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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银瓶乍破的动静在第一时间将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了过去。
渌璃身形一闪来到碎瓶前,情花所使用的仙气早她一步便消散干净了。
有名侍女眉眼一动,打趣道:
“哟,这瓶也耐不住酒香了!”
人群中响起几声礼貌的轻笑,众人回首时发现上座龙宫椅旁已被一团特殊的浓雾包裹,看不清里头的紫绡夫人。
疑惑之时,浓雾忽然向两旁散去,一支烟杆率先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略显沙哑的低沉轻笑声响起:
“诸位饮乐归饮乐,妾身这儿的破瓶旧罐可没多少了,禁不住砸呀~”
紫绡夫人从雾中显露出来,檀口一张,袅袅烟云飞扬。
此刻她面上潮红一片,鬓角发丝微乱,外披的袍子半落下来,重新露出两抹香肩与胸前的景色,肌肤雪白中隐约透出些许粉意,几点缀在颈边的湿汗缓缓滑落到胸口那抹深不见底的沟壑之中。
堂中许多修仙者都只觉得她此刻的模样似乎有几分不寻常,而包括宋未羊在内经历过床榻之欢的经验人士的神色便怪异起来。
不过他们很快便将脑海中惊世骇俗的想法抛去,暗骂自己的联想能力太丰富,要是被知道了不知要落成什么下场呢。
众人当前,坊主大人怎么可能会做不雅之事?又不是那些淫邪的魔修!
谁能想到,这种说出来也没人敢信的事情,紫绡夫人真的做了呢?
方才情花为了不把事情闹大,打碎花瓶引开了其余人的注意力,她则在理智开始回归后,第一时间便放出了浓雾成功掩盖住自己的耻行。
理性重新占据高地,难以言喻的羞耻正如蚁群般啃食着她高傲的自尊。
我竟然……我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咕呜——!
她掐紧了手掌,然而脸上的潮红也不止因为羞耻。
虽然那一小点花雾的强制发情效果已经已经伴随高潮的到来缓缓消失了,但她那压抑了好一阵子的情欲还需要点时间才能缓缓消退。
此刻在那桌下她并非像客人们所想的一样正翘着二郎腿,而是两腿近乎一百八十度地完全张开,中间那寸粉莹莹的肉缝在不时收缩着从深处挤出一道道乳白色的淫液来。
快感的余潮仍在她体内肆虐,尚未完全平息。
修仙者的精神韧性与体质强度皆远超俗世之人,而相比之下,体魄的增幅情况还要远超精神方面,但这也就带来一个奇妙的后果——
比如俗世之人中那些意志强大之人在遭受酷刑时,不乏肉体先于精神崩溃,因疼痛而产生休克的情况。
但在修仙者中却不同,便是万剑穿心之痛也不会令强大修仙者的肉体难以控制地休克昏迷,精神率先崩溃才是正常情况,正因如此,逍遥海上针对精神进行攻击的手段虽然不常见,但往往高端且十分有效。
情欲当然也是其中一种。
修仙者能够在鱼水之欢中产生、获得远超凡人的欲望与快感,在高潮中爽到晕厥对修仙者来说并不是罕见的例子,至少在紫绡这两百年的自渎生涯中已经屡见不鲜了但像今天这般强烈,且仅仅一次就让她的意识短暂消失还是头一回。
感觉到情欲不再像之前那样难以控制地强烈后,紫绡一边运转清心除欲的心法压制体内的欲望,一边用仙气将桌下的一滩滩爱液尽数蒸发,表面仍带着微笑看向阶下的众人,当目光落在做作谄媚地看着自己的虬鹏是,她的眼底随之闪过一抹寒意与疑惑。
真的是他吗?敢对我用药……要知道这种丹药自己都不一定会吃。
不受情花影响后,紫绡夫人的智慧重新开始发挥起作用。
与此同时,在广刹的小声呼喊中,飞星睁开了眼睛。
“你……”看着他微沉的神色,广刹不禁忧道,“怎么了?”
飞星张了张嘴,正考虑着该怎么跟广刹说,瞥了紫绡夫人一眼,发现她正盯着虬鹏,似乎在思考什么,意识到她可能起了疑心。
不好,她不是那种胸大无脑又急躁的蠢女人……也对,毕竟是青月阁的舶主。
可这下该怎么办?趁早带广刹真人离开?
此刻紫绡的思考也仍在继续。
而且他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呢?对我下药他又占不到便宜。
又或许是丹药的副作用?还是他拿错了?
还是说不仅不是他本意,甚至不是那丹药?
可若是如此,我又是因何而……
她嘬了口烟杆,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划过阴核,将爱液抹去的同时也给她带来了一丝快感。
她不禁挺了挺腰,于是不想再看虬鹏的脸,转头寻找起了飞星。
飞星神色一凝。
遭了,她看了过来了,是怀疑到我头上了?
“飞星?”
见他神色陡然凝重,一旁的广刹也皱起眉头,随即轻声道:
“若是出了事,你便先走,我来断后。”
飞星闻言回头看向她,说道:
“真人我已想到脱身之法,但需你先以身体不适为由,佯装情难自已地离开此处,这样我才好脱身。”
广刹问道:“你要用什么办法?”
飞星凝重道:“时间紧迫,已来不及解释了!真人,相信我。”
广刹犹豫片刻,咬了咬唇,趁着周围无人注意,拉着他的手掌在自己的胸前一按。
刚好一手以全覆的温软触感从掌心中传来,飞星用力一揉,广刹险些嘤咛出声。
趁着此刻羞臊脸红,她起身向紫绡夫人请辞。
紫绡见她这副模样,以为她也是药性大发了,于是心中又疑惑起来,但不论如何,让这般美人离开自己的小飞星身边是她求之不得的,她自然当即应允。
广刹看了一眼飞星,飞星微微一笑,于是她转身离开。
不少宾客面露遗憾,想着刚才就该多看几眼。
……
门外的屏风后方,采华正满心焦急地缩在墙角,在广刹走出门的瞬间,她的五官便舒展开来,惊喜地迎了上去。
“师姐!”
“……”
“你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啊!”采华嘟着嘴埋怨道,发现广刹一脸愁容,向她身后一看,却不见飞星踪影,心头一颤,小心问道:
“他人呢?”
“还在里面。”
“啊?那什么时候出来?”
“他说有脱身之法,应该很快就能出来吧。”
广刹紧紧抓着袖子,回首看着那仿佛隔绝两个世界的天狗食月屏风。
“很快就能……”
……
飞星平静地坐在原位,端起酒樽轻抿一口。
我果然喝不惯酒啊,尤其这种醇香、醉人的老酒。
他轻轻一叹。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真人刚才都在说傻话。
我不会让她留下断后,而且真出了事她也挡不住任何人。
之所以会让她说出这种傻话,还是因为我太弱了。
金丹境还是不够啊。
元婴境也不够。
化神境……
还是远远不够。
我——
飞星眯了眯眼睛,瞥了一眼阶上的紫绡夫人。
广刹就算死也会跟他死一块,所以哪怕是谎言,他也要让广刹离开。
脱身之法——自然是要现在再开始想的。
酒宴还在继续,紫绡夫人的视线不时落在飞星身上。
她觉得自己只是在趁人不注意偷看他几眼——尽管只露出了下半张脸,但她越看越喜欢。
飞星却只觉得脊背发凉,认为紫绡夫人是越来越怀疑自己了。
怎么办?
反抗?不可能。
求饶有用吗……
虽然很不想,但我用美人计的话……
难道真要像那魔花说的一样,到时候偷偷用它控制住她吗?可是……
飞星天人交战,眉头紧锁,锁住了道德与现实的两岸。
须臾间,一道人影出现在堂中。
是一名比飞星稍矮几分的修长男子,紧束的发髻被黑色的发带包裹着,一身灰色衣袍后绣着白蛇缠花的图案。
虽然也是满头白发,但与天霜教的碎日圣女那如雪的洁白不同,他的头发是银白一片,宛如月色下的河泽,又似冷谭中的剑光。
他如鬼魅般忽然出现在堂中,悄无声息,而且不是站在客人们的地方,而是站在阶上,与紫绡夫人平视着。。
堂中的宾客们微微一惊,不知他是什么身份,纷纷根据自己的观察揣测起来。
宋未羊观察到他衣袍的布料有些特殊,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刘知义观察到周围的侍女们看到他后微微一惊,随即便纷纷低下了头,没有一人上前质问,于是神色微凛。
虬鹏则聪明地直接看向紫绡夫人,发现她皱起来眉头,脸上露出一抹极为明显的不悦之色。他立马离开位子来到阶前,指着男子厉声呵斥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胆敢擅自上阶?!”
他的言语很无礼激进,向紫绡夫人表忠心的意图很明显。
每个人的行为都与自己过去的经历息息相关,他就是靠察言观色、左右逢源、过河拆桥以及持续不断的拍马屁一步一步登上金瑝宫副宫主之位的,自然不会觉得自己的行动有什么可耻之处,甚至还会为自己的反应总是快人一步而沾沾自喜。
此刻被虬鹏的指尖直指后脑的男子却没什么神色变化,只是静静转过头来看着他说道:
“你是……?”
“我乃金瑝宫副宫主虬鹏是也!”
“没听说过。”男子静静说着,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论是你还是金瑝宫还是黄金宫我都没听说过。”
满脸怒容的虬鹏又瞥一眼紫绡夫人,见她盯着男子,眉头锁得更紧,于是放下心来,同时想着自己还是需要在坊主面前展示一下实力的,不能让她觉得自己只是个溜须拍马之徒,于是寒声道:
“哪来的山野小派的臭小子,你没爹没娘也没师尊教你礼数吗?!”
他双手成爪,衣袖无风自动,便要动手。
擒下这厮后,自己再歉称自己实在难忍他对坊主您的无礼,这才在此酒后放纵,届时坊主说不得还会更加青睐于我!
他心中精打细算着,可双腿还未踏出一步,忽然感到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愕然抬头,只见两团乳峰微颤,一袭橙衣飘飘,荇鹓正在他身旁一脸怒意地俯视着他。
在她手中,一颗鹅蛋大小的宝石正散发出五彩光芒。
虬鹏自然不会好奇她所用的是什么仙器,而是疑惑自己有哪里做错了,她为什么要对自己动手。
没看见坊主正一脸不高兴吗?我这可是为了朱颜坊才出手的呀!
紫绡夫人站起身来。
她已处理好了下身之事,迈步来到男子身旁,视线却落在了虬鹏脸上。
虽然对自己下药的事情没准不是他干的,但是他长得的确丑了点了。
以及刚才那种话都敢说,说明他真的……
紫绡面无表情道:
“自作聪明的我见得多了,像你这般蠢的还挺稀罕的。”
头顶出现两座覆盖住他大半视线的宏伟乳峰出现,紫绡将手中烟杆伸到他面前,在他的满脸愕然之中,烟杆变幻成了精美的团扇,重重一扇——
两旁烛光齐齐一闪,堂中就这样少了个人,不知是去了千里之外的云端还是万里之外的海沟。
众人噤若寒蝉。
方才还是一身魅惑气息的紫绡夫人眨眼间便化作了雷厉风行的高傲舶主。
她收回团扇,看向身旁的银蛇道:
“我应该说过这里是我会客的地方,没事你别来吧。”
“我来找个人,马上就走。”
紫绡轻哼一声,转身往龙宫椅走去。
银蛇转头一扫,来到北侧后方,说道:
“那蠢娘……那侍女带你来错地方了,走,下去吧。”
此言对飞星来说正是求之不得,他当即对银蛇道:
“请。”
“且慢——!”
银蛇转头去,说话的除了紫绡还能有谁呢?
“干嘛啊?”
“他……”
紫绡张了张嘴,胸膛微微起伏。
难道他不是这小子送过来的?还是说又在捉弄我?
她眉眼几番细微变化,最后眯着眼睛冷声道:
“他是我的客人,你怎么能随便带走。”
“啊?”
银蛇一脸纳闷。
紫绡面不改色道:“特地来拜见我的客人我自然都要一一细心招待,况且我还要替他办些事情。”
银蛇看向飞星,飞星却在担心等下她将方才的情动之事怀疑到自己头上,说道:
“此等小事何须坊主亲劳,况且这位执事也说了,方才那侍女姐姐是错将我带来了,我之前还想着此处诸位皆身份不凡,我这般的云游散修何德何能与诸君并列,这便告辞。”
他躬身行了一礼,紫绡自是舍不得他离开,却一时寻不到个好理由,急忙看向回到她身旁的红蜃,想要她帮自己寻个好理由,可红蜃此刻却因为飞星方才话语中的那个“姐姐”美得心花怒放,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行了吧?”银蛇古怪地看了紫绡一眼,带着飞星走出去了,
紫绡又急又气,可自己论地位并不在他之上,眼下自己又不可能直说是看上飞星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飞星跟着他离开了。
……
第一百二十三章
酒宴还在继续,紫绡夫人却没了兴致。
她在椅上叠起双腿,猛嘬几口尘汐草烟。
倒不是说仅仅一面被飞星迷得七荤八素了,此刻正在她心中作祟的乃是她的自尊。
她侧首一瞥,感受到她的视线,渌璃自觉来到她身边,侧耳恭听。
紫绡在她那软玉似的耳垂边轻声道:
“回阁去,叫「天听楼」查一查这附近一个名叫飞星的散修。”
“散修?”渌璃惊讶地犹豫一声。
再小再不入流的门派之人,青月阁想查也能查到,可多如蚁群的散修就不同了。
若是固定待在某个零屿的还好说,可若是连这点都不知道的话,便是青月阁也很难办。
“便是方才那个戴面具的年轻男子。”紫绡夫人道,“他容貌奇美,与众不同,定有踪迹。让「四影峰」和「九海驿」帮着一起打听。”
“是——”
紫绡夫人又看向不远处因飞星离去而面带失望的红蜃,用眼神示意其跟着飞星,查查他的踪迹。
红蜃兴致勃勃地出堂而去,令一旁的荇鹓有些羡慕。
渌璃领命出了坊,乘上貌如黑豹,如雷光迅捷,背生漆黑双翼的仙兽飞霆狰,向西朝蓬莱仙岛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云端。
紫绡夫人吮住烟嘴,这才慢悠悠地嘬吸一口。
此处是朱颜坊,坊中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掌心。
“吸……呼~”
一线缠绵的白雾从她那未闭合的朱唇间泄露出来,从唇角两侧缓缓向上飘扬,遮住了她的面容。
烟云之后,那两只含着精光的凤目眯成了丝线。
我乃青月阁舶主,我所钟意的物岂有不得手之理!
……
“真对不住啊,把你带那儿去了——没被刁难吧?”银蛇说道。
刚才内堂外正焦急等待的广刹与采华见飞星跟着银蛇出来后,便跟着一起下楼了。
银蛇对此并不在意,只是稍稍看了两人一眼。
先遭烟熏,后遇酒气,离了紫绡,此刻飞星只感觉空气都清新许多。
“在下本是误入,好在坊主温婉平和,不曾为难。”
“嘿——!”
听他用温婉形容紫绡,银蛇闻言不禁笑出声来,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在广刹的脸上停留了一下。
真是个美人……可惜修行资质平平。
而且太小了,我还是喜欢大的。
他暗叹一声,回过头去。
广刹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敏锐地捕捉到了其眼底闪过的一丝遗憾,不知怎么的感觉有些生气。
银蛇带着他们回到六十三层,此刻正在拍卖,廊中无客,皆在厢房里竞价。
他径直走进深处某个有两个执事把守的房间,随意地抬手一指。
两名执事见他到来,即刻恭敬行礼、开门,看得一旁的采华愣愣哑口。
此人身份定然极高,也不知道飞星怎么认识的,广刹默默想着,瞥了一眼身旁的飞星。
飞星神色平静,只是出堂后便垂着眼,似乎在为一些事情烦恼着。
屋内装饰不多,正前方有面巨大的圆镜,大约有一人半高,周围镶着一圈枝叶状的宝石。四面墙砖皆由天辰的柳碧石铺就,入眼皆翠,亮丽非常。
“哇——”
银蛇眼睛一闭,皱起眉头低声嫌弃啐道:“早就跟她说了能不能换一换啊,搞那么晃眼……俗不俗啊,跟暴发户似的,真是的,什么眼光啊……”
跟着一起进来的两名执事低头假装没听见。
这对表姐弟间的事情可不是他们能掺和的。
银蛇朝飞星勾了勾手指,飞星将太和回光鉴取出,他随即看向执事道:
“喏,里头有禁制,你们自己处理,挑几个同等品阶的让他选一个,”
一名执事赶忙伸出双手捧接过来,与身旁的同僚共同仔细品鉴一番,有些疑惑地对视一眼。
这等品阶的法宝至于让银蛇大人亲自来一趟吗?
他们也不敢问,想了想后看向飞星道:
“不知客人想要何种类型的法宝?”
飞星转头看向广刹。
“防身的!”
广刹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飞星有些惊讶,他觉得按广刹的性子,应该会让他选个进攻用的法宝。
今日之前的广刹确实会秉持这样的想法。
方才在堂中、在紫绡夫人面前体会到的无力与渺小感仍萦绕心间,她看向飞星,垂眸轻声道:
“要能尽可能地保全你自己的……”
采华面露惊色。
飞星眼眸微动。
他回头对执事平静道:
“那就要防身的。麻烦二位了。”
一名执事来到镜前,抬手凌空轻点,指尖前方的镜面忽然如湖面般泛起一圈涟漪,十道金光陆续闪烁着从涟漪中飘出,转瞬间十个地品法宝便围成一圈悬浮空中。
因为飞星是银蛇带来的,所以这些法宝皆是地品丙阶的——比太和回光鉴要再高一小阶。
两人给飞星一一讲解这些法宝的能力,飞星仔细听着,觉得每个都很厉害,每个都很好。
他拿不定主意,目光来回扫视,忽然被一支玉如意吸引。
那玉如意的如意头是个黑白二色的熊罴,他记得此兽在古书中所载名为貊,可吞金食铁,但性情温和。而且他亲眼见过——就在去年的冬池山庄外,作为她人的坐骑。
恍惚间,那位相传是观音菩萨下凡的仙子的身姿容貌再度浮现在他眼前,他心中一热,深处隐约有抹欲望滋生,鬼使神差道:
“就这个吧。”
咯咯~
体内的情花轻轻一笑,飞星赫然回过神来,赶忙将脑海中的记忆打乱,转头看向银蛇,拱手行礼道谢,又将之前他给予自己的天云叶拿了出来还给他。
银蛇刚要收回,手伸到一半忽然停在空中。
“送你了。”
飞星犹豫道:“此叶是真人的信物吧?”
“对。”
银蛇伸了个懒腰,完全没有收回去的意思,随口道:
“没事了吧?”
“呃?嗯……”
银蛇靠在窗旁,摆摆手淡笑道:“那以后有缘再会。”
如意轻飘飘地落入飞星掌中,温润无比。
他将这地品法宝与天云叶谨慎收好,三人一同出了厢房,采华忍不住凑上前来扯住他的袖子悄悄问道:
“方才那位是什么来头?你怎么认识这般的大人物的?”
“碰巧吧。”
采华狐疑地皱起眉头,对飞星的含糊其辞不太满意。
她还想追问,一条纤细手臂忽然伸进两人之间,如劈落的凌厉长剑般迅猛地擒住她的手腕。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此众目之下,这般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采华回过头来,便见广刹面若寒霜地盯着她,赶忙挪开几步。
广刹嗔怪地剜了一眼飞星,刚想说什么,行至楼梯口,便见一道鱼尾裙如浪花翻涌般下楼来。
来者正是的红蜃。
她接受紫绡的命令下来跟踪飞星,而飞星方才为了给广刹出气而隐瞒了彼此相识的身份,此刻四人中除了一头雾水的采华皆有些心虚。
广刹眼神微凝,左手下意识地按在腰间的灵蛇剑柄上。
飞星悄无声息地瞥了一眼她的动作,上前一步拱手道:
“红蜃姑娘,你来得正好,在下有一事询问。”
“噢?”红蜃借坡下驴道,“小女子自当知无不言!”
飞星道:“在下初登宝坊,还不甚清楚各层作用,方才遇着这二位仙子正寻着售衣之处,便带她们来了这里,不想此处竟是拍卖之所,真是闹了笑话。惭愧惭愧。”
他说着眼中露出几抹逼真的羞愧情绪,叫红蜃眼眸一亮。
“好说好说!”
她火热地盯着他的眼睛瞧了几息才不舍地转头看向广刹,又在见到广刹的容颜后感到有些自惭形秽。
“二位是想买些什么衣裳?”
“我们……”
广刹嘴唇微动,显然没有飞星这样面不改色的撒谎能力,好在采华反应够快,接话道:
“我们此番为宗门所购,要买的是南原雪蚕丝制的衣物,衣、裳、各类裈袴、绶带合两千套,再贴身衣物五千件,皆要女子所用的。”
“皆要女子用的?好,那……”红蜃刚要答应,又想起自己的任务是跟踪飞星,探清他的去处,不禁转头看向他。
飞星不知她在想什么,为了不让她起疑心,说道:
“正好,我要也买几件衣裳作礼。”
红蜃闻言一喜,开始为三人引路。
一路上她都走在飞星身边,与他几乎抵着肩膀并行,不断与他说笑着,还时不时娇嗔着轻拍一下他的臂膀。
如此场景自然让两人身后隔着几节楼梯跟着的广刹恼火十分,可她现在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默默忍受。
“师姐,你……”
采华转头看向广刹,只见她神色凶厉,凤眼里快要喷出火来,顿时闭上嘴,心惊胆战地躲远了几步。
我、我又做错什么了?
……
朱颜坊的第三十七至四十五楼是售卖各类杂物的地方,普通的日常用服饰便在其中的第四十二楼。
厅堂里极为敞亮,几扇雕花槅扇门全部卸下,阳光放肆入内,在淡金色的地砖上勾勒出细密的光栅。
墙边层层杉木架上依次悬挂着青赤黄白黑等绫罗,各类襦袄袍衫、裙褂褙子、直裰披帛,以及冠巾幞头、簪钗钿皆清楚分明。
除此之外还有童子衫裙、虎头帽等孩童所用的衣物,不可谓不齐全。
红蜃带着三人步入楼中,轻风飘过,檐角玉玲叮咚轻响。
此处执事只有两人,侍女倒是不少,不过她们的衣装较为朴素,显然与楼上的荇鹓等人不是一个级别。
中梁下悬着几盏缓缓转动的走马灯,光芒照亮灯面上的图案后映在一旁的墙上,金黄一片宛如流霞。
墙边站着名身穿鹅黄襦裙的温婉妇人,打扮比其他侍女要高档许多,看着似乎是这里的掌事之人。
她听到铃响,转头见了红蜃,立马款步走来,笑着与其寒暄起来,似乎关系不错。
采华来到飞星身边轻声道:
“没忘记要帮述白给师姐买礼物吧。”
飞星点点头,他刚才之所以谎称她们在寻购衣之处,就是因为想顺便来这里把这事办了。
采华朝他竖了竖大拇指:“那交给你了。”
说完,她便去与红蜃她们谈论起所购衣物的类型。之前她说要帮宗门买衣裳的事情都是真的,灵宿剑派的真人们常穿的白衣与亵衣都是剑派每年在青月阁宝船等地方买来免费发放的,玉霜、广刹几乎只穿这些,而与之相反,不爱穿那么素的如虹芸,她那些华丽的衣裳皆是自掏腰包去外头买的。
全交给我?
这……
也行,反正也是穿给我看的。
飞星暗自点头,开始在堂中转悠起来。布料什么的他不了解,所以只能去寻些成品的衣裳观察起来。
广刹趁着采华与红蜃她们交谈,来到飞星身边,见他正盯着一件绛紫缂丝氅衣,问道:
“你真要买来送人?”
飞星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瞟了一眼远处的红蜃,确认她没看着这里。
“嗯,我想买一件合适的赠予丹枫真人……这么久了我也没送她些礼物。”
面前的紫地缂丝上绣着八宝纹,下摆缀着金色的镶边卍字,飞星打量着问道:
“真人觉得这类型适合丹枫真人吗?”
广刹说道:“师姐她气质中正温和,身形丰腴袅娜,乃是天仙风华,穿什么都适合。”
这衣裳……
飞星试着在脑内幻想起它穿在丹枫身上的模样,可不知是不是看了太多她片缕不着的模样,一时竟有些想不出来。
广刹瞧了瞧,略微歪着脑袋思索片刻,又说道:“是不是有些太庄重了?”
“好像是有些。”
飞星看向一件大红缎氅衣,赤红缎面上织着银色鹤羽纹,立领前镶祖母绿扣,下摆绣一圈孔雀羽的纹样。
“真人觉得这件如何?”
广刹打量片刻,说道:“你不觉得太艳了吗?又不是给虹芸师姐买。”
于是飞星又将视线转向一件月白素绒曲裾,白绒料袍子上仅袖口绣着只灰色梅鹤,以银线勾边,给人以清寂中暗藏风骨的感觉。
他刚要开口,广刹便先一步说道:
“像孝服。”
她皱眉看向飞星道:“你要送礼就认真些选……算了,还是我来吧。”
真人方才不是还说穿什么都合适吗?
飞星哑口无言,看着广刹开始认真地四处挑选起来,暗自摇头,百无聊赖地四处看去。
斜右方的上头,一件樱草色绣球花罗披风映入他的眼帘,罗衣上绣着簇簇淡紫绣球,领口系带缀一串琉璃珠子,如枝头新蕊初绽,整体看着颇为可爱灵秀。
比起丹枫,飞星的脑海中很快浮现出另一道极适合这披风的身影。
想着她此刻正苦苦闭关的模样,飞星轻笑一声,又看向一件黛蓝海水江崖纹比甲。那无袖的比甲上绣着白浪打礁纹,一束绛丝绦垂在腰间,风雅中不失利落之感。
感觉像青尘真人会……
不好,自己怎么又想起她了——
飞星甩了甩脑袋,赫然发现自己的下体隐有勃起之势。
与此同时,广刹的目光正在一件藕荷色蝶恋花纹坎肩与月白纱罗褙子间流转。
前者的琵琶襟下扣嵌着珍珠,衣缘锁这兰草花边,她想着若是搭配一条月华裙便尤显纤腰了。
后者那素白罗衣上绣着银线折枝梅,右肩胸口垂着条青玉压襟,如初芽覆雪,一看便能联想到冬日外出赴宴的场景。
“你过来瞧瞧,这两件皆极好。”
飞星来到角落里一处屏风后的广刹身旁,看了看她所说的两件衣裳。
“是都极好——真人喜欢哪件?”
广刹闻言抬起头来,指了指右边那件月白纱罗褙子。
“我是更钟意这件。不过师姐喜好便不知道了。”
飞星道:“那便两件都买了吧。”
“啊?”
“怎么,这些衣裳很贵吗?”
