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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黄雀之争
高家侧院。
一众莺莺燕燕挤在一处,环肥燕瘦,各擅胜场,众女只着纤薄中衣,春风瑟瑟吹拂下,只能抱团取暖,却仍是冻得面色苍白、楚楚可怜。
彭怜不忍直视,听蒋明聪问到自己,这才摇头婉拒说道:「下官家中用度捉襟见肘,可养不起这些富贵闲人。」
「嗳!彭大人错矣,这些女子,相中的便接回去享用,喜欢就留下,不喜欢便送回来,」蒋明聪指了指高家妻女,「这群女子却是不能碰的,若是最后这谋反罪名定下来自然都要斩首,若是定不下来,也要没入教坊,多一人少一人都是不妥的……」
彭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多一人」之意,他看着高家妻女中不乏姿色过人之辈,其中一两个熟媚妇人,风情竟是不输家中妻妾,正自愣神之间,忽然想到蒋明聪话语中一处破绽,连忙小声问道:「大人说这谋反罪名竟还能有变数不成?」
蒋明聪头也不回,径自走下台阶,指着一名二十出头年轻女子吩咐说道:「将她单独囚禁列在账册之外,王爷最喜欢这类前凸后翘、胸大腰细的妙龄女子。」
「还有这个,这个,喔,这个年岁大了些,不过倒也无妨……」
蒋明聪从婢女堆里挑了几人吩咐属下带到一旁单独关押,这才与彭怜单独说道:「说破天去,高家事涉谋反,也只有几件龙袍冠冕,你手里那几封书信皆是暗语写就,事实大概便是如你所言,但以此为凭便定高家谋逆,只怕难以服众。」
彭怜不由一愣,「既然如此,为何……」
蒋明聪轻轻摆手,继续缓步而行,离得众人远了,这才与彭怜轻声说道:「巡按大人代天巡狩江南,只查了几个贪官,着实不够分量;江涴意欲任上有所作为,与高家素有嫌隙,莫说他私藏龙袍,便是没有私藏龙袍,借着高升之死,这盆脏水也要给高家泼在头上。」
「至于蒋某,」蒋明聪低头掸掸衣襟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我追随王爷平定安王之乱,手上安王余党性命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倒不在乎多增高家这三百多条人命。」
彭怜一愣,待要说话,却听蒋明聪又道:「王爷的意思,你不能进京会试,更不能进宫殿前答对,世子身份今生今世只怕都不能揭晓,他心中有愧,便想着借此案送你一场富贵,算是有所补偿……」
「所以此事从头至尾,你们都不觉得高家是否真有反意,只不过各取所需,这才一拍即合?」
彭怜一直自诩天赋聪明,尤其他下山以来未曾受过任何挫折,身负绝世神功高来高去,收服应白雪等绝色妇人,一路科举拿下经魁,而后出入高家,举手投足间便将云州盘踞多年的世家大族高家覆灭,此时虽然心中略略歉疚,却也得意万分,听蒋明聪这般一说,才知自己竟是身在局中而不自知。
他偷奸江涴发妻,只觉一州长官不过如此,虽也心中暗自警醒不可小瞧对方,终究未曾想过,竟能被江涴算计其中。
至于那巡按魏博言,彭怜也并未如何放在心上,尤其威名赫赫的秦王晏修都在自己手上吃瘪,虽说不至于因此便小瞧了天下英雄,心中那份骄傲却是不可避免膨胀起来。
蒋明聪倒是与他往来最多,这小老儿一副高深莫测模样,有时却又颇为有趣,彭怜便有些忽略了,此人也是杀伐果决、满手鲜血的狠厉人物,不说别的,单看伍文通这般领军将领对他如此敬重,便知其人非同凡响。
到头来,秦王、江涴、魏博言三人一起出手,将高家当作盘中餐点分割干净,自己身在局中竟是丝毫不觉。
彭怜心中凛然,他虽不肯认了晏修这个生身父亲,却已暗暗以秦王世子自居,若非如此,岂能这般小视他人?长此以往,只怕不知何时便要一步踏错、身毁神消。
他背后渗出一层冷汗,心中终于惊醒过来。
蒋明聪自然不知他心念电闪,只是说道:「高家谋反板上钉钉,但是否应当如此处置,倒是并不尽然。若是依我心思,且放你在溪槐继续摸爬滚打,慢慢摸清高家上游下游底细,到时候整齐收网,将其同党一举擒之,才能永绝后患。」
「只是有人急不可耐,一番推波助澜之下,致有今日眼前局面……」
彭怜一愣,不由问道:「今日之事,乃是下官遣小妾送信催促,大人方才兴师动众前来,所谓『有人』,却又是谁?」
蒋明聪抬头看他一眼,随即仰首望天,轻声问道:「你送信催我,却是从何而来?」
「年前回乡路上被人截杀……」彭怜话说一半便即反应过来,「你说高家派人截杀我等,是受人撺掇之下为之?」
「高升之后,高家子孙尽皆不肖,但做出这等损人又不利己之事来,实在过于昏聩无能,」蒋明聪微微摇头,「以高家财力物力,这些年云州上下钻营,真要暗中害你,何必等你出城?或者一把火烧了溪槐县学,或者绑了你家中娇妻美妾逼你引颈就戮,他们做着谋反之事,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勾当,怎会如此固步自封、昏招连出?」
「所以……」彭怜迟疑起来,「所以不是高家意图害我?」
蒋明聪抬起右手束起食指轻轻摇晃几下,沉吟说道:「高家自然是高家,只是到底是哪个高家,这倒值得深思一番……」
「怎么还有两个高家不成?」
蒋明聪双手负在身后,悠然一叹说道:「若从安王就戮当日算起,至今已有二十六年,高家当时名声不显,存续至今,少说也已休养生息二十余年。这些年间,高家经营云州上下,高升在时,能令一州父母束手无为,这份实力,眼前你可见到了么?」
蒋明聪目视彭怜,笑着说道:「密室中金银之物自然都被你悄悄搬走了,高家如此财势,咱们这般搜检,可曾找见什么高家与官员往来之物?单凭那高文举一个户部闲散官员,高家便能把持一州政要民生?」
彭怜默然不语,蒋明聪良久才道:「如此观之,要么高家跳梁小丑,江涴庸碌无能,要么,就是云州上下尽是安王余党,此地已是风雨飘摇!」
他话音虽轻却是掷地有声,彭怜不由悚然一惊,难以置信问道:「天下承平日久,这安王余党,怎么这么快便死灰复燃?」
「江涴才能卓著,这些年引而不发,只怕便是察觉其中端倪明哲保身,此番构陷高家,既是他上进之阶,也是脱身之举,离了云州这是非之地,即便将来云州有变,他也算是摘清了自己……」
蒋明聪微微一叹,轻声说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王爷十数年韬光养晦、避世不出,沉湎酒色以此自污,却始终惦记西南一隅,唯恐日久生变,如今看来,只怕形势不妙啊!」
「陛下有意北向用兵,却也担心西南徒增变数,因此才委派魏博言代天巡狩江南,既是稳固后方,也是防范未然。」
「如今之计,却该如何是好?」彭怜初时还以为自己冤枉了高家,如今听蒋明聪之意,高家谋反倒是实情,只不过众人各怀鬼胎,才将高家谋反一事弄得像是诬陷一般。
「此事一过,朝廷自然便要旌表我等,江涴大概便要入京,魏大人嘛……」蒋明聪摇了摇头,随即笑道:「这些女子姿色不错,高家上下贪淫好色,眼光倒是不差,你不挑上几个充实后宅?」
想起那几位美貌妇人,彭怜不由微微心动,只是想及家中成群妻妾如狼似虎,新近又得了练娥眉这般尤物,眼前高家妇人美则美矣,却如鸡肋一般食之无味,他微微咬牙,摇头说道:「下官家中生计捉襟见肘,一众妻妾虎狼成性,倒是不敢轻易招惹风流桃花,就此谢过大人美意。」
「高家这些妻女亲眷自是不能动的,万一弄得谁怀了身孕,只怕牵连不小,」蒋明聪一脸惋惜之色,「只可惜那几个妙龄女子出落得如此花容月貌,便是在京里只怕也是头牌身价,蒋某若是年轻十岁,今夜定然冒险采了她们这几朵娇花……」
彭怜深以为然,心中却满是苦涩之意。
高家财雄势大,家中女眷便自然非同凡响,尤其高家富庶多年,娶妻纳妾皆是优中选优,所生子女纵是草包了些,样貌却都不差,其中不乏姿容不俗之人,这些女子若是就此香消玉殒,任谁看了都要心生不忍。
只是若侥幸不死,这些女子便要没入教坊,到时倚门卖笑迎来送往,勉强苟且偷生,却要饱受摧残,屈辱一生,届时生不如死,只怕又是一番劫难。
彭怜心中暗忖,高家兴旺之时,谁人想过竟有今日灾厄?自己如今意气风发,将来官场倾轧,若是一着不慎,岂不也如高家一般下场?
尤其他身负帝室血脉,隐隐牵涉帝储之争,真若走漏风声,只怕便是大祸临头,自己与练倾城应白雪身负武功,届时或可勉强逃命,但其余诸女,岂不便要一如高家女眷一般,非辱即死?
彭怜心中坚定下来,眼前事了,便要挂印辞官而去,躲开这滩浑水,去过自己的太平日子。
高府中吵嚷不休,不时响起官兵打骂之声,妇孺哀嚎哭泣不绝于耳,彭怜心中烦恶,索性回到禅堂外面独坐,默运内功宁心静气,不再想诸多烦扰。
临近中午,下人送来饭菜,彭怜将一盒素菜送入禅堂,自己在外面简单吃了一口,继续打坐修行。
直到傍晚时分,蒋明聪才派人过来相请,邀他一同核对账目。
彭怜毫不在意,只要了两小箱珠宝玉石便即作罢,听任蒋明聪与伍文通谋划分赃、编制账册,三人一直忙到临近午夜,这才收拾妥当离开。
蒋明聪连夜去见江涴禀报结果,彭怜将那两小箱珠宝玉石装上马车带回县学。
县学后院,教谕所居屋舍之中,雨荷主仆翘首以盼一天,午饭、晚饭皆是水米未进,见彭怜回来,连忙过来迎谒,问起高家近况。
彭怜简略说了,出去吩咐下人备了酒菜送入房中,等主仆二人吃了几口,这才对雨荷吩咐说道:「高家事涉谋反,只怕不是表面这般简单,你且先睡下,一会儿为父出去一趟。」
雨荷一日水米未进,却也不觉如何饥饿,听彭怜收起高家妇孺惨状,心中更加感激这位便宜父亲将她救出苦海,闻言连忙说道:「爹爹且去,女儿等候爹爹回来再睡!」
彭怜也不强求,当着丫鬟的面,与她亲热一会儿,这才换下官服,飘然离开县学。
他轻车熟路来到高府,轻而易举避过防守官兵来到禅堂门外,微微一推,那禅堂房门便应声而开,内里一盏残烛忽明忽暗,灯下端坐一人,正是日间那位女尼。
彭怜冲她微微点头,随即走上前去,将那女尼一把拦腰抱起。
「唔……」女尼不想他如此直接,情不自禁惊叫一声,声调娇媚清脆,荡人心魄至极。
她本就面容极美,身上又天生一股浓烈媚意,此时与彭怜有些信任,自然便放松不少,滔天媚意自然散发,配上这一声娇吟,可谓神鬼难当。
女尼身形苗条高挑,入手却是极轻,隔着僧袍仍能觉出她肌肤滑腻如脂,曲线玲珑之外,一股淡淡馨香扑鼻而来,彭怜心旌摇荡,险些不能自持、堪堪摔倒。
好在他功夫了得,定力也非常人可比,轻轻一咬舌尖,灵台瞬间恢复清明,借势飞奔向前,须臾间便跃上屋檐飞奔而去。
怀中女子轻若鸿羽,彭怜一手托举妇人腿弯,一手抱着女尼细腰,只觉触手所及女子娇躯柔弱无骨,一身僧袍粗布织就粗糙无比,却更衬得内里冰肌玉骨嫩滑无双,只是这般抱着,便知曲线玲珑、凹凸有致,胸臀之间,别有一番韵致。
只是夜风寒凉,彭怜又奔行极快,未等奔出高府地界,那女尼便已受冻不住,微微发抖起来。
彭怜不避寒暑,夜里出来扮那梁上君子更是只穿了一件深色道袍,身躯自然火热至极,于她仿佛便是一座火炉一般。
那女尼情不自禁靠近少年肩头取暖,只觉腾云驾雾一般,瞬间心中迷醉,一双美目,早已紧紧闭起,神情不住变幻,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日间言语几句,彼此试探居多,此时肌肤相亲,却是暧昧丛生,尤其女尼臻首靠在彭怜胸膛之上,中间只隔着一层薄薄道袍,如此亲昵暧昧,自然让人绮念丛生。
女尼天生一股妩媚风流之意,此时再无佛法压制,便是柳下惠重生在此,只怕也要变成淫欲狂魔,彭怜本来便是贪花好色之辈,早就对此女想入非非,不是僧道殊途,彼此又年纪相差不小,只怕早就勾引起来,此时如此肌肤相亲,自然便有所反应。
那女尼年岁不小,此时搂着彭怜脖颈,只觉臀下一物硬生生挺立起来,隔着粗糙僧袍,随着男子奔跑不住磨蹭臀瓣,她禅堂中清心寡欲多年避世不出,本道自己已是心如止水,此时被人这般轻薄,登时心如鹿撞。
二人孤男寡女郎才女貌,黑夜之中如此暧昧奔走,其间旖旎风流,实难与外人道也。
彭怜快步奔行,于屋檐上高来高去奔跑极快,他只觉胯下阳根高扬耸立,不时触碰一处柔软所在,虽隔着数层衣物,其间快美,却也让人流连忘返。
两人相识不过半日,彭怜不敢太过直接,只是双手抱紧怀中妇人继续奔行,举手投足间隐隐摩擦女尼娇躯,寻求旖旎快美。
那女尼双眸紧闭,腰肢微微收紧,试图躲避彭怜轻薄,只是她终究体力有限,支撑一会儿便无奈放松,身躯酥软,听任少年使坏。
「大人,你在此绕了七八圈不止了,还要再跑下去么?」不知过去多久,女尼只觉心头火热,腿间更是渐渐湿润,心中枯寂多年情欲隐隐便要卷土重来,无比恐慌之下,这才出声提醒。
彭怜面色微红,却也坦承说道:「师太秀色无边,本官实在情难自已,还请师太莫怪。」
女尼面色亦是酡红,垂首羞赧说道:「大人垂爱至此,贫尼感激不尽,只是贫尼年岁已高,自非大人良伴,还请大人自重。」
彭怜正是紧要关头,本想再奔走几圈便能畅快泄精,此时被女尼叫破,再也不能故技重施,无可奈何之下,终于停下脚步,自屋檐上飘落而下,几个起落来到县学后院自己住处。
屋中一片昏暗,彭怜推门而入,将女尼安顿到当初岑氏所居之处,回转身去便直奔卧房。
雨荷并未睡着,只是怕惹人注目未曾点燃灯烛,此时听见门响早已迎了出来。
彭怜也不多言,随手扯去身上道袍,赤身裸体抱住娇媚妇人,不及上床便在地上扯下雨荷绸裤,与她敦伦起来。
「好爹爹……怎的这般急色……」雨荷身上只剩一件中衣,此时一手撑着门框,一手回身拉住彭怜手臂,深情目视彭怜朗叫道:「这般火热粗壮……撑得女儿美死了……爹爹可是被谁勾动了色心?」
彭怜也不言语,只是双手箍着雨荷细腰快速挺动,须臾间便是百余下抽插,随即汩汩泄出阳精。
情欲稍稍缓解,彭怜自觉神智清明许多,方才吐出一口浊气,与雨荷小声说道:「高家宅院里寻到一个尤物女尼,被她诱惑得险些心智迷乱,一路行来差点便要暧昧丢精,最后功亏一篑,倒要雨荷替为父泻火。」
雨荷整天担惊受怕,这时被他弄得不上不下正自难过,闻言忽然一愣,偎进彭怜怀里小声问道:「可是高家宅院西南角那处庵堂里的女尼?」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如是重逢
云州府城,彭宅后院。
一间宽敞卧房之内,练倾城长发披散斜卧罗汉床上,手捧一本书卷灯下随意翻看,她身上套着一件白色棉质布袍,一只修长玉手轻轻抬起,到唇边沾湿一点食指,随即轻轻翻动书页,随她举手投足,偶尔显露裙下峥嵘美好。
她看得入神,嘴角不觉露出一抹淡然笑意,看到会心处便闭起美目沉思片刻,而后重新睁眼继续细读,可谓专注至极。
一双莲藕一般白生生小腿露在裙摆之外,此时彼此交错,尽头处一双精致玉足两两叠卧,指甲上活动蔻丹在烛火映照下熠熠生辉。
婢女熙春一旁春凳上坐着,早已看得目瞪口呆面红耳赤。
练倾城之美,在府里众位夫人中比较,大概仅次于凌夫人与邢夫人,与荣夫人旗鼓相当,只是这份风情韵味,却是旁人拍马难及。
熙春看得入神,却见练倾城忽而睫毛微动,翻书玉手微微沉凝,一条修长玉腿忽然蜷起,片刻过后,方才缓缓放下。
她正心中奇怪,却听屋外一声轻响,随即有人推门进来。
一抹凉意自脚底涌来,驱散不少屋中闷热,随之而来一抹清新气息,让人心神为之一振,熙春连忙起身,却见一位黑衣女子蒙面而来。
「练小姐来了!」来人黑衣蒙面,熙春却一眼便认出来是练倾城义女练娥眉,两人多日相处,练娥眉常常过来探访母亲,彼此早已熟悉无比。
练娥眉微微点头,随即解去面上蒙面黑纱,与练倾城问安说道:「女儿趁夜前来,搅扰娘亲安睡了!」
练倾城收拢书卷也不坐起,头枕手臂嫣然笑道:「你能想着时时过来看我,为娘心里喜欢还来不及,哪能怪你呢?快脱了衣衫过来暖和暖和!」
练娥眉褪去黑色夜行衣,换了一身母亲白色中衣坐到罗汉床尾,与练倾城笑道:「母亲倒是难得清闲,做人小妾真能这般快活么?」
练倾城不由莞尔,抬起玉足轻轻磨蹭爱女腰肢,娇声笑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来日吾儿遇到投缘之人,大概便能明白为娘此时心中所思所想所感所受了。」
「娘……」练娥眉迟疑起来,转头看了眼外间,细耳听了半晌,知道婢女熙春识趣已经躺下,留下自己母女说体己话,这才小声说道:「女儿如今……怕是遇到这人了……」
练倾城悚然一惊,撑身坐起问道:「吾儿可是当真?此人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家乡何处,作何营生,可是……习武之人?」
练娥眉面色微红,期期艾艾说道:「这些……女儿一概不知……」
练倾城盯着爱女面庞审视良久,随即一翻练娥眉手臂,叹声问道:「你们已然云雨过了?」
见爱女轻轻点头,练倾城不由叹气摇头,苦笑说道:「如此一来,你这圣女身份,岂不便就此不保?」
练娥眉强忍羞意,抬头与母亲对视一眼,轻声说道:「圣教教义不禁婚嫁,女儿虽是圣女,亦非没有先例下嫁良人……」
练倾城点头笑道:「道理是这般道理,只是你曾立誓终身不嫁,如何这般轻易便毁誓背诺?要知道,教主一直将你视作未来传位之人,如此一来,她岂不寒心?」
「教主素来疼我,想来不会怪罪女儿……」
「你先告诉为娘,此人姓甚名谁,到底何方神圣,能让我儿这般……」练倾城语声一顿,眼中神采变幻,沉吟片刻忽然问道:「莫不是……此人便是你那便宜爹爹?」
练娥眉一愣,有些难以置信,母亲竟能如此神机妙算,猜到自己失身之人便是彭怜?
