口酒杯,便觉得辣味冲口,任别人怎么劝都摇头。可怜她不仅要阻挡在自己身旁上下其手的男人,还要一会拦左边的洛北晨不要多喝,一会劝着右边的陈盈盈不要上头。她真的后悔跟这俩个疯子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撒野,他们对这里一无所知,但这里的人却对一切都心领神会,他们三个人只不过是对方眼里煮熟的鸭子罢了。
何清苑很聪明,她假借去厕所的空挡打电话叫了家里的司机来接他们,还叮嘱这多带几个人来,生怕他们逃不离这龙潭虎穴。谁知道她刚走出厕所,就被靠在厕所外走廊的一个醉醺醺的大叔撞个正着,他整个人都要靠在何清苑身上,搂着何清苑哭喊着一个陌生女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真醉认错人还是装醉揩油,十分的难缠。
等到何清苑摆脱醉汉回到卡座上的时候,洛北晨已经撂酒瓶子正要跟人打架,满脸通红,显然是喝高了,大声嚷嚷着,谁不服就揍谁,大舌头到话都说不清楚。而陈盈盈已经半倒在座位上,正有人趁乱撩开她的裙摆。
何清苑此时也顾不上洛北晨了,冲过去就要拉住那个猥琐男的手,眼看快要碰到他的时候,却被旁边的另一个男人拦住,“小妹妹,别着急吗,咱们也这么玩好不好?”
何清苑使出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声“滚!”,却只换来半秒的安静,周围的人只是愣了一下,却没有被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镇住,那个男人反而箍得她更紧了,一副有恃无恐的姿态。眼看他的色手已经袭向何清苑的胸,而那边的陈盈盈也已春光乍泄,一双大手正在她的腿上流连忘返;另一头洛北晨还正像个猴一样被人戏耍着哗众取宠,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何清苑觉得自己要恨死了眼前两个不中用的损友,现在到底如何是好的时候,音乐突然停下,昏暗的灯光被人切换成刺眼的白炽灯,一切妖魔鬼怪无处遁形。
一队穿着蓝色制服的员警出现在眼前,其中一人的喊道:“员警临检!全部给我双手抱头蹲下!”
陈维新从队伍后面走出来,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此刻带着强烈的怒意,像是随时都能从里面冒出两团火焰。
没人知道他这几天究竟是怎么过的。
陈维新从来没有如此恨自己无用过。当他脱下高级的定制西装,摘去December Revolution带给他的光环,离开商业圈后,原来他竟是如此一个渺小又无助的男人。他动用所有关系,甚至不惜求助警力,只为了找回的那个女孩,此刻裙子被人掀开,正衣衫不整的躺在他眼前,任人鱼肉,却一无所知。
那可是他连用力碰一下都生怕弄脏的宝贝,刚刚却被人用肮脏的双手任意抚摸。他走过去,踢开那个蹲在他脚下连头都不敢抬的男人,想拉起陈盈盈,想骂醒她,想宣泄自己所有的不满和愤怒,想告诉她,她有多么出格和离谱。可是当他真的靠她那么近的时候,他却好像心脏被人放进绞肉机里无情蹂躏过一样,心疼到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88.我要干你(h)
陈盈盈是被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弄醒的,她从床上坐起来,完全是凭着本能下意识地反应,冲到了卫生间,对着马桶,吐得一干二净。
旁边有人递来温热的毛巾,她顺手接下擦了擦嘴,才意识到有哪里不对——这里的环境是那么熟悉,熟悉到她即使意识模糊也可以凭着身体本能准确地找到马桶的位置……
她揉了揉惺松的睡眼,看到陈维新就站在自己旁边,双手抱臂,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闹够了?”
陈盈盈的大脑还属于休眠的状态,只能嘟起嘴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陈维新一改往日的温柔,揪着衣领把她提起来,暴力地压到洗手池边,强制给她漱口,冰冷的凉水瞬间充满口腔和鼻腔,陈盈盈被刺激得一个颤栗,拼命地甩头才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一边咳嗽一边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我要干什么?”陈维新重复她的问句,被气得笑了出来,随即恶狠狠脱口而出:“我要干你!”话毕,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原来这竟是他内心最真实最下流的想法么?
陈盈盈哪里见过这样疯狂的陈维新,她吓坏了,后背紧紧靠着大理石洗手台,仿佛那才是她唯一的支撑,眼里带着求饶,软软地说道:“你不要这样……”
陈维新掐着陈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把她放在洗手台边,双手打开她闭合的大腿,露出里面最隐私的部位,眉头紧锁,语气凌厉:“不让我碰,却让别人把你摸个遍,是吗?!”
“你在说什么!”陈盈盈只觉得莫名其妙,想要挣扎却因为姿势的缘故被他牢牢桎梏,不能动弹。
“装失忆是不是?嗯?”陈维新双目锁住她,仿佛要把她的整个人看穿看透,“不记得怎么回家了?不记得谁给你梳洗擦身?不记得谁给你换睡衣是不是?”他越说越气,陈盈盈醉成这个样子,也就是说即使在酒吧带她走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她也会听之任之,随便对方做什么,她也根本没有任何意识。
陈盈盈被他这样的眼神审视也格外地恼火,她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觉得陈维新小题大做,气急败坏地顶嘴:“对啊,不记得!怎么样!”虽然喝到断片,但其实看到现在的场景她也能想到这些都是陈维新为她做的,可是她偏偏嘴硬不肯承认。
陈维新仅剩的理智在她的激怒下荡然无存,他脱下自己的睡袍,露出腿间雄壮的肉棒,冷笑道:“那你记得它吗?”他欺身上前,一边舔舐陈盈盈的耳廓,一边色情地低语道:“你记得它是怎么和你翻云覆雨,怎么让你欲仙欲死的吗?”