“这倒不是。”
广刹转头看着他,见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红蜃身上了。
还说要帮师姐选衣裳呢!
她不悦地嗔道:
“那种女子便这般吸引你吗?”
飞星平静说道:“我猜她应该是那位坊主派来跟踪我的。”
广刹闻言神色一变,低声道:
“那怎么办?”
“嗯……”飞星想了想,说道,“晚些回去的时候我去找个远些的零屿待几日。”
广刹神色古怪地瞧着他。
飞星问道:“怎么了?”
“我感觉……”她说着,又摇了摇头,“没什么……说来你与方才那位白发的真人是如何认识的?他是什么身份,看着地位可不低啊。”
飞星道:“具体身份其实我也不知道。”
天下确实有很多凑巧,但飞星与银蛇的结识并不是巧合,而是他的有意为之。
“此前我途径六楼,察觉一道略微特别的气息,便好奇靠近查看,发现了他,他当时看着是个普通执事,散发出来的气息也只是个普通的化神境,可体内仙气分明精纯无比,远超其他执事,我当时便想着此人身份定然极其特殊。”
之后飞燕谷百剑真人那遭事上,他出声提醒并非下意识,而是想引人注意——不是引百剑真人,而是引银蛇注意。
他也确实成功了。
广刹听完眯了眯眼睛。
她确定飞星真的变了,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变化,现在的他看起来还是谦谦君子的温文尔雅,但与两年前的天真坦然显然已相去甚远了。
是好事吗?
尽管以前她觉得飞星要更有城府些才好,可现在她却不确定了。
此刻飞星正在默默平复欲望。
又是妙洛仙子,又是青尘真人,我怎么会……不,肯定是魔花影响我了!
他默默告诉自己,自己的三名爱侣皆是绝代风华之容,冰清玉洁之躯,且心性纯良,不逊她们。
他暗自点头,转头看向广刹。
广刹正想着,算了,有城府总也比那时候呆头呆脑的强,只要我与师姐们一直陪伴、引导他,让他不勿入歧途就好。
她暗自点头,忽然察觉到飞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中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她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看向周围,见无人看着这里,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这般直勾地盯着我,也不怕叫别人发现了!
她暗啐着,心头的恼意中却渗出几丝难言的喜悦来。
“这两件就都买了吧。”
她说着便要走开再瞧几件衣裳,飞星却忽然来到她身后,伸手揽住她的纤纤蛇腰。
她正欲挣扎,耳后便传来飞星的温热鼻息,她只感觉头皮发麻,腰间一软,不由微微后仰,臀瓣上随即感受到一根温热的硬物。
他要干什么?在这里?!
广刹心头一慌,便要出声。
“你——!”
话刚出口,她的下颌便被飞星的手指捏住,转了九十度,两片柔软的嘴唇覆上她的小嘴,一条湿润而有力的舌头不由分说地侵入她的口中,将她后续的话语皆转化作了唇舌纠缠的“嗞啾”吮吸声。
害怕被发现的紧张惊慌与口中那令人难以抗拒的温软绵密交织在她心头。
他、他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在这种地方——!
还好这里没人看着……所以,只是一个吻的话……
她心惊肉跳的同时,眼神却逐渐迷离起来。
“嗞~……嗯~哼~啾……啵~嗯~”
正享受着广刹软唇香舌的飞星眉头一挑。
广刹真人似乎比以前软多了,是因为已有夫妻之实的缘故吗?
他的手掌在她腰间不断抚弄,指尖勾勒着紧致小腹上肌肉线条,逐渐向下,来到她的两腿之间。
当飞星的指尖隔着布料触碰到广刹那正在充血的阴核时,一阵刺激的快感瞬间令她的眼神清明了不少。
她瞪大了眼睛,挣扎道:
“不行、不行!”
两人的唇齿分离,一道晶莹的唾丝从他们的舌尖间垂落,断开,挂在广刹的嘴角。
飞星在背后搂着广刹,温柔耳语道:
“之前真人可是那般主动,怎么今日却不行了?”
“那、那天是……”广刹咬了咬唇,面色似火燎般说道,“是我昏了头!”
“那今日再昏一次又如何呢?”
“不行!”广刹夹紧双腿,还用双手护住胯下,压低了声音羞怒道,“你想干什么!这周围可这么多人呢!”
“现在又没人看着我们。”
飞星说着,双手向上来到她的胸口,各自落在那两座刚好一手可掌的小丘上,轻轻揉弄起来。
“嗯~不、不要~!”
强硬中夹着几丝娇媚的反抗声从广刹的嘴角溜出,飞星伸颈将唇印在她那柔嫩的脸颊上,一点一点回到她的双唇,两手则稍稍向下,用手掌边缘捧住她的下乳,拇指、食指与中指则共同捏住那两颗微微发硬的肉粒,轻轻揉搓起来。
“嗯~~~”
广刹紧抿的双唇被飞星的舌尖撬开,压抑在喉咙里的喘息难以控制地溢出了一些,两颗乳首处传来阵阵前阵子刚刚体会过的快感,一抹熟悉的热胀感正从她的小腹深处诞生,于是她的下半身迅速发软,两只膝盖率先颤抖起来。
飞星瞅准时机,左手熟练地迅速伸进广刹的裙中,用中指钻进亵裤的缝隙,精准无误地滑入她的两腿间,落在那寸柔软的肉缝口,前后摩擦滑动起来。
“唔——!”
广刹重新用力夹紧双腿,可此刻为时已晚,反倒使得飞星的手指与她的阴穴接触更紧,给她带来更加强烈的快感。
一抹粘稠的湿润迅速从那花心中渗出,与滑嫩的穴肉、腿肉一齐包裹住飞星的手指。
“吸——呼——”
飞星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缓缓转动怀中的广刹,让她面朝自己。
他看着面前正与自己深吻的广刹那紧张、羞耻又情动的神情,心中忽然涌现出一抹极强的占有欲与征服欲,在片刻的挣扎后,他揽住广刹的腰肢将她抱举起来。
双足离开地面,裙摆的前方被掀起后一阵布料撕扯声响起,随后下体便感受到一丝清凉,广刹立即意识到了什么。
一条胯下部分被浸湿的亵裤缓缓落在地上,温热的硬物抵住了广刹那极为细窄的粉嫩穴缝。
“飞星!不要……!”
广刹惊慌地挣扎起来,可话未说完,飞星便猛地上挺了腰身。
坚硬的龙根如银枪般刺入花心,瞬间齐根没入!
“哈——!”
一抹剧烈的快感如海啸般从她足下直冲头皮,广刹张大了樱唇,瞪大双眼,倒吸一口气,难以控制地伸直了双腿,足趾战栗着舒张开来。
“你、你——!”
她浑身颤抖,惊恐而羞怒地瞪着飞星,却不敢有大动作,更不敢提高声音。
“抱歉,真人,我忍不住了……”
飞星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抚着她的后颈,将她抱在会中,低头轻咬着她的一侧耳廓,下身缓缓挺动抽插起来。
柔软嫩滑的穴肉严丝合缝地裹住他的阳物,紧紧绞咬不放,每一寸的移动都会来一阵令人战栗的快感挑动两人的神经。
“……”
“……”
“……噢~~”
周边,几名侍女在帮别的客人介绍衣物的布料、来源。
远处,采华正使劲浑身解数与朱颜坊砍价。
堂中略显嘈杂,所以在这一刻,无人注意到在堂中某处屏风后的死角,一对男女正肉欲纠缠。
那女子正如石拒(大章鱼)般挂在男子身上,凤目闭起,柳眉紧锁,嘴里死死咬着男子肩上的布料,仿佛被强迫一般,可她那修长的双腿却用力夹着男子的腰身,不停地帮助男子将其阳物往自己的体内深处刺去。
垂下的裙摆中,粘稠的水液如勤劳的汗水般不断落下。
……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楼中客人大约在二十个上下,大半数是女子——其实进出的客人中总体是男子居多的,但他们买了东西就走了,而许多女子却要在里里外外走走停停,四处观赏许久,哪怕最后什么都不买。
周围窸窸窣窣的交谈声掩盖住了某处角落那一抹极力压抑的喘息。
在那金燕还巢的屏风后,乳白色的粘液如零星碎雨般滴答落地,在被撕落的亵裤旁渐渐汇聚成一方小小的水滩。
滴答——
两片蝶翼似的粉嫩肉唇包裹着一根微微上翘的粗挺龙根,随着身躯被怀抱自己的爱侣不断顶起,广刹那含霜覆雪的脸颊上不断泛起胭脂色的波澜。
淡唇渐生血色,抿作朱红一撇。
她时刻关注周围的动静,任何脚步的挪动都能让她心惊肉跳,生怕有人在这时过来。
敏感的心弦在紧张、慌恐以及越来越汹涌的快感的共同撩拨下变得混乱不已,正如风雨骤入寒潭,满池冷月惊乱。
只见她那漆黑纤长的睫毛随着眼皮张垂不定,玉雕似的鼻梁上渐渐浮现出一层晶莹的薄汗。
飞星低头来到她的耳边轻咬起那月轮似的耳廓。
敏感的耳朵承受着热息的喷吐,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颈,咬着飞星肩上衣裳的小口渐渐松开,半眯着凤眼仰起头来,眸子在沉沦与清醒间轮转不定。
啊~这感觉……下面被他一直这样的话……我要……
动情的身躯在欢愉中不时战栗,阴穴如灵巧的口腔般频频收缩、吮咬着阳根,便见广刹的眉头随着腰肢一同抽扭起来,很快便开口低声道:
“慢——!嗯……慢些、慢些!”
舔舐着她的耳垂的飞星调笑道:“慢些?真人是想享受久一些?”
广刹闻言咬了咬牙,羞怒地瞪着他,却没有开口。
“真人不要不理我嘛。”
飞星说着加大了腰间的动作幅度,将阳根几乎抽出她的阴穴,下一刻再尽数刺入。
强烈的快感顿时令广刹的瞳孔扩散,失神了一瞬。
“嘶——!”
飞星问道:“真人不喜欢?”
“唔……不、不喜欢……!”
“真的?”
飞星抽插的速度也跟着加快,广刹拼尽全力死死压抑住的呻吟,再难说出半个字来,十指不自觉地扣紧住他那从外形上难以看出的壮实肩背,两臂用力如同要与他融为一体般紧抱住他。
裙摆之下,那两只柔软丰翘的臀瓣随着飞星有力的肆意揉捏而不断变形,很快她的身体便体会到一股明显的悬置与失控感,有什么东西即将到来的强烈预感随之产生。
呜……我怎么能在这种地方——!
就在这时,几道银铃似的笑声携着脚步声在屏风后方的几米外响起,令她的心眼瞬间提到嗓子口,眼眸猛地睁圆,双手攥住飞星胸口的衣裳慌忙道:“快——有人过来了!快拔出来!”
她挣扎着扭动起来,飞星却一只手轻轻捏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最唇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
“嘘——真人可要忍住啊。”
广刹眨了眨眼,直到飞星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继续抽插起来,速度与力道不降反增,她才反应过来,双手攥成拳头像拨浪鼓似的不断敲打着他的背,又不敢也不舍得用力。
“快停下,要被发现的!”她尖声央求道,“至少等他们走远……唔~啊——”
飞星用他那不知何为强大到特殊的仙识静静注视着周围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他知晓此刻正有几名身形娇小的年轻少女在十米外嬉闹着,但跟他们所在的位置间隔了好几层多宝柜,且没有往这里靠近的迹象,却故意不告诉广刹。
广刹那饱满的蜜臀在他持续的抽插中随着腰肢的拱起越抬越高,在某个节点后身子迅速绷紧了。
夹杂着摩擦粘液声的下流的肉体撞击声在她耳边轻轻回响,令她不自觉地想着这么大的声音肯定会被听到,可她却已无力反抗,只感觉体内的血液正迅速聚集向头部。
不行了不行了,忍不住了~我要忍不住……要去了要去了要去啦——!
去……唔——!
“呃唔……呃、呃、唔嗯~~”
难以抹消的断续低吟携着香甜的口涎一起从她的唇间淌落,她那细剑般的上身在僵直片刻后宛如长蛇般扭动起来,夹在飞星腰间微微发红的膝盖止不住地颤抖,呼吸也随着娇躯的痉挛开始抽搐。广刹那勃起的阴核与两侧同样充血的肉唇跟着阴穴的收缩一起有节奏地抽动,两人下体的交界处涌出的爱液由细雨变作山泉,不断淌落在地上,扩张着那滩爱液的范围……
几息之后,那几名少女已然远去,广刹身子一软,垂首靠在飞星胸口无力地喘息起来。
“呼……呼……”
……
“近年来寒原可不太平,那「沉霜海」周遭一片的冰雪蚕几年里少了一半哩。”
采华道:“那我若再加五百件褙子呢?”
“直白讲,我们也没想着靠这赚多少,可也不能做亏本的买卖吧。”
“是呀,客人你这张口就削一半的价钱谁点得下头呀。”红蜃无奈说着,转头看向那角落里的屏风。
光是瞧着他便让她高兴,可若是他从她的眼中消失了,又让她难以言喻地焦急与失落起来。
这感觉还是她生来头一回。
有些甜,有些苦,有些酸,像句说不出口的诗,像个令人沉迷的小游戏,叫人欲罢不能。
在与飞星近距离接触过的女子中,红蜃自然不是第一个有这种感觉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落花有意,流水虽非无情,却不肆意流淌,只奔向更高处的高岭之花。
此刻的屏风后面,飞星搂着广刹轻声道:“真人心口不一呀。”
广刹闻言抬头看着飞星脸上那半张面具后带着笑意的眼神,眼眸逐渐清明起来,顿时羞愤道:“你胆子也太大了!”
我竟然在这种地方……
就像当初的玉霜与丹枫一样,广刹也对自己刚刚的行径震惊不已。
愉悦的情潮仍在她的体内回荡,她眼底的水雾尚未褪去,心中也仍存后怕,一想到若是刚才自己的模样被旁人瞧见便如堕冰窖般心颤不已,恼火地在飞星的肩上拍打几下。
“哎呀,真人还精神呢!”飞星轻吻她的额间,轻声道,“方才真人高潮的声音真是可爱极了。”
关于这方面的直白夸奖令广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度变得通红,她嘴唇跟着眼眸一同颤动几下,羞臊难耐道:“胡说什么,哪里可爱了!那么不知礼数的……淫荡声音……”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她强行用力挤出来的,她瞪着飞星,还想向他发泄不满,可飞星却继续挺动起了腰身,
广刹真人第一次就倒反天罡地骑在他身上,为了不让她以后养成习惯,得趁早叫她领会一下自己的本事。
“唔——!”
刚刚软下身子再度颤抖起来,广刹慌忙颤声道:“等下!我刚刚才……!”
飞星却不放过她,吻住她的嘴唇将她的话语堵在二人交织缠绕的唇舌间。
刚刚经历高潮,广刹的身子正是敏感至极的时分,又遭到飞星这般猛攻,下身顿时毫无规律扭动起来,一时间爱液四溢。
“唔~嗯——!”
刺激太强了……受不了了……啊~啊~我要……受不了啦!
广刹的双腿再无力夹住飞星的腰,垂落下来,悬在地面上不时胡乱踢蹬几下。
飞星吮吸着她那宛如上岸蚌肉般任人宰割的香舌,挺翘的龙头轻易挤开她花心最深处的嫩肉,持续碰压着那娇嫩的宫颈,令广刹的凤眸逐渐上抬着翻出眼白来,额上原本紧竖的黑发已然垂下几道携着香汗的微湿发丝,她上身的衣裳早已凌乱,在被飞星刻意扒开后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脯。
卷起她的甜津吞下,飞星吮吸着她的双唇轻声问道:
“真人舒服吗?”
“唔唔……”
明明只是第二次的真正交合,广刹却感觉自己的身子已经适应了那异物感,在甘美快感的支配下,甚至在恍惚间产生了一种下面就该被他塞满的错觉。
“嗯?真人说什么?”
几点晶莹的汗水从纤瘦的腰腹上缓缓滑落,她肚脐下方的位置随着龙根的每次深入而微微鼓起着。
“舒~哈……哈……唔~”
快感先于羞耻包围住她的意识,广刹只感觉大脑都成了一团浆糊,下意识地喃喃道:
“舒服……好硬,撞来撞去的……好舒唔嗯嗯~”
她张大了嘴巴,伸出沾满了口涎的灵动软舌,身子又像刚才一样开始扭动起来,显然是又要高潮了。
飞星深吸一口气,一股强有力的喷射欲也在丹田下催促着他。
“真人,我要射了。”
“唔~嗯嗯~”广刹不知是有意识地应承还是无意识地哼唧着,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颈边。
飞星紧抓着她的蜜臀与后颈,猛地抽插几下,下身用力挺进她的蜜穴深处,松开紧锁的精关。
精洪乍泄,源源不断地灌入广刹体内。
快感来临的同时,去年与广刹一同在外游历的记忆同时袭来,他想起自己在金榕岛的紫薇山下与广刹一同生活的那些日子,在那岩洞中的无数个夜里,他都将对广刹的情欲深深压抑在心底,无数次用理智警告自己。
此刻他低头凝视广刹那在失神中因身心的愉悦而扬起的嘴角,将记忆中她那最初的冷厉凶悍模样与现在这几近崩坏的神情重叠在一起,心中涌现出一股莫大的满足感。
忽然,飞星的余光扫到了不远处的铜镜。
他转头看去,看着镜子中那张鹰眸散发精光,笑容放肆的自己的俊美容颜。
这是他从未在自己脸上见过的表情,呆滞一瞬后,他赶忙收敛了神情,回过头来整理起广刹的身躯与服饰。
渐软的阴茎从广刹那不舍自己离开而仍在紧缠着的蜜穴中拔出,她的爱液与他的精液混杂在一起,顺着她的大腿内侧不断滑落,打湿了她那玉笋似的足趾。
我怎么会对广刹真人……
再怎么说第二次就这样做,对她来说也玩得太大了,况且我刚才怎么会没忍住呢?!
魔花……对,一定是魔花!
我是被它影响了……我是被它影响了!
飞星不断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在灵宿的南夭剑式中,衍生附带了一种用剑气完美消解污渍的方式,相传是当年某位灵宿的前辈去大陆斩杀魔修时忘了带备用的衣物后为了去除血渍自创的小技巧,回来后顺手记在了南夭剑经中。
灵宿四大剑经中类似的衍生技巧还有不少,但对后世的弟子们来说大多没什么学习的必要,也就只有像广刹这般一丝不苟之人会认真地全部学下。
此刻她被飞星用仙气托着,下身的袴裙鞋袜早在方才的云雨中被褪下,一双赤裸的莲足无力地悬在地面上方,白里透红的足背隐透青筋,乳白色的爱液顺着两条大腿内侧的雪腻肌肤滑下,流经凝脂般的小腿肚儿,淌过羊脂似的纤柔脚踝,从那圆润饱满仿佛粉珠的微翘莲趾尖儿滴落下来。
随着江潮般的快感逐渐远去,清明的高光在广刹的凤眸里重新亮起,她赶忙用指尖操控着缕缕剑气如游蛇交缠般围绕在二人身边,将残留在他们体表、衣物以及地面上的那些鱼水之欢的余痕尽数消解。
眨眼间广刹便已穿戴整齐,她缓缓深呼吸,手掌落在自己的小腹上,感知着在里头流淌的元精,莫名体会到一抹安心感。
轻轻的谈笑声不时在四处响起,她回过神来,脑海中浮现出方才的情景,紧张与羞耻再度萦绕心头,令她的手掌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颊上生红,她心头忿忿,回过头来,正欲开口,忽见飞星眼中忧虑流转,眉间郁烦起伏,一张天人之颜上笼罩着雨恨云愁,竟叫她胸口又泛起丝丝怜爱,生出一种想把他抱在怀里安慰的冲动。
不过广刹毕竟不是丹枫,她忍住了没有抱上去,但还是忍不住担心疑惑地询问道:
“怎么了?你之前在那坊主堂中时是不是就有心事?”
飞星闻言沉默下来。
自己那魔花安宁许久,今日自己才知道它已有了器灵,还会言语,有自我思想,着实是件不得不让人担忧的事情,而且是大事。
他看向广刹,只见广刹正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
嘴唇微动,在闭合后两边的嘴角随之扬起,飞星浅笑道:
“真人勿忧,方才我是担心被那坊主识破,如今脱困便好了。不过我方才实在是冲动了,竟在这里……抱歉。”
广刹闻言,一对血色未褪的樱唇歙动几下,本来还想嗔斥他几句,可他这先行道歉顿叫她残余的忿忿消散了大半。
她背过身去,沉默片刻后,轻声道:
“男女诸事我过去并无兴趣,自然也不精通,各方面都不甚了解……你、你日后行事前先知会我一声,让我也好先有个准备。至于其他事情……你不愿说,我便不问,若有事要我帮忙,便告诉我,我自会全力去做。”
她背对着飞星,双手握在腹前,青葱玉指相互交缠打转,往日笔直利剑似的背影此刻却如湖畔嫩柳般柔美十分,柳腰纤纤,玉肩莹莹,几点珠汗仍缀在雪白的后颈上。
飞星看着她的背影,眼眸微垂,说道:
“真人不生气吗?”
“你自有你的顾虑,强行探究你心底之事指不定适得其反不是?”
广刹顿了顿,音调突然奇怪地变化起来:
“而且……所谓贤、贤内助便是如此吧?不过我尚未做好为人妇的准备,还需准备一段时间……”
飞星愣了愣,看着她血红的耳垂,心中顿时情潮翻涌,只想将她搂入怀中肆无忌惮地爱抚。
他踏出半步,立马回过神来。
不行……魔花在影响我,要克制住——
听到背后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广刹回过头来。
“嗯,好。”
飞星深呼吸几下,睁开眼睛,点头微笑,随即便转头看向一旁各式各样的衣裳,装模作样地品鉴起来。
广刹疑惑地眨眨眼,不过也没有多想,唤来了不远处的侍女。
飞星执意由自己买下她看中的那两件衣裳,广刹想着他这次得了个地品的法宝防身,也不需再买什么玄品法宝了,便任由他了。
料子普通的两件衣裳却价值一颗紫金玉,付了款后,广刹思前想后还是问道:
“你不给玉霜师姐也买些礼物吗?”
“唔……”
飞星沉吟片刻道:
“玉霜真人应该不喜欢这些吧。”
广刹眨眼想了想,默默点头。
丹枫师姐脾气极好,收到礼物确实很可能就被飞星哄好了。
玉霜师姐便不一样,她本就视身外之物如无物,若生气了,那送礼是无用的,若不生气,那送礼也是多此一举。
说来还是因为自己没忍住,偷偷将飞星给……气得玉霜师姐一言不发地回岛去了。
“嗯,你说的不错。”
广刹垂眸道:“之后我会亲自去向玉霜师姐赔罪。”
“我与真人一起去。”
广刹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
……
在飞星离去之后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紫绡夫人声称自己醉倦了。
宾客们识趣地陆续离开,纷纷猜测着自己是否在紫绡夫人心中留下了印象。
他们自然不满足于一次成功的会见,在这艘云海沧艎返回蓬莱仙岛之前,他们会一直住在贵客层,等待着紫绡夫人心情好转的下一次下楼。
宋未羊来到外堂,走到那座等人高的侍女木雕前,望着窗外的流云。
他那两名娇美的美人立马一左一右扑到她怀里,一人轻抚起他的胸口,另一人揉开了他微皱的眉头,柔声道:
“宋郎何忧之有?此番献礼不是甚得坊主心意吗?”
“我本来也是自信的,不过……”
宋未羊眯起一双细长的眼睛。
这是,刘知义也带着他的侍女走了过来,低声道:
“坊主并非因酒而醉啊。”
两人对视一眼,他们方才都察觉到了紫绡夫人对那名戴面具的散修的重视,在其离去后过了这么点时间便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宋未羊笃定道:“在楼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刘知义说道:“我只能想到是那人身份特殊。”
“不好说。”宋未羊说道,“不过这可能性确实很大,可若真是那些顶尖宗门的嫡传……是联合青月阁之意?”
“谁要联合青月阁?”
略显懒散的声音响起,两人立马转头看见,只见那侍女木雕所在的位置站着方才那名将飞星带走的白发青年,而木雕已不翼而飞。
“你何时……”
宋未羊瞪大了眼睛。
“何时?噢,我一直在这啊,你方才走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要与我说话呢。”银蛇呵呵笑道,扫了一眼宋未羊怀中的二女。
“姐妹?”
他说着看向宋未羊随口道:“是你的侍妾?还是仆从?”
银蛇的打量令二女感觉如同被什么冰冷的妖兽审视着一般,顿时感到心头一凉,不知他是如何知晓她们之间的血缘关系的,看向银蛇的眼中纷纷流露出惊恐之色。
注意到她们的神色变化,宋未羊挺身拦到二女身前,认真道:
“她们是在下的青梅竹马,如今皆是在下的夫人。”
“带着夫人来见朱颜坊坊主?”
银蛇眉头一挑,眼里流露出几丝笑意,又看向一旁的刘知义和他的侍女。
刘知义刚要开口,他的侍女便先一步拦在他身前拱手行礼道:
“我主人是洪光山武玄堂堂主,不知真人仙名。”
银蛇对刘知义道:“这总不是你夫人吧。”
“不是。”刘知义顿了顿,道:“至少现在还不是。”
侍女闻言愕然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刘知义神色如常,说道:“真人所关注之处甚是别具一格啊。”
“只是想对比一下——没事了,你们继续聊吧。”
银蛇说完便摆手离开,没有给他们留下名号,径直朝内堂走去。
目送他进入内堂后,宋未羊与刘知义这才松了口气。
青月阁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不知这位是什么身份,宋未羊暗想着,说道:
“我欲于此再长住一阵子,刘兄之后如何打算?”
刘知义道:“我去年造访青莲仙门时,有幸遇见怀世庵的几位师太,从她们口中得知这附近一片之后会有座古仙洞府现世,想来最近这阵子坊主也不会再下来了,我打算在附近游历一番,顺便打听打听踪迹。”
“如此今日时候尚早,可否小酌一番,让我为刘兄送行。”
“也好,请。”
“……”
……
顶层,紫绡夫人正在中堂内毫无坐相地躺坐在座椅上,两条赤足一条伸直了搭在地上,另一只踩在椅子上,斜着身子,香肩半露,丰乳微敞,仰头吞吐着烟云。
荇鹓走了进来,低头道:
“夫人,东西都清点好了。”
“嗯~等红蜃回来让她来见我。”
“是。”
荇鹓应声转过身去,赫然见到银蛇站在她身后,吓得惊叫了一声。
“呀~!银、银蛇大人!”
银蛇揶揄道:“威风凛凛的荇鹓大人胆子竟这么小?”