「母亲却是如何猜到,这人竟是彭怜爹爹的?」
练倾城抚额苦笑摇头,解释说道:「非是为娘神机妙算,只是为娘眼中,你爹爹便是世间最好良人,吾儿眼光如此之高,寻常男子难入法眼,如此短时间内倾心失身,只说云州一地,为娘心中除了你父再无旁人有此魅力了……」
练娥眉掩嘴娇笑,「母亲倒是不怕惹人笑话,云州之地人口众多,除了爹爹便真就没有旁人如此超凡脱俗么?」
练倾城微微摇头笑道,「事实胜于雄辩,吾儿与你父不过见了数面,如今便已泥足深陷不能自拔,如此说来,谁敢笑话为娘所言?」
「你且与为娘说说,你二人何以至此?」
练娥眉俏脸晕红,将如何与彭怜意外重逢,而后同至高家密库寻宝不获意外成就良缘一五一十说了,只是她终究破处未久,此时说及男女之事,自然羞意无限,霞飞双颊难以自持。
练倾城轻轻点头,很快明白大概,沉吟半晌才道:「吾儿从小随在为娘身边长大,见惯了男欢女爱、爱恨情仇,是以对男女之事心中排斥,却又囿于天性,其实心向往之,久而久之积郁成疾,若非因着为娘关系对你爹爹无比信任,怕也不会如此轻易对他倾心以对……」
她叹息说道:「也是天意使然,若非密室相对,又遇上诸多性虐淫具,吾儿也不会如此轻易自荐枕席……」
她随即莞尔,「你爹倒是惦记你这俏美女儿久了,只是百般撩拨亲近,却被你拒之千里,这才死了这份心思,不成想无心插柳,如此这般成了良缘!」
练娥眉从未与人说过自己喜好虐乳自渎之事,如今与彭怜成就好事,与母亲坦白承认,心中自是松了口气,闻言不由好奇问道:「母亲所言可是真的?女儿却不曾觉得,爹爹曾对女儿起过色心……」
练倾城笑道:「早在云谷时,你爹便垂涎吾儿美色,只是那时你早出晚归,与他相处不多,他又忙着为娘与你几位妹妹,自然无暇惦记于你……」
「而后为娘与他同行,床笫间窃窃私语,哪次不是若有意若无意一般问起吾儿行止?」练倾城伸手将女儿揽入怀中,她身形高挑手臂修长,便是抱着练娥眉也毫无费劲,「为娘久在风尘,见惯悲欢离合,于世俗纲常全不在意,能与吾儿共侍一夫,本就不算什么……」
「倒有一桩,为娘也是今日方才得知……」练倾城秀美双眼泛起一抹淡淡柔情,「为娘曾与你说过,昔年嫁入豪门之家生育一女,而后家道中落母女离散,为娘一直当她已然死去多年,如今才知她竟仍然在世……」
练娥眉闻言一愣,起身转头看着母亲问道:「可是母亲曾经说起过的采薇姐姐?」
练倾城微微点头,「正是采薇!说来吾儿怕是不信,阴差阳错之下,你那采薇姐姐,却是你父彭怜授业恩师……」
练娥眉果然难以置信,不由双目睁大,异彩连连说道:「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若是果然如此,采薇姐姐却在何处?」
练倾城摇头笑道:「据你父所言,她之前下山游历,约定三年回山,如今过去一年有余,大概再有年余光景,便能回返此地,那莲华便是她所收幼徒,回山路上必然到此接走,到时我们便可母女重逢……」
练娥眉由衷为母亲欢喜,却故意嘟起嘴儿娇嗔说道:「母亲有了亲生女儿,便不要人家这个抱养的了!」
练倾城满脸溺爱,探手搓了搓女儿秀发,笑着骂道:「臭丫头如此蛮不讲理,为娘养了十八年的,可是你这个小浪蹄子!」
练娥眉娇憨笑道:「女儿是小浪蹄子,娘亲就是老浪蹄子?」
「讨打!」
「嘻嘻!哈哈!」
母女两个笑做一团,而后相依相偎搂抱一起,躺下继续悄悄说话。
「吾儿破处之时,可曾痛彻心扉?你父是否与你用了双修秘法?其中感受如何?」
练倾城母女连心,问起女儿当日破处经过,练娥眉也不遮遮掩掩,强忍羞意说道:「爹爹修为精深,那双修秘法也极是神奇,破处之痛于女儿不过锦上添花,倒是最后爹爹用起秘术,将女儿弄得心神皆醉,至此才知为何母亲与几位妹妹这般食髓知味……」
「女儿听爹爹说起,雨荷也在高家,只是当时走得匆忙缘悭一面……」
练倾城轻轻抚弄女儿秀发,点头笑道:「为娘与她见过,只是未曾说与你等,雨荷也是个苦命的,本以为嫁予良人,谁料竟是人面兽心之辈……」
练娥眉眼神微微眯起,「若是被女儿查知那恶徒去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才能解心头这口恶气!」
练倾城摇头笑道:「为娘已派人去他当日所言之地访查,想来不久便会有消息传来,那人当日未起歹心,想来所言家乡之事多半不假,真若寻到他蛛丝马迹,为娘自然会为雨荷出了这口恶气!」
「这些眼下倒不着急,只是你失身之事,必须尽早禀明教主,让她提前决断,免得临时处置不及徒增变数。」
练娥眉点头称是,答应道:「女儿明日便去求见教主,当面与她禀明此事,尤其高家账册女儿一无所获,还要向教主负荆请罪。」
「教中诸事,为娘早劝你敬而远之,只是你年轻气盛,不肯听从为娘劝阻,如今既然心许彭郎,不妨与教主请辞,过来与母亲一道服侍你爹如何?」
练娥眉摇头说道:「非是女儿不肯,只是母亲实乃教中客卿,本就来去自由不受限制,女儿却是自小受圣教养大,便能舍了圣女身份,哪能轻易说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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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郊外,秦王别苑。
天中飘落轻雪,阵阵北风吹打窗棂,间或发出噼啪轻响。
后院七间正房门外,六名侍卫傲立风雪之中,青衣之下筋骨虬结,神情戒备至极。
书房外面,一个白面太监眼皮低垂,仿佛睡着一般。
在他身旁不远处,几名侍女垂手而立,明明已经瞌睡至极,却又不敢睡着,困得点头不已。
秦王晏修端坐书案前端,身上披着一件织锦白袍,细细翻看案头数张信笺,他眉头紧锁,两鬓白发绕到耳后,头上雕龙金簪偶尔晃动,闪烁璀璨烛火光辉。
身后脚步声响,他头也不回,随手合拢信笺靠坐椅背,双手拢在袖中闭上双眼。
「这么晚了还不睡,你身子骨倒还硬朗。」一道男子声音突兀响起,搅扰书房死样沉寂。
晏修毫不惊讶,也不睁开双眼,只是将头枕在椅背上舒缓脖颈,轻声说道:「你不也没睡?还大老远的跑来?」
男子一身便服,随意走到书案前椅子上坐下,拎起火钳拨弄几下炭火,伸出双手略烤了烤火,这才轻声说道:「才去明儿府里看过,顺路过来看看……」
晏修眉毛微微一动,随即说道:「你们两个下去。」
屋中再无旁人,来人闻言不由一愣,却见硕大书案下爬出两个身上只披了一件貂裘夹袄的裸女,迈着碎步急忙去了。
晏修等她二人去远,方才淡然说道:「白发人送黑发人,此事我经历过,并不好受。」
他话音极轻,仿佛在说一件平常之事,听着毫无「难受」之意。
男子微微一顿,叹气说道:「明儿生下来便身子羸弱,德儿虽说好些,终究年纪尚幼,晏家这一支,为何总是如此弱不禁风?」
晏修仍是闭目不语,仿佛睡着一般。
「时至今日,你还觉得,你那几个孩子夭亡,是我居中作祟?」
晏修睁眼看了男子一眼,随即缓缓闭上,重新仰头靠在椅背上,张口说道:「时过境迁,烟消云散,如今我是孤家寡人,已然不问是是非非,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时辰不早,我要睡了。」
「你……」男子怫然不悦,想要发作,却终究没有发作起来,他颓然瘫坐椅中,轻声说道:「那林氏有了身孕,若是生个龙孙,却该如何是好?」
男子这番话说得莫名其妙,晏修却明显听懂了,他摇头说道:「长幼有序,明儿尚在,便不可立德儿为太子;若是明儿不幸,便要传位龙孙,焉能传位次子?」
「可是德儿毕竟年岁大些,过个六七年便能长大成人,总好过龙孙继位、主少国疑……」
晏修忽然打断男子说话,直截了当说道:「既然有此顾虑,你不妨传位于我!」
「你……」男子拂袖而起,起身走了两步,负手背对晏修,再也不肯言语。
见兄长晏文寂然不语,晏修闭上双眼,轻轻说道:「陛下春秋鼎盛,便是明儿难以起复如初,有龙孙自然传位龙孙,没有龙孙便传位德儿,何必这般心急?」
晏文头也不回,轻轻摇头说道:「你我兄弟一场,这江山本来就是你我同心协力打下来的,传位于你又能如何?」
「只是你我兄弟相差不过三岁,你这身子骨便是比我强些,又能强到哪里?」晏文回过头来看着亲生弟弟,诚恳说道:「你如今膝下无子,纵是传位于你,将来又该传位给谁?」
晏修嘴唇微动,最后才道:「当年我便与你说过,我对那张椅子不感兴趣,这些年是你处处防范于我……」
「这天下此时姓晏,终有一日会改姓的,传位与谁,真就那么重要么?」
晏文走到椅子边上坐下,随意斜靠椅背,叹了口气说道:「重要也不重要,皇位之争,不进则退,进则坐拥天下,退则尸骨无存,这道理,你比我懂。」
「所以这些年我闭门不出,就是不想你我兄弟阋墙……」晏修一拢衣襟遮住下体,起身取了炉上铁壶,冲了一壶香茶,倒上一杯递与兄长,自己随意蹲在火盆边上,端着茶杯说道:「你今夜顶风冒雪而来,为的不过就是我一句话……放心吧!我答应你。」
晏文端起茶盏正要啜饮,闻言手臂沉凝,挑眼看着身前弟弟,却见晏修衣衫散落,露出里面一根半大话儿,不由好气又好笑说道:「偌大年纪还是这般跳脱,听闻你还能夜夜笙歌,为兄倒是心中快慰。」
晏修看着石盆炭火,头也不抬轻声说道:「派来的那些探子明天就撤了吧!我若真有反意当年便反了,等不到今天的……」
晏文一愣,随即放下茶盏,寂然良久才道:「你一定怪我这个做兄长的猜疑心重、心狠手辣,只是你从不是我,不知这个位子如何让人战战兢兢……」
晏修轻轻摇头,「我正是知道那个位子如何战战兢兢,当年你问我是否要坐,我才说不。」
晏文微微点头,叹气说道:「是啊是啊!当年你手握三十万雄兵凯旋而归,朝中文武都担心你尾大不掉,就此拥兵自重,有人献计说宣你进宫而后一举除之以绝后患,我却将那人一刀杀了,随后郊迎十里为你接风……
「当时我便问你,这天下由你来坐如何,你说『坐天下是苦差事』,这份辛苦就由我来担着……」仿佛旧日重现,晏文怅然说道:「这一晃,便是二十余年过去了,你我兄弟也都老了……」
晏修仿佛饮酒一般,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那香茶已然微凉,更有些许苦涩,他站起身来回到桌旁坐定,轻声说道:「雪天路滑,陛下早些回宫吧!」
晏文站起身来,看着亲生弟弟瘫坐椅中闭上双目,知道多言无益,无奈叹了口气,抬步朝外走去。
「西南云州之事,涉及安王余党,背后牵扯极其重大,我已派人传信魏博言临机处置……」临出门前,晏文仿佛无意说道:「彭怜那孩子倒是不错,算是个可造之材,若是时机合适,不妨将他调进京来委以重任……」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彭门家事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云州府城,一派繁华景象。
天色将明,街上已然人头攒动,临街商铺有的已开门营业,沉寂街道渐渐喧闹起来。
陈记杂货铺刚刚打开门板,便有一个俊美女童飞奔而来,他面色潮红,额头渗出含住,手中捧着两个铜钱,可怜巴巴与那陈老板央求道:「陈爷爷陈爷爷!我有两个铜板,可以卖我一袋糖球么?」
那陈记老板年纪不小,头发已然花白,闻言放下门板,转过身来与女童说道:「小少爷容禀,非是小人不肯卖你糖果,只因你家奶奶说过,说你牙齿长得不好,不能再卖你了!」
女童嘟起嘴来,俏生生极是可爱,他委屈说道:「那我两个铜板买一颗糖球可不可以?」
陈记老板看看远处,想着清晨早起无人发现,便从柜台里寻出一袋糖球,从中取出两颗递与女童,小声说道:「小少爷千万保密,若是被你家奶奶知道了,只怕会砸了小人的铺子!」
「谢谢陈爷爷!」女童接过糖球塞进嘴里,扔下一个铜板转身就跑。
「哎哎哎!不是说两个铜板的吗?」
「嘻嘻!陈爷爷,我攒几个铜板也不容易,您就收一个嘛!好不好!」
「这孩子!」
女童扮个鬼脸,随即蹦跳着一路小跑穿街过巷,冲进一条宽巷里面。
却见远处彭府门前立着一位绝色妇人,正笑吟吟看着女童,脸上满是促狭笑意。
女童面色一白,宛如斗败公鸡一般,垂头耷脑拖着沉重步伐走到妇人身前,低声说道:「姨娘……」
岳溪菱一脸宠溺神色,捏了捏女童脸蛋笑着说道:「不让你吃糖非要吃糖!被你潭烟姐姐知道,怕不又是一顿板子!趁着没人看见,赶紧回去读书写字,昨日不是说了,今早要考你功课的么?」
莲华一脸惨相,泫然欲泣说道:「师兄那般严厉也就罢了,为何潭烟姐姐也突然这般严厉管教人家?」
岳溪菱笑道:「不还是你师兄临走前吩咐的?让你与潭烟读书写字,与雪姨娘练剑习武,与倾城姨娘习练内功,这却不错吧?」
「雪姨娘与练姨娘都很疼我,从来不会这般严厉!」
岳溪菱牵着女童小手朝院里走去,小玉守在门边,狠狠瞪了莲华一眼。
莲华冲她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却听岳溪菱说道:「她们两个是不与你一般见识,真要严厉起来,可比你潭烟姐姐厉害多了!快吐了糖球多喝些水,一会儿进了书房留下味道,被你潭烟姐姐闻到,有得你罪受!」
莲华依依不舍张开嘴巴吐出糖球,一旁大黑狗闪电般蹿出将其「毁尸灭迹」一口吞进嘴里,随即懒洋洋回到墙边趴下,仿佛无事发生一般。
岳溪菱瞪了一眼大黑狗,随即对莲华说道:「好生温习功课,过几日你师兄回来是要考你的,整日这般贪玩,看到时他要打你,谁肯与你说情!」
莲华小脸更白,连忙一溜小跑冲向书房,岳溪菱笑吟吟站在原地看他跑远,这才领着丫鬟小玉朝后院走去。
府中下人见她过来俱都弯腰行礼,便有那胆大之人也不敢抬头看她——倒不是岳溪菱待下严苛,相反她比起其余那几位夫人来,极是平易近人,整日里都是笑盈盈的,从来未见她发过脾气。
只是岳溪菱如今怀着身孕,原本艳丽无双的面容多了一份雍容懒散之美,体态更加丰腴,风韵更是无双,举手投足都是无边美意,只怕庙里菩萨看了都要心神荡漾,何况这些世俗男女?
岳溪菱毫不在意展露惊人美艳,信步而行进了后院角门,夹道两旁花池新翻过土,晨光掩映之下,散发阵阵泥土清香。
远处墙角之下,一个女子蹲跪在地,正在翻检什么,在她身后站着两个丫鬟,却是有些不知所措。
岳溪菱微微托住纤腰,远远对那女子说道:「云儿有孕在身,怎么还亲自操劳上了?这般蹲着可对胎儿不好,快快站起来罢!」
洛行云正看得专注,闻言抬起头来,见识岳溪菱到了,连忙起身笑道:「奴家见过婆婆!」
丫鬟彩衣司画连忙过来扶住洛行云将她搀起,其中彩衣嘟嘴嗔道:「非说我和司画做的不对,要给我们示范一二,这要是弄得动了胎气,奴婢不被老夫人打死才怪!」
岳溪菱知道彩衣所言「老夫人」既是指的应白雪,也说的是栾秋水,洛行云真个动了胎气,彩衣自然便是首过之人,她摇头笑道:「云儿忒也胡闹,如今身子渐渐沉了,可不能如从前一样随意弯腰动作,尤其这般蹲着做事,实在太过冒险,以后可不许再有了!」
「是,奴知道了。」洛行云笑着答应,随即问岳溪菱道:「婆婆怎么也起的如此之早?」
岳溪菱笑道:「莲华一早就跑出去了,我放心不下,便出来看看。」
她牵过洛行云玉手,娇声嗔道:「早就说了你我姐妹相称,怎么还『婆婆』『婆婆』的叫个不停?」
洛行云笑道:「奴家叫得习惯了,一时改不过口来,再者相公喜欢,奴也便从善如流了,以后相公不在,奴叫『姐姐』便是了!」
岳溪菱佯怒说道:「关那臭小子何事!你叫我姐姐,也不要再自称『奴家』,搞得这般生分,像个什么样子!」
「是,我听姐姐的!」洛行云乐不可支,掩嘴娇笑不已,挎着岳溪菱手臂,一起朝岳溪菱住所行去。
「婆……姐姐可曾用过早饭了?」
岳溪菱摇头笑道:「起的匆忙,还没吃过,云儿也没吃罢?不如一会儿咱们一起吃吧!」
洛行云笑着答应,随即说道:「若按往年节气,过了十五便要万物生发,后花园中,婆母已然着人翻整土地,我要种些花草,却不知姐姐有何想法?」
岳溪菱一捋秀发,摇头笑道:「我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哪里有什么想法?万事交给你那『婆母』处置,咱们就都省心了!」
洛行云口中所言「婆母」,自然便是应白雪,听岳溪菱如此评价,洛行云嫣然笑道:「谁说不是呢!便连烟儿都干脆放权了,原本还想着让母亲与婆母一同主事辅佐,如今阖府上下,又都是她一人操持了!」
岳溪菱笑道:「烟儿也是个恬淡性子,整日读书写字,跟生莲凝香几个窝在一处吟诗作对,这家事是一点都不操心,她倒是乐得清闲,唯独苦了雪儿……」
正说着话,却见一袭红裙源源而来,风尘仆仆,步履匆匆,不是应白雪是谁?
岳溪菱与洛行云相视一笑,不约而同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应白雪看见两人在此,便即驻足笑道:「两位妹妹起的倒早,这般闲情逸致,这是在这儿赏什么呢!」
岳溪菱笑道:「伶牙俐齿!我们正说你坏话呢!说你夺了烟儿大权,彭家被你只手遮天,我们敢怒不敢言呢!」
应白雪嫣然一笑,左右手各自捶捶手臂抱怨说道:「还好意思说呢!一大家子人吃马嚼,说起来十几房大小夫人,一个任事的都没有,有人拈花惹草,有人吟诗作对,有人无所事事,有人描眉画黛,就我一个苦命的,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还要被人背后指指点点!」
她佯做委屈,假装抹泪说道:「一会儿我就去找潭烟姐姐说去,这份差使我可再也不做了!」
岳溪菱将她一把揽住,抬手刮了刮美妇鼻尖,娇嗔说道:「你不做谁来做?真要敢撂挑子,看相公回来怎么收拾你!」
应白雪白了她一眼道:「收拾便收拾!真当谁是牛马不成!便是相公回来,我也是这般说法!」
洛行云一旁笑道:「好啦好啦!越说越真了!一会儿被下人听见,真以为你们两个主母生了嫌隙呢!」
应白雪莞尔一笑,反手抱紧岳溪菱手臂,娇声说道:「好妹子,好姐姐,好娘亲!你可千万别去相公那里告状,不然他该打儿媳的屁股了!」
岳溪菱被她逗得大笑不止,指着应白雪对洛行云笑道:「瞅你婆婆这骚浪的样子,难怪怜儿这般爱她!」
洛行云嫣然笑道:「婆母风骚入骨,便是练姐姐也比不过的!」
应白雪瞪了昔日儿媳一眼,随即嫣然笑道:「相公喜欢便好,风不风骚的,又有什么打紧?」
三女笑了一回,岳溪菱问应白雪道:「雪儿这么早风尘仆仆起来,却是要做甚么去?」
应白雪无奈说道:「天气渐暖,后院花园已经长出草芽来了,我想着趁着这几日春色尚好,抓紧便把花园布置妥当,可是相公有言在先,后院不许外人轻易进出,陌生男子更是不能随便进来,眼下正要与潭烟商议,两位妹妹既然遇上了,不如一同过去参详参详?」
岳溪菱笑道:「参详倒不至于,跟着掺和一二倒是无妨,左右都没吃早饭呢,不如同去如何?」
洛行云忙道:「自该如此,便没遇上,只怕一会儿烟儿也要召集咱们一起商议,毕竟兹事体大。」
应白雪看了儿媳一眼,知道她蕙质兰心,已然明白自己心中顾虑为何。
彭怜立下家规,后院不许下人随意进出,倒不是防着诸位妻妾背夫偷汉,而是众女关系复杂,应白雪母女婆媳见不得光,栾秋水假死更名委身做妾母女同侍一夫,岳池莲母女婆媳悖逆伦常隐匿彭家,岳溪菱更是以亲母之身嫁予儿子为妾,更不要说彭怜身负帝室血脉这般牵涉生死之事,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后院花园破土动工,说不得便要有下人工匠进进出出,人多眼杂,诸事不便,如何处置,却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应白雪谨小慎微,倒是其来有自。
三女一同来到洛潭烟院中,却见院门大开,栾秋水正在院中缓步而行,见众人过来,她驻足笑道:「你们起的倒早,这是干嘛来了?」
洛行云叫了声「娘」,岳溪菱笑而不语,应白雪最先问道:「亲家母起的也早,潭烟姐姐可起床了么?」
栾秋水不由莞尔,点头说道:「已经起了,大概正在梳妆吧?」
岳溪菱笑道:「那咱们等一会儿再进去便是。」
栾秋水摇头笑道:「旁人等得,妹妹岂能等得?潭烟便是大妇,也不敢让你等在门外!」
她转身吩咐丫鬟杏雨入内通报,却被岳溪菱拦住说道:「你们总当我是家中长辈,岂不知咱们姐妹都是怜儿小妾?这般将我隔阂在外,以后还如何亲近相处?姐妹们都等得,我也等得,且等着吧!」
栾秋水强她不过,便也不再强求,只是笑道:「烟儿倒是有福气的,明明婆婆还在世,却不用受这份苦楚……」
岳溪菱莞尔笑道:「姐姐生的两个女儿都是有福,我看云儿在雪儿身下也没受过多少委屈吧?」
应白雪一旁笑道:「哪个敢给她气受?云儿嫁入陈家已是下嫁,年纪轻轻便守了寡,不是遇见相公,我们婆媳相依为命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有闲心彼此置气?」
岳溪菱见洛行云笑而不语,便即说道:「说起来你们还当过别人儿媳,我这命苦的人,都不知道该去找谁叫声婆婆……」
应白雪闻言附耳说道:「妹妹便是真有个婆婆,此时只怕也已经一命呜呼了吧?当今天子母亲,不是夭亡十好几年了么?」
岳溪菱探手去拧她腰眼,娇嗔说道:「你个小浪蹄子,哪壶不开你提哪壶!」
应白雪身负武功,此时却丝毫不躲,只如常人一般娇笑说道:「好姐姐!好娘亲!雪儿不敢了!饶了我罢!」
众女笑闹不已,却见房门忽然开了,丫鬟司棋小跑出来,与众女说道:「夫人请几位奶奶入内说话!」
众女相视一笑,这才联袂而入,来见主母洛潭烟。
洛潭烟端坐梳妆镜前,冲众人笑道:「你们一个比一个辈分大,怎么还站在院中等候?真个要折煞了我才肯罢休么?」
洛行云笑道:「谁让你是当家主母,我们都是小妾呢?万一得罪了你,被你一顶花轿送到青楼,又去找谁哭去?」
她们姐妹言笑无忌,这话只能由她来说,洛潭烟闻言一笑,针锋相对说道:「你倒想倚门卖笑,却不知相公舍不舍得!你们各个哪个不是他的心肝宝贝,真要被我送去青楼,相公不得乱刀活剐了我?」
洛行云听妹妹暗讽自己风骚淫媚,却也并不着恼,只是笑着说道:「忒也胡言乱语,看被倾城姐姐听见多想!」
洛潭烟不由莞尔,抬手扶了扶发髻,示意丫鬟停手,这才起身说道:「倾城姐姐豁达大度,可不似你一般小肚鸡肠!说吧!一大早的你们一起过来是要干嘛,难道要逼我让贤不成?」
众女看向应白雪,她轻轻一笑,上前福了一礼笑道:「奴方才过来要与姐姐说说后园动工一事,恰好遇上溪菱云儿,便将她们一起请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洛潭烟微微点头,沉吟片刻吩咐道:「既是如此,司棋司画,去请倾城姐姐与凝香妹子过来,彩衣去知会池莲姐姐院里几位夫人,这会儿天色也不早了,便过来一起用早餐罢!」
洛行云看了眼应白雪,对岳溪菱笑着说道:「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洛潭烟不知就里,岳溪菱讲了洛行云早就预见她要召集众人议事,如今一见果不其然。
众女玩笑一回,不大会儿,练倾城等女先后来到,众女济济一堂,说起花园整饬一事。
应白雪大概讲了其中细节,洛潭烟一旁笑道:「相公有言在先,咱们便不能置若罔闻,此事在公在私,都与众位姐妹息息相关,还请大家畅所欲言,莫要拘泥才是。」
见众女俱都无话,岳溪菱当先说道:「此事以我之见,后院花园占地广大,与后院仅有一墙之隔,为今之计,不妨开一道后门,将院门堵死,下人工匠进进出出,便与咱们干系不大。」
栾秋水也道:「正是如此,不妨再安排些本分下人守在园中,防着有外来工匠翻墙进来。」
练倾城则笑道:「小女娥眉这几日要住在家中,我们娘俩轮流值守,倒是不虞有人窥探。」
岳凝香皱眉沉思不语,许冰澜却道:「若是仅仅种些花草树木倒是好办,当初雪姐姐不是说过,相公有意要在花园中大兴土木么?既然要动工修建,不如干脆一齐做了,免得日后反复折腾。」
岳池莲左右看看,见无人言语,便即说道:「若依我看,后花园里种些花花草草便也够了,亭台楼阁倒也无妨,只有一桩,我听雪儿说,相公在兴盛府那所宅子也耗费不小,如今却也弃置了,咱们这处宅子虽说占地广大,未知将来便不会搬走,不妨做些权宜之计,何必徒徒耗费银钱?尤其姐妹们俱都有孕在身,若是惊了腹中胎儿,岂不麻烦?」
应白雪环顾左右,见屋中诸女除了练倾城俱都大腹便便,剩余洛行云、陈泉灵二女俱都看着自己不肯言语,陆生莲冲自己微笑摇头表示并无意见,这才笑着说道:「池莲姐姐所言倒也有理,只有一样,相公有意定居云州,这才吩咐下来,要多建些楼舍,一来姐妹们住着宽敞,二来说不得何时家中便要再添新人……」
她冲练倾城笑道:「不说别人,姐姐房里岑夜月母女,将来怕不是也要进府的吧?只她二人,只怕便没有住处,若是再有旁人进来,如今这些房舍岂不更加捉襟见肘?」
「依我之见,后园子破土动工,便要谋定后动,亭台楼阁、房屋馆舍都要提前谋划妥当,」应白雪胸有成竹,无比自信说道:「便是前院临街处新起的铺子,也要一同建了……」
「真若将来相公飞黄腾达,住不下这里了,或者干脆进了京城,留下这处宅院,将来也是一条退路……」
应白雪轻轻一笑,悠然说道:「世事纷纭,未来如何,谁又说得准呢?」
第一百九十八章 归去来兮
溪槐县衙。
彭怜推门而入,却见吕锡通垂首站在当地,正神情激昂与江涴争辩什么。
江涴端坐上首,神情极是淡然,正自说道:「……有你包庇纵容,高家才有今日之祸,你治下有谋反之事,不问你个失察之罪已然网开一面,若还想着就此升迁,只怕是痴人说梦了。」
吕锡通七情上脸,怒冲冲说道:「下官担任溪槐县令至今,县内政通人和,朝廷钱粮赋税从无耽搁,民众安居乐业,连续三年未曾出过命案!大人说下官治下无方,下官却是不认的!若说失察之罪,大人牧守云州,是否也该有所牵连?」
江涴微微一笑,「老夫昨日已然上书朝廷自请失察之罪,吕大人自身难保,就别想着牵连旁人了。」
「既是如此,这官不做也罢!」吕锡通自恃并无把柄,态度极是强硬,也不行礼,便即转身离去。
他与彭怜错身而过,狠狠瞪了彭怜一眼,这才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彭怜目不斜视,等他去远,这才对江涴行礼道:「下官见过大人。」
江涴面上现出和煦笑容,轻轻摆手示意彭怜坐下,笑着说道:「幸亏子安来了,不然这吕锡通还不知要聒噪多久!」
彭怜欠身落座,笑着问道:「大人也是宽宏大量,竟能容他如此咆哮上官。」
江涴轻轻摆手,叹气说道:「连着审了两日,高家上下过了一遍,牵连出州中不少大小官员,却都是贪赃受贿的罪名,谋反一事,便连高文杰都毫不清楚,这吕锡通更是厉害,这些年来高家所送贿赂,俱都被他用到了县里用度上,修桥补路、接济孤寡,剩下七百多两银子,至今还在县衙账上……」
想起那位淫媚妇人,彭怜轻轻点头,心说有樊丽锦一旁辅佐,若非自己横空出世,吕锡通只怕转眼升迁别处,也不至于在溪槐折戟沉沙。
樊丽锦千算万算,未算到高家胆大包天事涉谋反,更算不到自己半路杀出异变陡生,两人成奸不久,若非如此,只怕吕锡通也不至于流落到这般境地。
「这些年高家笼络各级官吏可谓不遗余力,却只是做些欺男霸女、鱼肉乡里之事,」江涴抚掌叹息,「这吕锡通你若说他徇私枉法,一来他并无私心,二来也未真个枉法,便说这冷香闻一案,人证物证俱在,如此审断倒也大差不差,谁能说出毛病来?」
彭怜自然明白,若是换做旁人,以知州如此位高权重,炮制一个区区县令易如反掌,但江涴抱负远大,岂肯就此背负污名?明明恨吕锡通牙根痒痒,却还是捏着鼻子与他周旋,只是如今无法证实他牵涉高家,只能定他一个失职失察之罪。
「这吕锡通是个人物,老夫倒是错看了他。」江涴摇了摇头,随即问道:「老夫听说,子安将那冷姑娘寡母接到县学,而今更是接到省城家中调养,可是确有其事?」
彭怜点头笑道:「大人容禀,当日赴任不久,便见那岑夜月击鼓鸣冤,贱内见衙役出手不知轻重,生怕伤了人命,才出手将她救下,如今高家种种事端,却都是因此而来。」
江涴拈须微笑,点头说道:「既如此,那冷香闻诸事已了,便由你领着回去,与她母女团圆吧!」
彭怜连忙起身拱手一礼,说道:「下官代岑夜月母女,谢过大人救命之恩!」
「你呀!」江涴摇了摇头,叹气说道:「坊间都已传遍了,你新婚不久便连纳十余房妾室,年轻人喜好风月本也无妨,却万万不可舍本逐末,过于沉湎男女之事,须知温柔乡是英雄冢,莫要为此虚掷光阴、误了前程!」
「大人教诲,下官定当谨记于心!」彭怜答应的极其痛快,心说若非我贪花好色,岂有你我今天这般熟络?