陈盈盈羞红了脸,刚才嚣张的气焰顿时被灭了大半,双手抵在他的胸肌上若有若无地反抗,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嘴上却仍不松口,反驳说:“不、不记得。”
陈维新把她的耳垂含在嘴里,霸道地撕扯开她的睡衣,宣示主权:“我会让你记得的。”
89.都吃掉了(h)
陈盈盈不得不承认,这样充满侵略性的陈维新让她着迷。即使是下定决心离开他,可是再见到他还是会心跳加速,还是会情难自抑。
陈维新托起她的下巴,就这样吻了上去。她的口腔带着自来水和酒精混合的味道,这味道并不适口,不是他从前在她口中尝过的那种少女的清香,但陈维新还是甘之如饴。也许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他爱她,不仅限于她青春洋溢的时候,即使她喝得狼狈,即使她离家出走让他难受得快要死掉,即使她刚刚还呕吐过,他都始终爱她,始终视若珍宝。
他又怎舍得真的欺负她,陈维新松开她,轻轻舔舐她细嫩的脖颈,问陈盈盈:“还难受吗?”
陈盈盈双腿盘在他的腰上,目光灼灼:“为什么不让我自生自灭呢?”她像从他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听到“自生自灭”这个词,陈维新太阳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一跳一跳的,真是个个不知死活的丫头!但他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怒火,只在她的脖颈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牙印作为惩罚。
陈盈盈被他咬得嘤咛出声,陈维新顺势便撑开了她湿热的花穴,长驱直入。陈盈盈惊呼,搂紧了他的脖子,在这一呼一吸之间,炽热的肉棒又深入几寸。陈维新已经对她的身体了若指掌,坏心眼地用肉棒在陈盈盈敏感的g点上徘徊,惹得她娇喘连连。
陈维新的呼吸当然也随着交合急促起来,“宝贝,我的宝贝!”
陈盈盈好似被他推上了云霄又快速地坠落,整个人跟着陈维新抽插的节奏摇摆,她双腿夹紧他的腰,为了给身体找到一点支撑,却不知这个动作让他带给她的感觉更加强烈。几次下来,两人皆是汗如雨下,洗手台上的不明液体流得到处都是,场面旖旎。
陈维新把陈盈盈托举起来,她整个人的重量都集中在了二人的连结处,肉棒顶得更深了。
陈盈盈无法自持地尖叫出声:“啊啊!顶到子宫里了!不要!”
陈维新粗喘着,“好棒,宝贝,喜不喜欢?”
陈盈盈再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是她越来越放浪的叫床声验证着她的快乐。
陈维新集中全力挺动劲腰,陈盈盈哪里受得了这般架势,没过几下便喷得到处都是。陈维新紧紧抱住她,深情地含住她娇嫩的唇瓣,把陈盈盈压在洗手台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覆上去,又加快速度狠插了十几下,一口气将精液尽数射入她的体内。
他从没有如此下流无耻过,也没有如此快意过。
“盈盈,你是我的。”男人的劣根性还是在他身上浮现了出来,他是如此享受彻底占有她的罪恶,肉棒拔出来,眼看看着浑浊的白色液体从她粉嫩的穴口流出,甚至用手蘸取一些,涂抹到陈盈盈的唇上,说:“尝尝我的味道,宝贝。”
陈盈盈伸出舌头把唇瓣上的液体全部卷进嘴里,吃的干干净净。末了,对他得意地笑,“都吃掉了!”像是完成作业等待奖励的孩子。
“骚货!”陈维新的腿间霎时又昂首挺胸起来,但比勾着陈盈盈的腰把她扛到肩上,“今晚让你下不来床!”
90.肆无忌惮(h)
陈维新把陈盈盈丢到床上,刚刚高潮过后的她面泛潮红,忽地从他的肩头坠落,还没来得及从到达顶点之后失重的快感中缓过神来,便又被陈维新从身后压住,坚硬的肉棒正贪婪地摩擦着她幼嫩的股沟。
少女的腿间又开始泛滥,粘稠的液体很快就让身下湿了一片。
陈维新满意地笑,“小东西,这么快又流了?”