荇鹓闻言不禁一臊。
银蛇打了个哈欠,随口道:“你方才那惊叫的声音比你平时的语气可爱多了,你若以后都用那声音说话,肯定就没人叫你母夜叉了。”
荇鹓低着头,咬牙想着,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这么叫自己。
紫绡说道:
“好了,你去吧。”
荇鹓逃跑似的赶忙退出屋子。
银蛇挠挠头道:“有这么嫌弃我吗?”
“别废话了,你来干嘛的?”紫绡皱着眉头说道。
“我倒想问问你要干嘛,派红蜃跟着人家,怎么,你也看上那人了?”
“胡、胡说什么呢!”紫绡坐直了身子反驳道。
很显然,她误解了银蛇口中那“看上”的含义。
尽管她跟银蛇之间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但在这种事情上她确实羞于承认——光是想想银蛇知晓此事后会用如何的神态语气戏谑于她,她便恨得咬牙切齿。
“我是……我是觉得他有些特殊,这才让红蜃去查一查!”
“哦?”银蛇惊讶道,“你竟然能看出他与众不同?”
老娘又不瞎!
紫绡昂首道:“那是当然!别以为他戴着面具我便看不出来了!”
银蛇眨眨眼。
面具?噢,好像是戴着,自己光用天灵眼观察他的其他部分了,没怎么看他的脸。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你送来……送来试探我的呢。”
“试探你?”银蛇摇头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吃饱饭没事干啊。”
紫绡怒道:“谁吃饱饭没事干,那是你吧,!”
“我很多年不吃东西了。”银蛇无视了她愈加愤怒的神态,说道,“让红蜃回来吧,我之前就大致查了下,他确实是散修,不曾拜入门派,目前很可能待在这附近的一片仙域里活动,可能跟某些杂七杂八的不入流小宗门有联系吧。”
为了逍遥海的稳定,那些顶尖宗门一直明里暗里地警示,不让一个仙域内的大势力向其他仙域扩张——璇玑宫也是趁着天霜教封山,镜花宗隐世,才敢偷偷摸摸地转移阵地。
百年下来九大仙域内部的势力虽然一直有变动,但纵览全局的话是变化不大的。
在蓬莱这极西的初始之地变化就更小,除了蓬莱仙岛,其他地方如同未经开化的蛮荒之地,只有些臭鱼烂虾挤在池塘里蹦跶,别说鲨鱼了,就连如今只有一名神通境的、放在整片逍遥海里仅能当得上二流末尾的冬池山庄都仍能称霸一方。
紫绡闻言心中想着,也是多亏了东皇仙门、青莲仙门这些顶尖大宗门的规定,加上蓬莱整体闭塞弱小,否则如飞星这般模样的,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抢走了。
“不过……”
银蛇顿了顿,缓缓道:
“去年梅仙会上,相传有人在玄阳子画的心河试炼上,看见郑怀恩与一名貌若真仙的男子同行,根据在会中与那人交谈过的几名散修所述,那人的名字也叫飞星。不知是否与此人是否只是同名。”
貌若真仙?!那还用想!
“哼哼~”
银蛇闻声看了过去,只见她正用带着优越感的目光看着自己。
这感觉令他十分异样,因为以往只有自己这样看她的情况。
郑怀恩,都跟渊海剑派扯上关系了啊……
紫绡视线一垂,嘴角随之扬起。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果然不凡!
“说起来我之前看了下面的水烧玉,怎么烧这么慢?你打算准备在这里待多久?”
紫绡闻哼一声。
银蛇敏锐地注意其中有秘密,问道:“是什么事?”
紫绡瞥了他一眼,轻轻一叹道:
“哎呀,算了,今天我心情好,告诉你也无妨。过两三年这附近应该有座上古仙府遗迹面世……”
银蛇打断她道:“一座古仙府,顶多就两三个破烂天品,有什么稀罕的?”
“啧,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
“好好好,你说。”
“阁主令我在此停留,自然不是为了那仙府里的宝贝。”她话锋一转,面色认真地轻声道:“此事与天霜教有关。”
银蛇闻言眼眸微凝,说道:“是十一年前那事?”
在他的语气中,紫绡听到了几丝对在他身上极难感知到的兴奋情绪,不禁嗤笑道:
“哼,果然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啊~”
“总比你这样的半老徐娘好。”
“你这臭小子再说一遍——!!!”
……
在朱颜坊购得物品后,飞星三人便踏上了归途。
紫绡没有下令让红蜃回来,察觉到她在后方跟着自己的飞星便如他先前所说,在船上时便与广刹、采华分开,待到第二天上午才离开云海沧艎,飞了千余里后,落在某座无人的仙岛上。
白杨林中,枝叶青翠,飞星想起书上记载,用指尖划开了一棵树的树皮,晶莹的白杨树汁缓缓淌出,他接了一点细细品味起来,树汁入口,如山泉般清新微甜,带着一点草木的芬芳与干涩,没什么特别之处。
几里之外,红蜃正躲在云端注视着他。
那就在这里待几天吧,顺便——
飞星盘腿坐下,仙识落入识海中。
一朵血色娇花正躺在仙江的水面上。
情花宛如沐浴一般,在江中惬·意沉浮,一道道浓稠如水的的白色仙气流流淌在层层花瓣间,将它滋润得分外光亮鲜润。
在被那个踩了狗屎运的不入流魔修唤醒时它便拥有自我意识,只不过因为看不上他所以不曾表现过,而在跟了飞星之后,又因为飞星境界低微导致作为法宝的它难以施展能力,就连开口说话都等他入了金丹境对它进一步炼化、开发它才做得到。
飞星的仙识化作虚影出现在仙江旁,情花见了他便从江里飘出,飞到他的身前。
“你……”
飞星盯着它凝重道:
“你是是不是该说什么?”
“说什么?”
花瓣缓缓摇曳,它仿佛在思考一般,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意念交流我其实很久以前就能做到了,但我知道你一直对我猜忌顾虑,所以我极有耐心地忍耐着什么都不说。”
飞星道:“不是这个。”
“你是想问花雾的暴动?哎唷~唷~唷~虽说其中也有几次是我主动想影响你,但后续有好几次可不是我的本意,比如幻境那次,我当时都没想到你竟然对那东皇仙门的青尘真人……呵呵~别生气嘛,花雾是我的花香,之前你境界过于低微,身为法宝的我自然也难以尽数掌控咯~”
飞星深吸一口气,自己吃的那些苦头中,果然……不过……
“也不是这个。”他沉声道。
“那你想问什么?贵姓?还是芳名?”
飞星没心思与它打趣,沉声道:“你我如今既已坦然面对,你还要动什么歪心思?”
情花也收敛了揶揄,问道:“此言何意?”
“昨日我与广刹真人在一起时,你做了什么?”
情花沉默片刻,忽然放声笑了起来。
浓糖密蜜般甜美的笑声在天地间回荡,飞星面色更冷,却听它仿佛被弄臣逗笑的皇后般愉悦笑道:
“主人呀,我天真烂漫的小主人唷,你不妨再多正眼瞧瞧自己的内心如何?”
飞星闻言神色一滞。
“你说……你是说……!”
情花飞到他耳边,用花瓣来回搔弄着他的耳垂,在他耳边轻声低语道:
“是的,我说我那时什么都没做,你信是不信?”
我不信!
飞星很想这样说,可那时自己似乎确实没感知到什么花雾……
我……是我?
那表情,那神态,那笑容是出自我的本心,我的本相?
不,怎么可能……可是……
“嗯~”
情花仿佛叹气,又像是嘤咛地软嗯一声,说道:
“你若不信,便早些破境,将我更多~更深~地炼化了~,把我彻底变成你的,对你唯命是从~”
它的声音就像话语一样魅惑非常,格外诱人,让飞星觉得它说得对的同时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
想不清楚。
内心各种思绪交织,飞星越想越乱,索性将种种杂念皆抛之脑后。
对,自己就该早点破境将它炼化了。
破境——
破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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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了一下作者在评论区补充的设定:
2024-09-22
顺便发点部分女角色人设相关的东西。塞正文里有点割裂。
玉霜外貌是偏年轻的清纯型,不过气质比较成熟(十八岁的脸二十七八岁的气质),一米七不到,D罩杯的饱满苗条型身材。不化妆。
丹枫外貌气质是有少妇感的大姐姐型(二十出头的脸,二十五岁左右的气质),比玉霜稍矮一些,E罩杯的丰腴型身材。偶尔因为心脏问题气色不好的时候会化淡妆,跟飞星在一起后想着方便他亲就不化妆了。
广刹外貌是冷厉美人型,气质像比较凶的年级主任(二十不到的脸,但有三十多岁的气质),身高一米七五左右,B罩杯纤瘦型身材。会偷偷画眉,让眉毛看起里更锐利一些。
阳春外貌气质就是十六岁上下的少女,一米六出头,C罩杯。看上去像小家碧玉。想化妆但不知道怎么化妆。
2024-10-08
普通人20分
普通修仙者30分
不算身材气质,或者发色、瞳色、面纹等特殊之处,只讨论面部的五官脸型的话如下:
45以上美人:(在俗世中非常少见,但修仙者里只能算突出)
盈瑶剑派弟子的最低颜值要求。
55以上尤物:
采华/挽江58
柳薇/丰月/法慧63
65以上倾城:(修仙者里也较为少见)
缁滢65
虹芸/巧莲70
秋无思72
75以上倾国:(凤毛麟角的存在)
莞儿(广刹少女时期)75
青尘(化男子妆)80
85以上绝世:
玉霜/丹枫/碎日85
青尘(素颜)86
广刹89
无忧95
飞星100
2024-10-29
醉仙情花对他人的作用是控制,目前的被动效果是强制催情。
二者不是共生体,只是情花特别喜欢飞星。
情花对飞星潜意识想征服的女人会格外容易发作,飞星没性欲的时候跟情花没关系,只是单纯没性欲。
不能让飞星产生性欲的女人,情花也不会发作。
2025-02-15
顺便一提女主角们都是白虎。
2025-02-19
不过逍遥海上只有蓬莱仙岛的陆地面积会明显大一些,其他包括东皇仙门等大宗门的主岛在内,全是芝麻一样密密麻麻的成千上万个散碎的仙岛,没有整合成大陆的陆地。
玉霜目前还拉不下脸来勾引。争风吃醋这块,目前她和丹枫也都还不太需要。
不过后面广刹的加入会改变很多方面的事情。
目前vagina方面:
丹枫的爱液最多。
广刹的最紧。
玉霜的最敏感,飞星射一次的时间够她高潮三四次了。
至于名器这块,三个人都需要后续的进一步开发。
女主角里面只有一个是天生名器,青莲仙门的妙洛。
sex相关部分,飞星会开发的也不止vagina,其他的阴蒂、乳房、后庭、嘴等部位的敏感度和技巧包括羞耻度他都会慢慢来的。
比如丹枫的乳房天生敏感,目前就可以轻易达到乳头高潮。
其他各部分也因人而异,每个人的性癖和各部位敏感度我其实都有设定。
而且也会出现一些受限情况,比如广刹在乳交方面稍显力不从心,可能会用到跟别人不一样的方式之类的……
2025-04-17
不是所有人一直随行或者一直分别的组队情况,每个人物都会随着情节发展跟飞星或聚或离
2025-06-24
我还是不太喜欢打分,而且类型不一样个人喜好也不同,所以大体差不多的颜值就放一档了,具体再细化的高低要根据文中描写来看,从低到高如下:
李乐
丑人
普通的凡俗之人
普通修仙者、余言、严默君
盈瑶剑派弟子的平均颜值、紫络、述白
挽江、柳薇、采华、阳春(第一卷)
丰月、法慧、白鸢、缁滢、夏岭宫的梅兰竹菊四女、刘知义、水彡、百剑真人
虹芸、巧莲、阳春(第二卷末闭关结束)、秋音君、郑怀恩、宋双君、欢苛(和妙洛一起登场的神通境童颜巨乳)
镜花宗雪雀(第一卷跟青风君一起看晚辈们入幻境的那个)、天权阁主曜阙、羽女、嬛人
青尘(男子妆)、紫绡
(化男子妆的青尘再稍大于紫绡)
定空、玉霜、丹枫、广刹、青尘、青尘已故生母、碎日、妙洛、自称无忧的女魔修、(未登场角色)
(其中妙洛的容貌最中正、传统,是所有人都会极度认可的美,让逍遥海每个人来选最美的,选择会各不相同,但让每个人给她们排名的话,妙洛的平均排名会是最高的。)
无忧
飞星(初登场)
飞星(目前)
身材就不都写了,每个人各有特点,这里只列一下你们最热衷的胸部大小吧:
百剑真人
广刹
阳春等逍遥海女修仙者平均大小
碎日、妙洛、自称无忧的女魔修、白鸢、巧莲、虹芸
玉霜、青尘、欢苛
紫绡
丹枫、(未登场角色)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初夏时节,飞禽走兽更加活跃。
比如这段时间的碧歌便有数十种鸟雀要往北迁徙。
天穹蔚蓝一片,憩息流云数朵。
晌午时分,一片褐色鸟群经过一座零屿上空。
这是一群南海水鹬,它们从碧歌北部出发,飞往镜山泽南部的水原雨林,中途要耗费两到四个月的时间,而成功率堪堪过半,原因虽然众多,但沿途修仙者的捕杀无疑是最主要的。
领头的大鸟翼展长达数米,下弯粗长的鸟喙宛如一把巨大的镰刀,领飞的任务往往由像它这样在族群中最为强壮的几头轮番执行。
此刻它正观察着前方的情况,确保不会出现异常,只是已经持续了五天的领飞让它的眼神不像最初那样锐利了。
倒不是因为疲惫,实在是无聊。这一路上太顺利了——虽然是好事。
就在这时,前方一片云彩忽然收束聚拢,时而如驴,时而似鹿,时而如剑,时而如枪,变换出各种造型。
见着这惊异的一幕,它顿时惊叫一声,瞪大了眼睛,马不停蹄,不,应该是鸟不停翼地绕道而行,眨眼间便带领鸟群消失在天边。
零屿上,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正躺靠着树根,右手抬着,用仙气隔空把玩着天边的云彩,
不远处的云端,那隐藏气息的婀娜身影见着这童真的一幕,不禁轻笑几声,又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后转身离开。
“呼——”
总算走了。
飞星叹了口气。
因为担心凌风的灵辰仙鹤身份会被认出来,所以一开始凌风便跟着广刹采华一起走了,他是一个人独行的。
在离开朱颜坊数日后,红蜃仍然尾随着他,让飞星不禁担忧起她到底要跟自己多久。
很快他便离开了最初的那座荒岛,寻到了附近的某座零屿,四处逛逛,随便认识几个散修,然后开始在零屿上待着。
有这面具遮挡住他的容颜,加上他刻意压低了外露的气息,他的出现并没有在零屿上掀起什么风波。
已经有半个月了吧。
魔花这阵子倒是安静。
在零屿上的这些日子令他也冷静下来,对提升境界的态度不再像最开始那般迫切。
虽然知道了体内魔花拥有器灵,能凭它自己的意志来影响他,但这影响终究有限,便是翻涌难耐,集合玉霜、丹枫、广刹三人之力也是绰绰有余了——甚至玉霜一人便已经跟他旗鼓相当了。
都说男子喜新厌旧,但哪怕飞星的第一个女人——与他交换贞洁的玉霜对他的吸引力依旧在与日俱增,好几个孤独的深夜都令他魂牵梦萦。
飞星从躺椅上起身,将自己做的槐木躺椅收入储物空间,看向灵宿剑派的方向。
真人们应该也想我了吧。
该回家了。
……
初夏的孤心庭仍然安静祥和。
昨晚后半夜来了一场急冲冲的夏雨,飘飘洒洒下了一阵,擦亮院里的枝叶后在日出时分便消失不见了。
“师叔!师叔——!”
清亮的声音打破了孤心庭的宁静,一道苗条纤影如风扫影掠般闯入院中。
此前紫络在出关时得知丹枫受伤便心急如焚地想来探望,只是当时丹枫以伤势初愈为由闭门不见人,紫络也只好作罢。
方才从师姐妹口中知晓丹枫已经出院数日,紫络便立马赶来了。
此刻,一抹高挑白衣立在廊上,闻声转头看来。
紫络见了她,连忙低声躬身行礼。
“广刹师叔……”
静也无声,动也无声,寂静之中,一抹若有若无的冰冷气息出现在她身前,一对小巧的云靴随之进入她看向地面的视野中。
“你寻我何事?”
在平辈中自视甚高的紫络在广刹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乖巧地低声道:
“禀师叔,紫络是来寻丹枫师叔的……”
“师姐她多日前便不在这了。”
“那丹枫师叔是回仙岛了?”紫络起抬头来,便见面无表情的冷艳容颜上,一双凤目正目不转睛地俯视着自己,吓得她将头低得更低了。
这时,广刹回答道:
“师姐她这几日大约在福栖殿吧,你不妨去那里找找。”
紫络心中一诧,小心翼翼地抬头瞥了一眼
“若是还寻不到便去问问白鸢师姐吧。若不是大事的话,让我帮你转达也行。”
广刹转头看向院子,虽说神态如往日那般不见温和,但似乎也不是一片冷厉。
“呃……”
“怎么了?”广刹回头看向。
“我没想到……”
广刹师叔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广刹问道:“没想到什么?”
“不,没什么!”紫络赶紧摇摇头,“多谢广刹师叔。”
广刹默默转过身去,回到廊上,紫络正要告退,忽然听她问道:
“我平日里是不是很……不好接近?”
紫络闻言,神色变得古怪极了,心头又惊又疑。
啊?什么情况?
这我可不能乱说啊,万一说错话了……嘶——
她眯起眼睛,心中飞速思索,最后憋出一句:
“还好……吧?”
广刹回身又来到紫络面前,只见她抬起手来,朝紫络伸去。
紫络见状不禁背上寒毛倒竖,喉头随之一动。
师叔她不、不会要拍死我吧——
素手如玉,纤细的关节棱角分明,微微泛红的手掌轻轻落在紫络的头上,在她的心惊胆战中轻轻揉了揉。
“如何?”
“……啊?”
“我这样会不会让你觉得好接近一些?”
紫络瞪大了眼睛,眉呈八字,唇口缓开,神情囧讶不已。
“呃,我……这……”她一时有些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又谨慎地小声道,“我、我觉得师叔、师叔平、平时就挺好的,这样子有可能……首先我、我是觉得都很合适师叔啊!但可能其他人!其他人可能会有些、就是、那个、有可能会让人有那么一点点的……呃……不太适应?”
广刹闻言若有所思地回到廊上。
紫络连忙行礼告退,刚出院子便擦了擦额间渗出的冷汗。
恰逢述白到来,见了她说道:
“紫络师姐,你怎么来这——诶?你脸色好像有点发白?”
“述白,你师父,广刹师叔她今天好像有点……”紫络上前一步,又退后摆手道,“不,算了,没、没什么……”
“嗯?”
院内,广刹看向院里的池塘。
不太适应吗?
这样做我自己确实也不习惯。
嗯,果然还是不强迫自己改变了吧。
而且……他说不定就喜欢我这样子。
“师父,我刚才碰到紫络师姐……”
述白来到院内,说话间看向广刹:
“诶?师父,你脸色怎么这么红啊?”
……
离开孤心庭,在询问白鸢与自己去福栖殿找之间,紫络毫无疑问地选择了后者。
宗门中的内外门晚辈弟子对真人们的敬畏中,如果是广刹是令人四分敬重,六分畏惧的话,白鸢便是令人敬重十分,畏惧九十分了。
她朝着福栖殿走去,忽然想起自己似乎没准备好慰问之礼——对丹枫来说自然是甜食,于是赶忙在储物空间里翻找起来。
我记得以前好像留了几块红桂糕来着,放哪去了,怎么找不……啊!我想起来了,前年被阳春师叔带着凤麟吃光啦!
完了,这怎么办啊!
她知道丹枫肯定不在意她带不带什么礼物,但是她在意。
思考间,她路过孤心庭与福栖殿间的一片松林。
林边的小河旁,十几名外门弟子正围在一道丰腴婀娜的倩影旁。
“丹枫真人,我修习入门剑经时,总是一开始顺畅,但很快便突然剑元不继,奇怪得很!”
丹枫闻言转头看去,却不见其人,正疑惑时,低头一看,却发现声音从自己的硕乳下传来。
原来向她问话的女弟子是新招的门人,如今才十三四的豆蔻年纪,体型娇小,身高还不到她胸口,方才是被她的乳峰挡住了。
丹枫退后一步,这才见到那张仰头望着自己的稚嫩小脸,问道:
“你可是用剑元灌满了剑身,而仙气只在剑身外薄铺一层?”
“对!真人说得分毫不差!是出了什么问题?”
“剑元如水,盈满则溢,溢者自然消散,你却不曾发觉,自然会突然发现剑元不继。况且剑元需与仙气相辅相成,如薪与火,火旺薪少则难长久。你且试试只注七分剑元,再多加二分仙气。”
“原来如此——!多谢真人指点……唉,弟子真是愚鲁,连这么基础的东西都需要真人解惑。”
丹枫看着她那沮丧的小脸,微笑道:
“你可知我方才为何能猜得这般清楚?”
“嗯?嗯↘↗↘”她摇摇头,脑后的两只羊角辫似拨浪鼓般摇晃起来。
丹枫见她可爱,忍不住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轻笑道:
“因为我初入宗门时便犯过一样的错。”
“真人也犯过?”
“对呀,当年我犯的错可不少呢,再基础的也有过,当年还误将剑元点燃,把一位师姐的头发点着了呢!”
周围响起一片银铃似的笑声,宛如一片面向朝阳的灿烂夏花,而被她们簇拥的丹枫自然是其中最美艳的那一朵。
会忽然,感知到身后接近的气息,丹枫转头看来。
“紫络?”
“丹、丹枫师叔!”
“你们先练着。”丹枫对周围的年轻弟子们说道,回身走到紫络面前。
紫络看着这些弟子看向丹枫的眼神,除了尊敬外,如今还多了几分亲近与憧憬,一如当年落尘溪边她在剑试上失利后被丹枫安慰指点之时。
“师叔,我之前出关时听说你受伤了便想来看望你,但怕打扰你养伤,这才一直没来……”
丹枫笑道:“你这般挂念师叔,被你师父知道了,可要吃醋哩。”
“我平时也很关心师父的!”紫络涨红了脸又补了一句道,“就跟关心师叔一样!”
丹枫咯咯地笑了起来,最后真诚地道了声谢。
“师叔身子好了吗?”
“已经痊愈了,不必担心。”
“那就好!”
紫络的视线往下一瞧,目光在她胸口那被撑得鼓起来的藕荷色蝶恋花纹上流转,说道:“师叔,你这身衣裳真好看!”
丹枫闻言低头看去,颊上生绯,眼里藏柔,露出一抹喜形于色的幸福神情。
“这是别人送我的慰问之礼……我也很喜欢。”
紫络没有注意她的表情变化,闻言后有些害臊地低下头去,小声道:
“我这次来得急,也没带什么慰问的礼物……”
“有你这份心,师叔便很开心了。”丹枫发现她有些沮丧,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眸一转,说道,“正巧,这些今年新招的门人,你若有空,帮我一起指点指点你这些小师妹?”
“有空有空!我才刚出关呢!”
……
孤心庭。
广刹没有回答述白自己的脸刚才为什么红,只是默默地侧过身去,过了一会儿转过来时,面色差不多正常了。
述白来到庭中后没有像以往一样直接开始练剑,她入廊来到广刹身前,双手背在身后,神色变得有些扭捏。
她这一反常态的神态自然令广刹疑惑道:
“怎么了?”
述白那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频频眨动,喉头一动后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将一个嵌着玉石的紫檀木匣从身后取出。
广刹眨眨眼。
“弟子察觉到师父近来有所忧愁,特备此礼,一谢师父教育之恩,二……呃,二就是希望师父能开心起来!”
广刹闻言结果木匣,打开一看,里头装着一件月白色的褙子,看着颇为眼熟。
凤眸微凝,她将褙子取出,举在眼前,果然见到了绣在袖口的银线折枝与垂在右肩的青玉压襟。
正是她之前在朱颜坊为丹枫挑衣裳时看中的月白纱罗褙子。
“这是……?”
“是弟子攒了些钱托人买来的!”述白紧张地小声道,“师父要不披上看看?”
广刹犹豫片刻,点点头,将褙子穿上。
轻盈的布料贴上她身躯,正是严丝合缝,仿佛定制般适合无比。
“噢!正好诶!”述白打量起来,纵使是她这般完全不懂得衣物搭配的人也不禁感叹道,“师父穿这身衣裳真是好看极了!”
她说着取出一面镜子摆到广刹面前。
广刹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出神,与此同时,一道暖流忽然携起各种情绪淌过她的心头,
述白从镜后探出半个脑袋,小声问道:“师父喜欢吗?”
淡唇翕合,贝齿轻扣,广刹沉默半晌后,垂眸轻声道:
“喜欢。我……很喜欢……”
她说着,又看向述白道:“你怎么突然想给我买送礼了?”
“之前师父跟丹枫师伯闹了矛盾,后来师父穿的衣裳突然变了,所以我猜你们是在争衣裳。”述白道,“如今师父是不是能跟丹枫师伯和好了?有了这个便不必跟师伯她争了呀!”
徒弟的天真显然出乎她的意料,广刹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怪不得他当时要买两件。
回想着飞星当时在朱颜坊时的执着,那时还以为他只是随口,原来是早有打算。
他心里的有丹枫,自然也有她。
“师父?”
“嗯。是能和好的。”广刹点头道。
述白闻言总算放心地笑了起来,却不知广刹虽然说的是真话,但只说了一半。
和好是可以和好。
争却是不会不争。
不仅不会不争,反而会更争!
别说什么小肚鸡肠的争风吃醋,只是欲求不满的爱贯满盈。
……
在紫络与述白分别找上丹枫与广刹之时,回到灵宿的飞星在将两件衣裳分别给予丹枫与述白后,没有急着享用二人收到礼物后的满溢出来的爱意,而是来到了玉霜的仙岛。
玉霜真人曾经说过,没有她的同意,他不准来见她,但自己不来见她又怎么知道她同不同意呢?
没错,自己这次来只是想知道真人到底同不同意而已。
他给自己找了这样的借口,悄悄地登上了仙岛。
仙岛上的禁制能够让玉霜察觉到外来者的到来,但飞星在这里居住的时间极久,加上能完全探知清楚禁制内的仙气的流动,使得他可以寻找到一个薄弱处,趁其“不注意”时偷偷溜进去。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瀑布边的庐屋前。
过了这么久了,真人也该气消了吧……好像也不是很久?
万一真人真不愿见我怎么办?虽然之前那么说了,但果然还是带个礼物比较好吗?