「溪槐诸事未定,老夫还要在此多呆两天,正好你趁着这几日空闲回去省城一趟,将这些东西转交夫人……」江涴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彭怜,叮嘱说道:「马车已然备好,一会儿接了那冷姑娘你便出发,三两日内定要回来,这溪槐县,倒要交到你手上老夫才能放心。」
彭怜欣然领命,随即回过神来,疑惑问道:「大人之意,难道……」
「吕锡通治县不力,如今停职查办,这溪槐政务却不能因此荒废,老夫已然上奏朝廷,保举子安为溪槐县令,朝廷敕书到来之前,便由你来主持此地,此事干系重大,莫让老夫失望才是!」
彭怜轻轻点头,再行一礼,这才退出门来。
他心中暗暗琢磨,莫说江涴此次镇反有功,便是寻常知州,定夺个县令也是稀松平常,不是江涴爱惜羽毛不与吕锡通一般见识,他吕锡通纵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般与江涴强项。
自己出任县学教谕还不到半年,便要破格提拔出任县令,须知这县令已是七品,按理来说,该有县丞主簿升任,真要有心提拔自己,也该熬些年头才合情合理。
但他转念一想,此次云州镇反,蒋明聪明言要给自己记个头功,论功行赏升个县令,倒也不算什么。
想起之前吕锡通如何作威作福模样,如今自己也要如他一般做个一县父母,彭怜心中难免有些得意,嘴角便露出一抹笑容来。
他信步来到后院,问明冷香闻暂居之所便寻了过来。
县衙他本来就熟,夜里更是来过多次,毫不费力便找到冷香闻所居厢房。
两个婆子守在门口,见彭怜来了,连忙躬身行礼。
彭怜挥挥手打发她们退下,轻轻敲门说道:「冷姑娘可起了么?」
片刻过后,房门吱呀一响,一个年轻女子轻飘飘站在门前,轻声说道:「大人来了,快快请进!」
眼前女子一身粗麻衣衫,虽然不甚合体,却也将身形显露出来,她身段高挑,此时瘦的厉害,面容上蜡黄一片,双眼略微塌陷,唇色极是苍白,看着殊无美感。
彭怜见过应白雪昔日惨状,知道女子此时透支厉害,如此形销骨立,自然不复旧日美貌,只是看她筋骨皮囊,若得细细滋养,假以时日必然又是娇花一朵。
彭怜环顾屋中,笑着说道:「此处简陋了些,倒是委屈了姑娘。」
冷香闻娇弱无力坐在床头,轻声说道:「大人折煞小女子了,小女子旧日家中不过这般生活,哪里称得上委屈?」
彭怜微微点头,笑着问道:「我听他们说,你不论见到谁来都要惊惧害怕,为何竟敢给我开门?」
冷香闻轻轻抬头,注视彭怜说道:「奴家认得大人声音,当日大人前去探望,于您而言只是一桩小事,于奴家而言,却是绝无仅有……」
彭怜一愣,却听冷香闻又道:「那牢房暗无天日,连个便桶也无,奴家第一天便哭坏了嗓子,却是呼天不应、叫地不灵,不是大人前来,奴只怕……只怕……」
彭怜这才明白,自己当日无心之举,非但给了岑夜月希望,便连狱中的冷香闻,也因此有了活下去的勇气,若非如此,她只怕早就寻了短见、香消玉殒狱中了。
「当日堂下,奴便四处寻找大人身影,后来远远见过一面,才知大人竟这般年轻……」冷香闻清瘦面庞现出微微晕红,只是小声说道:「奴家如今形销骨立,不复旧日容颜,不敢奢谈以身相许,惟愿余生当牛做马侍奉大人身前,还请大人莫要嫌弃奴家粗鄙无文。」
彭怜一愣,随即摇头笑道:「本官听你说话出口成章,怕也是读了书的,实不相瞒于你,前些日子本官已经收用了你娘,当牛做马倒是大可不必,且待你调养妥当,若是仍旧有心留下,便与你娘一同服侍本官;若是有心另嫁,便不看在你娘面上,你我相识一场,本官也要将你风光打发出门。」
「这些都是后话,姑娘如今沉冤得雪,且随我一同回到省城去与你娘团聚吧!」
冷香闻听他说起母亲已然委身,不由五味杂陈,随即轻声说道:「既是如此,奴听从大人吩咐就是。」
彭怜唤来门外婆子,让她们扶着冷香闻出院上车,自己随后而行,寻县衙后门出来。
走到门口,却见吕锡通正对下人发火,一旁樊丽锦泫然欲泣,神情凄凄苦苦,显得委屈至极。
彭怜有心过去安慰妇人,只是当着吕锡通的面却不好过去,只是远远看了一眼,露出关切神情。
樊丽锦悄悄与他抛个媚眼,神情仍是凄苦,眼中却多了一抹媚意。
吕锡通不知妻子风流,见彭怜一行过来,便舍了下人,与彭怜远远说道:「彭大人如今春风得意,老夫倒要恭喜恭喜!」
彭怜拱手一笑,「大人客气!下官与大人同县为官,可是从大人身上学了许多本领,这是下官的福气,以后彭某官至一品,还要感谢大人拔擢之恩。」
吕锡通冷哼一声,讥讽说道:「彭大人为了一根骨头疲于奔命,这官至一品,可要多费不少力气了!」
彭怜摇了摇头,叹气说道:「总好过大人这般惶惶丧家、不可终日的好!只是可怜了嫂夫人这般貌美如花,却要随着大人颠沛流离,真是可悲、可叹!」
两人互骂对方是狗,却都不说一个犬字,冷香闻听在耳里,心中暗暗解气之余却也暗暗好笑,她被吕锡通送入大牢,虽未严刑拷打,吕锡通也不是罪魁祸首,但自己所遭灾厄终究有他一份,自然恨意十足。
樊丽锦站在丈夫身后,远远白了彭怜一眼,其中万千风情昙花一现,随即张口说道:「彭大人所言差矣!妾身早就劝我家老爷激流勇退,如今却是遂了心愿,以后终老田园、花前月下、朝夕相伴、耳鬓厮磨,却好过大人蝇营狗苟、追名逐利!」
有妻子撑腰,吕锡通更加自信,挑眼翻了彭怜一记,转头扶着妻子上车,临行前才道:「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彭大人今日得意,咱们却是来日方长!」
彭怜微一拱手,笑着说道:「人生有更替,山水有相逢,吕大人请!嫂夫人请!」
吕锡通冷哼一声,随即吩咐马夫起行。
眼看两驾马车渐行渐远,彭怜摇头一笑,吩咐车夫启程,直奔县学而来。
江涴雇了四辆马车,车上满是金银之物,想来都是高家搜刮所得,彭怜毫不在意,只是回到县学将雨荷主仆与那女尼接上,将明面上从高家得来财物装上马车,这才出城而去,直奔省城而行。
四辆马车十二匹马,虽然皆是金银之物,却是毫不显山露水,比之彭怜自高家所得金银财宝,实在是不值一提。
临近傍晚时分,一行人才进了州府大门,来到彭府,早有下人进去通禀,一众莺莺燕燕,俱都来到后院门口迎接。
彭宅前院此时灯火璀璨,六条长绳东西横挑,上面挂满各色灯笼,照得院中仿佛白昼一般。
下人们收拢手中工具站在一旁垂首躬立,偶有抬头偷看主母美色的,也被身旁之人提醒劝阻,不敢丝毫逾矩。
冷香闻坐在车中看着眼前景象,心中不由更加惴惴,原本只道彭怜年少有为,如今所见,却是钟鸣鼎食之家,自己与母亲虽薄有姿色,比之眼前一众女子,实在是相去甚远。
众女各个珠光宝气、锦衣华服,容颜俱是绝世无双,却都身怀六甲,气色更是珠圆玉润,美艳清纯、环肥燕瘦,亦是各擅胜场,这般花团锦簇站在一处,便连头上灯笼都失了颜色,遑论自己这般枯槁容颜?
洛潭烟排众而出,当先行了一礼,笑着说道:「方才众位姐妹还在念叨,相公不能回来过节,不成想突然便到了,真是让人喜出望外!」
彭怜牵住爱妻玉手,另一手握住母亲柔荑,笑着说道:「知州大人临时有命,这才仓促赶回,倒是能与你们一同过节,也算意外之喜。」
众女各自上前见礼,彭怜一一亲热问询,一时好不热闹。
雨荷下了马车,扶着冷香闻与那蒙面女尼下车站好,一时便有些手足无措。
她虽见惯风月,眼前一众女子却都实在美得惊人,便是自家母亲身处其中都毫不显眼,自然便生出些许自惭形秽之心。
那女尼被彭怜用一件大氅包住,又用黑纱遮住面容,纵然如此,却依然难掩秀美动人身姿,引得众女纷纷侧目而视,窃窃私语议论不休。
练倾城与丈夫亲热耳语几句,这才舍了彭怜过来与雨荷相见,她早知雨荷嫁入高家,一直担心女儿受到牵连,如今见雨荷安然无恙,心头一块石头终于放下,母女两个紧紧相拥,述说别后诸事。
练娥眉未与彭怜见礼,只是站在一旁与彭怜眼神交汇几下,也与雨荷拥在一起叙说别情。
应白雪吩咐丫鬟扶了冷香闻朝练倾城居所而去与乃母团聚,又将那蒙面女尼安排妥当,等众女俱都礼毕,自己也与丈夫亲热一会儿,这才与彭怜说道:「正巧今日上元佳节,难得阖家团圆,只是家中姐妹俱都身子不便,奴便想着在后院弄个花灯会,如今诸事妥当,正巧相公回来,不如相公为我等写几个灯谜,为灯会添些文采。」
彭怜将她揽在怀中,探手轻抚妇人微隆小腹,笑着说道:「家中有潭烟生莲凝香,这文采便连状元都比不过了,何必为夫过去献丑?」
应白雪娇媚笑道:「相公乃是一家之主,题字填词自然意义不同。」
彭怜点头笑道:「如此也好,一起过去看看便是!」
一众莺莺燕燕簇拥彭怜来到后院洛潭烟所居院中,却见屋中厅堂上摆满各色华灯,几个丫鬟正忙着将其中灯烛点亮,再有专人送到别处挂起。
后院灯笼数量明显不如前院众多,只是却更加精致,每个灯笼上画着花鸟虫鱼,俱都惟妙惟肖,各个堪称精品。
彭怜拥着应白雪,指着满院华灯笑道:「凭此技艺,咱们卖些灯笼,养家糊口便也够了!」
洛潭烟一旁莞尔笑道:「谁说不是呢!诸位姐妹同心协力,凝香生莲运笔如飞,真要卖起灯来,怕也能日进斗金呢!」
彭怜见陆生莲远远站着,便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走到自己身边来。
陆生莲面色微红,凑到彭怜身前福了一福,不待说话已被彭怜拥入怀中轻薄起来。
陆生莲受孕较晚,体型变化却比众女都大,此时腹部隆起,身形也比从前丰腴不少,她心中自卑,因此躲了出去,此时被彭怜拥入怀中,不由羞赧万分。
彭怜探手妇人衣间,肆无忌惮握住一团膨大嫩乳搓揉把玩,笑着打趣说道:「表嫂这奶子怎的又大了一圈?」
陆生莲娇羞无限,蚊声说道:「奴孕后胃口大开,每日便仿佛吃不饱饭一般,身子如此痴肥,怕是脏了相公眼睛……」
彭怜摇头笑道:「表嫂为我彭家延续香火受累,为夫疼你爱你还来不及,哪里还能嫌弃……」
彭怜托住妇人一支硕乳,故意调笑说道:「表嫂不是不知,为夫最喜女子这般丰腴,你娘与溪菱儿那般大乳才是我心头之好,若是以后表嫂长久如此丰腴,为夫只会更加喜欢!」
陆生莲闻言松了口气,娇媚笑道:「相公喜欢便好,倒是奴胡思乱想了……」
众女之中,孕后体态变化之大以陆生莲为最,其次便是岳凝香,原本清瘦模样,此时也变得珠圆玉润,容颜气色却是更胜往昔。
其余诸女却只是小腹微微隆起,便如栾秋水、应白雪等年纪稍长之辈,也只是略微发福,原本纤瘦之人,因为受孕更加丰腴,反而别增美感,如陆生莲这般不如从前美貌者却是仅此一份。
彭怜如此小意,众女无不心中感动,自觉所托良人,自然深情无限。
彭怜丝毫不觉如何,吩咐说道:「且拿笔来,待为夫也给你们出几个灯谜!」
第一百九十九章 豪门夜宴
彭宅后院,灯火通明。
洛潭烟房中正堂之上摆着一张大桌,彭家众人围桌而坐,共进晚餐。
彭怜居中而坐,左手边依次便是洛潭烟、栾秋水、洛行云、岳凝香、陆生莲、岳池莲、许冰澜,右手边则依次是岳溪菱、应白雪、陈泉灵、练倾城、练娥眉、雨荷、岑夜月,冷香闻与彭怜对面而坐,众女围坐一桌,甚是其乐融融。
年夜饭时,彭家便是这般坐着,只是如今多了练娥眉和岑夜月母女,原本那张桌面便有些拥挤。
二十道菜肴流水一般端上来摆满桌子,待众人尽数落座,应白雪看了眼洛潭烟,见她轻轻点头,便出声言道:「各位姐妹,难得今日相公还家,姐妹们共聚一堂,如今家中又添丁进口,好事接连不断,却都是相公的福气,咱们不如以茶代酒,敬相公一杯如何?」
彭怜微笑点头,洛潭烟也是笑意盈盈,岳溪菱一旁掩嘴笑道:「姐妹们有了身孕的自然不便饮酒,倾城娘仨、月儿娘俩却要多喝几杯!」
岑夜月本不想掺和进来,冷香闻更是羞不自胜,她虽立志以身相许报答彭怜,然而此时终究未曾成就好事,尤其众女俱都有了名分,自家母女在此,多少有些突兀。
雨荷见惯了风月场中男欢女爱,对此自然全不在意,练娥眉本也觉得尴尬,只是有雨荷相伴,倒是自在不少。
练倾城听见岳溪菱言语,微笑说道:「娥眉不胜酒力,雨荷倒是不妨多饮几杯,岑家妹子随意便可,香闻病体未愈,热闹一会儿便去休息吧!」
桌上诸女,以她年纪最长,虽然平日里练倾城极是随和,却极得众人尊敬,听她这般安排,俱都深以为然。
栾秋水一旁笑道:「说不得,今夜相公回来,还要入次洞房的吧?倾城姐姐母女重聚,可是还未曾共过枕席?」
练倾城不由莞尔,转头看了一双女儿两眼,这才笑道:「相公倒是早有此意,只是与雨荷重逢至今,一直未得机缘,娥眉近日才随了相公,今日倒是良机难得……」
洛行云笑着说道:「上元佳节,人约黄昏之后,若非香闻妹子玉体欠安,今夜相公便能享尽齐人之福了。」
岳凝香微微一笑,侧转头来看着彭怜笑着说道:「所谓『好事多磨』,相公自然等得!」
彭怜看了冷香闻一眼,摇头笑道:「你们莫要再逗她了,桌上美酒佳肴还堵不住嘴么!快些吃饭,一会儿还要赏灯猜谜!」
众女闻言哈哈一笑,自然各自动箸大快朵颐。
冷香闻面前却单独放着一碗甜粥,粥中点缀红枣燕窝等物,显然用心熬制,一桌佳肴之间,别有一股幽香扑面。
满目繁华,却有人念她体弱单独熬煮甜粥,这份心思背后浓浓暖意,比那冰冷牢房与凄凉世界,实在天壤之别。
她眼角噙着泪花,一口口吃得香甜,岑夜月眼见于此,探手过来握住女儿玉手,也是五味杂陈。
母女相逢,她已说了自己委身彭怜经过,冷香闻听见母亲自承对彭怜动情,而后相思煎熬终于修成正果,心中更加感激彭怜,那份心思便再也不可遏制。
饭前母女二人窃窃私语时便已笃定,不求名分如何,只求相伴彭怜左右,一来报恩,二来也是有先见之明,彭家一众国色天香,母女两个倒是不必自讨没趣与人争风吃醋。
练娥眉远远看了眼母女两个,与练倾城悄声说道:「今夜……爹爹会来娘亲房里么?」
练倾城并不回头,只是小声笑道:「相公天赋异禀,莫说咱们三个,便是满桌姐妹一拥而上,怕是也要溃不成军……」
「当日雪晴她们几个与娘一起,也不是你爹对手,如今姐妹们都有孕在身,亲热温存或者有之,竟夜欢愉却是不能,吾儿稍安勿躁,你要知道,你爹也盼着将你与为娘摆在一处亵玩双飞呢!」
练娥眉俏脸殷红,偷偷看了眼彭怜,这才放下心来专心吃饭。
时间不大,众人酒足饭饱,一旁丫鬟们撤去残羹剩饭,又煮了元宵端上,众女济济一堂,一边品着元宵,一边看起花灯。
丫鬟们早将花灯点亮,此时一人一个拎着,在屋中各自站定,一个个送上前来,供主人赏鉴。
应白雪解释道:「姐妹们都有着身孕,奴便安排丫鬟们拎着在屋里赏灯,夜里虽说比从前暖些,终究还有些凉意,总是要小心些好。」
彭怜微微点头以示嘉许,随即冲应白雪招了招手,示意她起身过来。
应白雪笑吟吟起身走到丈夫身边,却被彭怜一把抱住放在膝上,隔着衣物搓揉起一双美乳。
二人当众亲热,众人却都习以为常,除了几个年轻丫鬟有些害羞之外,众女全无异样。
彭怜抱着应白雪,在她耳边问道:「雪儿这几日可曾想我?」
应白雪后仰躺在丈夫怀中,在他耳边娇滴滴说道:「奴日思夜想都念着达达,这一胎生完,日后可再不肯怀孕了,奴要长随相公左右,受不得这般相思煎熬……」
彭怜得意笑道:「只怕此事由不得你个淫妇,生完这胎,还要再生下去,让你如母猪一般生个不停才好!」
「好爹爹……莫要逗人家了……相公这么一说……奴下面便如决堤了一般……」
彭怜一乐,随手剥开妇人襦裙,挑出阳物对准妇人牝穴便即刺了进去。
应白雪登时快美难言,侧头与彭怜吻住,当众亲热起来。
众女无不侧目,洛潭烟最先啐了一口道:「都说相公偏向,这会儿倒好,当着大伙儿的面亲热起来了!」
洛行云一旁笑道:「谁让婆母这般风骚呢!便连女子看了都要动情,相公色中饿鬼一般,如此倒也平常。」
众女议论纷纷,眼前一副活春宫上演,便连璀璨花灯都失了神采。
却见应白雪衣衫半解,一双圆硕美乳更加胀满,此时颤巍巍裸露在外,她此时仰躺丈夫身上,宽大衣袍勉强遮住隆起小腹,却将两人下体相接之处暴露出来,其中淫声阵阵,听来让人春心荡漾。
练娥眉羞窘不已,转头却见冷香闻早已躲到岑夜月身后不敢抬头,那岑夜月侧过脸去,却用眼角余光偷看,她转过头来,凑到练倾城耳边轻声问道:「雪姨娘不是有着身孕,爹爹怎么还敢这般肆意挞伐?」
练倾城摇头笑道:「她身负武功,体质强于常人自不必言,你爹爹有玄功秘法稳固胎心,是以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也是雪儿身体强健才能与他棋逢对手,其他姐妹孕中身子羸弱,便是躺着纹丝不动,也经不住他这般折腾,稍稍温存尚可,这般剧烈云雨,却是谁都不行的……」
见练娥眉面露沉吟,练倾城笑道:「吾儿自幼习武,身子只怕比你雪姨娘还强些,到时便是有孕在身,怕也能男欢女爱,一点也不耽误什么。」
「娘!」
众女围观议论纷纷,却更添别样快美,应白雪畅快丢了一回,彭怜也泄了阳精,二人这才作罢,继续拥着看灯。
应白雪娇喘吁吁,良久才缓过神来,娇声说道:「倒让姐妹们见笑了,相公回来时临机写了些灯谜,姐妹们不妨一起猜猜看看……」
彭怜将应白雪轻轻放下让她坐到一旁,转头看了练倾城一眼。
妇人心领神会,微笑起身,又转头看了雨荷一眼。
雨荷蕙质兰心,哪里不明白母亲眼中深意,嫣然一笑起身,随着练倾城一同来到彭怜身前跪下。
母女两个一左一右将彭怜阳物捧在手中,各伸香舌舔弄起来。
两女俱是风尘女子出身,举手投足间便有无限风情,练倾城多年习练双修秘法,虽不得要领,一身媚意却是油然而生;雨荷虽不如母亲淫媚风流,却也别有一番风韵在身,率性而为之下,显露惊人美感。
彭怜微微叹气,得意说道:「幸好我当初留了心眼,若是倾城也有了身孕,还去哪里享受这般快活?」
练倾城吐出丈夫肉龟,戏谑说道:「相公莫要口胡,明明是奴自觉年岁已高不应受孕,却与相公何干?」
彭怜被她揭穿真相也不着恼,虎着脸喝道:「巧言令色,胡言乱语!偌大一根鸡巴,还堵不住你的贱嘴么!」
练倾城嫣然一笑,张口含住丈夫硕大龟头,双眼不住眨动,神情又娇又媚。
众女先看了应白雪的活春宫,这会儿又见识到母女二人的无限春情,各个春心荡漾,再也无心去看花灯。
应白雪情知自己开了个坏头,连忙说道:「好姐姐们!相公亲笔写就的灯谜还未看过,可不能就此作罢!春宵虽短,终究来日方长,上元佳节却仅此一次,大家快快赏灯罢!」
岳溪菱一旁嫣然笑道:「你个浪蹄子得了便宜便卖起乖来,你倒是吃得嘴角流油,我们却可都还饿着呢!」
栾秋水附和说道:「谁说不是呢!要看花灯猜灯谜你自己看去!我们看得动情,可要求相公怜惜一二呢!」
应白雪眼见自己犯了众怒,只得无奈看向彭怜求助。
彭怜心中得意,眼前娇娥皆是自己所爱之人,其中快活实在无以言表,他轻笑一声,吩咐道:「先看了花灯再说!之前怪我太过急色,众位夫人且看看为夫诗句,猜猜写的却都是谁!」
洛潭烟掩嘴笑道:「相公玩火上身,这会儿后悔只怕晚了!」
岳凝香却道:「看看花灯倒是无妨,只是这灯谜若是猜中了,相公可有奖赏?」
彭怜摇头笑道:「这倒未曾想过,不如这样,为夫这灯谜都落在你们姐妹身上,便由丫鬟们随机挑选,这第一盏落在谁身上,谁便今夜头一个侍寝如何?」
众女鼓掌笑道:「此计甚好!」
许冰澜笑道:「这头一个猜中的,也要有些奖励才是!」
彭怜笑道:「为夫带回来不少金玉首饰,这最先猜中的,便先让她选一件可心首饰如何?」
众女俱都深以为然,于是应白雪吩咐众位丫鬟随意挑选灯笼,按照年齿排序,翠竹第一个提了一盏灯笼上前,却见一盏白纱宫灯上画着花红柳绿图案,其上燕子直欲振翅而去一般生动。
彭怜冲陆生莲点头嘉许,随即看向翠竹。
美婢微微有些紧张,深呼口气才缓缓吟道:「帐暖忆春宵,山水又迢迢。依依惜别去,妆点待明朝!」
众女各自沉思,倒是岳凝香最先灵机一动,笑着说道:「这倒是可惜了,家母今夜并不在此,倒是无法第一个承欢了!」
众女俱都蕙质兰心,洛潭烟陆生莲等女更是腹有诗书,闻言登时反应过来。
洛潭烟笑道:「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只看此句,可以是池莲生莲,也可以是芙蓉儿,但山水迢迢依依惜别自然便要折柳相赠,芙蓉儿酷爱妆容之美,我等倒是想岔了,只在此间众人寻找,独独忘了柳芙蓉!」
众女哈哈大笑,却见彩衣又提了一盏灯笼出来,小声吟道:「滢滢一水流,绕膝照晴柔。此花曾怨晚,纨扇已惊秋。」
众女各自沉思,许冰澜最先说道:「这是说的嫂嫂!」
陆生莲却摇头说道:「有些似是而非,荷花怨晚勉强说得过去,这一水绕膝,说的却不是我。」
洛潭烟嫣然一笑,自信说道:「这句说的便是婆婆了吧?」
岳溪菱不由恍然,笑着说道:「臭小子用的是『菱花怨晚、纨扇惊秋』之意,滢滢一水绕膝照人,自然便是小溪了!」
彭怜轻轻点头,这才说道:「冰澜猜错了,过来与为夫亲个嘴儿罢!」