陈盈盈的脸像是被爆晒过一样又红又烫,她羞耻地把头埋进床单里。
陈维新从身后细细地吻她的背脊,带着这辈子都不曾宣泄出口的爱意,趁着她无法看到背后的时候,肆无忌惮地用眼神描摹她的身体,狂热地放纵着这份不为人知的痴恋。
突然,陈盈盈本能地颤抖了一下,是他,带着灼热的根,插入她的花穴中。这不只是肉体上的快感,他们的灵魂仿佛也随着这个动作紧紧结合在一起。
“宝贝,你好棒!”陈维新发出满足的声音,随后双手捞起着她的腰,让她的屁股翘得再高些,更加卖力地挺进,仿佛要贯穿她的灵魂深处。
陈盈盈的嘤咛到了嘴边都变成细碎的叫床声,让陈维新更加兴奋。她的双腿被摆成跪姿在身后分开,更加放浪地迎接他的抽送。
“喜不喜欢?”陈维新粗喘着问她。
怎么会不喜欢?怎么能不喜欢?陈盈盈羞于说出口,也不知道她是在跟陈维新较劲还是在跟自己较劲,紧咬着唇,不肯承认,只是用鼻腔发出哼哼的声音。
他更加用力地操干,疯狂地摩擦她阴道里最敏感的那一点,他非要她说出口,仿佛在给自己的乱伦寻找支持和理由。
陈盈盈在快感面前束手无策,娇娇地喊,“喜欢、喜欢、慢一点……”
“喜欢谁?”他坏心眼的不肯罢手,天知道被她紧紧包裹的感觉有多爽!
“喜欢、喜欢陈维新、维新、喜欢你!”
“还有呢?”他尤不满足。
“什么?啊啊啊……不要顶那里!啊啊啊!”
“喜不喜欢被我操?喜不喜欢被爸爸操!”他爱到发狂,性欲早已吞噬他的理智。
她又何尝不是这欲海中失去理智的一方小舟呢?这张床就是他们的天地,就是他们今夜的整个世界,这世界中只有他们,他们男欢女爱,他们痴缠不休,他们海枯石烂……
陈盈盈终于还是喊出口,“喜欢,我最喜欢爸爸,啊啊啊最喜欢被爸爸操!”不知为何,这句话喊出口之后,她觉得心里轻松许多,她再没有那些闭口不谈,再没有那些讳莫如深,她只有满腔的爱意,她只有难以言喻的快感,她眼里心里都只有陈维新这个人而已。
终于,爱意同时从两人体内喷薄而出,汁液四溢。
这是专属于他们爱的痕迹。
91.爱如潮水(h)
陈盈盈翻过身来,被陈维新紧紧搂入怀中。她在怀里不安分地乱动,想要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却蹭的陈维新欲火又起。
他低头吻上她的额头,随后一路向下,从眉心,到眼睛、鼻子,脸颊,直到柔软的嘴巴。此时此刻,仿佛怎样表达爱意都不够,仿佛怎样去疼惜她都不嫌多。
陈盈盈被他细密的吻亲得脸上痒丝丝的,有点不耐烦,翻身压住他,“不许亲了!”
陈维新全然没了往日严肃冷峻的样子,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眉头微皱的小姑娘,笑得温柔,眼睛里的爱意满到好像随时都能溢出来,“那许什么?这样吗?”他恶劣地顶胯,腿间的巨龙昂首挺胸,挑衅似的展示自己的权威。
陈盈盈只觉得两人接触的皮肤上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一直痒到她心坎去,嘴上却还是虚张声势:“这样也不许!”
“那这样呢?”陈维新搂着她的后背一个仰身坐了起来,两个人正好是面对面坐着的姿势,肉棒精准地抵在柔软的花穴上磨蹭。
陈盈盈咬唇,“你最讨厌了!”
“还有更讨厌的呢。”陈维新说罢,便吻上她的唇,把她的惊呼全都吞吃入腹,与此同时,肉棒也被果断的插入进滑嫩的甬道中,两人再次亲密地结合在一起。
一轮又一轮的快感让陈盈盈高潮迭起,她手心上满是汗,紧紧地搂住陈维新的脖子,像是狂风中摇摇欲坠的柳枝。
陈维新并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一边强势地霸占着她的口腔,一边尽情地律动劲腰,顶得陈盈盈受不了,在他的后颈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宝贝,你怎么这么紧、哦~我的盈盈!”他忘情地喊着。
霸道的吻好不容易结束,陈盈盈被压抑着的呻吟一下次喷薄而出,大声放浪地喊着他的名字,陈维新就是这风雨飘摇中唯一的依靠。
不知道他们狂乱地交合了多久,两人皆是大汗淋漓,陈维新终于再次在她的体内射出了爱情的种子。而陈盈盈已经不知道高潮了多少次,双腿瘫软,整个人像是快要散架一样,只能靠倒在陈维新的怀里。
兴风作浪的肉棒终于得到满足,慢悠悠地从娇嫩的花穴中抽出,只见霎时间大量的白色液体满溢出来,画面旖旎。
今夜的月光分外皎洁,半开的窗帘随着微风轻轻飘荡,怀里的娇人儿已经因为过于乏力而快速进入了梦乡。在月色的映衬下,她细嫩的皮肤白得反光,如同一件摆在博物馆中央展示的瓷娃娃,精致又珍贵。
陈维新亲亲她的头顶,用尽全身力气抱紧她,仿佛要把陈盈盈融入骨血,这样便能永远不失去她。
怀里的人嘤咛了一声,并没有醒,只留他一人清醒地面对着这轮明月。
不知月亮会不会怪他,恬不知耻地做出如此自私的行为;还是可以原谅他,再也无法控制这如洪水般汹涌的爱意。
夜深了,月亮也渐渐被云朵埋起来,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答案。 姜晓惠番外一:接她回家
那天陈维新带着陈盈盈离开后便一直都没有回来。
姜晓惠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眼看天都要黑了,家里的主人不在,她又怎能厚颜无耻地逗留。可她身上既没有钱包,又没有手机钥匙,车管所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把车还给自己,从小到大都独立自主的姜晓惠头一次有如此深深的无力感。
果然,恋爱脑要不得,她当初就不该开车去追陈维新。姜晓惠在沙发呆坐半晌,努力在脑袋里回忆所有可以联系的电话号码,她才发现一向独来独往的自己在人际关系的处理上有多糟糕:除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她竟然不记得任何亲朋好友的电话。
噢不——还有一个人的电话,她甚至比自己的号码还要烂熟于心。姜晓惠看着这冰冷又阴暗的客厅,咬了咬牙,还是拿起了茶几上的座机,拨下了那串电话号码。