他心中思虑不断,正要敲门,一丝呻吟声忽然从门内传来。
飞星眉头一挑,静悄悄地推开了门。
只见玉床之上,玉霜正闭着眼睛靠墙而坐。
她双腿并拢,亵裤已经褪下,挂在右脚的脚踝上,右手手深埋在两腿之间,左手则将一件洁白的衣裳捂在口鼻前,不时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压抑的呻吟,眉头随着她右手的耸动与贪婪地嗅吸衣裳的味道在皱起与舒展间来回切换。
虽然忘了是哪次欢愉后留下的,但那衣裳毫无疑问是他曾经穿过的。
飞星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幕,不知不觉间将门推得更开,发出了轻轻的嘎吱一声。
声音虽小,但玉霜立马睁眼看来,目光落在飞星的脸上后,脖颈唰一下的便红了,动作也随之停下。
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都没有说话。
玉霜的视线自然落下,看向他那被勃起的下体顶起的裆部。
飞星的喉头一动,正要开口说话,却见玉霜有了动作。
她闭上眼睛侧过头去,一言不发地将两条腿分开,使赤裸的裙下风光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飞星眼前,双手随即从腿下绕过,来到腿根之间,将那水滴型的柔嫩粉唇轻轻向两边扒开。
随着这个动作的进行,里头的红粉嫩肉迅速显现出来,如新鲜蚌肉般微微蠕动着,无数粘稠的爱液如蛛丝似的缓缓拉开,遍布在那道狭窄深幽的洞口周围,而那洞口此刻正一张一合,仿佛在期待、迎接着什么东西的到来。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安静的庐屋之中,一道动人身姿端坐在墙边的玉床中央。
年初她与丹枫讨要了些种子,将其与菩提境的灵土一起洒在屋外。
如今屋外已是群芳斗艳,蜂蝶纷飞。
俗世中人,命途皆异,各具五味。
与丹枫相同,玉霜也是望族出身的千金小姐,但那时她对逍遥海上修仙之人的了解却与劳苦佃农别无二般。
于其想象之中,修仙者大体应该是出世离尘,超然物外,一心修行的隐者般的存在。
不,不是应该,必须是这样才对!
那可是感应天地以求长生的存在,决不能是快意恩仇的绿林豪杰或者情怨纠缠的江湖儿女,更不会是睚眦必报的无赖小人或者锱铢必较的鄙俗市井。
所以尽管事实上修仙者中也什么人都有,但一直抱着如此观念的千金小姐在做了修仙者后便成了后来的玉霜。
一片芬芳香阵透入窗檐,玉霜睁开眼,忽然回首过往。
三十多年前,云歇真人闭关冲击化神境失败,剑入葬剑崖,魂归黄泉乡。
如师如母的师父亡故,无人再带她外出远游,自那以后,除了每隔几年去蓬莱仙岛领命除魔与在宗门忙碌时帮着操劳几日外,其他的大部分日子里,她都幽居仙岛,闲看春风吹夏花,独赏秋月陪冬雪。
这样的日子就像她过去想象中的那般,她对此很满意,不识孤独滋味。
直到逍遥海岸落下一颗流星,她看着那男子澄澈无比的眼神,忽然想起了师父云歇,于是一时发了慈悲将他带了回去。
她想着,教养他一两个月后便要让他离开了。
毕竟仙凡有别。
或许是因为他如湖畔挂满了积雪的挺拔松柏般,宁静美好地得让人不仅难以生出抵触,甚至想要接近,又或许修仙生活太容易让人失去时间概念,在她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相处百日了。
他确实是个不错之人,但她觉得可能是他太像个文静内敛的孩童,让自己泛起了些母性,于是仍觉得再过段时日,待他对这世界的认知更完备些,还是要让他离开的。
毕竟男女有别,而且自己并不真的是他的娘亲或者姊姊。
再后来,情花不甘寂寞,没有忍住。
飞星意志坚定,所以没有完全忍不住,这也使得了玉霜忍住了没有将轻薄自己的他一剑杀了。
她低估了时间的威力,近百年的生离没有断绝她对亲人的思念,数十年的死别也没有稀释她对师父的眷念,最后生来便秉持的一颗冰玉心也败在了短短半年的亲密无间上。
她之前是对情花相当讨厌的,它不仅影响了自己,连丹枫也没有放过。
不过后来她又冷静地思考了一番,若是没有情花的推波助澜,她确实能多撑许久,与飞星互生好感后至少要经过十几年的感情升温,羞于捅破窗户纸的两人恐怕连暧昧期都要持续数年。
但届时丹枫肯定会抢先她一步。
这一点,是她决不能接受的。
说起丹枫,她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之一,门派中当属她最懂拿捏分寸,最是宠辱不惊,爱慕之人最多却从来明确婉拒,必然是对男女之情无感,那么自己带飞星入宗门后托她照看当然是合理之举。
谁能想到,一个不注意,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她便上了飞星的床呢!
那魔花再厉害,也不能这么快吧!
玉霜当然不知道从梅仙会上开始,丹枫便在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情况下对飞星暗生情愫了,但是她明白了丹枫并不是真的对男女之情无感,以往的拒绝只是她眼界太高罢了。
所以当最不可能与男女之事扯上关系的广刹与飞星的情事暴露后,玉霜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无奈,那时她看着与广刹吵架的丹枫,就像看着之前和丹枫吵架的自己。
当然忿忿仍然是有的,所以她表面上大度地让飞星先处理好丹枫与广刹的关系,实际是自己一个人跑回来生闷气了。
最开始气他竟然将魔爪伸向了广刹,再气自己这么信任广刹,她竟然也辜负了自己。
从几天前开始,她那已经习惯了与飞星交合的躯体一天比一天更渴望飞星的滋润,于是她所气愤的内容又变了——都过了这么多天了,他竟然还不来找自己!
不是受到了魔花的影响,所以用清心的法门可以处理,但情欲勃发的频率实在太高,所以在这一日的午后,她心头终于泛出了一个念头。
窗外枝头,鹰鹃啾鸣,好奇地张望着四周,玉霜觉得有些羞耻,于是取出一张帘布将窗口遮住,回到床上,靠在墙边,拉开腰间系带,伸手探入裙中,钻进亵裤,来到那一寸饥渴的肉缝前,用中指指尖缓缓抚上。
自我抚慰这种事,在俗世中不论男女皆是无师自通的,但玉霜因为过早踏上了修仙之路,远离了性事,在梅仙会期间那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自渎还是模仿了飞星对她使用过的动作。
只轻轻一碰,熟悉的快感便悄然生出,她用中指在自己的阴穴口摩擦起来,粘稠的花蜜迅速从花心中渗出,随着指尖的滑动覆盖到整片阴部,当那勃起的阴核被粘液包裹后,摩擦带来的快感顿时被放大了数倍,如潮水席卷向她身体的每个角落。
「呼~~」
两弯倒晕眉舒畅地展开,玉霜侧低着脑袋,杏目半眯,口中渐生喘息,手上的动作随着快感的堆叠越来越快,逐渐并拢双足,夹紧腿根,轻咬起下唇,脸上生出一片赤霞,眼底腾起两道水雾,过了一会儿,眉头却越皱越紧。
为什么……为什么去不了呢?
半截指尖探入花径,模仿着记忆中飞星的动作搅动起来,尽管快感愈发强烈,但却仍感觉少了点什么。
是少了什么呢?
「嗯哈~」
她在喘息中思索起来,忽然抬起酥软的手臂,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一件洁白的衣裳,乃是过去的日子里二人交欢后的保留。
玉霜将脸埋了进去,深深吸了一口,衣衫上那些残留的味道涌入肺腑,她的身子如同被启动了开关的秘匣,下腹顿时涨热起来。
「啊……哈~呃~呼、呼……」
她迷离着双眼仰起头来,将飞星的衣裳捂在鼻前贪婪嗅吸,手指在自己那弹性十足的紧致软肉中快速地抽插、搅动,穴口的软肉如刚被捞上岸的新鲜嫩蚌般,蠕动、收缩着喷出阵阵透明的蜜液。
两年前的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吧。
究竟是精神影响了肉体还是肉体影响了精神呢?自己竟然变成了这般的女人……
忽然,门口传来嘎吱一声。
她正想着这事可不能被他知道,否则自己绝对会羞得想一头扎进葬剑崖底的,接着猛地转眼看去,便见飞星正鬼鬼祟祟地将脑袋探入门中,目不转睛地窥视着这里。
虽然答应了要与广刹一起来见玉霜,但飞星心底还是认为自己该先来承受玉霜的怒火才对。
而且他也确实很想见玉霜,只是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一幕。
玉霜的脸色顿时红白难定。
青葱中指的抽插停下了,呼吸的动作停下了,她的心跳也停了一拍。
双方对视不语。
不论是床下的清冷典雅还是床上近来越来越多刻意展现出的诱惑娇美,皆是源自玉霜只想让心上人看到自己最完美无瑕的一面的观念。
此时此刻自己这欲女花痴般的模样,显然是与她心中的完美相去甚远的。
极力隐藏的一面就这样唐突地暴露在飞星的面前,她只觉得一抹寒意从脚底深处,迅速涌上头皮,宛如根根尖刺般在她心房上戳扎。
他会不会鄙夷自己?他会不会对自己幻灭?他会不会——!
她不由自主地乱想起来。
好在飞星的反应总是很合适。
他不知道玉霜在想什么,只是在见到这一幕后简单而直接地给出了自己最忠实的答案。
四寸余长的阳物将他下身的衣裳顶起,清楚地印入玉霜的瞳中。
他是……兴奋了?
玉霜仍然有些不确定,在见到飞星咽了口唾沫后直勾勾地盯着她后,顶着内心狂乱的臊意,动作僵硬地将两腿分开,用手扒开了自己的阴唇。
这是邀请,一份用来确定的、渴望同意的、小心翼翼的邀请。
飞星默默走到她面前。
玉霜低着头,她此刻实在羞于与他对视。
看着她颤抖着的、紧握的左手,飞星意识到她此刻的惊羞与慌恐。
这是个好机会。
可以用「真人在干什么?」这般刻意的问题来掌握主动权。
也可以用陈恳的语气趁机为与广刹的情事而道歉。
不论是欲擒故纵的捉弄还是趁人之危让她屈服都是很好的手段。
飞星一瞬间就能想到许多,淡唇渐开道:
「我也想真人了,实在忍不住来见真人了。」
这是他最终说出来的话。
玉霜在他心中很重要,他不愿耍任何俗世男女间的小手段。
玉霜眉头一颤,抬头看向他,便见他俯身上床,垂首坐在她身边,像个犯了错等待娘亲发落的稚童。
对她来说,不论是顺势苛责或者原谅他都能掌握主动权,将自己此刻的行为糊弄过去,实在是个借坡下驴的好机会。
她转头看着他,眼里有羞耻有渴望有深爱有希冀有幽怨,复杂十分,可与广刹之事相比,此刻他对自己的感情显然才是她重视的。
玉霜撇开头去低声道:
「我……我是不是太放荡了?」
飞星眨眨眼,伸手抓住她那柔软的小腿腿肚,将她的右脚缓缓抬起。
只见他用脸颊摩挲着她那洁白细腻,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莲足侧面,然后伸手抓住褪下后挂在她右脚脚踝上的亵裤,捂在鼻前狠狠闻吸起来,还深处舌头来对着亵裤中央舔舐吮吸起来。
熟悉的体香钻入飞星的鼻腔,玉霜微微一愣后肩膀以上的整个头颈部皆似火烧般变得通红一片。
「你、你在——!」
「嗯?」
飞星看向她。
「真人不是在为闻我的衣裳而害羞吗?其实这很正常啦,我也闻回来给真人看看。」
「哪有闻这个的!而且你这何止是闻啊!」
玉霜颤声羞嗔道,像被抓住了尾巴的小母马般,挣扎地瞪了瞪右腿。
「而且我也不是因为这个……」
「啊?那真人是为什么?」
玉霜咬了咬唇,蚊呐似的轻声道:「我近日一直想着你,这自渎是情欲难耐,实在忍不住了才做的。」
飞星眨眨眼,有些不确定地挑眉道:「真人是耻于此事?」
玉霜将头埋得更低了,无疑是默认了。
在之前的日子里,玉霜与他越发亲密无间的同时,态度也愈加波澜不惊,他经常会上一刻还在认真看书,与她讨论书中言论是否可取,下一刻忽然走向她,掀开她的衣裳吮吸抚弄起她的乳峰与下身,而面对飞星的反差行为,玉霜很快便习以为常,甚至偶尔会倒反天罡,修行到一半,忽然跪到他两腿间保持着清冷神态面不改色地吞吐起来。
像此刻这般的娇羞模样,飞星确实很久没在她脸上见过了,他纳闷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原因。
玉霜对于男女性事的观念皆在俗世时便养成,以当今凡俗之人的观念来看,情投意合的男女交合是正常之举,但女子的自我抚慰却是十分违背道德的禁忌之事。
在玉霜看来,女子的自渎是极为羞耻的事情。
不行!
飞星皱起眉头,伸手捧住玉霜的脸,轻轻揉捏她那柔软脸颊的同时将她的脑袋抬起,正视着她的双眼说道:
「真人,如我等修仙之人,于外须探查天地,于内当探究自身,如此说来,这自我抚慰还是正道呢!」
「哪有你这说法的,如此淫猥之事……」
飞星闻言眉头一皱,严肃道:
「何来淫猥之说,方才真人的模样实乃甚得我心!」
玉霜的脸颊被他揉捏得嘟起唇来,闻言羞赧不已地轻声嗔怪道:
「你、你这什么怪癖……」
「此等天经地义之事,真人有何可耻的?」
飞星说着将她揽入怀中,扶着她的下颌点吻起来。
玉霜眯起眼睛凝视着他。
也罢,反正对他也没什么好隐瞒,只要他不在意就好。
飞星的态度令玉霜渐渐放下心来,她的呼吸逐步平缓,过了一会儿,却感到下腹隐隐胀痛,于是伸手准确无误地钻入他的裆中,擒住那微微上翘、长度大小皆最适宜的坚硬阳物,轻轻撸动起来,用气声喃喃道:
「我刚才快要去了,现在有些难受……」。
「那多余之事便不做了。」
飞星说着,叼住她柔软的红唇,吮吸起其嘴里的香舌甜津,玉霜熟练地褪下他的下裤,腰肢以下的身子轻盈一动,将那只为君开的花径对准温热挺拔的阳根缓缓沉下腰去。
狭窄的肉缝宛如仙法变换般毫无阻碍、自然而然地吞入了赤圆的龙头,随即猛地沉下腰去!
飞星收回舌尖,说道:「真人,我与广刹真人……」
「晚些再说!」
玉霜用唇舌主动堵住他的嘴唇,骑在他身上激烈地上下晃动着,绝美的容颜上一片春情荡漾。
坚挺的龙根在进出中将道道蜜液从红粉肉缝间带出,她迅速脱下上衣,两只兼具柔软与弹性的硕圆玉乳如灌满了奶水的囊袋般,顿时上下跳晃着弹了出来。
很快,龙头在进出间感知到阵阵规律的收缩后,飞星见她那丰腴而紧致的双腿开始颤抖起来,明白这是高潮前的征兆,于是半坐起上身,用手指与嘴唇分别擒住她那两只充血挺立的鲜红乳头,揉搓撕磨起来。
「嘶——噢~~」
飞星的动作显然甚得她的心意,她的下身很快涌出阵阵爱液,绵长的情潮呼啸着翻涌到来,她眼头扭曲起来,双眼却仍死死盯着飞星的容颜,腰肢更是顶着快感不断颤抖抽搐却仍未停止晃动。
两个时辰转瞬即逝,全程由玉霜主导。
中途飞星射过三次,不知为何她今日格外想要品味,所以都是用嘴接住的。
长时间的禁欲加上全程的高速冲刺令玉霜在短短两个时辰里经历了数十次高潮,此刻她斜倚在飞星怀中,青丝散乱如瀑,垂落褥边。肩上雪肌透粉,眼角泪痕犹干。
纤指轻抬,她将鬓边被汗打湿的碎发一挽,藕臂软搭在飞星肩上,足尖有意无意地勾挑着褪下的亵裤,胸口遍布唇印,仿佛飘落在雪地的梅瓣。
飞星抱着她温存了一会儿,待她稍稍缓过一点后说道:
「今日真人便好好休息吧。」
玉霜闻言扭动了一下腰肢,感知到那插在体内的阳物仍然坚挺无比,说道:
「等你再射一次。」
「无妨,真人放着便是,不必处理。」
玉霜闻言幽幽道:「你就这么急着要走?」
「不是,此前与丹枫真人有约,今日她还在等我回……」
飞星的话语没有说完,因为他怀中的玉霜坐直了身子,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在床头。
柔顺的青丝似绸缎般披落在他的耳边,微痒。
「你把我变成这样……这么点时间就想打发我?」
浑身赤裸的玉霜地俯视着他,腰肢再度上下耸动起来,面无表情的神态令飞星有些心悸。
「真……人?」
玉霜俯下身来,柔软的乳峰随之压在他的胸口。
她在他耳边低声呢喃道:
「今天你哪都去不了~」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月上松枝,熠耀宵行。
蝉鸣声中,荧火虫陆续闪现,萦绕在少女们的长剑周围,一时绿光荧荧宛若星点。
“时候不早了,便到这里吧。”
端庄的声音在松林间响起,少女们纷纷停下手来。
看着她们神色复杂的沉默模样,丹枫微笑道:
“我明日也会来的。”
话音落下,一阵莺啼似的清脆欢呼声随之响起。
丹枫转头看向来到她身旁的紫络,说道:
“今日麻烦你了。”
“小事小事!师叔,明日我也来!”
丹枫敛了笑意,正色道了声“不可”。
紫络失落地低下头去。
丹枫走近她,轻抚着她的脑袋道:
“如今仍是你修行的关键时候,切不可浪费。”
她顿了顿,又温和道:
“待你入了金丹,便能早日为宗门、为你师父和我们分忧解难了。”
一旁一名年长的少女道:“紫络师姐资质非凡,说不准十年上下便能入金丹境了!”
丹枫浅笑道:“瞧,你可是晚辈弟子们的榜样,日后宗门的中流砥柱,可怠慢不得。”
紫络抬眼看着她,像小猫似的蹭了蹭她的手掌,脸颊微红,有些羞涩又幸福十分。
“我还有事要办。你们今日所耗精力不少,都早些回去歇息吧。”
“师叔慢走!”
“恭送真人——”
一众少女齐声行礼。
紫络向前走了几步,倚在高处的松叶下憧憬地望着丹枫离去的背影,心海间泛起阵阵不舍。
“你们方才瞧见了吗,丹枫真人那……”
一名少女说着,在胸前比划了一下,几人顿时藏着笑意彼此挤眉弄眼起来。
尽管修仙者不该过多在意这种事,但年轻少女见着丹枫这般的大美人,心中自然会泛起念头,所想的也无非是两件事,枕上去一定很舒服,以及自己以后要是也能有那般规模就好了。
很快丹枫的背影消失在松林外,紫络回头看着她们的神情,作为过来人的她自然更了解她们的心思。
见她走来,几人纷纷感叹道:
“丹枫真人果然如传言中那般纯善可亲,而且比我想象中的还美,方才施展北辰剑的模样真是俊极了!怎么能有这般完美的人!”
“是呀,她说的精准易懂,又那般温良、耐心,若能收我作弟子便好了!”
“我也想呢!诶,紫络师姐,丹枫真人有收徒吗?”
紫络闻言,想了想道:“师叔她前几年才入元婴境,还不曾收徒。”
“如此正好!等我入了观心境,去落尘溪参与剑试,定要拜入她门下!”
“师叔在宗门中可抢手呢!不知多少内门弟子想拜她为师,待你通过剑试都不知要排到哪去了!”紫络笑着说道,眉眼间有几分骄傲。
“啊?”那少女眨眨眼,有些不知所措。
“唉,说的也是,这等好事哪轮得到我们呀。”
“我就知道!丹枫真人果然人望甚高。”
几人又闲碎几句,渐渐拉开了话题,一人忽然问道:
“紫络师姐,这么多年来,仰慕丹枫真人风采的男子应该不少吧?”
“多如牛毛。”紫络轻哼一声,轻蔑而不悦道,“但他们哪里配得上师叔。”
尽管丹枫的仰慕者中不乏年轻俊杰,但若是与她站在一起便立马判若云泥了。
“就是就是,丹枫真人仙颜绝世,怎么着也得凤麟评上的才俊才有资格!”
紫络立马说了句:“得是天榜的才有资格!”
尽管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她心里觉得就算是天榜的也没有资格,这世间就没有人能配得上她心中的丹枫。
少女们闻言莺燕轻笑,有人道:
“诶!说起这个,我前阵子听几位师姐说过,宗门里有位男客,容貌惊为天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是叫飞星的那个吧,我也听说了!”
“紫络师姐,你知道这人吗?”
紫络轻轻点头。
少女们顿时来了兴致,七嘴八舌地问道:
“那人长相如何?果真美极?!”
“他在宗门待了很久吧?一个男子怎么会在我派长留的?”
“听说他与丹枫真人关系甚好,两人是何关系?不会是……”
“咳咳——!”紫络皱眉道,“别瞎听些风言风语,他与丹枫师叔关系好是因为他是玉霜师伯从外头带回来,据说我所知他没了记忆,玉霜师伯心善,便暂留他在门派中教养。”
她说完沉默下来。
她也不知道飞星为什么能在灵宿留这么久,如今宗门里的师叔师伯们都对他的存在习以为常了。
甚至连那位白鸢大师伯都没有异议,而且不仅没有异议,近来这阵子,她好几次远远看见白鸢遇着飞星后既不靠近又不讲话,待飞星走远才神色古怪地偷瞄几眼他的背影,然后又逃跑似的飞快离开。
飞星的外貌确实令人叹为观止,但在紫络看来,他总是捧着些无关修行的杂书一看一天,或者吹箫弹琴恍惚半日,全然没点上进。
据说他资质不错,可这般不务正业怎么能行呢?
看着开始兴奋地讨论起飞星的师妹们,紫络暗自摇头。
不管是师叔师伯还是师姐师妹,近来遇着他无不笑脸相迎。
算了,反正自己和丹枫师叔这般剑心通明之人肯定是不会在意他这般空有皮囊之人的。
紫络确信地点了点头。
……
福栖殿。
去年灵宿经历颇多,如今又回到了过去的安宁日子。
柳薇、虹芸、丰月回自己的仙岛去了,白鸢如以往在福栖殿深处静修,挽江、采华此刻正在庭中与几名师姐妹商量着要结伴去天辰游历一番。
自从松林归来,与庭内的师姐妹打了招呼后,丹枫回到屋中,闭门遮窗,把一面半人高的明镜置在床头,指尖向腰间系带伸去。
暖色的烛光将她的影子映在墙上,便见一件件衣裳依次褪下,落于榻上,墙上那窈窕的身形曲线也越来越明显。
不一会儿,丹枫便赤条条地站在镜前,宛如一株婀娜的白玉柳。如瀑青丝从颈边垂下搭在胸前,两只硕乳自然微散,下围浑圆饱满,乳尖挺拔上翘,横看仿佛满月,侧观则似水滴。
忽见红巾披垂,似雾如云,她取出一件半透明的红绢纱衣穿披在身上,纱衣紧贴着一身滑嫩的肌肤,将那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完美勾勒,纱衣的粉红与胸前那二点樱红颜色相近,看着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叫人心痒。
打量着镜中自己的打扮,丹枫面颊微红,桃眸却闪烁着隐含兴奋。
少年时期她深居宅邸,内院中只有女眷,那时每逢酷暑便都有人这般穿着解热。
而今她已无须消暑,如此大胆的装束自然是为悦己者容。
她看着镜子左转右扭,上下打量,转头瞥向床上的衣裳,目光掠过那带着余温残香的抹胸,右手捻住衬衣衣角,垂头轻咬着左手指尖,面若桃花,眼波流转,迟疑片刻后,将衬衣与亵衣一同收入储物空间,只将素白外袍与崭新的藕荷色坎肩穿上,梳妆打理起来。
整理完毕后,她点燃墙边案上的熏香,又将顶上的天窗打开,旋即并拢双腿娴静地坐在床边。
明月上轩窗,云莺乘晚凉。
婀娜美娘子,姽婳待情郎。
绛纱笼玉骨,雪肌映烛光。
端严罗衣下,羞把艳色藏。
……
昨日飞星回来后将衣裳交给了述白。
述白将自己积攒了多年的钱财——一大堆散碎的晶石给了飞星。
表面上飞星收下了那堆东西,可在他离开后,述白忽然感觉袖内一沉,这才发现飞星不知何时将东西都塞还给了她。
今日,广刹收到她的礼物后尽管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大幅的变化,但眉眼深处的欣喜却是藏不住的。
述白从未见过师父对一样东西这般爱不释手,因此她也很开心。
喜悦之余,她又想起飞星,觉得多亏了他眼光好,才能让师父这般高兴,于是心中对他愈发感激、喜爱。
一心向剑道的少女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如今尚不知晓爱为何物。
广刹也明白这一点,因此在喜悦之余,心中对自己这爱徒的愧疚又多了几分。
孤心庭内,她又一次站在池塘边。
她看着述白常练剑的那块地方,忽然感觉这方待了多年的庭院好生陌生。
明月似昨,夜幕如旧。
心却不同。
师父的当然要给弟子最好的东西。
不论法宝仙剑还是功法秘籍,她都可以给。
就连飞星——
他与述白年纪相仿,若弟子有情,自己作为师父本该撮合。
可是能给吗?
自己愿意吗?
她骗不过自己。
别说拱手相让,便是分享也绝无可能。
不仅是伦理问题,占有欲才是主因。
倘若不是因为二位师姐来得比她早,她很有可能已经将飞星日夜拴在身边了。
“唉——”
广刹长叹一声,院角树上一头新来的夜鸮也跟着咕咕一声。
它当然不是在附和,是在提醒。
下一刻,一道剑意腾腾的气息闯入孤心庭。
香风入院,广刹转头看去。
“师姐?怎么了?”
只见丹枫皱眉凝目,一脸肃穆,宛若当年在逍遥海岸除魔时的模样。
“他人呢?”
“谁?飞星?”
眼看广刹眼神疑惑,丹枫眯了眯眼睛,身形一闪,径直来到广刹的屋前,推门而入。
广刹跟着来到门口,眼看丹枫翻箱倒柜地搜寻起来。
经过这么些时日,二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已经缓和下来了,可丹枫如今这么一弄,又令广刹气恼起来,说道:
“师姐便是这庭院翻个底朝天也是白费功夫。”
丹枫停下手来,转头盯着她问道:
“你把他藏哪去了?”
“这么大一个人,我如何藏得住!他回来后便没来过我这里,师姐疑心太重了吧!”
“哼——”丹枫冷笑道,“你可是能当着我和玉霜师姐的面做出那番事的人,我可马虎不得。”
把自己喊来教导她的弟子,广刹却藏在屋中骑在自己的情郎身上,当时这事对丹枫的内心造成了极大的冲击,至今仍然耿耿于怀。
广刹闻言羞恼地咬着牙,可她对丹枫当时与飞星如何媾和之事不甚了解,此刻也反驳不了。
丹枫移开目光,皱着眉头思考起来。
他才刚回来,如果不在广刹这里,会在哪儿呢?