许冰澜哈哈一笑说道:「这般惩罚,只怕谁都要先犯错才行呢!」
丫鬟捧了首饰盒子进来,岳凝香选了一支金步摇,洛潭烟选了一支翡翠簪子,众女这才继续猜灯谜。
小玉带着莲华不在此处,接着便是岳溪菱身边另一个丫鬟丝竹年纪略长,她款步拎出一盏宫灯,脆生生吟道:「襄王荷锄归,神女种花回。巫山行脉脉,晴空忽如晦。」
洛行云笑而不语,栾秋水一旁轻声笑道:「这个却不难猜,巫山云雨,襄王神女,行云当初起名便是由此而来。」
洛潭烟嘟嘴说道:「偏偏娘亲嘴快,我也想到了的!」
彭怜挥手笑道:「那烟儿便与你娘一起得了这个采头!」
母女两个相视一笑,各自挑了一件首饰,继续猜下一盏灯。
司画吟唱说道:「此花若红颜,随风舞蹁跹。飘落霜满径,以此兆丰年。」
众女陷入沉思,练倾城却吐出阳龟,笑吟吟看了应白雪一眼,随即笑道:「雪儿爱着红衣,相公不提『白』『雪』二字,说的却是雪儿妹妹!」
彭怜捏了捏美妇面颊,笑着说道:「倾城猜得不错!」
练倾城嫣然一笑,对雨荷说道:「你去拣一样首饰吧!」
雨荷情知自己新近加入,自然没有单独诗篇,尤其彭家诸女她一个不识,自然猜测不到,母亲此举,却是让她真正融入进来,那首饰如何,却毫不重要。
等雨荷取了首饰,司棋拎了一个灯笼出来吟道:「闪烁若繁星,此心自晶莹。浩瀚起烟波,万物由此生。」
岳凝香皱眉沉思,刚要张嘴却又有些迟疑,未等她下定决心,一旁陆生莲已然笑道:「这却是说的我家小姑了。」
众女一头雾水,岳凝香懊恼说道:「前两句说『冰』,后两句说『澜』,四句皆言一个『水』字,我便是犹豫,到底是否说的秋水姨娘,便慢了一步!」
彭怜点头笑道:「凝香解得不错,你便和表嫂一起取个采头吧!」
岳凝香喜笑颜开,也去取了一件首饰。
司画出列吟道:「绣楼雾如珠,百花飘满屋。浮动黄昏后,珠帘卷却无。
众女各自沉吟,栾秋水微笑说道:「凝香这个竟没猜到么?」
岳凝香茫然摇头,洛行云一旁笑道:「所谓『当局者迷』,这说的不就是你自己么?」
众女这才恍然,洛潭烟一旁注解道:「暗香浮动月黄昏,相公词意昭然若揭,凝香倒是大意了呢!」
彭怜大手一挥,喜极说道:「既然都猜中了,就都有赏!」
众女哈哈大笑,自然取了首饰在手,继续猜谜。
珠儿排众而出,脆生生吟唱道:「飞瀑出深峡,清清一浪花。袅袅氤氲处,诗书气自华。」
众女各自深思,许冰澜探头问道:「好相公,是每人一首,没有重复对吧?」
见彭怜微微点头,她指着众女说道:「只有泉灵、嫂嫂、母亲、倾城姨娘以及秋水姨娘这几人了,大家就在这些人里挑吧!」
岳池莲轻轻扯了女儿一把,笑着说道:「潭烟姐姐还没算呢!」
「对呀!就是潭烟!」陈泉灵终于猜中,喜不自胜说道:「好爹爹,可是潭烟姐姐?」
彭怜微笑点头,却听陆生莲笑道:「飞瀑之下,必有深潭。袅袅氤氲,自是轻烟!相公最后一句,却是拍了潭烟姐姐一记马屁呢!」
彭怜正色道:「烟儿才华,考中状元都易如反掌,腹有诗书气自华却不算马屁!」
他随即促狭一笑,「真说起来,也是老虎屁股,不是马屁!」
众女哈哈大笑,洛潭烟也是笑得直不起腰来,一时间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住。
「我有相思剑,亦有好容颜。痴人何笑我,傲行尘世间。」岳凝香身边丫鬟知书话音刚落,便听应白雪笑道:「这个我会!别的我也不懂,但这里有剑,既然说完了我,只能是练姐姐了!」
众女一想果然如此,洛潭烟笑道:「雪姐姐憋了这许久,终于胜了一场!」
应白雪一耸鼻子,很是得意起身挑了件首饰。
陆生莲身边丫鬟墨画吟道:「无声溪细流,润物举轻舟。浮云遮望眼,顽石亦轻愁。」
栾秋水福至心灵,笑着说道:「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顽石轻愁便是有灵,这说的便是泉灵妹子罢?」
众女纷纷鼓掌称是,栾秋水嫣然一笑,对岑夜月笑道:「香闻病体未愈,妹子便去取件首饰吧!」
岑夜月一愣,随即看向彭怜,见他微微点头,这才红着脸选了件首饰回来。
「美人白如玉,步步亦趋趋。凌波踏水来,不负相思意。」
「洁如水中月,白胜三冬雪。亭亭卓然起,随风唱遥夜。」
岳池莲房里丫鬟荷香手上却提着两盏灯笼,待她吟唱完毕,众女俱都聒噪起来。
「两首都是咏荷,却不知哪个是池莲,哪个是生莲?」
小丫鬟有意卖弄,岳溪菱最先笑道:「这还用问,第一首『步步生莲』已是昭然若揭,第二首自然便是池中之莲,你若不放在一处还有些猜头,这般比着,猜不出的才是傻子!」
岳池莲护起短来,娇嗔说道:「小孩子好玩,也值得说一回的!你也别挑首饰了,让娥眉挑一件罢!」
岳溪菱欣然答应,等练娥眉挑完,这才笑着说道:「只剩最后一盏,却是不用猜了,水儿自己念了,再挑一件首饰如何?」
众女无不称是,栾秋水矜持一笑,起身接过灯笼,笑着吟道:「长天共一色,万物自此绝。春来重相见,仍酹他乡月。」
第两百章 暗夜红颜
云州,知州府衙。
窗外月明如昼,院中灯火辉煌,知州夫人白玉箫斜靠榻上,随手拿起身前一粒果干,含在嘴里细细品咂不住。
后院中堂门外,一张新搭就的戏台子上,一生一旦正在唱戏,边上一众文武场面敲打弹拨,悠扬曲调,随着名角动听嗓音飘扬而至,静夜之中更添佳节喧闹。
白玉箫懒懒抬头看了眼远处亮光,轻轻叹息一声,随意问道:「什么时辰了?」
「禀夫人,刚过酉时三刻。」
白玉箫「唔」了一声,随即说道:「让戏班散了吧,怪闹人的。」
丫鬟连忙答应,出去与管家传话,不过片刻之后,戏台上便走个干净,留下空荡荡偌大院落,被灯火照得一片通明。
「灯也都熄了吧!亮晃晃的,照得人睡不着……」白玉箫撑身欲起,两旁丫鬟连忙过来搀扶,她柳眉一竖,丫鬟们这才讪讪退下。
白玉箫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道:「早知如此辛苦,谁肯与他生儿育女?如此两地相隔,却不知何时是个头呢……」
她站起身来,由着丫鬟为她披上锦裘,这才信步走到门口,看着窗边明月,寂然默不作声。
下人们手脚麻利,很快将院中灯火尽数熄灭,如此一来更显天上明月清亮夺目。
忽而角门处小跑进来一个家中小厮,只见他跑到管家身边低言几句,便见管家朝着这边走来。
白玉箫眼中现出希冀神色,却听管家近前说道:「启禀夫人,外间有云平知府林芝栋派人送来贺礼,路上车轴折断耽搁了行程,是以此时才到……」
白玉箫神色如常,眼中却闪过微微失望,摇头说道:「人便不见了,莫要为难于他,回书一封,谢过林大人美意。」
管家点头答应告辞而去,留下白玉箫继续孤身赏月,她静立良久,知道终究不会再有人来,这才叹息一声,吩咐丫鬟锁门准备入睡。
白玉箫换了衣裳上床睡下,朦胧正要睡着,只觉有人轻轻亲她,那人气息纯净,身躯健壮结实,想来便是情郎彭怜入梦而来。
白玉箫不敢睁开双眼,生怕将美梦惊醒,只是迷糊呢喃说道:「你个冤家也知回来看我,这般狠心,终究肯入奴家梦里来了么?」
彭怜轻声一笑,附耳低声说道:「傻箫儿!你达真身在此,哪个入你梦来?」
白玉箫猛然睁眼,却见果然彭怜赤身裸体躺在自己身边,她连忙揉了揉眼,确认正是情郎真个到了,这才惊喜无限扑入少年怀中,娇嗔说道:「坏达达!何时回来的,为何这会儿才来?」
「回来时先回了家里一趟,吃过晚饭,这才过来面见姨母大人……」彭怜嘻嘻一笑,勾着白玉箫下颌亲吻一口,「谁料我的宝贝玉箫儿睡得如此之早?管家不肯通传,生怕惹恼了你,是以我才出此下策,偷偷翻墙进来与你亲热一番。」
「奴这几日心绪不宁,白天浑浑噩噩,夜里睡着也不踏实,他们不敢触奴的霉头,过于小心了些倒是有的……」白玉箫娇滴滴偎入彭怜怀里,痴痴说道:「奴日思夜想都惦记相公,你却那般狠心,一去便音信皆无,留下奴孤儿寡母在此无依无靠……」
她说得泫然欲泣,哪里还有知州夫人生杀予夺狠厉模样?彭怜爱她如此反差,抱紧妇人柔声抚慰说道:「溪槐诸事如今砥定,我倒是有些闲暇能在家多住几日,白日里便可过来与玉箫儿多呆一会儿……」
「大人托我带回不少财物,如今都在外院堆着,若是交给管家处置,会否被他中饱私囊?」
白玉箫摇头笑道:「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老爷随车必然附了明细账册,相公可有书信交我?」
彭怜探手床外取来一封书信递与白玉箫,有些吃味说道:「你们夫妻二人倒是伉俪情深、默契十足……」
白玉箫接过信封,闻言不由一愣,随即欣然一笑,娇嗔说道:「奴与相公『爹爹』『达达』叫着,床上侍奉便似窑姐儿一般小心,相公偏要吃他飞醋,却是何苦来哉?」
彭怜握住妇人肉臀恨声说道:「便是吃醋又如何?你个小淫妇若敢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看我怎么收拾于你!」
白玉箫随手扔了信封,娇滴滴偎入彭怜怀里,妩媚说道:「好爹爹,亲爹爹,奴怎么敢!奴是你的婊子淫妇,只给相公一个人肏,自随了你这冤家,奴便从未让他碰过,之前已然说好,由奴为她挑选一个俊俏姑娘作伴,省得他来搅扰人家!」
彭怜爱她娇媚顺从,忽而好奇问道:「大人不是对你情深一片,怎么竟也同意了纳妾之事么?」
白玉箫微微闭起双眼,将下颌搭在情郎胸口,随着说话臻首微微起伏,轻声说道:「何谓『情深一片』?他不过爱惜羽毛珍惜名声,与世人做做样子而已,你们男子,但凡有权有势,有哪个不贪花好色的?」
彭怜摇头笑道:「未必尽然,总有循规蹈矩之辈,只是咱们未曾见过而已!」
白玉箫撇嘴哂笑说道:「男儿天性如此,哪有猫儿不偷腥的道理?不过都是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彭怜无奈笑道:「这话着实不该由我来说,只是不能为所欲为,才是人与鸟兽之别吧?」
白玉箫点头笑道:「相公所言固然有理,只不过此消彼长而已,便如江涴一般,他立志远大,所图非小,自然于男女之事并不在意,但也并非因此,他便不是好色之徒,真有美色当前,又不必担心有损自身,相公真当他能矜持守礼么?」
彭怜笑着摇头,「不说这个,你说要与他寻一美妾,却不知如何打算?难道要在府里丫鬟挑选一个两个么?」
白玉箫莞尔笑道:「奴可不是柳芙蓉,家里养着一堆半大丫头,江涴也不是你那舅舅,他胃口极刁,又不肯给人名分,这人选却是一时难觅……」
彭怜心中一动,笑着说道:「我家中有位小妾,曾是青楼里的魁首、风尘里的班头,她如今赋闲在家,几个女儿倒是在省里经营着几家青楼,若是玉箫儿不便,不如由我来为你物色一番?」
白玉箫闻言喜不自胜说道:「如此倒是省了奴一番心力!相公却是不知,奴着人去伢行寻了数次,姿色上佳者倒是间或有之,识文断字的却是极少,身负才情、才貌俱佳的实在绝无仅有,奴正为此事发愁,若是相公果然能寻个合适的,奴真要谢谢相公呢!」
彭怜摇头笑道:「你因我才如此劳心劳力,这却是我份内之事!此事便包在为夫身上,玉箫儿等我消息便是!」
白玉箫娇媚点头,随即淫媚说道:「好达达,此时夜色正好,且让奴奴服侍你一回如何?」
彭怜抱住妇人,牵她玉手握住昂扬下体,笑着说道:「你尚在孕中,却想如何服侍于我?」
白玉箫娇媚婉转,怯怯说道:「奴只有一张小嘴服侍相公,若是……若是相公不弃,奴这些日子饮食清淡,肛菊……也是可用的……」
彭怜心中感动,心疼说道:「你如今身在孕中,万不可如此任性,饮食却要荤素得宜,不可舍本逐末!」
见他如此,白玉箫心中温暖,甜甜说道:「奴日思夜想相公,因此茶饭不思,倒不是有意吃得清淡……」
「奴以后听相公的,为了腹中孩儿,也要注重饮食得当……」
白玉箫年岁不小,却如少女一般娇憨痴恋,尤其床上淫媚风流,竟是不输柳芙蓉,其中曲意逢迎之处,比之青楼女子亦是不遑多让。
彭怜心中爱极妇人妩媚,将她侧身抱在怀里,一手撩起白玉箫一条玉腿,挺动胯下阳根,逡巡而入妇人淫穴,将硕大阳龟顶在入口附近磨蹭抽插起来。
白玉箫背靠情郎身躯,回身娇滴滴媚叫连声:「好达达……这又是哪里学来的手段……顶的人心里好乱……」
彭怜一手握住妇人美乳,一手勾着腿弯,得意说道:「你也知道,我家中一群孕妇,有人身子重了,只能如此行事才不至于压到胎儿,一来二去,便想出这么一个法子,却不知玉箫儿感受如何?」
白玉箫娇啼不已,浪叫说道:「身子酥酥麻麻的……比顶着花心子却感受不同……心里痒痒的……慌慌的……」
彭怜挺动不休,直将龟首撞击妇人阴中一处凹陷所在,只觉所及之处滚烫腻滑,宛若顶入一团膏脂一般,他笑着说道:「此式是从一门秘法中所化而来,玉箫儿有福,且好生受着,欢声叫着达达,哄出你爹阳精来罢!」
「好达达……亲达达……顶着奴儿用力些……奴要丢了……」
妇人娇躯颤抖不已,彭怜只觉阳龟被妇人柔嫩腔道紧紧包裹,无边快美传来,他加速挺动数十下,也放松精关,泄出汩汩阳精。
他运起双修秘法,为白玉箫补益精血真元,两人快活良久, 才又彼此抱着说话。
「高家反迹不彰,大人此番功劳只怕不会太大,他有意推举我担任溪槐县令……」彭怜与妇人轻薄不住,说起别来诸事,「却不知大人如何打算,玉箫儿可愿为我解惑一二?」
白玉箫沉醉良久,终于回过神来,轻轻抚摸彭怜大手,小声说道:「他在云州多年,一直苦无建树,如今有了这一桩功绩,必然趁势而起,此前早有传言,他要赴京担任六部长官,但此事奴问过多次,他却从未明白说过……」
彭怜说起江涴算计自己,让他前去溪槐任职只怕早有打算,白玉箫闻言一愣,随即无奈说道:「此事倒是奴想的少了,当日京中传来消息,有人与他为你说项,恰好相公又因奴与他走的亲近,他便正好做个顺水人情……」
白玉箫头脑渐渐清明,点头说道:「当时奴只以为溪槐恰好出缺,如今看来,却是他有意为之……」
「相公方才说我与他伉俪情深,你却不知,江涴心机深沉,平素很少与人吐露心事,奴与他夫妻一场多年,却从来不知他心中真实想法……」
彭怜点头说道:「我虽也暗中警醒自己,却终究还是因你而小瞧了他,如今看来,能官至三品,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他布局之深远,实在非我所能揣测……」
白玉箫笑道:「若非如此,奴也不会与他离心离德……也是奴命里该当有此福分,不是相公这般身负玄功擅能飞檐走壁,奴也不敢这般与人勾连……」
「这次相公能任溪槐县令,倒是与奴想的相差不多,只是那溪槐高家经营多年,相公出任此地县令,只怕随后麻烦不小,若是相公另有朝中助力,却该想想办法,不在溪槐就地提拔才好……」
彭怜沉吟半晌,这才缓缓说道:「我有一件隐秘之事,倒要说与你听,此事干系重大,便是我家中妻妾,也不是人人知晓……」
白玉箫一愣,随即笑道:「相公说说便是,奴能有此殊荣,倒是心中欢喜的很。」
彭怜知她不信自己如此郑重其来有自,便低声耳语说道:「玉箫儿也曾知道,我自幼随母长大,从不知生父是谁,其实中举之后便已破解谜题,我那生身父亲,便是当今天子胞弟、当朝秦王殿下,晏修。」
白玉箫悚然一惊,再看彭怜时已然面色大不相同,她神情变幻不定,末了才道:「如此说来,倒是难怪……」
见彭怜不明就里,白玉箫才苦笑说道:「江涴昔年在京任职,定是曾经见过秦王殿下,他见你与秦王面容相似,这才对你刮目相看……」
彭怜有些难以置信,「我与秦王并不如何酷肖,只能说略略相似,他何以如此笃定,便这般垂青于我?」
白玉箫摇头说道:「倒也不必确定,不过顺水人情而已,你若是秦王之子、帝室遗珠,他便算是示好秦王,结下一段善缘;你若只是恰巧与秦王面貌相仿,他也不损失什么,似相公这般才俊,他将你纳入麾下,不也是好事一桩?」
「而后又有京中之人为你说项选官,蒋明聪围着你跑前跑后,如此种种,只怕他早就已然确信,你与那秦王必然藕断丝连……」
白玉箫不出闺门不知天下大事,却对江涴无比熟悉,饶是丈夫如何讳莫如深,终究两人同床共枕多年,一番分析鞭辟入里,说得彭怜频频点头。
白玉箫忽然心儿一荡,抱紧彭怜腰肢娇吟道:「奴这淫穴,竟被龙根用过,这腹中所怀胎儿,若是儿子的话,岂不便是龙子龙孙?天啊!」
妇人心中又喜又怕,面上神情也是悲喜交加,彭怜不明所以,好奇问道:「玉箫儿这是为何?」
白玉箫小声说道:「帝室血脉非同一般,如今秦王膝下无子,陛下春秋虽盛,膝下却只有一个嫡子,次子年纪尚小又非秦后所生,皇家血脉衰微无过于此……」
「相公身负玄功,去年冬月前后将家中诸位姐妹尽皆弄得受孕,到时生下三五麟儿,岂不都是龙子龙孙?」
白玉箫沉吟说道:「若是江涴都猜测得到相公真实身份,只怕更是难以瞒过有心之人,到时牵涉大宝之位,这些孩子……」
彭怜明白妇人言外之意,江山之争,从来都是血流成河,自己无心之下进入官场,如今一片太平,其下却是危机四伏。
无论谁继承大宝,自己都将是其肉中刺、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他此时方才明白,从前母亲所言身不由己是为何意。
一入红尘,便与红尘联系紧密,其中千丝万缕、藕断丝连,哪里那般容易轻易斩断?便如此时一般,他若肯携众妻女归隐山野避世不出,自然便可化险为夷、转危为安,但留下柳芙蓉、白玉箫、樊丽锦等女弃置不顾,由着亲友恩师生父置身险境,却又如何狠得下心?
「为今之计,玉箫儿何以教我?」
白玉箫微微沉吟,叹息说道:「奴心中烦乱,却也彷徨无计,只是若相公真是帝室血脉,还要看这天下最后落入谁手,若是侥幸太子身躯无恙承继大宝,相公人微言轻,便真的泄露身份,也是无伤大雅……」
「设若太子提前病故,陛下传位太孙,这江山便有主少国疑之危,届时相公身份敏感,便有无穷祸患近在眼前……」
彭怜皱眉说道:「若我就此挂冠而去,隐姓埋名遁入山野呢?」
白玉箫苦笑说道:「莫说相公你狠不下心,便是真能如此,那岳元佑一家、洛高崖一家又该如何自处?便是相公恩师玄真一脉,只怕也要受此牵连……」
彭怜皱眉说道:「若是按你所说,我便毫无法子了么?」
白玉箫摇头说道:「奴家只是一介妇人,贪慕金银珠宝、锦衣玉食,贪恋男欢女爱、花前月下,不过是近朱者赤,懂些官场昏暗隐秘之事罢了,哪里知道这般重大事情如何处置?」
彭怜忽然想起吕锡通之妻樊丽锦,若是此女在此,大概能别出机杼,有些独到见解?
如今吕锡通停职待查,后续如何处置还不知道,樊丽锦却不知随他去了哪里,自己临时回了省城,若是就此与她失了音信,只怕此生便要悔死。
彭怜与樊丽锦相识不久,若论日久生情,比之白玉箫还略有不及,只是美人情重,樊丽锦与他痴情一片,彭怜虽然好色,却也怜花惜人,不肯轻易辜负佳人。
他心中暗想,要早日寻到樊丽锦,实在不行便将她拐走藏匿起来,左右自己身边藏了不少见不得光之人,多她一个倒也无妨。
他正胡思乱想,却听白玉箫小声说道:「……奴虽无远见卓识,却也知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真若逼到走投无路境地……」
妇人眼中,忽然闪起璀璨光辉,轻柔却坚定说道:「……相公不妨——取而代之!」
第两百零一章 世间母子
天空一轮明月高悬,照耀浩浩无边人间。
彭怜与白玉箫欢愉几度,最后为她调理经脉气血,待她沉沉睡着,这才悄然离去。
月明如昼,满地清辉,他虽轻功高绝,却也不敢过于托大,一直待到街上赏灯之人散尽,这才离开知州衙门回家。
他此行回来,带了不少自高家所得珠宝,相比之下,江涴那份财物实在不值一提,彭怜心知肚明,江涴此举不过自污而已,些许金钱,与所拥权势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临近深夜,街上行人寥寥,他磊落行于道中,并不急于回家。
朦胧夜色如水,春风乍暖还寒,彭怜听任微风拂面,想起方才白玉箫所言,心头仍旧雷鸣震动不已。
白玉箫虽未明言,话外之意却清晰无比,彭怜身具帝室血脉,腹有诗书才华,又身躯强健身负玄功,若是事不可为,便取而代之,争一争大宝之位……
彭怜从未想过,自己竟能与千里外那座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龙椅联系到一起,白玉箫也是他身边诸女中首个直言此事、劝他不妨更进一步之人。
自从记事以来,彭怜所受教导便是母亲所言「平安是福」,恩师所言「顺其自然」,尤其他自幼生长山野之间,养成冲淡无为的性子,对世间权柄浑不在意,却对男女之事情有独钟。
如今他阴差阳错之下积蓄豪富身家,身边娇妻美妾如云,正是人生快意之时,何曾想过与人一决生死、肝脑涂地?