她安慰自己,她能记得这串号码绝无其他原因,只不过是因为被骚扰的太多而已。等待电话接通的音乐声起起伏伏,就好像吊着她的心玩弄一般,就如那个人以往一贯的作风。她一面期待他接,期待他带自己离开这个陌生到让自己尴尬的地方,一面又期望他不要接,她不想欠他任何人情,亦犹豫不要让他看到自己如此尴尬的窘境。
像是几个小时那样漫长的电话铃声过后,那边的人终于接听了:“你好。”话音简短,和她平时听到的语气都不一样。她以为他对谁都会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没想到原来面对陌生号码时,他不会有那样的热情。
“我是姜晓惠。”姜晓惠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不要让他察觉出什么端倪。
那边停顿了一下,应该是确认电话号码,然后才热切地回道:“你手机丢了吗?难怪我一直打不通!今天看新闻说你们公司……”
“数学老师什么时候变得像个政治老师了,对经济新闻都这么关心?”姜晓惠自己都没注意到,她说这话的时候,肩膀打开,是被接了电话之后终于松了口气的样子。
姜瑜明装作无辜良善的样子说:“因为和你有关啊,我亲爱的姐姐。”
姜晓惠叹了口气,懒得和他废话,开门见山道:“现在有空吗?”
姜瑜明又油嘴滑舌起来:“除非火星撞地球,宇宙大爆炸,不然我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她忍俊不禁,难得地没有严肃反驳他,而是顺着他说:“那你来吧。”随后报上了陈维新家的地址。
很快,姜瑜明就赶来了。只不过由于这里是私人住宅区,他只得把自己的车停在外面,手指转着车钥匙,漫不经心地就走了进来。
这一天都没有手机,又遇冷落的姜晓惠,总算是见到了一个一通电话就可以立即赶来接自己的人,眼眶瞬间就红了。其实一个人面对这些没什么大不了,对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姜晓惠甚至想,自己大不了就像之前一样睡在一楼客房就好,反正是陈维新自己把她丢在家里的,他也不会对此说些什么。
只是,这是第一次,在她面对自己脆弱的时候,有人愿意赶来,什么都不问、没有任何要求,也可以带她离开,救她于困境,让她至少可以挽留住自己的尊严,不做那个厚颜无耻死缠烂打陈维新的女人。
“我脚崴了。”她的声音都有些哽咽。姜晓惠就是一个这么拧巴扭捏的人,自己一个人再坚强都可以,但一旦有人给她伸出手给她安全感,她立刻就会感到委屈。
姜瑜明来到陌生的别墅里,完全没有任何打量或者是好奇,找到姜晓惠后便一直将目光锁在她身上,走过去直接把她拥入怀中,给她最有力的依靠。
“别怕,我来了。”他说。
姜晓惠知道自己该推开这个自作多情的弟弟。因为他们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妈妈嫁给了他爸爸,他偏偏就执拗地缠上自己,从青春期开始直到现在,仿佛自己是他的所属物一样,那么让人讨厌,她从前不反抗只不过是顾忌妈妈的幸福罢了。更何况妈妈婚后不久便去世了,让她连同这个重组家庭都一起恨上,她一直认为也许妈妈不嫁过来就不会发生这一切。这也是为什么她早早便独立起来,即使继父对她没有任何不好,她还是拼尽全力取得好成绩,打拼出自己的一番天地,远离那个早已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家。
可是此刻,她却忍不住想要依靠他。忆起过往种种,姜晓惠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人生的每一幕都有他的影子出现,为什么她唯独就记得他的电话号码,为什么他的出现让自己像小女生一样委屈……
“我要回家。”她说。
姜瑜明吻了吻她的发顶,是他熟悉的茉莉花香。
虽然他心头有很多疑惑,这里到底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崴脚……但是对他来说,这些问题都比不上她重要,只要她遇到困难的时候能想到给自己打电话,他就已经满足。
他横抱起姜晓惠,“我带你回家。”
92.进退两难
树上的知了已经开始不分昼夜地鸣叫,夏季已悄然来临。紧跟着的,当然还有如期而至的高考。
陈盈盈在考场上汗流浃背,陈维新在考场外也是坐立难安。
考试接连着两天,陈维新为了能让陈盈盈更加心无旁骛地考试,特意在考场旁边的酒店订了两件套房,陪她住在这里备考。本来他只打算给陈盈盈一个人住的,奈何经不起她的撒娇,加上自己确实心里也难以放心得下,他甚至比自己高考的时候还要紧张,最后还是又开了一间房,留了下来。
陈盈盈正值青春,看陈维新对她敞开了心扉,那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便会有接下来的无数次,食髓知味,即使是参加考试期间也不忘溜进他的房间,夜夜求欢,不知满足。陈维新也是如上瘾一般,任她予取予求,再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这样的状态下,陈盈盈的心思自然全在陈维新身上,即使是原本学习的底子在,也难免力不从心,考得不尽人意。陈维新也不敢问她考的怎么样,以他对陈盈盈的了解,看她的表情,心里也能猜到八九不离十。
陈维新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爱她,还是毁了她。
该来的终究要来,即使陈维新如何宠着陈盈盈,她也不能永远躲着,不面对现实。就连老师都劝陈盈盈复读,觉得她还是再考一年更好。但是陈盈盈骨子里还是倔强、心高气傲,不愿意落后于同届的同学;加上她的心思早就随维新飘走了,再读几年也会是一样。
可是陈维新又怎会眼看着她堕落而装聋作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呢?他深知这一切都是自己罪孽的恶果,是他一步步鬼使神差地带少女走进这情欲的漩涡。他已经退出商圈,影响力大不如前,就如同姜晓惠所说,没有了社会关系的他,又如何能保证她的幸福?他也不愿看自己视若珍宝的陈盈盈,被埋没在一间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大学;为今之计,只有送她出国……
就在这时,洛国华找上了他。洛国华何许人也?