广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
“他以前不是喜欢夜里外出吗,说不准此刻正在外头逛呢。”
丹枫道:“不可能!他今早才我约定好的,怎会外出夜游。”
广刹闻言眉头一皱。
这是……失踪了?
她的心绪凝重起来,开始与丹枫在宗门中打探寻找其飞星的踪迹——
碧水殿外,某位正在赏月的真人道:
“他?我想想啊……上午似乎见他与采华师妹闲聊过。”
福栖殿中,正在屋内的澡盆中沐浴的采华说道:
“我不知道啊!我与他只是闲谈几句,中途丰月师姐便叫住他了。”
仙岛内,两位师妹忽然降临,独居洞府的丰月慌忙整理衣衫,面色潮红地从闺房中出来。
“我与他聊了一会儿琴乐之事,之后他去哪了我也不清楚。”
……
“飞星啊,我记得他往才思殿方向去了,前些日子水天剑派来了几位客人,他似乎认识其中以位。”
……
“飞星真人吗?此前在下与冰魄云台处与他相遇,今日正午一同谈论剑道,他虽了解不多,但思路清奇,令在下收益良多。不过之后他离去去了何处在下便不知了。”
……
“这已寻遍了宗门,还不见他踪迹,这可如何是好!”
“事已至此,需去通报玉霜师姐!”
……
远离四周岛屿,孤零零地坐落在一方海域中,岛上青葱碧绿,静谧无声,中央一座山峰巍峨入云,从接近峰顶的位置落下一道银河似的瀑布。
这便是玉霜的仙岛。
岛上东北方向的密林之间纠集着几群野兔,它们平日里彼此互相争斗不说,还霸占水源、草地,攻击其他如山雉、梅花鹿等禽兽,为非作歹,无法无天,实乃岛上一霸!
这样的情况直到两年前,岛上来了位年轻的男子为止。
在野兔们的记忆中,那人隔三差五便要捕食他们的一位族人,而且到手后并不远离,而是原地坐下,添柴生火,扒皮放血,去除内脏,当着他们的面,在他们的领地中,将他们的族人烤着吃了,活像个魔头!
时间流逝,他们的族人日益减少,势力很快便不复强悍,这东北一霸就此消失。
究其缘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善恶到头终有报吗?
当然不是。
是兔肉太香了。
午夜,丹枫、广刹二人火急火燎地来到岛上。
心中担忧飞星的同时也在想着,这该如何向玉霜师姐交代呢?毕竟飞星可是在她们眼皮底下消失不见的啊。
二人焦急忧虑地来到庐屋前,来不及顾及礼仪,推门而入。
“师姐,不好了!飞星他——”
映入二人眼帘地景象凝滞了二人的眼眸。
屋中弥漫着一股令丹枫十分熟悉、令广刹有些熟悉的味道。
此刻在那张白玉床上,有两道赤裸的身躯。
只见玉霜撅臀竖着趴跪床上,臀瓣间遍布爱液,乳白色的精液正在微微张着的蜜穴中不断淌出。
此刻她正不断上下耸动着脑袋,伴随着她身下男子的一阵压抑喘息,她的喉头开始耸动吞咽起来。
她抬眸凝视飞星射精时的表情,蜜穴中又开始分泌出爱液,口腔紧紧包裹住他那颤动的阳物,柔软灵巧的香舌正不断将从龙口中喷射出来的温热元精卷入腹中。
感应到丹枫与广刹的到来,飞星本想开口说话,可玉霜的口技进步神速,实在太过厉害,一连串连绵的快感令他浑身紧绷颤抖,几乎要呻吟出声。
忍住!男子呻吟也太丢人了!
玉霜看着他的神情变化,低头缓缓耸动。
“嗞~吸~啵……吧唧~”
柔软的唇舌进行着结束阶段的爱抚清扫,在一连串的吮吸、吞咽声后,飞星终于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再最后一道元精也被榨出来后,玉霜终于直起身子。
丹枫和广刹愣愣地盯着她,只见她微仰起头,大口吞咽几下,鼓起的腮帮迅速恢复如常,随即转过头来,伸指将嘴角滑落的元精捻回口中,轻轻抿吮,神色淡然平常,静静看着她们。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月光静椅窗檐,低沉的喘息不断在屋内回荡床头的烛石,将三人的影子勾勒在青石地上。
人没事,找到了。
这本是个好消息,可却让人高兴不起来。
“师姐,你……”
丹枫瞪着眼睛喃喃道。
玉霜淡然道:“你又不是没做过,有何好惊讶的。”
丹枫听着飞星的喘息,握拳沉声道:
“师姐,他今日可是与我有约的!”
玉霜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抬起捻作兰花指的右手,拇指与中指缓缓分离,指间架起一条洁白晶莹的精丝。
丹枫迈步径直向床头走去,一副要强行将飞星带走的态势。
玉霜见状斜身侧倚在飞星身前,将她拦住,胸前一对丰实的雪兔因动作太快而左右颤晃几下。
一双桃眸微眯,两弯月眉倒竖,丹枫心头恼火,嘴上忿忿道:
“不守规矩的是广刹,师姐把气撒我头上作甚!”
一旁,脸皮最薄的广刹闻言只得羞愧地撇开脑袋,双手背在腰后紧抓着袖子,辩驳不出半个字来。
玉霜神色漠然道:
“她还不是学的你?”
软肋被精准戳中,丹枫心头一紧,可事关飞星,她不愿退缩,争辩道:
“那师姐也不能强占了他吧!”
“现在他已精疲力尽,你将他带走也没用处。”玉霜如雌犬护食般不依不饶地挡着飞星。
丹枫眉头一挑,微微仰头俯视着玉霜讥诮道:
“师姐真是说笑了,他那本事我还不清楚吗?又不止师姐一人尝过!他若发了性子,一连几天几夜都不在话下,何况这顶多半日?再说师姐都好好的呢,他又怎可能筋疲力竭?”
一旁广刹听着这话,顿时睁圆了凤目。
发了性子要……几、几天几夜?!
单那一两炷香的时间自己都要被他折腾得欲仙欲死,若是一连几个昼夜……
她有些不敢想象,可双腿却下意识地夹紧了。
意识到自己那食髓知味的身心隐隐有些躁动,她羞恼地暗暗责骂着自己。
“你以为谁都像你?”玉霜神色冷淡,口中言语却是咄咄逼人,一双冷月般清寒的杏眸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嘲弄道,“每次都兴冲冲地主动摇起腰来,结果哪次不是半个时辰就化作一滩烂泥?接着就只会‘夫君慢些’‘夫君饶了人家’地叫起来。都过了多久了也没点长进。”
这等闺中秘事被玉霜拿来嘲讽,丹枫脸色唰一下变得通红,咬唇飞快瞥一眼广刹,见她羞于
听闻似的别过头去,顿时心头涌现三分羞,眼里冒出七堆火。
“师姐便没说过吗!”
“至少以后再也不会了。”玉霜神色自信道,“如今攻守之势已异,以后在我面前,要求饶也是他求饶。”
丹枫还想说什么,目光一动,忽然注意到了什么,下一刻便双手抱胸,低眉顺眼道:
“这么说来,师姐长进很大了?”
“若非如此,他现在又怎会动弹不得?”
过去自己也曾在销魂之时缕缕开口求饶过,但如今从飞星身上积攒了大量经验,自己的技术与承受力已今非昔比。
丹枫说道:“那师姐可否教教师妹,这其中有何诀窍?”
玉霜坐正了身子,轻哼一声道:“你想知道?”
丹枫轻声慢语道:“还望师姐不吝赐教~”
在丹枫广刹面前,向来行事成熟的玉霜偶尔也会展现出一些少女特有的鲜活矜娇感。
她瞥了丹枫一眼,对其忽然缓和了态度的示弱行为感到有些怪异。
她领悟到的诀窍就是掌握主动,但不能一味追求快感,而是在把控住自己节奏的同时摸索出对方的节奏,然后出其不意攻其薄弱!
倚靠这一点,她今日对飞星发起了持续性的激烈攻势,可在最后关头,身子承受快感到极限之时还是有些力不从心,情急之下,她强忍快感,在高潮前克制住自己,用嘴代替下体进行最后关头的冲刺,终于成功战胜了飞星。
“倒也不是不行。”
玉霜盯着丹枫缓缓道,不知她是想耍什么花样,正要从床上起身,胸口忽然一凉。
只见一只体表微凉的有力臂膀从她腋窝下伸来,将她一侧的饱满乳峰牢牢钳握住!
玉霜眉眼一凝,不等她反应,另一条手臂已然搂住她的腰肢将其臀胯往后一提。
温热的硬物抵住她的湿嫩下身,下一刻,强有力的矫健身躯从后方压来,紧贴着她那羊脂玉般皓洁滑腻的脊背将她压在身下。
飞星!
玉霜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还未来得及开口,那熟悉的坚挺龙头便势不可挡地深入她的花心,直捣凤庭!
“唔~!”
飞星低头轻吻舔舐着她的后颈,一边揉捏她的乳尖,一边高速挺动腰身抽插起来。
方才玉霜那在高潮边缘强行停下来的身子本就欲求不满,此刻陡然遭这突袭,快感顿时卷携着涨热在她体内快速堆积。
她强忍呻吟,抬头便见两位师妹都在盯着自己的模样,如此姿态遭她们看了去,玉霜心头顿时羞臊难堪,伸手啪叽啪叽拍打着飞星的腰背,想要制止他。
“飞星,你先停、停一下……一下啊~停……”
飞星对此充耳不闻,抽插的速度不增反减,用坚挺的肉龙在她的腹腔里头横冲直撞,将阵阵来不及淌出的爱液一次次抵回她的花径深处。
玉霜不明白,方才他还那般无力,怎么转眼间便已精力充沛,强烈的快感冲击着她的意识,她的手臂再难发力,直直地伸出窗外,五根洁如玉箸的纤纤笋指各自颤抖着朝不同方向弯曲,两只玉兰花枝般柔美的小腿难以抑制地向上勾起,
“呼~嗯……唔唔~呼~~!”
“我待真人这般好,真人怎么总想着让我求饶呢?真人会成长会没想过我也会?”
飞星的话语温柔如春风拂面,动作却没半点怜香惜玉,强悍的阳根不断搅动着软嫩娇粉的穴肉深处的爱液,发出咕叽咕叽的摩擦挤压声,龙头每一次深入都直抵玉霜那柔软的宫口,仿佛要插到她胞宫里头似的强势霸道!
“还没发现真人原来这般不服输。”飞星叼住她那软嫩的耳垂调笑道。
高潮迅速来临,玉霜的眼眸在快感的刺激下迅速上翻,咬着垫被发出含糊的喘息。
“呃~嗯唔……”
“不过如今真人这块宝地可还累不着我这小农,真人若想更近一步,还得小农我帮真人多犁几遍呢。”
看着玉霜的模样,丹枫的脸上满是胜利者的喜悦,扬起半侧嘴角揶揄道:
“师姐怎么啦?为何还不告诉师妹到底有什么秘诀呀?”
广刹斜着眼睛悄悄盯着飞星在她体内不断进出的下体,神色有些局促,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艳羡。
丹枫的话语飘进玉霜的耳朵,正值高潮的她仍在被飞星高速抽插,整具娇躯毫无规律地抽搐不已,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丹枫到底说了什么,身心拒绝不了飞星给予的这份欢愉因而难以反抗,于是将面颊朝下深埋在被褥之中羞于见人。
转眼间便过了大半炷香的时间,眼前激烈的男欢女爱很快早已令作为旁观者的丹枫与广刹产生了别样的情愫。
飞星抓着玉霜的双臂,呼吸逐渐沉重,于是一手拉起她的前臂,另一只手将她揽在怀中,在她身后进行着猛烈的冲刺。
玉霜的头发已然四散这披在肩背上,她的右臂向后捧着飞星的脑袋,含水的双眸在失神与渴望中来回切换,口中不断发出咿呀咿呀的呻吟声,忽然喉头一紧,口中失声,随后飞星猛地用力抽插几下,将她的小腹顶起,她立马发出一长串高昂的娇吟,脖颈伸直片刻,无力地向后仰去。
飞星低头吮咬着她的肩背,乳白色的爱液如小瀑般从两人的下身倾泻而出。
飞星长长呼出一口气,将玉霜缓缓放倒。
她痉挛高潮着趴在床上,口中还在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呃~嗯~啊……呼、呼……”
丹枫看着玉霜那全无半点游刃有余可言的神态,与此同时飞星那精壮矫健、皎洁如玉的身躯在她面前一览无余,她喉头一动,感觉口中有些干涩,胸前那两颗早已充血挺立的乳尖又涨大了几分,摩擦着衣袍下那层紧贴她体表的粉红纱衣。
广刹也感知到了自己两腿根部隐约出现的湿润,一边震惊于自己竟然也会变得如此欲望强烈,一边挪开了视线,极力隐藏着自己的异状。
飞星看向丹枫,浅笑道:
“蓁儿,今日出了些意外,我晚些再来寻你,好吗?”
丹枫红着脸,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又看向广刹问道:
“真人想我何时来找你?”
广刹目光一凝,嘴唇动了动,嗫嚅片刻后丢下一句“你爱来不来——”便身形一闪,逃窜似的离开了。
两人先后离开,飞星低头看向渐渐回过神来的玉霜,俯身小声道:
“这才又犁了一遍,真人便吃不消了?看来还得再来几次让真人多多适应才好成长啊。”
迷人的花雾轻柔地笼罩在飞星的心口,源源不断地补充着他的精力。
红润的龙头再度进入玉霜那道芬芳狭窄的深幽蜜径,她脸上的羞赧忽然消失,变作一道计谋得逞后心满意足的陶醉笑容。
诱人的喘息在庐屋内外回荡,与夏夜的虫鸣一起融入进激荡的瀑布声中。
……
第一百三十章
风流九域浪不休,澜动四海夏转秋。
烈阳渐远,萧瑟更近。
晚夏早秋时节正是蚊虫繁盛之际,怎么杀也杀不尽,烦扰了灵宿的门人,也养肥了附近的几只鸟儿。
福栖殿内,一团胖墩墩的黑色毛球落地,发出一连串唧唧啾啾的叫声。
白鸢真人倚在院中的桦树边,轻挥衣摆,一道剑气飞向不远处的墙角两只正在交尾的白蟋蟀,回来时将化作四瓣的蟋蟀洒在胖墩墩的家燕面前。
为了平静被飞星扰乱的剑心,这段日子她一直待在福栖殿深处修行,昨日出来时,正碰着两名师妹在廊上对着什么指指点点。
这一问,白鸢才知道最近出了些事情——
入夏以后,殿中偶尔会出现一些奇怪的动静,起初真人们还以为是什么鸟雀山猫,未曾在意,可后来好些个师姐妹都说夜里见到有什么东西在廊上一闪而过,调查十来天后一无所获,本来都打算放弃了,结果昨夜丰月亲眼见到一抹人影窜进了某间屋子!
丰月没有多想,当时便闯进那屋中,只见正堂内摆着个一丈宽的鎏金莲花纹浴斛,一道袅娜的娇躯正在斛中沐浴,水面热气腾腾,满了鲜红的玫瑰花瓣,湿热的空气裹挟着淡雅的香气扑面而来。
丹枫桃眸半睁,面颊绯红,慵懒地靠在玉质的斛沿,身上穿着件薄薄的粉红纱衣。见着丰月进来,她睁眼直起了身子,将胸前春情暴露在丰月眼前,只见那两颗樱红的乳尖在薄纱下若隐若现,硬挺挺地顶着布料,几道水流顺着锁骨流经傲人的双峰,淌过纤细紧致的小腹肌肉线条,一路滑向下方的隐秘。
湿纱离了水,紧贴住她那身蜜桃般白嫩的肌肤,将纤细紧致的腰肢、浑圆挺翘的肉臀,丰腴细腻的肉腿等每一寸令人血脉喷张的曲线尽数勾勒出来,肚上那寸如珠似蕊的脐窝里还承着一汪晶莹的水珠。
丰月师姐愣愣片刻,来不及欣赏与自惭,立马与她说明了来意,接着肉眼仙识并用,在屋里仔细搜了一番,却不见半点人影。
若是一人看走眼那也就罢了,可这接二连三的异状最后落得个无果的下场,不免令人心烦,几个胆小的真人甚至怀疑是不是什么鬼怪作祟。
白鸢自然是不信什么鬼怪的,于是守在院中日夜警惕,准备看看到底是什么邪祟作怪。
……
奇怪的鬼影困扰着福栖殿的真人们,而在福栖殿与孤心庭之间的枫林里,始作俑者正擒着一柄宛如流星的银白长枪操练着。
这段日子下来,尽管情同姐妹的三人心底深处皆已接纳了另外两人,但在对飞星的争抢上却不吝于花上各种心眼,甚至私底下见面时偶尔还会针锋相对。
起初广刹因为心中愧疚最多,面对一直敬仰的玉霜时还会让出飞星,可平时不争不抢的玉霜在这一问题上却毫不客气,甚至得寸进尺。渐渐的,广刹终于也奋起反抗,捍卫起自己对飞星的所有权。
齐人之福飞星是享受了,可三人彼此王不见王,他也只好在三点间反复奔波。
白天时,述白常会去孤心庭,甚至偶尔会留下过夜,广刹说什么也不愿在述白在的时候与他发生什么,丹枫知道这点后便很少待在自己的仙岛上,趁机待在邻近的福栖殿里等着飞星,将广刹气得够呛。
近来白鸢真人一直在院里守着,看来这段时间我是去不了福栖殿了。
飞星默默想着,凌厉的枪风携着宛若雷霆的破空声,将附近林溪里的飞禽走兽吓得不轻。
上次丰月发现他后,好在他能将气息掩藏到极点,不要便要出大事了。
他当时躲在丹枫的屋里,丰月四处翻寻,之所以没发现他,便是因为他藏在了丰月基本没可能去搜的地方——浴斛的水面下,也就是丹枫身下。
兴奋的窃窃私语从小溪对面的松林中传来,几名年轻的少女正在那里议论纷纷。
飞星转头看去,她们立马莺鸣般惊叫着躲到树后,但又大胆地露出半个脑袋窥视着他。
他对此见怪不怪,只是默默将广刹送自己的面具戴上,心中想着自己一连换了好几个僻静地方,怎么每次都会碰着人。
啪嗒——
忽然,一点雨水打湿了他身前渐红的枫叶。
天上落下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
孤心庭内,述白停剑望向北方。
碧水殿外,丹枫与同行的几名真人齐齐抬头看去。
灵宿东面群峰上传出一声声灵辰仙鹤的鸣唳。
才思殿中,几名来访的客人听着一声声沉闷的巨响,纷纷走到殿外。
“出什么事了?!”
溪对岸松林间那些今年才入门的少女有些慌乱。
飞星神色一凛,手中长枪缩小成直刀,又变作一支仙气缭绕的玉如意,最后化作一抹流光飞入他左手的护腕中。
他转头看向了碧水殿的西北方。
那里是灵宿的后峰。
此刻,声声巨响从缭绕的浓雾中传出,仿佛山崩石裂,岩摧地毁,久久不曾停歇——
旁人或许难以知晓,但他可以明确感知到那云雾深处的激荡仙气与暴烈的剑气——而且是并非出自一人的。
那不是灵宿那些化神境的长老们待的地方吗?
何人在那里打斗?
响声持续了一阵子,渐渐消失。
……
午后,孤心庭内。
述白坐在飞星身旁,挨着他的肩膀,正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剑道。
广刹在廊上死死盯着看着两人紧挨的背影,一边嗔怨飞星,一边告诉自己怎么能吃徒弟的醋,都与飞星把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这点紧密举动就权当对述白的补偿吧。
不多时,飞星离开了孤心庭,临走前广刹悄悄叫住了他。
“喂。”
“嗯?”飞星转过头来。
广刹倚在树边侧对着他,小声道:
“今晚述白不在这留宿。”
“啊?哦。”飞星点点头。
广刹瞥向他,咬唇道:
“你、你听明白没?”
飞星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又浅笑摇头道:
“还请真人明示。”
广刹闻言瞪了他一眼,回过头去红着耳朵恨声道:
“若不明白便算了!”
飞星微笑上前从身后搂住她的腰肢,轻啮着她的耳廓道:
“明明床上喊得那般快活。真人怎还这般害羞?”
“你——!”
广刹刚要说话,飞星便伸头吻住她那对软唇。
此刻述白便在不远处,她立马唔唔嗯嗯地挣扎起来,可身子却很快燥热,唇舌渐渐开始迎合吮吸着他的津液,拍打着他肩背的手掌不知不觉间已经搂住他。
“师父——”
不知过了多久,述白的声音忽然传来。
她走出院子,来到大门前,便见飞星正踉跄往后退了几步,而广刹抬手在面前擦了几下,回过头来时脸上一副淡漠神色,只是颊上还带着几丝残红。
飞星站定了,朝她微笑点头,转身离去。
述白朝他挥了挥手,看向广刹问道:
“师父,我碰到了个问题要请教。”
“嗯,回去吧。”
“师父方才在吃东西?”
“啊?对……对。”
述白随口问道:“好吃吗?”
红润光泽的下唇微微一颤,广刹低下头去,轻轻嗯了一声。
……
离开了孤心庭后,飞星来到一片竹林,看着林间飘洒的落叶取出一把古琴抚奏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忽然传来。
“飞星道友——”
他闻声转头看去,是几名道士打扮的年轻男子。
他们是北藏观的道君,前些天来到灵宿拜访,飞星闲暇时读过些道经,因而这几日去请教了他们一番,其中有两人还颇通音律。
“听这琴声便晓是道友在此了。”
“我等便要离开了,特地来与道友告辞。”
飞星道:“怎这般快?这便走了?”
“嗯,方才……”那道君说话说到一半,摆了摆手道,“道友日后闲暇,来北藏观寻我们便是。”
“好,那我送送诸位。”
“也好。”
在飞星送着几名道君离开灵宿的时候,只见还有七八道身影也一并离开了灵宿主岛——都是前来拜访留在灵宿的客人。
当最后一名客人也离开灵宿主岛后,方才那动静颇大的浓雾之中忽然飘出了一个声音,冰冷无情,如剑风般荡入宗门主岛的每个角落——
……
道道剑音携着相同的话语朝四面八方的仙岛飞去,进入瀑下的庐屋、山顶的洞府、溪边的小院,一头头仙鹤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宛如道道墨痕。
须臾间,灵宿千余门人不约而同聚集碧水殿前,五名长老再度现身立于阶上,放眼望去人山人海,宛若去年大典盛况。
唯独少了流汐掌门一人。
“怎么回事!”
“到底出什么事了?”
“……”
疑问遍布在每一位真人的心头,焦虑、惶恐、担忧,各式各样的情绪涌现在她们的脸上。
人群之中,丹枫神色凝重,月眉微簇。
采华等几名师妹神色焦急紧张,见着她后纷纷快步走来。
“师姐——!”
丹枫见状,抬手轻轻抚了抚她们的脸颊。
“莫急。”
她如过去那样安慰了她们几句,温婉沉静的态度令几人渐渐平静下来。
忽然,一道身影如凌厉的剑刃般落在阶下的最前方。
白鸢冷着张脸,瞥了一眼神态各异的师妹们,抬头看向阶上。
“掌门呢?”
她开口问道,目光直勾勾地锁定在方才传话的应奚长老身上。
几名长老皆蹙眉看了她一眼,应奚说道没有说话,只是抬眸向天边看去,便见一道倩影赶到殿前,如蒲公英般轻飘落下,十来名真人立马围了上去。
玉霜不急不缓地走到人群最前方,与白鸢并立。
应奚看着她,目光稍稍柔和,开口道:
“掌门在后峰闭关。”
“后峰?”白鸢追问道,“为何这般突然?而且还是在后方?”
玉霜道:“掌门既然闭关,今后有劳诸位长老费心,只是事出突然,烦请长老们稍作解释,也好令我等安心。”
一名长老说道:
“掌门师姐她修行遇着瓶颈,需潜心静修方能突破,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叫外人知晓。方才我们已下令将客人们都遣散了,其余诸事我等亦已妥当处理,今后名义上我派将封山闭门,潜修剑道,不迎外客。”
一名长老对真人们说道:“去年宗门遭了些变故,让你们忙碌许久,你们也趁此机会闭关修行去,往后每人每两个月来为晚辈弟子教学一次即可。掌门闭关期间,宗门事务由应奚长老代行管辖。”
话音落下,应奚上前一步,淡淡道:
“掌门闭关之事乃我派绝密,若谁教外人知晓,则以门规严惩。今后若要外出,需提前向我等几名长老告知请示,不可擅自离开宗门。”
她说着,淡漠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殿前的门人。
“就这些,散了吧。”
话音落下,底下的门人们纷纷面面相觑。
几名长老正要离开,忽然一齐看向了不远处的山门正门。
一道玉树般迎风而立的挺拔身影站在门前,愣愣地眨了眨眼。
……
飞星跟着北藏观前来的几名道君一路离开了灵宿仙域,又陪他们飞了近千里才分别,临别时从他们口中得知,他们是接到了灵宿剑派的逐客令才离开的。
飞星没有多想,只是有些疑惑,然而当他回到灵宿仙域的边缘时,赫然一道宏伟的巨大结界已将方圆三千里的海域尽数笼罩。
这当然不是护派剑阵,那玩意没那么大,只能笼罩住灵宿剑派的宗门主岛。
这种结界飞星没有亲眼见过,但去年他杀死秋音君外逃后灵宿便用过,是一种通知外界她们封山闭门了的结界,没有攻击性,但阻拦力度极强,能阻绝一定境界以下的修仙者进入。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飞星不明所以,他看着巨大的结界愣愣片刻,下意识地试一试能不能进去,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出人意料的是,当他的指尖触碰到结界时,他体内的仙气忽然感受到一股斥力,然而下一刻,他的指尖、手掌,乃至整条上臂都毫无障碍地穿过了结界!
这种结界虽然档次算不得高,但一般的元婴境修仙者想要通过都必须要进行破坏,可只有金丹境的他却毫无征兆地轻易穿过了。
飞星不知其缘由,心中想着金丹境也能过吗,那这结界不是摆设?这是灵宿剑派的哪个前辈弄出来的,也太抠了吧。
他不知灵宿剑派又出了什么变故,赶忙向主岛飞去,刚来到山门口,便听到应奚那番话。
五名长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剑派中的门人也纷纷转头看来。
在灵宿的两年时光中,与飞星渐渐相熟的人数不少,乃至对他抱有明确好感的都超过了三位数——当然大多人只是见他容貌极美,温文尔雅又待人和善便生出喜爱,再往里便没半分了解了。
不过此刻她们都来不及高兴,而是为他担忧紧张起来。
虹芸、丰月暗道一声“糟了”,柳薇、采华扯紧了袖子,白鸢目光凝滞。
述白的脸色有些白。
她握紧了剑柄,心想着这该如何是好,长老们最是严厉无情,会不会将他关入葬剑崖甚至直接杀了他?!