彭怜如今身在官场,已然了解权力之妙,知晓世间人趋之若鹜自有道理,只是于他而言,权力却如粪土一般,唯有金银美人,才是人间至宝。
只是他也明白,若无权力庇佑,纵有多少金银珠宝、美女佳人,终究也是镜花水月,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落得害人害己。
彭怜徐徐而行,脑中天人交战,直走到自家宅院门口,却仍是毫无头绪,他也不去敲门,随意翻墙而入,几个起落来到后院,站在高墙上眺望过去,各个房里却都亮着灯。
今夜乃是上元之夜,按习俗,这灯要一夜长明,却非是众位妻妾等他归来才留的灯。
刚过戌时三刻,彭怜正欲先到潭烟房里与她亲热,忽然心有所感,轻飘飘一个转折,飞落母亲院中。
他轻巧推门而入,却见厅堂燃着一盏粗长白烛,西边暖阁小玉与莲华已然睡熟,丝竹听到门响起身迎了出来,见是主人来了,连忙羞怯一礼,便要进去叫醒主母岳溪菱。
彭怜微微摆手,在她下颌轻勾一记,随即挑帘入内。
岳溪菱所居正房东西五间,正中一间厅堂,临近两间与厅堂相连,中间以屏风珠帘隔断;西首一间专门隔开供丫鬟们居住,岳溪菱独居东首一间,房间开阔,极是宽敞。
彭府后院四座院子,正房皆是这般格局,只是岳溪菱与洛潭烟所居这般设了宽敞中堂,其余两座都砌了间墙隔开各有用场。
应白雪专为洛潭烟栅出一间书房,除此外便与岳溪菱房里陈设并无区别,虽然岳溪菱自己总说姐妹相称,但她是彭怜亲母总是无可更易之事,众女明里顺她心思,暗里却仍将她当成婆母看待,处处都与她别样尊崇。
只是岳溪菱天性跳脱豁达,虽也蕙质兰心一切了然,却仿佛不觉,从来不端婆母架子,与众女浑然一片,真个当起了彭家小妾。
彭怜挑帘而入,借着外间烛光,却见床帏未拢,榻上一位美貌娇娥正侧身而卧,看着自己甜甜微笑。
「母亲怎的还未入睡?」彭怜解衣上榻,贴在床边躺下。
岳溪菱撩开锦被将他搂入怀中,娇媚笑道:「赏灯时便那般急色,今夜说不得要挨个疼爱一番,为娘心里胡思乱想难以入睡,干脆睁眼等着相公来了!」
彭怜被她叫得动情,拱开母亲中衣,将一粒饱满乳首含入口中,轻轻舔舐品咂起来。
「唔……好孩子……」岳溪菱娇吟一声,喘吁吁问道:「哥哥都去了谁的房里?」
彭怜含糊说道:「才从白玉箫那里回来,本来要去潭烟房里,忽然心中惦记母亲,便头一个过来了。」
岳溪菱笑得更甜,轻轻抚摸彭怜头发,疼爱说道:「这般没日没夜折腾,娘都替你累得慌……」
「你且转过身来,娘要握着你的宝贝!」
彭怜干脆起身调转身子,跪坐在母亲身旁,继续含弄慈母饱胀乳首。
岳溪菱握住爱子阳根撸动几下,娇嗔说道:「快进被子里来,看再凉着!」
「孩儿不避寒暑,母亲放心便是!」彭怜将挺拔阳物送到母亲身前,示意岳溪菱为他舔弄。
岳溪菱娇嗔说道:「才沾了那淫妇的骚水,便让为娘来给你吸舔!」
她嘴上说着不肯,却仍是探头过去,将爱子阳龟含进口中,勉力吞吐起来。
彭怜不住亲吻母亲美乳,忽而撩开妇人绸裤,去那曾经生育自己之处逡巡起来。
「坏孩子……莫要去看为娘那里……」
岳溪菱情急吐出阳龟阻止爱子,只是为时已晚,彭怜已然探身过去,轻轻含住慈母淫牝。
妇人娇媚低叫,只觉腿间肉芽被爱子含住挑拨,两瓣蜜肉被少年胡须刺痛,所得快美尚在其次,那份异样之情,却是撩人之至,忽觉一股热流奔涌而出,竟是因为爱子舔弄便小丢了一回。
「母亲这里好是风骚!」彭怜舔得动情,他不是初次如此,只觉母亲淫水又粘又稠,与从前大不相同。
「好哥哥……莫再舔了……娘想要……」岳溪菱再难含吮爱子阳根,只是用玉手握着撸动不休,出言主动求欢。
彭怜却不让她如意,仍是舔弄不休,间或伸舌进入母亲牝穴,将美妇弄得更是媚叫连连。
「坏孩子……轻着些……莫要压着为娘腹中妹妹……唔……美死了……」
岳溪菱浪叫不已,偶尔含吮几下爱子阳根,却终究难解心头渴求,于是央求说道:「好哥哥……亲夫君……求你了……莫要折磨为娘……给娘个痛快吧!」
彭怜知道母亲终于情动至极再难忍耐,这才笑着起身,双手扶着岳溪菱一双玉腿分向两边,挺着硕大阳根,轻轻顶入母亲火热牝穴,调笑说道:「娘亲如何知道,腹中怀着的,便是孩儿妹妹?」
岳溪菱快美难言,臻首不住左右摇摆,娇声低吟说道:「娘想生个女儿……心里只盼着给你生个妹妹……自然便该是个女孩……」
彭怜温柔挺动,笑着打趣道:「哪有这般道理,还能想什么便是什么?」
岳溪菱娇憨吟道:「为娘怀着你时……便盼着是个儿子……如此才好……嗯……才好终身有靠……不就心想事成了么……」
彭怜轻轻贯入母亲蜜穴,阳物只进三分之二,便觉龟首顶到一处柔软所在,他不敢向前用力,缓慢抽了回来,如是往返,虽不能尽兴来回,其中却也别有滋味。
慈母秀美绝伦,如今身在孕中,风情更是浓艳无俦,彭怜与母成奸,每次欢爱皆是心情激荡,有时兴致来时,更将岳溪菱作弄得欲仙欲死,比之其余妻妾都要激烈许多。
岳溪菱自彭怜小时便对他溺爱顺从,如今以爱子小妾自居,更是对彭怜奉若神明一般,每每任他予取予求,竟是毫无底线,只要爱子喜欢,她什么都肯去做,从无丝毫犹豫。
每每欢爱中途,母子逆伦欢爱激发无边情欲,两人俱都浑然忘我,彭怜自然兴发如狂,岳溪菱也会沉浸其中,虽然事后腰酸背痛,却是每次都极尽欢愉能事。
世间母子如此欢爱绝无仅有,只是彭怜于伦理纲常全不在意,岳溪菱特立独行也是全然不放心上,母子二人一经越过界线便即爱得如胶似漆,感情甚笃之余,那份打破世俗禁忌之感却淡了许多。
只有偶尔彭怜挺动阳根深入慈母淫穴深处,偶尔触及母亲蜜穴深处花房或贯入其中,才忽然忆起,自己便是在此孕育而生,如今故地重游,心中自然生出一股禁忌之感,欢愉之中忽而兴发如狂,便是由此而来。
此时彭怜缓缓深入慈母淫穴,顶在那处软肉上轻声问道:「好娘亲,这便是咱们的孩儿么?」
岳溪菱心儿一荡,目视爱子深情说道:「好儿子……正是你在娘体内种下的孩儿……」
彭怜极是动容,同样深情说道:「十六年前,孩儿便是这般自娘亲体内娩出,至今与娘亲如此男欢女爱,方知何谓人间极乐……」
岳溪菱情动至极,抱紧爱子腰肢,呻吟说道:「好儿子……好哥哥……你这般一说……娘心里便一荡一荡的……好似坐船一样……身子都酥透了……」
彭怜点头笑道:「孩儿也想这般一直顶着母亲身子,看您这般骚媚模样,却不知古往今来,多少男子错过这般美事!」
岳溪菱面色绯红、春情满脸,闻言不由娇嗔道:「谁个有为娘这般天姿国色?谁个又有吾儿这般天纵奇才?前后五百年,咱们母子便是独一无二天作之合!」
彭怜深以为然,喜不自胜说道:「正是如此!好娘亲,孩儿心中好生欢喜!」
岳溪菱娇躯轻颤,情知爱子不能尽兴,灵机一动说道:「好儿子,你且到母亲身前来,将棍儿架在为娘双乳之间……」
彭怜一愣不明就里,却从善如流抽出阳根递到母亲身前。
岳溪菱扯来香枕将臻首垫高,一双玉手托起两团硕乳夹住爱子硕大阳根,张开樱唇勉力含住阳龟吞吐几下,这才吐出说道:「好孩子,若是实在难以尽兴,便将为娘檀口当成淫穴肏个通透罢!」
彭怜爱她淫媚风流,好奇之下试了一试,只觉美母硕乳比之从前更加肥美,滑腻如膏竟是进出无碍,尤其岳溪菱檀口勉力张大含弄阳龟,随着龟棱进出带出不少涎液,将她胸前打湿一片,其间腻滑,竟是不输淫穴。
「母亲倒是好手段!怎么想到如此玩乐的?」彭怜尽情抽送,比之在母亲阴中拘束,此时肆无忌惮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岳溪菱含着爱子阳龟,哪里倒得出机会说话?妇人用力含裹爱子阳龟,每每龟棱来到唇边便用力吸住,不让彭怜尽数抽出,又用香舌自下而上撩拨马眼,阵阵拂弄挑逗,却是淫媚至极。
「好娘亲……好菱儿……含的孩儿好美!呼!」彭怜只觉阳龟阵阵酥麻酸痒,后脊梁处一股股快意油然而生,尤其眼前美妇双眼睁大泫然欲泣,却又含羞带喜、欲拒还迎,伴着那两座肉山一般雪白硕乳摇荡变化,从所未见淫靡景象扑面而至,直让人熏熏欲醉、情迷意乱。
想着身下美妇竟是自己生身母亲,彭怜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异样情绪,他再也难以自控,终于纵情抽送起来。
他本就天赋异禀,阳龟远比常人粗大,阳根更是长近八寸,此时倾力施为,直将岳溪菱肏弄得直翻白眼、呛咳不住,喉中更是干呕连连,眼中沁出两行泪水,随她动作洒落双鬓,望之竟是凄美至极。
彭怜情动如狂,眼前此情此景直击心头,瞬间便一泄如注,股股浓精纵情喷洒,淋了美母满头满脸。
岳溪菱绝美面容上满是莹白汁液,几滴封住左眼眼皮,妇人双眼半睁半闭,檀口微张娇喘吁吁,仍不忘为爱子舔弄干净,随后被彭怜拥入怀中搂着款款絮语。
彭怜说起之前探访白玉箫时妇人所言,心中仍旧困惑迷茫,与母亲简略说完,这才说道:「孩儿只觉如今身陷织网之中,不知是进是退才好,还请母亲指点迷津。」
岳溪菱手握爱子阳根,嗔怪看他一眼说道:「为娘被你这般轻薄,还哪里能给你指点迷津?且不说为娘十余年里皆在深山隐居,便是有些见识,又岂能妄自尊大、指点江山?」
她抬手轻戳爱子额头,轻声说道:「为娘不过侥幸,与当朝王爷情投意合,生下一个宝贝儿子,其实眼界见识俱都平常,哪里能为吾儿指点迷津?若说真知灼见,这府中姐妹,哪个不比为娘强些?」
「为娘只是与你师父整日相处,多少有些自己心思,吾儿读万卷书,将来便要行万里路,远见卓识,为娘早已不及……」岳溪菱轻轻抚摸爱子额头,笑着说道:「除了娘那草包姐姐,这府里诸位,你问谁不都比问为娘强些?」
彭怜笑笑摇头,「这世间若有人劝孩儿归隐山林、隐姓埋名,母亲便是头一个,无论何人劝我取而代之,母亲您都不会,孩儿正是因此,才求母亲指点迷津。」
岳溪菱笑道:「不算指点,为娘只是说与你知,你师父让你步入红尘历练一番,也非是有意让你建功立业,更不是要你去做什么『取而代之』……」
「眼前红尘万丈,过眼皆是云烟,其中繁华气象,才是此中真谛……」
岳溪菱温柔一笑,「吾儿来这世间一趟,自要经历一番,如此今生才不虚度!试想一下,若是当年为娘许你终身,咱们母子在山中耳鬓厮磨至今,吾儿可有机缘,识得这一众环肥燕瘦?时至今日,吾儿可曾后悔过当日下山?」
彭怜轻轻摇头,「红尘之中虽颇多磨难龃龉,却也自有一番旖旎风光,孩儿经历至今,却是从未后悔!」
岳溪菱点头笑道:「正是此理!你恩师常言『收发由心』『顺其自然』,吾儿不妨效仿于她,诸事不萦于心,但凭称心如意,将来真若变生肘腋,生者便生,死者便死,如此皆是命数使然,却又何必强求?」
「但若不能逆天改命,我辈还何必奋发有为……」
岳溪菱抬手压住爱子双唇,轻轻摇头道:「便是以玄真修为,也不曾自诩过逆天改命……」
她伸出手掌立在面前轻轻抖动,宛如鱼游一般左右摇晃起伏,「人生在世便如这游鱼入水,如何挑挑拣拣、走走停停,终究要随大江东流入海……」
「奋发有为,本就不是为的移山填海、改天换地,多少人一生一世孜孜以求,到头来只为泛起一点浪花……」
「以你师父玄真之能,所求亦不过是跳出江河湖海,立在浮萍之上,看世人蝇营狗苟而已……」
岳溪菱抱住爱子脖颈,深情劝道:「吾儿千万莫要想着什么『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这天下不是哪个人的,也不该由谁来担当尽责,兴亡交替,乐极生悲,物极必反,如此生死轮回,才是人间正道。」
岳溪菱说得似是而非,彭怜似懂非懂,母子二人一时寂然无语,半晌过后,岳溪菱才笑道:「讲这些大道理,为娘着实不甚擅长,若是你师父在此,倒是能与你指点一二……」
彭怜放下心思,悠然问道:「却不知师父如今身在何处,她说三年之期,如今已过去将近一年了罢?」
岳溪菱笑道:「你师父循规蹈矩,却又是个闲散性子,说好三年便三年,若是有了变故,五七八年却也是她,咱们想想便也罢了,倒是不必惦记她。」
彭怜一想也是,恩师修为深湛,道法更是无双,这世间便有灾厄,大概也降临不到她的头上。
「时辰不早,吾儿还是快去众位姐妹房里走一圈吧,莫在为娘房里耽搁太久,该让为娘招惹众怒了!」岳溪菱虽然不舍,却仍是出言「送客」,「吾儿能先来为娘房里,为娘心中已然满足,春宵苦短,吾儿快去别人房里看看吧!」
彭怜苦笑一声,「如今这般两地分别,孩儿每天忙忙碌碌,夜里都睡得少了……」
岳溪菱白他一眼,「不还是你自己找的?受得温柔乡,受不得奔波苦么?溪槐离得也不算远,若是不嫌折腾,弄个别苑倒也无妨,等到春暖花开,将姐妹们接去岂不更好?」
第两百零二章 母女连心
彭宅后院,练倾城房中。
练娥眉挑亮灯芯,继续捧书阅读,只是许久,仍旧未翻一页。
练倾城与雨荷在罗汉床上一边吃着瓜子喝着茶水一边对坐闲谈,见她如此,练倾城摇头一笑,雨荷却道:「姐姐看了一夜,这书却还没翻过十页罢?」
练娥眉俏脸一红,白了妇人一眼嗔道:「就你多嘴!」
练倾城扔了手中瓜子皮,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这才对雨荷笑道:「你且与为娘说说,那女尼到底是何来历?那般媚意天成,只怕比为娘全力施为还要强些。」
雨荷摇头道:「女儿也不知根底,只知她在高府多年,女儿前面数房高家小妾进府的时候,她便已在府里居住……」
她小心看了眼外间,迟疑半晌才小声说道:「只听那高升说过,此人干系重大,若非如此,以他贪淫好色,哪里能忍得住如此秋毫无犯?」
练倾城轻轻点头,「单是以她容颜,便胜吾等数倍,再加上那股子天生沛然媚意,若非身份特殊,只怕早就与你在高家做了姐妹了。」
雨荷莞尔笑道:「真要如此,只怕那高升早就油尽灯枯了,哪里等得到今天才一命呜呼?」
练娥眉一旁叹道:「若是能早一步知晓高家根底,与那高升用一番手段,未必不能找出那本名册,可惜可惜,实在可惜……」
雨荷追随练倾城甚久,虽不算是圣教中人,却也知道自家干娘与圣教藕断丝连,更是知晓练娥眉特殊身份,她微笑不予置评,练倾城也不接女儿话头,只是说道:「事已至此,趁早与教主禀明此事,留待教主处置便是。」
练娥眉忽而掩嘴一笑,「爹爹在高家密室搬出许多金银,单从数量来看,只怕便是钟鸣鼎食之家,也够挥霍好几辈子的了!」
练倾城问起当日情由,听练娥眉说得彭怜搬动金砖样子极是好笑,不由莞尔一笑,说道:「你爹倒也不是贪财,只是惦记家中姐妹生计,但凡有机会发财,便必然不肯错过的。」
「年前回来,每房姐妹送了一块金砖,这事儿你诸位姨娘们笑了好久……」
雨荷嫣然笑道:「声声『爹爹』叫着,其实终究是十几岁的少年郎,总还是有些赤子之心的。」
练娥眉撇撇嘴,小声说道:「我看是人小鬼大才对!」
母女三个笑了一回,练倾城叮嘱道:「私下里咱们娘们说说也就罢了,当面可莫要说走了嘴,你爹最在意别人说他年少,被他听见可不得了!」
雨荷练娥眉不住笑着点头,雨荷先道:「说起来,今夜爹爹是来母亲房里,享用咱们母女三个,还是去那岑姐姐房里,试试那对母女花?」
练娥眉脸色微红,轻轻摇头说道:「冷家妹子病体未愈,如何能……能……那个?」
练倾城笑着说道:「你爹爹身负玄功,最能为女子起死回生、白骨生肉,冷家丫头不能承欢,却不是不能云雨施功,莫要心急,此时时辰尚早,今夜你们爹爹断然不会放过咱们娘仨的!」
雨荷笑道:「他也不嫌辛苦,难道每日夜里都是这般来回奔波的么?」
练倾城莞尔笑道:「若是平常人,自然轮流各房过夜,何至于这般辛苦?他一来天赋异禀又有玄功加持,二来外出任官,与众位姐妹聚少离多,是以每次回来,便要这般各房巡游一番,总要雨露均沾才是……」
「好在家里姐妹如今都有着身孕,虽能欢愉,终究体力有限,如岳池莲母女三个,应白雪娘俩,栾秋水娘仨,都能同床共枕一起欢愉,剩下为娘与凝香,偶尔便与溪菱一道服侍你爹,倒也彼此融洽,不生龃龉……」
雨荷点头道:「倒是苦了娘亲,一人在此孤立无援,几个妹妹未能入府,不然多少也是助力……」
练倾城摇头笑道:「为娘年岁不小,哪里还有心思争奇斗艳、与人争风吃醋?莫说你爹有这般能耐,便是平常男子,为娘这十余年心如止水,别人不知,你们姐妹还不知么?」
练娥眉撇嘴小声道:「若真个是平常男子,娘亲岂能看得上眼?您那不是心如止水,实在是眼界太高!」
「尖牙利口!」练倾城笑骂一声,随即说道:「雪晴她们几个人各有志,倒不必强求守在为娘身边,倒是雨荷,今次重逢,以后便随在为娘左右,实在不行便做个外室,总好过这般颠沛流离,所托非人。」
雨荷轻轻点头,「女儿断断不会再嫁了,今生今世便守着娘亲过活……」
练娥眉转头看了窗外一眼,却见月光洒落窗扉,依旧寂然无声,不知那人此时身在何处。
练倾城慈爱一笑,牵过养女玉手,轻声说道:「先去潭烟房里,栾秋水三女俱都敏感,时辰不会太久;再去婆母房里,没听见那边门响,大概凝香没与姑母一起服侍,池莲娘三个估计也要单独服侍;再到应白雪房里,与她们母女欢愉几度,算算时辰,怕是还早呢,吾儿不妨早些躺下,免得到时力不从心。」
练娥眉俏脸晕红,咬唇嗔道:「娘亲说笑了,女儿可不心急!」
练倾城雨荷相视一笑,其中深意不言自明。
窗外月明如昼,彭怜却正在洛潭烟房里,看着洛家双姝一左一右将母亲栾秋水夹在正中,托举搀扶栾秋水上下起伏,套弄女婿丈夫粗大阳根。
栾秋水年纪最长,身在孕中风情最艳、韵味最浓,娇躯略显丰腴,白腻肌肤微微泛红,胸前双乳更加膨大,小腹微微隆起,露出上面细密血脉纹理。
美妇被一双女儿扶着双手,此时娇躯上下耸动,不住吞吐丈夫阳龟,她不敢过分纵情,只是勉力夹着阳物轻轻动作,虽不完全尽兴,却也快美连连。
「好相公……好哥哥……好达达……好美……水儿美死了……」栾秋水娇媚婉转呻吟不住,起起伏伏三十余下,便忽然娇躯一抖,痉挛泄出一股阴精来。
彭怜好整以暇,催动真元为爱妾疏通经脉气血,良久行功完毕,这才吩咐母女三人趴卧床边,随即扶着阳具,挺身贯入爱妻洛潭烟穴中,缓慢温柔抽送起来。
洛潭烟轻声媚叫,小心摇荡娇躯起落,护着腹中胎儿迎合丈夫抽送,她粉背泛起浅浅晕红,便如其母一般略显丰腴,倒与寻常女子无异。
彭怜一手一个握住栾秋水洛行云小脚,笑着打趣说道:「水儿云儿这一双小脚着实得天独厚、各擅胜场,如此滑腻过人,实在让人爱不释手。」
洛潭烟娇羞婉转,此时情动回头,娇嗔说道:「哥哥便只嫌弃人家一个……唔……好哥哥……」
洛行云娇媚回头,嫣然笑道:「哥哥当日,便对奴脚掌百般轻薄,至今想起,仍旧历历在目!」
栾秋水也媚笑回头,轻声说道:「哥哥也曾数次淫玩为娘脚掌,有次还在为娘脚上丢了次精呢!」
彭怜哈哈一笑,抱着潭烟细腰笑道:「烟儿玉足比起你娘与云儿不过略大些,比及旁人却精巧许多,倒是不必这般妄自菲薄!」
「你们母女三人容颜之美无人能出其右,除了我娘,怕是都要略逊一筹……」彭怜快意抽送,看着眼前母三女人回首深情望着自己,三张绝世容颜俱都带着无限春情,不由心中情动,快活至极。
栾秋水风情最重,洛行云美色倾城,潭烟颇得中庸之道,可谓美貌智慧并重,此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水儿云儿起来,与为夫亲嘴儿!」彭怜抬手抠挖母女两个蜜穴几下,伸手扯起两女拥入怀中,一边动情抽送爱妻潭烟,一边与岳母小妾栾秋水热情亲吻。
「好达达……亲爹爹……女儿要丢了……好美……美得人心里发慌……呜呜……」栾秋水母女本就身躯敏感,身在孕中久旷之下自然更加敏感,尤其女子受孕之后,阴中花心绽放,极易触碰阳龟,自然更加容易丢了阴精。
栾秋水母女三人自当日新婚之后,便常常同侍彭怜,一来省却丈夫奔波之苦,二来三人齐心协力,才与彭怜战得旗鼓相当,其中情意绵绵之外,更是别有一份禁忌之感,每每让彭怜尽兴不已。
只是洛行云身份特殊,她与母亲妹妹结伙,又与应白雪泉灵同伴,虽说如今因为受孕两边承欢机会少了,却仍不时被彭怜央求,与应白雪母女一同服侍丈夫。
今夜彭怜便是如此打算,因此先弄岳母栾秋水,再弄爱妻潭烟,等将爱妻伺候妥当,才取了锦被将洛行云包好,旋风一般出门而去。
寻常人家莫说这般赤身裸体让孕妇出门,便是如此男欢女爱都不可能,只是彭怜身负玄功,自然便有些与众不同。
彭怜赤身裸体也不穿衣,抱着锦被一个起落便到了应白雪院里,他一身深湛玄功催动乾阳决,周身便如烈日照拂一般火热滚烫,洛行云被他用锦被包裹得极为紧实,只觉身子一轻一重,不过眨眼功夫,眼前再亮时,已到了小姑泉灵房内。
应白雪早已等候多时,此时一身中衣正与女儿床上闲谈,见状不由嗔道:「相公也是忒也折腾,云儿身在孕中,若是万一着凉,岂不得不偿失?」
她素来顺着彭怜,从不轻易忤逆丈夫,此时出言劝诫,却是绝无仅有。
彭怜不以为忤,只是笑道:「为夫玄功护体,一会儿为云儿疏通经脉气血便是,雪儿倒是不必担心!」
应白雪娇媚一笑,无奈说道:「姐妹们如今都有着身孕,相公可千万要多加小心,莫要弄得胎儿不稳才好。」
彭怜展开包裹洛行云锦被,侧身在她身后躺下,撩起妇人一条玉腿,自后轻轻贯入。
洛行云看了半晌母亲妹妹的活春宫,此时正是淫情浓炽、淫心似火,甫被丈夫阳龟破开蜜唇贯入美穴,便即浪声淫叫起来:
「好哥哥……盼死奴了……好撑……好胀……达达……亲爹……磨死女儿了……」
应白雪挪着玉体过来,将二人脑袋抬起垫在自己腿上,轻轻抚摸彭怜面庞,神情又爱又怜。
泉灵却侧身躺倒彭怜身后,伸出香舌去舔丈夫臀间魄门,不嫌污秽舔弄起来。
应白雪见状,与彭怜悄声说道:「灵儿爱你,果然胜过我等,每每看她出人意表,奴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彭怜笑道:「你们只在情到浓时才肯叫声『爹爹』,灵儿却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称呼一声『爹』的,男女情外,她是真当为夫是她父亲一般崇慕敬爱。」
身躯敏感处被人舔弄,彭怜心中快活,只觉少女有意托举自己大腿,便配合抬起,忽而一团柔腻湿滑包住一粒春丸,彭怜不看也知,自然是爱妾探首自己腿间,含住了一粒肉丸。
他心中快活无比,只觉人生至此再无所求,忽然听见应白雪娇声呻吟起来,这才发觉不知何时,洛行云已将曾经的婆母、如今的姐妹应白雪一只脚趾含在嘴里舔弄起来。
她枕着应白雪小腿,情到浓处便想找个东西咬着含着,睁眼见到一支白生生玉足立在眼前,情不自禁便含着舔弄起来。
应白雪脚掌之大自不是洛行云这般三寸金莲可比,只是也生的白生生、腻滑滑,尤其脚指甲上竟涂了深红蔻丹,望之便极是淫媚诱人。
须知这蔻丹之物平时制作不易,便是涂抹手上,三两日浸水便要消散不见,似应白雪指尖这般深红更是绝无仅有,所用之物,正是洛行云自己研制得来。
只是她试制不多,家中诸女尚未普及,泉灵又不喜打扮,因此这份秘方蔻丹便只有婆媳二人使用。
彭怜见妇人含得动情,不由笑道:「云儿这般含着雪儿脚趾,不怕上面蔻丹有毒么?」
洛行云闻言吐出婆母脚趾,低低媚叫喘息说道:「回禀公公得知,媳妇填了两味药草进去,又加了些鲸油,虽贵了些,却是再无毒性……」
应白雪也媚笑说道:「云儿所制这蔻丹最是持久,涂抹上三五日都颜色如初,别个胭脂水粉倒也罢了,这个却实在新奇难得,奴正想着,到时这胭脂水粉店开了起来,这个蔻丹膏只怕供不应求呢!」
洛行云情动至极,再也说不出话来,便又含住婆母脚趾吞吐,应白雪也不多让,探手捻住儿媳一粒乳头细细把玩,一手托住美乳递与彭怜,让他含住舔吸。
彭怜胯下,泉灵伸过一支玉手,用力握住丈夫露在外面大半阳具根部,助他抽插间更加尽兴。
母女婆媳三人围着自己各使手段,彭怜快活至极,忽而只觉妇人阴中一股热流涌过,知道洛行云已然丢精。
妇人阴中本就滚烫,此时阵阵痉挛,更是将阳龟揉搓挤压得狼狈不堪,彭怜与栾秋水母女欢愉良久,此时又被母女婆媳三人夹攻,情动至极之下,精关便隐然松动,阳根不住脉动,已是丢精在即。
彭怜正要吸气按下泄精冲动,却听泉灵娇媚说道:「若是爹爹想要过精便过了吧!女儿身子疲乏无力承欢,爹爹倒是不必顾虑女儿……」
少女娇媚体贴,彭怜心中一动,随即放松身心,听任精关松弛,从洛行云阴中抽出阳物,轻声说道:「既是如此,灵儿便接了为父阳精罢!」
陈泉灵与他心意相通,极是默契探过头来,双手扶住丈夫阳根,檀口用力长大,勉强去含阳龟。
彭怜箭在弦上,未等少女含住马眼,便有一股澎湃阳精激射而出,挥挥洒洒淋了泉灵一脸。
好在少女动作迅捷,终于含住马眼,将后续浓精,尽数含入口中。
彭怜如今功力深厚,体内阳精均已炼化成气,若非有意施为,绝无可能令女子受孕,此时所泄阳精,只有精水并无本命真阳。
虽是如此,那阳精却也极是粘稠,陈泉灵含裹良久,等彭怜丢得尽兴,这才爬起身来。
应白雪早就等候一旁,将丈夫阳根含住舔弄清理,泉灵坐在一旁,便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洛行云勉力起身,伸出香舌舔去小姑面上浓精,随即凑上前去,与她对嘴亲吻起来。
平时都是应白雪这般处置,泉灵见母亲不来,本还有些不知所措,此时见嫂嫂过来接着,这才温柔一笑,将口中精液渡与洛行云。