陈维新可以肯定地说,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现在的自己。当初创建December revolution的时候,洛国华是公司的第一个天使投资人,正是有他的资金支援,公司才得以开始正式运作,才有了今天。即使陈维新不再如往日光鲜,但他不会忘记自己时至今日坐拥财富和社会地位的起点,不会忘记洛国华的恩情。
虽然洛国华在公司上市之后已经退股,这么多年两人许久都未曾联系,但见面之时,陈维新还是始终如一的尊敬和端正,这让他十分满意,眼里都带着笑。
洛国华制止了陈维新添茶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相识这么多年,倒是从来没有关心过你的家庭。不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的儿子正好和你的女儿是高中同学啊!哈哈!你呀,生孩子倒生的早,生的好啊!”
陈维新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洛国华并没有注意到他变暗的脸色,接着说道:“我听犬子洛北晨说,这次高考令爱没有发挥好。我倒有个主意,正好我有一个表兄在A大担任校长,这里有一个保送名额,不如……”
在权力面前,所谓的“公平”不堪一击。幸运的是,不公的天平是倾向于陈盈盈这一边的。她不用出国受苦,不用受人非议,也不用为高考成绩焦虑,这一切的问题,在洛国华面前迎刃而解……只是,他要付出代价。陈维新一旦答应,就意味着他要把盈盈拱手让人,意味着他默许盈盈和洛北晨从此一起发展。
陈维新不知道,他该自私一点继续放纵这毫不节制的爱意,还是“伟大”一点,成全她的前途?更何况,洛国华有恩于他,如果陈维新拒绝,就意味着与洛国华交恶,他和盈盈的关系更不可能公诸于世,盈盈从此要面对更大的社会压力……
他又该如何告诉盈盈?以她的性格,她一定会选择陈维新,可是要她放弃名校的前途,永远和他做一对见不得光的情人,对盈盈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93.情债难偿
陈维新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把洛国华对他的提议坦白告诉陈盈盈。毕竟,她已经是个成年人,在这个人生交叉的路口,他无权替她做这么重要的选择。
他笑话自己,不论什么问题,只要与陈盈盈有关,自己都会不知不觉变得优柔寡断。
“我不要。”陈盈盈的态度与陈维新截然相反,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这个建议。
“盈盈……”
“你不是说这只是一个选择吗?我不可以排除这个选项吗?”陈盈盈显然已经预判了他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他的话,执拗地说道。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陈维新没有强求,双手交叠在腿上,问:“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A大不行,那我也可以去B大啊,C大啊这些大学。”陈盈盈一脸天真。
“我已经帮你查过往年的分数线,按照你的成绩来说,不可能进入一流大学。”陈维新一反常态地严肃与冷酷,这就是陈盈盈要面对的现实。
“那是因为……”陈盈盈话到嘴边,对上陈维新蹙在一起的眉眼,又无从出口。她难道要把责任都赖在陈维新身上吗?这样做岂不是正中陈维新的下怀?他就更有理由推自己用这样不光彩的途径去A大。心高气傲的陈盈盈瞧不起这样的不公正手段,却又不甘心一向成绩不错的自己因为高考失利去一所二流的大学。
沉默许久,她赌气地说道:“那我不上学了总行了吧?”
陈维新闭上双眼,叹一口气才接着说道:“我不是不能永远养着你,我只是担心,如果我突然离世,你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又该怎么办?更何况,总有一天,你会想要离开我,你会想去追求自己的生活,那时候你没有独立的经济摆脱我,又该怎么办?这样做是毁了你的一生。”
陈盈盈立刻反驳,“不要乱说,你怎么会突然离世!我怎么会想要离开你?而且,谁要你养我?我有手有脚,可以出去工作!”