碧水殿大门前,阶上的应奚眯起了眼睛。
她上前一步,刚要开口,下头忽然传来了一个平静如深冬雪夜的声音。
“此人为何还在门派中?”
一众目光聚集过来,只见玉霜静静道:“长老们方才不是说都将诸事处理妥当了吗?”
丹枫接话道:“长老们久居后峰,突逢此变,稍有疏漏也在所难免。”
广刹皱眉道:“好在此人之前失了记忆,是玉霜师姐带回来奉掌门之命教养了数年。若遭心怀不轨之人将今日之事窃听了去便麻烦了。”
丹枫说道:“只是他如今既已知晓,便不能放任他离开。”
广刹道:“这倒不妨事,掌门之前有令,准许他在宗门内停留。今后也将他留在宗门,只是叫人看着,禁他外出便是。”
“就我所知,他为人谦和乖巧,倒也不麻烦。”丹枫神色平静道,“便由我来吧。”
广刹闻言凤眸一凝。
“其余事宜还需再加核对。”玉霜说着看向阶上道,“不知长老们意下如何?”
三人心有灵犀,三言两句间将失责的问题盖在了长老们的头上,并且让飞星免于被逐离灵宿。
只是他最终的下场还需几名长老敲定。
应奚闻言沉默片刻,对身旁的师姐妹对视几眼后,说道:
“让他待在风随殿。”
留在风随殿的意思就是她们几位长老会亲自看着他。
这算是最终决定了。
……
即日起,灵宿剑派再一次进入了完全封闭的状态,门派中金丹境、元婴境的真人们回到各自的仙岛潜心修行。
几只黄鹂立在风随殿外的大树枝头,望着在负手站在崖边,孤零零望着远处青山绿水的男子。
主岛上剑音不绝、簌簌生威,却少了几分往日的欢声笑语。
……
第一百三十一章
逍遥海上的势力五花八门,虽然以宗门为主,但不乏青月阁这般另类的大势力。
比起宗门,璇玑宫就更像一个庞大的组织,尽管宫主等高层仍待在他们在寒原的起源之地,但宫中的主力近些年都位于碧歌,共同扩大璇玑宫势力范围的同时,也在谋求着各自的发展。
碧歌东北一处,有一座得名「云霓」的庞大仙岛。
不知从何时起,云霓岛成了是妖兽聚集之地,随时间流逝甚至还诞生了几头妖王,岛上群兽纵横,令寻常修仙者们不敢靠近。
直到璇玑宫众来到碧歌,他们花了短短数月时间,便将那盘踞岛上至少百年的兽群屠戮殆尽,而后又在岛屿上空建造了一座浮空宫殿,命名为玄琼宝殿。
经年历月,玄琼宝殿扩建数次,已然成了璇玑宫在碧歌最大的据点,甚至还在周围建造了分别由七大星阁掌握的别殿。
青尘没有接受璇玑宫的宴请,在云琼宝殿内外出入无阻,探索着璇玑宫的秘密。
一般来说,哪怕她是东皇仙门的千金,如璇玑宫这等势力也不能随意便对她尽数开放,无关友好或忌惮,而是此事事关尊严。
璇玑宫这般大方,摆明了是特意展示给她看,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也正如他们所展示的那般,青尘没有在璇玑宫中寻到任何可疑之处。璇玑宫的一切都是那么光明正大,看着真是一个行在正道上,无半点腌臜的正派。
「尘儿,你已在此事上花了两年时光了。」
「也差不多该放弃去做些正事了。」
玄琼宝殿外,三人立在云端。
「这难道不是正事吗!」
跟着她的羽女、嬛人对主持正义、探索真相并无兴趣,她们二人的职责只有一项——护她周全。不过饶是如此,就她们在玄琼宝殿内所接触到的事物而言,也确无异状。
两名神通境强者也寻不到什么蛛丝马迹,眼见为实后的青尘不禁有些自我怀疑,她们也终于忍不住开始劝起青尘。
莫非真是自己看错他们了?
虽然嘴上还在不服输地反驳,但青尘心中也不禁自我怀疑起来。
她盯着玄琼宝殿外那些环绕着七彩光晕,沉默许久后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那就先算了吧。」
她移开目光,想着接下去是去蓬莱还是寒原。
天霜教闭山不见人,见不到那白毛大狐狸,蓬莱……那种破地方也没什么意思啊。
一眼看出她心中的纠结,羽女说道:
「上个月听说二十万里外有艘青月阁的宝船停泊在碧歌与蓬莱的边界。」
「哦?那便去打听打听附近有什么新鲜事。」
青尘向前一跃,脚下云絮凝聚,化作长龙,在旭日下闪耀着金芒。
随着一声清越长吟拨开云浪,她的背影转眼消失在天边。
羽女与嬛人对视一眼,无奈摇头。
二人本想让日后极大概率成为东皇领袖的青尘找机会与青月阁联络交好的。
唉,明明已是化神境了,行事怎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们希望青尘在这方面向西南的那位仙子学学。
……
秋日胜春朝在别的地方只是一种心态,但在青莲仙门却是一种客观现状。
当然也不是说青莲仙门的秋色比春色更美,只是与外界对比,那碧色盎然,四季常青的景象实在一绝。
古木参天,灵兽悠然。鹰鹤掠于深林,麋鹿漫步溪边。
灵雾融入雨云,不时散落山间,在阳光下闪烁着翡翠色的光芒。
十来道身影兴致勃勃地陆续行过溪畔,一名刚从外头归来的男子见着这一幕,问起身旁的师弟:
「他们是要去向何处?」
「师兄还不知道吧,妙洛师姐昨日归来,此刻正在枕霞峰听竹涧与太华真宗的道君谈佛论道呢。」
「这等大事也不早说!」
男子眉眼一凝,转身便要加入人群。
他的师弟见状疑惑道:「师兄也不曾理会道佛,便是旁听了又有何用?」
「万法归一,万道同宗,怎么无用?」男子悠悠笑道,「况且就算听不懂也有益处。」
「有何益处?」
「那可是妙洛师姐,光是看着都叫人身心愉悦!」
两人谈笑着便要越过溪水并入人群,这时,一道不起眼的身影从反方向走来,与二人擦肩而过。
「师兄,刚才那是……?」
男子回头瞥了一眼。
「前些年被常仇师叔带回悬练山的那个吧。」
……
午后。
翻涌如浪的云海如天河倾泻,落入下方的青翠。
悬练山顶洞府外的一棵巨树根下,背光面的阴影中忽然亮起两颗拳头大小的幽光。
一名容貌朴素的男子来到山顶,不急不缓地走进洞府。
阴影中的幽光消失,一声哈欠随之响起。
男子在里头待了大约小半个时辰便下山去了。
又过片刻,一名容貌清丽的女子走出洞府,捧着一堆仙果来到树根下。
树根下的阴影一淡,便见一头黑如浓墨的巨大黑豹起身走了出来。
女子是常仇真人章多语的亲传弟子,仙名绿梅。
「最近他的问题越来越少了,而且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
黑豹来到她身前低下头,伸出肉粉粉的舌头,灵巧将她抱在怀中的仙果卷回口中,缓缓咀嚼品尝。
「师尊什么都不说,但我都觉得有问题了,师尊肯定早就发现了。」
「呱唧呱唧——」
「我早就说过了,像他那样昼夜修行从不休息是欲速不达,修行修行,那怎么能不修心呢?」
「吧唧吧唧——」
「他也跟个闷葫芦似的,整日一个人待着,问他也什么都不说。」
「吭哧吭哧——」
「他要是误入歧途该怎么办……你能不能先别吃了!」
真是无礼,怎么说我也算是你长辈吧,黑豹默默想着。
眼看绿梅双眉渐竖,腮帮鼓起,越来越生气,它终于开口道:
「那你要怎么办?我一口咬死他?」
绿梅闻言恨恨咬牙,双手一松,怀中的仙果落在地上,如珍珠般四散滚开。
黑豹也不生气,低头趴在地上继续咔哧咔哧起来。
「你该专心修行。看看妙洛,她比你晚入元婴数年,却早你一步入了化神。」
「那可是妙洛师姐,拿我跟她比!?」
「当然要拿好的比,跟比自己差的比还能好得了?」
黑豹说着,抬起一只眸子,宛如一丛幽幽的鬼火:
「他就要是要跟好的比,才会急。急,才会步入歧途。而他之所以急,是因为仇恨——唯独这一点是旁人劝不动,只能自己看开或者克制的。」
……
天边垂落一道虹桥,横跨三山,落于悬练峰的山腰。
一座茅屋紧挨着一处悬崖旁的石壁,周围被搭理得极好,满是繁花翠叶。
余言闭目端坐屋中,身边放着一支从指环里取出的纤细毛笔,锋毫洁白亮丽,宛如鹤羽。
拜入青莲仙门已经过了两三年了,尽管修习了青莲仙门的功法,可他的境界还是没有半点提升。
这样下去,何日才能帮严默君报仇呢?
静谧之中,他缓缓睁开眼,将毛笔握在手里,笔锋由白转暗,很快便漆黑无比,如染浓墨。
这当然不是墨水。
是魔气。
是严默君死后的无主魔气。
对于一般修行之人来说,没有功法的帮助是不可能吸收得了魔气的。
严默君并没有给余言留下魔修功法,更何况这么一点魔气就算吸收了也没有用。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用。
比如,或许可能可以依靠它寻找到别的魔修。
余言静静盯着墨笔。
小小的庐屋宛如被雪崩淹没般,寂静无声。
……
晴空碧日下,奔腾的海花渐红。
一头被开膛破肚的巨鲨浮上水面。
水面下,几道夺走了它的肝脏的黑影不断下潜,逐渐进入深海。
尽管日光难以抵达,可深海中却不一定总是幽暗的。
一道道蓝光吸引着周围的无眼鱿鱼,而鱿鱼的存在则引来了几头尚未饱腹的黑影。
它们瞄准巨大的鱿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地扑来,两者间的距离极速缩短,此刻鱿鱼再想逃离已然晚矣!
忽然,一道巨大的剑气掠过鱿鱼劈向黑影,伴随一声凄惨的哀鸣,凶残的鲸兽化作两半,挣扎几下,无力地落入海底。
那几头鱿鱼见状,熟练地向海底游去,其中一头最小的自断了一根纤细腕足的尾部末端大约一两寸长,半寸粗细的部分。
腕足在海水中浮动片刻,向那些荧荧闪烁的蓝光飞去,忽然穿过了什么屏障似的东西,淡淡的波纹扩散开去,一瞬间,一抹范围巨大的黯淡光芒将一座巍峨的海底龙宫照亮了片刻。
那腕足飞入宫殿,落在了一名背着与身高不符的巨剑的年轻少年手中。
少年叼着腕足,懒洋洋地来到一座殿前,大喊道:
「师兄,师父找你——!」
「师兄,师父找你——!」
「师兄——师兄——!」
如此重复数遍,从殿中窜出来一个壮硕英朗、披头散发的魁梧男子。
「听到了听到了,别叫魂了。」
郑怀恩看着这名被自己半哄半骗地带回来的师弟,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身形一闪,来到龙宫深处一座不起眼的小屋前。
「师父,怀恩来了。」
房门打开,一面巴掌大小的玉璧飘向了郑怀恩。
郑怀恩伸手接过,那玉璧表面温润,内里却似乎藏了一抹寒意。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房中响起:
「蓬莱东南,碧歌与天辰的交界处,将有一座上古仙府问世。」
郑怀恩皱眉道:「师父,我们已经沦落到要去争那些破铜烂铁了吗?」
「放屁!」
房中的声音顿时一变,变得急躁焦怒起来。
「我又不是要你去抢仙府,而且上古仙府偶尔也是有好东西的!」
郑怀恩眉头皱得更深道:「师父……不会是要我去抢人吧?」
「没错!」
「哈——」郑怀恩长叹一口气,恨铁不成钢般地摇了摇头。
「你想什么呢!这次不是要你去寻好苗子!」
断江真人在屋中骂骂咧咧道:「这一个已经够我受的了!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寻来的!」
他说的当然是方才那名懒洋洋的少年。
还不是师父你宠的,郑怀恩在心中碎碎念道。
「那师父是叫我寻谁,是男是女?」
「不知道。」
「那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那长什么模样?」
「不知道。」
「师父。」
「嗯?」
「哪怕是飞鸿阁主找人也需要一点信息吧?」
「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郑怀恩闻言看向手中的玉璧,眉头一挑,将剑识探入,随后猛地瞪大眼睛道:
「师父!这是——!所以要找的人是……」
「不错。」
断江真人悠悠道:
「以前我们欠他们一个小人情,这次你去把人找到,带回来,就算还了。」
……
灵宿剑派。
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秋雨。
树影摇动,一头仙鹤盘旋空中,低头望着下方的大殿,半晌不见人出来,鸣唳几声后缓缓离去,一次振翅便是一回首。
三年之间,每隔一段时间,凌风都会像这样过来一趟,尽管只能短暂停留一下,也不能靠近,但它还是想尽可能地缓解独居殿中的飞星的孤独。
大部分的时候,飞星都会走到殿外与它招招手,示意自己没事,除非他感知到有长老的剑识落在自己身上。
三年对大部分修仙者来说不长,至少是对那些已经达到元婴境的修仙者,这点时间甚至无法让元婴境后期的玉霜摸到突破的边,化神境界对她来说仍是遥遥无期。
不过飞星并不在此列,他拥有记忆的时间总共只有两年出头,这一晃三年宛如监禁的生活于他而言分外漫长,好在他心性坚韧,除了对广刹、丹枫、玉霜三人的思念,其他倒不算难熬——偶尔情花的花雾不受控制地溢出影响到他时,依靠意志力也能强行撑住。
而且三年时间对他来说足够做很多事情。
比如他摸清了灵宿五位长老将仙识落在他身上的规律,尽管目前无法准确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但他已经大概能掌握什么时候不会来——尽管他并不能理解她们为何这般在意自己,假如真的忌惮自己那按理来说不该杀了自己吗?她们难不成有那般善良宁愿做些麻烦的监视?
总之,今日,每隔半年的初一,她们都会遣一名不同的真人在不远处看着自己,而她们的仙识则不会落下。
顺便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步入了元婴境。
如今哪怕面对化神境的强者,他倚仗情花也不算是毫无还手之力了。
不过最终驱使他做出该做些什么了的决定的还是别的理由—— 「这都三年了,你便是块木头也该发芽了吧?」
「如你这般的人中龙凤,被这么些芝麻大点的能耐臭鱼困在这儿,你便甘心吗?」
「哎呀呀呀,这般青壮的好男子,便自甘堕落地枯坐井底了,真是叫人……怒其不争!」
「……」
情花的声音一直在他的识海中回荡。
他能忍得了孤独,它却耐不住寂寞,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出来干扰着他,甚至还缕缕在他被花雾影响到时,刻意用些娇媚的言语刺激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可他还真拿它没什么办法。
……
三年前,浓雾中的灵宿后峰里那场激烈打斗的动静只有飞星感知到了,在他如今看来,流汐掌门便是其中一方,而另一方……
他走出殿门,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远处的山顶。
山顶有一名女子,正闭着双目盘坐树下。
她对飞星的到来毫无察觉,直到飞星走到她身前,她感知到了光线变化,这才睁开眼睛。
两人对视一瞬,她来不及惊讶便缓缓倒下,陷入了沉睡。
飞星将她抚正背靠树干,弹指挥下一道仙气,挡住落下的雨水,而后转身离去。
浓浓的云雾如往日般缭绕包裹着灵宿的后峰,自那日起灵宿剑派内的氛围便变得冷清萧瑟,诸多真人都返回了各自的仙岛,主岛上的年轻弟子们在长老们的眼皮底下又个个严肃刻苦,偶尔出现什么动静,也只会是腾飞的剑光。
此刻他断然不能光明正大地直接飞进去,在如鬼魅般穿过一座座大殿后,他来到了碧水殿后的后峰入口前。
此处是一片一览无余的广场,正对入口的广场对面有两排青松,一块几丈高的青石屹立在青松之间,此刻有名真人正闭目盘坐在石前。
飞星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地穿过广场,确保不会让她感知到任何仙气和气息的变化。
他移动得极慢,将气息压制了到极点,完全融入进落下的雨水,过了数十息才经过了大半个广场。
然而,就在只差最后十几米的时候,一名预料外的来者恰好走来,用肉眼发现了他。
飞星转头看去,见到了一张冷厉的脸庞。
白鸢真人。
她看着飞星,眼神浮现一抹异色,脸上的冷厉难以维持般地融化了一瞬。
遭了,偏偏是她。
飞星心中一沉,暗道不妙,动作僵在了原地。
令他没想到的是,只见白鸢喉头一动,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这便是视而不见。
她的举动顿时叫飞星惊讶,没想到这凶名赫赫的母夜叉竟会放他一马。
他在心中暗道一声多谢,挪动步子窜入了后峰。
「嗯?白鸢师姐?」
几息后,青石下的真人睁开眼,看向了白鸢,发现她神色有些微妙的不对劲。
「师姐怎么了?」
心头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动着,白鸢伸手撩过鬓角微湿的发丝。
「没、没什么……」
……
灵宿剑派的后峰不是一座峰,是一大片连绵的群山,远远看去与别处的山脉相比并无不同,可以说普通极了。
深山之中的一片野涧旁,有一座小木屋。
木屋尚新,看着似乎是几年前刚搭的,此刻屋中正坐着一名长发垂地的女子,容貌神情一如既往娴静秀丽。
几声清脆的鸟鸣在屋外响起,她站起身来,推门走出,看着门外那戴着面具的男子,说道:
「此处山岩间云絮交织,还起了不小的雾气,在不用仙识的情况下在这样一大片山里想人是一件极困难的事情。何况周围禁制繁多,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我,还进来了。」
她说的一点不错,但这是对普通修仙者来说。
飞星说道:「我稍微有些不普通。」
与生俱来的强大感知能力令他迅速找到了一道仙气浓郁的气息,便径直寻了过来。
一路上他遇到了许多无人的庐屋,甚至在其中几间里看见了已经化作森然白骨的尸骸,不知究竟是过去遁入后峰修行的灵宿长老还是什么人。
对结界禁制的无视还是他前些年才突然发觉到的,明明此前在冬池山庄的夏岭宫中还做不到。
究竟是为什么突然改变了呢?明明自己没什么变化。
「是了。」流汐微笑道,「不然我岂会将你一介男子留在我派这般久呢。」
「真人受伤了?」飞星看着她那有些苍白柔弱的神情,说道,「三年前,贵派的长老们宣称真人你遇着瓶颈,闭关潜修,现在看来,是她们对真人你不轨?」
「潜修是真。不轨……呵……」
她的笑容有些无奈与苦涩,转身倚靠在门边,纤薄的素衣勾勒出一道曼妙的身姿。
飞星道:「真人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流汐说道:「我与她们在某些观念上起了冲突,而且是我一意孤行,所以……」
「理念?」
飞星不太理解,究竟是什么能让长老们一致决定与掌门反目的,而且流汐的伤势三年还未痊愈,说明双方当年打得够狠。
流汐转头盯着他,嘴唇动了动,沉默许久后,缓缓说道:
「此事事关我派绝密。」
飞星说道:「我被关在风随殿独自三年。」
流汐低头道:「抱歉,委屈你了。」
飞星有些不悦,目光随之落在她那鼓起的胸前与纤细的腰间,感受到一些压抑了太久的欲望后,闭眼深吸一口气,又问道:
「真人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嗯……可能至少要我突破至化神境后期吧。」
「那便是少说还要二三十年?」
流汐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
清心殿。
在流汐遁入后峰之中,这里便成了五位长老经常来的地方。
尤其是应奚长老,她几乎一直待在这里。
此刻她正坐在左侧的首座,而流汐过去所在的上座则一直空着。
殿门打开,几名门人向她报告了一些事情,她沉默片刻,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待她们走后缓缓睁开眼。
真是麻烦。
真是顽固。
她默默想着,叹了口气。
一道气息进入殿中。
应奚闭上眼,等待片刻,却不听来人讲话,于是转头看见,微微愕然。
飞星觉得流汐对自己隐瞒了一些跟自己有关的重要的事情,但她应该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
不过至少他确定了流汐与长老们并不是你死我活,只是一些重要的理念冲突,既然长老们不是反叛,但至少可以谈判。
而且他手里确实还有一张令他极有底气的底牌。
尽管危急时刻可以动用情花,但一人面对五名化神境强者甚至与整个灵宿剑派决裂可不是明智之举。
应奚静静看着他,缓缓散发出一道剑识。
感受到她的剑识,其余四名长老陆续赶到殿中。
五人分别站在五个方位,宛如五把蓄势待发的利剑,只是在感知到他的境界变化后,五把利剑都不易察觉地变化了一下。
飞星神色平静地取出了一片冰凉的纯白叶片。
「这叫天云叶,是三年前我去青月阁的宝船时,受那位紫绡坊主赏识,她给予我的信物。」
他又取出一支玉如意。
「因此,她还送了我一个不俗的地品法宝,说是以后若想见她,可以径直去顶楼寻她。」
尽管这是掺杂了一部分真实信息的谎言,但实际上,只要飞星愿意出卖身体,破坏玉霜、丹枫、广刹三人对他的情感信任,他能得到的何止一个地品法宝。
应奚说道:「所以呢?」
飞星说道:「我可以帮贵派与青月阁牵线搭桥,或许能加深联系。」
五人互相对视,有几人的眼中显然流露出几丝渴望。
倘若是冬池山庄她们都有可能拒绝,但那可是青月阁。
一步登天的机会,谁能不心动呢?
应奚眯起眼睛,目光在天云叶和玉如意间来回扫动。
流汐对飞星所隐藏的秘密是只有灵宿剑派掌门才能知晓的,并没有对她们说过。
应奚对此有十余种不同方向的猜测,但都难以应证,其中一种与飞星有关,但也只是有关而已。
青月阁。
这三个字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不断勾动她的心弦。
她沉默许久,开口道:
「且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会将这般重要的人情用来我派身上?」
飞星说道:「贵派……玉霜真人对我有教养、再造之恩,甚至还将我领上仙途。此等大恩我无以为报,如今遇此良机,我理应报答。」
一名长老问道:「既是三年前之事,你为何现在才提?」
「我方才去了贵派的后峰。」
「什么?!」
「你好大胆——!」
「怎么可能!后峰有那般强的禁制!」
飞星说道:「是紫绡坊主还赐予我一种法宝,令我可以畅通无阻地穿行禁制。」
几人闻言了然,对他方才所说的又信了几分。
应奚问道:「你为何要私闯我派后峰?」
飞星道:「我去看了流汐真人。倘若诸位长老当年所为是心怀不轨的叛乱,那便是灵宿的罪人,我便要将罪行对贵派门人广而告之。不过如今我得知她与诸位长老是理念不合,且一意孤行,才闹出这档事来。」
应奚问道:「掌门师妹可与你说了什么?」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平静低沉,但飞星分明感受到她体内的剑元与仙气开始涌动。
根据飞星的回答,她可能会直接暴起动手!
飞星心神一凝,默默地调动起体内仙气,表面平静摇头道:
「流汐真人说事关贵派绝密,不愿告诉我。」
应奚盯着他看了许久,直到飞星疑惑地看向她时,她这才平复下体内的剑元与仙气,说道:
「这逍遥海上背信弃义,见利忘义之人不在少数。若是你是个卑鄙小人,出去后不仅不帮我们与青月阁建立联系,还会向周边其余宗门泄露我派掌门受伤未愈的消息以谋求利益,令我派受到别派的打压乃至攻伐,这该如何是好?你如何才能保证自己不是这般的卑鄙小人呢?」
飞星思考片刻,说道:「我寻不到能让诸位长老相信我的有力论据,但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对灵宿剑派不轨。」
「为何?」应奚道,「我已说过了,背信弃义、见利忘义的小人我见得多了。」
「因为……因为玉霜真人、丹枫真人、广刹真人……她们三人……都与我……都与在下有山盟之约……夫、夫妻之实。」
犹豫而干涩的声音在大殿中尴尬地回荡。
五柄利剑扭曲起来,长老们的神情各有各的精彩。
应奚的表情从惊愕到茫然,从茫然到惊愕,忽而转为愤怒,咬牙怒瞪着他。
其余人也大差不差,很快便对他充满了敌意与愤怒,只是对他方才那些话也彻底相信了。
既与灵宿最负盛名的三位剑修仙子永结同心,那他又怎可能会做出对灵宿不利的事情呢?
不过其中一名长老却是忍耐不住,破口大骂道:
「好……好好好……玉霜对你有大恩,你便是这般报答的是吧?你这下流、无耻之徒!淫邪小人!真不知你是用了什么手段哄骗了她们!」
云歇真人生前与她关系极好,对待玉霜她就像看自己的弟子一样,此刻她的目光宛如利剑般的剑锋扫刮着飞星,恨不得当场给他穿几个血窟窿!
飞星低头默默不语,对这五位等同于玉霜三人长辈的长老说出这些,某种意义上也是极需勇气的。
「哎呀呀呀~这泼妇怎敢这般侮辱你?快将你这面具摘了,再让我去对付她,让她尝尝你的厉害!」
情花在他的识海中兴奋说道:
「叫她不出几天就在你面前像条母狗一样摇唇摆股,放浪乞怜!」
「闭嘴。如今我已入元婴境,再胡言乱语,我晚些就将你彻底炼化了!」
它咯咯笑着,毫无惧意,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恣意地戏谑他道:
「哎哟哟哟~那人家可好好等着主人来垂怜人家咯~」
在被怒骂了一阵子后,几名长老都坐了下来。
应奚深呼一口气,平复了心情,问道:
「你想要什么?」
「别把我关着,让我像以前一样就行。」飞星说道,「还有……倘若贵派能与青月阁有所关联,那周围的宗门乃至冬池山庄都定是不敢找贵派的麻烦,所以也便不需要封山闭门了吧?」
一名容貌如少女的长老冷笑道:「怎么?你是要为我派门人讨要自由?」
飞星拱手道:「此前数年,贵派诸位真人、弟子皆待我和蔼有加,如今我为她们说几句话也是应该的。」
「哼,我看她们就是对你太好了!才叫你这淫贼胆子这么大!」
少女长老气鼓鼓地说道,眼中对他的敌意却是少了几分。
几人相视一眼,统一了意见,应奚说道:
「你若能成功,也未尝不可,只是你不可干扰到我派弟子修行,尤其是玉霜,你……」
限制他与玉霜她们见面的时间?还是限制他与她们行周公之礼的次数?
这种事自己都要管吗?荒唐!