姑嫂二人亲吻舔弄,应白雪口含丈夫阳根吞吐良久,这才小意问道:「相公一会儿要去哪位姐妹房里?」
彭怜抚摸三女白嫩肌肤,闻言笑道:「本来打算先去池莲姨母房里再去陪伴凝香,如今看来,只怕时间不够,一会儿便先去表姐房里将她抱着,一起过去凑个热闹,才好腾出手来,收用岑夜月母女。」
应白雪套弄不住,迟疑片刻说道:「相公可是有意,将岑家妹妹娘俩收进府里?」
彭怜见她问起,不由笑道:「我本以为潭烟会最先问起,却没想到是雪儿主动提及此事,依为夫的心思,她母女二人如今无依无靠,那岑夜月与我已经成了好事,自是不能始乱终弃……」
应白雪娇媚一笑,眯眼说道:「奴虽年长,却好拈酸呷醋,为此没少挨相公的打,此事奴最先问起倒是不为别的,若是真要纳了岑夜月母女,家里如今的房舍断然是不够的了,奴想着借此机会,与相公商议商议,这府里破土动工之事……」
彭怜将她拉起抱在怀中,示意姑嫂二人服侍自己,这才笑着说道:「一切由你操持,为夫放心的很,商议倒是不必了,只有一样,后院院子不小,记得建个宽敞绣楼出来,等你们姐妹生完孩子,咱们便可同榻欢愉,不必这般让为夫来回奔走!」
应白雪掩嘴娇笑,随即说道:「奴也是这个意思,只有一样,这园子大兴土木,相公是想着量入为出的好,还是朝着豪华气派的来?」
彭怜不由一愣,好奇问道:「这中间区别何在?」
【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三章 蕙质兰心
彭家后宅。
栾秋水与女儿潭烟并肩而卧,悄悄说着体己话。
母女二人平常甚少如此交颈而卧,只有与彭怜欢娱过后,才有机会这般躺卧一处,便如洛潭烟幼时一般。
其实栾秋水多年生病,两女长大成人,她很少有机会这般与女儿亲近,如今阴差阳错同侍一夫,倒是比从前还要更加母女连心。
栾秋水轻轻叹气,幽幽说道:「为娘如今偶尔思之,有时也会胡思乱想,将你荐与相公,到底是对是错……」
洛潭烟本已有些朦胧睡意,闻言自然清醒了些,好奇问道:「母亲何以如此作想?」
栾秋水小声道:「今夜晚宴,那练娥眉自不必说,那岑夜月与冷香闻,看样子也要接进府来的,这么一来,这府里姐妹,岂不就十余口了?」
洛潭烟笑道:「大概便要十五房小妾了罢?」
栾秋水听女儿似乎并不如何急切,不由情急说道:「如此一来,岂不真与王侯无异?难道真要弄个三宫六院才成?」
洛潭烟掩嘴轻笑,「人家本来就是帝王血脉,这才十五房妾室,又算得甚么?」
栾秋水一愣,「吾儿竟是毫不在意此事么?」
洛潭烟苦笑说道:「在意又能如何?不在意又能如何?」
栾秋水自责说道:「都怪为娘一时色欲熏心,只当相公绝世罕见,又有心与他长相厮守,如此才将烟儿拉了下水,才有如今局面……」
洛潭烟抱住母亲,贴脸在栾秋水面庞上娇声笑道:「娘亲多虑了!彭郎这般俊俏出众,单论学识才华已是世间少有,如今出仕为官,小小年纪便要出任一方父母,未来前程只怕不可限量!尤其他还是秦王遗珠,身负皇家血脉,更有玄功在身,可令世间女子起死回生、白骨长肉,如此得天独厚、钟灵毓秀,如今才十六房妻妾,母亲觉得多了,女儿还觉得少呢!」
栾秋水被女儿说得一愣,连忙问道:「烟儿之意,难道他外面还有?」
洛潭烟笑道:「有或没有,女儿也说不准,只说今日所见,那练娥眉在府里呆了多久,一直都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只是不知为何,这半月余下来,两人眉来眼去,明显已经做成好事……」
「那岑夜月更不必言,相公未走时两人便已成了好事,娘您也知道这事……」洛潭烟侧身躺下,看着床顶朦胧图案,其上雕梁画栋,夜色中仍显厚重精美,「他在外为官,本就惹人瞩目,再加之于男女之事从不在意,兴之所至便拈花惹草,到如今,才只多了三房妾室,女儿实在是觉得算少了……」
栾秋水闻言不由叹息,「倒是委屈吾儿了……」
洛潭烟摇头笑道:「母亲却是错了,女儿从未因此觉得委屈。莫说大丈夫三妻四妾稀松平常,只说相公他如此风流,却从不朝三暮四,每次回来探亲,不是忙得整夜都不得闲,总要将姐妹们都照顾到了,才肯歇上一歇?他与岑夜月母女有恩,便不收纳她们入府,她们又能有何怨言?」
「当日纳妾,官府有名有份的,不过凝香、冰澜、泉灵三女,其余如今算来都是姬妾,娘亲也在其中,本就不明不白,将来相公真个封侯拜相获赏诰命,娘亲等人俱都是无缘于此的……」
洛潭烟娓娓而谈,与母亲述说心事:「女儿明媒正娶嫁入彭家,此事天地为证、日月为凭,堂堂正正、不可更易,便是他纳多少姬妾,女儿这正妻身份,却是板上钉钉,更改不得……」
「您曾说让我小心大权旁落,如今看来,咱们这些姐妹,倒是大可不必关起门来争宠夺爱,」洛潭烟探手抱住母亲纤腰,心中暗自赞叹,母亲如是年纪有孕在身,腰肢竟不比自己丰腴多少,「咱们须得联起手来,防着墙外之敌才是!」
栾秋水被女儿摸到要害,心中有些异样,忽然想到一事,好奇问道:「吾儿放权于那应白雪,大概便是由此而来?」
洛潭烟笑道:「雪儿天生的劳碌命,心地也不坏,家中诸事交予她,女儿也能放心;再者她心思灵透,诸事从不善做主张,家中之事无论大小全都报于我知,处事谨小慎微之处,女儿亦是比之不及……」
栾秋水点点头道:「她确实不是一般女子,为娘倒是早领教过了。」
「更有一样,母亲或许不觉如何……」洛潭烟得意一笑,小声说道:「相公十余房妻妾,最喜母亲婉转娇羞,最爱女儿与姐姐花容月貌,最喜柳芙蓉、练倾城天生淫媚,最爱泉灵痴情、凝香冷艳、冰澜跳脱,最喜婆母率真、池莲内媚、生莲多才,咱们各擅胜场,但说到相公最爱最疼最知心,只怕除了应白雪再无旁人!」
栾秋水眉头轻皱,刚想反驳女儿,却又觉得事实确是如此。
应白雪自幼习武,本来粗鄙无文,论及诗书才华,只怕比不得家中诸女,便连几房里的丫鬟只怕也略有不及,但她嫁予陈泉灵父亲这般鸿儒,自然耳濡目染、近朱者赤,言谈举止落落大方,见识眼界亦是不凡,人情世故更是无比练达,众女中只有柳芙蓉能与她不分高下,余者多少有些不如。
尤其应白雪病入膏肓,与彭怜阴差阳错好在一处,而后绝境重生、再世为人,一颗芳心便全都系到彭怜身上,朝思暮想、寤寐思服,彭怜若有不测,只怕她第一个横刀就刎追随而去,此中深情,便连众女都感受得到。
在彭怜心中,应白雪乃是众位妻妾中第一个收用的,便是全都算上,也只排在玄真明华翠竹之后,更有当日玄真托付之言,地位超然独特,更是与众不同。
洛潭烟笑笑又道:「正因其爱深沉,姐妹中唯有应白雪敢于相公面前拈酸呷醋,管着他不让他去外面拈花惹草,女儿身为正妻,这话有时都难以出口,毕竟每次夜里被相公疼爱都是欲仙欲死,不是相公留情,咱们母女哪个不要被他生生肏死?」
栾秋水面色娇羞,轻「啐」一口嗔道:「说话没遮没拦,还当自己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么?」
洛潭烟一本正色说道:「怎么跟姐姐说话呢!」
栾秋水被女儿提醒,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妹妹失言了,还请姐姐莫怪!」
洛潭烟伸出手拍拍母亲软嫩面颊,继续一本正经说道:「这才乖!好妹妹,天色不早了,快些睡吧!」
栾秋水白了眼女儿,无奈说道:「好的,姐姐!」
洛潭烟终于忍不住笑,勾住母亲手臂,靠在栾秋水肩头,闭眼朦胧睡去。
栾秋水睡意袭来,却仍是忍不住胡思乱想,那坏蛋此时不知在何处与人交欢,不知是否会想着自己……
她这边胡思乱想,明月清辉之下,彭怜却正与应白雪卿卿我我、耳鬓厮磨。
一晌贪欢,彭怜降服洛行云,与应白雪搂抱说话,听应白雪说起大兴土木之事,不由有些好奇。
却听应白雪解释说道:「以奴心思,后园占地广大,便是多盖几进屋舍亦无不可,只是若依旧如此方正布局,怕是荒废了偌大地方……」
「若是去繁就简,便多盖些屋舍,左右姐妹们再来十五六个也能住下,」应白雪定睛看着丈夫,言外之意极是明显,「若要有些情趣景致,那便干脆徐徐图之,将这后园子做成一座花园,其中点缀五七八座绣楼,每座楼里分个一二三间,将相公收进府里这些母女婆媳一道安置,如此岂不更好?」
彭怜有些讪讪,面对应白雪他终究有些拉不下脸,毕竟两人相处时日最长,应白雪也从不避忌告诉丈夫她在吃醋,长久下来,彭怜便最怕惹妇人不快,今日见她以征求园林建设意见为名兴师问罪,明明有心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那……那便依雪儿所言,多花些银钱倒是无妨,为夫这次抄了高家密库,实得的黄金万两,怎么都够用了……」
彭怜如此心虚极是罕见,姑嫂二人却是见得多了,别人不知其中究竟,两女却一清二楚。
彭怜自幼无父,便受恩师玄真教诲管教,每每行差踏错,都是玄真与他略施惩戒,只是如今玄真不再,彭怜少年心性,自然便为所欲为。
应白雪行事酷肖玄真,床上对彭怜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床下也从不半分违逆,只是真若彭怜偶有出格举动,应白雪便用尽手段,或生闷气,或曲意呵哄,总要让彭怜自觉羞愧改正错误才肯罢休,一来二去,便渐渐有了些许不同。
如今彭宅之中,洛潭烟正妻大妇,尊贵自不必言;岳溪菱终究是彭怜生母,虽名分不彰,却终究无法更易;两女之外,便是应白雪一枝独秀,她得彭怜宠爱有目共睹,又受洛潭烟器重,知根底的更加知道,当日玄真临别,更是将彭怜托付应白雪。
正是由此而来,应白雪身份超然,不是家中主母,却也不差分毫,她此时与彭怜所言,便是彭家天大的事,在外人看来,已有越俎代庖之意。
「以奴的意思,这宅院规模终究有限,不如相公早日定夺下来,到底兴建多少栋绣楼、多少间宅院,奴心里也好有个计较才是……」应白雪娇媚婉转,哪有逼宫问罪的样子,「如今这四座院子,姐妹们挤着住倒也够了,只是若不给潭烟姐姐和婆母单独院子的话……」
她掐指一算,「那边前院住着十一二位姐妹,倾城姐姐房里娥眉、雨荷两个女儿,可要单独安排住处?她们如今住在倾城房里,加上芙蓉房里的岑夜月母女还有那位女尼,可是挤得不能再挤了……」
「这么一来,后院便要多建几座绣楼,相公不妨交下底来,奴也好有备无患,免得到时相公将人接进府来,奴却无处安置,一番辛苦忙碌,可别落了个里外不是人!」
彭怜神情变幻,半晌才无奈说道:「便按从前计议,我娘、凝香与芙蓉儿同住一间院子,潭烟与水儿云儿一间院子,池莲母女一栋绣楼,你们娘俩一栋绣楼,倾城娘仨一栋绣楼,岑夜月母女一栋绣楼,为夫与你保证,今后绝不再收女子入府为妾如何?」
应白雪撇嘴笑道:「相公却是委屈了奴家,您是奴的天奴的地,奴怎么管得了相公收不收妾室?只是如今家里虽地方不小,能住的实在不多,若是不量入为出,怕是到时新姐妹来了捉襟见肘呢!」
彭怜无奈说道:「雪儿到底要为夫如何,干脆直言好了!」
应白雪见他欲恼,也知不可做得过火,便凑上去亲吻一口彭怜面颊,娇滴滴嗔道:「奴倒没什么别的心思,只是盼着相公将来出去,若再遇上绝色女子,真个许诺之前,想想家中一众姐妹……」
「相公纵然如何天赋异禀,终究只有一人,每次回来,便要这般连夜来回奔波,有时忙到天明都未必睡下,奴看着心里疼的慌……」
妇人言辞恳切,神情泫然欲泣,「如今府里不过十余房姐妹,外面有芙蓉儿与那白玉箫两个,相公便已如此忙碌,若是再添十余房回来,这府中哪里还有宁日?相公每日在外,奴在家中忙前忙后,姐妹们各个聪慧,终究各有不同,如今便已经泾渭分明,非是必要便不往来,真若纳得多了,这家里便与那深宫何异?」
彭怜本来心中着恼,眼见妇人情深意切,所言也极是有理,不由呼了口气,熄了心头怒火,叹气说道:「为夫也是情非得已,不说别的,娥眉与我相识日久,那日忽然触景生情好在一起,此事来的猝不及防……」
「那岑夜月孤苦无依,偏又花容月貌,当日在溪槐日夜相处,便对我动了深情,若非如此,为夫岂会趁人之危?至于她那女儿冷香闻,如今病入膏肓,若是我不出手,只怕不知何时便要香消玉殒!」
「至于雨荷更是如此,她在高家受尽委屈,更是为我献计出力付出许多,为夫不将她接回府来,岂不忘恩负义,只怕雪儿也要不耻吧?」
应白雪无奈点头,随即问道:「那除此之外,相公还有别的艳遇么?」
看妇人满心期待,彭怜想起樊丽锦床笫风情,忽然脸色一红,嗫嚅说道:「倒是……倒是还有一个,只是……只是这个……」
应白雪瞬间捕捉到丈夫神情变化,便郑重说道:「此女定然也是孤苦无依、受人欺凌,相公急公好义,定也不是好色贪淫。」
彭怜脸红挠头,终于厚着脸皮说道:「此事倒是……倒是……倒是为夫一时……一时冲动……」
应白雪正色摇头,转头看向女儿儿媳,「奴自是不信,你们两个可信么?」
洛行云一本正经摇头:「媳妇觉得公公这般方正之人,断然不会做那好色冲动之事。」
陈泉灵忍不住笑,干脆转过头去,不趟这趟浑水。
彭怜无奈说了与樊氏相识相交经过,最后方道:「她夫妇伉俪情深,若非机缘巧合,为夫实不该与她成奸,只是如今木已成舟,倒是……」
应白雪点了点头,沉吟半晌才道:「若是果如相公所言,这樊氏倒是个聪慧女子,他们夫妇貌合神离倒也罢了,终究那吕县令不死,相公也无法强抢人妻……」
「只是那位媚色女尼,不知相公打算如何安置?」
彭怜一愣,随即笑道:「僧道殊途,为夫可没想过打她的主意,只是安排在府里,慢慢探查她的身份,将来临机应变就是。」
应白雪又点了点头,「相公不妨再回忆回忆,是否还有其他姐妹流落在外,如今一起与奴说了,奴建筑屋舍时,也好通盘考虑,免得有所遗漏……」
彭怜不住挠头,最后说道:「倾城还有三个女儿,昔年与我在云谷有旧,此事灵儿也是知晓的,兴建绣楼时,不妨给她们三个也留一处住处,将来她们回来探视倾城,也好有个住所。」
应白雪微翻白眼,点了点头算是认可此事。
「另外还有一桩,为夫认得今科解元严济,他当日临别之际,托付我照顾一位红颜知己,此女如何我还未曾见过,若是方便,雪儿不妨也将她考虑进来。」
应白雪笑着点头,她对此倒是放心,毕竟此女是彭怜友人女伴,彭怜再如何贪花好色,也不会夺友人所爱。
「相公这个倒是可以放心,奴将后院好好修建,这客舍自然是不缺的,到时与那女尼一间,再与那故人女伴一间却也不难……」应白雪抱紧彭怜脖颈,娇滴滴小声说道:「奴从前还怕相公沉湎女色、温柔乡里失了男子气概,如今听相公竟已结交了朋友,心中不知为何极是快活!」
彭怜笑道:「雪儿为何有此担忧?为夫不与人交往,不过是眼光高些,却不是性格孤僻,不善言谈。」
应白雪一吐香舌,调皮犹如少女,点头笑道:「倒是奴想差了,相公人中龙凤,看不上凡夫俗子倒也平常,只是相公如今人在官场,迎来送往、客套委蛇在所难免,其中分寸,却要小心拿捏才是。」
她轻声叹气,「只是姐妹之中,除了芙蓉儿略微懂些官场规矩,奴等俱都一无所知,便是云儿母亲,看着也是一知半解……」
彭怜点了点头,叹气说道:「樊氏倒是颇有才具,只是不能追随于我,实在可惜;潭烟文才绝顶,治世必是能臣,却不善于官场倾轧……」
「好在相公官职不大,只是做个县令,姐妹们帮着参详,总也不会比那姓吕的还差就是……」
应白雪安慰丈夫,却听彭怜默然半晌,正要问他为何如此,却听彭怜期期艾艾说道:「好雪儿,为夫倒有一桩事情求你,便不新纳十余房妾室,这府中多盖几座绣楼,咱们有备无患如何?」
第两百零四章 心中块垒
彭宅后院,许冰澜房中。
陆生莲打个哈欠,收了手中画笔,看着眼前一副写意山水,叹了口气说道:「如今作画,再难有那番神韵了。」
许冰澜一旁笑道:「心有离乱之愁,下笔才悲愤有力,嫂嫂如今心里甜如蜜糖,哪里还能有从前沧桑之感?」
她指着画上两只黄鹂笑道:「这鸟儿都成双成对,这绿竹都相向而生,一江春水向东流去,相思之意已是跃然纸上,当年的陆大家,如今啊,变成了小女人喽!」
陆生莲撇嘴一笑,娇嗔说道:「陆什么大家!如今嫂嫂丑似无盐,不被相公嫌弃已经算好了,哪里还有什么相思意?」
岳池莲一旁闲坐,闻言轻声说道:「时辰可是不早了,这孩子怎么还不过来?」
许冰澜回头看了眼母亲,却见美妇一身艳色华服穿得千娇百媚,神情虽是淡然,眼神却满是期待。
「娘,女儿始终有一事不明,」许冰澜回头看看嫂嫂陆生莲,沉吟半晌才道:「当年您与兄长,到底是否真个确有其事?」
昔日岳池莲自承曾与爱子有所暧昧,只是未成好事,她因此宠溺儿子,致有后来之祸,于是自怨自艾,若非彭怜出现,怕是早就积郁成疾了。
岳池莲不想女儿竟问起此事,愣怔良久,方才叹气说道:「看看溪菱与相公这般,便知为娘当日境况如何相似,吾儿心中明知如此,何必还要问呢?」
「女儿只是好奇,」许冰澜看了眼陆生莲,笑着说道:「虽说如今咱们都是表弟的妾室,这些往事俱已随风消散,但此事女儿心中终究有些块垒难消,母亲不妨说说,与女儿和嫂嫂解惑一二。」
岳池莲见陆生莲也满脸期待看着自己,只得无奈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为娘且为你们慢慢道来……」
原来当年岳池莲丈夫好酒贪杯,总是饮得酩酊大醉而归,岳池莲携一双儿女相依为命,只觉余生都寄托在爱子身上,一来二去,便有了别样心思。
也是那许鲲鹏渐渐长大,多了许多男子气概,偏偏家中豪富,与身边丫鬟不清不楚,早早便知悉了男女之事。
岳池莲生于官宦之家,虽说文墨才华不如弟弟妹妹,终究也是读过书的,心中虽然朦胧有意,却不会主动求欢,只是与爱子偶尔亲近,倒也与寻常母子无异。
只是她容颜秀美,不是寻常脂粉可比,那许鲲鹏玩腻了身边丫鬟,自然便觉得母亲别有韵味,几次言语试探,却见母亲要么假装糊涂,要么面色绯红,竟是毫不着恼,一来二去之下,便知母亲心意非是毫无机会。
只是岳池莲终究耳濡目染知道不少三纲五常禁忌,母子淫乱可是天大罪过,哪里肯轻易屈从儿子成了好事?一来二去,许鲲鹏年岁渐长,于母亲处寸步难进,干脆出去眠花宿柳,直到娶了陆生莲,仍是一切如旧。
父子两个,一个贪杯无事,一个好色妄为,岳池莲懊悔至极,却又拉不下脸来讨好儿子,后来丈夫酒醉坠车而死,她几次三番暗示儿子,却不成想许鲲鹏试过风月场中女子风情,对美貌艳母虽也动心,却已不如从前那般趋之若鹜。
等后来岳池莲将儿子迷倒绑了,带着家产离了许家投奔兄长,许鲲鹏见了柳芙蓉风情,不自觉将心中对母亲那份逆伦之爱迁移过来,才有了后来一场大祸。
岳池莲略略说完,最后才道:「为娘当日若能谨守本分相夫教子,你那苦命的哥哥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相公他洪福齐天,溪菱虽也如为娘一般荒唐,终究还有玄真仙师一旁严厉管教,若非如此,只怕也会与你那兄长一般,落个凄惨结局……」
许冰澜点了点头,叹气说道:「难怪母亲当日对相公那般主动,听相公所言,只是与母亲握手时多挠了两下掌心,母亲当夜便委身相公了……」
「鹏儿一死,为娘便心如死灰,只觉已是生无可恋,当日遇见怜儿,为娘便仿佛重获新生一般,只想将在你哥哥身上一切遗憾,都在他身上弥补过来……」
她叹气一笑,轻声说道:「也不知为何,为娘教子无方,溪菱也是过于宠溺,我们姐妹这般骄纵儿子,却不知从何而来……」
陆生莲一旁听得入神,身为儿媳,她早就觉察丈夫婆婆有些不对,只是却从来未曾想过,母子间竟有这份私情,如今谜底揭晓,心中块垒全消,闻言笑道:「其中原因倒也不难猜度……」
见母女两个看了过来,陆生莲笑着说道:「相公自幼无父,溪菱姨母心中有愧,自然百般骄纵;至于母亲……」
她叫得习惯,私下里相处时,仍叫岳池莲「母亲」。
「母亲夫妻不睦,将他视作余生依靠,自然百般依恋,公公疏于管教,您又不忍责罚,一来二去,自然宠溺成性,后来诸事,自然不问可知。」
陆生莲言语并不客气,如今她与岳池莲姐妹相称,不是彭怜喜欢婆媳并蒂,她与岳池莲只怕早无往来。
彭宅后院各成体系,她不得不与姑婆抱团取暖,虽说彭怜爱她容颜秀美、才情无双,终究自己一人孤掌难鸣、独木难支。
岳池莲被儿媳说的面色红热,却知事实如此难以辩驳,无可奈何之下,只是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俱往矣,如今娘与你们姑嫂都怀着相公孩子,只盼生下一儿半女,安心做个彭家小妾便是,这些旧事,以后倒是不必再提了……」
许冰澜性格跳脱,却非懵懂无知之辈,她心思灵透、秀外慧中,此时见母亲嫂嫂如此,也是心中感慨,暗想自己从前也是想着嫁入高门大户做个当家主母,每日相夫教子过完此生,何曾想过嫁予彭怜做妾?
眼前彭家豪奢富贵自不必言,与彭怜床笫之欢让她流连忘返,爱郎身负玄功能令女子容颜不老更是让她视若珍宝,尤其她是彭怜在官家备案的小妾,将来丈夫飞黄腾达,自然少不了她一份诰命……
母女三个一时默然,俱都想着自己心事,忽而房门开启,一道身影闪过,床上却多了两人。
彭怜赤身裸体立在当地,岳凝香衣衫不整从锦被中显露出来,岳池莲看得一愣,随即温柔笑道:「怎么这般折腾香儿?相公这般赤身裸体,看再着了风寒!快上床躺着,奴给你们盖上被子暖和暖和!」
彭怜一把扯过美妇,将她樱唇含在嘴里含吮几口,这才笑道:「春宵苦短,你们娘几个都上床躺好,为夫要与你们好生乐上一乐!」
岳池莲轻抬手臂解去身上衣衫,动作轻柔缓慢,举手投足间满是熟媚风情。
许冰澜却动作极快,三两下脱得只剩亵衣钻进被子,躺在岳凝香身边,与她相视一笑。
岳凝香只着中衣,此时也是扣子散开,露出里面粉嫩春光。
陆生莲迟疑着挪到彭怜身边,有些羞窘说道:「好相公,奴……奴不脱衣服了可好?」
彭怜知她心思,一把揽过妇人,狠狠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不是与你说了,孕中发福不算什么,为夫最喜欢这般丰腴女子,你不过略略圆润了些,若是还这般妄自菲薄,小心为夫打你屁股!」
陆生莲娇羞一笑,随即深情看了丈夫一眼,终于伸手解去身上衣衫,赤裸身子迎向彭怜目光。
眼前妇人双乳比之从前更加硕大,隐然已有下垂之意,小腹高高隆起,浑然不似怀胎三月女子,除却肌肤依旧白腻一如从前,身形已是大不相同。
彭怜目光火热,将陆生莲抱进怀里笑道:「莲儿如今比从前身子沉了不少,却更是丰腴软腻,别有一番情趣,且去你娘身边躺着,等为夫疼过你娘便来疼你!」
陆生莲见丈夫眼中并无嫌恶之色,终于放下心来躺卧婆母身边,等着彭怜宠幸。
彭怜撩起岳池莲修长玉腿笑着说道:「姨母这般年纪,倒是毫不显怀,平日里也在节制饮食么?」
岳池莲一手微曲遮住檀口,娇媚说道:「好孩子……奴整日无所事事,自然不敢多吃……」
彭怜抬手握住妇人一只硕乳,只觉指间滑腻充盈难以尽数握住,心中暗暗比较,岳池莲美乳硕大不逊母亲,只是更加绵软,这般躺着便如两摊软肉一般洒向两侧,不似母亲那般结实浑圆,却别有一番淫媚。
尤其妇人这般年纪,腰肢纤细一如少女一般,身在孕中却仍是如旧,单靠自律殊难做到,岳家女子天赋异禀,倒是其中主要根由。
彭怜挺动阳根纵身而入姨母花径,虽不敢过分挞伐,却也大肆抽插,纵情之至。
眼前四女环肥燕瘦各擅胜场,却俱都小腹微隆怀着自己血脉,尤其岳凝香许冰澜少女娇羞将头转向一旁,陆生莲秀目灼灼深情注视自己,岳池莲高低媚叫,毫无长辈尊崇,眼前诸女风情各异,彭怜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更是快活至极。
岳池莲年纪不小,风情不如一众熟妇,清纯不如一众少女,淫媚风流不如应白雪柳芙蓉,曲意逢迎更是不如练倾城栾秋水,除却容颜酷肖慈母岳溪菱、美貌过人外,可以说是全无特殊之处。
只是她天性中有一份婉转娇柔、逆来顺受之意,总是仿佛一团软泥一般随人拿捏,从来都是不温不火、不急不躁,当日她明知自家儿子被亲嫂害死,只是闷在心里不哭不闹,连与柳芙蓉当面对质都不曾有过,软弱怯懦可见一斑。
若是换了岳溪菱是她,只怕早与柳芙蓉当面对质撕了柳芙蓉的嘴,哪里能隐忍至今不清不楚?
她如今年届四十,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一生命途多舛,从未自己决定过什么,当年狠心决然绑了儿子投奔兄长,已是她此生所做最难决定,而后遇见彭连,终于今生有靠,再无颠沛流离之感。
美妇双腿勾着外甥腰肢,口中欢声媚叫,从众女处学来的淫媚手段俱都使出,全心全意讨好少年相公。
「好夫君……亲亲……爹爹……亲哥哥……肏死姨娘了……肏死娘了……好儿子……轻些……莫顶着娘腹中你那弟弟妹妹……」
一旁岳凝香许冰澜也已情动,彼此十指紧扣,看着一旁丈夫与母亲姑母逆伦情爱,不由腿间淫水霏霏,绞动不已。
相比栾秋水母女、应白雪母女,眼前众女风情无疑远逊,彼此配合也不默契,只是身下便是姨母,左右不是表嫂便是表姐,这份禁忌之情弥补不少妇人风情,彭怜全力施为,将众女宠幸一遍,这才将众女各自依依惜别送回房去。
长夜过半,他立在庭院之中看着天中圆月,想起应白雪所言,不由面露苦笑,若非自己贪花好色,非要娶回来这十余房妻妾,又赴任溪槐聚少离多,哪有今日这般麻烦景象?