陈维新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女孩,还仅仅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而已。他太过关注她,以至于她成长中的每个变化陈维新都不自觉地无限放大和美化,其实她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成熟,她也不完全具备独立思考的能力,她还是一个被自己宠在象牙塔里不知世事艰难的公主。
陈维新无意再跟她争论下去,直截了当地提出他的另一个提议:“我送你出国怎么样?你不是最喜欢芬兰了吗?你可以在那里重新开始,以你的英语成绩,好好准备入学考试的话,还是有机会申请一个你喜欢的大学。”
“这才是你真正想说的是不是?想摆脱的那个人不是我,是你!你早就想甩掉我了是不是?你只是……”陈盈盈的眼泪像是坏掉的水龙头一样止不住地往外流,哽咽着说完后半句:“你是不是只想睡我,只是贪恋年轻的肉体,玩完就想丢掉?是不是?那些、那些说爱我的话都是骗我的是不是?”
陈维新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明明哭得梨花带雨,但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是句句诛心,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他胸口最软的那块地方来回抽插。他抑制住自己想要发火的冲动,紧咬着牙站起身来,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草地出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从来没有对陈盈盈发过火,即使是现在,他也不会向她发火。他明白陈盈盈只是失去理智口不择言,所以他更不能让自己也失去理智。其实,细想起陈盈盈说的话,她是对的。他只不过是以爱为借口放纵自己去贪恋年轻的肉体罢了!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更不是断情绝爱的什么天神,自己只是一个连对她说“爱”都不配的中年男人。他口口声声说着爱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越过红线去染指她,即使面对姐姐的苦苦哀求,他还是像一个禽兽一样地和她日夜纵欲。对陈盈盈来说,他的爱无疑是自私的,残忍的,不容拒绝的。
陈维新双手掩面,不知道他是无法面对自己还是无法面对陈盈盈。
陈盈盈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重了,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旁,正想着说什么弥补一下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却听到头顶传来陈维新的声音,“是。”
她甚至没有勇气抬头面对他,没有勇气去看他的表情,没有勇气去质问他,她只能痛苦地尖叫一声,头也不回地跑向自己的房间。却不料跑得太急,上楼的时候拖鞋打滑,陈盈盈就这么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她隐约间看到陈维新跑过来,却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
94.执迷不醒
陈盈盈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她被洛北辰追杀,被班主任追杀,被面目模糊的父亲追杀,被好多同班同学追杀,她东躲西藏,四处逃亡,却无处可逃,他们把自己逼到一个墙角,伸出一双双手来抓她的四肢,眼看就要把自己生吞活剥,她哭着要找方法挣脱的时候,陈维新走过来,把他从人群中解救出来,带她跑向光明的地方。
可是跑着跑着陈维新就不见了,四周只剩一片白雾,什么也看不清。陈盈盈慌忙地四处找他,大叫着陈维新的名字,他却突然从背后出现,推她跌进一个悬崖。失重的坠落感是如此真实,陈盈盈尖叫着从床上坐起来。
刚刚梦醒便看到四周一片漆黑,陈盈盈更害怕了,慌乱中想要起身,却觉得下身一片刺痛,动弹不得。这时有人开了灯走过来,陈盈盈被一片白色刺得睁不开眼睛,只是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抱住过来的人,“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那人没说什么,静静地回抱住她。陈盈盈却从抱着的身形和这个人身上甘草的味道分辨出来,那不是他。
她松开手,揉了揉眼睛才勉强在白炽灯下看清眼前的人。这一切都是那么陌生,陌生的叫她胆颤。
“你是谁?这是哪里!”陈盈盈警惕地问道。
“我是陈先生请来照顾你的护工,我姓邹,叫我邹姨就好。这里是医院,你昨天受伤被送进来之后,就一直昏睡到现在。小心不要乱动,因为你的左腿骨折了,医生叮嘱过的。”眼前的女人温柔地解答了她的问题,陈盈盈迷茫地坐在病床上不知如何回应。
这是她第一次深切地感觉到,她好像快要失去他了。这是她第一次在医院醒来后,身边照顾自己的人不是陈维新,而是一个陌生的护工。她环顾四周,这里除了简单的家俱之外,什么杂物都没有,也包括手机之类的通讯设备。
邹姨以为她饿了,“陈小姐想吃什么?我现在去给你买。陈先生叮嘱过我,等你醒了再去帮你买新鲜的食物,所以这里什么也没有。”
陈盈盈握紧拳头,却又无力地放开,只是问道:“那他去哪里了?”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陈盈盈抿了抿干燥到开裂的嘴唇,强压下口渴的感觉,躺下身闭上眼睛,“关灯吧,我继续睡。”
“好。”
很快屋内就再次陷入黑暗,身下传来的疼痛提醒陈盈盈,自己即使只是想翻身都不可以。她睁眼望着头顶漆黑的墙面,望久了仿佛真能从窗帘后面透过的细微光线下看到墙本身的白色。她便这么一眨不眨地专注凝视着那片墙,几滴泪顺着眼角留下,很快就沾湿了身后的枕头。
她在赌,赌他还会不会关心自己,只是这等待的每一秒都分外煎熬。
陈盈盈告诉自己,哪怕他直到出院的那一天才出现,自己都不算输。不,只要他不爱上别的女人,她就不能死心。因为她偏执地认为,她不能离开陈维新,她绝不能让陈维新离开自己。
年幼的少女以为,在依赖一个人成为习惯之后,他们就是生命共同体。其实,这个地球上任何人离开之后,它都还是会按照宇宙的规律继续自转公转。
95.借酒消愁
是夜,吧台昏暗的灯光下,坐着一个神情落寞的男人,正在一杯一杯地往口里灌酒。
魏晁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刚才远远看了半天,才认出是你来,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都多少年没在这样的地方了出现了,超级奶爸?”