「总、总之你自己有些分寸。」
「好。」飞星点头道。
应奚说道:「你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可以。」飞星道,「真人若还有疑虑可以多派几人跟着我,比如说……」
应奚咬牙道:「你自己一个人去!」
飞星沉默不语,想着这下自己在她们眼里是不是成了一个时刻想着祸害灵宿门人的淫兽了?
「还有一点。」一名长老说道,「三年前你是什么境界?」
「金丹境。」
「具体。」
「金丹境初期。」
几人神色一变,那少女长老眯着眼睛道:
「你是说你花三年就入元婴境了?」
「嗯。」
她唰一下从座上蹦起来,气极反笑道:「笑话!你以为你是魔尊啊?!」
飞星平静道:「他应该不如我吧?」
这话无论何人来说都很荒唐,哪怕是如今逍遥海第一的青风君也不敢这么说。
但面对眼前的飞星,五人都敛去了脸上的神情,只是肃然地看着他。
……
这三年里,紫绡夫人的云海沧艎一直停泊在原地没有移动过。
宝船上金光闪烁,遍地彩霞。各种风格打扮的仙君仙子你来我往,法器宝物悬飞不断。欢声如蝉鸣嘈杂,笑语若潮涌绵长。
朱颜坊下的青铜大门前,一道妖娆的倩影正笑吟吟地迎接、送别着进出的客人。
忽然,那姣好的眉目微微一凝,锁定在一张白色的恶鬼面具上。
「红蜃姑娘。」
飞星上前拱手行礼。
「姑娘为何在这迎客?」
红蜃有些热切地走到他身旁,闻言细眉微垂,幽幽说道:
「还不都是公子你……」
当初她受紫绡之命,跟着飞星寻找他的住处,却不想飞星早已察觉,特点寻了个别处的零屿待了许久。
她回去后将地点报告给紫绡,可紫绡后续派人去查时哪还找得到飞星呢?于是一怒之下将红蜃逐到坊外看门去了。
飞星大概也猜到了缘由,只好装傻充愣地打着哈哈,问道:
「在下此番来是为求见坊主,姑娘可有闲暇引我上去。」
嘟着唇的红蜃媚了他一眼,想着若她将飞星带上去,紫绡一高兴应该就会让她回去了。
她来到飞星身旁,侧身用半露的香肩蹭了蹭他的胳膊,笑吟吟道:
「好说,公子请。」
一旁的青月阁执事看了过来,尽管红蜃平日里一副八面玲珑的模样,但他还头一回见到她待男子这般亲昵。
这是哪个大宗门的?
他看着飞星的身影,却寻不到什么特征。
大门中央的阴阳鱼迸发一阵光芒,将二人的身影吞没。
……
廊上。
「三年不曾登船,今日见着贵船气象果然还是令人惊赞不已。」
「毕竟也是代表着我们青月阁的门面,可不得好好装饰一番。」
提起青月阁,红蜃的语气也免不了多了几分自傲。
「公子可曾去过天辰?」
「倒不曾有机会。不过我一直听说天辰位居九域中央,远胜别处奢豪。」
「若日后公子见了东皇仙门的气派,那才知晓何为海上仙宫,天下唯尊哩!」
飞星与她闲谈几句,又问起了紫绡夫人的近况。
红蜃告诉他,这几年下来,从四面八方前来拜访紫绡夫人的客人们与日俱增,可她下楼见客的间隔却是越来越长。
「不过今晨来了位了不得的大人物,此刻夫人还在接见那位呢!」
「哦?」飞星眉头一挑。
对青月阁来说都能称了不得的大人物?那可得是顶尖的存在了。
「却不知是哪处宝地的大能?」
「是……」
红蜃话语一滞,回头娇俏地眨了眨眼道:
「公子见了便知道了。」
两人来到顶楼,几十道仙风道骨的身影聚集在那天狗屏风外头,令原本极为宽阔的厅堂都显得有些拥挤。
飞星在一众猜测他身份的目光中,跟在红蜃身后径直走向屏风,进入大堂。
也怪不得外头也挤满了人,此刻堂中的人数比他上次来时还要多了两三倍。
不过正前方却空荡荡的。
「我等此番前来并非代表宗门,坊主不必这般庄严。」
「仙门贵客,不敢怠慢。小舟寒酸,望二位莫嫌。」
飞星向前望去,只见紫绡夫人端正坐在那龙宫椅上,神色端庄,贵气十足,看着就是个丰腴而威严十足的美妇,全不似他记忆中的慵懒魅惑模样。
在她面前,两名女子正端坐在左右两侧的首座。
一人长身玉肤,长发如瀑,绿衣缀羽,宛若一只清美典雅却不近烟火的仙雀。
一人窈窕柔美,貌如春花,腰间挂铃,仿佛一名好奇世俗而私自下凡的仙子。
紫绡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不急不缓、不卑不亢地与二人交谈着。
后方的宾客们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前方,好些人都没有位置只能站着,却无人发出半点声音。
「不知二位此番有何贵干?」
「倒无甚要紧事,只是……」
话音未落,一旁窗外忽然传来一股仙气引发的震荡。
长风逐日,将朱颜坊外的参天巨树吹得哗哗作响。
伴随着一阵哀求似的鸣叫,一只浑身烈火的巨鸟如陨石般从上空落下!
下方七八名穿着相同华美金衣的修仙者神色惊惧地仰头看着一名缓缓落下的修长身影。
那人踏在半空中俯视着他们,英气逼人,容貌俊美,穿一身平平无奇的束身淡青衣袍,却流露出藏不住的贵气,分明是个英姿飒爽的贵公子。
上空,一扇窗户大开,三道倩影率先从朱颜坊中走出,而后又有数十人在与她们保持着一段距离的情况下争先恐后地窜了出来。
下方那领头的男子无暇顾及爱宠的生死,急忙躬身行礼道:
「真人!真人!在下有眼无珠,此前不知真人身份冒犯了真人,望真人高抬贵手,网开一面,饶恕在下!」
「哼——宗门厉害就可以仗势欺人了吗?」
空中那人的声音酷似少年,听着有几分与身形、容貌不符的稚嫩。
底下那几人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纷纷叩首求饶。
「真是抱歉。」
「给坊主添麻烦了。」
紫绡微笑道:「呵呵,二位何出此言呐?惩恶扬善、锄强扶弱方不负为正道魁首呀。」
刚才那个声音有些耳熟啊,自己以前在哪听过?
仍待在朱颜坊七十一层的飞星默默想着。
是谁呢?
他不断思考,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道朦胧的、看不清模样的身影。
此刻的宝船上,不论是甲板上还是半空中都站着密密麻麻的修仙者,他们围观着方才的一幕,男子们面色各异,而好些个女子则神态激动,目光如灼地看着中央的青衣身影。
飞星慢悠悠地从朱颜坊中走了出来,低头看去。
就在这时,那贵公子打扮之人忽然感应到了什么,转身仰头看来。
相隔人山人海,飞星与青尘的目光落在了彼此身上。
……
第二卷 逍遥游(上) 完
外传 如梦似幻
灼灼青天烈日酷,田下老翁汗如瀑。
不敢偷得半盏闲,身后茅屋有恶妇。
在与灵宿剑派打过交道的男子们眼中,其中一名真人的形象便与此般恶妇极为贴合。
尤其当她沉着一张脸时,那宛如接连得知赘夫养妾,逆子娶妓般心生罗刹、夜叉附体的气质便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纵是灵宿的门人见了也要寒毛倒竖,不敢接近。
……
「拜、拜见真人——」
某座殿外的青石坪中,几名弟子看着从眼前经过的凌厉身影,慌忙躬身行礼。
灵宿剑派没有冬池山庄那样分断天地,隔绝四季变化的大阵,那些消耗太大,灵宿负担不起。
因此她们能见得春风夏花秋月冬雪,自然也需忍受别的。
酷热与严寒对白鸢这种水平的修仙者来说自然毫无影响,她之所以沉着张脸,不是因为心情不好,而是因为叫声。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每逢夏日,嘈杂的蝉鸣便会充斥宗门内外,山间水旁,无孔不入地钻入耳中,逃又逃不掉,杀也杀不完。
白鸢瞥向不远处的白杨林,白皙的额间凸起半根青筋,闭眼咬牙深吸一口气,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一百多年前,她逃离了那想要占有她的合欢修父亲后,在外漂泊流浪了数年,正巧遇着流汐真人跻身掌门之位,灵宿剑派开始对外招收弟子。
白鸢的刻苦专心与优良的资质令她在同辈弟子中脱颖而出,入门三年便率先通过落尘溪剑试,成为了那一辈的大师姐。
她如今的性情并非只因为厌恶男子,当年她步入金丹境界,开始代表宗门在外出面时,灵宿尚无友盟,周边仙域内各个宗门彼此虎视,因此需她磨练出强硬的性格与胆量,为灵宿争利夺益。
时光荏苒,她如今灵宿已是中流砥柱之一,可那为宗门而养成的个性却不仅不受外人喜欢,连内部的师姐妹也对她畏大于敬。
同时她不仅没有反思求变过,甚至还觉得许多师姐妹的性情与行事不妥。
比如丹枫师妹,在外人面前尚能保持一副端庄娴雅,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模样,可回到宗门对晚辈弟子实在太亲近了,她是师长,又不是她们的娘亲阿姊,怎能那般温婉柔情,需更具威严才是!
以及虹芸师妹,打扮得那般花枝招展,今日凤凰衣、明日孔雀裙,举止轻佻放浪,全无半分庄重,成何体统!
还有长懿师妹,无论何时对谁都一团和气,像个慈祥的棉花人似的,柔柔软软,不见一丝锋锐,这怎么能行!我辈可是剑修!
其他人也各有各的不妥,丰月管得太偏,玉霜管得太少,柳薇胆子太大,采华胆子太小……
差点忘了,还有阳春!这罪恶滔天的死丫头被掌门罚去闭关,近来清静不少,要我说,早该将她关起来了!
门中的师姐妹里,硬要说的话,也就只有广刹最对白鸢的胃口。
在她看来,她们便应该如广刹那般冰心剑意,那般宁折不屈才是,尤其广刹责任心也极强,经常自高奋勇地想为宗门做事——尽管她偶尔会弄出些奇怪的岔子,比如灵宿过去一次对宗门祖上的祭祀时,她听丹枫说要供奉的肉粒太大,要再切得再小些后主动帮忙,结果原本惯例供奉的稀有的碧歌赤心蛟肉粒变成了一团团肉糜,流汐掌门最后无奈道,给老祖们换换口感。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广刹师妹尽管生得仙姿玉质,面对慕名而来的男子却没有半分好脸色,这令白鸢十分满意。
一个个口里念着一心修行求长生,那为何偏偏总寻广刹她们三个最是标志的师妹品茶论道?
还不是欲念难消,色心不净!
她来到一处高崖边上,盘腿坐下。
崖下百米外也有山崖,崖边有一座大殿,名为风随,曾是宗门内供客人歇息的地方,但前去年开始,便只有一个人住在里头。
那人知晓了灵宿的秘密,被长老们下令居住在此不得远离,被囚禁在了长老们的眼皮底下。同时,长老们还挑了几个人轮换着在此监视他——广刹又一次自告奋勇,但没有被选中。
白鸢觉得是因为广刹之前为那人说话了。
广刹为外人而且是为一个男子说话,真是件罕见的事。
而且偏偏是他。
冰魄云台那场谈判中,在那藤墙下发生的秘事始终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作为女子,不仅被他看了个精光,连那最是私密的羞处也被他亲手碰过,甚至因此泄了身子。
这般遭遇,何人能不耿耿于怀呢?
因此白鸢回来后根本做不到与正眼对视。
随着时间推移,她发现他每次见了自己都神色平常,认真行礼,全无半点异色。
她觉得,他可能根本不在意,甚至已经忘记了。
她有些如释重负,随后有些想不明白他怎么能不在意呢?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忘记呢?
她有些恼火,同时又对因此恼火的自己感到羞耻。
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纠缠在一起,与那日的事一同萦绕在她心头,惹得她难以安心修行,这才将自己关在了福栖殿深处。
偏偏自己被长老选为看守他的人之一。
白鸢默默俯视着风随殿。
殿里那人依然安宁地待在屋中。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着平复心神。
……
时至七月。
天火渐熄,酷暑将消,蝉鸣已微。
白鸢像往常一样盘坐崖边。
黄昏时分,她忽然嗅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睁眼便见一缕青烟从崖下飘来。
风随殿外,两只黄鹂在树丛与殿前的空地上来回奔波,叼来一颗颗蝉蛹逐渐堆积成一方小丘。
积柴成堆,乌金火的剑锋落在柴堆中燃起剑火。
一根根纤细的木枝将蚕蛹串起,架在火上徐徐炙烤,淡淡的焦香远远飘开。
两只黄鹂兴奋地叽喳鸣叫起来,不多时便各自得到了一串鲜香诱人的烤蛹。
那人看着它们满足进食的模样,嘴角微微扬起,忽然感知到了什么,转头看去。
「白鸢真人。」
他朝她点头示意。
她心头微紧,努力绷住脸上的冷峻,走到他身前五六米处停下。
只是说几句话的话应该没关系吧……
「你在做什么?」
「烤蝉蛹。」他挥了挥手里的秋蝉若虫,「真人要尝尝吗?」
白鸢的目光落在他被油脂打亮的下唇上,嘴角动了动。
「真人?」
白鸢神色一凛,撇头低声道:「真恶心。」
他也不恼,平静低头,又取了两三串刚烤好的递给了一旁的黄鹂。
「此处见不到山雉野兔,便只能用这玩意解解馋了。」
白鸢回过头来看着他。
他继续说道:「此物破土而出后一夜羽化,难寻得很。」
「唧唧——」
一头黄鹂叼着只烤好的蝉蛹飞到白鸢面前。
白鸢下意识地伸手接过,看着掌心中的蝉蛹眉头微蹙,指尖刚落在焦黄油亮的外壳上便响起一阵咔嚓碎裂声,一股油脂肉香夹杂着焦香裹着一丝丝坚果香的馥郁气息腾入她的鼻腔。只见内里乳白肌理宛若鲜虾仁,一丝丝条状肌肉又似微缩的蟹腿肉,泛着点点珍珠般的光泽。
里头……到没有外头那般恶心。
她轻压指尖,饱满的肉质微微回弹,渗出几点淡金色的油脂。
她喉头一动,缓缓张口,粉嫩的舌尖探出唇来,小心翼翼地卷了几丝回去,油脂伴随着蟹膏般口感的蛹肉将包裹在其中鲜香味道在她口中迅速蔓延开来。
她眉头一挑,便听一旁那人说道:
「这些可是日夜受灵气滋养的剑蝉,其貌虽不扬,味道倒是不错吧?」
她沉默半晌,留下一句「一般」,转身离去。
……
光阴流转,深冬时节,雪花飘扬在灵宿主岛上。
白鸢在崖边望着天上那些柳絮似的碎琼,想着去年宗门在梅仙会上的表现不佳,今年又不知如何。
她低下头来,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崖下的大殿上。
深夜时分,那在殿内静静待了一天的男子走了出来,来到崖边俯身坐下。
寒空如洗,乱玉纷扬,却见堆云忽裂,洒下一线清辉。
清辉柔柔地倚在他身上,勾勒出那眼底的忧郁。
白鸢看着那张完美的侧脸,想着他应该很想出去吧。
可自己……自己不能帮他的……
不对,自己怎么能想着帮他呢!这世上男子一百个里有九十九个都是人面兽心之徒!
可是他
他真的会是那个一吗?
……
冬去春来,又一年灼灼夏日悄然过去。
连绵不绝的秋雨如期而至,哗啦啦地下了几天几夜总算放晴。
秋蝉的若虫破开松软的土壤纷纷钻出地表,便见两头尖嘴黄毛的庞大大物将一个个伙伴叼起,飞向了远方的树旁。
水汽被仙剑炙烤成阵阵白雾,很快一个火堆便成功架起。
不多时,熟悉的香气便在风随殿前飘起。
白鸢从崖上落下,来到了火堆前。
他在殿里待了三年,白鸢在崖边看了他三年。
那人看她走来,不禁笑道:「我这蝉蛹不错吧?」
白鸢动了动唇,低声道:「这是我派的蝉蛹。」
他笑了笑,没有反驳。
三年过去,他的心性不曾改变,似乎仍是那般纯直淡然。而她也面对烤蝉蛹也始终要将酥脆的外壳剥个干净。
烤好的蝉蛹一串串极有规律地落在她手中,她看着他,忽然开口道:
「你……」
「嗯?」
白鸢喉头一动,问道:
「长老将你一直关在这里,你不生气吗?」
他平静道:「生气有用吗?」
「……」
两人沉默地吃着蝉蛹,他口中咔嚓咔嚓不断,她身旁则飘着满地碎壳。
夕阳西下,两只黄鹂吃得腹饱如球,一起靠在殿廊的阑干上歇息。
他来到白鸢身前,将最后一串烤蝉蛹递给她。
白鸢下意识地伸手接过,两人的指尖微微一触,她的手臂立马如电击似的猛然抽了回来。
「真人怎么了?」
「没……没什么。」
白鸢低下头去,视线在腿上胡乱飘动。
他回到原处坐下,拱起一条腿,手臂搭在膝盖上望着天边的绯色薄云。
白鸢缓缓平复了心绪,抬头向他看去,在目不转睛中忽然注意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道:
「你入元婴境了?」
他向这里瞥了一眼,微微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
「就五天前吧。」
「怎么可能!」白鸢蹙起眉头,难以置信道,「一点动静都没有……」
「入金丹惊的时候动静确实大了些。」他想了想道,「所以这次刻意收敛了一下,惊扰到贵派那么多人修行便不好了。」
「这是想收敛就能做到的?!」
这与白鸢一直以来的认知完全不符,何况此刻最令她难以理解的还是他破境的速度。
「我试了一下,成功了,那应该是的吧。此事我不太想让别人知道,真人能帮我保密吗?」
保密?对别人……
「哦——」她下意识地应道。
「呵,那这就是我与真人间的秘密了。」他转头看向她道。
白鸢抬头看去。
雨后的夕阳将一张摄人心魄的容颜拂照得仿佛生辉。
他抬头歪着脑袋看着她,薄霜般的嘴角微微扬起,一双鹰眸带着笑意。
她瞳孔微颤,心头仿佛也被火烤了似的热得发烫,片刻后回过神来,一言不发地转身匆匆离开。
……
福栖殿。
自从灵宿闭山之后,此处便冷清了下来,经常出现一连几日殿内无人的情况。
深夜时分,白鸢回到殿内,走入她的房间,关上门。
「呼——吸——」
她靠在门上深呼吸着,过了一会儿缓缓踱步到床榻边坐下。
尽管心跳没有那样迅猛了,但她脑海中还是一片混乱,一张动人的容颜不时浮现出来,占据她整片的内心——一个男子,一个客观上轻薄过她,一个她本应极力厌恶的男子。
为了使剑心宁静下来,她闭上眼睛,仰面躺下。
定是近来思虑太广,耗费精力太多,以致心神困乏,才会这般胡思乱想的……休息一下吧,休息一下就好了。
四野一片静谧,白鸢的呼吸渐渐轻缓。
斜风吹落细雨,窗外的枝叶在月光下悄然摇曳。
一点光晕忽然在她眼前如水波般荡开,她坐起身来,伸手拨开纱帘,目光向旁扫去。
一座湘妃竹梳妆台紧挨着床头,台上摆着一只黑色妆奁,表面绘有精美的缠枝牡丹纹,勾起了她遥远的记忆。
一面缂丝屏风横在床前,屏上绣着对五彩鸳鸯,阳光入窗正好落在上头,那勾勒成鸳鸯图案的线条悄然改变,以她的视角看去,隐约见到一对交缠相拥的赤裸男女。
床尾角落,摆着一瓶恋蝶花盆栽,她在拜入灵宿剑派多年后才从一名师妹口中得知这种有清甜淡雅香气的花朵有轻微的催情效果。
她茫然片刻,想起了这是她曾经的闺房,是她曾以为温馨十足的小家。
不论是屏风还是恋蝶花,是墙边那形似男根的玉如意还是仿佛众人交合的山水挂画,又或者那香炉上形似女阴的镂空纹样,这房中的一切摆饰都是她那曾以为慈祥和蔼的爹爹为她特别准备的。
她那时便瞧出了部分端倪,只是当时却还以为是自己心思不纯,私下里少不了自我责怪的面红耳赤。
白鸢茫然地看着周围的摆饰,忽然一道轻柔的呼唤在屏风后响起,「真人——」
一名男子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炯炯鹰眸纯净如冰,皎皎面容无暇似玉。
他来到床边坐下,牵起她的手来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将她的手抚住自己的脸颊,抬起眸子近似挑逗地看着她。
「你……」
看着这熟悉的面容,白鸢呼吸一滞,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俯身上前,伸手落在她那柔软的肩颈上,低头衔住了一方小巧的耳垂,唇舔齿磨着挑逗着她。
她心头一紧,下意识想要推开他,却赫然发现自己双臂不知为何酥软无力,根本阻止不了他的动作。
他得寸进尺,一只手轻揽在她腰后,另一只手伸入她的领口,白鸢终于反应过来!
「大胆~」
呼声娇软得不像是能从她口中发出的,那温热的手掌已经钻入她的亵衣,揉抓住那绵软的乳峰。
「住手!啊~你……你岂敢——」
一股暖流从她体内涌起,以小腹为始不断向外蔓延,眼前的宽大臂膀逐渐将她压倒在床上。他一只手擒住她的双手手腕,按在她的头顶,俯身吻了上来,炽热的舌头霸道地撬开了她的唇齿,紧紧勾缠住她那无处可逃的软舌吮吸起来,「唔~唔……!」
她无力地推搡着他的肩膀,眼里倒映着他含情脉脉的双眸,只感到体酥身热,心颤腿软。
「啊~」
不多时,二人的舌头逐渐分离,在她唇边挂落几条晶莹的津液,她张着樱唇,面色与唇色俨然嫣红一片,兰息喘吐不绝,便感觉一根炙热烫人的硬物抵在自己的两腿之间。
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慌乱,便见他带着笑意玩味地看着她,牵着她的手按在他胸口那皓白坚实的胸肌上。
「初见之日,真人落在我身上的剑意,可还让我生疼呢。」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
「真人可好狠的心呐~」
「抱……抱歉……」
「一句道歉,真人觉得够吗?」
话音未落,那灼热的硬物竟如游蛇般抵入她的腿根,她慌忙夹紧双腿,心头疑惑着自己的亵裤为何不知所踪了,咬紧牙关用残存的威仪嗔斥道:
「住手……你好大的胆!现在、现在停下的话……我还能既往不咎,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既往不咎?」
他有些不悦地眯起了眼睛,嗤笑着用指腹掐住那颗如红宝石般圆润挺立的乳尖,碾转揉弄,轻揪慢捏。
「啊~」
刺激的快感令她不禁仰颈泄出呻,双腿颤动着随之一松,他的另一只手瞅准时机,伸入她的裙裳中长驱直入,灵巧的指尖紧贴住那濡湿的幽谷外沿,来回滑动着勾起道道黏腻的水痕。
「真人怎么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呢?」
他低下头来,在她的下唇与锁骨间来回咬吻,湿热的吐息轻抚着她的脖颈,让她只觉得肌肤都要灼烧起来,便听他呢喃道:
「真人要记住……一辈子都记住……今天我们所做的一切……」
那温热有力的指节不满足于在外爱抚,随着话语的落下突然探入她的体内,在那狭窄的幽径中不断扣挑着内壁的肉褶,阵阵快感刺激着她的身心,直叫她仿佛离水的银鱼般在床上弹动着腰肢。
「唔……啊~!不……不要~~~唔~唔~嗯~~停、停、住手!你怎么敢~!」
「怎么敢?我为什么不敢?」
他笑着反问道,低头吮吸住她的乳头用舌面重重刮蹭着,手上的动作还加快了几分。
娇躯遭到如此双重夹击,白鸢那美璧似的足背不禁弓成了新月,丝丝水液不断从粉嫩的缝隙中淌出来,仿佛牡丹花瓣间渗出了浓郁的花蜜,湿透了她的裙裳乃至身下的绸缎被褥。
下身那咕叽咕叽的水声仿佛撞钟锤击般充斥着她的听觉,他忽然抽出手掌,举到她面前,缓缓张开手指,向她展示着指节间的晶莹丝缕,微稠的爱液被缓缓拉开,然后断裂,滑落到指尖悬垂欲滴。她喘息着将细眉弯扭藏羞,双眸眯垂掩臊,耳尖绯红宛若日轮,面颊更似熟透的诱人蜜桃。
「瞧,真人,你这身子可比你这小甜嘴诚实多了。」
他浅笑着将腰腹压了上来,粗壮的滚烫欲望代替了手指抽离的空虚,白鸢立马感受到一根硬物正死死抵着自己湿润的花心。
「嗯啊~」
纤细的腰腹一颤,她的双足在快感的刺激下蜷进锦被之中。
他抬首在她面前喘息着,眼里充斥着浓浓的情欲,腰身不断挺动,龙头在她的秘处抵压下去几分,又倏而向上滑开,来回拨弄着充血的阴核。
「噢~~~」
快感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令白鸢浑身颤抖着不自觉地翻出眼白,在意识要沉沦前,用残存的理智哀求般地连声嘤咛道:
「不要~停下~不能继续下去了——!」
「不能?」
他说着伸手捏住她的下颌,与慌乱的白鸢对视着一字一句道:
「真人,今日之事,你可要永远记得。」
「你、你想做什么!?别……不要,你不要乱来……」
话没说完,坚挺的龙头已然抵住她那濡软的花心,随着他将腰腹沉下向前一顶,阳根猛地刺入蜜穴深处!
狭窄的穴肉中迸发出一阵阵吸力,紧紧绞住阳根缓缓向深处探去,一抹胀热而充实的感觉从腹中传来,仿佛身躯被贯穿般的快感在她体内炸开,蜜穴中的层层媚肉如吮似吸地将侵入的异物绞弄进更深的暖巢。
「呃——」
她张大了双唇,一时失了声,瞪圆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床边那屏风上的图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的身子……被他、被他……!