他心中暗暗决定,若是真个出任溪槐县令,便将高家宅院买下,将众位妻妾俱都搬去,好过这般两地相隔来回奔波。
彭怜飞身飘落练倾城门前,轻轻推门而入,却见床帏垂落,屋中灯火依稀,众女却都已然睡了。
他暗自叹息,轻手轻脚来到床边挑开床帏,却见里面玉体横陈,练倾城居中而卧,练娥眉雨荷两女偎在母亲怀里,此时睡得正香。
练倾城功力深厚,最先感知丈夫到来,她轻轻睁眼,对彭怜温柔一笑,美目中透出无限深情。
练娥眉随即醒来,朦胧见是彭怜,不由又羞又喜,将头埋进母亲怀里,不敢抬头去看。
练倾城轻轻拍拍雨荷脸蛋将她叫醒,妇人睁开朦胧睡眼,半晌才反应过来,轻声说道:「爹爹来了?」
床帏厚重遮风避光,三人俱都身负武功目力不凡,唯独雨荷未曾习武,自然有些看不清楚。
彭怜探手将她抱在怀里笑着说道:「好姐姐,正是你爹来了!」
雨荷妩媚一笑:「如此不伦不类!谁个是你姐姐!」
练倾城坐起身来,推着彭怜躺在自己先前卧处,自己趴到丈夫腿间含住阳根舔弄,温柔笑道:「这是凝香的味道,还有生莲的味道,仍是这般浓郁呢!」
彭怜抱着雨荷,转过头来揽住练娥眉便要亲嘴。
练娥眉抬手遮住红唇,面红耳赤娇羞不肯,却听彭怜轻声喝道:「小淫妇!乖乖过来与你爹亲个嘴儿!不然小心你的贱臀!」
练娥眉身躯一震,随即瘫软下来,乖乖凑过红唇献上香舌,主动含住情郎舌尖吸裹不住,竟是忽然风情无限、淫媚至极。
当日密室欢愉,她被彭怜占了身子,日后回想起来,只如做梦一般,多日来借宿母亲身边,整日里想着与彭怜初次见面,究竟该如何自处。
若是娇羞婉转,明明自己当日那般淫媚,处子之身便主动求欢,乳首被情郎爹爹所刺肉洞历历在目,自己如何娇羞得起来?
若是主动逢迎,却又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明明自己云英未嫁,堂堂圣教圣女之尊,怎能如婊子妓女、淫娃荡妇一般主动求欢?
万般纠结矜持被彭怜一声叫破,练娥眉心中瞬间迷醉,明白自己终究不过就是情郎爹爹面前一只淫贱母狗,主人一声令下,便要摇尾乞怜,主动承欢。
练倾城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是浑若不觉,只是来回舔弄丈夫阳根,将那硕大阳龟深深含入,侍奉彭怜快意。
口舌一道,练倾城本就造诣颇深,泉灵天赋异禀,也是由她指点启发而来,此时她全力施为,彭怜自然爽快得无以复加。
相比之下,练倾城一人风情之浓郁便强过池莲母女婆媳,加上一旁雨荷也是风情万种,练娥眉欲拒还迎,那副又是圣洁又是淫贱的反差对比,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尤其母女三个俱都未曾受孕,自是毫无顾忌展露万种风情,练娥眉虽是初经云雨,却也多年耳濡目染,与母亲妹妹争奇斗艳起来竟也毫不逊色,看得雨荷练倾城俱都惊奇无比。
练倾城与丈夫小别相思,不待彭怜吩咐,便自己分开修长玉腿跨坐上来,玉手扶着阳龟,缓缓送入腿间淫穴。
妇人身高腿长,此时双腿跪坐,秀美身躯一览无余,彭怜搂着两个年轻女子肆意轻薄,看着练倾城妩媚面容,心神亦是激荡不已。
之前众女俱都怀有身孕,他虽也畅快,终究不能尽兴施为,身上美妇年近五旬,又是天生媚骨练过媚功,众女便没有身孕,也不如练倾城耐肏,彭怜憋了半夜的汹涌欲火,终于澎湃而出。
练倾城双手撑在丈夫胸前,娇躯不住扭动起伏,阴中仿佛无数只小手抓挠一般,无穷蜜肉反复挤压搓揉彭怜阳龟,将他伺候得快美连连、轻叫不已。
「嘶……呼!还是倾城会夹,这几下弄得为夫好是爽利!」
雨荷含着情郎耳垂,呢喃说道:「母亲腰细臀宽,臀儿又翘又圆,双腿还这般结实匀称,自然夹得有力些,不像女儿,整日坐着,屁股就是一摊烂肉……」
彭怜闻言转头对她一笑说道:「你爹就喜欢你这坨烂肉,肏起来放肆用力,一点都不担心把你肏坏!」
雨荷转忧为喜,娇滴滴说道:「爹爹喜欢就好!」
练娥眉一旁听得面红耳赤,却也说道:「女儿……女儿要是也……也能像娘亲这般会夹该多好……」
彭怜轻抚妇人香肩,「你娘年届五十,这份媚功却是数十年积累所来,娥眉想要……呼……倾城你又调皮了!」
练倾城哪里顾得这些,此时已然濒临极限,阴中急剧收缩,竟将丈夫阳根紧紧裹住无法动弹,她娇喘不已,身躯瑟瑟发抖,如是良久,方才松软下来。
「好相公……奴丢了一次……美死人了……」
练倾城瘫软趴在彭怜胸前,娇媚说起情话,「相公的宝贝深入进来,直接便贯穿了奴的花房,在里面又翻又搅,弄得人心儿都碎了……」
彭怜假装无辜说道:「为夫可什么都没做,这一切不都是你自找的么?」
第两百零五章 魔教圣女
练倾城房中,一室春光明媚。
彭怜将练倾城压在身下,大开大合抽送不住,练娥眉雨荷两女分卧母亲两侧,趴着翘起丰臀供情郎把玩抠挖。
两女一人一个含着母亲乳头舔弄不休,口中闷声哼叫,也是自得其乐。
练倾城双手各自托举把玩两个女儿一团硕乳,口中媚叫不绝,更是乐在其中。
妇人身形高挑,两个女儿也不遑多让,三女纤秾有度体态匀称,此时并排而卧,便是一幅极美春宫,彭怜身处其间,更觉淫心似火,直欲吞噬一切。
他兴发如狂,双手四指各抠住两女牝穴,戟指如勾,将雨荷娥眉二女牝户微微吊起,内力催运之下抖动如风,绵绵不绝之下,两女闷声浪叫,所得快美竟是不逊美母多少。
「好爹爹……亲爹爹……太快了……太快了……女儿受不住了……」
「达达……亲哥哥……亲达达……轻着些……女儿要被爹爹抠碎了……呜呜……」
练倾城也是自顾不暇,她被两个女儿左右夹攻,又被彭怜大肆肏弄,心神迷醉之下,哪里顾得两个女儿如何,她口中媚声叫着「爹爹」「达达」,与一双女儿并无二致。
彭怜心中快活,一夜郁郁尽数如烟散去,眼前三女各具风情,人生得意正须尽欢,诸多烦恼自然不再萦绕心头。
练倾城连丢三次,这会儿已然面色发白难以承欢,妇人美得死去活来,终于出言央求道:「好相公……好哥哥……奴受不得了……求你怜惜!」
彭怜也不强求,一把扯出阳根贯入练娥眉蜜穴,继续狂抽猛插,毫不怜香惜玉。
练娥眉正被他抠得神魂颠倒,忽然阴中一痛,只觉蜜穴骤然塞满,那份憋闷畅快混杂之感瞬间填满身心。
她张口结舌,想要浪叫却发不出声,只觉天荒地老,不知多久才忽然茅塞顿开,一声骚浪娇吟吐口而出。
「嗯……」一声娇吟出口,年轻妇人口中浪叫便如开闸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好哥哥……好爹爹……入死女儿了……太快了……女儿受不住……不行了……又要飞了……唔……」
练倾城沉醉良久终于回过神来,将身边位置让与雨荷,自己起身走到彭怜身后,挺着一双美乳在他背上磨蹭助兴,眼见爱女被丈夫肏得宛如雨中浮萍一般飘摇浪荡,不由又是喜欢又是心疼说道:「坏相公……在姐妹们那里撒不开手脚,将火气都撒给我们母女了……」
彭怜也不回头,猛烈撞击练娥眉翘臀,得意说道:「怎么,倾城不喜欢么?」
练倾城娇媚一笑,「奴如何暂且不说,相公看娥眉的样子,可有一丝一毫不喜欢么?」
彭怜哈哈一笑,探身向前握住年轻妇人一双美乳把玩搓揉,「娥眉如此淫媚,倒是像极了你这做娘的,当初给她起名,干脆叫『淫媚』多好!」
练娥眉情欲汹涌,哪里听得见情郎话语,练倾城撇嘴一笑,娇嗔说道:「净会胡闹!奴领养娥眉时她便有了这名字,再说真叫『淫媚』,岂不是天下人都知道她是个天生淫才儿了?」
母亲话语宛如暮鼓晨钟在耳边响起,练娥眉忽然觉得,真叫「练淫媚」似乎也还不错,到时自己走在街上,谁都知道自己是个淫娃荡妇……
夫妻两个污言秽语故意调戏年轻妇人,练娥眉破瓜未久,本就受不住彭怜这般大肆抽送,此时情郎羞辱也就罢了,便连至亲母亲也出言调戏,只觉心中无比屈辱,娇躯却更加火热滚烫,敏感淫穴所得快美千百倍放大,极乐巅峰在眼前骤然闪现。
「啊……」
年轻妇人猛然扬起臻首,修长脖颈极限弯曲,脖颈肌肤阵红阵白,僵硬良久方才缓缓放松,双手却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摔在床榻之上,竟是一动不动。
「好相公,娥眉初尝云雨,还受不得这般激烈,相公快去疼疼雨荷吧!」
练倾城伏在彭怜耳边低语,劝他放过爱女,彭怜一把扯过妇人秀发,笑着骂道:「她这做女儿的不中用,你这做娘亲的过来顶替如何?」
练倾城一愣,随即媚笑说道:「奴与女儿都被爹爹肏得服帖,奴这会儿可不中用了,还求爹爹怜悯,放过奴与女儿两条母狗……」
妇人久在风月,知道爱女受虐癖好激发了彭怜淫虐之心,因此丈夫才这般粗鲁,便就坡下驴祸水东引。
彭怜顺水推舟,一把扯过雨荷玉腿,一条架在肩上,一条握在手中,挺着挂满白汁的阳根,轻轻贯入美妇淫穴。
雨荷仰躺榻上,看着彭怜便有些戒惧,眼见那粗壮阳根破开自己两瓣蜜唇猛然灌入,一份骤然快美袭来,妇人娇吟一声,再睁眼时,已是满目春情。
她看了半天母亲与姐姐的活春宫,眼见彭怜兴发如狂,生怕自己从未习过武功的身子承受不住,只是那粗壮阳物甫一入体,澎湃快意便即弥漫全身,仿佛骄阳融雪,驱散一切畏惧担忧。
练倾城不再担心雨荷,爱女久在风尘,男欢女爱见得多了,彭怜如何凶猛,终究不是奔着杀人而来,若非娥眉初经人道,她也不会如此担心。
妇人抱住女儿轻声抚慰,眼见彭怜精关松动一泄如注,这才松了口气说道:「倒是便宜了雨荷,你爹这股精元,最是滋养女人身子,延年益寿毫不夸张,容颜不老也是稀松平常。」
雨荷沉醉欲海,哪有余裕听母亲说话,倒是练娥眉蹙眉问道:「母亲容颜不老真个便是由此而来么?那日女儿初次与爹爹云雨,只觉真元运转有异,当时与爹爹说及,女儿修过教主所授一门秘法,是否此中另有关联?」
练倾城一愣,随即说道:「当日经过如何,吾儿可还记得?」
练娥眉轻轻摇头,赧然道:「女儿当时心神迷醉,又不知双修窍要,哪里知道究竟……」
见她望向自己,彭怜笑着抽出阳根躺倒榻上,听任练倾城扯过女儿一起舔弄服侍,这才笑着说起当日情形。
「娥眉体内幻象也是金玉之质,吸纳真元竟是奇快,除去真元不如恩师深厚,其余竟是相差无几,便是比起倾城你来,也是不遑多让,这般奇效,要么是天生丽质,要么便是秘法加持……」
练倾城吐出丈夫阳龟交予苏醒过来的女儿雨荷,不由好奇问道:「眉儿说起教主授她一门心法,只怕便是于此有关……」
她转头看向练娥眉,却见爱女抬头轻声说道:「未得教主允许,女儿不敢随意说出,不过云雨之际,爹爹以真元循迹而行,大概便能一窥全貌……」
练倾城神情一动,忽然笑道:「大概这便是圣教圣女必须保持贞洁之故,教主疼你,笃定你能胜出承继宝座,这才将此不传之秘提早传授于你,如今看来,倒是阴差阳错了……」
她又问彭怜说道:「相公今夜可还要去岑夜月房里?若是不去,便与娥眉双修一次,奴一旁护法,咱们一通参详参详。」
彭怜轻轻摇头说道:「若是只为男欢女爱,今夜便到此为止,宿在你房里便是,只是那冷姑娘在牢中受尽苦楚,此时已是油尽灯枯,若不早早治疗,只怕留下祸根。」
练倾城不置可否,雨荷却抬头笑道:「爹爹好色便是好色,如此诸多借口,没来由让人小看!」
彭怜老脸一红,神情尴尬说道:「好色也是有的,但也没那般急迫,真的是要去救人……」
练倾城白了女儿一眼,转头偎进彭怜怀中,轻笑说道:「相公要去便趁早,夜已深了,她们母女只怕早就睡了,到时惊了那冷丫头反为不美。」
彭怜点了点头,抱过妇人温存片刻,又与姐妹两个亲热一会儿,搂住练娥眉捏捏年轻妇人鼻子笑道:「等得了空闲,少不得给你打一副纯金锁链,锁住你这条母狗,省得你四处乱跑!」
练娥眉闻言又羞又喜,娇嗔说道:「坏爹爹……就喜欢欺负女儿……」
彭怜辞别母女三人,又到了原本留给柳芙蓉的房舍门外,他轻轻推门而入,却见西屋亮着灯,案前一道倩丽妩媚身影端正跪着,仿佛入定一般。
那背影魅惑无双,此时暗夜相佐,更加充满神秘诱惑,彭怜不敢再看,蹑手蹑脚进了东边卧房。
床榻上床帏挂起,上面躺着一位年轻女子,自然便是冷香闻。床榻对面罗汉床上,侧身而卧一人,正是岑夜月和衣小睡。
彭怜不忍吵醒母女两个,取了一床锦被要给岑夜月盖上,他动作无比轻柔,却还是将妇人惊的醒了过来。
「相……大人……」岑夜月险些口误,一惊之下连忙改口,俏脸已然晕红起来。
「你既已从了我,叫一声『相公』又有什么?」彭怜过去抱住妇人搂在怀里在她额头轻吻一口,小声问道:「此时还不解衣而睡,可是在等我么?」
岑夜月羞窘不已,却也微微点头,轻声说道:「相……相公饭前吩咐,让奴晚上等你过来,奴不敢或忘,是以一直等着……」
妇人转头看了一眼床上女儿,眼中闪过慈祥神色,她低声与彭怜娓娓道来与女儿重逢之后一番交谈,竟是绘声绘色,如在眼前。
原来用过晚饭,赏过华灯,彭怜与应白雪当众淫乐,看得冷香闻心潮澎湃,由着母亲与丫鬟扶回住处,只觉心慌意乱、眼冒金星,喝了些清粥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后与岑夜月一坐一卧,说了不少体己话。
饭前母女深谈,冷香闻便已铁了心追随彭怜以身相许报答恩情,此时见他身边一众莺莺燕燕已是艳福无边,想及自己之前在大牢中暗无天日这般受辱,反而觉得自己不配起来。
岑夜月情知女儿身心受创太过,哪能仓促之间轻易恢复,冷香闻于那大堂之上生死无常大悲大喜,如今体力精神均已透支大半,更是不该如此殚精竭虑思虑过度。
妇人规劝女儿,彭怜惜玉怜香最是体贴,家中妻妾也俱都心地善良、颇识大体,与那寻常大户人家迥然不同,自己母女不求名分,只求随在彭怜身边服侍左右,只以奴仆自居,哪里在意旁人如何看待自己?
正所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岑夜月与女儿心意相通,只觉彭怜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如此方能报答一二。
妇人内心深处却也明白,爱女蒙冤入狱,之前却已嫁过那高升,虽是行的小妾之礼,终究名声上已经有了污点,哪里还有机会再嫁良人?
眼见彭怜年少有为、多金多才,年纪轻轻便已是一县教谕,未来前程只怕不可限量,女儿如今清白之身仍在,真能追随彭怜,以女儿清白之躯、自己逢迎之意,便能因此在彭家站稳脚跟,既报了恩情,又得了荣华富贵,岂不两全其美?
彭怜所纳妾室不乏风尘女子,自家女儿纵非大家闺秀也是小家碧玉,加上自己一旁相佐,总能争得一席之地。
若说之前岑夜月委身相许,还存了色诱彭怜求他全力施为救出女儿之心,今日她力劝女儿铁了心委身彭怜,便存了看好彭怜未来大好前程之意,尤其她亲身试过彭怜床笫风流,如此世间极乐,以她过来人眼光所见,只怕是绝无仅有,女儿有此机缘,岂可白白错过?
只是岑夜月复述与女儿详谈经过,这份心思自然不会宣之于口,彭怜听得不住点头,最后才笑着说道:「月儿用心良苦,冷姑娘自然识得你这做娘的一番苦心,我今次夤夜前来,倒不是为的贪淫好色,冷姑娘如今已近油尽灯枯之境,若不早早治疗,只怕后患无穷……」
见岑夜月笑吟吟并不相信,彭怜无奈说起夜里来回奔波之事,掐指算来接连跑了岳溪菱、洛潭烟、许冰澜、陈泉灵、练倾城五处地方,若在算上之前的白玉箫,整个上元之夜,他都没有闲着。
岑夜月听得目瞪口呆,知道彭怜并非诳语,不由又是好笑又是疼惜说道:「相公如此却是太过折腾,众位姐姐如今尚在孕中尚且如此,日后生产完毕,岂不更加麻烦?」
彭怜轻轻叹息,「若是不外出任官,每日里耳鬓厮磨朝夕相处,倒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如今这般每次回来时日有限,总不好厚此薄彼……」
他心中暗自叹息,舅父家里还有一对婆媳未曾探过,今夜怕是来不及了,明天还要去访严济托付之女,有生以来他头次觉得,自己竟对女色有了畏怯之心。
岑夜月待要说些什么,却听彭怜说道:「时辰不早,你且叫醒冷姑娘,待我为她施治。」
妇人如今对他言听计从,果然轻轻叫醒女儿,说了彭怜到了。
那冷香闻一听便要起身行礼,只是身子虚弱,哪里立即坐得起来,尤其她睡得昏昏沉沉突然醒来,便有些头晕目眩,只能躺着与彭怜微弱言道:「大人在上,小女子失礼了……」
彭怜笑笑摆手,轻声说道:「冷姑娘你精血耗尽,若不救治只怕便要油尽灯枯,彭某身负玄功,可以为你起死回生,只是如此之后你便贞洁不再,想要另嫁良人怕是不易。方才我与你娘商议,她说你有心追随于我,如今我且与你确认一遍,你是否真心实意委身彭某,果然如此的话,今后莫要反悔才是。」
他问得直接,冷香闻却也并不过分矜持含蓄,只是微微羞窘,转头看向一旁,柔声说道:「奴家拳拳报恩之心日月可鉴,若有反悔,只叫天诛地灭!」
彭怜连忙摆手,「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不可胡言乱语!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便不再客气,咱们今后来日方长,慢慢相处便是。」
他解衣上床,吩咐岑夜月道:「月儿过来与我舔弄一二略微助兴,也让香闻学学你这做娘的床笫风情。」
岑夜月满面娇羞,却仍是解去衣衫,露出曼妙身躯款步上床,她俯身跪下,将彭怜阳根含在口中细细吞吐,娇柔妩媚,自是女儿从所未见。
冷香闻看得入神,美目泛出异样神采,母亲一直慈爱端方,何曾有过这般淫媚模样?眼前少年身躯高大健壮,阳根赫赫威风吓人至极,这般粗壮物事,如何能深入自己那般紧窄蜜穴之中?
岑夜月不善口舌之道,勉强含入硕大阳龟一会儿便即呛咳不止,只是她眉眼横波,面上自有一份风情,倒是略微弥补一二,彭怜轻抚妇人秀发笑着说道:「月儿风情浓郁,只这技巧略逊一筹,日后与你倾城姐姐多多讨教,哪怕学得她一成功夫,今后也能受用无穷。」
岑夜月娇羞点头答应,彭怜不再耽搁,取了一枚瓷瓶说道:「此乃云儿所制鲸油,本来用在女子后庭上面是极好的,我怕今夜冷姑娘身子不豫难以成事,这才将其带来。」
岑夜月探手帮助女儿解开衣裤,顺手一抹女儿腿间,这才嫣然笑道:「相公倒是多虑了,闻儿身体未复,这牝中却已湿了……」
「娘……」冷香闻娇嗔一声转过头去,面色却也绯红起来。
彭怜一乐,托举阳根凑到少女身前,双手扶住少女麻杆一般细腿,叹气说道:「香闻在狱中受苦了,竟是瘦弱如斯!」
少女心中不由自惭形秽,抬手掩嘴娇羞不已,目中却已泛起泪光。
彭怜低头看去,却见少女腿间毛发稀疏,寥寥几根绒毛若有似无,竟是天生一个白虎,他心中喜爱,只是眼下不是男欢女爱的时候,便整肃心神,将阳龟贴近少女花瓣中间,轻声说道:「香闻小心,我要进来了!」
冷香闻轻轻转过头来,目光坚定看着彭怜,轻声说道:「大人尽管取用,奴家贞洁仍在,就此献于大人了!」
京师胜地,满目繁华。
上元之夜,城中张灯结彩,璀璨灯火照亮天际。
城门之上,一个守门兵卒看着远处渐渐亮起数条灯龙,与旁边同伴小声嘀咕说道:「却不知今年禁宫之中会点出什么灯来,要是能和去年那灯一般,倒也不枉咱们大过节的在这城门上挨一回冻了!」
旁边一个兵卒冷笑说道:「想的倒美!去年那是太子大婚,宫中才树了上万盏花灯,今年太子病病殃殃的,还要点灯?」
「点灯祈福也无不可啊!」
「且等等看,左右点不点灯,你也不敢漏值回家。」
「去去去,真会扫兴!」
城门之上有人窃窃私语,城门之下,却有无数人流连不去,其中几名书生结伴沿街而行,挨家挨户看那花灯灯谜,忽而朗声大笑,引来行人侧目。
路上行人摩肩擦踵,有那大户人家小姐乔装改扮作成丫鬟仆妇模样,更有人干脆乘车出游,虽行得慢些却也不急,此时纷纷撩开窗帘看那几个狂浪书生。
眼下春闱大比在即,各路士子云集京师,上元之夜不知有多少才子佳人成就佳话。
东边一轮圆月冉冉升起,先是微红,而后有些金黄,渐渐升到树梢,便色做银白,洒下满世清辉。
忽而一声爆响,远处一道烟花骤然升空,噼噼啪啪,引燃上元之夜无数烟火。
「快看!宫中点灯了!」
有人眼尖,忽然望见长街尽头高处,一座巍峨宫殿现出一团明亮光辉,一座灯山渐渐点亮,与无数宫灯连缀一起,现出帝宫轮廓。
皇宫位列城中,地势本就极高,白日里城中百姓仰首便能看见宫中斗拱飞檐,如今宫中灯火通明,黑夜中更是显出别样一份峥嵘。
市井众人无不仰头而视,看着皇宫渐渐亮如白昼,有人口中呢喃万岁,有人暗骂劳民伤财,更有一位书生诗性大发,轻声吟道:「宫中灯如昼,明月照江流。且遂凌云志,书生万户侯!」
长街尽头,宫门之内,一座高楼拔地而起,此时楼上灯火通明,箫管丝弦旋律悠扬,一众女子载歌载舞,舞姿曼妙多情,极是赏心悦目。
左右各有两列桌椅,其间坐着十余位貌美女子,居中高台之上,一个中年男子白玉束住发冠,金丝缨子顶素网巾,身上一件杏黄色绢绵道袍,双手撑案团团而坐,看着眼前歌舞沉吟不语,面容沉凝似水,看不出喜怒哀乐。
他两鬓已然斑白,面上略显老态,顾盼间却仍不怒自威,眼神飘忽,眼前绚丽歌舞竟是仿佛一点都没看在眼里。
「陛下?陛下?」
下首一位妃嫔轻声呼唤,晏文回过神来,转头笑着问道:「董妃何事?」
那女子肌肤白皙,面上画着淡妆,一身大红长裙衬得胸前肌肤更加白腻耀眼,面上笑靥如花,眉眼俏然多情,只是被眼角几道细纹点缀,便有一股熟美风韵淡淡袭来,让人一见便心生绮念。
董妃喜滋滋笑道:「这教坊司新排的歌舞真是好看,正应了今日节庆,臣妾想起当年入宫,初次上元夜也是与陛下共度的呢!」
晏文微微颔首,笑着说道:「爱妃说的是,当日情境,仿佛历历在目似在昨日,细细一想,却已是二十年前旧事……」
旁边一位略微年轻些的女子微微撇了撇嘴,随即插言道:「陛下记性真的是好,竟还记得臣妾家中父母喜欢宫里的桂花糕,您能记得二十年前旧事,妾身才是一点都不奇怪呢!」
她将那「旧」字咬的极重,任谁都听得出来她在揶揄董妃。
董妃仿若未闻,只是笑道:「陛下整日操劳国事日理万机,竟还能记得这些鸡毛蒜皮,臣妾与庆妃姐姐俱都感同身受,能有陛下这般明主,实乃江山社稷之福、黎民百姓之福!」
那庆妃见被她占了先机,正要再说些漂亮话取悦龙颜,却听门外有人唱道:「皇后娘娘驾到!」
话音未落,门口转出一道倩丽身影,她一身大红吉服,步伐轻快稳重,行走间姿态端方,俊俏面容上浓妆淡抹,满头金玉璀璨生辉,一副雍容华贵气派扑面而来。
她身形高挑、体态婀娜,步伐极是稳健,举手投足间气象万千,绝代风华中偏又带着一股英气,若非眼角细纹隐隐,谁人信她便是当朝国母、后宫之主?