陈维新已有些微醺,他单手撑着下巴望着魏晁,“我们很熟吗?叛徒……”因为酒精的缘故,他的声音软软的没什么力道,不像是责怪,倒像是撒娇。
魏晁并没有生气,他揽着陈维新的肩膀很自然地坐在他旁边。即使明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酒醉的人,他还是一字一句地对着陈维新说:“从你决定照顾那个孩子开始,你就已经选择当了叛徒。”
陈维新摇摇头,没说什么说话,仰着头又是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魏晁跟酒保要了杯一样的酒,转头若无其事地问陈维新:“你已经如愿以偿了,怎么反倒一副借酒消愁的样子?”
陈维新推开他揽着自己肩膀的手,“你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魏晁噙了一口杯中的酒,凝视着陈维新的眼睛,淡淡道:“我们所追求的,早就已经不是同一样东西了,早晚会有这样的一天。即使,这一天的到来比我想象中快很多……其实,这也算是,各取所需……不是吗?”
“可怎么你似乎比我还难过?”陈维信的眼神已经失去焦点,不去看他。
魏晁推了陈维新下,笑言:“你这家伙是在装醉吧?”
魏晁本来只是轻轻地推了他一下,没料到陈维新就这样顺势向后倒去,魏晁赶忙离开椅子把他扶起来,他已经失去重心,就这么倒在了魏晁怀里。
魏晁拍了拍他的脸,“喂!Vincent?维新!”他叹了口气,“你可真应了那句话,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和同行的朋友打了招呼之后,魏晁便带着陈维新离开了酒吧。谁知道他好不容易把陈维新搬上自己的车之后,还没开几分钟,陈维新就幽幽转醒了。
魏晁抿抿嘴,说:“你早点醒我也不至于费这么大劲搬你!以为自己很能喝吗?”
陈维新没有回话,他有些恢复意识之后匆忙示意魏晁停车。魏晁只好在路边勉强停下,刚停下车他便立刻飞奔出去,扶着路边的垃圾桶就开始呕吐,吐得满身狼藉,吐得肝肠寸断。
魏晁靠在旁边的行道树上,看着他的样子骂:“自作自受!”嘴上这么说,但等他吐完了,魏晁还是细心地从车里取了纸巾,一张张递给他,帮他整理衣服上沾到的秽物。
魏晁嘴上的指责仍不停止:“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是血气方刚、敢爱敢恨的毛头小子?喝酒喝成这样很潇洒吗?很了不起吗?”
“婆妈!”
魏晁冷哼一声,抱着双臂满不在乎地对他说:“你要是后悔了,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可以还给你。”
陈维新背靠在树上,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缓缓说道:“我唯一后悔做错的事,就是碰了她。”
魏晁一拳打在树干上,整棵树都被他震得晃了一下,树叶悉悉索索地从天上落下来,撒到两人身上。他愤怒地喊道:“她她她!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你还是我当年认识的那个陈维新吗!为了一个小妖精,狼狈成了什么鬼样子!”
“你怎么能这么说她!”陈维新失去理智,一拳就打在魏晁的脸上。
魏晁也是气血攻心,“你为了她竟然打我!而且打的还是我的脸!”他把陈维新反扑在地上,两个人就这样扭打在一起。
96.孑然一身
半个小时前还在街头不顾形象地互殴的两个中年老男人,此刻却像两个做错事的小学生,面对面坐在警察局的调解室里。
“说说吧,怎么回事。”坐在两人中间的警官懒懒地问道,语带调侃:“违章在路边停车,还在警察局门口打架,很嚣张啊?”
魏晁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毕恭毕敬地回答:“员警先生,实在很不好意思,我们两个人是喝多了,才一时冲动。”
警官看向另一个人,陈维新点点头:“真的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认错态度倒挺良好。现在酒醒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醒了。”
“我看你们都年纪不小了,怎么喝多酒就动起手来了?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警官一边问话,一边做着笔录。
两人此时又默契地噤声,室内顿时鸦雀无声。
警官咳了一下,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疑问道:“是为了女人吧?”
陈维新开口,“算是吧。”
警官劝道:“两位也都不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了,咱们除了爱情,还可以在事业上多奋斗嘛!再说了,这个事情也不是谁打赢谁就有道理的,对不对?”
魏晁的腰杆一下子就挺直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员警先生这话说的太有道理了!男人就应该以事业为重!为女人打架算什么道理!”
警官捂了一下耳朵,“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不用这么激动!”他转头又问陈维新,“你觉得呢?”