伏在她身上的男子缓缓挺动起腰身,将压抑的呜咽缓缓从她喉咙深处勾出。
「啊……啊~~!你住手、住手……你这般做我不会放过……噢~噢~~~」
她的娇吟如泣如诉,手指紧紧揪住床幔,骇然地发现自己的身躯不知何时背叛了自己的意志,下身欲拒还迎般地收缩紧吮着,甚至腰臀开始不自觉地迎合着他的冲撞,从花心中涌出的蜜液不断发出令人羞耻的咕啾音,随着激烈的交合溅落在两人紧密相连的腹股周围。
「真人感觉如何?嗯?」
他在她耳边说些羞人的话语,白鸢哪里还能开口,颊上潮红,鼻息急促,眼睫濡湿,颈项绷直,神情好似屈辱的沉溺,又像含泪的迷醉,抗拒中带着些迷离,羞赧中携着抹欲求。她将脸埋在他颈边,咬着他的脖颈发出了幼猫般的呜咽,十根白玉般的足趾已然随着从被褥中抬起的双腿而绷紧。试图并拢双腿却被他用膝盖顶得更开,使得那硬物的入侵变得越来越深。
见她不肯开口,他的进攻更上一层楼,粗壮的阳物从湿滑的秘径中完全抽离,带出几道黏稠的银丝,又在下一瞬猛地刺入她的身躯贯穿到底,坚硬的龙头挤开层层肉褶,不断叩击着最深处那片微硬的颈肉。
白鸢那纤软的腰肢不断如遭雷击似的弹起,足底一片粉红,不断踢蹭着将身下的锦缎刮出凌乱的褶皱,每次顶弄都为她带来难以言喻的强烈快感,只叫她觉得三魂七魄都要离了躯壳,「真人瞧瞧……」
他抓着她的后颈将她的脑袋缓缓抬起,让她看着两人下身的结合处,将那淫靡湿润的光景尽收眼底。
「真人下面的小嘴可比上面的诚实多了,看它吞吃得多欢快呐~是不是很舒服?」
「胡、胡说~我一点、一点感觉都……唔啊啊~~」
她那支离破碎的反驳没有半点说服力,柔滑的脊背如同拉满的弦般绷紧了,又在痉挛中弓起,身躯在连绵不绝的高潮中逐渐瘫软,身子不知何时被他翻转跪趴在床上,还不等她休息片刻,新的攻势立马如暴雨般袭来。
身旁的被褥不断变幻着模样,一头散乱的青丝黏着湿汗粘在悲伤,两瓣白里透红的丰臀随着身后男子的撞击晃动出淫靡的肉浪。
尚未平息的高潮余韵叠加着新的快感,她的身子仿佛溺水般在欲海中越沉越深,仅存的理智在岸边徒劳地挣扎呼救,却离她越来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要……射了,真人可要接好了啊!」
滚烫的液体如洪水般在她体内深处倾涌而出,她终于松开了牙关,一连断续嘤咛一边吐着舌头,四肢五体不受控制似的胡乱抽搐起来,双眸上翻着视线陷入一片黑暗,周围的景色也随之飞速消逝……
……
月光透过绢纱落在榻上,白鸢惊叫一声,赫然坐起身来,神色惊慌不定,口中喘息不绝。
仓皇四顾,窗外星河静谧,屋内空无一人。
她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闭上眼睛,只感到背后衣裳被冷汗浸湿,微微发凉。
还好……是梦……
可、可我怎么会做这种……
她觉得喉咙干涩得有些发疼,取出瓶仙酿来啜饮几口。
梦本就是没由来的,不合常理的!
她安慰着自己,深呼吸着想要平复心绪,却始终心乱如麻。
出去走走吧……
她刚要起身,忽然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低头猛地掀开裙裳,赫然发现身下的裙子连着被褥全都湿透了。
她只感到喉间一紧,颤抖地将手伸向两腿之间,入手处只感到一片黏滑的湿润,那道蜜缝此刻还在向外渗出爱液。
指尖如触电似的猛地收回,她捂着嘴,脸色一片苍白。
短促的喘息声在屋中持续了许久,直到天色渐亮时才彻底消失。
自这天以后,白鸢再也没有让自己做过梦,可内心深处诞生的念头已然扎根,不论日夜地提醒着她,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
(在白鸢的梦里,飞星的手是温热的,吻是炽热的,下体是滚烫的,射精是泄洪的等等一系列感触都是源自她对不了解的事物在潜意识里的想象。至于为什么会做梦,那当然是跟飞星接触太多性压抑了。)
……
巍峨的朱树在东升的朝阳下烨烨生辉,一道烟雾徐徐从树顶上方的阁楼顶上飘出。
房门打开,一名貌美少妇打扮的橙衣侍女走了进来,恭敬道:
「夫人,楼下已经坐不下了。」
窗边,一道丰腴袅娜的娇躯侧身伏在案前,阳光入窗,落在两条修长洁白,宛若玉柳笋心般的交叠着的丰熟美腿上。半只臀瓣从高开至腰侧的裙衩中若隐若现地暴露在外,好似丰硕的蜜瓜,又如熟透的酪梨,诱人可口,浑圆饱满。
「呼~~~」
烟雾从两瓣嘟起的饱满朱唇间吐出,紫绡夫人低头扫视着什么,随口道:
「坐不下就站着,站不下就到站到外堂去,爱等让他们等。」
此刻案上正撂着如山高的卷宗,这些都是从蓬莱仙岛秘密送来,需要作为飞鸿阁主心腹的她亲自阅览决策的。
在外人看来,紫绡夫人是个悠哉慵懒的闲暇贵妇人,可实际上她经常需要像现在这样为青月阁的事情繁忙,毕竟哪怕她是飞鸿阁主的侄女,若是只懂得惬意享受,可做不了心腹。
她挥了挥衣袖,挺胸抬头,两只半露在外的硕乳晃动几下,几乎要跳出胸口。
一幅巨大的地图出现她面前,她的目光落在碧歌某处,暗暗思索起来。
「是。」
荇鹓低头应道,默默退了出去。
次日,将最后一份卷宗处理完毕,紫绡开口念了一声:
「荇鹓。」
话音落下,荇鹓立刻走了进来。
「夫人。」
「我要歇息一会儿,不准旁人打扰。」
「是。」
荇鹓退出房外,守在门口,紫绡起身嘤咛着伸了个懒腰,阳光落在她那宽松衣袍上,一身曼妙诱惑的曲线若隐若现。
她闭上窗户,转身迈入深闺内房。
在中堂与内寝间的通道上铺着几层闪烁着微光的软垫,两只洁白的赤足踏在那冰沙质感毯垫上,柔顺的衣袍一件件从两抹粉肩上滑落,顺着紫绡的步子铺了一地。
紫绡赤着身子,缓缓走到贵妃榻边,床榻上的被褥绸垫皆是用南原三眼鲸须编织成的冷霜缎。
她躺下身来,在榻上闭上眼睛,呼吸逐渐绵长……
屋子里布置着包括隔音禁制在内的多种复杂的禁制与结界,其中比较重要的便是一个聚集仙气的结界,有它在便无需紫绡来供应维持的仙气。
半晌,紫绡睁开眼睛。
她确实有些乏了,但却没有入眠,因为还有别的一些事情在困扰着她。
尽管作为修仙者的肉体已无需通过流血来完成月事,可排卵这一生理行为却一直不曾断绝。
与那些一心修行,压抑各种欲望的修仙者不同,紫绡夫人早早开始用自我抚慰的方式来排解精神压力,肉体也已经习惯这种行为,因而每逢一段时间都会欲望高涨,下腹胀热。
此刻她胸前的两团硕乳呈八字状自然向两边散开,可乳尖凡人两簇嫣红却已然挺立,同时一对丰腴的大腿根部也渗出了几道清澈的液体。
「唉~」
她微微一叹,在床沿边翻身侧躺着,一只手支撑着脑袋,另一只手伸向了床头的多宝箱。
箱子通体碧蓝,仿若青天,绘着精美的双龙戏珠图案,微红的指腹落在那被戏的红色宝珠上轻轻一按,宝珠竟是陷了进去,随后从箱子的最下层响起了轻轻的咔嚓一声。
她熟练地用小指指甲尖勾住最下层的拉环,轻轻往下一按,又是咔嚓一声,底层突出来一个隐蔽的夹层。
随着仙气注入,那夹层终于缓缓被拉开,层中盛这着满满的透明黏胶,散发出淡淡清香,这黏胶由某种仙花的花蜜制作而成,颇为稀有,一个个造型奇特的仙器正整齐地排列在黏胶之中。
谁能想到小小的多宝箱里竟有这么多讲究,更无人能想到,被紫绡夫人这般隐藏保存的东西完全不是什么稀有的宝贝,而是她排解寂寞欲望的用具。
她的目光落在那一根根个形似男根的仙器上,这些尺寸都极为接近且大小适中,毕竟她也只是常规的自我抚慰,不像那些被部分淫邪的合欢修改造般调教过的可怜炉鼎,需要远超正常尺寸的用具甚至骇人方式的玩法才能满足。
最终她挑中一根纯净如玉质的乳白色仙器,随即勾指一挑,那整洁无暇仙器破开黏胶,在空中灵动地自转起来。
媚眼轻瞥,指捻兰花,凌空一点,一道仙气注入其中,紫绡缓缓抬起一条腿来,将胯下的旖旎暴露在空气中。
两片好似鲜活的蚌壳般的大阴唇此刻正微微张开,露出里头两片好似泡发木耳般厚实又布满褶皱的小阴唇,点点水珠从中心那一线粉嫩蚌肉中渗出,仿佛珠泪般缓缓淌落。
那仙器受了仙气,仿佛有了智识般飞到她的穴肉前缓缓摩挲起来。
「嗯~」
紫绡夫人轻轻呻吟一声,仙器摩擦几下,抵住那穴肉中心一寸狭窄的肉孔,缓缓伸入。
「呼~~~」
紫绡微微仰颈,轻轻揉捏着自己的乳峰,眯起眼睛满意地轻吐着芳息。
仙器在她那早已被完全开发的蜜穴中缓缓深入、拔出,缓慢地匀速加速,紫绡晃动着脖颈、脑袋,很快便彻底激发了自己的娇躯。
在发泄欲望时,她不止会用到器具,往往需要自行进行一些奇怪的妄想,只是过去总是光幻想出一具精壮的肉身,近年来那肉身却终于有了面容,乃至幻想肉声的肤色都变得雪白一片了。
她喉头一动,再度确认了一下隔音结界的运行情况。
一切正常。
万事俱备,紫绡夫人闭上眼睛,脑海中迅速模拟出记忆中那人的音容笑容,意识很快便沉浸在了自己的幻想之中
男子赤着身子伏在她身上,双眸含情,颊上生羞,却仍壮着胆子脉脉凝视着她。
夫人令在下日思夜想,今日终于能如愿了!
紫绡咬着下唇,满眼羞喜道:「你果真对妾身日思夜想?」
千真万确,在下那日在堂中一见夫人便已倾心,回去后更对夫人魂牵梦萦!
她噘起唇来,佯装不悦道:「那么……那日的那名仙子呢?我可是瞧着你与她同席共坐呢!」
那人哪能比得上夫人呀,我对夫人的真心天日可鉴!她在我眼中有如青石野草,不值一提!
「果真?她那般模样的佳人可不多见呢~」
在下眼中,夫人才是最美的,而且夫人此处……可远胜于她呢!
「真不知羞~」紫绡嗔道,却是自傲地挺了挺胸口,紧接着又担忧道,「可这世间也不乏喜欢小的呢……」
在下就喜爱夫人这般大的!
紫绡揉搓着自己的双峰幻想成他的动作,揉了一会儿忽然停下。
不对不对,他既是第一次揉,应该没那么熟练才对!
她改变了往日习惯的动作,故意变得生硬起来。
对,这样才对!
「啊~便是再用力些也无妨~」
在下可舍不得对夫人用力。
她只觉得身子越来越热,幻想着男子动情的模样,夫人,在下实在是忍耐不住了!
「啊~妾身可还是第一次,郎君可要好好珍惜妾身~」
夫人~夫人!
紫绡仰卧锦榻,小腿收拢屈起,大腿岔开,素手环抱腿弯将自己的下身整个凌空托起,使得那湿润秘处向上绽露。十指落在大腿内侧轻轻向外扒开,令里头的粉嫩蚌肉尽数显露出来。
那乳白色的仙器抵在她的濡湿的穴口处,宛若真物般微微震颤抖动,随着她脑海中的旖旎遐徐徐没入紧致的蜜道。
「嗯~郎君~好郎君这般尺寸大小正合适妾身~啊啊~~~!」
婉转娇啼之中,她只感到内心的空虚正与下体的饥渴一同被填补,左右摆动腰肢寻找着更舒服的姿势,仙器突破了层层吮绞的媚肉快速抽送起来,爱液顿时如泉水般不断从阴穴中涌溅出来,落在她身下的冷霜缎上恰似水瀑落于雪原,被迅速吸收干净,「啊~噢噢~~」
在下甚是舒服啊~夫人舒服吗?
紫绡的腰肢如桥弓起,粉颈后仰,吟哦不绝,双手纤指深陷枕中,放浪淫语道:
「妾身也舒服~好郎君肏得妾身舒服极了~舒服得魂都要飞了~噢噢噢~❤」
但见那玉门两侧娇瓣在抽插中渐次舒张,上方半颗红豆渐渐探出头来,随着快感的持续刺激,很快周围的瓣皮褪尽,里头那敏感的阴核也完全袒露,俨然膨如枣核。
「啊~啊~郎君再快些~~妾身~妾身要去了、要去了~噢~~~❤」
她挺胯相迎,穴口规律地收缩起来,在体内肆虐的暖流在小腹处凝聚到了极致,下一刻赫然炸开。
「唔——」
她仰头咧着朱唇,绷直了舌尖,眼皮颤动着,双眼一大一小,瞳孔涣散震颤,红润蜜壶喷吐出一道道稠腻的琼浆,可仙器却不曾停下,仍在肉壶内翻搅不休。
「郎君~郎君!饶过妾身吧~饶过妾……嗯嗯啊~~呃唔噢噢噢——」
她嘴上娇吟求饶着,偏生灌注的仙气却愈发汹涌,使得仙器的动作变得更为激烈。
夫人的身子怎得这般舒服!在下根本停不下来……停不下来啊!
高潮迭起之间,她那玉容已经扭曲,整张高贵典雅的容颜彻底崩坏,却还用手紧紧揪起自己那膨大光泽的乳首,指甲在乳晕周围刮出淡红痕迹,又用指腹毫不留情地揉搓不停,乃至抖动着手腕仿佛拉丝扯弦般向上大力拉扯着。
「唔……咿——噢噢噢噢~❤」
又一阵高潮来临,她浪叫着将一对雪足抬在空中颤动不已,足趾紧扣着摇晃不停,大腿内侧肌肉痉挛抽动,另一只手还在使劲拍打着自己的丰翘肥臀,啪啪啪地烙下一面面掌印。吞入仙器的秘处不断发出咕啾咕啾的声音。
夫人!我也要泄了
「好郎君~都射给妾身!全都射给妾身~~一滴都不要剩!唔唔唔唔~~~」
仙器在那濡湿不堪的蜜穴中来回搅动,她却还不满足,主动抓住仙器的尾部抽送起来,乃至指节都因用力而泛青。
那紧致的小腹肉眼可见地蠕动起来,仙器的顶端不断重重撞击在她那经历开发已经柔软的宫口上。她浑身颤抖着抬起上身,整个人如鲜虾般弓起,翻着白眼紧咬下唇,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唔噢」声,娇躯再度痉挛起来。
如此过了十余息,那仙器逐渐消停,从她那放松下来的蜜穴中缓缓滑出。
当最后一阵痉挛过去,紫绡的身子终于宛如断线木偶般全数落下,在榻上瘫软如泥,几缕银丝挂在她的两腿之间,在烛光下闪着亮晶的光芒。
她的瞳孔涣散开来,脸上却是一副满足快乐的模样,云鬓散乱,桃腮沁汗,檀口垂涎浸湿了脑下绣枕,娇喘细细,久久不绝。
这不是她第一次想着那人自我抚慰,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
不知过了多久,紫绡夫人缓缓坐起身来,清理完了这情事的遗痕后,赫然发觉内心的情欲虽然消失,但那片空虚却再度回归,而且比之前还要更加深邃。
闺房中响起一声幽幽的叹息。
她垂着眸子,暗暗摇头,躺下身来歇息。
不一会儿,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风铃吹动的声音。
这代表有颇为重要的事情,哪怕打扰到她歇息也要禀告。
紫绡皱了皱眉头,坐起身来,简单披了件宽松的衣袍,来到外堂。
「夫人!」
房门打开,荇鹓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何事呀?」紫绡靠在椅子上慵懒问道。
「有两位东皇仙门的客人来了!」
「嗯?哪两位?」
荇鹓凝重道:「是羽女真人和嬛人仙子。」
话音落下,紫绡的眼眸瞬间清明,轻声说道:
「那便不是两位,是三位。」
她眯了眯眼睛,起身穿上一身端庄华丽的衣裳。
这下得晚些才能歇息了。
「走,迎接贵客去吧。」
第三卷 逍遥游 下
晚来寒雨梳空院,墙外老莺孤鸣。记得去年春风暖。庐前鱼戏瀑,亭下花抚琴。
对酌残灯梦故影,醒时四下无寻。惟见檐上秋霜冷。长恨随波涌,铸成南海冰。
第一章
葬剑崖。
无数废弃的仙剑携着残破的剑意,萧杀之气覆盖整片悬崖。
终年不散的云海下方,横生的枝杈宛如一条条渴望天光的枯槁手臂,混乱的一齐伸向天空,进一步遮挡住落下的光芒。
几头黑羽雕被东边那群祖籍河图的恶霸驱赶至此,盘旋在云海之中怒鸣。
道凌厉剑意忽而冲天而起,白虹贯日般自下而上地将云海撕出一道口子!
一缕碧色从那繁密的枯枝中窜出,仿佛脱离了金笼的飞燕、挣断了玉锁的青鸾。剑光过处,云浪翻涌,流散的云絮形成一圈圈晶莹的冰晶,在阳光的折射下染上一片琉璃之色,缥缈的剑吟从中嗡嗡涤荡开去。
云端立着道倩影,高升的阳光落在那俏脸上,及腰长发恣意飞扬,腰间银铃叮铃作响。
历经三年,娇花似的容颜又长几分美艳,水灵灵的大眼睛里仍保留着一缕狡黠的清亮。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朝某个方向看去,随即化作一抹流光,不消片刻便飞入了某座殿中,来到内院,却不闻人语,不见人影,往年四季斗艳的花朵无人打理,庭中一片杂草丛生。
迫不及待向师姐们宣布自己破境成功的阳春茫然地看着一片冷清的福栖殿,脸上的兴奋激动渐渐褪去。
嗯?
人呢?
她出了福栖殿,心中纳闷着宗门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于是直奔清心殿而去,中途碰到了一名凶名赫赫,饶是她也不敢随意捉弄的师姐,纠结了一会儿后还是鼓起勇气上前。
“白鸢师——”
“啊!”
只见白鸢双肩一颤,像只雌兔似的收起手臂抖了抖身子,转头瞪大了眼睛受了惊吓似的看着她:
“是……是你啊……”
阳春眯着眼睛,神情有些茫然。
怎么回事?难道我其实没有破境而是走火入魔出幻觉了吗?怎么白鸢大师姐会这副样子?
……
阳春若是在别处破境,动静还要更大些,此番只因位于葬剑崖,被那里磅礴驳杂的剑意压制了不少。
与此同时,长老们正心神投入着讨论着别的要事,因而没有注意到她。
几只麻雀落在檐角,叽喳几声,立马被屋内的震动惊飞。
清心大殿大门紧闭,殿内,此刻五名长老神色肃穆地围在一处。
“怪不得当年那三个丫头都为他说话,原来是……”一名少女模样的长老咬牙说着,眉眼间流露出与容貌不符的深沉。
“师姐息怒,事儿都已经发生了不是。”
“也不知道她们看上他哪一点!”
“应该便是……”一名长老指了指自己的脸,对于飞星的容貌,她们虽然久居后峰不曾关注,但也是略有耳闻的。
“师姐仔细看过他的模样吗?”
“我怎么可能看过!”
“咳咳——”
应奚忍不住将话题扯了回来,平静道:“师妹们以为此番大事可成否?”
几人对视几眼,一人说道:
“我听闻那朱颜坊的紫绡坊主行事霸道且缜密,不过出手倒是阔绰。倘若真的被她看重,此事未尝不可能。只是他那什么云叶我都没有见过,其分量究竟如何我也……”
她们对飞星说自己深受紫绡重视的话语还没有那么确信,只是与青月阁搭上关系的前景太过诱惑,只要能确定飞星不会背叛灵宿剑派便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瞧他说话的样子呆头傻脑的,恐怕不易。”
听了师妹们的想法,应奚沉默片刻,轻声道:
“不指望一蹴而就,只愿能牵上一线因缘吧。”
……
朱颜坊外,云海沧艎的甲板上此刻刚有一场好戏落幕。
众人的聚焦于半空中的那道修长身影——
其身皎皎若朝阳,又似迎风之玉柳。
旁人看去是雌雄莫辨的俊美郎,唯独有一个人知晓,在那英姿飒爽中深藏着她不愿显露,不愿面对,偏偏又与生俱来抹消不去的似水柔。
二人的目光穿越人海落在了彼此身上。
只一眼,飞星便都想起来了。
不论是曾在雪山中以一敌二却仍占上风,颇具青风君睥睨天下雏形之姿,还是幻境中意乱情迷宽衣解带,在他身上身下婉转娇吟、莺声呖呖之态——哪怕是在幻境之中,温热喘息、柔嫩肌肤等等一切感触都与现实别无二般,真实得令人无法忘怀。
只是视线的连接并非持续多久,下一瞬,各色流光、霓裳便他们阻断开来。
更多的修仙者被这里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在认出青尘的身份后不假思索地靠拢过来。
“青尘真人此番锄强扶弱……”
“实乃我辈楷模……”
“不愧是东皇……”
不绝于耳的赞美声在她周围爆发开来,嘈杂的恭维中究竟有几分真情流露呢?
青尘眼眸微垂,下一刻脸上便扬起了一抹完美无瑕的微笑,朝他们拱了拱手便向上方飞去,微笑迅速消失的同时眼底也闪过一丝烦躁。
“紫绡坊主——”
她来到那端庄丰满的贵妇人面前,拱手作揖道:“路见不平,惹出些动静来,打扰坊主了。”
两人虽然不算熟络,但在逍遥海上叱咤多年的紫绡自然也不是第一次与青尘打交道,便见她扬起朱唇,笑眼眯成一缕丝,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地微笑道:
“真人这是说的哪里话。也便是这船大人多,一时照看不到各个角落,若是让妾身知晓有人在这宝船上恃强凌弱,也定要好好教训一番。呵,此番真人还算是帮了妾身小忙呢。”
青尘也微笑以对,目光却向紫绡身后看去。
紫绡见状也回头看去,后方方才跟着她一同从坊中出来的客人们此刻正与她们在保持着一段距离的情况下正摩肩擦踵地挤搡着想要来到最极限的前方。
“啊……不,没什么。”青尘扫了一圈,收回了目光。
在人群的最后方,有一人丝毫没有跟他们去挤的意愿,孤零零地安静待着。
尽管有觉得这种做法不太体面的因素,但眼下之所以没去人挤人,更大的原因其实是他心中的紧张。
此前上楼时飞星担忧着,像紫绡夫人这般青月阁里的大人物,除非被他的魔花影响,不然不可能会像个花痴一样对他言听计从。哪怕表面看起来百依百顺,也只不过是宛如君王看上了美人一样,以占有欲与性欲为主导,天知道里头有几分真情。
更何况如今一晃过了三年,没了初见的新鲜感,她还会那般看重自己吗?
如果真的仍然看重,自己又要做到何种程度呢?牺牲贞操为止吗?届时以自己三名爱侣的个性,后果真是不敢想。
然而眼下,他的担忧便截然不同了。
诶!那不是你被人摄了仙识后在幻境里头遇见的美人吗?
情花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笑意与一些兴奋,用魅惑的语气揶揄着他:
你怕什么呀?当初不是还信誓旦旦地在人家面前说要担起责任,日后再见时帮助人家吗?怎么现在吓得都不敢靠近了。
飞星道,你没听见她上次说什么吗?”
她的意思就是再见了你要杀你嘛。
飞星道,所以你是想尽快再换个宿主吗?
什么宿主,是主人!她当初没杀你,再见了你也不会杀你的!
飞星道,真的吗?
我虽然不懂你们人类,但我探究清楚过的人心可比你见过的人还多呢。
飞星沉默片刻道,你有几分把握?
五成吧。
你……
当初飞星还是个赤子之心的初生牛犊,虽然不是无所畏惧,但更坚持书中所言的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正论。
可人生在世就是建立一份份连接,他不舍了,如今他先后有了玉霜、丹枫、广刹,背负着她们的真心,他对自己的命再无法置之圣人准则之前了。
“真人这般客气,真叫妾身受宠若惊了。”紫绡笑眯眯地伸手作请状道,“此处人多眼杂,妾身略备薄酒,请真人里头说话。”
“我……”
青尘从四年前起便不再饮酒,眼下刚想拒绝,羽女嬛人又死死盯着她。
“那……坊主请。”
紫绡闻言笑着回头对其余客人们说道:
“此番青尘真人驾临敝坊,还望诸位权且回房歇息,晚些妾身便命人送去些果肴以表歉意。”
下达逐客令的同时,体面的她还做出了补偿,其口中果肴自然并非寻常吃食,至少也是接近地品的仙果。
同时客人们也清楚,纵使没有补偿,一名青月阁坊主与青尘真人的会谈也绝非他们这些身份的人能随便听的,眼下既受了好处,自然一个个都恭敬听话地回到楼下去。
飞星没有再跟情花交流,也不理会它还在不停撺掇想让自己主动去接近青尘。
趁现在走吧,他暗忖着转过身去,目光不经意间又在青尘的身上停留了一瞬。
他随着人流回到坊中,鱼贯而出着来到门口。
前方紫绡还在与青尘寒暄着。
“本来事先知会妾身一句,妾身也好为真人做些接风的准备,何至于眼下还要匆匆忙忙地招待其余客人呢。”
“不须那般麻烦,我只是闲的……”青尘随意说着,羽女与嬛人不约而同地看了她一眼,令她声音一滞,改口道,“只是近来闲暇,四处周游,听闻有艘云海沧艎停泊此地,特意前来拜会。”
不知是太为自己的主人着想,还是实在不想再继续看大门,就在这时,红蜃忽然叫住了飞星。
“公子!”
她这一声颇为清亮,不仅吸引了周围人的瞩目,还将紫绡与青尘的视线也引了过去。
谁人能让紫绡夫人的侍女以“公子”相称?
紫绡也疑惑着望向门旁,便见到了那戴着面具的身影。
飞星被这一叫却是心头一沉,低着头假装没听见似的,便要挤入人群溜之大吉。
紫绡眼里闪过一抹亮色,却是立马认出了他,心花怒放着开口道:
“公子留步!”
“且慢!”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公子留步”自然是紫绡说的,“且慢”却出自她身旁的青尘之口。
紫绡与青尘对视一眼,双方的眼底都有一抹异色一闪而过。
紫绡眼角一颤,心中一紧,青尘真人竟然也认识他?!
青尘身后的羽女和嬛人看向了飞星。
青尘盯着他的背影,沉声道:
“你过来。”
堂中众人不禁止步,刚出门的两名男子闻声回头看去,只见他们身前,这位正站在门口的面具男子的喉头一动,从颈边渗出几点冷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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