晏文眼睛眯缝起来,现出一丝难得笑意,看着来人笑着说道:「弄妆倒是来得迟了,快快入座!」
皇后款款而来,路过董妃时侧目看她一眼,微笑说道:「董妃今日穿的倒是喜庆,只是与孤颜色相冲,去换了吧!」
董妃脸上阵红阵白,看了一眼皇帝,见他果然没有为自己出头的意思,眼中闪过一抹凄然之情,随即无奈站起离席而去。
秦后弄妆坐到丈夫身边,随意拈起一粒蔬果吃了,略看了几眼歌舞,轻轻点头说道:「教坊司这段歌舞排的倒还不错,李裙溪有些长进。」
晏文轻轻点头,随即问道:「你去明儿那里看过了?」
秦后神情一黯,轻轻点头说道:「气色好了不少,却仍是咳嗽不住,太医们莫衷一是,说好的多,说不好的也有,唉……」
「天意如此,夫复何言?」晏文无奈摇头,随即顾盼左右,轻声说道:「晏修在江南,还有一个儿子……」
秦后猛然转头,定定看着丈夫侧脸,良久才回过头去,木然注视厅中歌舞,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次就不要下手,给他留个血脉吧……」晏文语声压得极低,与其说是吩咐,倒是更像哀求。
秦后玉掌一握,指节泛起粉白之色,良久才缓缓松开,轻声说道:「非是臣妾蛇蝎心肠,江山社稷之争,自来便是血流成河,他虽无心于此,却怕旁人起了拥立之心,尤其如今明儿体弱,若是万一……」
「可是……」
「当年父皇何曾想过取而代之?不是势成骑虎,岂会兄弟阋墙?昔年安王之乱,不也是被人撺掇之下,才有后来尸横遍野、流血漂橹?」
秦后语声坚决,「晏家江山本就风雨飘摇,如今内有乱臣贼子觊觎大宝,外有强敌环伺枕戈待旦,陛下若再妇人之仁,真不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么?」
晏文轻轻摇头,「他若肯坐着位子,当年便坐了,何必等到今日?你且听我一言,莫要对那孩子下手便是。」
秦后欲言又止,半晌才道:「臣妾遵命。」
阁中歌舞喧嚣,夫妻两个良久无语,秦后忽然问道:「真能确定,那是他的儿子?」
晏文轻轻点头,「他当年代朕巡狩江南,风流之名流传天下,留下一个两个血脉本就合情合理,之前我去他府上出言试探,他虽毫无反应,朕却看得出来,只怕确有其事……」
秦后微微颔首,「以他心机深沉,此事如何能被陛下轻易察觉?」
晏文笑道:「机缘巧合罢了,魏博言巡按江南,莫名其妙抓到云州高家牵涉谋反罪证,那蒋明聪忙前忙后,为的只是那个彭怜破格升迁……」
秦后不由好笑,「老二一世英明,怎么如此糊涂?那蒋明聪就是他的影子,这般忙前忙后,这姓彭的世子身份岂不呼之欲出?」
「爱子心切罢了!他膝下无子多年,如此年纪忽然多了个半大儿子,这般乱了方寸,也在情理之中……」晏文郑重说道:「只是此事我知你知,千万不可轻举妄动,眼下明儿身体羸弱,朕也连日身子不豫,若是真个有变,这江山,怕是还要他来压住阵脚……」
秦后秀目微眯,轻声问道:「若他有意取而代之,却该如何是好?」
晏文闭目摇头,叹息说道:「真要如此,给他便是!」
秦后欲言又止,随即默然无声。
宣德楼外,无数烟花倏然绽放,照亮京城夜空。
*** *** ***
京城西郊,天星观。
数名道童点亮观门前四十九道台阶上百盏白石油灯,渐渐照得石阶亮如白昼,其中一个道童甚是眼尖,指着远处一道身影问道:「师兄你看,那边是谁?」
远处官道之上,行来两道倩丽身影,前面一人身形高挑,长袍广袖衣袂飘飘,远远看不清容颜相貌,只觉其势挺拔高崛、巍峨犹如山岳,将身后那人尽数掩盖,仿佛天地间只此一人一般。
几个道童看得入神,不一会儿两人走到面前才醒觉过来,却是两位秀丽道姑。
前者面目俊秀疏阔,天生一股冲淡平和之意,令人望之如沐春风、耳目一新;身后那女子年纪不大,却是生得俊俏玲珑,疲惫神情之外仍然可见一抹淡淡清雅,两人亦步亦趋,步履从容不迫,让人一见倾心。
为首女子单手结印,手中拂尘一抖,轻声说道:「烦请道友通禀观主一声,云州壁遮山玄清观故人来访。」
几个道童正要说话,忽然门里快步匆匆跑出来一位年长道童,走到玄真面前稽首行礼,「仙长请进,家师有请!」
玄真秀眉一挑,颇有些意外回头看了眼爱徒明华,随即一拢大袖,迈步随在道童身后,朝观中走去。
一进观门,但见观中庙宇巍峨,月色笼罩下,无数房舍房屋潮水一般汹涌而来,一股澎湃气势震慑人心,让人心神难守。
玄真秀眉微蹙,右手袖中捏成指印,轻喝一声:「咄!」
夜风忽然呜咽起来,那股澎湃激昂之意倏然不见,明华只觉眼前忽然一亮,骤然灯火通明,方才晦暗景象丝毫不见。
大殿门外,一个年长道人负手而立,看着玄真微微拈须颔首,面上露出嘉许之意。
玄真遥遥拱手,「师兄多年不见,修为竟是精进如斯,小妹不及也!」
道人淡淡摇头,拂尘一摆,随即转身入内。
明华看得啧啧称奇,却不敢出言,只是随着玄真走进大殿。
玄真一振袍袖,随意在道人面前蒲团坐下,淡然吩咐道:「明华,过来见过方成子师伯。」
「晚辈见过师伯。」
方成子轻轻点头,早有方才那位年长道童过来领着明华下去歇息。
等两人去远,玄真才微笑说道:「十余年未见,师兄风采更胜往昔,着实让人心怀大慰。」
方成子笑着摆手,「愚兄忙于俗务,道法毫无寸进,却不如师妹这般圆融自在,浑然天成。」
玄真摇头笑道:「小妹远来师兄便已算到,这份修为,已是让人望尘莫及,师兄何必过谦?」
方成子也摇头道:「只是忽然心生感应,猜到有贵客临门罢了,哪里是什么修为精进、揣测天机?倒是我观师妹道法圆融,修为着实精进不少,比之当年已是天差地别,莫非这些年又有奇遇?」
道童端来茶水,等他退下,方成子取了一杯递与玄真,自己端起一杯缓缓喝下,这才继续说道:「莫不是……师妹已有了双修道侣?」
玄真微笑点头,「倒是不瞒师兄,小妹与爱徒结成鸳侣,破了红丸泥胎,几次双修之后,如今已是脱胎换骨,再世为人。」
方成子面上现出一抹微不可察失望神色,良久后才叹气说道:「昔年师叔便曾说过,你是玄媚之身,若能遇到合适之人破去红丸,辅以双修秘法,而后修为有成,便是超脱生死亦未可知,如今看来,只怕此事真的成了……」
「师妹这位爱徒,修为可够与你旗鼓相当?若是阴盛阳衰,只怕难以调和……」
玄真淡笑摇头,「怜儿六岁筑基,八年修为虽说比常人快些,终究还是力有不逮,所幸小妹使了些手段,助他得了玄阴师叔的一身修为,如此一来,虽精纯不足,厚重却是有余了。」
方成子悚然一惊,「玄阴师叔……出关了?」
玄真淡淡说起当日经过,只言片语之间,便有无数波诡云谲浮现眼前,最后方才缓缓说道:「不是去了这心腹之患,小妹也不敢这般下山游历,阅览这世间繁华。」
方成子轻轻点头,感慨说道:「玄阴师叔天纵奇才,如此为他人做嫁衣裳,倒也咎由自取……」
他看向玄真,探询问道:「师妹此行,是出山还是归乡?」
玄真笑道:「既是出山,也是归乡,小妹离观时定下三年之期,如今已然过去近半,到京师一游,了却一些旧日因果,而后便要还乡,此后深山旷野、桃源之外避世隐居,倒也不在话下。」
方成子一愣,随即默然片刻,这才轻声说道:「如此倒也甚好,师妹且多盘桓几日,你我切磋一二,不可荒废了这大好机缘。」
「但凭师兄吩咐。」
玄真起身告退,方成子唤来道童带玄真到客房休息。
听见门响,明华迎了出来,等道童去远,才对玄真说道:「师父,这天星观可比咱家道观兴盛多了,这廊檐屋舍、一应用度之物,无不富贵奢华,便说这客房里,床上都是丝绸锦被,炉里都是地道的龙涎香!这也太奢侈了!」
「京师重地,本就繁盛云集,些许豪奢之物算得什么?」玄真不以为然,当先步入厅中,等明华奉了茶水,这才笑道:「好歹方成子师兄也是如今国师,这般排场还是要讲的,否则岂不寒碜了帝室颜面?」
「国师?方成子师伯是当朝国师?」明华一愣,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咱们进门时他刚从宫里回来,今夜天官赐福,该是刚为皇帝陛下祈福去了,」玄真喝了一口茶水便即放下,「他们师徒这一支连续三代都担任王朝国师,香火绵延不绝,已是道门翘楚,若非如此,为师也不会来打他的秋风。」
「徒儿看您和他说话并不生分,你们当年便熟悉吗?」
「你师祖与他师父算是同门师兄弟,当年为师随你师祖游历天下,在京师盘桓半年,算是颇为熟悉,」玄真淡然笑道:「当年你师祖便有意撮合我与他结为道侣,只是为师当时年少,眼界颇高,觉得他过于铜臭了些,这才作罢……」
明华嫣然一笑,瞬间明媚动人起来,她掩着嘴笑道:「我就说他看着师父您的眼神有些古怪,原来这里还有这么一桩往事,如今看着您这般风华绝代,只怕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休要胡言乱语!」玄真笑骂爱徒一句,随即淡淡摇头说道:「姿容美貌,不过是红粉骷髅,道侣双修,首重情投意合、心意相通,真有这般人物,便是丑过无盐,修道之人也会趋之若鹜……」
「再说当年不成道侣又不取决于他,又有什么好悔的?」
明华有些不解,「师父的意思,道侣不是男女情爱那么简单?」
玄真摇头道:「当然不是!道侣同修道法,彼此参研,虽也有男女云雨双修之事,为的只是彼此心意相通、事半功倍,绝非贪恋一晌之欢!沉湎色欲,怕是便要堕入魔道,素为我辈不齿也!」
「嘻嘻!」明华娇憨一笑,随即悄声说道:「徒儿看您与师弟欢好,还以为师父只是好色呢!原来这里还有这许多学问呐!」
玄真眼中闪过一抹思念之色,心神一动,身上那股超然之意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一股泼天媚意绽放而出,直将明华神采遮掩殆尽,却见美妇嫣然一笑,照得道观客舍蓬荜生辉,这才嫣然一笑说道:「为师好色自然还是好的,好色之外,双修功法却也从没断过……」
美妇玉手一伸,轻轻勾住爱徒下颌,低声笑道:「快去宽衣澡牝,一会儿让为师尝尝你的水蜜桃儿!」
「师父!」
第两百零七章 如此妇人
正月十六一早,彭宅管家蔡安便即早早起床,昨夜院中燃了不少华灯,夜里燃放烟火,不小心点燃了后园枯草,他领着下人们忙到后半夜这才处置妥当,早晨天不亮便起来了,吆喝众人抓紧收拾妥当。
「老爷今日在家,你们可都上着心些,若是有了纰漏,小心夫人扒了你们的皮!」
他口中所言「夫人」,自然不是宽宏大度、笑容和煦的主母洛行云,而是那位惯穿红衣、名字却叫「白雪」的应夫人。
当日众人都见过应白雪迁怒家奴,险些便要当场杖毙,不是潭烟主母劝阻,当时便要弄出人命来,自那以后,下人们对这位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应白雪无比惧怕,反倒对主母洛行云尊敬居多。
众位家丁将院中灯笼残骸收拾妥当,仔细拆检分类处置,正忙碌间,却听后门吱呀一响,闪出一道火红身影来。
那妇人穿着一件大红披风,眉目如画,英姿勃发,虽小腹微隆,却难掩身上浓郁风情,任谁见了,都要心神荡漾、想入非非。
众人却是有这贼心没这贼胆,无不吓得心里一突,心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应白雪怎的也起的如此之早。
「蔡安!」应白雪双手拢在胸前,合拢披风抵挡晨间寒气,免得冲撞胎儿,她轻声唤过蔡安,吩咐说道:「老爷今日在家,吩咐厨下,饭菜多用些心思,一会儿早餐按常例准备两份交予翠竹,一份送夫人房里,一份送到荣妹妹房里,随老爷在哪里用餐都好。」
蔡安一一记下,神态恭谨至极。
「备好车马,老爷今日怕要出门去舅姥爷家探亲,真个要去的话,安排两个精干的小厮随着……」
应白雪边走边说,言语极有条理,竟是丝毫不乱,「后园子规划设计,今日也要请了画师过来,正好趁着这几日老爷在家,将园子设计定下来,天气渐暖,也要抓紧开工才是。」
「家里如今没有田产,这般每日采买,虽也过得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之前我与几家房牙问过,城北有三百亩地在售,城南还有一百五十亩水田也有意转手,今日你便差人出去打探清楚,除了这些田产,左右田地都是城中谁家的,若是价格合适便于买卖,咱们便一起下手……」
应白雪抬眼看了东边一眼,随即说道:「这田产最好是能连成一片,若是不然,经管起来倒要费一番周章,此事你放在心上,倒是不必急于一时。」
她又叮嘱蔡安一番,这才进了后院角门,沿着夹道,来到原本为柳芙蓉所留、如今住着岑氏母女的跨院。
彭宅一妻十一妾,正妻洛潭烟所居为四间跨院西边正房,而后十一位小妾,按照入门时间早晚排序,依次便是应白雪、岳凝香、许冰澜、陈泉灵、陆生莲、岳池莲、柳芙蓉、练倾城、洛行云、栾秋水、岳溪菱。
众女之中,应白雪入门最早,岳凝香、许冰澜、陈泉灵则是官府登记在册的彭宅小妾,彭宅房舍排布便也由此而来。
应白雪母女婆媳三人住在西首头间院落,泉灵住在正房,应白雪住西厢房,洛行云住东厢房。
往东便是洛潭烟所居院落,她是彭家主母,自然自己住着正房,母亲栾秋水住在东边厢房,西边厢房则与应白雪院落东厢房打通,彭怜当时全家淫乱便是在此。
再往东一间院落,便是岳溪菱所居,她是彭家小妾,却也是众女婆母,因着这双重身份,便由她取代了岳凝香位置住了正房,东边厢房住着练倾城,西边厢房则留给柳芙蓉,如今空着,正好安置岑氏母女,还有那位香艳女尼
最东边一间院落,则是岳池莲母女婆媳三人所居,五间正房一分为二,岳凝香、许冰澜分居左右,岳池莲住着西厢房,陆生莲则住着东边厢房。
家中姐妹有增无减,房舍虽大,却已是捉襟见肘,应白雪心里暗自筹划,日后如何扩建,房舍如何分配,不觉来到岳溪菱院子门前,这才推门而入,进了院子。
岳溪菱房里丫鬟早已起了,此时屋中亮灯,进进出出正自忙碌,见她进来连忙请安。
应白雪笑笑摆手,在院中轻轻跺了跺脚,片刻过后,便见西边厢房房门开了,彭怜披衣出来,笑着问道:「雪儿起的倒早,这般跺脚呼唤为夫,不怕惊了腹中胎儿么?」
应白雪嫣然一笑,「奴扰了相公美梦,还请相公恕罪!不知相公昨夜一番忙碌,冷家两位妹妹可侍奉得宜么?」
彭怜过去将美妇揽在怀里搓揉一番,笑着骂道:「偏你个骚蹄子惯会拈酸呷醋!说吧,这么早过来找我何事?」
应白雪款款偎入丈夫怀里,毫不在意远处窗棂人影一闪而过,她轻声笑道:「奴来不过几桩事体,一来相公在哪用早餐,是在此处与婆母一道,还是去与潭烟姐姐一起?」
「去请潭烟过来,与母亲一起吃吧!」
应白雪所言,全无与岑氏母女共进早餐一项,彭怜自然心知肚明妇人心意,如此立威于他而言可有可无,却也知道,众女自有相处之道,自己却不能随意掺杂其中。
无论是正妻潭烟还是应白雪,众女俱都极有分寸,彭怜心中有数,家中女子众多,若是各个恃宠生娇、争风吃醋,只怕家宅不宁、后院失火,因此对此事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不放在心上。
「二来相公今日可要出门?奴已吩咐备下马车,若是去岳府省亲,奴好知会凝香妹子一声,免得到时仓促。」
「就你像是为夫腹中蛔虫一般!」彭怜捏捏美妇脸颊,笑着说道:「先去岳府一趟拜会舅父舅母,下午若有闲暇,还要往城西一趟,故人托付妻儿,总要过去拜会一番才是。」
应白雪掩嘴娇笑,「这位故人倒是个心大的,也敢把娇妻托付给相公,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彭怜佯怒说道:「在你眼中,为夫便是如此不堪么!别仗着你在孕中,便当为夫舍不得打你!」
应白雪娇滴滴笑道:「相公要打便打,奴可从没仗着怀了身孕就以为不会挨打……」
说着她翘起臀儿,光天化日之下回头媚视彭怜,「好相公,你舍得便打,奴忍得……」
彭怜抬手轻拍一记,笑骂道:「快收起你那淫贱样子!让下人们看到成什么体统!」
应白雪嫣然站起,吩咐翠竹去请潭烟,与彭怜窃窃私语几句,等洛潭烟到了,才一起进岳溪菱房里落座。
美妇一边吃着早饭,一边与三人说及花园设计与买卖田产一事,只是彭怜从不关心,洛潭烟也不在意,岳溪菱更是不当回事,应白雪一番俏眉眼,做给了三个瞎子看。
岳溪菱喝了碗甜粥,这才牵过应白雪玉手笑道:「这一大家子上上下下百十来口,倒是多亏了雪儿忙前忙后,潭烟就在这里,我这做娘又做小妾的说句做主的话,这家中大事小情,潭烟信的过你,怜儿忙着外面,以后你临机决断便是,不必事事如此小心谨慎……」
洛潭烟也笑道:「谁说不是!整天大事小事都来烦我,说了几次让她便宜处置总是不听,倒显得我这做主母的不肯放权了……」
应白雪嫣然一笑,点头说道:「奴都省得这些,只是终究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潭烟姐姐又是饱读诗书的,与奴正好取长补短……」
彭怜笑道:「倒也有些道理,烟儿善文,你善武,文武相佐,刚柔并济,才是治世之道……」
应白雪投来动情一瞥,彭怜微微点头,笑着说道:「不过烟儿是闲散惯了的性子,你要多费心些,不必大事小情都去请示,有难决之事,你们姐妹不妨再一同商议定夺。」
他定了调子,应白雪连忙说道:「奴知道了。」
吃过早饭,彭怜来见凝香,说起探亲之事,她却不肯回去,只说自己身怀六甲不良于行,不想折腾,若是彭怜惦记母亲柳芙蓉,不妨将她接来暂住。
爱妾所言倒也不是推拖之语,彭怜并不勉强,干脆吩咐下去不用马车,自己一人随意步行出门,他也不去岳府,竟直接往城西而来。
他边走边看,倒也并不着急,只看街上人来人往,一派生机盎然景象,很是悠闲自在。
云州南北东西两道长街彼此交汇,将城分为不等四块,西南一隅地形略高,不如东南繁华,却胜在一抹清幽,坊间林木颇多,此时初春时节,枝头有绿有黄,别有一番闲适气象。
长街之上行人寥寥,清晨刚过,仍有少数店家未曾开业,彭怜负手而行,引来街头几个妇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他也不以为然,直将一手负在身后,走得更加淡定从容、仪态万方,惹来无数火热目光。
他如今年岁渐长,青涩之意褪去,又因饱读诗书、身负功名、出仕为官,举手投足间更加从容自信,加之久在花丛、身边美人如云,身上一抹淡淡疏离之意,让他宛如远山薄雾,让人倾心却又自惭形秽。
离了西门大街,彭怜拐入一道里弄,只见两旁青石高墙参差不齐,几株杏树长得枝枝蔓蔓探出墙来不少树枝,上面几点嫩绿春芽绽放,透出丝丝缕缕春日气息。
彭怜边走便赏,只觉云州风物果然不同凡响,亭台楼阁俱都各具神韵,一枝一叶也都别样芳华,他看得入神,一时竟忘了继续前行。
窄巷尽头一扇黑漆木门吱呀一声开启,一个年轻妇人款款走了出来,她抬头看见彭怜立在当中,连忙低下头去贴着墙根绕着离去。
彭怜细看那妇人,只觉唇红齿白腰如细柳,虽是布裙荆钗,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心中忽有所感,不由轻声道:「墙里秋千墙外道,红杏枝头春意闹啊……」
他心中暗自思想,那话本中才子佳人大概便是如此偶然相逢杏花树下,于是私定终身,一世坎坷之后,或修成正果,或终生遗憾,终成闲人口中一段如烟往事,口口相传,并不湮灭。
他闭目细思,当年与师姐同读话本,初尝男女之情,而今斯人不在左近,彼此天各一方,再见时不知何年何月。
又念起恩师风采,想玄真床上风流无俦世间罕见,床下云淡风轻却又高人一等,如是反差,实在让人回味无穷,心中泛起阵阵孺慕思念之情,不觉竟是痴了。
不知过去多久,彭怜终于回过神来,继续向前行去。
窄巷尽头,那扇黑漆木门关的严实,彭怜想起方才那个女子就是从这门里出来,不由暗暗好笑,自己若是早来一步,怕就将那年轻妇人堵在门里了,到时不知会有怎样一番因缘?
他收敛心思整束衣冠,随即抬手叩门,几声过后,听见门里有人应答,随即木门轻启,一个老嬷嬷半开着门,轻声问道:「公子找谁?」
彭怜拱手一礼,笑着问道:「老人家请了,此处可是严济严公子府上?」
老夫一愣,随即轻轻摇头,「这家却不是姓严,公子找错了,去别处问问看吧!」
彭怜自信一笑,又拱手道:「烦请通报你家顾夫人一声,便说严公子旧识来访,还请她拨冗一见才是。」
那老妇疑惑说道:「我家夫人倒是姓顾,烦请公子稍待,老身进去通禀一声再来回复公子。」
彭怜笑着答应,看着院门合拢,时辰不大,那老妇又开了木门,满脸堆笑说道:「公子请进,我家夫人有请!」
彭怜微笑点头致意,随即迈步进门,他左右打量,只觉着这小院极是别致,三间正房左右各两间厢房,庭院中一株桂树栽在西南角上,其下石桌石凳,东西耳房处两扇月亮门通向后院,竟也颇有些悠扬婉转之意。
老妇当前引路,彭怜进了厅堂,只见陈设雅致,虽不富贵奢华,却也别有一番情致,他随意落座,等老妇奉上香茶,这才端坐静等,丝毫不现急色。
盏中茶凉,才听脚步声响,彭怜抬眼望去,却见一位年轻妇人淡妆素衣款款而来。
妇人一身青布衣衫并不如何华贵,一根桃木发簪挽住秀发,两粒白嫩耳垂上挂着两颗翡翠吊坠,除此外便别无他物,更衬得面目清纯似水,晶莹剔透。
妇人面容姣好,便是比起彭宅众女,也是毫不逊色,大概只是略逊岳溪菱洛行云练倾城等女半筹,尤其清纯之外,又有一缕楚楚堪怜清韵,更是惹人疼惜。
彭怜目不斜视,起身端方一礼,恭谨说道:「嫂夫人请了!在下彭怜,与严兄乃是一榜同年,现任溪槐教谕。」
顾氏俏脸微红,连忙虚扶一记,赧然说道:「大人请起!」
彭怜微笑起身,与顾氏分宾主落座,这才笑着说道:「当日严兄临行赴京时,与在下于溪槐偶遇,临别之际,托付彭某过来探望嫂嫂。」
顾氏神情微动,良久才轻声问道:「他……他还好吧?」
彭怜见微知著,摇头说道:「严兄与我畅饮竟日,而后翩然而去,其中忧郁愁苦,倒是不可言说。」
妇人幽幽一叹,轻声说道:「他是有大志向的,如此……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彭怜想及当日严济托付之言,情知两人之间必有别样隐秘,他不想打探过多,只是笑着说道:「严兄此次赴京,以他才华,只怕那状元之位便是唾手可得,到时他鲜衣怒马回来迎接嫂嫂,自然又是一段佳话!」
顾氏苦笑摇头,随即寂然不语。
彭怜无奈,沉吟片刻才道:「严兄回返之前,彭某必定全心全意照顾嫂嫂,家中大事小情,嫂嫂但请吩咐便是。」
顾氏面上闪过凄苦神情,随即轻声说道:「小妇人家中一切都好,感谢大人不辞辛苦前来,倒是不敢麻烦大人。」
「严兄赴京赶考,留下嫂夫人一人在此,若是日后有用得着小弟之处,嫂夫人不妨明言,彭某与严兄相交莫逆,定是义不容辞。」
「谢过大人盛情,小妇人过得平常日子,倒是没什么事体要劳烦大人。」
妇人油盐不进,推拒之意明显,彭怜也不好强求,只是说道:「彭某溪槐为官,家却在云州城里,嫂夫人若有疑难,不妨捎信过去,在下若不在家,家人也当为嫂夫人出谋划策、献计出力。」
他取出一个信封,将其摆到身旁桌上,笑着说道:「区区银钱,还请嫂夫人笑纳,日常柴米油盐,总要宽裕些才好,信封背面,有在下家中住址。」
彭怜站起身来就要告辞,顾氏连忙起身说道:「大人能来探望,小妇人已然感激不尽,这银钱却断断不能留下,还请大人收回去罢!」
彭怜自然不肯,后退一步拱手作揖笑道:「嫂夫人不必客气,些许银钱小小心意,在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请嫂嫂莫要推辞!」
顾氏手足无措,她与彭怜初次见面,自然不能与他过于亲近,只是急切说道:「大人盛情,妾身心领了!只是……只是妾身小门小户,倒是不缺开支用度……」
见彭怜仍是坚持不肯收回银票,她不由情急说道:「当日蒙他恩情,妾身手中银钱倒是丰厚,他人都已去了,大人便留下再多银钱又有何用?难道还能为妾身买个丈夫回来不成?」
彭怜闻言一愣,随即苦笑说道:「严兄当日托付之语,倒是有些匪夷所思,只是彭某虽非端方君子,却也不能做那趁人之危之事,除了奉上银钱,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顾氏面色一红,随即颓然坐下,手捏衣角良久,这才轻声说道:「他早说过,让我趁早另寻良木,我虽心志坚定,终究不过一介妇人……」
她抬头看了眼门外,不由轻声说道:「如今倒有一桩事体,要烦请大人为妾身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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