陈维新揉了揉太阳穴,“我也明白了,不会再打架了。”
警官熟练地引导他们走向下一个流程:“好,那你们两个人握个手,这事咱们就翻篇了,好不好?”语气像是在哄两个正在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
魏晁笑了笑,主动伸出了右手。陈维新也很配合,伸出了左手和他装模作样地握了握。
警官又询问了他们酒醉是否开车,魏晁当然死不承认,只说是早就停在路边的。警官没有多盘问,只说会移交交警部门,他也不怕,因为那里有他的朋友。
这个时候门外走来了另一个警官,说道:“来保释你们两个的人都已经来了,你们签过字就可以离开。”
两人道了谢,一前一后地走出了调解室。
来接陈维新的人是公司的总经理姜晓惠,来接魏晁的是公司的副总经理肖晨风。魏晁玩味地打量姜晓惠,“没想到你们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啊。”
肖晨风替他打圆场,“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两位早点休息,我们就先走了!”
魏晁却不为所动,继续阴阳怪气:“咱们公司的元老今天倒是在警察局齐聚一堂了,倒是可以开个内部决策会议……”他话锋一转,“欸呀呀,我都忘记了,陈先生可能需要回避啊。”
姜晓惠语气不善,“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觉得有谈公务的必要。”
肖晨风一边拖着魏晁的手臂往警察局门外硬拉,一边嘴上往回找补:“他还没醒酒,我带他出去醒醒酒!”
魏晁没有反抗,他的鞋子也不防滑,就这么被肖晨风拖着往外走,嘴上仍旧不停:“陈先生的魅力我可是自叹不如啊!”他的声音被肖晨风越拉越远,很快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陈维新笑了笑,就像个纵容弟弟胡闹的哥哥,对魏晁的话不置可否。等魏晁走远了,他才跟姜晓惠客套道:“谢谢你,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姜晓惠反驳,“既然如此,又干嘛把我的号码给员警,让我来保释你?”
两人肩并肩往警局外面走,陈维新沉默了很久,久到姜晓惠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正准备替他叫个计程车就分道扬镳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低沉带着局促的声音:“因为我发现,我已经众叛亲离,到头来孑然一身,没有人可以联系……我只剩下你了。”
97.一个请求
听了这话,姜晓惠心下一动,面上仍是不露声色:“你在跟我装可怜吗?”
陈维新的语气一反常态的温和,“不是装的。”
姜晓惠的眼睛瞪得老大,“该不会是你的心肝宝贝需要什么器官移植,而我刚好匹配吧?”她停下脚步,“我应该有拒绝的权利噢?”
陈维新忍俊不禁,“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他转移话题,“我现在很饿,可以请你陪我吃个宵夜吗?”
姜晓惠可不轻易上这个老狐狸的当,她推脱:“你确定要以这副尊容去?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回家。”虽然陈维新已经在警局的洗手间简单地清洗过,但是脸上的伤痕和衣服蹭到的灰尘还是很明显,他这个样子跟从前“陈总”的形象大相径庭。
“看来我是真的讨人嫌了。”陈维新无辜地说道。
他就如同一向不带搭理人的缅因猫突然毫无防备地对姜晓惠露出肚皮,她明知道这其中肯定有缘由,但还是忍不住想去摸一摸那块柔软的地方,那是她翘首以盼却从未被允许触摸的禁区。
姜晓惠抵抗不住这样的诱惑,因为那可是陈维新啊!那个带着她冲锋陷阵的他,那个商场上雷厉风行的他,那个冷静自持的他,那个体贴周到却又保持距离的他,那个不苟言笑的他,那个把全部温柔如水都偏爱给另一个人的他。
姜晓惠故意慢了一步跟在陈维新身后,像是随时都准备好临阵脱逃:“我事先说清楚,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有权利拒绝的吧?否则我可不干。”
明知道她故意设了一个语言陷阱,陈维新还是明目张胆地回答,“当然。”他停下脚步,等她过来并肩前行。
“果然是有要求跟我提!”姜晓惠双手叉腰,露出难得的少女神态。
陈维新坦荡地说:“不是要求,是请求。”
“说来听听啊。”姜晓惠也停了脚步,始终跟他保持安全距离。
“边吃边聊可以吗?”陈维新放低姿态。
姜晓惠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又握紧……过了片刻,她终是忍不住问道:“那天我崴了脚,你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都不觉得抱歉吗?在你看来,我就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工具人吗?”
陈维新主动走到她身边来,安慰着轻抚她的后背,“你不是工具人。对不起,那天事出突然,我没有说一声就把你留在家里,我应该道歉的。”
他没有提那天姜晓惠的车为什么会被拖走,也没有提她崴脚的原因,更没有反驳说自己已经帮她给车管所打了电话,帮她敷了药……他顺着她的话,温声细语地道歉。
姜晓惠是个要强的人,遇强则强,可她致命的弱点也是这样,吃软不吃硬。见陈维新如此态度,从没有在他面前流一滴眼泪的她还是红了眼睛。如果这时候他去跟她计较,去反驳,去辩解,姜晓惠可以理解,但绝不会顺从,可偏偏他把错都认了,他站在姜晓惠的角度,给她想要的慰藉。就像有的小女孩自己摔倒的时候,再疼都会不会哭,可是如果旁边有人关心地询问她,心疼她,那她就会忍不住哇哇大哭。
姜晓惠就是这样的女孩。陈维新的举动让她猝不及防,委屈的感觉趁机从四面八方席卷过来,她也顾不上那有些肮脏的外套,靠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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